1056章 困
威尔越走越低，地面开始变得潮湿。
如果这时候有人堵塞住通道，他将被困在地底。
经过一处冰冷的浅水沟，地势开始向上，并呈现螺旋状的感觉。仿佛是在一圈一圈的绕着圈子。
威尔耐着性子，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不慌不忙，不疾不徐。
既然来了，那就走罢，总会有个尽头。
终于地势不再向上，地面也变得干燥，然后是曲曲折折的向前。
这漆黑的地道里的空气混浊，给人极不舒服的感觉。
估算一下，威尔感觉自己出了学城。
在地道里，很容易就迷失了自己，迷失方向感和时间意识。
尤其是在黑暗中。
如果威尔没有绿之视野，在地道中早就晕了。
地道明显有让人无法分辨方向的感觉，并且故意拉长，让人在黑暗中感觉到崩溃。
就好像一道考试题。
威尔靠着绿之视野的能力，完成了这次考试。
他来到了尽头。
一道没有把的门前。
威尔推门，门纹丝不动。
再次用力，感觉就是在推一座大山。
人力无法推动一座大山。
这是一道石门，没有把手。
威尔决定敲门，这是他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可可可！
先是轻敲，无人回应。
然后用力敲动，嘭嘭嘭！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威尔和外面的世界仅仅隔着一道门。
一道从里面无法打开的门。
“博士，墙壁里有声音。”一个声音说道。这个声音有几分熟悉，但可能是因为隔着密闭的墙壁，声音变形而虚幻，隐隐约约。
没有听到被叫做博士的人的回答声。
威尔加大了力量。
“博士，你能听到吗，有人在敲石壁，这是中空的吗？“那声音继续说道。
还是没有听到博士的声音，倒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也在变远。
最后，声音沉寂，无声无息。
威尔用力敲打，无济于事，回音在自己的身边回响，顺着地道传出很远。
地道曲曲折折，没有岔路，但只是一个黑暗，一个曲折往复，从最初的适度温度，到地底的寒冷彻骨，再到向上的混浊窒息，最后来到无法打开的门前，如果不能做到在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威尔相信很多人都会在中途崩溃。
外面，再无声息。
威尔身上没有带刀子，无法找到门的缝隙，他没办法撬门。推门，不管是上下左右都尝试过了，没有。
时间流逝，威尔无法出去。
回头？
在进来的时候他也曾尝试推门，没有用。
那门就好像是生了根的黑铁。
他被堵死在了门内，除非有人来打开这道门，或者回到学城的门前，敲门，艾莉亚等人毕竟还在学城的图书馆里等着他。
但威尔不甘心，既然敲门的声音能传出去，那就敲吧。
学城图书馆。
普兰博士走出来，在一道门前等候的有艾莉亚、罗索和波德瑞克。
“威尔大人呢？”艾莉亚问道。
普兰博士不回答，摇摇头，示意大家跟他走。
于是大家走出来，在图书馆的大门口，见到正在这里等候的佩特学士。
“回去！”普兰示意。
“回去！”艾莉亚手里的白鸦吉娜学舌，声音跟普兰博士的声音一模一样，语调语气，无不惟妙惟肖。
“回去，回去！”白鸦说道。
波德瑞克提着的一个白鸦笼里，两只小白鸦也在呀呀学语，就好像两个奶声奶气的孩子：“回去，回去！”
“艾莉亚，你现在就可以为这两个小家伙取名字，然后训练它们领会话里的意思，等它们长大，就能明白你的话，就好像你的两个会飞的小精灵。”
“是，博士，谢谢您送我们白鸦。”艾莉亚说道。
她很想问威尔大人在做什么，怎么样了，但是艾莉亚忍住了。看起来，威尔在做着什么事情，才能最后得到燃烧的蜡烛。
蜡烛是龙晶打造，炼成，助理学士在成为正式学士之前，为什么都要在黑暗中渡过一夜，并尝试点燃龙晶。
龙晶，在学士们的嘴里说出来，就是玻璃。
为什么要尝试点燃玻璃？玻璃是无法点燃的，是否就是说，魔法本身是不存在的。
从总管的看门学士那里，艾莉亚等人了解到，学城拒绝相信魔法，致力于打造一个纯粹科学的世界。
但偏偏又有一个点燃玻璃蜡烛的规矩。
艾莉亚看向罗索和波德瑞克，三人都是心中微微不安。威尔大人没有回来，而总管博士拒绝讨论关于威尔大人的任何话题。
而无面者还在身边，虎视眈眈。
无面者可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他们是一个团队，羽笔酒樽存在了六百年，从不打烊，现在推断一下，羽笔酒樽有可能是无面者的小分部，当然也有可能不是。
一行人回到总管阁。
顺着一道螺旋楼梯上去，第二层有很多房间。
“艾莉亚夫人，罗索爵士，波德瑞克爵士，你们自己挑一个房间休息，有事就喊一声，我会安排学徒来服侍你们。”普兰博士说道。
这里是总管阁招待客人来的地方。
每一年，从世界各地来这里参观学城的人也不少，学士们的足迹也遍布两个大陆。狭海对岸的厄斯索斯大陆同样有不少学士服务于总督、国王、岛主、佣兵团、
随着艾莉亚等人走动的脚步声，一些房间门打开，一些人站在门口，打量艾莉亚等人。
都是陌生人，很多是面貌和服侍有异的狭海对岸的大陆人。但其中一个引起了艾莉亚的注意，他的衣服和面貌特别，是艾莉亚在厄斯索斯大陆的魁尔斯城见过的。
魁尔斯城和索斯罗斯大陆的人做生意居多，很多货物，两个大陆之间的货物贸易，都是在魁尔斯进行交易，再通过魁尔斯的港口发往大陆的其他港口，包括送货到维斯特洛大陆的各大港口。
在魁尔斯，因为贸易的原因，就有来自厄斯索斯大陆的人。
厄斯索斯大陆，一个比维斯特洛大不知道多少倍，比厄斯索斯大陆也要更大的大陆，位于厄斯索斯大陆的南面。
南方的天气炎热，就好像维斯特洛大陆的南方多恩，多恩人的皮肤就以黑和粗糙为主。
而索斯罗斯大陆的人们，比多恩人更黑，和盛夏群岛的人的肌肤差不多，黑如夜晚。
盛夏群岛人片削瘦，而索斯罗斯大陆的人，高大，敏捷，优雅，身体线条优美。
艾莉亚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黑炭一样的高大男子是来自索斯罗斯大陆的人。这在魁尔斯不罕见，很寻常，但在维斯特洛大陆，这就很罕见。
艾莉亚注意到那个黑皮肤的男子脸上有花纹。
在魁尔斯，人们传说，厄斯索斯大陆上的神灵都来自索斯罗斯，索斯罗斯大陆的高山，草原，丘陵，树林，河流中，据说都住着神灵。
神灵和人们生活在一起，并没有单独分开。据说，神灵也有和凡人进行通婚的。
当然，那都是传闻和故事，艾莉亚从未当真。
但在维斯特洛的大陆上看见来自索斯罗斯大陆的人，这还是第一次。
虽然仅仅是短暂一瞥，艾莉亚却对学城的认识提高了一个层次。
学城对外的交流和交往，走在了大陆王室的前面。
不过，一个绝不相信神灵的学城，接纳来自住着神灵的大陆的人？
这令艾莉亚想到了龙晶蜡烛的来源。
龙晶蜡烛来自狭海对岸的厄斯索斯，来自瓦雷利亚帝国，一个以巨龙称霸世界的帝国。
瓦雷利亚帝国在被地火毁灭之前，派出了使者，把四支用龙焱炼制成的龙晶蜡烛送到了学城，请求学城进行保管，这一保管，就是千年。
威尔和艾莉亚初来的时候，对是否要带走并保管龙晶蜡烛的意志并不坚决，直到在旧镇看见了好几个无面者。势在必得的无面者的坚决令威尔和艾莉亚知道自己轻视了龙晶蜡烛的重要性，于是，威尔和艾莉亚知道了一定要保护好龙晶蜡烛。
维斯特洛大陆的龙晶蜡烛，肯定不能落在无面者的手里。当年送龙晶蜡烛过来的，是瓦雷利亚帝国王室，而无面者的创始人，是瓦雷利亚帝国地下矿洞里的一名矿工，和瓦雷利亚帝国王室，正是仇人。
艾莉亚和罗索、波德瑞克入住客房，耐心等待威尔大人的回来。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四天过去了……威尔大人毫无音讯。
艾莉亚去找总管普兰博士，不见了佩特学士。守门学士告诉艾莉亚，普兰博士在群鸦岛。
又是群鸦岛。
需要在哭泣码头划船才能过去的群鸦岛。
艾莉亚和罗索、波德瑞克划船过去，到了群鸦岛，助理学士说，普兰博士刚刚离开。去了哪里，说是不知道，如果其他的地方找不到他，就去图书馆找。
学城很大，建筑很多，学士近万人，塔楼、廊桥、房舍数万座，层层叠叠，站在高空俯瞰，学城就是一座迷宫。
要在这迷宫里找到一个人，如果没有准确位置，漫无目的，也许永远都找不到。
“你说什么？沃格雷夫。”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这地下有人。”一个声音回答道。
沃格雷夫？
等等，沃格雷夫？佩特服侍的老博士，神志不清，吃住无法自理的老博士。
佩特已经死了，到前几天，那个声音，像极了学徒佩特。被人看不起的佩特，声音也很特别，充满了不自信。
一墙之隔的威尔听到了说话，声音比前几天那个佩特的声音要清晰。
也许是深夜的原因，也许是他们的距离足够近，近到只隔着一层石壁。
但威尔无法破壁。
学城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建筑，感觉就是一个魔法的宫殿。
威尔明明敲击的是石壁，但是对面的两人的对话，说声音来自地下。
难道威尔站立的地方，其实就是在地下，学士站在他的头顶？如果自己站立的位置和学士们的位置成垂直交叉角度，为什么自己没有掉下去？
“有人，地下有人？”另一个声音问道。
“石壁，地下，天花板上，都有人敲过。”沃格雷夫的声音低低的说道。那声音仿佛就在威尔的耳边，威尔甚至都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气息喷在耳边。
这令威尔的背脊上都冒出了冷汗。
这感觉很诡异。
威尔明明从未动过，这里也就只有面前的石壁，他确定自己敲击的位置从未变过，也改变不了。
威尔决定敲击。
饿了好几天的他精力还有，困了就蜷缩在地面睡觉。醒了就敲敲石壁，他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么多。
返回去？
他已经返回了两次，然后再走了回来。
意志薄弱一点的，人已经疯了。
出不去，没有吃的，而且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也许，普兰博士就是一个无面者。一个在学城生活了很久的无面者，谁能知道呢？威尔不了解普兰博士的过去，也许普兰博士的本身，就是一个学士，后来才学的无面者。也许，他在年轻的时候，在羽笔酒樽里同样爱上了一个叫做萝希的女孩，然后……
在进出无路的情况下，威尔胡思乱想过很多。
威尔敲击。
然而这次，声音好像并没有传出去。
“沃格雷夫博士，需要我找人来掘开地下么？”
“不用。”沃格雷夫博士说道，“加尔温，会不会有盗贼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到我们这里。”
加尔温博士？
主管普兰博士提到过这个名字，学士科本也提到过这个名字，科本曾对威尔说，在学城，他唯一佩服的博士，就是加尔温。
加尔温也研究死灵术，研究解剖，科本说加尔温的研究比科本更厉害，但科本遭到了学城驱逐，加尔温没有。他已经是学城最资历老的博士，德高望重。
“盗贼挖地道到这里，为什么？”
“龙晶。”沃格雷夫压低的声音再次在威尔的耳边响起，就好像他就在威尔的身边。
“龙晶？黑曜石？威尔大人抗击异鬼的龙晶武器遍地都是，已经不稀奇。”
威尔怔住！
能把黑曜石铸造成匕首、枪尖、箭头、短刀，为什么不能铸造成蜡烛？
“我说的龙晶不是龙石岛的黑曜石，而是瓦雷利亚帝国送过来的龙晶蜡烛。”
1057章 关死无面者麦因
“瓦雷利亚的龙晶蜡烛和龙石岛的黑曜石有何不同？”加尔温问道。
“…………”沃格雷夫沉默。
“不说就算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沃格雷夫急切的说道。
“什么事？”
“我们可以让威尔大人铸造龙晶蜡烛，一模一样的龙晶蜡烛。”
“然后把真的龙晶蜡烛换成假的？”加尔温又惊又喜的声音。
“对，今后有人来盗取龙晶蜡烛，我们就把假的让他盗取。”
“好主意，只是我们现在需要找到威尔大人在哪里？”
“去问普尔博士。“
“谁去问？”
“…………”沃格雷夫沉默，威尔估计两个博士在看着对方。
“我长年神志不清，又中风，上厕所都需要佩特帮忙。”
“我也是多年不出阁楼。”加尔温表示很为难。
“我就在这里。”威尔大喊。
既然他能听见对方的话，没有理由对方听不见他的声音。
那就喊罢！
反正这里透露出诡异。
有很多未知的秘密。
学城是个只准宣扬科学知识的地方，但主管普尔博士偷偷研究魔法和巫术；科本学士最崇拜的加尔温博士是死灵术的研究者；而行动不便的沃格雷夫博士其实是装出来的。
短短时间，威尔看见了学城的另一面。
学城的巨大能力，威尔也感觉到了一点点。绝对不是表面露出来的那种任人宰割的虚弱，他们有自己非常强大的力量，只是一直掩饰在水底。
“沃格雷夫博士，我就在这里。”威尔大喊。
“我好像听见了一种声音。”沃格雷夫说道，“有人在喊我。”
“我没有听见。”加尔温表示。
“我听见了，我很确定，声音来自我们的脚下。”
“我没有听见，我的听力比你强，我的身体比你好。”
“他又在喊了，他说他是威尔。”沃格雷夫肯定的说道。
“你的佩特学士呢，叫他进来听一听。他会证明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加尔温博士说道。
“佩特学士？他还是个学徒。”沃格雷夫说道。
“好吧好吧，那就算他是个学徒好了，叫他进来，他就会说，这里没有人在喊你。”
“他是个无面者，我的真佩特已经被他们杀死了。”沃格雷夫叹口气，“无面者也是为了龙晶蜡烛而来的。”
“哦，那你为何不揭穿他？”
“我是个吃饭上厕所都不方便的人，我怎么能揭穿一个无面者？我就是个神智不清楚的老人，一个过时的老博士，混吃等死。”
“你对自己的状况很了解啊。”加尔温笑道。
“看起来好像威尔大人被困在了地下，那他怎么能出来呢？”沃格雷夫请加尔温博士。
威尔耳朵竖立起来，停止了喊声和敲击。
“神，只有神才能救他出来，你是神吗？”加尔温博士说道。
“我不是神，但我知道祈祷。”
“那就祈祷吧，不然谁还能有什么办法？”
“嗯，说得没错，除了向神祈祷，得到神的救赎，谁也没有办法的。”
威尔立即明白，自己要想出去，必须要找准信仰的神。那么，在旧镇，学士们信仰的是什么神？淹神、血神、火神、红神、死神、千面神、旧神还是七神？“
威尔想起在进门的时候，普尔博士拿了七本书，七个不同的位置，而今天，会不会也是到了被困的第七天？普尔博士为何要拿七本书，七个位置，他在暗示什么？
威尔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普尔博士在书架上拿七本书的位置，如果那是个隐喻，会不会在门上，也有对应的七个位置，七，吻合了七神信仰。
学城里面的这些老博士，现在看来，个个不简单，学城，还真是底蕴深厚，藏学卧博啊！
总管阁。
艾莉亚来到高台下，面对高台上的守门学士霍奇森考尔学士。
“学士，我找普兰博士。”
“博士去了群鸦岛。”
这是标准回答。
这七天里，只要艾莉亚来问，任何时候，霍奇森学士的回答都是普兰博士去了群鸦岛，并且是刚刚去。
到了群鸦岛，助理学士会说，博士刚刚离开，如果图书馆里没有人，那就不知道了，需要去总管阁问一问霍奇森学士。
这就是一个循环。
艾莉亚说道：“学士，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奔狼之血止不住了。
旧镇的守备队，参天塔的总司令，属于提利尔家族，提利尔家族，归首相威尔大人管辖，艾莉亚夫人只要一声令下，旧镇军团就开进学城。
“艾莉亚夫人，你是要在学城里动手杀了我吗？”霍奇森不慌不忙的说道，“学城在这里数千年了，以前学城影响着维斯特洛大陆的威权，现在虽然很弱了，却还是没人敢在这里动手杀人的。”
“威尔大人是七国首相，如今在学城失踪，总管普兰博士避而不见，学城就是罪魁。七国首相、全境守护，摄政王，龙石岛公爵，不是你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艾莉亚夫人，威尔大人可是自愿跟随普兰博士去的图书馆，你也是一路的见证人，你找不到首相大人，不表示首相大人就过得不好，也不能证明首相大人在学城出事了。你要杀我，就杀我吧。我只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什么？”
“当威尔大人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复活。”
艾莉亚一怔。
的确，如果威尔大人一点事情都没有，他在忙着做什么事情，那些事情需要七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呢？
