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六章：回归（二）
要是往常的时候，大军返回，只要递过去一份文书就行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田豫身为石口寨守将是不能随便抛弃职务觐见秦枫的。
但是这一次不同，田豫要亲自押送侯成，杜如晦，郑观音，以及郑公等三人家小前往陈留城去复命，田豫才会觉得安心。
这时，张震也从船上下来了。
田豫立刻转头吩咐道：“去把郑夫人，郑公，杜先生请下来。顺便把侯成也押送过来。”
“诺。”张震闻言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干活了。
请与押送是其中待遇的差别，郑观音，郑公二人自然要礼遇，杜如晦也很顺从田豫，也是用请。
但是侯成那厮，却是愣头青。一天到晚没给田豫好脸色看，自然是用押送这两个词儿了。
“侯成，杜如晦？”张谷张大了嘴巴，呆呆的问道。
田豫研究雍州的时候，张谷也在旁，自然是知道侯成，杜如晦是什么地位，一个是李世民提拔起来的青年将军，爱将，能力出众。另一个乃是名士，雍州的万金油杜如晦，或不可缺的。
这两个人居然被田豫拿下了。主公不是只下令破坏的吗？
“呵呵，这一趟收获不小。收了三条大鱼。”见张谷愣住，田豫不由笑道。
“三条？”张谷这次呆住了，这杜如晦，侯成顶多算是两条鱼啊，这三条。郑夫人？郑公？
忽然，张谷联想到了什么。
吃吃的问道：“将军，您不会把李建成的老婆，李世民的大嫂给掳掠来了吧？”
见张谷一口就道出了郑观音，田豫哈哈大笑了一声，道：“没错，给掳掠来了。”
不管是侯成，杜如晦是何等的人才。这一趟真正的大鱼还是郑观音啊。
多么有象征意义，李世民陪了兵丁，城池，战船，还丢了大嫂。哈哈哈。
“那感情好，传闻美艳多人的雍州美人，郑观音。这会儿，居然落到了兖州了。哈哈哈，真想看看那些雍州人青紫的脸色。”张谷回过了神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笑道。
“将军，我这就去准备马车，保证舒舒服服的，一点也不磕着郑夫人。”笑过之后，张谷对着田豫抱拳一声，立刻转身离开了。
做起正事，张谷还是一如既往的干脆。
也在这时，郑观音，郑公，杜如晦，侯成四人也一起被请下了轮船。
踏上了兖州的土地上，四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这就是兖州吗？”郑公喃喃道。年轻时候为了家族事业，都一世没有出过荥阳，也怪不得他惊叹。
“不知道，我会怎么样。”踏在这片土地上，郑观音满心的疑问，以及对未来的茫然。
“这就是对外屡战屡胜，兖州秦枫的地方。”侯成眼中寒芒闪闪，用一种观察敌情的眼神扫视着石口寨。
“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希望曹孟德能够放我去种田，耕读传家。”杜如晦一脸的苦涩，心中想着。
就在四人各不相同的心情中，张谷准备好了马车。
田豫一声令下，亲自带着四人，以及四人的家小，前往陈留城，面见秦枫。
田豫要亲自押送一杆俘虏前往陈留城，当然不是贸贸然的押送过去。
而是派人前往陈留禀报，而后出发。
陈留城，大将军府书房中。
当秦枫接到田豫派来的人禀报后，很吃惊。
秦枫本来对于田豫这一次向西讨伐雍州很看好的，毕竟轮船可以说是他自己造出来的，秦枫很自信。
但是也没想到除了顺利以外，居然还捞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侯成。可能大多数人对他不怎么熟悉，但是秦枫却知道历史上吕布八部将个个骁勇异常，这侯成可曾是领兵对抗曹操的大将。
这是代表了未来的力量。尤其是侯成现在正值青年，血气方刚近三十的小青年，比较容易对付，归降。
要是等到以后侯成功成名就了，要想挖他就绝无可能了。
而且，听说侯成是李世民亲自提拔起来的将军，把他生生的俘虏了，李世民一定很心疼。
秦枫眼中笑意一闪而逝。
侯成所带来的火热，只在秦枫心中持续了片刻。
另一个人，就进入了秦枫的心里。杜如晦。
房谋杜断，这两人可是李世民的左右膀子。没想到真的是李世民也穿越到三国乱世了。
历史上杜如晦早年曾在隋朝任滏阳尉。隋朝末年，成为秦王李世民帐下重要参谋，李世民征薛仁杲、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杜如晦为其筹谋划策，运筹帷幄，深为时人所敬服。
官至十八学士之首，可以说是冠盖天下。
李世民突然来了雍州，秦枫很突兀，也怀疑过这李二是否带了他的文臣武将一起穿越。但是秦枫仅仅是突兀而已，没想到阴差阳错下，会俘获这么一位大才。
这文臣武将，还各个出色。秦枫的心当然蠢蠢欲动了起来。
最后的郑观音，这可是李建成的正妻，秦枫眼中光芒一闪。
可惜只是郑观音，若是把郑观音的儿子李承道也俘虏过来。那才是赚大发了。
就能以李承道的名义，对李世民的继承权展开质疑。
不过，郑观音也不是一点都没有用处。至少在对李世民的名声方面有很大的影响，连寡嫂都守不住，注定要被天下人耻笑。
“来人，准备凯旋用的礼乐，准备去城外迎接田豫将军。”秦枫从门外唤进来一个护卫，随即吩咐了一声。
出了大将军府，带着典韦等一众亲兵，前往城西。
亲自迎接田豫凯旋而归。
这一战，战果太辉煌了。秦枫要用最浓重的礼节，显示自己的对田豫的敬重。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但是秦枫却丝毫没有不耐。
当前方出现了田豫的身影后，坐在马车上的秦枫，抬手道：“起礼乐。”
顿时，用于将军凯旋的礼乐，在这西城门处，响了起来。
庄重的礼乐，勇猛的将军。还有，坐在马车上，迎接将军凯旋的主君。何等的激动人心。
就连田豫也不例外。
他也远远的就看到了秦枫的身影，听着空中的礼乐，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策马来到秦枫的身前，翻身而下，拜见道：“末将不负主公所望，得胜而回。”
“我早就知道，国让必定不会让我失望。”秦枫微微笑了笑，道。
随即，指着自己的旁边道：“上车。详细情况，等到了将军府国让再告诉我。”
与君同乘一车，是至高无上的礼遇。田豫欣然领命，上了马车坐在了秦枫的旁边。
礼乐中，秦枫与田豫同乘一车，进入陈留城。
很快，队伍就到了大将军府门外。秦枫与田豫一起下了马车，秦枫并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对典韦道：“把郑观音与郑公带去后院好生安置。至于侯成，杜如晦及其家属先安置在前院，等我召见。”
“诺。”典韦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发布秦枫的命令去了。
不管秦枫怎么重视侯成，杜如晦，但是这一刻的主角却是田豫，秦枫并不会主次不分。
与田豫一起进入书房谈话。
第两百八十七章：赏！
本来，秦枫是打算召集文武大员，举办庆功宴，庆祝田豫凯旋而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过被田豫委婉拒绝了。
田豫这次来纯是为了押送侯成，杜如晦，郑观音等人来此。
本身身为石口寨守将，田豫责任心很强，打算向秦枫回报一路情况后，就起身返回石口寨。
对于这一点，秦枫除了感叹田豫责任心强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成全了田豫的意愿。
书房内，秦枫坐在主位上，田豫陪坐在侧。
田豫回忆着情况，对秦枫说了一下征讨雍州的细节。其中擒获侯成，以及田豫对于侯成的欣赏是重点。以及杜如晦的一些情况。
“主公，那侯成还有些“硬”不肯归降，还需要缓缓开导。到是那杜如晦却是很识时务。”田豫抬头对着秦枫道。
秦枫点了点头，笑道：“只要侯成没自尽，那么就代表他有活下去的愿望，只要把他的家小扣在陈留城，再把他丢去荀处，他就会慢慢想通，从而归顺了。”
对付侯成，秦枫只有这种慢慢磨蹭的办法了。让侯成熟悉兖州，了解兖州，再在兖州安顿下来，这需要一个过程。
过程长短，就看侯成的心性决定了。
至于杜如晦的态度，倒是不出秦枫的意料，这人虽然是能力极强，但也是很聪明，很识时务的人。
历史上李世民势大，原隋朝旧臣杜如晦与一些文官都是降李派。现在，杜如晦被他俘虏了，能识时务的归顺很正常。
不过，秦枫倒也不会因此而看不起杜如晦。
在当隋朝旧臣的时候，杜如晦自然是看透了隋朝的腐朽，所以先在辞官后，才投效李世民，并且迅速的端正立场，全力支持李世民。
跟贾诩一个样。
都是很聪明，很懂得保护自己，也很识时务。但又对得起主君的人。
像贾诩，杜如晦这种人，用着顺手，还不怕他们反叛你。
这一战，侯成，杜如晦，郑观音是关键，至于烧掉多少城池，渡口，秦枫倒不怎么在意。
只要知道一点就好了，李世民这一次心碎到几乎蛋疼就行了。
沿河两岸，那得是多少损失啊。
不过，当最后田豫说出的一个情况，让秦枫陷入了沉思。
“国让是说，当你率军返回的时候，那湖口守将，眼睁睁的放你离开，并没有一点阻拦的迹象？”秦枫沉思了片刻后，问道。
“对。末将觉得很奇怪。”田豫回答道。这件事情他比较奇怪，雍州的那帮将军可都是很强势的。按道理不会这般软弱，做了缩头乌龟。
面对田豫的疑惑，秦枫展颜一笑道：“恐怕雍州要服软了。”
“服软？”田豫皱了皱眉头。
“国让不要奇怪，若是你年年西征，雍州的人又年年拦不住。想想看，造成的损失会有多大。雍州那帮人沉得住气才怪了。所以，肯定是服软了。等过些日子，可能求和的使臣都在路上了。”秦枫微微一笑道。
“要扣押我们的船就扣押我们的船，要求和就求和，哪有这么容易。”田豫冷哼一声道。
“是啊，哪有这般容易。”秦枫想起自己特地派遣司马朗过去，希望能够较好，结果弄的灰头土脸。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寒芒。
这一战的过程，也就差不多了。接着秦枫与田豫谈了几句后，田豫就迫不及待的要返回石口寨了。
他怕雍州的那帮人报复，攻打石口寨，所以放心不下。尽管秦枫说，雍州的人已经服软了。
秦枫只得放了田豫离开，并且赏赐了一大笔金银给田豫，让他带去石口寨。
对于金银，田豫一点也没有拒绝，全盘接了。
秦枫暗笑，田豫这个人，既勇猛，责任心又强，又忠心耿耿。但也有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为人过于务实。对于赏赐向来是来者不拒。
就是这么务实。所以，秦枫就借故，赏赐一些金银。
送走了田豫之后，秦枫就派人去召见杜如晦了。
这个人，要让他做什么好呢？现在大将军府内，可是空着一大批的职位，需要填补。
以杜如晦之才，做长史都绰绰有余了。
但是秦枫没有妄下判断，决定先见了人再说。
很快，杜如晦就被带到了。
“见过曹兖州。”进门后，杜如晦很有礼貌的向秦枫抱拳道。
秦枫抬起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历史上的唐朝十八学士之首，李世民的重臣。
面貌有些深刻，但眼神显得有些平凡，这平凡只是相比于像郭嘉那些顶尖谋士，相比于一般人，杜如晦的目光还是很明亮有神的。
战败被俘，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就算是不惊慌失措，也会感到忐忑，但是秦枫从杜如晦的脸上没有看到哪怕是一丁点的惊慌。
杜如晦很镇定。
这就是一个能立于这个时代上游的大人物该有的，极为深厚的修养。
秦枫打量杜如晦，其实只是用了一瞬间的功夫罢了。
打量完毕之后，秦枫微笑着抬手道：“先生多礼了。“
“坐。”随即，又指着自己左侧的座位道。
“谢坐。”杜如晦再次行礼，并且依言坐下。坐下后一言不发。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先生尽管宽心，先生既然到了兖州，我就不会薄待了先生。”秦枫说了开场白，随即，才问道：“不知先生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耕读传家。杜如晦心中想着，但是面上却是不会这么说，只是淡淡道：“任凭兖州安排。”
一看杜如晦的神色秦枫就知道，这个人虽然归降，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抗拒。
“呵呵。”秦枫呵呵一笑，心中斟酌了一下，问道：“不知先生为何会调去荥阳？”
秦枫虽然在北昌一带有些探子，数量还不少。但是对于雍州，消息却是比较闭塞。
只知道杜如晦在荥阳，不知道为何会调去荥阳。
“前些日李将军剿灭了不少白波贼，也收降了不少白波贼。分散在雍州各郡，荥阳那边也有。所以特地调遣我前往荥阳，任职太守。处置白波贼。”杜如晦也不隐瞒，很坦率道。
白波贼？秦枫眼前一亮，在见到杜如晦以前，秦枫对于杜如晦的能力比较模糊，只知道能文能武，能治国，也能带兵。
但是史书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记载。没想到，杜如晦还能安抚贼兵。
这是一个不错的信息。
白波贼，他迟早会把雍州的那近十万白波人给收过来。以天灾的名义。
到时候，缺少一个比较专业的人才进行安抚，管理工作。现在蓦然发现了杜如晦有这种特殊才能，秦枫心下对于杜如晦的安排，顿时有了主意。
“看来先生对于如何安抚贼兵，比较有经验。”秦枫先道了一声，随即笑道：“那我任命先生为护白波中郎将，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
.........
第两百八十八章：深谋远虑
“据我所知，兖州，琅邪，许昌境内并无多少白波贼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杜如晦闻言小吃了一惊，不解道。
所谓护白波中郎将，是有这个职位的。就跟护乌恒中郎将，护匈奴中郎将一样。
都是管理与少数民族的关系的职位。但是白波贼的重灾区明明是雍州，兖州一带又没有什么白波贼。
杜如晦当然会觉得不解了。
秦枫也不点破，现在说这些会被人当成疯子。
“数月后，先生就会知晓了。”秦枫微微一笑，道。
见秦枫很自信，话中的意思，似乎是预示着数月之后会有大变。杜如晦心中将信将疑。
但随即，又自嘲一笑。
既来之，则安之。何必多虑呢。本就想耕读传家，但现在似乎是不可能了。
护白波中郎将不是正合了自己心意吗。反正兖州也没有白波贼，就算秦枫透露数月后会什么变化。
但是至少可以清闲数月啊。
“既然兖州抬爱，我就却之不恭了。”杜如晦如此回答道。
“好，有先生加入，我兖州必能蒸蒸日上。”秦枫叫了一声好，喜上眉梢道。
随即，秦枫又道：“先生初来兖州，诸事都不妥当。待会儿我会命人安排先生住处。同样也会为先生配备小吏，以辅佐先生处理白波贼事务。”
“多谢兖州。”杜如晦抬拳道。
白波贼的事情，也是数月后了。现在没什么好谈的，杜如晦这人又温顺的很，秦枫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因此，继续说了几句后，就派人把杜如晦请了下去。
杜如晦的离去，并没有让秦枫心中的喜色减少。
缺文官，到处都缺。现在杜如晦的到来却是解决了未来的一个大麻烦啊。护白波中郎将。
李世民那耗费巨大代价才河套杨奉那宰来的近十万白波军的吃喝拉撒，就靠杜如晦了。
有了杜如晦的前车之鉴，秦枫还真想见一见侯成。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秦枫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秦枫不打算见侯成，要是这血气方刚的小青年，一见面就破口大骂。
以后就不好收场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安排侯成的住处，然后打发去荀那边慢慢适应。
现在陈留城的情况，都归荀管理，不过给杜如晦，侯成找寻府邸这种事，秦枫就不打算交给荀了。现在荀要顾及一州外加两郡，估计都忙不过来，还是让司马朗来操办好一点。
还有很重要一点，雍州可能服软了，若是服软，相比使臣也在路上了，要怎么做，秦枫也要通过司马朗去运作。
当初，秦枫派遣司马朗出使江东。李世民称病不出，摆足了排场。给司马朗难看。因此秦枫也打算以牙还牙，称病不出。让来人等上个把月。
或许有人会笑他没风度，赢了战争还要斤斤计较。但是秦枫就是这种人，受不得半点委屈。
反正不管怎么样，先找来司马朗再说。
当即，秦枫吩咐了人去寻司马朗过来。
翌日。
书房内，司马朗走了进来，一见面就道：“主公，可是前方有消息来了？”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秦枫召的这么急，就从中猜了出来。
“嗯，田豫回来了。我还猜测，雍州可能会有使臣过来，打算与我们商议怎么划分航道的利益。”秦枫点头冷笑道。
“那主公打算怎么做？”秦枫与司马朗君臣许久了，也不生分，说话的时候，司马朗已经自动坐下了。
“怎么做？哼，李世民怎么做的，我就怎么做。定要好生出一口恶气。”秦枫冷哼一声道。
显出了睚眦必报的性格。
对于这一点，司马朗也没什么意见。李世民既然怠慢使臣，那么秦枫回敬之也是理所当然的。
“到时候，不管是谁来。名气大不大，是不是李世民的心腹。伯达都与他周旋，起码怠慢一个月。”秦枫又道。
“诺。”司马朗应诺道。
“还有，田豫这一次还俘虏了不少大鱼。其中有杜如晦，以及侯成，他们现在都在雍州。全家都在。这是一个不错的情况，待会儿伯达安排二人的住处，一定要妥善安排。”秦枫想起了找来司马朗的目的，不由道。
“杜如晦？”司马朗惊讶道。
对于侯成，司马朗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是雍州小将，但是杜如晦在近来可是闻名雍州，洛阳的名士，司马朗却是了解的。
“呵呵，国让此去，收获着实不小。”秦枫呵呵一笑，把田豫这一次出征附带的一些大鱼说了一下，包括郑观音。
“恭喜主公，又添了一位能臣。”听完之后，司马朗由衷恭喜道。
“呵呵，我已经命了杜如晦为护白波中郎将。伯达安排好杜如晦住处以后，还得安排一些小吏过去，帮助处理事务。”秦枫笑道。
“护白波中郎将？”司马朗与杜如晦一样，对于秦枫的安排很吃惊。
看着秦枫吃惊的摸样，秦枫沉思了一下，现在干旱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虽然说雍州会大旱宅还为时过早。
但至少有了一些依据。
秦枫决定把自己的步骤告诉司马朗，免得事情发生以后，司马朗手忙脚乱。
“伯达可是有留意最近的天气，以及河水情况？”秦枫在心中斟酌了一下，问道。
“天气有些干旱，许久未下雨了。黄河水位已经有了明显的下降。”司马朗对于兖州现在的情况很了解，闻言立刻回答道。
说完后，司马朗抬头笑了笑道：“说起这个，主公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现在各地用水都有些困难了起来，主公去年派人挖掘出的深井，渐渐有了用度。”
“这些井是救命的井啊。”秦枫道了一声，随即，看着司马朗轻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干旱可能还会持续数月，造成大干旱。黄河沿岸，以及周边地区，都可能会发生大干旱。”
这个说法太惊人了一些。毕竟中原，雍州，已经几百年没有发生干旱了。司马朗这个接收了官渡港太守职位的人尤为清楚。
现在秦枫突然说，会有大干旱。
司马朗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一想到，干旱的迹象，已经渐渐明显了。若是数月不下于，大干旱已经是钉在铁板上的事情了。
但是，这不是司马朗最震惊的。他最震惊的是秦枫怎么会知道。而且还是提前一年你知道。现在想想秦枫挖掘深井眼的事情，实在是深谋远虑。
深谋远虑的可怕啊。
.......
