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寻找恋人的女儿（2.悲惨的命运）
寻找恋人的女儿（家族伦理中篇小说）张宝同
我们天天渴望着相见，可是，真地见了面，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要分手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有几次，我们真是想见恨短，依依难舍，我就留住在她的广播室。因为到了晚上人们差不多都回家了，整个大院里就几乎没人了。我们两人就挤在她那张单人小床上，缠绵悱恻，恩恩爱爱。她甚至哭着对我说她几次梦到我招工离开了这里。我却一再发誓说我就是招工走了，也会带着她一起走。我想这一辈子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别无所求。我们当时真地很单纯和很无知。我们在一起时总是睡得很晚，要说很多的话，等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就不再说话了，而且我们在不说话时要比说话时更让人心醉，更加地亲密无间。但是这样做很冒险，如果让别人发现了就会声名扫地，身败名裂。所以，我们在一起总是象做贼一样。而且一到天刚亮，小鸟在窗前的树上开始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我就赶忙起床，穿好衣服。这时，她把后窗打开，伸出头来朝外面望上一会，就让我从窗子上跳出去。
那种情景和感受虽然只有那么几次，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我后来一直在寻找那种美好的感觉，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找到。
后来，不久，我被父亲单位来人招工带走了。我是从测量队驻地离开的，因为当时招工是在年底，过了年底招工指标就会作废，所以，招工的人一来到测量队，就把我给带走了。让我甚至没有时间回到大队部再见她一面，跟她道别。我的行李和箱子还是后来哥哥专门过来帮我带走的。从临江回到长沙，到省劳动厅办完准转证，我只在家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被招工的人带上了北去的列车。
坐在列车上，我的心一直在忧伤，因为我没能遵守诺言，没能带她一起离开乡下，甚至没有跟她道别。但是，我知道她早晚会明白和理解的。来到武汉转了个车，就来到了西安。我西安铁路单位里工作了两年，就考上了大学，上了四年学，我又当了老师，然后结婚生子，又调到了区教育局工作，直到现在当上了副局长。蓦然回首，二十年竟一闪而过。在这二十年中，我无数次地回想起那段纯情美好的恋情，思量着心爱的姑娘生活得好吗。可是，我却没有她的一点音讯。多少次想回到那个魂牵梦绕的故地，去看看那位给过我多少情和爱的清纯女孩。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却没能如愿。主要原因还是不好意思，因为我感觉欺骗了人家，有些不敢再去面对着她。
离婚之后，孤独和烦躁的情绪整天折磨着我，思念和怀旧的心境愈加浓烈。于是，我决定故地重游，去看看过去下乡的地方，去看看初恋的情人。
我知道农村已发生了很大变化，许多人家都盖上了砖房，甚至盖上了楼房。英梅家自然也会不错，她是茶岭大队最清秀的妹子，不说要找国家职工，就是随便在乡下找个对象，也不会是一般人。
寒假一回到长沙，我就乘火车来到临江的白塘公社茶岭大队。这里的变化并不大。那山还是那山，那江还是那江，那些田地还是那些田地，只是村里的房屋不再是土坯房，而是贴着磁片的砖房。过去认识的那些人都变老了。过去的孩子长成了大人，过去的大人变成了老人，而过去的许多老人已不在人世了。再走到大队部门前，门前挂的牌子不再是白塘公社茶岭大队，而是白塘乡茶岭村村民委员会。
我带了许多饼干、水果、糖果和香烟。先是来到过去的房东家里，房东男人已经死了，房东老婆也有七十岁了。过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儿子已经三十多岁了，孩子都上了小学。我给老人和孩子每人一百元钱，又给房东儿子留了一些水果和香烟，然后就去了最好的朋友项林家。项林已是村长，相当于过去的大队书记，管着整个茶岭村方圆几公里之内的十七个自然组。