艾莉亚说道：”霍奇森学士，我今天搬出学城，去找旧镇的领主，我会让他们做好准备，一旦威尔大人再过十天没有出现，我会把整个学城都一把火烧掉。“
“如你所愿，艾莉亚夫人？”霍奇森冷冷说道。
艾莉亚无法可想，只好悻悻退出。
她怀抱着一丝希望，来到哭泣码头，解下缆绳，一个人划着一叶小舟穿过蜜酒河上的迷雾，来到了群鸦岛。
结局和前几次一样，助理学士告诉她，去图书馆找，或者是其他的任何地方，如果都没有找到，就回总管阁，问霍奇森学士。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
威尔屏息静气。
他的绿之视野在黑暗中能视物，却无法转弯。
脚步声不停的传来，转弯处挡住了来人。
听起来脚步声很近，但因为通道密闭的原因，声音其实会传出很远。
等了好一会，前面拐角处出现了一点亮光。
然后，一个人的脸从拐角处先探出来一个侧面：佩特学士无面者麦因。
“原来是你！”威尔很警惕。
如果麦因在这里杀了他，再以他的脸出去，沃格雷夫会不会上当？
很可能会上当。
虽然沃格雷夫认出了服侍他的佩特学士是个无面者，但这里面有个矛盾点，真的佩特已死，为何沃格雷夫并没有收到消息。
他可是告诉给了普兰博士，佩特已死。学城叫佩服的虽然很多，但威尔明确说了是服侍沃格雷夫的学徒佩特。
或者，普兰博士已经告诉了沃格雷夫，沃格雷夫是在装傻？
学城里面，其实藏着很多魔法和巫术的研究者，他们最初的目的，可能真的是为了揭穿魔法和巫术的骗局，结果，随着研究的深入，他们自己就误入了歧途。
无面者麦因是个大师，手段自然远远超过了伪装成佩特的无面者，那位无面者，要么是萝希，要么是艾玛。
女子无面者伪装成男人，体香无法伪装和掩饰。对于神志不清的沃格雷夫博士，也许他的眼睛也不好使，那么，他的嗅觉和耳力很可能就很厉害。
“我没有武器。”麦因说道。
他手里拿着蜡烛。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自己摸索着进来的，找了好久。”麦因笑道。
“出不去了。“威尔说道。
“这就是尽头？”
“是的，这就是尽头。”麦因过来，威尔让开，他身手敲门，威尔吹灭了蜡烛。
“你干什么？”麦因说道。
“我要返回了，你慢慢在这里敲门。”威尔说道。
“为什么？”
“这里是死路。根本无法出去。”
麦因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听，没有声音。
外面沃格雷夫和加尔温的声音消失了。
“你在这里面呆了七天。”
“我不知道，我忘记了时间。”黑暗中的威尔说道，声音已经变远。
“喂，你真的不在这里想办法出去？”
“地洞的尽头，没有门，死地，怎么出去？”威尔说道。
他越走越快。
无面者麦因开始摸索这面石壁。无面者也是机关设计大师，不相信在学城地下，就挖这么一条莫名其妙的地道，然后还是死路。
“你以为顺路就能出去了吗？”麦因喊话威尔。
“你慢慢找出去的办法，我还是原路返回好了。”
“玻璃蜡烛你不要了？”
“谁先拿到就是谁的。老规矩。”
“好的，我会比你先拿到。”麦因说道，“因为你在最后一步放弃了。”
“我不是放弃，既然这条路走不通，自然返回，走另外一条路。”威尔的声音消失。
他急速离开，在黑暗中，他无须蜡烛，但麦因需要。他并非一定要依靠蜡烛，麦因是在黑夜中的潜行大师，但这里不是黑夜，这里的黑暗和外面世界的黑暗，完全不同。
借助一点蜡烛，麦因能很快，完全不用蜡烛，麦因的速度会变慢。当然，虽然威尔吹灭了麦因的蜡烛，并不能阻止麦因顺利返回。他可以再点燃，但这种小扰乱，对于干扰麦因的判断，是有作用的。
威尔急速返回，麦因耐心寻找破绽。
然而威尔知道，只要麦因听不到沃格雷夫和加尔温的提示对话，想不到七神信仰，他就一辈子会被困死在地下通道。
威尔在赌！
如果普兰博士暗示的七神信仰是对的，那么，应该适应出去的那道门。也就是说，也许出去的那道门，按照缩小的七本书的位置比例，如果一一按下，会不会打开？
如果能打开，而麦因还在这边的摸索出去的办法，那么，威尔脱身，麦因则被永久困于地下。假设威尔和学城的博士不肯援手的话。
麦因果然很耐心的摸索石壁上的每一寸地方，无面者大师就是不一样，认定了这里出去就能找到藏龙晶蜡烛的地方，他就不会放弃。
威尔来到了进入的门前，回头望，麦因的影子都看不到，声音也听不到。他没有跟上来，也没有怀疑威尔有另外的打算。
从目前的情况来判断，无面者虽然伪装成了佩特学徒进入了学城，但是并不知道沃格雷夫博士和龙晶蜡烛有任何的关系。
威尔也是在石壁处听到了沃格雷夫和加尔温博士的对话，才明白了要找龙晶蜡烛的话，应该去找谁。
找神志不清的沃格雷夫博士。
沃格雷夫博士既然是假装的神志不清，那他对佩服偷他的黑铁钥匙一事，必然是知道的。博士没有吭声，让佩特做了小偷。
他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要不是他和加尔温博士的对话被威尔听见，威尔也不会想到龙晶蜡烛和沃格雷夫博士有关。
威尔按照普兰博士的手法，把这道出去的门当做了书架，然后按了七个部位。
没有任何的声音，门开了，面前是一整排顶到天花板上的书架。
威尔侧身出来，这片区域的书架里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墙壁上，笼在铁笼里的蜡烛燃烧的火光投射出书架的影子在地上。
过了一会，门自动关闭，恢复成一面墙壁的整体。
威尔很难相信这么一道门竟然靠强力无法撼动，除非跟魔法有关。总之现在的书城，里面的老博士，尤其是研究魔法和巫术来证明魔法不存在的老博士们，最好不要惹他们。
威尔来到书架的正面，慢慢的推动书架，让书架完全靠死墙壁，封死出来的那道窄窄的缝隙。
就让麦因大师在里面慢慢研究好了。
他既然能找到进入的办法，想必也能找到出来的办法。但如果沃格雷夫博士并不肯让他出来，不透露任何消息，威尔认为麦因和他一样，恐怕想不到七神信仰上去。而且麦因是自己进来的，并没有看见普兰博士的拿七本书的暗喻。
基本上，威尔觉得，麦因大师这次失算了。也许让他进入，也是博士们设计的圈套。
这里的博士，如今看来，个个都不是好惹的。有知识的他们，坏起来令人招架不住。
威尔一身湿漉漉的，带着酸臭气，疾步走出图书馆。
要龙晶蜡烛，找沃格雷夫博士就对了。
1058章 龙晶蜡烛
可可可！
很礼貌的敲门声。
艾莉亚打开门，门口站着已经显得有些削瘦变形的威尔。
艾莉亚上前就抱着威尔。
“我有七天没有吃东西了。”威尔揽住艾莉亚的腰。
“我们去羽笔酒樽吧。”艾莉亚说道。
“好！我还想要先换一身衣服，再洗个热水澡。”
“我马上去给你打水。”艾莉亚说道，“你先坐下吧，我的首相大人。”
“是，艾莉亚夫人。”威尔公事公办的口气，随后嘿嘿一笑。
艾莉亚去隔壁敲门，罗索和波德瑞克立即起来，为威尔打来热水，又为他拿来葡萄酒。
小半个时辰后，威尔洗漱完毕，和艾莉亚、罗索、波德瑞克出门，直奔蜜酒河中的羽笔酒樽。
羽笔酒樽不打烊已经六百年，客人随时随地去，酒店都开着大门，有人为你服务。
“大人，这几天你在什么地方？”罗索问道。
“地下。”威尔说道。
“威尔大人，我可是每天都去找霍奇森学士询问你的情况，他就要我去群鸦岛找普兰博士，每次赶到群鸦岛，助理学士都说博士刚走，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其他地方，叫我如果找不到，就回总管阁问霍奇森学士。”艾莉亚笑道，“这几天，我可是为你好担心。”
“是啊，大人，我们这几天都无法入睡，担心麦因大师提前拿到蜡烛，而你究竟去了哪里，普兰博士不单不见我们，也不给我们透露任何一点消息。”波德瑞克说道。
“我从地下出来后，本想立即去拿蜡烛，但我一想，麦因大师反正已经被关进了地下无法出来，那我为什么不慢慢的去找蜡烛呢。”威尔笑道。
“大人，你已经知道蜡烛在哪里了？”
“是的。”威尔想起了加尔温博士和沃格雷夫博士的对话，他现在彻底明白过来，那是博士故意说给他听的。
既然博士故意说给了他听，为他指明了方向，那就说明，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首相，不愿意把蜡烛给到无面者带走。无面者为了蜡烛出手杀人，这并不能赢得博士们的心。
从地域来看，学士们也应该更支持首相大人才合情合理。
布拉佛斯的无面者，谁知道你们拿到了蜡烛想干什么呢？
麦因大师被关在无法出来的地下，玻璃蜡烛在博士们的保护下高枕无忧，那就也没有必要心急火燎的去拿到手，先吃饭，休息，等精神和身体彻底恢复过来，就不慌不忙的去拿到手就是了。
原本，威尔出来地道，就想着立即去找沃格雷夫博士的。
在沃格雷夫博士的身边，虽然跟着一个无面者，威尔却丝毫不担心。无面者的情报收集员，本事很一般。不管是变脸还是下毒、或者是杀人技，都不是威尔一行四人的对手。
萝希和艾玛的本事，还差得远！
一行四人到了羽笔酒樽，艾莉亚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还有青亭岛著名的葡萄酒，三个人心情大好，陪着威尔大人又吃又喝。
而与此同时，地下的麦因大师依然在不慌不忙的摸索石壁，有信心找到出去的机关或者是秘密。
麦因大师很有信心！
但威尔更有信心，通过对学城的了解，威尔判断，也许学城就是一个巨大的魔法园地，其中精通魔法和巫术的博士们，肯定有一大批人。这批人也是最坚决反对魔法和巫术的，他们宣扬科学知识，否定魔法和巫术，同时花大量的时间去研究并实践魔法和巫术。他们的学士袍，掩盖住了表面，赋予了学城绝对的科学知识的权威地位。
学城，是圣裁堂和无面者并未深入了解的一个地方，也是世界并未深入了解到的一个地方。
羽笔酒樽的楼上，艾玛的声音依然在娇媚的响起，仿佛她并没有受到蜡烛的任何影响。跌入水中的萝希，倒是从没有在羽笔酒樽再出现过。
如果无面者就只是出动了三位，那么跟在沃格雷夫旁边的佩特，就是萝希。萝希虽然跟在沃格雷夫的旁边，却并不知道沃格雷夫就是蜡烛博士。博士把萝希看得明白，萝希却没能看明白博士。
威尔一行人以本来面目，在羽笔酒樽里吃东西，威尔细嚼慢咽，却见有人走进羽笔酒樽，形色匆匆，风尘仆仆。
来人是多恩的沙人服侍，一家老小，说着多恩口音的话，要老板上培根汤、面包、烤肉和香肠。看这一家老小的穿着打扮，多恩沙漠的贵族无异。多恩的贵族虽然被剥夺了大部分的土地，但是对于臣服的贵族，留给他们的土地城堡也依然很多，足够他们舒舒服服的过几辈子。有才华的，还直接就任当地的行政长官，拥有资本的他们具有贸易、组建守备队的各种优势权力。
从封建贵族到资本富豪，只要顺应政务，转变很快。
这一家多恩原贵族来到旧镇，来到羽笔酒樽，看起来是要离开这片大陆，坐船到狭海对岸去。
多恩亚莲恩马泰尔公主重夺阳戟城，要多恩贵族重新臣服，并赐予他们以前的特权和领地，这必然会遭到已经得到利益分配的平民和效忠新政权的地方长官们的抵制，争斗不可避免。
威尔四人对视一眼，艾莉亚挪步过去：”你好，大人。“
那男子连忙起来，鞠躬低头：“夫人，您好！”
“大人一家来自多恩的沙漠？”
“是的，夫人。”
“我叫艾莉亚史塔克，那边的一位是七国首相威尔大人，威尔大人请你过去说说话，不知道大人可否移步？”
男子吃惊不已，连忙道：“是，是是是，夫人。”
他的夫人，孩子，仆人，无不震惊，不敢说话。
男子战战兢兢走到威尔面前，不敢落座，站着，毕恭毕敬，脸色惊惧。
“大人是要离开多恩？去狭海对岸？”威尔说道。
“……是，首相大人……”
“为什么呢？大人没在我率军征战多恩的时候带着家人出走，说明接受了新的政务秩序。”
“首相大人，多恩将起内战，这一次是多恩人打多恩人，只会更惨烈，我们实在无力自保，我性格懦弱无能，只好带着家人出走，希望能有一条活路。”
“多恩乱，亚莲恩马泰尔也不过数千海盗，海盗只习惯海上劫掠，陆战却并不擅长，多恩人只要都起来反对亚莲恩，她的几千海盗在多恩境内不堪一击。如果海盗敢深入沙漠，那更是他们的末日。”
“首相大人，亚莲恩公主是我的旧主，召唤我加入她的军团，我不愿意；沙漠的子民的确已经起来反对亚莲恩，但我也不愿意加入沙漠兵团，这遭遇到了沙漠兵团的记恨，我们家人两边都不讨好，我思前想后，就带着家人离开了多恩。请首相大人原谅。”
“你为何不愿意加入沙漠兵团和亚莲恩开战呢？”
“亚莲恩公主对我有过恩典，是我曾经的旧主。”
这是一个沙漠中的贵族，威尔决定不问他的姓名，如果问他的姓氏，恐怕会令他更加不安。一个家族姓氏，不会只有这么几个人，在多恩沙漠，必然还有他的家族成员，他的族根。
这个男子性格实诚，没有谎言。
虽然他是曾经的贵族，但很多贵族的品格还是优秀的。
“好吧，你一家人的钱币够了么，准备去哪个自由贸易城邦？”
“首相大人，我们准备去东方城市，魁尔斯或者是更远的地方。”
“哦，那可真是一次很辛苦的远航了。艾莉亚，你身上带着多少钱？”
“一小袋金龙，大人。”
“留下饭钱，其余的都给他们吧。”
“是，大人。”
男子不敢相信，看着艾莉亚拿出一袋金龙，解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两枚金龙，然后重新系好袋子，把钱袋放到男子手上：“祝福你全家一路顺风，在东方城市好好发展，很多维斯特洛出去的人，在遥远的地方安家落户，最后都成了当地很有名望的人。“
“多谢夫人。”男子大受感动，也不推辞，接过钱袋，单膝下跪，对威尔和艾莉亚恭恭敬敬磕头。他的妻子，孩子，仆人，一起单膝下跪，低头鞠躬，意态谦卑。
威尔一行人离开羽笔酒樽的时候，天微微亮了。羽笔酒樽不赶客人，很多熟悉旧镇的人，为了节约旅费，来羽笔酒樽里吃一餐饭，就在隔壁小屋里休息到合适的时间离开，如果是晚上，这样就能节省一笔住宿费。
四人回到学城，来到文书台，这次，文书台的好多学士、助理学士、学徒，都已经知道了威尔的真实身份：七国首相、全境守护、龙石岛公爵。
“我们要见沃格雷夫博士。”罗索挡住几名主动上来服务的学士，说道，“谁能带我们去见沃格雷夫博士？”
这是众多学士塔旁边的一座石堡房屋。
学城的住宿，基本都是建设在各种塔楼的连接桥廊上，任何一个学士塔，都和旁边的塔楼有数条不同方向的桥廊相连接。
沃格雷夫博士腿脚不便，在地面拥有一座石堡类房屋，高的门，厚的墙，灰白的条石，宁静的小园，四围的花草。
“博士，首相威尔大人求见。”佩特学徒在沃格雷夫博士的耳边低声说道。
博士在躺椅上睡着了，嘴角流出了口水。
“博士？”佩特学徒小心翼翼。
威尔和艾莉亚走进门来，威尔说道：”佩特学徒，你出去一下，我来吧。“
“是，首相大人。”
佩特一出去，罗索和波德瑞克就前后逼住他。
“佩特，请你配合一下。”罗索的短刀顶住了佩特的下腹。
“你想干什么？”佩特质问。
波德瑞克从后面勒住佩特的脖子，另一只手把一块抹布塞进了佩特的嘴：“别反抗，我们不想伤害你，萝希。”
两人一起动手，制住佩特，罗索笑道：”萝希，恢复原貌吧。“
“你们破坏了规则。”佩特眼神说道。
“没有，谁先拿到蜡烛就是谁的，没有决斗，这只是一点小小的不愉快。”罗索说道，“你恢复萝希本色，我们就送你回羽笔酒樽。”
“我要是不呢？”
“你要是不，我们就把你送到学城总管处，让你接受学城审判。”
“卑鄙！”佩特的眼神充满恨意。
无面者被人抓住审判，这张脸就再也不能用了，萝希任务失败，是很严重的错误。
无面者做事，不能被人知道是无面者，他们的神秘莫测是他们的原则，也是令敌人畏惧的传统。
如果萝希不能以佩特的脸被审判，要被迫以萝希的脸被审判，这就判了萝希的死罪。
双方达成了一致，波德瑞克取出了塞住萝希嘴的抹布，罗索收起了顶住萝希小腹的刀。
萝希摇摇头，低头抹脸，抬起头来，恢复了萝希的脸。
她的衣服没有改变，但波德瑞克有准备，为她带了女士的服装和鞋子。
萝希换好衣服鞋子，微低了头，出门走了。波德瑞克和罗索目送她离开，直到完全看不见。
屋内，威尔和沃格雷夫博士已经达成了协议，威尔向学城捐助十万金龙，得到三支没有燃烧的龙晶蜡烛，和一支已经燃烧的龙晶蜡烛。同时，半年时间内，威尔必须为学城提供另外的四支黑曜石蜡烛。
“沃格雷夫学士，龙晶蜡烛有什么……作用呢？”威尔问道。
“谁叫你来的，威尔大人。”
“我的孩子。”
“那你就回去问他。”沃格雷夫说道。
“是，博士！”威尔毕恭毕敬。
“如果有可能，请科本学士悄悄回来学城一趟吧，加尔温博士需要有嗯陪他聊聊天。”
“好的，博士。”
叫科本回来学城，威尔举手之劳。
“博士，你的石堡的地下有人，一个好人，我们需要放他出来吗？”
“威尔大人，你还是先带着龙晶蜡烛走吧，关于无面者的事情，已经跟你无关。他们来侵犯的，是学城。这件事情，由学城来处理，好吗？”
“……是，博士。但麦因大师是我的一个朋友，也是世界圆桌会议的一个会员，在可能的情况下，我希望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后，能平安出来。”