.......
第两百八十九章：雍州来人了
今日注定是司马朗震惊的日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在司马朗震动不已的时候，秦枫又道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伯达应该知道，我曾命令文若派遣众多官吏前往雍州收购粮食，现在都还在收购，目前粮仓里有多少万石粮食，伯达心中最清楚了。”秦枫道。
“难道主公要？”司马朗浑身巨震，豁然抬起头道。
“没错，我就是要阴李世民这个自恃强盛，屡次三番攻打兖州的雍州之主。”秦枫不加掩饰，也没什么好掩饰的，露出了冰冷的冷笑。
“雍州储量本就不多，卖个了我们数十万石。打白波军用掉了许多，安抚白波军，还要用掉许多。若是大旱一来，今年不说是颗粒无收，但也肯定是产量大减，到时候李世民拿什么去赈灾？而我们在这个时候放出风去，说我们有数百万石粮食，李世民还不眼巴巴的上门来求救？到时候，我们狮子大开口，要他个把那近十万白波军交出来。再奉上铁矿若干。”说到最后，秦枫眼中已经寒芒爆闪了。
自从与袁绍，袁术联手攻打兖州以来，秦枫对于雍州势力就没好感了。再后来，徐荣再度攻打兖州兵败被俘虏。到最后他主动求和，李世民居然玩起了称病这一招。
三番两次，秦枫决定要一举挖空雍州。
可能现在李世民已经心碎了，侯成，杜如晦，郑观音，无数城池，船只渡口等等，但有得他更加心痛的。
近十万白波军是雍州诸位虎将合力剿灭的，一点点的剿灭后，而得到的胜利果实。
大大的增加了雍州的人口。但是秦枫就要摘取这胜利果实。
司马朗额头上都冒汗了，秦枫的计划大的惊人。而且隐藏的很好，到现在才说出来。
可见秦枫的思虑已经极为周全了。
但是司马朗仍然忍不住计算着其中的可行性，但是越是计算，越是觉得可能。当雍州大旱一起，百万之众挨饿。
李世民肯定会服软，派遣使臣前来低声下气的求粮食。然后秦枫顺势狮子大开口，成功的几率在九成以上。
至于，李世民会不会眼红，出兵前来争夺粮食，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兖州的兵丁较少，只有十四万五千人，但是若是防守一方，嘿嘿。
“若是真正大旱，甚至是庄家绝收。那近十万白波军，几乎已经是主公掌中之物了。”许久后，司马朗的神色渐渐趋于平静，长出了一口气道。
“所以啊，未雨绸缪，先设置护白波中郎将，是没错的。”秦枫笑着道。
顿了顿，秦枫又道：“而且，还得考虑安排白波军的地方了。幸好兖州境内都是地广人稀的。尤其是安平郡，虽然城池少了一些，但是荒芜的土地也有很多。所以，这地方，还请伯达多多留意一下，物色一些，好分散白波郡。”
“这，这能行吗？”司马朗吃惊道。
不是司马朗不信，而是秦枫的做法太匪夷所思了。若是分散白波军，还需要什么护白波中郎将啊，直接让当地太守来插手就行了。
“能行的。主要是你们都是兖州附近人士，对于白波军不了解。我把白波军交给你们不放心，还是交给杜如晦这个治理白波军有些经验的人才能放心啊。分散一些倒也没什么事情，大不了划分一些地域，城池。给杜如晦，让他直接插手白波军的事情。”秦枫坚定的点了点头道。
见秦枫如此说，司马朗也沉默了。司马朗，荀，徐庶都是兖州附近人士，对于河套地区的白波军，确实都不了解。
不了解，又想安抚白波军，那是非常可怕的。随时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嗨，想远了。这些事情都是数月后的事情了。只要心里有数，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就行了。至于当前的事务，还是要以应对雍州使臣为主。”秦枫摇了摇头，有些失笑道。
他自己思虑周全挺好的，但是缺点就是远虑多了一些。
这现在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就想到将来了。
“属下心中有数了。”司马朗点了点头道。
“那伯达先下去安排侯成，杜如晦的住处吧。”见司马朗了然了，秦枫点头道。
“诺。”司马朗应诺了一声，告辞而去。
准备宅院，安排侯成，杜如晦。应付可能出现的雍州使臣。以及应变将来天灾。
都可以交给司马朗。果然，没人才是相当可怕的。有人才是相当轻松的。
看着司马朗离去的背影，秦枫心中微微一笑，满足道。
司马朗帮衬处理政务，荀统筹全局。郭嘉，戏志才管理军事。其他还有钟繇，杜袭，杜如晦，刘巴，赵累。夏侯，徐庶，曹仁等等。
不知不觉，兖州能用的文臣武将也渐渐多了起来。虽然相比于冀州那么多秦枫垂涎的文臣武将稍微薄弱了一些，但其实也已经底蕴很浓了。
至少比那荆州刘表要强了，那厮活了一大把年纪，到最后养的全是白眼狼。
满足，对于名士，武将的任用，选拔秦枫感到满足。
不过，秦枫绝对不是那种在局势紧张的时候，自得意满的人。要自得意满，也要是外无强敌的时候。
那种时候也不知道要多久。
叹了一口气，秦枫很快就收起了心中杂乱的情绪。
继续坐了片刻，秦枫开始书写文书，让徐庶撤军了。
虎牢关那边有徐晃的一万五千大军在，防备候君集的二万精兵已经绰绰有余了。该是调拨徐庶回来的时候了。
等徐庶回来以后，他就亲自书信一封，让徐庶好好的安排侯成，栽培侯成。
写了文书，吩咐了护卫，交给主簿刘巴发往虎牢关以后。秦枫就长出了一口气，少有的觉得有些酸软，伸了伸懒腰。
便是起身去了后院休息。
次日一早，秦枫精神气爽的起床了。伸了个懒腰，秦枫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昨天睡了一个大白天，也不知道堆积了多少的公务，或者说一点公务也没有。
能允许他睡一个白天，可见他这个大将军有多么的清闲。
想了想，秦枫去了书房，要是真有公务，主簿刘巴就会去书房呈给他。
坐在书房没片刻，还真把刘巴给等了过来。
“主公，校尉田豫来报，说是雍州使臣长孙无忌已经到了石口寨，这是公文。”刘巴进来后，立刻把手上的公文递给了秦枫。
刘巴在兖州也有数月了，虽然当初是因为与秦枫打赌才来的。但是并没有三心二意，反而把主簿这个职位干的有声有色。
轻重缓急，很是得体。
就像今日，石口寨来的消息，刘巴在第一时刻就呈给了秦枫。
总算是来了，秦枫精神一振。接过了刘巴手上的公文，随即，抬头道：“麻烦子初把司马朗给我找来。”
这就是建立大将军府的厉害了，田豫与兖州的关系是直接平等的互不统属。田豫呈报的消息，首先是经过大将军府的，没有经过秦枫的允许，司马朗是不知道的。
“诺。”刘巴应命一声，转身离开了。
刘巴走后，秦枫拿起了那卷竹简，细细的看了起来。
大略的意思就是长孙无忌已经到了石口寨，田豫亲自迎接。长孙无忌在石口寨停留了片刻，就立刻启程前来陈留城。
田豫先派遣了士卒，前来禀报消息。
不仅如此，秦枫还注意到了一些细节。长孙无忌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了被李世民扣押的那五艘商船，以及船上的随从。
不仅如此，长孙无忌还另外带了几艘商船过来。按照田豫看到的，应该有不少是雍州的土特产。不怎么值钱，但却是态度。
李世民那个家伙，终于还是如秦枫所想的，服软了。
看完后，秦枫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眼中冷笑一闪而逝，司马朗在雍州得到了什么待遇，我就让你长孙无忌得到什么待遇。
........
..........
第两百九十章：以牙还牙
思量中，一阵脚步声响起，却是司马朗走了进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主公。”司马朗对着秦枫一拜道。一身正服承托着司马朗极有威仪。
看着司马朗身上穿着正服，秦枫心中有些歉然，虽然他自己很清闲，但是分担了官渡一郡太守的司马朗却并不清闲。
单单建立新城，就让司马朗很忙碌了。
不过，也只能心中歉然一下了。
实在是没大才可用了。
“伯达坐。”秦枫指着侧面的空位，道。
“多谢主公。”司马朗应了一声，很自然的坐了下来。
“这次寻伯达来，却是为了应付长孙无忌。”司马朗坐下以后，秦枫微微一笑道。
“喔？雍州使臣是长孙无忌？”司马朗虽然喔了一声，但是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惊异，目前一段，深得李世民信任的也就是长孙无忌了。
“嗯，上次伯达出使雍州已经接触过长孙无忌了，应付起来也应该会轻松一些。”秦枫点了点头，笑道。
随即，秦枫狠狠的点了点头，道：“此翻乃是雍州有求于我，遣使来和。要好好的谋划一番，尽量的添些好处。”
“以雍州目前的情况，能给予的好处除了白波军，其他也没了。金银珠宝都花销在了征讨白波军之中，粮仓也是见底了。其余到有些矿产。”司马朗历数目前雍州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却是有些为难了。
矿产可能是拿不出手的，那玩意是制造兵器用的。除非真到了万不得已。
而除了矿产，似乎雍州已经没什么了。
秦枫听了一乐，似乎还真是的，雍州除了一些软积蓄，其他的硬积蓄比如说粮食，黄金，铜钱等等都枯竭了。
穷的叮当响。
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涌了上来，秦枫微微一笑道：“那白波军与矿产等以后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船匠。”
“船匠？”司马朗眼前一亮，道。
“对，他们此来可能是想要与我们共享航道，借口也有了。就说我们船匠不足，造不出那些大船。若是雍州能送上一百位船匠过来，倒也可以考虑。”秦枫微笑点了点头道。
随即，又道：“不过，那也要拖上一些时日才行。”
“属下明白了。”司马朗心下已经了然，不由道。
目前兖州最缺的还是船匠，都是东拼西凑起来的。远远没有雍州，冀州的多，强大。
乘着能捞点好处，早早的捞点才是大事。
一百位船匠，加上他们的家小起码也有一千人。足够让李世民心疼一阵了。
但是，对于秦枫出兵雍州所带来的损失，这些损失又都是小损失。想想看吧，田豫一出征，多少城池的粮仓被烧，多少座渡口被烧毁，多少战船被烧毁。
所以，到最后李世民还是会答应的。
接着，君臣二人在交谈了一下细节，司马朗就匆匆下去准备了。
石口寨到陈留城时间短促，这会儿长孙无忌可能已经接近陈留城了。
经过一番准备以后，司马朗领着些许小吏，兵丁，出了陈留城西，在门外等候。
而此刻长孙无忌的车队，大约距离陈留城还有一里左右。
一行有数百人，其中马车数十辆，随行护军有二百人。车辆都是田豫提供的，大部分都装载着一些雍州的土特产。
长孙无忌则坐在居前的一辆马车上，脸色从容，但是眼神深处却有叹息闪过。
此次，压在长孙无忌的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很重。
上一次，司马朗出使，看似羸弱之国的兖州，要委曲求全与雍州商谈航道，那时候雍州自恃强盛，根本无诚心让两家共享航道。
如今，他的出使与司马朗出使简直是如同一辙。
只是情况却截然相反，兖州的强势，水军的能力，让双方的地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不一定兖州强，但也就水军这一块，雍州真的比不上兖州了。
长孙无忌想起上次司马朗出使，李世民称病不出，一切都是他代为接待。此来兖州，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长孙无忌心中叹息了一声。
很快，一里路走完了。
陈留城渐渐的跃入长孙无忌的眼中，这一座城池，长孙无忌来过一次。虽然城池不必上雍州的都城，长安，但是也是中上水准。
尤其是防御力很惊人。
只要屯兵二万，就算来者十万人也能抵挡许久。
上一次来，是求秦枫把徐荣返还。长孙无忌心中更加的叹息。
这一次，真的不好办啊。
“停。”护送队伍的士卒乃是田豫的水军，走在前方的一个军侯，叫了一声停。随后策马来到了长孙无忌马车旁边道：“长孙先生，官渡太守司马大人在城门外迎候。”
不用这军侯提醒，长孙无忌已经能看见司马朗了。
点了点头，长孙无忌走下了马车。迎了上去。
“许久未见，长孙先生可好。”司马朗微笑着举拳道。
“却是伤透了脑筋啊。”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略有深意道。
“呵呵，若是因为旅途劳累而伤神，可先到太守府休息。”司马朗微微一笑道。
见司马朗似乎没听出他话中深意，或者是听出了，却在装糊涂。
长孙无忌心中再次叹了一口气，为这次的出使更加的忧虑。
“确实劳累，只是李将军的嘱托，不得不尽心啊。”长孙无忌笑了笑道。
“如此，还是请长孙先生往太守府。”司马朗笑容不变，道。
“请。”说着，司马朗伸手让长孙无忌上马车。
“请。”长孙无忌朝着司马朗报了抱拳，又坐到了马车上。司马朗也踏上了马车。
两支队伍合二为一，朝着太守府而去。
到达太守府以后，司马朗让那军侯回石口寨复命。长孙无忌所带来的土特产，则暂且安置在太守府前院。
吩咐完以后，司马朗才带着长孙无忌进了大厅。
本来司马朗还打算上一些歌舞，但是想长孙无忌也没心思听，这才作罢。
互相坐好后，长孙无忌先开口，他举拳对司马朗道：“前日因为一些小误会，而导致两家起了兵戈，今日李将军派遣我来，却是为了两家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消除误会。”说着，司马朗从袖中抽出了一卷竹简。
提在手中，司马朗身后一个侍从立刻上前几步，接过长孙无忌手中的竹简，转手给司马朗。
司马朗接过以后，那再手上大略的扫了一遍。
上边不仅是雍州的一些土特产，还有一些玉器，铜器。就算是搁在两国往来，也算是很丰厚了。
这个诚心是看似有了。
但其实就是浮云。送上多少东西，就要谋求十倍，百倍的利益。这就是国家。没有广大的利益，又怎么会舍得成本呢。
司马朗大略的扫了一遍后，不动声色的把竹简放在了案上。
“两家兵戈，可不是一点小误会。”司马朗笑道，没有一点的含蓄，两国纷争，岂能含蓄。
正该口如刀锋，寸利力争。
“当初发现商船可以直接航行河套，我雍州确实起了贪念。所以才扣押了十艘商船。此来随我来的不仅有五艘大船，还有随行人员一并归还。”长孙无忌脸上也没什么尴尬，很坦然道。
“只是五艘？”司马朗神色不变，道。