我们二十来年没见面了，可是，他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英梅不在了。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泪水不由地涌出眼眶。我是专门来这里看她的，这个愿望已在我的心里藏了二十年了。可是，当我来到这里时，她却不在了。我用袖子擦着眼睛，就问，“她怎么啦？”项林说，“她得了肺结核，已经离开七八年了。”我说，“肺结核又不是什么大病，怎么就看不好，况且她还那么年轻？”项林说，“她长期患病，没有钱治，活活地熬死了。”我说，“她老公，还有她的家人，怎么不想办法？”项林叹了口气，说，“她父母都老了，穷得老死。她老公也没一点本事，挣不来钱。”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要是知道她没钱看病，我会想一些办法给她寄钱。可是，这只能是假如。只怪我这多年都没有再来过这里，对英梅的情况一无所知，还以为她生活得非常不错。
在项林家吃过晚饭，我提出要到英梅家去看看。项林就带着我去了英梅家。英梅家我曾去过，但那是她娘家，而现在要去的是她自己家。项林带我进到了她娘家的邻村，对我说，“你看呦，村里哪家的房子最破，就是英梅家。”说着，便把我带到了一个水塘旁面。水塘旁边有一栋四五间房的屋子，围墙的土坯已经明显地风化，让人感觉就象是边关的长城。房上的灰瓦也已经老旧，象是被风雨浸蚀了几千年。在农村，房子是一户人家的门面。一户人家富不富，生活过得咋样，只要搭眼朝他家的房屋一看，心里差不多就明白了。可是，我真想不通漂亮灵秀，而且争强好胜的英梅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样凄惨窝囊？但是最让我想不通的还是英梅怎么会染上肺结核这种的病症。因为这种病在我国几乎已经灭绝了。
来到英梅家中，屋里漆黑却没有开灯。我想可能是家里没人。可项林说有良夜里一般不会出门，说着，对着半开半闭的屋里喊道，“有良呦，有贵客来了。”
里面马上有人回话，“我们家有么子贵客？”说着，有个人肩膀一耸一耸地从屋里走到了门前，象是个瘸腿男人。这个人我没见过，可是那人却对我喊道，“你是刘建成。”说着，便进到屋里，点着了油灯，让我坐在小凳旁，把桌上的水烟袋递给我。
我一怔，心想，都啥年代了，哪还有人吸水烟袋，即使有也是六七十岁的老人。我摆了摆手，表示不会吸烟，然后，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两盒芙蓉王烟送给他。他觉得这礼太重，只要一包，可是，我还是硬是把两包烟塞了他的手里。他要给我做饭。项林说我已经在他家吃过了。他就赶忙给我倒茶。
喝着茶，项林就对有良说，“刘建成在大城市里当了教育局长。”然后又说，“你晓得不，刘建成过去跟英妹子谈过爱呢。”我怕这会刺激有良，让他感到不自在，就马上纠正说，“我们那时还小，只是常常在一起聊天，算不上是谈爱。”
可有良还是显得有些伤感和自责，他闷着头吸着烟，过了好一会对我说，“英梅她不在了，只怪我没得本事，没把她的命保住。”项林马上用解释的口气对我说，“人越是没钱就越是背时，英梅死后，有良自己又得了病，跌了一跤，把腿给绊瘸了。”
正说着话，从外面进来了两个女孩。大女孩约十四五岁，衣着虽然陈旧，但人却长得清秀，非常地文静，简直就跟英梅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小女儿约十一二岁，模样偏瘦，虽然不比大女儿文静素雅，却是活泼灵利，极其聪明。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盒糖果递给那个大一些的女孩，可女孩坚持不肯要。项林对女孩说，“拿下，这是你叔，是你妈妈的好朋友。”女孩一听这话，就把糖果拿在手里，进到了里屋。小女儿见我从背包里掏东西，就站在旁边等着。我拿出一小盒饼给她。这是我从西安带来的特产。女孩接过饼，蹦着跳着也进到了里屋。
我对有良说，“你这两个女儿长得象英梅，又漂亮又聪明。”
有良对我说，“还有个大女儿，也长得象她妈，现在外面打工。”
项林就说，“有良虽然家穷，可三个女儿却是一个比一个水灵。你没见老大，长得却是比英梅还漂亮。”
第376章寻找恋人的女儿（3.临终的愿望）
寻找恋人的女儿（家族伦理中篇小说）张宝同