“唔！首相大人是在命令学城吗？”
“不是，只是建议。博士，我诚意邀请学城派出代表，参与我们的世界圆桌会议。”
“什么是世界圆桌会议？”沃格雷夫明亮的眼睛看着威尔。
“一个决定世界大事的议会。”
1059章 痛惩亚莲恩
一个时辰后，沃格雷夫、加尔温、普兰三个博士齐聚沃格雷夫的石堡，经过三个博士的开会决定，学城决定派人加入威尔大人的‘世界圆桌会议’。
最后，最年轻的普兰博士代表学城成了世界圆桌会议的一员。
威尔说道：“普兰博士，我带着龙晶蜡烛将回到北境，回到北方的圣裁堂。在这之前，我需要学城帮我一个忙。”
“首相大人，您请吩咐。”普兰博士说得很谦恭。但这只是他们的客气，如果你真的以为能因此凌驾于他们之上，那就错得很离谱了。
学城的底蕴，一直被外面的世界所低估，包括列神岛的无面者们，都严重低估了学城的能力。
“普兰博士，我需要你帮我传信给在多恩的所有学士，让他们告诉地方长官们，我将进入多恩，我需要他们协助我抓住亚莲恩马泰尔公主，她是屠灭白港的凶手。”
“屠灭白港军民的人是亚莲恩马泰尔？”普兰吃惊道。
“是的，我要亲手抓住她，把她带到君临，接受御前审判。”
“我马上办这件事情。”普兰说道。他出去了一会，很快回来，说道：“首相大人，消息已经传出去，学士们会负责联络砸死多恩的每一个学士，学士们接到学城命令，会告诉多恩的子民们，团结起来，首相大人来了。”
“多谢普兰博士！”威尔毕恭毕敬。
沃格雷夫拿出一个朴实无华的藤箱：“首相大人，燃烧的蜡烛就在藤箱里面，如果你想跟索斯罗斯大陆上的神灵联系，也许可以通过这盏灯得到某些信息；如果你想找寻某些神迹，这盏灯也许能帮助你看见一些东西。”
神迹？
威尔想到了一样神迹：龙蛋！
北境的先民荒冢下，埋藏着一颗龙蛋：龙王蛋。孵化出来的龙王，是没有战斗力的，却令唤醒所有的魔法，让失去魔力的卷轴重新获得魔力。
“是，博士，可是我要怎么打开这只藤箱呢？”
“你不能打开，当你到了北境，你会收到学城额白鸦信。”沃格雷夫说道。
“好！“威尔没有问为什么。
龙晶蜡烛在手，就不要问为什么了。
“首相大人，还有三支没能点燃的蜡烛。也许你回到北境的圣裁堂之后，可以试一试能不能点燃它们。”
“谁都可以尝试点燃蜡烛吗？”
“是的，但不要给邪恶的人知道并点燃。”加尔温博士强调。
“是，博士，我记住了。”
“四支蜡烛，都在藤箱里面，威尔大人。”沃格雷夫说道。
“是，多谢博士。”
“首相大人回到北境后，别忘记了给我们铸造四支一模一样的黑曜石蜡烛送回来。”
“我会的，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威尔说道。
一旁的艾莉亚不发一言，心里却在寻思，回到北境后，如果藤箱里是空的，威尔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艾莉亚觉得威尔有些草率，为什么就不当着三位博士的面打开藤箱检查一下。如果在，那就无话可说，但要是不在，也能在这里就弄明白为什么博士们并不肯给出龙晶蜡烛。
从学城出来，威尔一行四人直奔旧镇港口，搭乘了一艘去狭海对岸的大船，向多恩海域驶去。
亚莲恩马泰尔感觉到了情况不对，各地的贵族纷纷响应她的号召，但实际到阳戟城的人很少。各地地方长官也纷纷回信在准备政务文件的书册，在为她募集新兵，但依然看不见一个使者，来去的都是渡鸦在传信。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再也没有过去的那么多贵族来到阳戟城并臣服于她的脚下，地方长官们的渡鸦信都很谦恭并顺从，亚莲恩公主却从这些顺从中嗅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气息。
两个月的各地地方长官和贵族齐聚阳戟城的时间越来越近，但是，不管远近，都依然并无一个使者先到。
从阳戟城到影子城的集市，亚莲恩去过多次，每次民众们都大喊公主，并向她献上鲜花、水或者是土，但亚莲恩却开始感觉到这些举动就好像例行的规矩，并没有人们的真正的热情。
“子民们已经不欢迎我？”亚莲恩想道，“这些贱民，威尔仅仅是给了他们一点甜头，就忘记了千年来马泰尔家族对他们的好处？“
平民倒也罢了，是威尔给了土地和钱物的，可是真正响应她的贵族也并不多。
很多流言在阳戟城里传播，说以前多恩的贵族，第一批不臣服的，已经被威尔杀了，剩下来臣服的，有一半做上了地方长官，有一半做贸易经商，大家接受了威尔大人的制度。
但自从亚莲恩回到阳戟城、赶走父亲自封为阳戟城亲王之后，多恩的一半地方长官一半商贸的贵族们逃走了一半，留下来的一半则选择效忠威尔大人，并不肯臣服于亚莲恩公主的脚下了。
多恩人，不管男女尊卑，都认为亚莲恩的海盗军团根本不可能是威尔的军团的对手，大家选择和强者站在一起。
这令亚莲恩心里的挫败感很强。
她的身后也是有靠山的，多恩人并不是在孤军奋战。
了解到民众担心的亚莲恩决定帮民众们消除担心，眼看全多恩的官僚齐聚阳戟城的时间越来越久，亚莲恩决定给每一个区域的地方长官和原来的贵族家庭们写一封信。
伊伦伍德城的彭斯接到了亚莲恩公主的信，信上说，公主已经信仰红神，并且和拥有巨龙的坦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丝结盟并成为了丹妮莉丝的助手，丹妮莉丝将率领狭海对岸的数十万军团攻打君临，君临很快就会沦陷，丹妮莉丝将坐上铁王座，而多恩，也将重新回到原来的马泰尔亲王的统治中。
信最后说，任何想留在威尔设计出来的骗人政体中的人，都将被碾碎。而首相威尔，也会被龙焱吞噬。
这封信彭斯看了就给她母亲劳拉夫人看了一眼，然后就焚烧了。
也许是这最后的渡鸦信起了作用，从渡鸦飞出阳戟城三天后，各地的回信就飞到了阳戟城亚莲恩的手中，长官们强调说，他们将在最后的时刻到达阳戟城，子民们的工作做得很顺利，一切大顺，让亚莲恩公主尽管放心。
亚莲恩公主果然放心多了，然后，她就很快迎来了从西南边的领地上过来的地方长官和他的侍从。
多恩由三部分人组成，海边的“盐人”，沙漠和狭长河谷中的“沙人”，赤红山脉上的高山和隘口中的“石人”。
距离阳戟城最远的，就是海边的’盐人‘，然后是多恩中部住在沙漠中的沙人，最后就是住在赤红山脉脚下和山中的石人。
驻守伊伦伍德城和王冢城的地方长官和当地贵族，都是石人。
彭斯布莱蒙家族的人，就全部都是石人。
随着陆陆续续的盐人的到来，沙人和石人也陆续来到阳戟城，他们还带来了自己的地方守备队，准备在誓师大会上向亚莲恩公主宣誓效忠。
来自盐海岸的地方长官带来了一千守备队和四名侍从，其中一名是女侍从。
亚莲恩是女子，对女子有特别的敏感，她让那女子试了试剑术，果然是出手不凡，灵敏快捷。
女子相比男子，体力是弱势，所以她们必须要提高自己的速度来弥补力量上面的不足。
“你叫什么名字？”亚莲恩问女子。
“娜梅莉亚戈根勒斯，盐海岸城戈根勒斯主系家族的一个分支。”
娜梅莉亚是多恩家族的创始人女英雄，很多多恩习武的女子都喜欢取名为娜梅莉亚。红毒蛇的第二个私生女儿，就取名为娜梅莉亚沙蛇。
“娜梅莉亚，你肯跟我吗？做我的贴身侍卫。”亚莲恩公主说道。她的话语有两层含义，一是做侍卫，二是做情人。
亚莲恩和叔叔红毒蛇一样，有两种兴趣。
“公主，我愿意做你的侍卫。”娜梅莉亚说道。她的话里，就只有做侍卫的意思，没有做情人的回应。
“好，那你就做我的侍卫吧。”亚莲恩公主说道。
“是，公主！”
“叫我亲王。”
“是，亲王。”
数天后，阳戟城的太阳塔和长矛塔之间的广场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全多恩的地方长官，以前的贵族子弟，各地的守备队战士，亚莲恩公主的海盗军团，超过了一万人的军队。
亚莲恩站在高台上，身边是她的侍卫们，红袍祭司站在她的右手边，这是一个浑身纹满了火焰刺青的男子，学着本内罗大牧师的样子，就连嘴唇都纹了火焰刺青，只是很可惜，他自然比不上本内罗的本事，跟梅丽珊卓的本事相比都相差很远。
“各位多恩的长官，各位爵士，骑士，我在狭海对岸找到了世上唯一真神，那就是红神，我也找到了世上唯一真王，那就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龙之母，不焚者，风暴降生的丹妮莉丝，厄斯索斯大陆的女王陛下，她统一了九大自由贸易城邦，多斯拉克大草原，奴隶湾的三大城邦，东方巨城魁尔斯，她将很快率领厄斯索斯大陆的数十万大军攻打君临，夺下铁王座，威尔和他的党羽，还有其他国家任何反对龙之母和红神的人，都要被全部处死。”
“亚莲恩亲王，我听说威尔大人已经来到了多恩，他说你是屠杀白港的凶手，要把你抓到君临去进行公开审判。”一个地方长官的侍卫在马上说道。
“你是谁？”亚莲恩喝道，“盐海岸地方长官的一个小吏……”
红袍祭司瞪着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突然打断亚莲恩的话说道：“你是……你是……你是……”他的咽喉上突然冒出一截短剑的剑尖，红袍僧双手抓向自己咽喉，剑尖消失，一道血箭飚出……
亚莲恩大惊，一把剑已经顶住了她的后颈。
“不要动，亚莲恩公主。我是艾莉亚史塔克。”
锵锵锵！
亚莲恩身边的侍卫们纷纷长剑出鞘。
“统统放下剑！”亚莲恩大喝道。
艾莉亚的剑刺进了她的肌肤，她命就只在转眼之间。
侍卫们慢慢住手，对亚莲恩的命令并没有特别的遵从。他们好像对亚莲恩的生死并没有多少关心。
“各位地方长官，你们准备好受海盗的管理了吗？还是不肯辜负自己当初的誓言。”
骑在马上的盐海岸侍卫喝道。
他伸手在脸上一抹，一张人皮脸被他撕了下来，露出了威尔的本来面目。
“是首相大人。”地方长官们喊起来。
“首相大人。”士兵们激动了。士兵们来自平民家庭的居多，全部都是受到恩惠的子民。
“多恩的将士，听我号令，宰了这帮海盗。”威尔拔剑出鞘。身边，盐海岸的一千战士早就做好了准备，长枪长剑向海盗猛烈杀过去。当先三员猛将，一个是罗索，一个是波德瑞克，还有一个是地方长官，三个人在前，勇猛的冲进了海盗的阵营。
只一瞬间，罗索和波德瑞克连斩数人于剑下。他们的剑太快了，对方还来不及格挡，已经被刺穿了咽喉。
另一边，彭斯和劳拉夫人率领两千战士对海盗军队突然进行夹击，只一瞬间，就把毫无准备的海盗军团的数排战士冲溃。长剑长枪如森林，纷纷乱砍乱刺，海盗战士纷纷倒下，惨嚎声惊天动地。
而高台上，数名海盗侍卫突然对制住亚莲恩的艾莉亚动手，艾莉亚一闪一进，就把一名海盗的咽喉刺穿，剑光闪烁间，另外两名海盗的手腕被刺穿，长剑掉落。
亚莲恩连忙跳下高台逃走，眼前黑影一闪，一剑刺来，快如电光，刺穿亚莲恩的右肩膀，亚莲恩大叫声中，那黑影又一闪，刺穿了她的左胳膊。
威尔出手，龙骨剑无可阻挡，破甲如刺穿皮革。
亚莲恩右肩膀被刺穿，左胳膊被刺穿，就连拔剑都做不到，伤处血如泉涌。
“亚莲恩马泰尔，我已经饶过你一命，这次不会再饶。”威尔说话间，跳下马，手里龙骨剑在亚莲恩的两边膝盖上各刺了一剑，亚莲恩惨叫声惊天动地，膝盖骨被龙骨剑刺穿，骨骼碎裂。
她尖叫着倒了下去，全身痉挛，不停惨叫。
“屠灭白港的残忍，我会全部都报复在你和你的海盗们身上。”威尔跳下马，手里剑轻挥，削掉了亚莲恩的一只耳朵。
1060章 亚莲恩之死
高台上，艾莉亚一把窄剑，剑光连闪，数名侍卫不是手腕中剑，就是咽喉中剑。
一队士兵冲上了高台，和亚莲恩的侍卫战在了一起。
高台的左边，右边，后边，前边，多恩士兵纷纷扑上高台，围剿海盗侍卫。
海盗们溃败，格挡中只想逃走。
在海上，他们才是真正的勇士。
台下，多恩的地方长官们一起动手，把数千海盗包了饺子，枪剑齐下，海盗们陷入了枪剑的海洋中。
马蹄声猛然炸响，一队骑兵从大门奔来，为首的将军正是道郎马泰尔的侍卫队长何塔。
何塔手提重斧，带着全部是重斧的猛汉冲杀过来，步兵们轰然让开一条道路，何塔挥舞重斧，杀进了海盗团去，重斧狂砍下，海盗们纷纷倒下。
这一支重斧骑兵是道郎马泰尔的精锐，约两百人，何塔为首，连续重斧劈开数名海盗的脑袋，战马努力前冲，身后的两百把长柄重斧猛烈砍杀海盗，如一支无可阻挡的利箭，硬生生杀穿了海盗阵列。
海盗四处溃败，士兵每逃到一个地方，都面临数把长剑的劈砍。多恩人同仇敌忾，下手绝不容情，好多跪地投降的海盗也被乱剑砍死。
威尔把亚莲恩公主从地上提起来，扔上了高台。
高台上，亚莲恩的侍卫们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中，艾莉亚一人一把剑，杀掉了三分之一的侍卫。
高台上尸体倒卧，血流成溪。
亚莲恩马泰尔被威尔提起来：“亚莲恩，看看你的海盗军团的下场。”
被围剿的海盗军团就好像一块黑色的颜料，被四周黄色的颜料围住四面推进，那块黑色的区域急速的缩小，变形，拉伸，沉浮，消失，一处两处三处，黑色区域被切割成了好多个小块，然后每个小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到最后，黑色区块完全消失不见，整个广场上，只剩下黄色的一片海洋。
“嗬！”
无数的刀剑举起来，将士们振臂狂呼。
一片怒吼的海洋，一片刀枪的森林。
“亚莲恩，你觉得丹妮莉丝能救你吗？”威尔淡淡说道，“你如果觉得她能救你，我就把你带到君临，留足够的时间让她来救你。”
“杀了我吧！”亚莲恩在晕厥的边缘沉浮。
她看见了父亲的侍卫团也参与到了对她海盗军团的屠杀。她没有想到就连父亲都反对她。她为了马泰尔家族的荣耀，她做错了什么？
何塔骑着战马来到高台下：”首相大人。“他鞠躬致意。
威尔点头：“何塔队长，这里的事情了结后，我会去流水花园看望道郎大人。”
“首相大人。道郎大人让我转告您，他无法再担任多恩的地方长官，请首相大人重新任命人选。还有首相大人邀请他做的那些事，他申请退出，但请首相大人能允许他在流水花园里渡过余生。“
威尔沉默了好一会：“好吧，何塔队长，去告诉道郎大人，我答应他所有的请求。”
“……何塔队长……。”亚莲恩的声音很小，几乎发不出声音，“救我！”
“亚莲恩，道郎大人说了，你夺回多恩有情可原，但你不该屠杀白港的子民，他说，你已经不是他的女儿。”
“不！”亚莲恩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不，救我。告诉我的父亲，求他救我。”
何塔看着亚莲恩半边脖子的鲜血，半边脸的鲜血，双腿无法站立的拖在地上，膝盖和以下的腿部都是鲜血，右边肩膀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右边的衣衫。左胳膊上依然血流不止，一滴一滴……
“公主，我无法救你。道郎大人明确说过，不会救你。但我看着你长大，却不忍你再受苦……“说话中，何塔的重斧突然挥起，嚓的一声，砍断了亚莲恩的脖子，那颗人头掉在地上，发出的一声……
威尔和艾莉亚、罗索、波德瑞克、彭斯、劳拉夫人，还有数十位地方长官，一起震惊的看着何塔……
何塔扔下重斧跳下马单膝跪地：“首相大人，何塔愿接受任何惩罚。”
威尔看着何塔，一言不发，表情很冷峻。
“何塔队长，亚莲恩屠杀了白港的所有军民，我是要带她去白港祭奠的。”
“首相大人，何塔死罪，请首相大人治罪吧！”
唰！
何塔的士兵们一起下马，跪在何塔身后，一起低头，请求首相大人赦免何塔死罪。
威尔目光缓缓扫过全场，看向劳拉夫人：“劳拉夫人，您怎么看何塔的罪？“
“首相大人，何塔一生护主，忠诚耿耿，世界绝少这样的忠义之士，请首相大人开恩，放他一条生路吧。”
劳拉夫人下马，就在何塔旁边，单膝下跪。
彭斯见母亲跪了，也忙过来，跪下为何塔求情。
伊伦伍德城和王冢城的守备队长官和队长们，见了长官跪下求情，也都纷纷下跪，为何塔求情。
威尔说道：“劳拉夫人，道郎大人不肯再担任多恩地方长官，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多恩的地方长官，入住阳戟城。何塔私自斩杀王国重犯，但事情发生在多恩，这事情是你的管辖权，起来吧，我想看看你要如何处罚何塔之罪。”
劳拉夫人站起来，环视多恩将士们，说道：“各位将士，我暂时代理多恩地方长官，任期到年底的选举。何塔的罪，起于护主，不忍看旧主受苦，但却违逆了多恩和王国的律法，我现在对他做出以下惩罚”
“第一，罢免何塔的道郎大人侍卫队长的职位，贬为士兵。”
多恩众将士都是心中大喜，何塔忠勇威名，多恩人都极其钦佩。为了护主，何塔一生不娶。道郎大人双腿痛风，半夜都需要人服侍，都是何塔在做。如果娶了妻子，有了家庭，就无法一天任何时候都服侍在道郎大人的身边。
这就是何塔！
他的忠义，是多恩人心中的标尺。
“第二，何塔终生不能婚娶，罚服侍道郎大人一生，永远不许离开道郎大人。”
何塔抬起头，神情愕然！