其实司马朗已经猜出了，另五艘商船可能被雍州派遣了军队前往中央流域寻找另外的五十艘商船去了。
“那日郭钦将军扣押了商船后，还听闻中央水域还存在五十艘商船，一时贪念，就起兵前往中央流域，结果一去不回，恐怕是遇到了风浪。”说到这里，长孙无忌脸上有些沉重，顿了顿，又道：“李将军也知道那五艘战船损失不小，所以我此次来雍州，还有二十名船匠，以及他们的家人同行。希望能弥补。”
长孙无忌说的很诚恳。
态度很坚决，承认失败。扣押的商船还给你，损失的商船我弥补给你。这一次田豫造成的损失，也不打算讨要了。
这从田豫只字不提侯成，杜如晦就可以看出来。
只是拼这些就想让秦枫罢兵，却是少了一些。
郭汜一去不回？司马朗对于长孙无忌这个消息到是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想起秦枫在黄河上游中央水域的力量不知道有几万人。
也就释然了。
更何况兖州的水军已经在黄河上游中心流域横行了数月，而雍州的水军却是初入中心流域。两军一战，郭汜全军覆没也是常理。
司马朗心中升起了一些欣喜。
郭汜可是大将，他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能抵挡兖州的扩张。如今去了郭汜，可以说是变相的增加了兖州侵略雍州的力量。
“呵呵，这礼单我就代将军收下了。只是这事情，还得由大将军定夺。只是。”司马朗微微一笑，自然不会让长孙无忌如此过关。
听的司马朗一句只是，长孙无忌心中一跳，立刻笑道：“我自是知这些不足以弥补雍州的过错，还有一事请伯达转告大将军。”
入乡随俗，因此随着长孙无忌也随同司马朗称呼秦枫为大将军。
“何事？”司马朗眉眼一挑，却是预感到肉戏来了。
“李将军已经答应，这远去河套贸易的航道，两家共享，希望能够重修两家之好。”长孙无忌抬头看着司马朗，轻声道。
说完后，长孙无忌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司马朗。
雍州这一次确实是有诚意的，为了能够让兖州停止对雍州动兵。损失，被掳掠的侯成，杜如晦一字不提。
又弥补兖州的损失。还要与兖州共享航道。
算是掏心挖肺了。没办法，谁叫兖州的水军能够长驱直入，造成很大很大的破坏呢。
想起，当日司马朗出使雍州，所得到的态度。
秦枫是咬牙切齿，誓言以牙还牙。司马朗还好，能淡然处之。
但是长孙无忌就不能淡然处之了，上到李世民，下到长孙无忌，无一不感到后悔。
当初商量商量就能成的事情，闹到现在要主动求和，还要送上财物，侯成，杜如晦等等，还不一定能平息秦枫的怒火。
使得两家修复关系。
不想也罢，不想也罢。心中越想，长孙无忌觉得他与李世民真的犯了浑，犯了贱。觉得心酸。
到最后还有那么一点委屈，长孙无忌干脆摇头不想了。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全看秦枫是个什么想法了，若是一言不合。就可能导致永久的祸患。
希望，希望秦枫能够理智一回。让他们雍州有个喘息之机，恢复势力，研究那种新式战船。
对抗兖州。
长孙无忌身为弱方之臣的心情，司马朗又岂会不知道。
当初他出使雍州也是以弱小姿态的，希望息事宁人。但是结果呢，李世民居然称病不出。
“这件事我还是做不了主，还是得大将军亲自做主。”司马朗微微一笑，摇着头道。
“那还请伯达代为引荐大将军。”长孙无忌见司马朗推脱，心里更加没底。但还是硬着头皮，求见秦枫。
“我家主公正在安平郡视察秋收，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了陈留城了。请长孙先生暂候些许时日。”司马朗摇头道。
这推脱词真***李世民称病不出还要烂。
这要是真在安平郡，文书一封，秦枫就能定夺，何须等候？
任是长孙无忌的涵养好，心中还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找个理由，也要让雍州能挂得住面子啊。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否揭穿又是一回事。
明明是知道秦枫是在刻意怠慢他，而且是赤.裸.裸的怠慢，又不能揭穿。长孙无忌现下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兖州不急，但是雍州急啊。
若是兖州再一次出兵雍州，来一次烧一次。上次是烧掉了粮仓，下一次是烧掉整个城池。
雍州就不要再混了，干脆拿豆腐撞死算了。
“伯达身为一郡太守，此时难道连伯达都难以做主？”长孙无忌不得不再次放下姿态，问道。
“如今大将军坐下，有一州，外加琅邪，许昌二郡，我不过是小小的官渡郡太守，此时兹事体大，实在不是我能做主的。还请长孙见谅。”司马朗朝着许昌方向，举拳了一下。歉然道。
己方不动如山，看着雍州急得团团转。
这就是秦枫所要的以牙还牙。老实说，看着长孙无忌焦急的摸样，司马朗都觉得有点舒爽。
虽然他自己涵养好，但是当初去长安，李世民，长孙无忌怠慢他的事情，司马朗多少还是也觉得不舒服的。
现在看着长孙无忌着急，司马朗发现自己很无耻的觉得比较爽。
“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心态的变化让司马朗一惊，立刻收起了杂念。
.......
.......
第两百九十一章：各方势力的动静
即使是司马朗收起了心态，但是处变不惊的他，还是遵照秦枫的意思，怠慢长孙无忌，怠慢雍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是要来个以牙还牙，报复报复李世民。
让李世民，长孙无忌干着急。
接着，不管是长孙无忌怎么换个说辞，想让司马朗答应商议航道的事情，司马朗都是避而不答，把一切都推到在秦枫身上。
什么什么我做不了主，还是等大将军回来再说吧。
看着司马朗那一张处变不惊，脸皮奇厚的脸。长孙无忌恨的牙痒痒。但却楞是没办法。
就像当初司马朗去雍州，要求见李世民，被长孙无忌三言两语挡着一样。
这或许就是报应。
自己先做的事情，而后别人报复自己。长孙无忌也无话可说。
要是真愿意，跟司马朗当初一样，今天来，今天回。但是他不行啊，他必须坚持下去。
雍州没底牌，没有兖州一样，拥有那种速度奇快的战船。
而且这一战，雍州的战船损失比较大，而且还少了个郭汜。势力大减。水军的优势已经没了，还处在弱势。
陆军也不用说了，回兵向东，估计连虎牢关都攻破不了。
只有兖州打雍州的份，没雍州打兖州的份。
还是那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既然如此，那只有等大将军返还再说了。”长孙无忌无奈道，随即，又问道：“只是不知曹兖州会何时返还？”
“巡查秋收乃是民生大事，容不得半点疏忽，最少恐怕也是一二月吧。”司马朗还是按照秦枫的吩咐回答道。
“一二月。”长孙无忌心中苦笑。
这就是秦枫回报的期限啊。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人。
“如此，我就在此等候大将军归来吧。”一口怨气，长孙无忌不得不往心中咽回去，无奈道。
“我派人为先生安排住处。”司马朗点头道。
说完后，二人也没什么好谈了。司马朗亲自送有些郁闷的长孙无忌到安排好的住处。
长孙无忌暂时住着的府邸外边，司马朗坐上了马车。
觉得心中有些爽感。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司马朗的本性是息事宁人，能讲道理就讲道理。不能讲道理才动武。受了气什么也一笑置之。
他本身不会对李世民，长孙无忌怠慢他的事情记仇的。
一切作为，全是秦枫安排。
但是这一刻，司马朗居然觉得有些舒爽感。
以前没试过，还真不知道这种以牙还牙的感觉会如此舒爽。这种感觉，在太守府大厅内就出现过一次，但是那个时候还在与长孙无忌周旋，被司马朗强自压下了。
现在却是不用。
怀着舒爽的感觉，司马朗下令车夫直接把车开到大将军府。
进了大将军府后，司马朗问了路过的小吏，得知秦枫在书房，便起脚朝着书房走去。
此刻，书房内。
秦枫在处理一天的公务，有些是兖州境内中关于秋收的事务，有些则是各地的旱灾情况，其他都是民事了。
目前，秦枫这边并没有负责刑事的官员。一些关于杀头的犯罪，都是秦枫亲自过目的。
不过也只是过目，相信荀，程昱等人已经处理过了。不会出什么纰漏。
司马朗进来后，秦枫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笑问道：“如何？”
司马朗笑着把与长孙无忌的对话，笑着说了一遍，随即又笑道：“长孙无忌虽然无奈，但还是留了下来，并没有如我当初直接折返回去。”
“如今我强，雍州弱。态势明显，李世民又无制胜之策，自然要百般忍让。算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秦枫微微一笑，道。
“呵呵。”那种出了一口气的感觉，连司马朗都稍微有些舒爽。呵呵一笑。
“先磨着他，让他等。但是就这么简单的让他等，也不是办法。我们要用拿出姿态，让李世民不得不出血。”秦枫笑道。
“主公是说。”司马朗目光一闪，道。
“我等会而文书一封去田豫那，让他日夜操练水军，做出要再一次西进雍州之象。让长孙无忌，李世民都得到消息。让他们急去。”说到这里，秦枫的脸色一冷，道：“我要让彻底让雍州人知道，现在的兖州已经不是以前的兖州了。”
“他打我一次，我反击更狠。”
“嗯。”司马朗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禀报了秦枫，司马朗就起身回去了。现在官渡港的事务还是比较忙的。司马朗的时间也不多。
田豫西征，带来的效果，已经初步显现。
雍州服软，欲求和。而兖州希望争夺更多的利益，用田豫的威慑，直接粗暴的讨要利益。
双方的扯皮已经开始。
但是这种效果，不仅是在雍州，兖州之间，还有四周的诸多势力。
襄阳，镇南将军府内。
刘表拿着手上的竹简有些发呆。
前些日，刘表得到消息，秦枫要与雍州开战，抱着打袁术的盟友雍州是好事的心里，还想帮助一下亲家翁。
就派遣了文聘去新野，并且密切注意中原的消息。
但是带回来的情报，却是极为惊人的。
秦枫的水军长驱直入，杀入雍州腹地。雍州水军就像是土崩瓦解似的，连失数十座渡口，数座城池。
这在刘表拿到这份战报的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号称中原地带水军强盛的雍州，在田豫的威慑下，居然连动都没动，就被杀败，杀残。
因为过于激动，刘表忽略了情报上说的，田豫依仗战船长驱直入这几个字。
能杀败雍州，已经够了。管他是如何杀败的。
这一刻，刘表的脑中蔡夫人的话语划过。
此人她很看好。
以这一战来看，秦枫没准真的能问鼎一方。
刘表喃喃道。
“我荆州也能多出一条路。”刘表的眼睛越来越亮。
粮草。兖州最近不是在收粮草吗，那就锦上添花一回。
刘表的脑中，渐渐的形成了这两个字。
想罢，刘表再不犹豫，埋在案上奋笔疾书了起来。
一共写了两张竹简，一张是给蒯越的私人信件。即刻调动江陵库存，低价卖与兖州百旦粮草，亲善秦枫。
第二封是封蒯越为江陵太守，暂且负责江陵府库。
现在蒯越在荆州文官中地位很高。让他负责江陵与兖州的贸易，必定能让荆州，兖州之间友好关系上升的。
写好这两份文书以后，刘表心中默默道：“但愿这样做，能保得荆州安平吧。”
坐了片刻，刘表叫来了一个心腹家奴。把给蒯越的私人信件交给家奴，让他带去给蒯越。
随后，刘表拿起公文，起身出了书房。
现在的荆楚虽然是他在做主，但调蒯越前往江陵这件事意图太明显了。必须要与自家夫人交谈一下。
邺城，大将军府。
袁绍在偏厅内，设下小宴。在场的除了袁绍以外，就几个文臣。
郭图，许攸，沮授，田丰等等。
袁绍穿着一身素淡的外袍，脸上有些郁郁寡欢。
上一次爱女袁姬攻打官渡港很戏剧性，数万大军齐出，却只是连别人军队面都没有见到，便是紧急撤退了数百里，龟缩白马港。
劳师动众，无功而返。
这已经够让袁绍郁郁了，不过，好歹袁绍也是疆场上走过来的。几个月的调理，也差不多振奋了精神。
但就在这个时候，琅邪城被攻破了。
就在一月以前，信使传来了消息，确认了琅邪城已是易手。
在袁姬独步南北的计划中，琅邪城可是很重要的一环，南可打徐州，西可攻兖州。可谓是兵家重地。
如今才占领下没多久，就又让别人抢去了，袁绍的心不由蒙上了些许阴影。
“主公，虽然在官渡港受到了些许小挫折，但是势力仍在。只要过一年，养精蓄锐，就能再度恢复雄风。到时候，再征战官渡港，必可一战而下。”见袁绍郁郁寡欢，沮授劝说道。
“沮参军说的是，如今天下未平。北方有公孙瓒，张扬，西方有马腾，韩遂，汉中有张鲁，蜀地有刘璋，荆楚有刘表，中原有李世民，袁术。正是男儿立业的时候，当要振奋精神，扫荡群佞。”田丰也出口劝说道。
袁绍的形象，情绪是能带动整个冀州的。
若是袁绍打个盹，生个病。没准冀州就要人心惶惶了。
这个时候，袁绍还不能失去雄心壮志。
“参军与军师所言甚是。孤还不能松懈。”田丰，沮授的话让袁绍振奋了一下，扫除了一下心中的颓废。
“现在大汉还在蒸蒸日上，被黄巾，董卓等所破坏的秩序也有所恢复。除了各地诸侯，以及几个边陲小患可以说是形势大好啊。有什么好颓废的，哈哈哈。来喝一杯。再起歌舞。”袁绍哈哈大笑道。
说着，袁绍抬起了手中的酒杯。打算与群臣共醉。
田丰，沮授等人也纷纷举杯响应袁绍。
但就在这时，却有大将军长史走了进来。神色震惊的摸样，让袁绍心中一惊。
“主公，曹孟德水军伐雍州，大胜。”
“碰。”袁绍手中的酒杯，失手掉在了地上。
但是袁绍却浑然不觉。这个消息，就像是一盆冷水让袁绍冰冷冰冷的。什么好心情，看歌舞的心情都没了。
就是因为秦枫啊。
“一年多，这才一年多。这个区区四千人马的宦官之后，从微博寡名成长到现在的地步。吓退我兵马，夺我城池。又败雍州。要是再给时间，中原都给他占有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羽翼丰满，难以克制。”
与秦枫比起来，北方公孙瓒，张扬只是小患而已。
“明年先伐兖州。我这位挚友可不能再给他成长的环境了。”袁绍冷冷道。
沮授等人面面相视却没人出声反对。
袁绍说的没错，这人崛起太快太快了。如今已经成一飞冲天之势。若是在给机遇，没准就吞了整片中原了。
强敌一个，要乘早铲除。
.........
........