这算什么处罚，这正是自己一生的责任和誓言，永不背叛的誓言。何塔抬头看着劳拉夫人，又看看首相大人，神情惶惑。
众将士都强忍住不笑出声来。
“第三，何塔立即回到流水花园去，斩杀海盗的战功，一律取消。”
”遵命，劳拉夫人。“何塔站起来，心怀感激，眼角湿润。
“首相大人，请您原谅。”何塔对威尔深深鞠躬，神情惭愧。
“何塔，你对劳拉夫人的重罚可有异议？”威尔喝道。
“首相大人，我只有感激，并无异议。”
“既无异议，那就执行吧。”
“遵命，首相大人！”何塔捡起重斧，翻身上马，在马上对威尔、艾莉亚、罗索、劳拉等人鞠躬，勒转马，大吼一声‘驾’，战马蹄声得得，呼啸而去。
两百重斧兵一起上马，喝道：“首相大人，劳拉夫人，我们去了。”众战士吆喝着，纷纷勒转马，呼啸飞驰，去追他们的队长何塔去了。
数天后，二十几辆囚车里关押着五十余名海盗，一杆长枪上挂着亚莲恩马泰尔的人头，向阳戟城的港口走去。
这些海盗都是曾经屠杀过白港子民的凶手，亚莲恩人虽然死了，但祭奠白港的仪式不能少了她，活罪虽然逃掉，死罪却无法避免。
这也是道郎不再担任多恩地方长官的原因，这里毕竟是令亚莲恩陨落的地方，而亚莲恩，是他花了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多恩继承人……
天空，一道黑影从北方飞来，初时很小，然后渐渐变大。
威尔站在旗舰的舰桥上，第一时间就看见了那黑影，那不是飞鸟，那是一头龙，巨龙。
很快巨龙出现在旗舰的上空，渐渐高度压下，巨龙卓耿和威尔也很熟悉，威尔精通龙语，和卓耿也是很好的朋友。
这艘战舰是亚莲恩的海军舰队的旗舰，被威尔征用，从海路返回君临。
卓耿发出龙鸣，绕着战舰飞行了一圈，然后缓缓降低，落到了甲板上。
它收起翅膀，甲板上勉强容纳一下它的一半身身体，另外的一半身子悬空在甲板的外面。
丹妮莉丝从龙背下来，和她一起的，还有琼恩坦格利安。
船的底仓关押着五十多名海盗凶手，而舰桥上面，悬挂着亚莲恩的人头。
丹妮莉丝和琼恩下来龙背，卓耿对威尔发出轻鸣，随后展翅高飞，飞上了蓝天，很快失去了影子。
旗舰上面，是多恩的水手和船长，他们负责送首相大人返回君临，却没有想到遇上了巨龙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威尔、艾莉亚、罗索和波德瑞克上前和丹妮莉丝、琼恩见面，表面来看，双方都跟以前那么美女。
“丹妮莉丝女王陛下。”威尔先打招呼。
“首相大人。”丹妮莉丝不卑不亢。她看见了亚莲恩的人头。亚莲恩的确该死，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以丹妮莉丝部下的名义，屠灭了北方人的白港，从而想升级两个大陆之间的敌意并希望最终能引爆战争。
“那颗人头，是亚莲恩公主么？”
“是的，女王陛下。”威尔依足了礼仪。
“首相大人杀了她？”
“她犯下了死罪，罪有应得！“
“不应该先带到君临进行审判的么？”
威尔盯着丹妮莉丝，她的衣服上有火焰的纹饰，手腕上有火焰的刺青，看起来气质向梅丽珊卓的高冷残酷接近了。
对红神的信仰，令丹妮莉丝的气质有了显著的改变！
艾莉亚也看着丹妮莉丝，丹妮莉丝的气质改变很显然来自红神，来自瓦兰提斯的红神庙。
罗索和波德瑞克都看着丹妮莉丝，心里有异样的感觉泛起。
琼恩坦格利安知道丹妮莉丝质问威尔的“不应该先带到君临进行审判的么？”的话并不合适。
丹妮莉丝虽然是女王，却并不是维斯特洛大陆的女王，而威尔，是维斯特洛的最高权力者，当王位空缺，没有人的权力能大过首相和摄政王。
“女王陛下，首相大人抓捕亚莲恩，不管是杀还是审判，都是对的，我们应该支持他。”琼恩说道。
琼恩的话没有给丹妮莉丝留情面，言下之意，就是丹妮莉丝的质问并不合适。
如果没有外人也就罢了，但这里有外人，而且还有多恩的战士，水手和船长。
巨龙来的时候，引起了全船人的注意。
“亚莲恩的确有罪，我也是想有机会问她一些事情，审判她的罪恶。”丹妮莉丝没有计较琼恩的话，她缓和了语气，“为了对抗夜王和异鬼，我集合了厄斯索斯大陆的几十万将士，他们在海豹湾遭遇了风暴，损失了所有的船，淹死了一半的将士。威尔大人，对于抗击异鬼，我响应了你，并派出了最强大的兵力。”
“女王陛下的帮助，维斯特洛大陆的子民永远铭记。”
“对于白港的案子，我也很遗憾，我付出了一条龙，琼恩付出了一条生命，厄斯索斯大陆的将士们付出了数万人的生命，虽然他们没能参与到和异鬼真正的作战，却也是为了战斗异鬼而牺牲的。”
“是的，女王陛下。”
“白港的事情，能不能就算了，我只要亚莲恩的一个完整的尸身，她是红神的孩子，我也是。”丹妮莉丝看向琼恩，”红神还复活了琼恩坦格利安，红神无所不在，他是唯一真神。他的孩子做错了事情，已经付出了生命受到了惩罚，请给我她的头和尸身吧，她应该安息在瓦兰提斯的红神庙里。“
威尔盯着丹妮莉丝：“女王陛下，亚莲恩对白港的屠杀发生在异鬼战之后，用意险恶，我陛下带着她的头去到白港，给七国子民们一个交代，也给无辜的白港子民和北境人民一个了结。”
“首相大人，我给你一颗和亚莲恩差不多的人头吧，你拿回去祭奠白港子民就行了，亚莲恩的头给我吧。她是红神的孩子，该得到安息。”
“不，丹妮莉丝，我做不到。”威尔轻轻说道。
1061章 蜡烛之光
“琼恩。”艾莉亚走到甲板的另一边，招手琼恩坦格利安。
两兄妹是最亲的两个人，超过和其他兄弟姐妹的感情。
琼恩走到艾莉亚身边，露出微笑，还是以前的那个琼恩。
在琼恩被北境人围攻的时候，布兰史塔克无动于衷，是艾莉亚从塔上冲下来阻止人们行凶，只是来得晚了。叔叔班扬也赶来阻止，都已经来不及。
“琼恩，回家吧。”艾莉亚说道。
“我……”琼恩耸耸肩膀，“临冬城在我的心里。”
“妈妈和姐姐不会再对你有偏见的，你不是私生子了。”艾莉亚动情说道。
“但我成了坦格利安，史塔克家的仇人。”琼恩自嘲。
“你也是史塔克，你的母亲是我的姑姑，你在史塔克家里长大，别忘记了爸爸艾德。”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艾莉亚！”
“那就回家吧。”
“我的姑姑需要我。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但她信仰红神。“
“红神在对抗夜王和异鬼中，起了很大的重要，艾莉亚。梅丽珊卓为了对抗异鬼，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红神还有另外一面。“艾莉亚低声说道，”你要警惕，琼恩。如果红神鼓励屠杀白港的无辜子民，那他就有邪恶的一面。爱他好的一面，警惕他邪恶的一面。“
琼恩心中感动，伸手抚摸艾莉亚的头发：“小妹，你长大了！”
“当然，我现在是艾莉亚夫人。”艾莉亚满眼都是甜蜜。
“恭喜你！”琼恩瞟一眼威尔，“你找了一个好丈夫，艾莉亚。”
“一个老丈夫。”艾莉亚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一个人好坏可不是年龄决定的。”琼恩揉乱艾莉亚的秀发。
两兄妹心意相通，都是微笑。
“你们打算去哪里，要做什么？”艾莉亚问道。
“来多恩看看能不能抓住亚莲恩，问清楚白港的事情，然后回到潘托斯城，那里聚集着数万的来自厄斯索斯大陆上的战士，有魁尔斯的战士，有奴隶湾里获得自由的奴隶战士，当然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奴隶，他们是自由民，还有多斯拉克人，九大自由贸易城邦的海军战士。“
“哦！“
“他们就是奉命来支持我们的战士，我们应该对他们心怀感激。风暴夺去了他们的船只和一半以上战士的生命，幸运的战士们最后爬上了斯卡拉格斯岛屿。”
艾莉亚略有沉思，她看向大海，看向天空，最后看向丹妮莉丝和威尔：”异鬼和夜王的威胁消除，我很期待两个大陆能实现真正的和平。“
“会的！”琼恩说道。
“我不担心丹妮莉丝，她是个正直的人，我们曾经并肩作战很久，我担心的是红神。”艾莉亚最后压低了声音，“红神献祭活人，包括无辜的孩子，这就是他邪恶的一面。”
“我会劝诫丹妮莉丝。”琼恩并无把握的说道。他想起了瓦兰提斯的红神大祭司本内罗，本内罗想把红神信仰带到维斯特洛大陆上，取代七神信仰和北境的旧神信仰，而要做到这一点，最快的办法就是帮丹妮莉丝坐上铁王座。再通过王室权力，在大陆各处修建红神庙。
“丹妮莉丝的师父，是不是本内罗？”艾莉亚无声说道。她用的是唇语。
圣裁堂里的人，会唇语是最基本的技能。不用发声，就能彼此交流。
琼恩坦格利安在明白自己真实身份之前，就已经有了另外的一个身份：圣裁堂里的剑客。他和罗柏史塔克同时加入的圣裁堂。两人同时学习的风之灵剑术。
丹妮莉丝并不知道这一点，红神牧师本内罗也并未看见这一点。
大祭司和大牧师并非能看见所有的东西，当涉及到某些神祗的秘密的时候，他们也同样看不见。
圣裁堂信仰的主神是时空之神，主记忆。
而南方的陌客组织，信仰的就是陌客。陌客在维斯特洛大陆上就是死神。
无面者信仰的是千面神。千面神的另一面，据说也是死神。
红神大牧师则信仰的是光与影子的神：红神拉赫洛。
铁群岛的铁民信仰淹神！
凡是涉及到信民的核心信仰秘密，能看见预言的巫师就很难察觉到。
琼恩立即明白了艾莉亚的意思，他唇语回应：“是的！”
“杀了本内罗。”艾莉亚说道。
琼恩心里一跳。
“你能做到的，琼恩，他们信任你。杀了本内罗，让两个大陆走上和平。”
琼恩是知道本内罗大牧师在瓦兰提斯的重要性的。他是瓦兰提斯的精神领袖，展现并实现过很多奇迹。
“杀了本内罗，会激起瓦兰提斯人的仇恨，也会激怒丹妮莉丝，我们双方会很快开战。”
“让本内罗大牧师死得自然。”艾莉亚说道。
琼恩沉默。
“你负责在潘托斯拖住丹妮莉丝，我负责去刺杀本内罗。”艾莉亚又说道。
琼恩立即反对：”不，把太危险了。“
“不危险，无面者的能力，我们都会。”
“但本内罗大牧师能从火焰看见对自己的威胁。”
“我知道，红神祭司都有自己的影子杀手保护自己，但我知道他们这个巫术的弱点，是梅丽珊卓暴露出来的。”
“什么弱点？”
“去杀他，不要心怀杀气和仇恨，也不要紧张和恐惧，平心静气，就好像平常的生活一样。他们就会对来到身边的危险一无所知。他们的影子杀手和影子护卫非常厉害，无法阻挡。但只要先杀了本体，影子就自然烟消云散。”
琼恩沉默。
“你不用动手，你跟在丹妮莉丝身边，在没有得到本内罗大牧师的死讯之前，不要回到瓦兰提斯去，我需要这个时间和空间。”
琼恩瞪着艾莉亚。
“丹妮莉丝已经信仰了红神，就好像亚莲恩一样，以亚莲恩的政治智慧，她一定不会去屠灭白港。背后支持她去屠灭白港的人，就是本内罗大牧师。丹妮莉丝也不会和维斯特洛大陆开战，但如果哪一天她开战了，那并不是她，而是本内罗大牧师。”
琼恩无言以对。
“想想吧，寒神想要在凛冬里征服维斯特洛，培养了一个夜王，红神为了征服维斯特洛，就会培养出一个本内罗，而丹妮莉丝，已经成为了本内罗的兵。看看她的刺青和衣服上的火焰纹饰，跟亚莲恩一模一样。”
“好，我答应你了。”琼恩说道，“我负责把丹妮莉丝留在某个地方，在本内罗大牧师没有死之前，我阻止她到瓦兰提斯来。”
“对，就是这样。”艾莉亚拥抱住琼恩，就好像小时候。
琼恩也拥抱住艾莉亚，就好像他第一次离开临冬城去绝境长城做守夜人的时候和小妹的拥别。
丹妮莉丝掏出龙之号角，吹响，卓耿从天空飞了下来，翅膀展开，比三艘旗舰加在一起还要更巨大。
巨龙的翅膀展开，挡住了天空的太阳光，在大海上投射下一片阴影，旗舰笼罩在巨龙的阴影中。
丹妮莉丝的龙之号角，能指挥龙的号角，也是威尔大人给她的。卓耿，也是威尔大人帮她从假伊耿的手里夺过来的。
虽然她已经信仰红神，心里蠢蠢欲动的想征服维斯特洛大路，但过去和威尔的情分是一个巨大的阻碍力量，令她压下内心的躁动，恢复冷静和理智。
威尔看着丹妮莉丝和琼恩爬上巨大的龙背，巨龙对威尔报以亲呢的鸣叫，威尔以龙语安抚卓耿，随后卓耿飞离战舰，它一起飞，整个战舰摇晃剧烈。
旗舰虽然坚固高大，也挡不住巨龙的轻轻一抓，或者龙尾一扫，旗舰必然粉碎。
威尔心中想道：寒神选中的夜王，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史塔克；红神也许会抛弃掉本内罗来选择丹妮莉丝，她也是一个很厉害的狠角色。当年的史塔克被寒神选中后，自立为王，对抗自己的父亲、哥哥和弟弟，如今的丹妮莉丝，会不会对抗以前的战友、同袍、背弃自己的本真？
“丹妮莉丝，三个月后，潘托斯城开会。”
“遵命，威尔大人。”丹妮莉丝说道。
卓耿绕着旗舰慢飞一圈，看得多恩水手，战士，船长无不胆战心惊。而艾莉亚、罗索、波德瑞克却知道，巨龙在向威尔致敬。
有的时候，龙比人更具有智慧。
龙本身就是具有最高灵性的魔法生物，它的世界，没有人与人之间那么复杂和龌龊。
卓耿知道是谁让他们找到龙母丹妮莉丝的！不焚者和龙，是天生的亲近者。卓耿除了不会说人族语言，好多地方的智慧都胜过大多数的人。
威尔向卓耿挥手，卓耿扇动翅膀，就好像大海上起了风暴，战舰如小船左摇右晃，他长鸣一声，拔高，飞进了云层，变成了一点小黑点，很快完全看不见了。
威尔脸上的微笑消失：“艾莉亚，跟我来。”
两人来到二层舱房，打开了沃格雷夫博士给他们的藤箱。
在学城决定加入威尔的圆桌会议之后，沃格雷夫改变了主意，决定教给威尔打开藤箱的方法，并告诉了威尔关于龙晶蜡烛的秘密。
知道了龙晶蜡烛秘密的威尔心里并无喜乐，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碰这四支蜡烛。但是，他如果选择不带走这四支蜡烛，无面者肯定会派出第二支队伍来学城取蜡烛。
麦因大师至今仍然被困在学城的地下，至于学城的博士们究竟会不会放他出来，什么时候放他出来，威尔都一无所知。
他得选择尊重学城的博士们的规则，学城属于博士们的地域，他虽然是七国首相，也不能贸然以行政命令去命令博士们放人。
学城的底蕴究竟有多深厚，从瓦雷利亚帝国王室把四支玻璃蜡烛交给学城保管就可知道，这四支蜡烛在魔法师们的眼里是无价之宝，这四支蜡烛，也是属于瓦雷利亚帝国王室托管在学城，今后是要派人来取回去的。
只是很可惜，突然一场地火，温度之高，范围之广，爆发之猛烈，就连五百条巨龙都无法逃掉。整个瓦雷利亚帝国被烧成灰烬，王室成员和巨龙们全部被烧成灰烬，大火造成了地震，撕裂了大陆，瓦雷利亚半岛的一部分被大地之力推动着到了大海中，形成了今日的烟火海湾和瓦雷利亚的死亡群岛。
四支玻璃蜡烛就成了失去了主人的宝物保管在学城。这个秘密，本来也只有瓦雷利亚王室知道，学城这边，也仅仅只有学城的总管和资深的几名博士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列神岛的无面者们知道了这个秘密。
而与此同时，威尔的儿子小威尔从玖健传承的记忆中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四支蜡烛，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力量，但也蕴含着无尽的锋芒，就好像蜡烛本身边缘的锋利，只要稍微碰一下，就会鲜血喷溅，锋利无比。
威尔和艾莉亚打开藤箱，罗索和波德瑞克在门口两边守卫。
四支蜡烛，三只沉静如女子，发出耀眼的黑亮光芒，如三把黑曜石做成的匕首。被点亮的一只蜡烛，好像蜡烛上顶着一粒发光的美玉，火焰状的光芒十分美丽。
也许这算不上是真正的火焰，也许就是蜡烛中镶嵌的光辉美玉，就好像一个小小的白色太阳的光芒，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白色的光辉。
威尔和艾莉亚的脸庞上，手脚和身上，都洒满了这种有如实质的光芒。
“我们需要开启一下预言之光吗？”艾莉亚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的，丹妮莉丝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丹妮莉丝，红神信仰改变了她。”
“好，那就让我们说出心中的愿望，祈祷龙晶之光穿透未来的迷雾，指引我们看见维斯特洛大陆的前程。”
艾莉亚和威尔默念语言，那是瓦雷利亚高等语言，非常复杂而拗口的语言，已经失传的音节和神秘的歌调。
然后，蜡烛的明亮光芒中，显示出了一副图画。
艾莉亚和威尔看了一眼，关上了藤箱，蜡烛之光完全被关进了藤箱，严丝合缝，一点光亮动都无法透露出来。
“我们一去吧，瓦兰提斯！”威尔轻声说道，握住了艾莉亚的手。
光芒的指引和艾莉亚与威尔分析的情况一致，他们必须去瓦兰提斯，暗杀本内罗。
1062章 帝国种子
这是非常危险的决定。
一旦泄露，将引发两个大陆的战争。
威尔以七国摄政王的身份渡海，也是非常危险。
地位越高，越不容有失。
艾莉亚决定自己去，战舰可停靠在风息堡，艾莉亚重新选择船出海。或者回到君临，再重新选择船东渡。
这事情需要抓紧时间，因为威尔带着艾莉亚的人头，目标是君临，然后是白港。
如果本内罗大牧师死亡的时间里，威尔和艾莉亚不知道去向，并不在君临，或者并不在北境的白港，这些都是疑点。
暗杀本内罗，只要消息泄露，就是主动挑起战争的一方。
艾莉亚、威尔、罗索、波德瑞克商量之后，决定先回君临。
战舰的速度很快，前面不远就是风暴地海域，过了这片海域，很快就到君临。
到了君临，威尔和艾莉亚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处理政务，只要一直在君临，本内罗大牧师死去就不会有什么疑点。
数天后，威尔和艾莉亚乘坐的战舰到了黑水河渡口。战舰有一个优势，就是速度快到可以昼夜不停。战舰的各方面能力都是其他船只无法比拟的。
威尔一行四人到了黑水河上岸，带着亚莲恩的人头，五十多辆囚车出现在港口。
港口守备队士兵见了首相大人和艾莉亚夫人突然带着一颗人头和众多囚车出现，吃了一惊，纷纷前来迎接。
守备队总司令布兰史塔克在烂泥门的城门口迎接首相和姐姐艾莉亚。
红堡内的文武廷臣听说首相大人回来，都在红堡的青铜大门外列队等候，迎接七国最高的权力人。
小威尔也在红堡大门外来迎接父亲和艾莉亚夫人。和他一起的，还有吉莉史塔克的养子也是威尔的养子，小威尔一起长大的哥哥：卡特派克。
御林铁卫布蕾妮、财务大臣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学士科本、海务大臣戴佛斯席渥斯、新的情报大臣提利昂兰尼斯特、明月山脉的部落首领们……都在红堡的青铜大门外来迎接首相大人。
罗索举起的长枪上，挑着亚莲恩马泰尔的人头。
消息如风一样的传遍了君临城：首相大人和夫人赶去多恩，斩杀了屠灭白港的亚莲恩马泰尔，并斩杀了亚莲恩的海盗军团，活捉了五十多名罪大恶极的凶徒。
威尔和艾莉亚在布兰史塔克的陪同下来到红堡，布蕾妮、提利昂、戴佛斯、小指头，科本五名御前重臣一起来迎接。
布蕾妮是御林铁卫新的队长，带着新的七位御林铁卫，身着白袍，前来迎接并保护首相大人和夫人。
在没有国王的王宫，御林铁卫要保护的人，就成了摄政王。
最吸引大人的目光的，就是亚莲恩的人头和五十几辆管满海盗的囚车。
威尔向大家介绍了人头的主人，也说明了多恩在亚莲恩带领下企图独立的罪行。而海盗们，则是因为屠杀了白港子民而被抓捕，其余反抗的，已经再多恩被全部杀死。
威尔和夫人再次平定多恩并顺利的消息在君临很快传开，王领贵族，君临的铁金库的分部经理、热爱首相的民众，都纷纷赶到红堡，贵族进入红堡内拜见首相，民众则在红堡大门口外聚集，欢呼首相大人严惩凶手，并在大门口向挂在城墙上的那颗亚莲恩投掷石块。
晚上，梅葛楼里。一家三人：父亲威尔、夫人艾莉亚、儿子小威尔。
小威尔看着父亲：“父亲，龙晶蜡烛都拿回来了吧。”
威尔说道：“你都算到了我能拿到龙晶蜡烛么？”
“我无法看见未来，我只能看见过去。“小威尔的肩膀上停着那只三眼乌鸦。
“龙晶蜡烛拿到了，有三只没有点燃。”
“如果能点燃，瓦雷利亚帝国的荣光就会在维斯特洛大陆上出现。”
“什么？”艾莉亚吃惊道。
“点燃的那支龙晶蜡烛，能帮助父亲在先民荒冢找到龙蛋。“
这倒是威尔完全没有想到的！
“龙蛋被孵化出来，就是龙王。丹妮莉丝的巨龙卓耿也会来到维斯特洛大陆，龙王就是所有龙的首领。在亚夏，鬼影草的海洋里，龙蛋无须人孵化，自己就会孵化出龙，龙生长中，会开始向维斯特洛大陆飞来，飞到龙王的身边。”
艾莉亚和威尔犹如在听故事。
“瓦雷利亚帝国的辉煌，就是建立在五百头巨龙的基础上，不管水系魔法和其他魔法多么厉害，都无法挡住五百头巨龙的龙焱攻击。”
“四根龙晶蜡烛，是复兴瓦雷利亚帝国的种子？”威尔问道。
“是的！”
“不过，我得到的神木林绿先知的提醒，孵化龙王需要献祭三个王子，火焰中献祭，就好像红神祭祀。”
“有了龙晶蜡烛就不用。”小威尔说道。
“那要如何做？”威尔说道。
小威尔沉默了一会：“父亲，龙晶蜡烛能重现瓦雷利亚帝国的辉煌，当年坦格利安家族的祖先是瓦雷利亚帝国内的一个伯爵，因为得梦境提醒，带着三头龙离开了瓦雷利亚帝国，来到了维斯特洛大陆的龙石岛，躲过了瓦雷利亚帝国的末日浩劫。但坦格利安祖先在瓦雷利亚帝国中，地位不高，家族势力很一般，他们并不知道学城里面，瓦雷利亚帝国王室早就放了复兴龙族的种子：四支龙晶蜡烛。”
“如果我们去先民荒冢找到龙蛋，孵化出龙王，我们就能创造一个类似瓦雷利亚帝国出来？巨龙将在维斯特洛大陆上飞翔？”艾莉亚说道。
“是的，夫人。”
“那丹妮莉丝……”
“她只配给你们做征服世界的先锋，夫人。坦格利安祖先在瓦雷利亚帝国中的五百头以上的巨龙中，拥有的巨龙不过三头，很多贵族都是拥有二十头巨龙以上。不管是过去的坦格利安家族，还是现在的坦格利安家族，他们都很一般。”
威尔和艾莉亚对视一眼。他们看向藤箱里的四根龙晶蜡烛，很难相信这四支龙晶蜡烛能重现瓦雷利亚帝国王室的辉煌。只是这王室，将不再和瓦雷利亚帝国有关，而是和威尔和史塔克家族有关。
“学城的博士们不可能不知道四支蜡烛的秘密吧。”威尔说道。
“知道蜡烛完整秘密的博士，已经死了一千年了。”小威尔淡淡说道，“现在的博士，只知道龙晶蜡烛的部分作用，真正的作用他们并不知道。”
“无面者呢？”
“他们知道龙晶蜡烛的秘密，不过无面者的创始人来自瓦雷利亚帝国的矿洞，他被瓦雷利亚帝国的皇家巫师下了诅咒，千年内，不敢接触龙晶蜡烛。只有千年诅咒卷轴失效后，他们才敢接触并利用龙晶蜡烛的部分秘术。”
“本内罗大牧师呢？”
“红神在诸多的神祗中，算是小神而已。本内罗能得到红神的部分回应，却无法对龙晶蜡烛的魔力有任何的感应，红神信仰的信民和大牧师，都无法得到龙晶蜡烛的帮助。”
“那我们为何能得到龙晶蜡烛的帮助？”
“任何人都有记忆，时空之中包罗一切，包罗一切的信仰，其实也就没有具体的神祗信仰，龙晶蜡烛上的瓦雷利亚帝国王室印记在千年时间里已经消失，而父亲和夫人，也是没有任何神祗印记的白人，正好契合龙晶蜡烛的魔法秘术。”
“史塔克信仰旧神。”艾莉亚说道。
“那么什么是旧神？具体是哪一种神祗的印记在史塔克家族的人身上呢？”
艾莉亚张口结舌。
旧神究竟是什么神？其实在安达尔人入侵之前，整个大陆上的子民信仰的是一切冥冥中的所有神祗，没有任何的具体面目，没有任何的具体名字。当安达尔人来了之后，带来了七神信仰，为了区别于有名字有面目的七神，保持原来传统信仰的人，才称自己信仰的是旧神，而七神则统称为新神。
威尔说道：“小威尔，你认为我们需要去找到龙蛋，孵化出龙王吗？”
“父亲，瓦雷利亚帝国拥有五百头龙以上，世界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抗衡。任何魔法师的魔法也无法抵挡，盛极一时的瓦雷利亚帝国毁灭与地火，龙本不怕火焰，龙焱更是最炽烈的火焰，但龙却被地火烧成了灰烬。”
威尔和艾莉亚都很清楚四百年前瓦雷利亚帝国的末日浩劫，情况就是小威尔说的这样。
“你提醒我，当我们孵化了龙，成为龙主之后，还是会有更强大的力量盯着我们，并随时能把我们毁灭。”威尔说道。
“是的。”
艾莉亚瞠目结舌！
“那股力量来自哪里？”
“来自索斯罗斯大陆，那大陆上住着真正的凡人眼中的神祗，他们在掌握着维斯特洛大陆和厄斯索斯大陆子民们的兴衰。”
“那些是真正的神祗？”艾莉亚表示怀疑。
“严格来说，他们是比魔法师更厉害的魔法师吧，也许叫他们修行者更贴切。”
威尔心中孵化龙王的火焰渐渐冷却。即使拥有五百头巨龙，也抵挡不住另外大陆上的某人发动一次地火。
龙是火魔法生物，但那人却偏偏要拿火把龙烧死。
用火烧死火！
这很讽刺！
“如果我们不孵化龙王，命运又将如何？”
“我看不见未来，父亲大人，我只能知道过去。玖健先知有很多三眼乌鸦，留给我的只有一只：记忆！”
数天后，威尔在王座大厅召开政务大会，七国政务事宜交给提利昂兰尼斯特暂时代理，他和艾莉亚北上白港，带着亚莲恩和五十车海盗囚犯，祭奠白港遇难的子民。
布蕾妮塔斯率领御林铁卫、布兰史塔克率领一千守备队、护卫着威尔和艾莉亚于下午坐皇家战舰出发，前往白港。
从黑水河到白港，走陆路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走水路需要一个月或者更长时间，这跟风向和水势有关。
威尔和艾莉亚抵达白港，这一次运气特别不好，中途遇上了风暴，在海鸥镇避风十天，差不多花了五十多天才到达白港，相当于走陆路花的时间。
战舰进入白港，这里的重建工作正干得非常出色，珊莎史塔克在凯特琳夫人的帮助下，调动了北境所有的力量，包括守夜人征地上的工匠都被请到了白港，建造守夜人城镇的两名事务官也被请来做了建筑规划师。
威尔和艾莉亚押送凶手祭奠白港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北境，当威尔和艾莉亚抵达白港，岸上已经站满了欢迎的人群。
罗索举着长枪跳下战舰的时候，好多北境人向他涌去，他们唾弃长枪上的那颗人头。
五十辆囚车被从战舰上抬下来，囚车在白港旧的码头靠岸，被战士们推着走上了白港过去的鹅暖石街道不管大火多么猛烈，岩石和鹅暖石街道依然还在。
北境人用臭鸡蛋、石块、马粪、牛粪、烂白菜、木棍、泥块……等东西攻击囚车里的海盗，等五十辆囚车推到白港的新城堡的广场上，海盗们人人已经面目全非，头上，脸上，胳膊上，身上，全部都是污秽，好多人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
威尔发表了简单的讲话，然后把亚莲恩、海盗一起，全部交给白港的负责人上史塔克。
在经过几天几夜的公开审判后，数十名海盗被全部吊死在了白港海边码头的大树上。
自此，北境白港的血案完结。
和艾莉亚一起斩杀罪魁亚莲恩马泰尔和她旗下的海盗团队的威尔大人的声望达到了顶峰，七国子民无不认为威尔该是七国的下一任国王的人选。
威尔得到了北境史塔克家族的推崇，他们只肯承认威尔为希琳拜拉席恩之后的国王人选；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军团，居住在守夜人五百里赠地上的自由民军团，都认为威尔是国王的唯一人选。
河间地，艾林谷意见一致，艾林家族和徒利家族也都支持威尔当选新的国王。
已经被划分成五块的西境五大家族：维斯特林家族；法曼家族；派恩家族；克里冈家族；兰尼斯特家族，一致同意推举威尔为铁王座的唯一人选。
多恩的地方长官劳拉布莱蒙夫人只同意推举威尔大人为唯一的七国国王人选。
风暴地的贵族、王室廷臣坚决不同意威尔登上铁王座，他们只同意威尔为摄政王，七国首相，全境守护。真正的国王的人选，必须在拜拉席恩家族的远亲近戚中选举产生，究竟最后谁能登上铁王座，这得由血脉来决定。
河湾地的提利尔家族保持中立。
铁群岛的新岛民们保持中立。
王领地的贵族们保持中立。
威尔未能获得风暴地、王领地、铁群岛新岛民、河湾地四个地方的贵族和子民们的支持，于是铁王座上的国王依然空缺。
而在狭海对岸，一个可怕的消息从瓦兰提斯传到了潘托斯城：本内罗大牧师突然去世了！
1063章 安息会
本内罗大牧师瓦兰提斯最有影响力的红神祭司，拥有全世界最大的红神圣庙。
在瓦兰提斯，本内罗是子民们心目中的神，至高无上！
除了少数执政官和权贵很想本内罗大牧师死之外，战士和平民、奴隶和自由民都奉本内罗大牧师为红神之子。本内罗大牧师的话就是国王的谕令一般，并且比国王的谕令更有效力和威严。
本内罗大牧师突然去世的消息震动了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东方的诸多城市！
红神信仰在厄斯索斯大陆是最多人信仰的神祗，本内罗大牧师死得很突然，就连后续的继承人都没有指定。
信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发出来的，她沉痛的心情邀请威尔，小威尔，艾莉亚，提利昂兰尼斯特、布兰史塔克等人去瓦兰提斯，她要为本内罗大牧师举行最盛大的安息会，并在大会上选出新的红神大牧师。
威尔在御前重臣会议中把丹妮莉丝的信当众宣读了，与会的人还有铁金库的经理人。君临重建得到了铁金库的大力支持，回报就是君临的银行业务被铁金库垄断。当然，首相大人不需要出钱就占了银行相当一部分的股份，是秘密的大股东之一。
“首相大人，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去。”布蕾妮塔斯说道。
“为什么？”
“你是维斯特洛大陆的摄政王，全境守护，维斯特洛大陆信仰的是七神，而非红神。人们也对红神并无好感，梅丽珊卓祭司在红堡内向红神献祭了劳勃国王的孩子们，这些邪恶给七国子民们造成了很惨痛的记忆。”
科本学士表示完全同意布蕾妮的意见。
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也认为威尔的身份，已经不合适去出席这样的红神大牧师的安息会。红神大牧师并不是丹妮莉丝国王的政务官，他不是王室人，也不是王室官员。而威尔的身份，相当于是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国王。
地位不对等！
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也认为威尔以维斯特洛大陆摄政王的身份去瓦兰提斯很不合适，维斯特洛大陆的子民信仰七神、旧神、淹神，极少数极少数的人才信仰红神。
最后，御前重臣们一致反对威尔去瓦兰提斯参加大牧师的安息会。
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威尔站起来说道：”各位大人，我们在北境抗击异鬼的战争中，梅丽珊卓祭司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她不远两万里来到这里，不管她的言行曾经多么恶劣，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抗异鬼，杀死夜王，拯救维斯特洛大陆上所有人的生命。她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关于她的不是，也许我们不用再提起，就让它过去了吧。“
议论纷纷的重臣们安静下来！
“我们和夜王的战斗中，要彻底战胜夜王，杀死他不能再复活，我们得去永冬之地，捣毁寒神祭坛，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女王和她的三条龙为捣毁寒神祭坛做出了无人能及的大功劳，如果没有丹妮莉丝的三条龙，没有丹妮莉丝，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被夜王全部杀死，大家都成了尸鬼。“
会议室里响起了沉重的呼吸声！
小威尔看向布兰史塔克，看看艾莉亚史塔克：“没有梅丽珊卓、没有丹妮莉丝和她的三条龙，北境的勇士们肯定已经全部战死，临冬城现在是异鬼们的大本营了。”
艾莉亚和布兰都是脸色默然。
“红神的另一个大牧师：卓戈卡奥大牧师，虽然他已经不是卡奥，但他率领两千圣火之手，不远万里来北境长城和我们并肩作战，每次撤退，都是卓戈大牧师和他的圣火之手断后，在最后的壁炉城，卓戈和他的两千圣火之手战士全部战死。他们是另外一个大陆的勇士，他们来到这里为我们献出了生命。我们维斯特洛大陆上的所有人，都要铭记他们，他们的故事，应该写进史册，代代相传，绝不可忘记。”
大厅里响起沉重的呼吸声，御前重臣们无不噤声。
“梅丽珊卓、卓戈卡奥、圣火之手、丹妮莉丝、龙，他们都跟红神有关系。”小威尔从来都是冷静从容，沉默寡言，这一开口，却是如流水行云，有理有据，说得大家哑口无言。
小威尔从腰间抽出一把焕发着青色光芒的长剑：“各位大人，这是光明之剑，因为杀过夜王才有了淡淡的光泽，光明之剑，力量来自红神。”
小威尔手举光明之剑，这剑看起来很普通，就好像是一柄很普通的窄窄青钢剑，但是，这把剑一亮出来，也许是感受到了小威尔的热情，剑发出了热量，令人们感觉到热气从剑身上散发出来。
“首相大人。”小威尔看着父亲，“我们不能因为北境的危机解除，维斯特洛大陆安全了，就不接受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邀请。两千圣火之手，卓戈卡奥大牧师，都是本内罗大牧师的信徒，他们也是奉本内罗大牧师的命令前来作战的。本内罗大牧师的安息会，如果不去，维斯特洛大陆上的骑士精神将受到戕害，我们也会和厄斯索斯大陆交恶，并被参与了这次大战的勇士们看不起。这并不利于两个大陆的和平。”
“好，我决定去瓦兰提斯。“威尔说道。