第两百九十二章：心机
下邳，太守府附近的大道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辆马车被众多的护卫簇拥，行驶在过道上。
马车上，坐着的是廖立。
最近，廖立过的很是得意，做了主簿，在待遇上，陶谦也很礼遇，众多随从，姬妾。
就像现在，马车周边簇拥着十余带甲的护卫。而数月以前，廖立只是一个空有名声，家境较为富裕的名士而已。
按理说，廖立对于这一切应该比较满足才对。
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廖立自付才学不凡。不在陈之下，但是位置却始终在陈之下。
心中妒恨之下，常常与陈唱反调。
即使心中觉得陈是对的，廖立也说了反话说陈是错的。
就像秦枫与李世民的战争，陈就说胜负难分，而他却说秦枫必败。
乃是投陶谦所好。但是当前方战事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廖立却发现事实完全不是那回事。
秦枫胜了，而且还是大胜。水军长驱直入，火烧数十处渡口，数座城池。不是大胜是什么。
水军，秦枫的水军居然直接攻入了雍州。
这要是在数月以前谁会相信啊，但是却偏偏发生了。
此前，廖立还扬言秦枫必败呢，转眼间秦枫居然大胜。陶谦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廖立却暗自猜疑，陶谦可能会疏远他。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陈也错了，陈曾说秦枫会与雍州战个平手，也是错了。
但是廖立还是觉得陈的威胁太大了，尽早铲除才是。
要做就要做心腹。陶谦专用的谋臣。
心中一狠，廖立下令道：“走，去杨从事的府邸。”
“诺。”随从首领应诺一声，按照廖立的吩咐转道向杨府。
杨府还是那座府邸，只是早已经不似当初的显赫。
虽然杨肃还挂着一个徐州从事的职位，但是陶谦在一些重要事务中已经完完全全的撇开了杨肃。
这全都是因为杨肃与陶谦痛恨的人，秦枫的关系太厚。亲家翁，在这个时代，几乎能与亲兄弟媲美的关系。
陶谦不得不疏远，防备杨肃啊。
而现在廖立就想联合杨肃与陈对抗，争权夺利。按照廖立所想，杨肃应该是一个权力争夺的牺牲品，应该有野心想要夺回属于自己权力。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杨肃的府上。
如今杨府就算是白天也是大门紧闭，门前连一个站岗的护卫都没有，可见落魄。
廖立心中对于自己的计划更加的有信心了。
“去叩门。”廖立对着随从道。
“诺。”随从应了一声，上前叩门。
很快门房把大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一听是主簿廖立来访，立刻进去禀报。
书房内，杨肃坐在主位上看书。
他身上穿着一身便服，神色很悠闲。并没有一点外人想象中的落魄，反而经历了上一次教训后，身上的儒雅气质升华了不少了。
眼中偶尔闪动的精芒，只让人察觉现在的杨肃，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目光短浅的杨肃了。
不是那个由于别人落魄，就使劲落井下石的男人。
杨肃被冷落一段时间了，但是杨肃没有显得落寞的原因是因为心态好。这段时间里，杨肃通过大量的阅读。
觉得自己的想象力，知识都有较大的提升。自我提升了修养。
以前的杨肃修养不好，不能达到完全的处变不惊，甚至是不能有平常的心态。遇到愤怒的事情，会怒发冲冠。遇到别人落魄，会讥讽，看不起。但是杨肃觉得现在的他，却完全不会了。甚至会保持微笑，给予别人尊重。
这很重要。
若是有一日能重新出仕，我的作用会更大。杨肃心中想着。既然重新出仕，就不会再考虑陶谦。
杨肃现在考虑的是他的亲家翁，秦枫。
虽然之前秦枫狠狠打击了他的脸面，但是杨肃并没有记恨秦枫，反而是很感激。这是让自己脱胎换骨的人。
目前秦枫胜利的消息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甚至秦枫与雍州交战，杨肃都不知道。
没人告诉他。但是他相信，秦枫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完美解决。
在被陶谦冷落的这段时间里，杨肃除了日常帮衬兖州收买粮草以外，一直闭门不出。甚至是收买粮草的事情，都是交由手下人在操控，而自己只是一日日在书房里审阅而已。
这段日子里陶谦对于杨肃疏远，杨肃未尝不是对陶谦绝望呢。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说是廖立上门求见。
杨肃心下一奇，廖立这个人听说过，也见过几次面，但是没什么交集。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现在的身份尴尬，而廖立乃是陶谦的近臣，自然要与他划清界限。
现在廖立忽然上门求见，才是让人奇怪。
“开中门，请进来。”虽然奇怪，但是杨肃也不想失礼。杨肃道。
“诺。”门房应了一声，迅速去开了中门。杨肃则走出了书房，在门外迎接廖立。
片刻后，廖立走了进来。廖立先是打量了下杨肃，见杨肃浑不见落魄，反而气质高雅，心下生奇。
这人不是失权了吗？按道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此刻杨肃应该是落魄，落寞才对。
廖立在打量杨肃的时候，杨肃先一步迎了上去，笑着举拳道：“廖主簿造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先生多礼了。”廖立先是弯身行了一礼，随即笑道：“不请自来，做了回恶客。先生不要见怪才是。”
这一番应答，气质高雅。到是让杨肃也看走了眼，高看了廖立一分。
“呵呵。先里边说话。”杨肃呵呵一笑，弯身虚引道。
“多谢。”廖立点了点头，从容的走了进去。
二人进了书房，互相坐好后。杨肃命了侍女添了茶水。
举杯喝了一口，廖立才笑道：“此来是来告诉先生一件事。”
“喔？何事需要廖主簿亲自前来通知？”杨肃惊讶道。
“呵呵，这称呼主簿，先生的却是生分了。若是子明不弃，唤我表字公渊即可。”先是笑了笑，廖立才道：“刚刚传来消息，大将军曹孟德起兵讨伐雍州，水军连烧雍州无数渡口，大胜而归。”
“有外力相助？”杨肃皱起了眉头道。
“没有，刘表，张鲁没动。”廖立笑道。
这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了。秦枫占据兖州不久，根基不固。水军也不强，战船也不多。居然能压制雍州。
这是怎么回事。
见杨肃惊讶，廖立微微一笑，道：“战船之利。”
杨肃点了点头，心下释然了。战船也是外力的一种，若是战船先进许多，还真能出其不意。
不过，如今袁绍南下，自己的亲家翁却与雍州为敌。
唇齿相争，很是不美。麾下的谋士在干什么。也不劝劝。随即，杨肃对于秦枫麾下的谋士有些埋怨了起来。
杨肃毕竟在与秦枫筹粮泯恩仇以后，就未曾有多少交集。他不知道现在的秦枫多么的强势，独断。
琅邪战袁绍，讨伐李世民。哪一件事那些谋士没劝过，但最后还是让秦枫强势出击了，而且都大胜。
秦枫的自信，能力都在这过程中培养了起来。
“如今曹孟德风生水起，如日中天。而主公却还是偏安一偶，不知子明心中作何感想？”廖立忽然深意的问道。
“徐州四战之地，地域不好，局势也不好。”杨肃对于廖立的感觉不错，没有防备，随口答道。
“不对。”廖立摇了摇头，有些沉重道：“主公在徐州本威望如天，但是现在却江河日下。琅邪城一战，更是损兵折将。”
“公渊是什么意思？”杨肃却是察觉出了一些不同，皱眉道。
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还装傻充楞。
大家一起合作搬到陈，然后瓜分大权是合则两利的事情。装什么傻。
心中暗骂了一声，但是廖立面上，却是微微一笑道：“陈汉瑜的长子陈登与子明治郡县不俗，但是将略却差了一些。而我则相反，将略出色。”
说着，廖立顿了顿，又不耻道：“在下曾听闻陈汉瑜献言，子明与兖州关系过厚，不宜重任。于是主公便是疏远了子明。以至于如今子明被主公疏远，犹如闲赋在家。着实让人不耻。”
这话却是已经很露骨了。
杨肃听的眉头直皱，廖立说的没错，陈长子陈登的存在是陶谦直接疏远的他的原因，因为陶谦觉得有人可以代替他的作用。
但是这不代表是陈排挤他，相反，陈是很宽厚的人。、
杨肃与陈的私交不算很好，也不算太坏。
毕竟在一个地方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彼此关系闹僵。
而廖立半只不解，却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且，杨肃也已经听出了。廖立明明是妒恨陈，却又自知没有实力与陈抗衡，要联合他一起搬到陈。
却要拿出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先中伤陈。挑拨他的怒火。
为人实在是让人不耻。
要是放在一年前，杨肃一定大怒，然后赶走廖立。但是现在杨肃的修养提高了不少。
他心中虽然生气，但是面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道：“公渊却是找错人了。我却是没有任何野心，觉得目前的状况也不错。”
廖立碰了颗软钉子，立刻心下不悦了起来。脸色也难看了下来。
在陶谦，陈面前他需要装作高雅，但是在已经失去势力的杨肃面前，廖立却是装不出高雅。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廖立冷淡的道了一声，立刻起身而走。
心中发狠，不过是个失势的从事而已，自傲个什么劲。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先赶走你。
“此人，真乃小人。”看着廖立因为一言不合，含恨而去。杨肃道出了心中的评价。
..........
........
第二百九十三章：奸商
就在天下诸侯为秦枫水军长驱直入进入雍州的消息而侧目的时候，一个月的时间转瞬既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临时安置长孙无忌的宅院内，长孙无忌轻轻扣起双手，神色焦躁的在院子中来回走动。
石口寨水军的频繁操练，摆出一副再次出征的消息已经传入了长孙无忌的耳朵。他先确认了一下情报的准确度。
得出结论后，立刻派遣了随从去向李世民禀报。
就在昨天，随从带回来了李世民的命令，要不惜代价缓和与兖州的关系。
长孙无忌知道，他知道现在雍州处在弱势，有求于人。
这个时候石口寨军队的集结，可能是秦枫发出的一个烟雾弹。但是雍州已经输不起了。
秦枫能讨伐雍州一次，就证明他没有任何的顾忌。再来一次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长孙无忌虽然知道可能是烟雾弹，但是仍然忍不住焦头烂额。
李世民回复的消息，虽然给了他极大的权利。但是现在并不是有权利就可以解决事态的。
他现在连秦枫的面都见不上，何谈缓和雍州与兖州的关系？
想起一月前，司马朗说秦枫要等一二月才返还。这一二月的幅度太大了。
现在已经一个月了，若是秦枫还需要一个月才能返还陈留城。没准田豫的水军已经出了石口寨了。
“荒谬。”没想到，身处雍州这个号称中原水军近乎无敌的势力之中，居然会有害怕对方水军的一天。
这种观念的转变，也太快了。
长孙无忌心中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但看似荒谬的事情确实是发生了，而且还是在短短的数月中发生的。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见到秦枫。长孙无忌停下了脚步，下定了决心。
“来人，摆车架，去陈留太守府。”长孙无忌朝着外边喊道。
片刻后，宅院外边立着一辆马车，十余名随从。换了一身衣服的长孙无忌登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朝着太守府而去。
这一月以来，长孙无忌开始的时候每三天前往太守府问一次消息，到现在几乎是每天都要去问问了。
长孙无忌当然知道这样做可能没用，秦枫不见你就是不见你。你拿秦枫没办法。
但长孙无忌还是不知疲倦的来回奔波着。希望哪天秦枫心情好了，能见他一见。
很快，马车就到达率了太守府门外。
问了门前护卫，得知司马朗在书房内处理公务。长孙无忌也不用禀报了，直接就走了进去。
住在兖州才一个月，但是来太守府却不下二十次。长孙无忌已经混了个熟脸。
书房内，司马朗正在处理公务。
穿着一身正服，埋在案头。
“喔。长孙来了。”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司马朗抬起头看去。见来人是长孙无忌，笑了笑道。
暗暗打量了一下长孙无忌，眼中掩饰不住的焦虑。
司马朗察觉出最近长孙无忌的焦躁了许多，不过心里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要是现在兖州处在雍州的位置上，焦躁的人就该是他了。
看着司马朗神色含着淡淡乐情的打招呼，长孙无忌心中有一种一剑杀过去的冲动。长孙无忌并不是弱质文人，相反他有着一手好剑术。
而这些天，长孙无忌天天来，司马朗都是这副笑容。见到司马朗，长孙无忌觉得自己的心情会更加的焦躁。
但是长孙无忌又不得不挤出笑容，问道：“当初伯达曾言，大将军在安平郡巡查秋收，一二月就可返还。如今一月已过，不知大将军可已经返还？”
或许已经习惯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长孙无忌根本不认为司马朗会答复自己说秦枫已经回来了。
长孙无忌已经做好了扯皮的准备。
但是非常意外的，司马朗笑着道：“长孙来的巧了。主公半日前返回陈留城，目前在大将军府。”
这一个月，秦枫连大将军府踏出来一步。司马朗的话，纯是胡说。
但是长孙无忌可不管这些，只要能见到秦枫就好了。
稍微楞了一下，长孙无忌立刻大喜道：“还请伯达带我去见大将军。”
“不必。”司马朗微微一笑道：“长孙来此的目的，大略上我已经跟主公禀报过了。长孙只要前往大将军府与主公见面就行了。”
说着，司马朗抬起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道：“来人，带长孙先生前往大将军府。”
“诺。”一声应诺中，一个护卫走了进来。
“长孙先生请。”进来后，护卫先是对着司马朗一拜，随即恭敬的对长孙无忌道。
“多谢伯达。”长孙无忌对着荀深深的行了一礼，随即跟着护卫走出了书房。
长孙无忌这一拜，司马朗到是坦然受之了。要不是他向秦枫进言，晾了长孙无忌一个月，是该处理两家关系的时候了。
秦枫才考虑了一下，见长孙无忌的。
要不然按照秦枫的话说，能拖一天就拖一天。
“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长孙能够答应主公的条件。”司马朗朝着大门方向微微一笑，道。
门外，长孙无忌又是一番心情。
一个月了，在焦虑的情况中，等待一个月了。终于能见到秦枫了。
长孙无忌一时间几乎掩不住激动。
直到坐上了马车，长孙无忌的情绪波动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见到秦枫只是第一步，却不代表一定能达成目的。这一点，长孙无忌深知。深呼吸了一口气，长孙无忌使得自己彻底平静下来。
闭目养神。
很快，马车来到了大将军府门外。有司马朗派遣的那个护卫带路，长孙无忌也很顺利的进入了大将军府。
这座府邸，长孙无忌同样很熟悉。以前他来过。上次还是太守府，现在却已经是大将军府了。
只是与上次的轻松相比，长孙无忌这一次却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千难万难。
也同样更加重视这一次机会，不管是面对怎么样的冷言冷语，我也要完成这次出使的目标。
抱着这样的信念，长孙无忌走进了书房。
“外臣长孙无忌，见过大将军。”一进入书房，长孙无忌就对着前边跪坐在位置上的白色身影拜见道。
这白色身影自然是秦枫。
他今日穿着一身乳白色外袍，头上也没戴冠，只是扎了个布巾，神色也比较淡淡。
长孙无忌进来的时候，正拿着一卷竹简看。
“嗯。”秦枫淡淡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对于这种冷淡的态度，秦枫也不在意了。就凭现在与李世民的关系，会走到今日的地步。现在两方人已经是势如水火。
长孙无忌也是为李世民奔波，秦枫自然不再对他客气。
长孙无忌交游广阔，却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
作为主人，即使看人再怎么不顺眼，也要虚情假意的寒暄几句。而秦枫倒好，神色淡淡，一点热情都没有。
与脑海中的形象，简直是云泥之别。
再看秦枫的穿着打扮，居家之气浓厚。一点也不像正式外交场合该有的穿戴。
长孙无忌的心中别提多难受了。
但是谁叫这一次，他们势力弱呢。而且还先挑起战争，摆出一副恃强凌弱的架势。等着看秦枫笑话，结果情况截然相反。他们战败了。
实在是自作孽，怨不得人。
因此，长孙无忌心中难受了一会，就平静了下来。
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道：“外臣的来意，想必大将军已经知晓了。不知大将军以为如何？”
“司马朗说的笼统。我也只是大略知道一些，细微之处不甚明了。麻烦长孙先生再说一遍。”秦枫抬起头，正式的看了一眼长孙无忌。
没有让要让长孙无忌坐下的意思，只是随意道。
长孙无忌也不在意，见秦枫的态度，他就已经知道这一次没有他什么好果子吃了。
“大将军派往河套的大船，我们扣押了十艘。其中五艘以及随行人员大部分返还给了大将军。但是另外五艘，却沉没在了黄河中央。李将军知道那船难得，金银之物，大将军也看不上眼。所以，李将军愿意以二十名技术精湛的船匠，弥补这五艘大船。”这些天，长孙无忌都在琢磨着这些事，因此话说的很顺溜。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顿了顿，抬起头诚恳的看着秦枫道：“至于航道的事情，李将军也已经答应，双方分享，从此以后，雍州必不会阻拦兖州的船只。”
说实在的，这种价格已经很合理了。
那二十名技术精湛的船匠，足以在有生之年，造出一二百艘大船了。
但是谁叫现在秦枫这一方气势鼎盛，而雍州一方却疲软呢。
而且，谁叫秦枫恨雍州盛气凌人呢。
要是放在没开战以前，这价格却是很合适了。但是现在嘛。
“航道共享，这确实是起码的条件。”秦枫点了点头，笑道。
这一笑，着实让长孙无忌心中一振。冷淡，从冷淡到笑容，这是良好的转变啊。
但是下一刻，长孙无忌的心又揪了起来。
“只是，前边的弥补兖州的损失。先生只是提到了我兖州损失的一部分，未免让人恼怒。”秦枫的眼中闪着一些寒芒，道。
一个月了，却是让秦枫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可以冠冕堂皇的敲诈雍州的事情。
“来了。”长孙无忌心神一跳，却是知道刁难的时候来了。不由打气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问道：“据外臣所知，兖州的损失只有五艘战船而已。大将军又为何说五艘战船只是一部分。”
确实，这个问题长孙无忌想不明白。
“先生却是忘了。我商船出还，足有六十搜。因为你们雍州扣押了我十艘战船，使得剩下的五十艘不得不在黄河中央避祸。我最近得到了消息，他们都沉没了。这损失，难道不算在你们雍州身上吗？”秦枫闻言冷笑道。
反正那五十艘战船现在应该是在太极岛，要是太极岛继续封锁，雍州那帮人就永远也不知道，那五十艘大船还在黄河中央好好的。
他们只会认为是沉没了。
本来嘛，这沉没不沉没关雍州屁事。但是现在雍州这帮人一心求和，而秦枫把这件事说成了冠冕堂皇。
把责任全部往雍州身上推。
秦枫知道，长孙无忌要想求和，就不得不招架。
果然，秦枫从长孙无忌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很深很深的愤怒。长孙无忌本来也是刚硬的人，也能做到像司马朗一样，一言不合，既拂袖离去。
但是现在不能啊，雍州没有优势，没有底牌。
因此，长孙无忌眼中的这一丝愤怒，很快就隐藏了起来。要不是秦枫眼尖，又死死的盯着长孙无忌看，肯定察觉不出来。
长孙无忌想起李世民的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先暂缓与兖州的关系。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拳道：“不知大将军有何建议？”