“首相大人，如果丹妮莉丝的手下有其他的想法呢？谁能保证丹妮莉丝没有觊觎铁王座。你已经没有了能飞来飞去的狮鹫，维斯特洛大陆百废待兴，不能没有你。”提利昂兰尼斯特说道，“亚莲恩被大人斩首，军团被剿灭，而我们现在都知道了，亚莲恩和丹妮莉丝都是本内罗的信徒，屠灭白港的事，我怀疑是本内罗大牧师幕后策划的。”
会议室里一阵骚动！
“首相大人，和异鬼的战争已经结束，寒神祭坛被捣毁，维斯特洛大陆的北方的确已经安全，但是东方是否会变得不安全？我认为神意难测。”小指头促狭的笑容挂在脸上。他的金属左手在桌子上轻轻敲击，发出金属的脆响，“新的局势已经出现，除非大人有把握能保护自己全身而退。”
“你们不相信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女王？“艾莉亚说道。
“我们相信丹妮莉丝，但不相信她手下的将军们，丹妮莉丝现在还有一条巨龙，翅膀张开能遮住一个小镇，她是厄斯索斯大陆的女王，兵力远远胜过我们，而我们和异鬼战争已经消耗掉了我们大陆上的军团和财富，我们很弱而丹妮莉丝很强，亚莲恩打着支援异鬼战争的旗号突袭白港，本身就释放出来一个不好的信号。”科本学士说道。
“父亲不去能找到很好的借口，但我们必须得派出很隆重的使者团，丹妮莉丝是女王，她的请求必须要得到尊重。”小威尔说道。
御前廷臣们，都还不知道世界还有一个‘圆桌会议‘，而威尔是圆桌会议的第一届会长。不过，圆桌会议也是建立在力量平衡的基础上，一旦有人强有人弱，或者是有人在暗中谋杀了谁，暗战无端开始，这个平衡就会被破坏，从而影响到’圆桌会议‘的权威。
任何一个权威机构的建立，都是在建立后，在各种势力的碰撞中向前发展的。并不是圆桌会议成立了，矛盾就消除了，然后大家天天向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小威尔，你的三眼乌鸦能看见预言碎片么，我并不相信本内罗大牧师已经去世，他可是神之子。”小指头淡淡说道，“梅丽珊卓牧师的寿命我知道很长，最少也有两百岁。”
艾莉亚知道梅丽珊卓在喉头红宝石的红神力量加持下，年龄至少在四百岁以上，而她真实的年龄，无人知晓真正的细节。
威尔估计梅丽珊卓的寿命在一千岁以上。（有出处，不解释）
“各位，不管如何，于公于私，我这次都回去前去。”威尔说道。
“父亲大人，既然大人们都反对，那就请让我代替你去吧。”小威尔平静的说道，“父亲大人和艾莉亚夫人还有必要要去做的更重要的事情了。”
威尔和艾莉亚都听出了小威尔话里有话。
更重要的事情？
艾莉亚和威尔都想到了从学城里带回来的龙晶蜡烛。
龙晶蜡烛是帝国种子，千年时间过去后，瓦雷利亚王族留在龙晶蜡烛上的印记已经全部消散，威尔和艾莉亚能用龙晶蜡烛重启巨龙时代。
威尔和艾莉亚没有去做，是因为小威尔的记忆中，有瓦雷利亚帝国被索斯罗斯大陆上的神祗以地火灭掉龙龙族的记忆，俗称瓦雷利亚末日浩劫。
这令威尔和艾莉亚心灰意冷，未知的神祗太强大了。
但是，最近，重见天日的龙晶蜡烛到了晚上自动发出耀眼的光芒，就好像被惊醒的某种灵物，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样。
龙晶蜡烛自己有了反应，不以威尔和艾莉亚的意志为转移。
如果说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莫过于龙晶蜡烛有自燃倾向的事情了。
1064章 龙晶预言·顺势而为
龙晶蜡烛，锋利无比。触手冰凉光滑，那就是黑曜石，是一种大自然凝结成的天然黑色玻璃。这种玻璃，旧镇的大学士们在书上称它为黑曜石。
只是普通的人们更喜欢叫它龙晶，但其实它还有一种更通俗更接地气的名字：地火。
水克火，火也克水，俗话说，水火不能相容。
绝境长城外面的异鬼，就是寒冰铸成。冰也是水的一种形式，是水的固态的形式。那么，火有没有一种固态的形式呈现？
答案是有的！
地火就是火焰的固态的形式。
在威尔和艾莉亚和绝境长城外异鬼的作战中，黑曜石匕首和黑曜石箭矢是异鬼的克星。不管多强大的异鬼，只要被黑曜石匕首刺中，被黑曜石箭矢射中，就会碎裂成冰屑的粉末。
水火不能相容。
黑曜石和异鬼也无法相容。
一个是火的固态，一个是水的固态。
当水的固态具有了生命，火的固态就也具有了克制玄冰的魔力。
龙也是火焰魔法力量的一种生命形式。
地火和龙焰，都是火的一种形式。
地火，也叫黑曜石，这个黑曜石的名字是取地火的形态和外观色彩来命名；也叫龙晶，这是以地火的火焰魔法属性来命名。
而用龙晶做成的蜡烛，则被瓦雷利亚帝国的高级魔法师们赋予了龙族生命的种子。就好像引导一个炸药爆炸的引线，撬动巨石的一个杠杆。
能预知到未来的巫师，在维斯特洛大陆有绿先知、异形者、血巫……在厄斯索斯大陆有不朽巫师，红神祭司……
在瓦雷利亚浩劫之前，瓦雷利亚帝国拥有超过五百条巨龙。而能翻山越海的高阶魔法师每一个国家都有。
瓦雷利亚帝国里，当然也有十分厉害的魔法师。
他们在很早之前，就用魔法铸造了龙晶蜡烛。
如果某一天帝国遭遇不幸毁灭，能重新令帝国恢复荣光的，就是这龙晶蜡烛。
龙晶蜡烛是帝国的希望，就好像一枚种子。
只是这枚种子并没有落在瓦雷利亚帝国王室后代的手里，它在一千年后，落在了威尔和艾莉亚的手上。
威尔和艾莉亚在瓦雷利亚帝国浩劫四百多年后，得到了帝国存放在学城的龙晶蜡烛。
龙晶蜡烛重见天日后，开始自己在夜晚发亮发光了。
这表明了一点，龙晶蜡烛召唤帝国种子的魔法力量自我觉醒，并不会以威尔和艾莉亚的意志为转移。
威尔和艾莉亚本人，并没有强烈的要利用龙晶蜡烛的冲动。他们内心还有隐隐的抗拒。
瓦雷利亚帝国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人人皆知——在瓦雷利亚帝国最鼎盛的时候，地下突发大火，烧毁了一切，撕裂了半岛，四十九座山峰都成了喷发火焰的洞口，火焰夹杂着浓烟粉尘，把飞翔在天空中的龙也都全部烧死。
龙属于火。龙也能喷吐出熔化钢铁的火焰。
但地下冲出来的火却依然能把包括龙在内的一切都烧成灰烬，所有的一切。
唯有瓦雷利亚帝国坦格利安伯爵在地火爆发之前率领家族离开了帝国，渡海来到了维斯特洛大陆的龙石岛，这也造就了维斯特洛大陆上三百年的坦格利安家族的王朝。
夜。君临红堡? 首相塔。
“既然龙晶蜡烛亮了，那我们就去先民荒冢。”威尔看着面前的三只龙晶蜡烛说道。
一共四支龙晶蜡烛，一支已经点亮? 发出美丽炫目的光芒。而另外三只，自动发出了光辉? 就好像也会马上自动的燃烧起来。
“你决定了？”艾莉亚的语气冷静。
“我决定了? 顺势而为。”威尔加重了语气。
“好，顺势而为。”艾莉亚被威尔的这句话说服。既然龙晶蜡烛都要自燃了? 那还担心犹豫什么呢？那场地火虽然猛烈，但此一时彼一时? 顺势而为? 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小威尔看着父亲和母亲：“父亲，那我就去瓦兰提斯。”
威尔看着小威尔：“你要小心。”
“只要父亲在维斯特洛，丹妮莉丝就不会把我怎么样。我会很安全的回来。”小威尔微笑道。
艾莉亚摸摸小威尔的脑袋：“小威尔? 如果在瓦兰提斯遇上了琼恩·坦格利安? 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你有任何麻烦，可以请求他的帮助。”
“是? 母亲。”
数天后? 君临黑水河港口，小威尔登上了去瓦兰提斯的大船? 随行的还有两艘战舰。这倒不是为了防备里斯·泰洛西等城邦的海军力量? 而是为了对付万一遇上的海盗。
两艘战舰? 加上一艘大船上的百名士兵，足够让海盗们占不了什么便宜。在不占什么便宜的情形下? 海盗们一般都不会主动来攻击，他们会选择退却。
威尔把自己的将军和侍卫队都给了儿子，而他决定和艾莉亚带几个侍从北上就行。
这是一件很秘密的大事。威尔希望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先民荒冢在北境境内。艾莉亚·史塔克家族的领地。
那是一片荒原，一片冻土。在凛冬里，那是一片无法穿越的雪原。雪下得太厚了。而在绝境长城，人们都只能如鼹鼠一样的住在地下。绝境长城地下的四通八达的地道，就是为了渡过凛冬而设计的。在黑城堡外面的最近一个村庄，叫做鼹鼠村，那里的人们，整个冬天都住在地下。
威尔已经没有了龙和狮鹫，他和艾莉亚决定坐船去。
这一行人不多，除了四名侍卫，就还有一个人随行：詹姆·兰尼斯特。
詹姆剑术，和威尔的快剑，两人联手，如果是格斗得话，基本上难以找到对手。
在离开君临的时候，威尔召开了一次政务大会，作为七国首相和摄政王，威尔安排了人手暂时代理铁王座上的管理，随即，他宣布需要出去办一件大事。至于究竟是什么大事，威尔没有回答廷臣们的问题。
他不说，众人也问不出来。
而至于首相回归君临红堡的时间，威尔只留下了一句话：等渡鸦消息。
至此，当威尔和艾莉亚离开了红堡，小威尔离开了君临，整个王国的统治，就到了御前重臣们的手中。所有的政务，都将通过御前议会来进行解决。
和小威尔大张旗鼓的离开君临不同，大威尔和艾莉亚是悄悄的不为人知的离开了君临，带上了龙晶蜡烛，悄悄北上，前去先民荒冢。
1065章 荒冢镇
一艘船在寒风中靠近了盐矛滩。
这是一艘看起来很普通的船。
盐矛滩上修建着哨楼，一边一个，哨楼的下面是一个篱笆围起来的数间石屋。
天寒地冻，哨楼上并无执勤的士兵。
想必这些士兵都进入石屋里烤火去了。
船只靠岸，港口里停着一艘巡逻船，数艘渔船。
巡逻船和渔船上都是薄薄的白雪，船头上没有人的脚印。
船上的渔夫和士兵也都上岸了。
来船靠岸，船体微微一震。船夫把一端有铁尖刺的长木杆从船头中间的圆孔插进去，深深的插进泥沙里去，把船定住。
“大人，到了。”船夫冲船舱里说道。
四名身披白色披风的魁梧男子从船舱里出来，跳上岸，分站两边。一小会，船舱里再钻出一人，是个女子：艾莉亚·史塔克。艾莉亚身后跟着威尔。两人上岸后，詹姆·兰尼斯特才慢腾腾的从温暖的船舱出来。
船夫和舵手最后上岸，船夫手里拿着一条粗绳，绳子的一头拴在船头上的铁环上，另一头拴在岸上的石墩上。
随后，艾莉亚挽着威尔，在四名护卫的簇拥下，走向不远的石屋。
盐矛滩是达斯汀家族的领地，盐矛滩的对面，就是颈泽。盐矛滩的西边，是溪流地。溪流地的西边，是磐石海岸。
进入了盐矛滩，也就相当于进入了先民荒冢。只是在先民荒冢的最边缘，临海湾。
盐矛滩是先民荒冢和灰水望的黎德家族领地的边界，也是防备海盗登陆的一个最佳地点。曾经有铁民要进攻先民荒冢，或者是想进入北境内陆进行劫掠，都喜欢选择在水平风缓地势隐蔽的盐矛滩登陆。
也因为此，盐矛滩就设置了哨楼，安排了巡逻船，平时都有一个小队的士兵在此守卫。
先民荒冢和盐矛滩都是达斯汀家族的领地。达斯汀家族的城堡叫做荒冢屯，或者叫做荒冢镇。荒冢镇距离盐矛滩还有一百多里。
威尔和艾莉亚一行人从盐矛滩登陆后，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去达斯汀家族的荒冢镇。
凛冬里，整个北境都是天寒地冻。
盐矛滩虽然是北境的最边缘地带，也不例外。
在这冰天雪地里，威尔一行人需要有一个落脚点，先民荒冢中的荒冢镇就是最好的选择。
一名侍卫推开石屋的门，顿时一股寒风吹了进去。石屋里很温暖，壁炉在熊熊燃烧，房屋当中，还烧着明亮的火盆。数名士兵身穿单衣，正围着火盆喝酒。
门一打开? 几名士兵都是豁然转过头来。
然后? 他们就看见了威尔和艾莉亚。四名目光沉凝萧杀的骑士。
“你们是谁？”几名士兵迅速的站了起来? 其中三人已经抢到了墙边? 伸手去取剑。
他们不认识七国首相? 也不认识艾莉亚·史塔克。
驻守在这最偏僻最临海边的地方的士兵，过的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打开门? 面前就是一个小海湾。而右手边数里远，就是几百里荒无人烟的沼泽：颈泽。
“我是艾莉亚·史塔克。”艾莉亚说道。
北境? 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史塔克家族的领地。达斯汀家族? 是史塔克家族的封臣。
几名士兵面面相觑，神情怀疑。
威尔和艾莉亚走进去? 艾莉亚解下披风，士兵们看见了她胸襟上的家徽：冰原狼。
“史塔克小姐。”为首的士兵结结巴巴的说道? “请坐。”
“你们的队长呢？”
“在隔壁的房间。”
“去叫他过来。”
“是，小姐。”
很快，一名壮汉被叫了进来，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神情惶恐：“史塔克小姐，请问我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我们要去荒冢镇? 你能为我们找来几匹马吗？”艾莉亚坐在火盆边? 拿出了一个钱袋摇一摇。钱币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
“小姐，我们这里有几匹瘦马。”
“我们一共有七个人。”
“渔村里有牛，骡子。”
“能找到牛车吗？”
“能。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荒冢镇买些酒菜米油回来，渔民也会去荒冢镇卖鱼。”
“我们要一辆牛车，五匹马。到了荒冢镇，牛车和马都还给你们，而这钱袋里的钱，就归你们了，你们可以在荒冢镇多购买一些酒和肉回来。”
“多谢小姐。”队长满脸堆欢。房间里的四名紧张拘谨的士兵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一早，除了寒风，天空已经放晴。一轮白色的太阳在迷雾后面如有如无。
队长和一名士兵亲自驾驶牛车，威尔和艾莉亚坐在车上。牛车四面用木板挡住风，里面再用布帘钉死在木板上，以便更好的抵御寒风的侵扰。
四名侍卫和詹姆·兰尼斯特骑在瘦马上，一行人向荒冢镇出发。
一天半后，荒冢镇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地面，积雪和寒冰已经被更多的马车牛车碾碎。
道路上，行人，骑兵，马车牛车都多了起来。
一面大旗插在城头。
旗帜上的图案是两把黑柄长斧，中间一顶黑色的王冠。
威尔虽然是第一次看到荒冢镇，但他对领主达斯汀家族的事情很了解，对现在的情况也很清楚。
黑柄长斧是达斯汀家族使用的武器，黑色王冠则表明了这个家族曾经的辉煌。在史塔克家族崛起的时代里，达斯汀家族也曾经称王，实力强大，不输给任何一个北境有实力的大家族。后来达斯汀家族实力一年比一年衰弱，最后不得不臣服于史塔克家族。
如今，达斯汀家族的族长是芭芭蕾·莱斯威尔伯爵夫人。
她的丈夫是威廉·达斯汀。
威廉·达斯汀伯爵是艾德·史塔克的好友之一，在篡夺者战争中，艾德和威廉等七人南下，去找寻妹妹莱安娜·史塔克，在多恩的极乐塔，他们遭遇了拂晓神剑等三人，威廉·达斯汀战死。
当艾德回到北境，他只带回了威廉伯爵的战马和长剑。
这令威廉的夫人芭芭蕾·莱斯威尔对艾德·史塔克心怀怨恨，她认为艾德应该把威廉的尸骨带回来，而不是带回战马和剑。
威廉是北境人，不能把他的尸骨留在南方的多恩。他需要叶落归根，回到自己家族的墓窖里才能安息。
但艾德·史塔克没有带回威廉的尸骨。
这造成了达斯汀家族和史塔克家族之间的极深的嫌隙。也令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在漫长的岁月里，从一个优雅高贵知性善意的人变成了一个尖酸刻薄对史塔克家族充满了怨恨的妇人。
威尔和艾莉亚来到荒冢镇，如果想寻求芭芭蕾·莱斯威尔伯爵夫人的某些帮助，基本上是不要指望的。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出于礼貌和封臣的地位，只不过不会明着拒绝罢了。
威尔对此有心理准备。
而艾莉亚，多半并不知道上辈人的恩怨。艾德·史塔克得性格，是不会把这些事情对子女讲的。
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在她年轻貌美的时候，还和史塔克家族的两个兄弟有过年轻人的‘恩怨’。
1066章 爱恨情仇
达斯汀家族有一个封臣，就是金芒堡的史陶家族。
驾驶牛车把威尔艾莉亚一行人送来荒冢镇的小队长，就来自史陶家族，他名叫杰罗姆·史陶。他还不是一个骑士，是家族里的第三子。家族的财富、领地都和他无关，贵族的继承人承继一切。杰罗姆·史陶选择了为达斯汀家族驻守盐矛滩。
一天半的相处时间，杰罗姆·史陶队长已经知道了威尔的身份。他也知道了那个一脸不在乎的潇洒男子名叫詹姆·兰尼斯特。
“杰罗姆·史陶队长，我不希望你把艾莉亚和我来到荒冢镇的消息告诉镇上的其他任何人。”威尔把一袋钱币递给队长，“我和艾莉亚来到这里，有一点小私事，我们希望能安静的在镇上住几天。”