这一次是真的撕破脸了，长孙无忌连笑容也不保持了，干脆与秦枫一样的冷淡。
“这就得让我算算了。”秦枫微微一笑，道。“这五十艘战船嘛，李世民先前很大方，五艘船就是二十名船匠，这五十艘我也不要他二百个船匠了。我就要一百个船匠。”
“这其余的随行的水手。”说着，秦枫皱起了眉头，道：“先生也知道，水手招揽不易，尤其是敢进黄河中央，又经验丰富的水手。我要的也不多，就一千金好了。另外，这些水手的安家费，也要你们出，也一千金好了。”
“这再加上船上的一千六百多匹战马，按照市场价格，也要一万八千金。加起来刚好两万金。”说着，秦枫抬起头，看着脸色难看以及的长孙无忌，露出笑容，道：“不知道先生认为我的算法有没有错？”
长孙无忌的脸色岂止是难看，简直是黑的吓人。
秦枫这是纯敲诈啊。几百个水手，居然要两千金。两千金能干什么？能买到五六万石粮食，什么概念。
能养活一万军队，二十个月。
战马？没错，在雍州战马大约是十一金一匹，而且还不是那种上等的战马。秦枫算的一万八千金很合理。
看似很合理。但是秦枫是从河套直接贩卖马匹过来的。
长孙无忌敢断言，这成本不会超过五金。这转眼间就要剥削江东一倍的利润。奸商，而且还是奸商中的奸商。
另外，一百名船匠那就更加狮子大开口了。
整个雍州的船匠也不过六七百名，而秦枫一开口却要一百名，几乎是雍州船匠的六分之一了。
经历水军一战，雍州的战船损失不少。李世民还指望着这群船匠来加紧赶造战船呢。
再说了，送一百名船匠，肯定要拖家带口的。起码要送一二千的人口啊。
这一刀够狠啊，长孙无忌的脸色不难看才怪了。
第两百九十四章：压榨
但是难看归难看，长孙无忌又忌惮秦枫一言不合，就要动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现在的雍州就像是没有设防的小姑娘，如果秦枫动武，肯定要遭殃。
想起李世民说的要不惜代价暂且缓和秦枫的关系，等来年粮草充足之后，再与秦枫厮杀。
这么一想，长孙无忌心中的愤怒稍微去掉了一些，理智了一些。
但是这并不是说，长孙无忌就愿意吃这个亏。只准你漫天要价，不准我坐地还钱？
长孙无忌是一个豪爽的男人，历史上他投奔李世民，便是直接把自己的妹妹，以及家族一半粮食给了李世民。
所以长孙无忌很讨厌斤斤计较的商人，但长孙无忌又是一个合格的谋臣。他懂得为李世民争取利益。
因此，这一刻长孙无忌决定做一回商人。
“大将军说笑了。这账目不能这么算。首先是那一百名船匠。先前送给大将军船匠，乃是李将军深深的歉意。并不代表二十个船匠就值五艘大船。那五十艘大船，我们可以加进赶工，三个月，三个月内造出来以弥补大将军。”心性变得平缓了许多，长孙无忌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道。
秦枫面色不变，似乎是这只耳朵听着，另一只耳朵忘记了。
秦枫的态度，让长孙无忌有些无奈。但他还是决定据理力争。
刚才的一番话，打开了长孙无忌的思虑，心中快速的思量之后，长孙无忌笑道：“至于那些水手，雍州愿意赔。甚至是赔上三千人也可以。至于那些沉没在黄河中的水手，他们的安家费用，我到是没意见，一千金就一千金。”
“最后，就是战马了。有航道在，河套近在咫尺。等李将军建造好了大船，就可以迅速的派人前往河套，到时候战马源源不断，必定会配给先生的。”
秦枫看着夸夸而谈的长孙无忌，心中一阵冷笑，说的是挺轻巧的。
要给长孙无忌造出五十艘大船需要数月。水手的损失，长孙无忌愿意陪上三千。没准是白波贼。战马就更可笑了。
秦枫知道李世民是一次也别想从河套进口战马了，当初与司马朗，刘晔合计的时候，秦枫就下令封锁航道。
只要是雍州的商船，就抢劫一空。
河套的战马对于雍州只是浮云。
现在就像是李世民欠秦枫一大笔钱，而秦枫要讨要回来。而长孙无忌却是说，这钱几个月后还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要是普通人互相欠债，或许还给几分面子。不等用的话，几个月后还就几个月后还吧。
但现在是势力与势力的交接，需要的是寸土必争，寸利必夺。
秦枫哪会给李世民面子。
“要是那些大船还在，数个月的时间，我也能自己组织商船前往河套一回。这损失我还没与先生算呢，先生却讨价还价了起来。”秦枫不加掩饰的冷笑道。
“这。”长孙无忌到底不是商人，说辞本就勉强，是建立再互相温和关系的时候，才能让对方退让的说辞。
而现在兖州与雍州是势如水火。
拖延数月，这根本不可能。
因此，长孙无忌一下子也没了说辞。
“其实两万金也不是大事，相比起来，田豫一次讨伐雍州，造成的损失绝对不止二万金。想想雍州慢慢建立起来的各大渡口，想想被烧毁的粮仓，战船，辎重。以及荥阳城中损失的十万石粮食。还有侯成，杜如晦。这些加起来恐怕就不下十万金了。尤其是侯成，杜如晦，这二人可不是用价钱来衡量的，他们是无价之宝。”秦枫意味深长道。
长孙无忌犹豫了，一番说辞下来。长孙无忌立刻意识到讨价还价不是他的所长。
而秦枫看起来更像是商人。
“若是长孙不能做主，此事可以暂缓十日，长孙可以乘机与李世民联系，让李世民做主。”见长孙无忌犹豫，但却又不决的摸样，秦枫微微一笑道。
现在他强势，他势力大，而雍州势力小，弱势。他只要老神在在即可，而长孙无忌却要伤透脑筋。
在这件事上，长孙无忌确实想要与李世民商量商量，秦枫的话也很诱人。
但是长孙无忌对于秦枫的人品，已经开始怀疑了。这个人，像商人更像将军。
若是像商人一般，今日是这个价，明日又是那个价，损失就大发了。
而且长孙无忌心中对于李世民的命令，很在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与兖州暂缓关系。
还是要谨慎一些，莫要因小失大。失去的东西，老年再夺回来就是了。长孙无忌心中找了些安慰自己的话，但却改变不了事实。
秦枫漫天要价，那是有实力的。而他们却没有实力坐地起价。
来年，来年又有谁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景况呢。
心中疑虑，但是长孙无忌还是一咬牙，点头道：“好，大将军的损失，李将军一并补给。”
“好，长孙先生果然是爽快人。”见长孙无忌答应，秦枫并无意外，但仍然叫了一声好，笑着道。
长孙无忌却没有秦枫的好心情，他斟酌了片刻，抬头道：“有一件事，还请大将军通融。”
白白得到了二万金秦枫心情不错，脸色也好了许多。笑着道：“说。”
“大将军也知道，日前我雍州平定白波贼之乱，耗费无数钱粮，金子几乎见底了。恐怕拿不出二万金。”长孙无忌无奈道。
要不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李世民也不会如此忍气吞声了。
“那先生是什么意思？”秦枫皱眉道。雍州情况他是知道的，但也想不到居然如此严重。雍州十二郡，居然连两万金都拿不出来。
其实秦枫不知道，李世民对于清代连发强弩有着异常的执着，有一大部分的钱都填补到了连弩身上。
这才造成了钱财不足的现象。
不过，李世民对于这些却是很清楚。连弩的存在，并且李世民自认为世民弩比孟德弩要出色，这是李世民的仰仗所在。
所谓来年粮草丰足，就找秦枫算账，也是因为世民弩。
世民弩的存在，还繁衍了另一个行业，那就是开采业。现在雍州的铁矿有很多。有些是一直存在的，有些则是挑选了人，特意开采出来的。
没错，长孙无忌就想以铁矿代替黄金。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雍州不盛产黄金，而秦枫却偏偏要黄金，为人又强势，李世民又要卧薪尝胆。
........
.......
第两百九十五章：未卜先知
“我雍州出十万斤铁，如何？”长孙无忌试探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秦枫心下一跳，随即狂喜。
黄金？那玩意秦枫真的不怎么需要，从戈阳城抢来的足以让秦枫挥霍许久了。两万黄金的价码，秦枫只是抱着消弱雍州的目的。
而铁矿就不同了。虽然生铁十万斤不算多，因为生铁是不能直接进行锻造的，需要先熔炼，然后才能锻造。
这中间的一道道工序过后，没准只能造出三千把连弩。
但是这对于兖州来说，也算是很大的诱惑了。因为地理原因，兖州，琅邪，许昌等地一没有雍州疆土广袤，二，没有雍州的山多。
这铁矿的出产，一直是困扰秦枫的最大原因。
要不然司马朗也不会考虑拿铁矿的事情敲诈雍州了，实在是没办法。
现在长孙无忌穷，不得不拿出铁矿来充数。十万斤铁啊。
秦枫又怎么能不怦然心动呢。只是心中心动归心动，但是秦枫面上却极力的保持镇定。
“十万斤铁，换取二万黄金？似乎有些不成比例。”秦枫目光有些异样，道。
这个长孙无忌当然知道，十万斤铁换取二万黄金，确实是不行的。
但是铁这玩意在市场上流通的很小的，大部分都被国家控制。是战略物资。现在雍州愿意拿铁代替黄金，弥补秦枫的损失。
在意义上，秦枫并没有吃亏，反而是雍州吃亏了。
在这一点上，长孙无忌不打算再退让了。十万斤铁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李世民也在疯狂的锻造连弩，需要的铁矿是巨大的。
因此，长孙无忌这一次很坚决的摇了摇头，道：“雍州乃是以武起家，对于刀剑器具都很重视。如今为了修复两家关系，愿意拿出十万斤铁已经是极限了。再多出，就已经超过了承受范围。恕我不能从命。”
这一次，秦枫从长孙无忌的眼中看到的尽是坚定，也意识到，这是长孙无忌最后的防线了。
再进去一步，休想。
如今能吃十万斤铁，便宜吃大了。秦枫想了想，决定不再得寸进尺，让这一笔白赚的买卖，落空。
“好，十万斤铁，一百名船匠，以及船匠的家小。若是李世民能支付这些，我的军队就不会再出现在雍州腹地。”秦枫承诺道。
这句承诺没什么约束力，但还是让长孙无忌欣喜。
其实，长孙无忌也不需要太久。只要一年，一年的时间。让雍州缓过气来就行了。
没准一年的时间就能仿造出向秦枫一样的战船。到时候，兖州，雍州的整体势力就会回到原来的轨迹。
论综合实力，兖州是远不如雍州的。
“多谢大将军。”长孙无忌朝着秦枫一拜道。
秦枫微微一笑，没有作答。这谢秦枫可承受不起，一分钱没花，就吃了雍州这么大的便宜。
等若是李世民知道那五十艘船，以及郭汜的真相，别说谢了，就算是直接起兵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谢，担当不起啊。
按道理，事情商量完毕了。秦枫退一步，接受了雍州的弥补，以及共享航道。
但是长孙无忌这次来的目的，却还有一个。
“大事谈完了，我还有一件事，想与大将军商议。”长孙无忌开口道。
“何事？”秦枫皱眉道。
“郑夫人。”长孙无忌脸上闪过一分尴尬，但还是不得不说了出来。
郑观音，这个女人是特殊的。他是李建成的夫人，而李建成是与李世民一起杀退董卓，建立基业的。只是在篡位中顺带着被李世民刺杀了，但这知情的人不多。外人大多以为李建成是在篡位中被董卓残部所害的。
因此，李世民失去什么都能承受，比如说侯成，杜如晦。这两个人被俘虏，李世民就可以不闻不问。
但是郑观音却是不行。一切都因为李世民的地位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兄长。
他可以薄待寡嫂，侄子。但是却不能让雍州人觉得他薄待寡嫂。甚至是失去。
而秦枫却是做到了这一点，从雍州出发，以水军挑战雍州，荥阳一战，杜如晦被俘，郑观音被俘。
对于李世民的打击是巨大的。
要是传出消息说，李世民不仅水战输掉了，而且还把寡嫂给输掉了。李世民的位置就会有许多人质疑。
比如说一些传统派，拥护李建成的人。也有拥护李建成遗腹的人。这些人势力都很小，在李世民继位以后，生存空间被进一步压缩。
一直都在雍州势力边缘徘徊。但是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人，要是让他们知道李世民打仗打到连李建成的夫人都丢了。
一定会群起而攻之，继而使得雍州动荡不安。这是李世民不希望看到的。
因此，现在李建成已经向所有雍州高层开放了消息，杜如晦，侯成被俘，数十座渡口被烧等等。
引起了不小的动荡。但是郑观音的失踪却是严格保密的。
而长孙无忌身上带着的责任，还有把郑观音给弄回去。
色字头上一把刀，是男人往往逃不过。至于美貌的郑观音，现在还是不是清白之身，李世民不知道，但却心下没底。
但是没关系，郑观音是遗孀。
李建成早已死了。只要郑观音回去，就算是被秦枫染指过的事情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前一刻，因为两家关系，长孙无忌求秦枫罢兵，损失了许多物资。这一次，长孙无忌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秦枫的狂风暴雨了。
但是让长孙无忌惊讶的是。
秦枫摇头了，拒绝道：“郑夫人与郑公在我这边住着挺好的，只是常思念子嗣。请你家李将军勿要挂念，与其讨要，还不如把李承道带来兖州，怎样？”
在长孙无忌提起还有事情的时候，秦枫就已经猜出是郑观音了。
毕竟身份太敏感了，对于李世民尤为重要。
但是秦枫还想着靠着这一底牌打击李世民势力的稳定，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把郑观音给放回去。只要到合适时候，放出话：李建成是让李世民给迫害的。秦枫可以预料到，雍州绝对是要人心惶惶。战斗力起码会降了不止三成。
如此好的一张底牌，秦枫才不会浪费掉呢。
秦枫的反问，让长孙无忌惊讶之余，也皱起了眉头。
把李承道带到兖州？那在雍州的李建成残部岂不是要闹翻天了。秦枫的险恶用心，昭然易见了。
但是即便如此，长孙无忌还想尝试最后的挣扎。
长孙无忌抬起头，仔细的看着秦枫的神色变化。没有发现一丝不妥，长孙无忌大体可以断定秦枫话中的意思是真的。
这就难办了。
“大将军若是能将郑夫人还于李将军，李将军必会有重谢。何必为了一区区女子，放弃那么多好处呢？”长孙无忌问道。
“呵呵，我意已决。多劝无益。”秦枫摇了摇头，呵呵笑道。
随即，又道：“我知道李世民的担心，让他放心，只要雍州，兖州势力和谐，我是不会拿郑夫人去做什么事情的。她在这里会住得很好，仅此而已。”
话语很坦然，只要你李世民保证不乱来，我就不会拿郑夫人做事。否则，必定恶心死你。就是这么直率。
秦枫的脸皮奇厚，让长孙无忌无语。至于秦枫的保证，在长孙无忌看来也没约束力。
不过，见秦枫态度坚决，长孙无忌也没办法。不能死撑着与秦枫据理力争啊。
算了，大事上已经达成了。这件事就让李世民去头疼吧。反正那些船匠，铁矿到达兖州起码还有一二月，足够时间让李世民解决麻烦了。
再不济，让郑观音死了。弄个空的棺椁，葬了。
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上杜绝郑观音这件事。
想着，长孙无忌也不再执着郑观音的事情，道：“如此，外臣也不强人所难了。”
见长孙无忌退缩了，秦枫微微一笑，还算长孙无忌脑子清楚，没自讨没趣。现在他占尽优势，不想放郑观音就是不想放。
就算长孙无忌说的天花乱坠，也是徒费口舌而已。
二人先前撕破脸一次，现在虽然勉强达成协议。但是总归疏远。接着，秦枫也不二话，随便找了个理由让长孙无忌离开了。
估计长孙无忌这一次离开，下辈子都不想来陈留见秦枫了。不过秦枫也不介意，敌人的死忠，见之何用？
长孙无忌走后，秦枫摸了摸下巴，双目有些泛光。
一百名船匠，加上船匠的家小。足有一二千人。这些人照例，屯靠在石口寨壮大石口寨的造船团队。
十万斤铁，就要交给张平。继续源源不断的督造出连弩。
上次秦枫给了田豫五千把，后来战争结束后，秦枫又给了田豫一千柄，刚刚满足装备全军。
现在仓库内，只剩下了一二千把连弩，相比于他四万五千大军，太不成比例了。
秦枫是打了胜仗，得了便宜，开始盘算着怎么花掉得到的资源。
而长孙无忌则是相反，打了败仗，失掉了资源。雍州这一回，真是穷了。
不过，长孙无忌很快就振奋了精神，雍州的综合实力还是在兖州之上的，只要缓过一年，等今年秋收之后，粮仓就会富足起来的。
到时候，有新版连弩之利，攻打兖州，一雪前耻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振奋之后，长孙无忌也不拖泥带水了。也没有给司马朗面子，直接吩咐随从们上了马车，启程返还长安。
当然还是坐马车。
前来陈留城花了长孙无忌不少时间，因为是关卡审核众多。而返回雍州则要快许多，一回生二回熟嘛。
六天后，长孙无忌回到了长安。
进城后第一件事情不是回家，而是去将军府。
长孙无忌要向李世民禀报情况。
李世民在书房。在向一个小吏询问之后，长孙无忌来到了书房中。只是看到李世民的时候，鲁肃吓了一跳。
眼睛凹陷，眼中充满了血丝。皮肤干燥，似乎是许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
“主公这是？”长孙无忌上前一步，问道。
“无忌回来了？兖州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吗？”李世民这才注意到长孙无忌，不由问道。
“办妥了一半。”长孙无忌以为李世民是牵挂兖州的事情而导致精神不济，不由立刻道。随即，大略的把与秦枫的交易说了一遍。
“损失大了一点。”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
“现在的损失来年讨回来就是了。雍州地势优越，田地肥沃，风调雨顺。只要修养一年，即可再战。”长孙无忌以为李世民是心疼损失，不由劝说道。
“恐怕来年未必有粮草给我出兵啊。”李世民闻言沉默了片刻，无奈道。
“为何？”长孙无忌吃了一惊，道。
“看看这个。”李世民闻言叹了一口气，把案上的一卷竹简递给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疑惑的展开，只一眼，长孙无忌就皱起了眉头。
上边记载着的是干旱的情况，没错，干旱。一直风调雨顺，偶有洪涝，但却从来没有干旱过的雍州，居然发生了干旱。
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
长孙无忌记得自己出发去兖州的时候，情况还没这么严重，就算是回来的时候，黄河水位还是比较正常的。
但是没想到，各地的旱灾居然这么严重了。
黄河水位还算可以，但是雍州有一大半的水系，已经开始干枯了。
这是多么严重的情况呢？百姓灌溉，用水都已经很困难了。看这上边的记载，若是再干旱个一二月，收成可能只有往年的三四成。
这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情。
“可有策略应对？”长孙无忌艰难的抬起头，问李世民道。这种民生问题，实在不是他擅长的。
“孤已经加派了人手，学习兖州，挖掘深井了。但是雍州这么多地方，不可能一下子覆盖。只能算是亡羊补牢啊。”长孙无忌叹道。
但随即，长孙无忌的眼中光芒闪动，射出了一种极为忌惮的光芒。
“孤现在忌惮的是曹孟德啊，他可是早在一年前就动手挖掘深井了。无忌可还记得那篇赋？”
说着，李世民抬起头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当然记得，那篇赋就是讽刺秦枫不懂吏治，结果搞得笑料百出。在兖州挖掘深井？
除非你是未卜先知，否则兖州怎么会有干旱？
那作者肯定是个极为厌恶秦枫的人，才会写出那篇赋。但是不可否认，那作者说的没错。
兖州挖井确实是比较犯傻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来却不像是那回事儿啊。
现在雍州各地干旱严重，联想起李世民不得不出下策，挖掘深井眼，亡羊补牢。
而秦枫却早早的有了准备，干旱所带来的不利影响，肯定比雍州要小许多。
更可怕的是，秦枫在一年前就有所准备了。
难道真的是未卜先知？
这种猜测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长孙无忌都不敢想象的地步。但是除了这种猜测以外，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证明，秦枫只是走了狗屎运吗？
而且，而且。
长孙无忌忽然想到了，当初秦枫花了大价钱，从雍州或是民间，或是官府购买走了几十万石粮食的事情。
当初长孙无忌还觉得赚了，确实赚了。有了这笔钱，候君集围剿白波贼的战争，进行的比较顺利。
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亏大了。
若是干旱继续，雍州的收成减少七成，那么几十万石的粮食，可是救命的粮食啊。
赈灾。
但是现在呢？
下意识的，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李世民，从李世民黝黑的眼珠中，看到了极深极深的忌惮。
“未卜先知？”长孙无忌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
........