“首相大人，你吩咐了小人，小人必然牢记在心。就算有人用刀子撬开我的嘴，也休想从我的嘴里知道和首相大人有关的任何消息。”杰罗姆·史陶以士兵服从命令的口吻发誓说道。
威尔点点头，杰罗姆·史陶这才接过钱袋：“多谢首相大人，多谢艾莉亚夫人，多谢。以新旧诸神的名义，以史陶家族的荣耀，请首相大人和艾莉亚夫人相信我的忠诚。能为首相大人和夫人驾车，是杰罗姆卑微一生的最高荣耀。”
一路上，杰罗姆也知道了威尔和艾莉亚是夫妻关系。
于是，艾莉亚小姐就成了艾莉亚夫人。
威尔和艾莉亚结为夫妇，偏僻地方的人们并不会知道，他们也不会有机会认识这两位大人物。
在五王之战和对异鬼的作战中，达斯汀领主芭芭蕾·莱斯威尔伯爵夫人派出了老弱病残去敷衍史塔克家族，她本人和家族勇武的骑士更是只呆在荒冢镇，不肯参与到任何战事中。
对于七国首相，芭芭蕾·莱斯威尔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这也反而方便了威尔和艾莉亚一行人的行事。
艾莉亚的白色披风一系，貂皮披肩一围，胸襟上的‘冰原狼’家徽就遮得严严实实。
荒冢镇并不太大，但也不小。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的主堡极其雄伟，那是巨岩砌成的城堡，不是很高，但很宽阔，房间不少。主堡的旁边，是一座很高的尖顶的瞭望塔。
主堡的大厅里，有八个壁炉，其中四个壁炉都烧着熊熊的火焰。芭芭蕾夫人在居中的一个壁炉前烤火，手里端着一只高脚酒杯，她的肤色极其苍白? 看起来好像从未晒过太阳。
她的眼眶深陷，眼珠很蓝? 脸削瘦，两颊微微的凹陷? 突出了她的脸骨。这令她看起来尖酸而刻薄。她看人的眼睛带着怀疑的审视? 好像在面对某种阴谋，这令她看起来人不太正常? 带着些微的神经质。
在壁炉的上方? 挂着骑士们打猎回来的鹿角。鹿角很美，装饰了几乎一整面墙。
可可可！
响起了敲门声。
但这敲门声并未影响到芭芭蕾盯着壁炉里的火焰看。
门被推开? 一个人走了进来，是名侍女。
“夫人。”侍女低头说道。
芭芭蕾好像对一切声音免疫? 她依然盯着火焰? 就好像没有听见敲门声? 也没有听见夫人的称谓。
“夫人，镇里来了七个人? 六个男子? 一个女士。为首的男子气度不凡? 其余的男子都像是骑士。”
“那女子是贵族吗？”芭芭蕾夫人突然说道。她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火焰。
“看起来是的。女士身穿纯白色披风? 围纯白的貂皮披肩。鹿皮鞋? 鼹鼠手套。衣服下摆的针织细密匀称? 是最完美的手工。”
“什么口音？”
“他们说通用语，女子是地道的北境口音。其中一个男子有浓重的西境口音，其余的人则是王领地口音和河间地口音。”
“喔，我知道了。让卡德罗夫骑士去探探口风，提醒卡德罗夫那个蠢货，注意看他们衣襟上、锁披风的别针上、长剑剑鞘上的家徽图案。”
“是，夫人。”
“他们在镇上有任何的可疑，就把他们全部带到城堡来见我。”
“遵命，夫人。”
侍女退出。芭芭蕾慢慢站起，走到一副画前，端详画上的那个年轻英武的男子。如果艾莉亚在这里，就会看见这个画上男子是她认识的人。在史塔克家族的图画家谱上，在主堡大厅的家谱墙上，也有这么一张脸：布兰登·史塔克。
布兰登·史塔克，被人称为野狼的史塔克家族的继承人，艾德·史塔克的哥哥，艾莉亚·史塔克的大伯。
布兰登·史塔克曾是芭芭蕾·莱斯威尔父亲的养子。当布兰登成长为一个勇武少年，芭芭蕾被他深深的迷住了。芭芭蕾发誓要嫁给布兰登·史塔克，布兰登·史塔克年少多情，也承诺会娶优雅美丽的芭芭蕾·莱斯威尔。于是，少女热情如火，把自己的初夜毫不犹豫的献给了布兰登·史塔克。
但好景不长，布兰登·史塔克无法为自己的婚姻做主，他的父亲瑞卡德·史塔克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他必须和河间地徒利公爵的大女儿凯特琳·徒利结婚。
莱斯威尔伯爵是瑞卡德公爵的封臣，他只能劝芭芭蕾嫁给布兰登·史塔克的弟弟艾德·史塔克。除了芭芭蕾和布兰登，没有人知道芭芭蕾的初夜已经给了布兰登。
也许是为了弥补莱斯威尔伯爵的遗憾，瑞卡德同意了芭芭蕾和艾德·史塔克订婚，但这门亲事，需要等到布兰登和凯特琳完婚之后再正式提及。
迫于无奈，芭芭蕾退而求其次，她愿意嫁给艾德·史塔克。
不久，布兰登·史塔克为了妹妹莱安娜闯进王宫要和王储雷加决斗，被疯王处死。一同被疯王处决的人还有瑞卡德公爵和北境的数十位贵族子孙。
父亲和哥哥惨死王宫后，艾德·史塔克继承爵位，眼看着为布兰登之死心碎的芭芭蕾能够成为北境公爵夫人了，但艾德·史塔克的养父琼恩·艾林为了结盟河间地的军队，他选择娶了徒利家族的小女儿莱莎·徒利，说服了艾德·史塔克选择了本该嫁给哥哥布兰登的凯特琳·徒利结婚。
芭芭蕾·莱斯威尔再次无缘艾德史塔克，迫不得已，他最后嫁给了一个喜欢骑一匹红色的高头大马意气风发身披长剑的少年，他就是艾德·史塔克的私交好友威廉·达斯汀。
篡夺者战争爆发，艾德一声令下，新婚才半个月的威廉率领全家族将士倾巢而出，追随艾德作战，最终，为了莱安娜，在著名的极乐塔之战中，威廉战死在极乐塔下。
而艾德·史塔克返回北境的时候，没有带回来威廉的尸骨，七人战死五人，剩下两人一个轻伤一个重伤，他也无法带回来五人的尸骨。但这令芭芭蕾的‘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她对艾德·史塔克产生了一生都无法排遣开的怨恨，并附带仇恨上了史塔克家族的其他人。
接近二十年的时光过去，不到四十岁的芭芭蕾始终无法释怀，她在岁月的煎熬中变得苍白，衰老，尖酸刻薄，多疑，冷酷，神经质，甚至残忍。
威尔知道芭芭蕾和布兰登、艾德之间的陈年恩怨，他们来到了荒冢镇，威尔决定尽量避开芭芭蕾，不去招惹她。
但是，他发觉可能绕不过这道坎。
当他们在小镇酒店里住下，一名骑士擅自推开了他们的门闯了进来。
“嘿，来自外地得陌生人，我是卡德罗夫·达斯汀爵士，我们的伯爵夫人要见你们。赶快，跟我走！”
1067章 有眼不识首相
（先更一，吃早饭。）
詹姆·兰尼斯特就坐在门口，他斜靠着墙壁，长剑挂在墙壁上，腰间只有短刀。詹姆也没有穿铠甲，铠甲沉重，脱下来一身都轻松了。
房间里很温暖，旅店老板在客人没有来入住前，就先把房间烧得很暖和，好方便客人的随时入住。
荒冢镇外来的客人平时并不少，这是东西部的一个必经之路。东边的白港、西边的托伦方城，都从荒冢镇这条路过。在荒冢镇和临冬城之间，隔着的就是一个先民荒冢，地理位置上是一北一南。
在凛冬里，北境人基本不外出，荒冢镇来去的客人就减少了七成以上，像威尔和艾莉亚这样一行七个人，那就更少了。
四名保护首相和夫人的侍卫都是骑士，人人都是来自大贵族的勇士，剑术精湛，接受过很好的贵族教育。卡德罗夫·达斯汀出言不逊，四名侍卫一起站了起来。
威尔和艾莉亚坐在壁炉前烤火，两人回头，看着卡德罗夫，没有说话。
詹姆说话了：“卡德罗夫·达斯汀爵士，请回去告诉你的伯爵夫人，我们的大人旅途劳累，需要休息。如果她想见我们大人，请她自己过来。”
呛！
卡德罗夫长剑出鞘，指向傲慢的詹姆：“杂种，站起来。”
詹姆耸耸肩膀：“我要是不呢？”
“这里是荒冢镇，我不管你们是谁，这里是荒冢镇，请你们明白这一点。”卡德罗夫在拔剑前，其实很仔细的看了看詹姆的衣饰和挂在他头顶上的长剑，衣饰和剑鞘上，都没有看见家徽标志。这就说明，这家伙也就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爵位的雇佣兵。
威尔淡淡说道：“卡德罗夫爵士，你要我的侍卫队长站起来吗？”
“站起来，我就不切下他的耳朵。”
“你最好不要那么做。”威尔把一根木柴丢进火炉中，”我是为你好。”
“我只要高兴，连他的鼻子也一起割下。他吗的，外地人，这里是荒冢镇? 说? 你们来自哪里? 来荒冢镇干什么？”
“什么时候荒冢镇达斯汀家族的人变得如此野蛮？卡德罗夫爵士? 回去告诉你的伯爵夫人，我看在达斯汀家族曾经派出过军团追随史塔克家族南下作战的情况下，就不跟伯爵夫人计较了。”
“哼，你又是谁？”
“她是史塔克。”詹姆慢慢说道。
卡德罗夫一怔，随即笑道：“唬我不认识史塔克家族的人吗？看来我得先给你这狂妄的雇佣兵一个教训。”
剑光一闪，卡德罗夫的长剑削向詹姆的右耳。
这家伙是个守信的人? 说了要割下詹姆的耳朵? 坚决执行了。
突然手上一紧? 那雇佣兵的脸几乎贴上了他的脸，眼睛瞪着他的眼睛，呼吸的热气喷在他的脸上，他的长剑刺在外围? 对方已经撞进了他的怀里来? 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股强力传来，瞬间越箍越紧，令卡德罗夫的半边手臂都麻木? 手腕腕骨仿佛要裂开。
而他的后脖子? 也被对方的另一只手捏住了。
这个动作很不雅，两个男人紧紧贴在一起，就好像要亲热。
卡德罗夫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近身的，他没有看清楚。
“我是卡德罗夫爵士，臭雇佣兵，你他吗的有好果子吃了，这里是荒冢镇。”
突然手腕一疼，手里长剑被对方强力夺下，那股力量太过强大，令卡德罗夫根本拿捏不住剑柄。跟着小腹剧疼，对方提膝猛撞他的小腹，将他的人顶出，从门口摔到了门外。
呯！
卡德罗夫倒在了外面的雪地里，身体佝偻如长虾，疼痛令他全身痉挛，一时间根本无法站起来，只能保持弓背如虾的状态在雪地里发抖。
一个声音淡而平静：“卡德罗夫爵士，我警告过你不要让他站起来，你偏不相信。”威尔来到了卡德罗夫身边，手里拿着卡德罗夫的长剑，他把长剑的剑柄塞在卡德罗夫的手里，“回去告诉芭芭蕾·莱斯威尔伯爵夫人，我们来荒冢镇小住一段时间，我们不会打扰她的生活，希望她也别来打扰我们。”
“这里……这里……这里……是荒冢镇。”
“我知道这一点。芭芭蕾伯爵夫人二十年没有出过荒冢镇了，对于外面的世界，她了解不多。她一直生活在过去的某些阴影里无法自拔，我希望她能好起来。如果她不愿意好起来，也别来打扰我们。”
“那位……那位……那位夫人，她是……她是……她是史塔克？”
威尔眉头微微皱起，芭芭蕾·莱斯威尔伯爵夫人听到了史塔克的姓氏，不知道会作何想法，真心希望她不会失去理智自取羞辱。二十多年积攒起来的对史塔克的怨气，也许威尔和艾莉亚一行人会成为夫人发泄出来的一个窗口。
威尔不想去碰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也无法预料会做出些什么的已经带着神经质的芭芭蕾伯爵夫人。
但詹姆已经说出艾莉亚的来历，她的确是史塔克。
面对卡德罗夫的问话，是否认还是坦诚，还是以并不屑回答来搪塞？
威尔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艾莉亚，说道：“是的，她是史塔克，艾莉亚·史塔克。”
卡德罗夫·达斯汀的痉挛慢慢停止了，小腹的巨疼减轻，他慢慢从雪地上坐起来：“那么大人……就是威尔首相了？”
他推开门的时候，看见威尔和艾莉亚坐在一起，两个人的一只手相互握着，状态亲密。
威尔站起来，有些许无奈的耸耸肩膀，他本来要一路不声张的，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发生了变化。
“我是威尔。”威尔说道。
否认不是首相的风格，就跟否认艾莉亚不是史塔克一样，是对史塔克家族的不尊重，也是对艾莉亚自尊和荣耀的贬损。
詹姆可能心里一直对威尔的不愿声张并不感冒，他是个不羁的剑客，目空一切，可能他认为在北境的地界上，何须隐瞒自己的身份。
北境天寒地冻，基本不会有异族深入先民荒冢来害首相，而史塔克是这里的领主，这块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史塔克家族的子民、封臣。
首相来此，荒冢镇的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本该恭迎，并提供一切帮助，这才是正确之道。
威尔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后，伸手去扶卡德罗夫，卡德罗夫挡住威尔得手，单膝下跪：“首相大人，我很抱歉，请原谅我的莽撞和无礼。请首相大人和艾莉亚夫人责罚。”
这卡德罗夫很圆滑，自己说出求责罚的话来，就比威尔开口来得更好。
1068章 强势介入
（更2完成，开启做中饭程序。）
“卡德罗夫，你肯帮我一个小忙吗？”威尔说道。
“首相大人，请吩咐。”
“我想知道谁是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的继承人。”
芭芭蕾·莱斯威尔的丈夫威廉·达斯汀新婚不久就追随艾德·史塔克南下作战，最终战死于多恩的极乐塔下，夫妻两人没有生育下孩子。
“首相大人，夫人还没有指定继承人。”
“根据血脉，谁是合法继承人？”
卡德罗夫心里感觉到异样，首相大人为何会关心达斯汀家族的继承权问题？首相大人可并不是北境之主。
但首相大人的夫人艾莉亚·史塔克是临冬城史塔克家族的人。首相大人还是摄政王，如果以摄政王的身份，首相大人是有权过问达斯汀家族饿继承权问题的。
“首相大人，威廉·达斯汀伯爵有个弟弟。”
“叫什么名字？”
“迪尔·贾斯汀。”
“他住在哪里？我想拜访一下他。”
“首相大人，他是个醉鬼，在女院里能找到他。”
女院，那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每一个大家族居住的城镇，都有女院。即使正直如艾德·史塔克，在临冬城外的避冬市镇里，同样有供男人们取乐的女院。
威尔心里有些失落。
一个沉迷于女色的醉鬼，恐怕并不能很好的担负起家族族长的责任。
艾莉亚心里也是感觉到了奇怪，威尔为何突然问起了达斯汀家族的继承人问题，他是来找龙蛋的，可不是来帮助达斯汀家族确定继承人的。
詹姆·兰尼斯特同样心里不解，不过他和艾莉亚一样，都对威尔绝对的信任和服从，他们知道威尔突然问起达斯汀家族的继承人，想必有内在的原因。
那么，是什么原因？
“卡德罗夫，荒冢镇有几个女院？”
卡德罗夫眨眨眼睛，从地上站起来，小腹的疼痛消失，但后遗症还在，令他呼吸不适，身体也不适。
“首相大人，我可以带你去。”
“谢谢你，爵士，我们自己去就好。告诉我，迪尔在哪个女院。”
“艾莉女院。”
“好，谢谢你，爵士，你回去告诉芭芭蕾伯爵夫人，我们待会会去拜访她。”
“是，首相大人。”
威尔点点头，示意卡德罗夫自去。
卡德罗夫右拳放在左胸心脏位置，向威尔低头致敬，然后是艾莉亚·史塔克。礼毕，他转身离开。
“我们去艾莉女院。”威尔说道。
不用首相吩咐，躲在房间里通过窗户看着这一幕的店老板跑了出来：“首相大人? 请给我带路的荣幸。”
“谢谢你。”威尔微笑，点头? 态度亲和。
店老板激动得心脏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又向艾莉亚致敬? 右拳放在自己的左胸? 鞠躬：“艾莉亚夫人，请接受我的敬意? 临冬城万岁? 史塔克万岁。”
“临冬城万岁。”艾莉亚说道。
在北境人的心中，史塔克家族是他们的最值得尊敬和效忠的王。子民们自然不会懂得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对史塔克家族恨之入骨的心思。
艾莉女院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当威尔一行人在店老板的带领下来到艾莉女院? 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乱石砌起的围墙围着几栋孤零零的房屋，房屋门和窗都很破烂? 就好像年久失修。房顶上覆盖着积雪? 风一吹过来就发起吱吱嘎嘎的声音? 就好像下一刻房屋就会倒塌在风中。
艾莉女院的招牌倒是很大，只是这个招牌上的字已经模糊了好几个字母? 拼读不出来正确的词语了。
“这是全镇最差的女院？”詹姆说道。
“是的? 大人。”
店老板是最普通的子民? 对于他不认识的看起来不太像普通百姓的客人，他一律尊称为大人。
“伯爵的弟弟就在这里混？”
“其他的地方? 迪尔大人欠了不少钱。”
威尔点点头? 侍卫拿出一枚金龙递给店老板：“喏? 你先回去吧。”
“是，谢谢首相大人，谢谢夫人，新旧诸神都保佑你们，祝福你们。”店老板接过金龙，笑容满面，点头哈腰的去了。
威尔示意，詹姆走上去，轻轻一推，门开了，一股暖气冲出来。
房间里烧着火盆。
威尔走进去，柜台里有个女子站起来，白皮肤，鼻梁上有好多雀斑，她露着胳膊，身穿单衣，腰肢很细，就是脸上和眼睛里都是野气。