..........
第两百九十六章:灾情
陈留城，大将军府书房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秦枫抬起了手，从案上众多的竹简中，抽出了一卷竹简。
从一个小时前开始，秦枫就坐在这里处理公务了。
展开竹简，秦枫细细看着，眉头渐渐的深锁了起来。
大旱，比秦枫的想象要严重了一些。现在是六月初，兖州的各大水系，大部分都渐渐干枯。
而这这卷竹简上边，记载的是兖州第一条彻底干枯的河。
年年雨水充足的兖州，终于开始了一次数百年难遇的大干旱。
虽然秦枫是指望着这个发财，但是伤人伤己。
这一个道理，秦枫是知道的。李世民这些人损失多少，秦枫管不着。但是秦枫对自己的要求，就是手底下的百姓，不能出现一个因为饮水困难而死的。
所以，秦枫下令挖掘深井。
按照各地的情报看，深井的作用已经渐渐的显现了。
兖州的情况虽然也很严重，但是比冀州，雍州，豫州，徐州大部分情况都要好。
百姓们饮水比较充裕。
当然，数月没有下雨，河道干枯，对于水产业，农业都有着强烈的冲击。
按照秦枫的估计，今年兖州的收成可能不会超过三成。
这三成还算上了，干旱之后的蝗灾。
而雍州，徐州，豫州，冀州大部分地区，可能会颗粒无收，百姓只能靠着余量度日。
想着，秦枫的心情有一些沉重。不过，这点情沉重很快被秦枫强行抹去了。
乱世征伐，对敌人怎讲仁义？
看完这卷竹简之后，秦枫也没有心情处理别的公务了。坐了片刻，起身道：“备车。”
不久后，在典韦所率领的亲兵护卫下，秦枫出了城池。
黄河的支流有很多，鹿河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相比于黄河较大的支流，鹿河实在是不值一提。
鹿河位于陈留城向东一百二十里左右的地方，由北向南。
也就是兖州众多水系中，第一条干枯的河流。
大约十丈宽的河流，如今只剩下了泥土。河的边缘已经完全成了泥沙，中心则是快快干裂的泥土，呈现网状。
河道上，散布着大量死去的鱼虾。空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荀率领着陈留城的大小官员，站在这条干枯的河道上。
一众人全部都是眉头深锁，眼中含着深深的担忧。
荀是个大才，他看人很准，也不容许收下有贪官存在，所以现在兖州的一众官员都是比较廉洁，有些能力的人。
这些人，干事很有冲劲。责任心也很强。
现在兖州这副样子，忧虑的人当然众多。
这边上，站着的不仅是官员们。还有几个农夫，这些农夫的眉头也深锁。他们都是附近村子的人，被小吏找来为荀他们带路的。
农夫中，其中一个精干的男人叫做杨前。
杨前是一个农民，地地道道的农民。但是干了一辈子弄明的杨前，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每年兖州都是风调雨顺，就算是灾难也是因为洪涝，而导致河水暴涨，祸及地方。
从来没有发生过干旱。
现在村子里的庄稼已经枯死了一大半，还有一大半靠着村中的几口深井眼维持。现在村子内，除了几口深井眼，其他的浅井都只能出产一点点水了。
干旱，大干旱。
要不是那几座深井眼，杨前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而且可能会有人因此而渴死。渴死，这在杨前上半辈子的经历中，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但是这一月的时间内，杨前深深的体会到了那种恐惧。
所以，杨前很感激秦枫。要不是秦枫，他们村子危险了。
以前，杨前对于秦枫强令各地挖井，占有了他们的时间，有些小小的不满的。但是现在，这些不满都化作了愧疚。
对秦枫的愧疚。
“这大旱要是再过一个月，兖州今年的收成可能只剩下了四五成。难熬了。”荀身边的一个小官吏叹了一口气道。
“是啊，兖州的底子太薄了。”有一个官员符合道。
荀心中也跟着叹气，兖州的底子确实薄，像雍州，豫州，徐州，冀州百姓都过的比较富足，有余量能熬过灾年的不少。
但是兖州却没有，往年的时候，被青州黄巾破坏的太严重了。
不过，荀心中振奋了一下，经过戈阳一战，官渡一战。再经过杨肃，以及其余官员无数日夜的收购，如今兖州的粮仓内，拥有的粮食有六百万石。
这是什么概念呢？省着点吃，足够二百万人熬过三年了。
而现在兖州，琅邪，许昌三郡的人口也不过四百万。只要留下三百万石粮食，足以熬过今年。挺到明年秋收了。
还能有一部分剩余。
想着，荀庆幸他跟着的是秦枫啊，要不是秦枫的先见之明，现在的兖州，跟雍州，豫州，徐州，冀州等一样一筹莫展。
可能比这些地方过的还要惨淡。
“走，去下一条河看看。”这条河他们也走了一段时间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荀决定去其他地方看看，全面的了解旱情。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接着，一对士卒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是秦枫的马车。
“主公。”由荀带头，齐齐的对马车拜见道。
“免礼。”在典韦等人的护送下，来到这边的秦枫点头道了一声，下了马车。
下了车后，秦枫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眼前这条河道上。
从竹简上看到消息，与亲眼目睹旱灾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秦枫击败青州黄巾，据有兖州以后，也是到各地视察过得。
秦枫看到的兖州，是水量充足的兖州。而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是则是一条干枯的河流。
这是一种震撼。
天威难测啊。这种利器，杀人也伤己。
站立了片刻，秦枫抬起头，看到了附近还站着几个农民，挑了一个比较精干的人问道：“你们村子的情况怎么样？”
秦枫问的人正是杨前。杨前不认识秦枫，但是从荀等人的反应中，他却能看出秦枫是谁。
就是兖州之主，打败了徐荣。纪灵。又让他们活命的秦枫啊。
“启禀将军。靠着几口深井眼，人人都有一口水喝，甚至还能腾出一些水来浇灌田地。”怀着激动的心情，杨前微微弯着腰，回答道。
秦枫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旱灾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到时候能活下来的庄家只有三四成而已。
蝗灾一过，庄稼的收成只剩下了二三成。
现在杨前居然拿百姓用水去灌溉田地，实在是有些愚蠢了。
“以我的经验，这干旱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你回去告诉你们村长，只要养活二三成的庄稼就行了，其他的迟早要旱死的。”虽然农夫有些愚蠢，但是秦枫心中却并没有责怪。
只是提醒道。
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杨前心里不住的发苦，这干旱已经这么久了，田地上的收成只剩下了四五成，若是持续一段时间。
杨前不敢想象下去了。
但是杨前又很相信秦枫的判断，将军挖掘深井的时候，不就没有一点预兆吗？
而这一次，将军说干旱持续一段时间，就肯定要持续一段时间。
这样一来，也只能用少量的水，养活少量的庄稼了。
“诺。”杨前很感激秦枫的提醒，大声应诺道。
见杨前毫不迟疑的应诺一声，秦枫心中微微一跳，他只是下意识的提醒罢了。但是见杨前的态度，似乎是很支持他的判断。
回想起，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比如说深井眼。
再看看杨前眼中的信任，秦枫心里渐渐有了一些明悟。
.......
.........
第两百九十七章：未雨绸缪
“回去后，文若去起草一份公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贴在每村村口。直接告诉百姓们，干旱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强制命令各地百姓只能保持三成的庄稼，其余的全部舍弃。”对于自己的威望有了意识的秦枫，对着荀下令道。
要是没察觉出自己的威望这么高，秦枫是不会这么干的。
庄稼是老百姓的命.根子，让他们简产，等于说要了他们的命。会引起很大的民愤。
还不若不管不过，等待旱灾持续，庄稼慢慢减产。
但是察觉到自己的威望这么高，秦枫心里就有底了。
现在让百姓们先减产，剩余的劳动力，也好腾出来干别的事情。
“诺。”民间百姓对于秦枫的拥护，更加贴近百姓的荀的感受比秦枫还要深。
只深井一项，秦枫的威望就远远的超过了李世民在雍州的威望。
百姓是拥护能让他们活命的人。
秦枫点了点头，起脚超越了荀，站在了河道的边缘。
看着干枯的河道，秦枫心中已经知道自己的计划，是该实现的时候了。
“现在正好顺便清理河道，扩宽河道，以及在庄稼旁大范围囤积木柴的时候，因为庄稼的减产，劳动力会剩下许多。”秦枫转过头，看着荀道。
“属下明白。”荀明白秦枫的意思。
“开出工钱，每天管三顿饭。能吃饱喝足。”秦枫朝着荀微微一笑道。
现在这三顿饭，对于百姓们的诱惑力无限的上增了。
因为庄稼减产，百姓们各个都知道今年收成会少，明年会很难熬。现在能吃到官饭，剩下的口粮。
可能是救命的粮食。
“诺。”荀再次点头，君臣两个早已经有默契，现在不过是做最后的工作罢了。
挖掘深井眼，扩宽河道，清理囤积木柴，环绕庄稼。
尤其是河道。黄河沿岸的众多地区，都有着洪涝的威胁。现在有此良机，自当未雨绸缪。
加固河道，加宽河道，可以说是百年大事。
以后的时日，甚至是一百年之后，兖州，琅邪，许昌的一带的水系，对于洪涝的抵抗力就会上升许多。
在别的地方大的洪涝，在兖州只是小洪涝。
别的地方小洪涝，兖州根本就没有洪涝。
这就是差距。
虽是未雨绸缪，但却是百年大事啊。秦枫心中默默道。
还有接下来的恐怖蝗灾，到那时自己治所下的庄稼周围火光冲天，蝗虫自然绕路。
就可以很大程度的保留这剩余的三成庄稼。
翌日，陈留城大将军府书房内。一大早，秦枫就接到了护卫紧急汇报。
出了屋门，秦枫见到了一个护卫。秦枫很熟，常年驻扎在书房门外的护卫。
“何事？”秦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问道。
“荀大人派去徐州回收粮食的邓离，邓信二位大人回来了。”护卫回答道。
秦枫心中叹了一口气，又一个粮食来源结束了啊。
徐州百姓家粮食多，有些甚至是几年都吃不完。所以，秦枫才把目光瞄准了徐州。
于是负责此事的荀便派遣了邓离，邓信二人去收购民间的粮食。
这些日子，收获也不错。在他们二人，以及杨肃的运作下，兖州的粮食已经达到了六百万石了。
但是随着干旱的到来，粮食的减产，百姓们都意识到今年可能要绝收了。所以，死死的捂着粮食，不再贩卖。
半个月以前，邓离，邓信就派人来说过了，秦枫回了信，让他们启程返还。
不过，片刻后，秦枫就振奋了起来。
秦枫手下的探子不多，要打探下邳，以及北昌的一些情况还算勉强，但是对于大部分地方的情报能力，却等于空白。
而邓离，邓信二人却是常年活动在徐州，对于干旱的了解，应该很深刻。
问问他们徐州是什么情况，也好推演出雍州是个什么情况。
想着，秦枫起脚快速的朝着书房走去。
很快，秦枫就到达了书房，走了进去。
书房内，有二人早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秦枫来，立刻下拜道：“主公。”
秦枫点头道：“免礼。”
随即，秦枫起脚来到主位上坐好。坐好后才有机会细细的打量二人。
只见二人都是体肤晒黑，精干瘦弱，眼神中闪着丝丝精芒。
秦枫看的暗自点头，在外历练之后，精神，能力都应该有了长进。若是所料不差，二人干个郡守，应该是勉强能行了。
就如同，当任安平郡太守的郑方。处理政务的时候很勉强，但是现在却是有点长进了，秦枫打算过些日提拔他下。
不管是司马朗，钟繇，还是向宠，都是刺史，或是三公九卿之才，让他们做郡守只是权宜之计。
任命一些能信任，又有能力的人，做地方文官才是王道啊。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机，等有一天据有中原了，才可以开辟官员选拔系统。到时候，郡守县令什么的都能一一提拔起来。
诸多想法在秦枫脑中一闪而逝。
“你们二人在徐州短短的日子里，就筹集了一二百万石粮食，着实不错。”秦枫赞道。
“一切全赖主公的先见之明。”邓离，邓信二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道。
二人的话都是出自真心，以前秦枫派遣他们去收购粮食，他们都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情，对于任务本身也很有疑惑。
粮食只能储藏个几年而已，收购太多只会费钱。
但现在干旱来了，今年可能要庄稼绝收，二人对于秦枫的先见之明，佩服的不能再佩服了。
这过个手，就能翻几番，一本万利啊。
粮食是你们收购的，跟我是否有先见之明有什么关系。秦枫对于二人的话到是有些不以为然。
但是部下崇敬自己，秦枫也没道理反驳。因此只是心中想象而已。
“你们在徐州多日，可知道徐州现在是什么情况？”秦枫问道。终于问出了他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干旱十分严重。有一半以上的河流已经彻底干枯了，其余的虽然没彻底干枯，但也是在苟延残喘。水量严重不足。而陶谦，陈又没有主公的先见之明，先挖掘深井。所以很多百姓都是用水困难。甚至有些老人因此而丧命。”邓离叹了一口气道。
神色有些沉重。
随即，又把自己的见到的都一股脑的说给秦枫听了。
徐州的百姓们都很富足，有些人就算是把粮食卖给邓离二人，但家中余量仍然能撑到明年。
但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粮食。而是水。
有些人甚至烧饭的水都没有了，邓离二人因为常在村子中走动。曾经亲眼看见，有些百姓生吞米粒。
绞碎了吃，再喝一些水。
烧饭说要蒸发水分的，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一口水也能活命。
对于邓离的话，秦枫默默的听着，除了刚开始有些波动以外，其余都很冷静。
一早就知道会有旱灾，秦枫早就在脑中幻想出旱灾会是什么情况了。
这些还算好的，徐州，豫州还有些底子在。干旱可能死不了多少人。真正杀伤力巨大的是随后而至的蝗灾。
他们能席卷百姓的庄稼，吃光所有粮食，甚至是树皮，草丛，使得田地里的粮食颗粒无存。
到时候的灾民可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造成的动荡绝对惊人。
而从现在徐州的情况，秦枫也能大概猜测出雍州的情况。
李世民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甚至，比陶谦他们更加难过。陶谦对于徐州没什么野心，而李世民却是有野心的人。
有野心就惧怕衰弱。李世民惧怕不可预测，也不可应对的灾难。
换而言之，秦枫从这场灾难中，能捞到李世民的那些白波贼的几率很高。
事到如今，别的秦枫都不在乎了。己方的利益，才是秦枫最在乎的。
“嗯。”等邓离说完以后，秦枫点了点头道。
随即，又道：“虽然你们在外边尽职了近一年，很是辛苦。但是现在却还不是你们休息的时候。”
“请主公吩咐。”二人很机灵道。
心下也比较激动，如今的秦枫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有一块地盘的野校尉了，他是坐拥一州外加两郡的大将军。
随着这些日子，在外边的历练。二人也渴望能获得重用，再往上走走。
“随我来。”秦枫起身对二人道。
“诺。”二人应诺一声，迅速的跟上。
随即，秦枫带着二人乘坐马车，出了城池。
很快，马车就到了陈留城南三十里左右的一处小河道边上。
展现在邓离，邓信二人面前的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条河道已经彻底干枯了，除了河中央还有些淤泥以外，其余都很干燥。更道路差不多了。
但就是在这条死河上，无数百姓从河道内部挖掘出泥土，然后挑着土，往两边加固河道。而在旁边的田地周围还有着数不尽的木柴在堆积。
疏通河道，加固河道，整治河道，堆积木柴。
这几个字，从邓离，邓信二人心中升起，二人也渐渐明悟，秦枫要找他们干什么了。
二人在看着前方小河，秦枫也是如此。
这条河，秦枫几乎每隔几天都要来一次，因为这条河就是现在兖州，琅邪，许昌的缩影。
无数壮年劳动力被抽调。被安排疏通河道。而在被加宽的河道上，有着数不尽的木柴在堆积。
现在一州两郡内，只要有河道的地方，就会出现这些挖掘河道的民工。
因为秦枫知道，在古代真正破坏力巨大的天灾是洪涝啊。洪水一来，什么都是浮云。虽然历史上没有记载今年会有洪涝，但是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疏通河道，最大的加大泄洪量。堆积木柴，建立火种，驱赶紧随而来的蝗灾，就能在将来让得兖州安然无恙。
而这么重要的工程，量很大很大。许昌还好一些，地方小。水系也少。但是兖州，琅邪两地中的水系却多的要死。
荀率领的地方官系统，全力运转之下，还是不能让人满意。
现在邓离，邓信二人经过锻炼后，能力都不俗。有他们的加入，应该能加快工程的进度。
“你们二人一人去琅邪，一人留在兖州。帮助二地整治河道，堆积干燥木柴。”秦枫对着二人道。
心中早已经有了预料，二人也不惊讶。
很迅捷的回答道：“诺。”
见二人的反应速度，秦枫比较满意，去外边历练过的人，果然是不同的。
.........
.........
第两百九十八章：突如其来的雨！
一条小道上，一伙同村的农夫，正扛着锄头，挑着担子，朝着前方走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些农民皮肤很黑，嘴唇干裂。
神色疲累。
“哎，这干旱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其中一个农民叹了一口气道。
“官府不是已经发布告了嘛，还得持续一段时间啊。”另一个农民叹息道。
两人的对答，其他人都听见了。但却没有接话。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这苦闷的干旱，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已经进入七月份了。往常的这个时候，已经进入收获的季节了。
村中的各家各户，都准备农忙了。
但是现在，看看这田地，到处都是荒芜一片，只有少数地方靠着人工灌溉，才有庄家长出。
三成，现在的庄稼，大概就往年的三成左右。每家每户都差不多。要不是几口深井眼，这会儿百姓的收成可能只是往年的一二成。
也因为深井眼的存在，人也还算熬得过去。
但是经验丰富的农民，却知道，今年是熬得过去，但是这庄稼才三成。明年怎么办？
草根，树皮吧。
深深的知道明年可能会挨饿，所以，不少村子都全力响应官府的号召。大量的壮年劳动力，前往附近的河道，加固河岸，整治河道，堆积木柴。别的没有，三餐管饱。这样节省下来的口粮，等明年挨饿的时候，那就是救命的口粮啊。
家里只剩下老人，妇女，耕种。
很快，这伙同村农民就到达了附近的一条小河附近。
兖州，琅邪，许昌各地的庄稼地周围都囤积了大量的干柴。而顺带的河道整治也接近尾声了，附近的大中河都已经整治过了，只剩下这些小河了。这河只有三丈宽，很浅。现在需要的是加固河岸，还有挖深河道。
这伙同村农民来的时候，河内外站满了人。或挖掘河道，或是挑土，干的热火朝天。
旁边有一队士卒，在监管。
只是，大部分人的脸上表情与昨日相差许多。今日绝望气息似乎很浓。
“发生什么事情？”村民上前问道。
“听军爷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没有活干了。”被问道的人也是个农民，他垂头丧气道。
这意味着一日三餐的口粮都没了。
“为什么？”先前问话的村民吃了一惊道。
“我们兖州有三百万人口，有近百万人在挖掘河道，都许多月了，大部分的河道都整治完了。”农民叹了一口气道。
村民沉默了下来。这就没办法了，既然河道都已经整治完了。官府也没有再花口粮养活他们的道理啊。
这一伙刚来的村民，跟大部分人一样，心情都变得很沉重。
与这些人的沉重相比，秦枫的心情却是比较不错。
因为秦枫是知道情况的人，并且准备充分的人。他仓库里囤积的粮食，足够赈灾了。
所以，秦枫对于干旱是比较无所谓的。
唯一可虑的就是蝗灾，破坏力太强了。而现在呢，兖州，许昌，以及琅邪大部分的庄稼都已经囤积足够的干柴了。
蝗虫怕火，到时候庄稼地周围火光一片，蝗群绝对要绕道而走。
当蝗虫绕道的时候，滚滚而来的蝗群，就会沿着豫州，徐州，雍州而去，侵袭三州。
换而言之，兖州的蝗虫破坏会小很多，损失也会少很多。秦枫的心情当然不错。
大将军府，校场内。有一些护卫簇拥着秦枫。
秦枫手执清代连发强弩，拉满弦，在校场内对着远方的靶子狂射。校场内，箭影如蝗。
“呼。”许久后，秦枫以弹了弹弓弦结束了锻炼。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有时候坐的久了，人会很不舒服。这么运动运动，就舒服多了。
“将军。”有一个护卫捧着毛巾走了上来。
“嗯。”秦枫接过毛巾，顺手往额头上擦了擦。
正打算起脚回到后院，去洗个澡舒爽舒爽。但是秦枫刚抬出去的脚步，立刻收回来了。“咦？”惊咦了一声，秦枫伸手摸了摸额头。
刚才，天上似乎掉了一滴雨水。
秦枫抬头看去，见到的却是万里无云，红日高挂。但是眨了眨眼睛后，这天上的雨水却细密的掉了下来。
这大晴天居然下雨。
秦枫稍微楞了一下，但却迅速的回过了神，大声对着护卫道：“去把主簿刘巴，功曹赵累，兖州太守荀都给我找来。”
道了一声以后，秦枫就不理会护卫了，也没了洗澡的心情。径直朝着书房狂奔而去。
因为秦枫意识到了不同寻常，历史上记载为何单单是旱灾，以及蝗虫过境，中原百姓就得易子而食。这其中肯定还有缘由。难怪最近一直心绪不宁，这旱灾，以及蝗灾之间，没准真夹着一场被漏记载的大灾难！
洪涝！
而这洪涝没准就是因为这一场雨作为起因，而后席卷整个黄河沿岸的地区。
到时候干枯的河水暴涨。化作洪水汹涌而来。
虽然河道是为了防范而整治的。但是秦枫还是下令各级官府做好。不得随意应付。因为这是百年基业，随意不得。
而关于可能发生洪水的事情，连秦枫也不大确定。所以，荀，司马朗，钟繇他们自然没有多大的警觉。
而秦枫现在就要关于可能会有洪水的消息散播出去，让各级官府警觉起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进行全面防御，这些防御包括迁徙低洼地带的农民等等。
主簿刘巴与功曹赵累的办公地点就在大将军府，而荀的太守府也在附近。所以，很快三人就来到了书房内。
而这个时候，秦枫坐好，并且准备就绪了。
当三人进来的时候，秦枫抬头看去，只见三人脸上都有喜色。
对于他们来说，这下雨是好事，完完全全是好事。因为下雨就等于旱灾的过去。
“主公。”三人齐齐对着秦枫一拜道。
“嗯。”秦枫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一肃，道：“下雨了，但是别高兴太早。”
秦枫的话，让三人一愣，但很快就意识到秦枫有什么话要说，纷纷收起了脸上的喜色，沉稳了下来。
秦枫暗自点头，这群人不愧是这个时代顶尖的文臣。
秦枫抬起头，一一的从三人的脸上扫过，沉声道：“因为深井眼的事情，你们对于我可能有些疑惑，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们，我确实是知道，这一场干旱会来。”
荀，刘巴，赵累三人齐齐一震，随即却又平静了下来。
这件事情，在三人心中确实是有诸多猜测。现在只是猜测被证实了而已。所以比较平静。
“而且，我还有很大预感，这场干旱之后，就是洪涝。这个洪涝我不太确定，但是有很大可能性。但洪涝之后必定会有铺天盖地的蝗灾。”秦枫道完后，抬起头看着三人道：“可能会有一场席卷整个黄河沿岸地区的洪涝。至于必定发生的蝗灾，在蝗群过后寸草不生，百姓易子而食。”
“主公此言当真？”赵累浑身巨震，失声道。
相比于前边一个，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重磅炸弹。席卷黄河沿岸的洪涝？铺地该地的蝗群，想想都觉得让人发寒。
“前有深井眼。”秦枫抬头看了一眼赵累，对于赵累的不敢相信，秦枫没有责怪。道了一声后，又沉声道：“我下令兖州，琅邪，许昌招募壮丁，在庄稼外围囤积木柴，就是为了驱赶蝗虫。而开拓河道，本是为了百年大业，但现在情形看来可能性极大了。”
秦枫这么说，三人心中再无疑虑。想想也是，现在正是诸侯割据的时候，每一份钱粮，都是相当重要的。
而秦枫却花费了一大笔钱财，雇佣了几十万的劳工，整治河道，囤积木柴。
这看似是圣贤之举，但其实有那么一点傻乎乎的。但是当秦枫说出这个惊人之语的时候，这傻乎乎的就合理了许多。
这如果事先知道洪涝，蝗灾要来，那么整治河道。一能减少受灾面积稳定社会。二也能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三，受灾人口少，就能节省一大笔的赈灾粮食。
很合理。
“主公且下令。”浑身巨震之后，荀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拳对秦枫道。
秦枫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刘巴道：“起草公文，命许昌太守程昱，兖州从事钟繇筹划应对洪水的事宜，命令各级官员严阵以待，一有大批蝗虫出现，立马点燃庄稼周围囤积的木柴。一定要全力以赴。”
“另外，派人告诉田豫，让他停顿一切水军训练，把战船锁在水寨里边。”
“诺。”身为主簿，掌管文书往来是责任。刘巴闻言迅速应诺道。
吩咐了刘巴之后，秦枫把目光投向了赵累。在秦枫的目光下，赵累身体一挺，眼中精光闪闪。
“这次洪涝，蝗灾，把功勋最大的几个人都记录起来，事后以功勋进行嘉奖。”秦枫道。
赵累乃是功曹，是掌管功勋的官吏。这方面，自然是要交给赵累的。
“诺。”得令后，赵累应诺道。
吩咐了二人后，秦枫把目光移向了荀。深深的看了一眼荀后，秦枫轻声道：“兖州的诸多事务，就交给文若了。”
“主公放心，既然实现知道洪涝，蝗灾的消息，这兖州乱不了。”荀微微低下头，沉声保证道。
“好了，接下来肯定要忙的脚不沾地，都下去准备吧。”这活儿秦枫别的话也不想说了，老天爷都给预兆了。
再耽搁时间，得后果自负的。
“诺。”事态紧急，三人应诺一声，迅速离开了。
三人走后，秦枫也出了书房，站在走廊上，抬头看着已经渐渐乌黑的天空，越下越大的雨。喃喃道：“暴雨啊，暴雨。”
先前那条小河上，又是一番风景。
无数农民丢弃了手中的工具，在大雨下，或高兴呼喊。或眼泪狂涌。
“哈哈哈，上天没有抛弃我们啊，有这场雨，剩下的三成庄稼保住了。明年不用挨饿了。”无数人呼喊着道。
负责这一带监工的是一个都伯。感受着天空中滴落下来的雨水，都伯冷硬的脸上也展开了笑容。
这雨水虽然迟了一些，但也是救命的啊。
感受着农民们的高兴，都伯任由他们呼喊了一阵子。
直到农民们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都伯才上前一步，大喊道：“好了。虽然下雨了该高兴，但也不能对不起将军给你们的饭菜，把这一段河道挖完，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诺。”响应都伯的是一阵嘹亮的应诺声。
这场雨下得很大，且毫无预兆。
面积大约就是黄河以南的大部分地区，以及黄河以北的小片区域。
徐州，不断下降的雨水冲刷着整个城池，使得闷热了数月的天气，得到了缓解。
无数百姓，纷纷走出屋子。迎着天空，大喊大叫。
在干旱的日子里，有什么比一场畅快淋漓的大雨更加让人舒服呢？
陈府，书房中。
这场大雨来的时候，陈，陈登正在下棋。
虽然对于徐州并不怎么关切，但是一场大干旱，还是让二人身上的压力很重。
现在一场及时雨，让这种压力立刻消失无踪了。
徐州的底子厚，比天底下任何一个州郡都要厚实。就算是那天府之国，益州也是一样。
家家户户都有余量。
只要度过大干旱，明年再来个大丰收，就会挺过去的。
“这场雨，下的好啊。”落下一颗棋子，陈抬头看了一眼外边细密的雨水，听着屋顶瓦片上，传来的咚咚咚，雨水敲打的声音。呼出了一口长气。
“是啊，要是再不下雨，就要渴死一大片人了。”陈登也呼出了一口气，欣喜道。
雍州，将军府内。
李世民站在院子内，迎着天空中蓬勃的大雨，张开了双臂。毫无形象的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老天没有让孤绝望，没有让孤绝望啊。”
要说压力，秦枫是最小的，陈，陈登次之。最大的是李世民。雍州不比徐州啊，百姓虽然也有余量，但不足以熬一年啊。
有官吏估计，雍州这一年的粮食产量，可能在二成左右。每天喝粥，勉强能维持到明年秋收。
但要是干旱继续，这二成粮食也会化作飞灰，再加上近十万白波贼的拖累。到时候，整个雍州会陷入绝望。
所以，李世民迎着大雨，哈哈大笑。
笑声中，充满了重生的喜悦。
老天待他还是不薄的啊。
同样喜悦的还有袁术。
汝南，后将军府内，袁术与李世民差不多，站在院子内，把整个人泡在雨水之中，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豫州多山，少田，但是兵丁很多啊。以前近四十万，沛国郡一战后，也还剩下二十多万。
但是百姓才二百万，几乎是十比一了。
所以，豫州的百姓过的比较苦，每年虽然也有余量，但是不多。现在与荆州刘表在南阳又摩擦不断了，内忧外患，豫州背负了太大的压力。
要是干旱继续，今年颗粒无收。袁术可能要率兵南下，去跟镇守襄阳的文聘，进行交战，抢夺粮食了。
而现在却不用了。
与李世民一样，袁术也有一种强烈的死里逃生感。
心中的喜悦，让他仰天大笑。
“哈哈。”
...............