“恩客，第一次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詹姆抛出一枚银鹿在柜台上滴溜溜的旋转：“迪尔·达斯汀。”
那姑娘一直盯着那滴溜溜转动的银鹿看，但那银鹿居然始终不倒下。
詹姆手指轻轻敲一下柜台，银币应声而倒。
女子满眼的惊奇，看着詹姆发出炙热的光芒：“恩客，你是魔术师？”
“迪尔·达斯汀。”詹姆提高了声音，语气不友善，但是眼睛却落在了女子的胸脯上，肆无忌惮。
“迪尔喝醉了。”
“在哪间房里？”
女子撇了撇嘴。
詹姆走向右边，那里有一个通道。
“最里面。”女子声音从柜台里喊过去。
詹姆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前，推开门，一股酒气和着热气冲出来，包裹住他，令他一下子闭住了呼吸。
他走进去，把地上的一个醉汉提了起来。那家伙已经喝醉，脸色潮红，浑身软绵绵的，口沫流了一下巴。
一会儿后，这个身材长大的满脸络腮胡子头顶乱如鸡窝的家伙被詹姆提出了女院，扔在了雪地里。威尔蹲下，看见一张在乱糟糟胡须和头发掩饰下的一张轮廓分明的脸。这张脸如果刮干净胡须，打理好头发，会是一张迷住女人的脸。
难怪这小子能够在各大女院和酒店里欠下很多钱。当年的威廉·达斯汀伯爵也是个美男子，他的弟弟看起来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但很可惜，根据贵族传统，只要不是长子，就无权继承家族里的任何财富和领地，如果要想过上好日子，要么凭自己的本事除外去打拼，要么，靠继承人上位后分一部分领地，然后帮着继承人做事。
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继承了达斯汀家族后，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给迪尔·达斯汀。迪尔自甘堕落，没有出去找机会。很过贵族子弟会选择进入王宫做侍卫，或者是在君临守备队招兵的时候应聘下级军官。
哗啦！
一盆冷水泼在了迪尔·达斯汀的脸上，这醉汉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瞪起茫然的一双眼睛看着身边的几位气度不凡的陌生人。
“迪尔·达斯汀，你想做达斯汀伯爵吗？”威尔淡淡说道。
来到这里后，威尔发觉自己低估了先民荒冢的雪和凛冬里北境刺骨的冷，他要找到雪地深处的龙蛋，再挖出来，看起来不得不需要荒冢镇得家族的帮助了。
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肯定不会提供任何帮助的，这一点威尔毫不怀疑，那就需要一个新的掌握了权力并肯完全配合威尔的人。
威尔审时度势，粗暴打破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先行强势介入了一个家族的继承人的问题。
这很无理！
1069章 你想做伯爵吗，迪尔！
（更3）
艾莉女院的大门口探头探脑的出现了几个女子，她们神情戒备而畏惧，看着雪地里的几位不速之客，警惕而小心翼翼，就好像溜出洞口四下张望猫情的老鼠。
数间房屋的窗口，也无声的出现了好几双充满了警惕、疑惑、小心翼翼、畏惧的眼神。
艾莉女院的女子和恩客，都认识迪尔·达斯汀，但把冷水泼在迪尔脸上的那些人，他们一个都不认识。
听这几个不速之客的口音，这是一帮外地人。
迪尔的脸上和头上很快结冰。
气温实在太低了，泼出去的水，很快全部都结成了冰。
迪尔簌簌发抖，但有个大好处，他的酒醒了。
在威尔蹲下来再次问他话的时候，迪尔听懂了威尔的话，但这令他感觉更加糊涂。
这帮人都是谁？
他们说的话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令人可笑。
“朋友，别搞我。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迪尔敲碎头发上的冰，再敲碎衣服上的冰块。
艾莉亚解下厚厚的貂皮披肩，露出了胸襟上的家徽图案。
“迪尔，认识这个图案吗？”
“冰原狼。”
“你还没有失去理智。”艾莉亚冷冷说道。
“你是史塔克？”
艾莉亚点点头。
迪尔的眼睛快速眨动，但还是感觉到非常的难以理解。
威尔说道：“迪尔，芭芭蕾·莱斯威尔伯爵夫人是不是有些奇怪的举动。”
“什么意思？”
“比如，常常自言自语，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或者莫名其妙的诅咒史塔克家族。”
迪尔的身子向后仰，以便让自己更好的看清楚眼前的神秘人：“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艾莉亚和詹姆都是心里一动。
他们感觉理解了威尔的举动了。
看起来芭芭蕾·莱斯威尔伯爵夫人对史塔克家族怀有仇恨。
可是，这仇恨是怎么结下的呢？
威尔曾说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二十多年了都没有走出过荒冢镇一步，那么，她又为何会对史塔克家族如此仇恨？
詹姆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在卡德罗夫面前说出了艾莉亚·史塔克的名字是一个错误。如果芭芭蕾·莱斯威尔伯爵夫人仇恨史塔克，那么他们在这里其实是危险的。
七个人，被芭芭蕾夫人安排家族骑士和士兵给灭杀了，在雪地里挖个坑一埋，谁也不会知道。
詹姆说道：“大人，我刚才说错话了吗？”
威尔看一眼詹姆：“该来的避不开，你和我不同，你并不了解芭芭蕾夫人。”他转向迪尔，“迪尔，你是爵士吗？”
“我是。”
“迪尔爵士，我们还是进艾莉女院说话吧。”
“告诉我，大人，你究竟是谁？”
“他是七国首相，摄政王，光明使者剑的主人威尔。”艾莉亚·史塔克说道。她的眼睛锥子一样的盯着迪尔。
迪尔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您就是威尔大人？”
“我是！”
“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您率领北境人灭杀了异鬼，拯救了整个北境和王国。我听说过您的许多事迹。您拥有龙，也拥有狮鹫，您是光明使者? 您是无所不能的半神。”迪尔很激动，语无伦次。
威尔没有想到自己的威名在荒冢镇已经为人民所熟悉。
荒冢镇虽然派出过军团跟随罗柏·史塔克南下作战，但那些人都是老弱病残，是为了敷衍领主史塔克家族而做出的一个养子。达斯汀家族真正厉害的骑士和士兵其实都被芭芭蕾夫人留了下来。甚至当北境人和异鬼在临冬城作战? 荒冢镇也并没有派出真正的军团，芭芭蕾伯爵夫人只派出了民兵。
而不管是老弱病残还是民兵，在大战中? 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他们被芭芭蕾夫人派出去，就是去做炮火的。
迪尔的话也令女院里的所有人惊呆了。
七国首相威尔大人来到了荒冢镇，来到了艾莉女院? 这怎么可能？威尔大人? 击败了夜王的传奇大人物?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太令人震惊，实在不敢相信。
关于威尔能飞? 会变身? 能上天入地能使用火焰魔法等等等等的夸赞离奇变态的传言很多，这给威尔带来了无上的荣耀和崇拜? 也让威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全国普通百姓给神话了。
威尔为白港人报仇杀了多恩亚莲恩·马泰尔和她的帮凶海盗们的事迹，也在荒冢镇传得神乎其神。
“迪尔·达斯汀? 我们来到这里? 需要你的帮助。”
迪尔·达斯汀可并不是个傻子? 他立即单膝下跪：“首相大人? 迪尔·达斯汀以家族名义和新旧诸神的之名向您发誓，除非太阳西升，海水干枯，山崩地裂，迪尔都将永远追随首相大人，忠诚，勇敢，无畏，必要时候，为首相献出自己的生命。”
清醒过来的迪尔记起了首相的话，首相问他，想不想做达斯汀的族长并继承伯爵爵位，这是首相看中了他要扶他上位了，这种恩德，属于大恩，他无法通过语言感谢来回报，那就只能用宣誓效忠来表达了。
抱上七国首相的大腿，那就是维斯特洛最大的靠山了。维斯特洛大陆虽然已经统一，战事平息，但是并无国王。铁王座上，还缺一个国王。而威尔首相，是摄政王。
暂时没有国王的王国，首相就是国王。
国王要封他一个伯爵，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令迪尔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首相大人早就知道了芭芭蕾夫人的精神出了问题，她的确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族长和领主。但达斯汀家里的远近血脉都不少，谁也不知道芭芭蕾将来会指定谁来做继承人。
迪尔·达斯汀当然希望自己能上位。他是威廉的亲弟弟，芭芭蕾夫人之后他上位是应该的。但，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芭芭蕾只要任意指定一个继承人，只要那个人具有达斯汀家族血脉，那就是合法合规的。
而他现在只要获得了首相和史塔克家族的支持，荒冢镇得领主位和伯爵继承，还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迪尔·达斯汀想通关节，立即下跪，向威尔宣誓效忠。
威尔右手微微上抬：“起身，迪尔爵士。我们一起去见芭芭蕾·莱斯威尔夫人吧。”
“是，首相大人。”迪尔起身，“大人，芭芭蕾夫人固执得可怕，她恐怕不会宣布把爵位和领主位让出来。她有一个兄弟，在主堡里做她的侍卫队长，剑术很好。侍卫们也多是莱斯威尔家族的人。”
“你的剑术如何，迪尔，能赢得了芭芭蕾夫人的兄弟吗？”詹姆懒洋洋的问道。
迪尔顿时脸上一红，讪讪的耸了耸肩膀：“大人，我需要几天训练来恢复，我平时喝醉的时间……有点……多了。”
1070章 试剑
（更4，为【小部落0912】同学的打赏更，感谢！握手！）
詹姆解下了腰间的长剑，连带剑鞘扔向迪尔，迪尔伸手接住。
“拔出剑！”詹姆说道。
迪尔看看詹姆，看看威尔，看看艾莉亚，没有拔剑。
“拔出剑！”威尔说道。
呛！
迪尔拔出了剑。
剑锋上闪过一道毫光。
此剑锋利无比。
“刺我！”詹姆向迪尔做出手势。
迪尔再次看向威尔，威尔点了点头。
迪尔向詹姆刺出一剑，剑在中途，詹姆已经绕到了侧边，并踢中了迪尔的前腿迎面骨。
迪尔一个趔趄，长剑插进雪地，才稳住身形。
皮股上突然一疼，人向前扑出，剑锋就在面前，迪尔大惊，身子拼命侧向，肩膀坠地，堪堪避开剑锋。
四周响起了哄笑声，那是四名威尔的侍卫发出的嘲笑。
迪尔一身冷汗，大为羞愧，他本身并不是一个纨绔弟子，只是命运不好，位居家族第二子，本来威廉伯爵做领主的时候，迪尔也还是一个有产骑士，但是当芭芭蕾继承了领主地位她毫不留情的剥夺了迪尔的一切财富和土地。
“起来！”威尔的声音威严的响起。
迪尔心中一凛，他猛地翻身站起，却用力过猛，又是一个趔趄。
四名侍卫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
“迪尔爵士，我的人都是人才，勇士，从没有一个懦夫，我希望你也是。”
“是，大人。”迪尔深呼吸，因为内心的羞愧惶急，他又出了一身热汗。
“拿好剑，击倒他。”威尔把手一指。他指向的人是詹姆。
詹姆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这种微笑，看在迪尔的眼里，比四名侍卫的大声哄笑更羞辱。
“大人，你需要一把剑。”迪尔沉声说道。他感觉自己的舌头发苦，手心冒出了虚汗，心脏呯呯呯的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我不用剑，你如果能逼得我用剑，算我输。”詹姆淡淡说道。
艾莉女院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惊动，全部睁着眼睛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幕。谁也不敢开口说话，每当那四名侍卫目光扫向他们这边? 这些人感觉呼吸都要窒息。
首相的四名侍卫带着犀利的杀气? 令人自然而然的感觉到了锋锐逼人。
詹姆的话令迪尔的呼吸变得粗浊。
迪尔的剑术也是经过苦练的? 他的哥哥俊美逼人，他其实也是一个轮廓分明的大帅哥。二十年前两兄弟意气风发，和艾德·史塔克、布兰登·史塔克等贵族子弟十分交好。
詹姆的话激起了迪尔的血性。
迪尔假装不敌，说道：“大人，我可不敢伤了你。”
詹姆说道：“你……”你字刚一出口，对方的剑就猛地刺向他的胸膛。
在詹姆说话的瞬间，迪尔发动了突袭。
剑很快！
但詹姆更快。
迪尔用力刺出他认为的最快的一剑，但剑一出，詹姆就从面前不见了。迪尔知道糟糕? 但全力出击有一个最大的坏处，就是无法收手。
迪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剑刺在了空处。
全力以赴，中途无法转圜。
突然右腿的迎面骨再次被什么物事击中，疼彻心肺。迪尔一个趔趄? 眼角余光一扫? 没有看见詹姆的人影，他知道詹姆必然到了自己身后。
迪尔向前趔趄中长剑圈转? 扫向身后。
如果詹姆再如上次一样的踢他的皮股，就会碰上锋利的长剑。
长剑太过锋利，双方相向用力，一下子就把詹姆的腿切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迪尔担心会伤到威尔大人的侍卫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向前一推，迪尔本身还在趔趄中，身形就更不稳，扑的向前跌倒。
手上一送，长剑被人劈手夺了过去。
跟着皮股上一疼，迪尔再次被踢中，这一次的力量比上一脚更强，令他无法抗拒，他向前飞起，扑进了雪地中。
狼狈的迪尔令艾莉女院里战战兢兢的女子和恩客都忍不住发出了笑声。威尔的侍卫们就更笑得开心了。
迪尔爬起来，伸手在脸上抹去雪粉，一言不发，走上去，从詹姆的手上取过长剑，退后，站定，摆了一个进攻的姿势。
这姿势一站，威尔、艾莉亚、詹姆、四名侍卫都看出了迪尔是有剑术根基的。
“大人，小心！”迪尔沉声说道。
詹姆脸上的轻松消失，换上了严肃脸，他向迪尔招了招手。
迪尔上步，突然向左虚晃，跟着矮身，旋身战，砍詹姆的双腿。詹姆向后直退。旋身斩是弧形攻击，破了詹姆的贴身抢攻。
前面两次，詹姆都是贴身抢攻，一下子就破了迪尔的防御。
詹姆直退，这距离就远了。迪尔虽然不能伤到詹姆，却也能令詹姆远离了他，给了自己的安全距离。
詹姆是空手，这就是最大的劣势。
迪尔追击，并不是直线，而是忽左忽右，长剑的直刺一律是虚招，剑到中途，就变成了削。
削在剑术中有一个特点：就是攻击中带着防御。
迪尔的刺与削虚虚实实，步法左右不定，詹姆要击倒迪尔，必须近身，但只要距离近了，迪尔就旋身猛斩。
旋身斩，扇形攻击，空手的詹姆敢钻进圈子，血肉之躯就很容易受伤。
两个人越打越快，来来去去，踢得白雪翻飞，詹姆不好近身，而迪尔也伤不了詹姆。再又一次变换身形位置后，詹姆喝道：“小心。”脚尖在地下一踢，雪飞起一片，击打在迪尔的脸上。迪尔闭眼乱砍的瞬间，手腕一紧，被詹姆抓住了，跟着手上一空，长剑被詹姆夺过，等他刚刚睁开眼睛，喉头上一冷，詹姆的剑已经点在了他得咽喉上。
迪尔顿时被制住。
“好！”四名侍卫大声叫好。
威尔说道：“迪尔，你的状态恢复很快。”
迪尔深感羞愧，感觉无地自容。
詹姆长剑入鞘：“迪尔，我试你的剑术，并不是要羞辱于你，而是希望在进入达斯汀主堡后，有些事情，万一有些差错，可能需要你自己亲自处理，才能竖立领主威信。”
迪尔·威斯汀恍然大悟，但也更加羞愧。自己得过且过的日子，毁掉了他的身手和雄心。他很懊悔。
“大人，请问您是……”迪尔对詹姆的剑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是詹姆·兰尼斯特。”
迪尔的眼睛顿时瞪圆，嘴巴张开无法合拢。
他变得结结巴巴了：“……大人……我听说……我听说……我听说……您是……无面者。”
“凡人皆有一死。”詹姆微微一笑，“传言并不可信，我是詹姆，威尔大人的侍卫，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