第两百九十九章：乐极生悲
陈留城南，三十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小村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村庄的附近，有一条中等的河经过。
这条河，很桀骜不驯，往年闹洪涝的时候，都会发大水。
此刻，天空中乌云密布，磅礴大雨倾泻而下。
河岸边，有一座石屋，屋中有几个壮年汉子。这些汉子都是小村庄内的村名。
十余日以前，那一场洗刷了干旱的大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之后，连续五六天没有下雨。
正当百姓绝望的时候，又开始下雨了。但是暴雨一下，就是五六天。
此刻，石屋内的几个汉子已经从喜悦，变成了沉默。
这样的石屋，几乎每座靠近水域的村庄都有一座，是负责监视河水的。是十日前，官府下达的命令。
若是河水突然暴涨，他们就负责报讯。好让乡里乡亲及时撤退。
没有官府强迫，这些汉子都是主动前来监视的。因为，身后就是自己的村庄啊。
雨水已经连续下了五六天了。这几个汉子也坚持了五六天。
让他们有点高兴的是，这么大的雨水冲刷下，河水虽然暴涨，但居然没漫过河岸，进入大地。
要是在往年发大水的时候，这么大的暴雨下来，他们的村庄已经被淹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他们当然知道。
一切都是大将军啊。是他耗费钱粮，挖掘河道，整治河道，才能让他们的村庄免受洪水的袭击。
先是干旱，深井。后是洪涝，整治河道。
几个壮汉对于秦枫的感激，几乎无以复加。
暴雨还在继续，河水也还在暴涨，但是始终没有溢出。
兖州，许昌，琅邪，三地的大部分村庄外边，都发生这这样的事情。一座石屋，负责警戒的百姓。
但是也有一些不幸的。
这场暴雨实在是太大了。兖州的大小水系又多了。
到处都是河道，有一些河道就算是挖深过了，但还是储存不了暴涨的河水，溢出了河道。比如说，这处名为“丹水”的河，它东边有一座大村，所以这条河道的外边有负责监视的石屋。
在河水溢出的第一刻，这些人冲出了石屋，冒着大雨，向着自己的村庄奔去。
“咚咚咚。”瞧着手中的铜锣，一边大喊道：“发大水了，发大水了，快点撤啊。”
“发大水了，发大水了，快点撤啊。”一声声大喊声，期间夹杂铜锣的声音。村子内的百姓，一时间变了脸色。
幸好早在十余日以前，官府就已经通知他们，让他们准备好行囊，准备随时撤退。
现在百姓虽然慌张，但也不至于凌乱。
在村中的老人，壮年人的带领下，村子开始了有条不素的撤退。
这座村子的地段有些低洼，他们的目标是奔向旁边的一座村子。兖州不是一个常年有干旱的地方，但偶尔有发大水。
村中经验丰富的老人，知道哪座村子会被淹没，哪座村子会相安无事。
“快点，快点，老人与妇人，孩子上牛车，其余人快点向东边跑。”村中的壮年男人，纷纷大呼着。
但是这座村子是大村子，集合需要一点时间。
当暴涨的河水淹没过脚掌的时候，村子内的百姓才集合完毕。齐齐出发前往邻村。
暴雨中，村民们的脸上虽然慌张，但并没有慌乱。
他们仍然镇定，甚至含着小小的喜悦。往年发大水的时候，都因为撤退不及，有些人死伤，但是今年却没有。
这难道不足以喜悦吗？
只有一些老人，忧心忡忡。因为大水的到来，庄稼没了。明年该怎么过。
这是比较倒霉的。
有一些还有些村庄因为撤退的速度及不上河水暴涨的速度，有小部分人失踪了。
虽然有种种的失意，但是整体上，三地的整治河道的政策都很成功，这么滂湃的大雨，这么暴涨的河水，死伤被压制在了极小的范围内。
兖州，琅邪，许昌三地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有秦枫的先见之明。尽管有些不尽人意，比如在干旱中虽然有深井眼，但是不能完全的保证庄稼。在洪涝中，不能把损失降到零。
但比之雍州，徐州，青州的大部分地区，以及豫州，却已经让人喜悦了。
这一场波及黄河沿岸大部分地区，以及黄河北方小部分地区的暴雨，西边的起始点大概是雍州。
雍州以西的安定等地的雨水明显要减少许多。
换而言之，雍州，安定等地是处在上游。没有更上游的黄河冲下来的洪峰。威胁要小许多。
但是尽管如此，雍州还是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村庄被淹没。
无数普通百姓匆忙逃出家中，寻找附近的高地躲避大水。路上，慌乱中，无数百姓与亲人失散。
有些人或许会在安全后找到亲人，有些人或许就是天人永隔了。
唯一让人庆幸的是，雍州也处在大水偶尔发生的地方。村中的老人也知道哪出地方能躲避大水，哪出地方会被淹没。
老人的经验，让大部分百姓都得以逃生。
但是当这一场持续六天的暴雨停止，当天空中第一次放了光亮的时候，展现在雍州人眼前的是。
满目的汪洋。
偶尔还能看见漂浮在洪水中的尸体，人的尸体，以及畜生的尸体。有家养的畜生，也有野生的畜生。
有经验的老人知道，这洪水退走得需要一二日的时间，而难熬的是则一二日以后。
大洪水过后，人畜死伤无数。
可怕的瘟疫，可能会席卷整个雍州。
雍州城池中，洪水都淹到膝盖了。马车是木头的，在这种大水中不好走。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二人只得骑马，来到南门城头。
二人各自穿着正服，脸色都很沉重。本以为旱过甘霖来，但没想到没喜悦几日，这大暴雨就来了。
一场冲刷，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死伤。
更要命的是粮食，本来家家有余量，但是洪水中，百姓肯定顾不得粮食了。就算带走了，浸泡过水的粮食，也会发霉。
从来没有粮食危机的雍州，这一次可能要爆发粮食危机了。
二人心情好才怪了。
很快，二人在护卫的簇拥下，策马来到了城门下。翻身下马，跨上台阶。
二人来到了城头，看着眼前一片汪洋，偶有浮尸的场面，二人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怕的可能不止是粮食，还有瘟疫。
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沉重。
“虽然之前荥阳的粮食被烧光了，但是我们长安还是有点存货的。幸好，幸好。”长孙无忌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庆幸道。
事到如今，连长孙无忌这等人物也不能再保持镇定了。
“粮食确实还能勉强维持，但是瘟疫。”李世民点了点头，但又面色沉重。考虑了一会，立刻对身边的小吏下令道：“下令集中兵丁，等大水一退走，就立刻组织人手去掩埋人畜的尸体。”
“命各个医馆，大夫不得私自囤积治疗瘟疫的药物，控制起来。随时准备防御瘟疫。”
不恼羞成怒，恢复了正常的李世民的能力还是很足的，这一会儿，已经考虑好了临时的措施。
“诺。”在李世民的命令下，本来也很惶恐的小吏，立刻镇定了下来，应诺了一声，迅速的下了城墙。
车马前往城中将军府，准备把李世民的命令传遍整个雍州。
“如今中原形势日益尖锐，决定中原霸主可能就在这一二年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看着满目的汪洋，李世民阴沉着脸道。
“哎。”长孙无忌叹了一口气，但是他的心中担忧的并不是这点，而是死敌秦枫。
不知道兖州怎么样了。不过，根据传来的消息看，这以前秦枫一直都在整治河道，疏通河道。
受灾的情况应该比雍州要好一些吧。
这么一想，长孙无忌心中越发沉重了几分。
雍州还算有底蕴，李世民，长孙无忌二人对于未来，还算是有点希望。
但是徐州就不一样了。
这场席卷了许多地方，西起雍州的大暴雨。徐州好是不死的处在黄河下游地段，也被波及到了。
这一刻的灾难情况比雍州更是难看十倍，满目汪洋，浮尸遍野。
南城门上，陶谦与帐下的诸多文武大臣一起站着，陈，廖立，陈登，糜竺，曹豹，臧霸。糜芳，孙乾，太史慈，杨肃。
看着眼前被洪水施虐，吹残的汪洋。一个个都默然无语。
这群人的智商都不低，李世民，长孙无忌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瘟疫，粮食。雍州底蕴很足。
徐州原本底蕴也足，但是这一场洪水估计把所有物资都冲走了。看着底下数丈高的大水，别说是粮食了，就算是药物，恐怕也所剩不多了。
这一场洪涝之后，要怎么过，他们都不知道，没底。
身后一群人默默无语，站在前边的陶谦更是浑身冰凉。什么固守一方，什么收复失地。
陶谦觉得都是狗屁。
要是渡不过这一场灾难，他连最后的这一块地盘可能都保不住。
虽然陈不能看见陶谦的正面，但是从陶谦抖动着的肩膀来看，却是能猜出陶谦正处在绝望当中。
他上前一步，劝说道：“主公，如今不是哀伤的时候，还是早想计策，渡过眼前的危机才是啊。”
陶谦是在绝望，但陈却说是哀伤。
廖立心下撇了撇嘴。
什么时候了还要考虑名望。
........
.........
第三百章：丢不下面子
陶谦眼前一亮，急问道：“汉瑜可有妙计，帮我定徐州？”
陈却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妙计却是没有，庸计到是有一条。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听了陈的上半句，陶谦的心往下沉。但是下半句，却又让陶谦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不管妙计庸计，只要能渡过这次安慰的，就是好计。汉瑜且说。”陶谦双目直视陈，说的没有一点迟疑。
这会儿，大祸临头了。还管什么。
见陶谦神色，陈叹息了一声，正待开口。
这边廖立却提前开口了，他看了一眼陈，才对着陶谦道：“汉瑜的意思，恐怕是向人借粮吧。”
“借粮？这次大雨，恐怕祸及整个中原，自从老盟友孔融丢了青州以后，徐州就少了一大助力。如今谁还能有多余的粮食救济徐州，至于袁绍袁术那些诸侯，他们有粮食也不会救我。”陶谦摇了摇头道。
随即，忽然醒悟过来，面色有些难看道：“是他？”
在场的人，有不少人叹了一口气。陶谦口中的他当然是指秦枫。
陶谦对于秦枫的关注颇多，知道秦枫的深井眼，以及挖掘河道，大规模收购粮食。
深井眼，挖掘河道。使得兖州能平安的度过天灾。秦枫本身又有粮食储备，根本是无忧无虑。
而相比兖州呢？徐州实在是一团糟。
但是廖立说出的这个办法是陶谦不能接受的，别说陶谦，就算是曹豹等人也同样不能接受。
琅邪一战，让徐州精锐消耗惨重。
这一切都是秦枫那个混蛋。
许多人也意识到了廖立所说的是谁了。当下，不少将军的眼睛开始血红了起来。
“不行。我死也不会去求他。”尤其是陶谦，他一双眼睛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散发着滔天的痛恨，断然拒绝道。
“主公，现如今除了兖州，再也没有粮食的地方了。您要三思啊。”见陶谦如此模样，陈再劝说道。
“我宁可去攻打袁术，掳掠粮食。”陶谦再一次的拒绝道，这一次更狠，看也不看陈一眼，拂袖而去了。
见陶谦离去，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廖立的眼中则浮现出了几分嘲讽，能力出众，但却不知变通，为臣之道，哪能死谏，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让陶谦去求秦枫。
看着陈叹气，廖立只觉得心中舒爽。朝着四周微微一笑，跟着陶谦走了下去。
廖立这一动，各人也都散去了。城头上，只剩下了摇头叹息的陈，以及沉默不言的杨肃。
看了一眼神色落寞的陈，杨肃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陈大人，那廖立是个小人，当心啊。”杨肃朝着陈拱了下手，离开了。
“小人？”陈有些苦笑，他当然也看出了廖立这个人乃是小人，只是发现的太迟了啊。
悔不该当初向主公举荐廖立啊。
“不知道会发展成为什么样的情况。”陈看着满目的汪洋，心中愁叹了一声。
即使是智慧超群，一向计策多端的陈，在这一刻也感觉到了疲惫。
不仅要对付临近的袁术，袁绍，秦枫，还要对付内部小人的攻歼。陈真的很难。
他也首次怀疑，陶谦到底能不能在乱世中生存。
内忧外患啊。
再次发出了一声愁叹，陈才转身下了城池。
城池中，大水颇深，也差不多没到了膝盖。陶谦策马回到在前，脸色难看以及。陈的话，打到了他的脸上啊。
向秦枫服软，什么后果？在琅邪城已经有一次了，那厮根本不在乎还是不是晚辈。
不仅顺手牵羊弄走了他的琅邪城，还吞了他的数千伤兵。
已经被打一次了，难道还要伸出脖子，再被打第二次？
陶谦觉得自己没这么贱。这是陶谦心中的抵触心里，另一方面是水淹徐州的情况。
大水，就像是吞没一切的恶兽。
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如今有浮尸众多，人的尸体，畜生的尸体。如果再加上没有粮食，饿死大片大片的人。这等于是瘟疫的源泉。
徐州，徐州，最后一块地盘。
理智告诉陶谦，现在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来换取地盘的复生。但是仇恨告诉陶谦，绝对不能再向秦枫低头。
这两种念头，在陶谦心中胶着，厮杀着。几乎不分胜负。
陶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此刻，太守府的家奴，正在门口，不断的往外边倒水。太守府好歹也有墙壁，大门挡着，再加上人员众多，倒也不至于淹没在大水中。
陶谦在门前下了战马，马也不管了，直接走了进去，一头扎进了书房。
想看书静心，但是越看越烦躁。想睡觉，但是躺着全是秦枫那张脸，以及满目的汪洋。
刘安全更烦。
就在这时，第一个跟上陶谦的廖立，已经从仆人那边知道了陶谦的所在，跟了进来。
“主公。”进门后，见陶谦神色变幻，很是难看，廖立只做没有看见，拜见道。
“何事？”廖立突然闯入，让陶谦心中一惊，随即勉强收敛起脸上的表情，问道。
“我来此，是想对主公说，陈之计没错。”廖立笑看着陶谦道，陶谦脸色一沉，双目泛着怒火。
“主公勿要恼怒。”廖立见此很镇定的笑了笑。随即，沉声道：“当年曹孟德落魄时，在董卓的埋伏下，只剩下数千残兵。后来还不是起死回生？主公现如今还有一州数郡，数百万百姓。文武众多，何愁固守不了徐州？”
不得不说，廖立的话说的很有技巧。
这个时候，陶谦怒形于色不是因为洪涝，也不简单的是对秦枫的恨。而是绝望，对于守护徐州的绝望。
如今周围的敌人太强，强到陶谦要仰视的地步。这种绝望，让陶谦下意识的认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别说去求秦枫不一定给，就算是秦枫给了粮食，他可能也守护不了徐州，最后如同老友孔融一般，落魄终老。
这种绝望才是陶谦失态的根本原因。可能陶谦自己都没意识到，但是廖立却留意到了。
在廖立的话语下，陶谦的脑子渐渐变得清楚了。也懂得理智思考了。
廖立说的没错，有本钱就还有机会，若是本钱都没了。那才是真的绝望。
但是秦枫……。
想起那个在酸枣会盟时候让自己看好的雏鹰，陶谦满脸苦笑。很有自知之明道：“他是不会帮我的。”
对于陶谦的这个问题，廖立早已经有了准备。
他的目光中闪动着无情的目光，以及舍弃了一切面皮的决心。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逃，道：“如今乱世，要想成功就要舍得下面皮。钥匙就在他的老夫曹嵩那边。”
“近来曹孟德老夫，曹嵩到徐州省亲。此乃良机，那曹嵩心善。又与曹孟德感情深厚。若是主公能求得曹嵩一封书信，让曹嵩为徐州百姓求情。此时就有了七成把握。”
“曹嵩？”陶谦在廖立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
曹嵩这个人，陶谦是不愿意去见。陶谦乃名士，而曹嵩却是个宦官之后。
若是做出名士去求一个宦官的荒唐事，可算是狠狠打了自己这一张老脸。
这在将来，天下间各士族要怎样看待自己这个落魄名士。嘲笑？讥讽？甚至是谩骂吧？
这种名誉瞬间跌落深渊的决定，实在是让陶谦难受。
但是另一边，廖立说的又没错。要想立足乱世，守住徐州，什么脸面都可以不顾。他之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袁绍强，就讨好袁绍。袁术强，就讨好袁术。夹在众多诸侯间当个和事老，又是送钱又是送粮的，十足的大肥羊。到最后才换来了，徐州的一方太平。
虽然最近丢了琅邪郡，但好歹徐州的大部分城池还在。
但是陶谦却无时无刻不盯着琅邪郡，在陈没有给他出策以前，他对收服琅邪就已经很垂涎了。
在陈给他出策，献上了妙计之后，陶谦对于收服琅邪的垂涎就已经上升到了顶峰。
这是什么？这就是执念。一种守护徐州不失的执念。
要真论起来，现在也只是去求求曹嵩而已。
就算是他现在贵为一方名士，名满天下。但现在山穷水尽，厚着脸皮去找个宦官之后上门求救。又有什么？
他有一次在袁绍讨伐韩腹时候，不就是骂袁绍是逆贼，后来又讨好了袁绍吗？
但是，但是袁绍是袁绍啊。是天下枭雄。
而曹嵩什么人？只是一个宦官之后，几年多以前，他嫌弃万分，见都不会见的人。
现在，现在却让他反过来求曹嵩？
这种羞辱感才是巨大的。才是陶谦最抵触的原因。
但是不去的话，徐州就会大乱。不用秦枫攻打，就能失守了。
到底是去不去？陶谦心中很纠结。一边是羞辱感，一边是守护徐州的执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