在有良家坐了一会，我就准备要离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临走时，我拿出三百元钱给有良。本来，我准备了一千元，是要给英梅的，可是，英梅不在了，我只好拿出这钱给有良。开始有良还不好意思要，可是，见我硬是要给他，也就收下了。
离开了有良家。项林对我说，“有良家太穷，连电费都交不起，所以，村里的电工就把他家的电闸给关了。还有他那腿，开始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医生说花上两千元钱就能看好，可是，他没有钱，就没去看，结果病越来越重，最后就瘸了。”
我问项林，“英梅家本身就穷，干嘛还要生这多的孩子？”
项林说，“农村都是这样，必须要有男孩，没男孩屋里的家产就没人继承。英梅就是因为想要一个男孩，就一连生了三个女孩，最后还是没生出男孩。”
我说，“英梅那么好强，人又极漂亮，怎么会找有良这样窝里窝囊的男人？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项林想着说着，“她也是没得办法。她嫁给有良时，已经怀了身孕，听说肚子里的胎儿都有好几个月了，医生说没得办法打胎了。你想英梅怀着别人的孩子，谁还会要她，所以，眼看肚子越来越大了，家里人害怕丢脸，就把她说给了有良，而且没要一分钱的彩礼。”
我听着这话，心里一惊，就问，“英梅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项林摇了摇头，说，“搞不清白，她自己从来没给别人说过，就连有良都不晓得。”
本来我是想在这里住上三四天，到处走走看看，可是，英梅不在了，就觉得再在这里呆着没啥意思了。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背上了背包，就要离开这里，这时，项林对我说，“在你离开之前，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问他，“是啥地方？”因为我从公社茶场下到生产队至少也有半年时间，差不多把这里的山山水水都走遍了，也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新奇的景色。可是，项林对我说，“到了地方，你就晓得了。”
我背起背包，就跟在他的后面。他带我顺着屋后的一条小路朝着茶岭山里走去。腊月小年时节，天气寒冷，清晨无风，上山的小路上似乎铺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路旁的荒草野树象是被冷僵了，静静悄悄，一动不动。
来到一片树林旁，就看到了一片坟地，坟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还有一些荆棘和野树。显然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来人了。项林带我来到一个坟前，拔起一把荒草在石碑上擦了擦，石碑上就露出了“徐英梅之墓”的字样。然后，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下头，对着坟地说，“徐英梅，你不是想见刘建成吗，我把他给你带来了。”
听着这话，我一下子跪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我不但是在为英梅哭泣，也是在为自己哭泣。人们都说我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可是，谁能知道我活得比任何人都苦。我和妻子结婚多年，早就没了爱。我把心中唯一的爱都寄托在曾经的恋人身上，可是，她竟如此短命。
项林等我擦过眼泪，就对我说，“英梅在临终前把我叫到她的身边，她说她见不到你，死都不瞑目，因为她在心中一直都在爱着你。”我点着头，心想如果她还活着，我就是舍去一切都要把她带走。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接着，项林又说，“英梅还有件事让我告诉你，她的大女儿慧慧就是你的女儿。这话她没有给任何人说过。有良虽然晓得这个孩子是别人的，但不晓得到底是谁的。英梅说他曾猜测过说那孩子是你的。可是英梅对他说根本不是。”
听着这话，我感到晴天霹雳，我还有一个女儿？这可能吗？但是，我知道英梅不会骗我。于是，我就问项林，“她当初为什么不把怀孕的事情告诉我？如果我晓得她怀孕了，我会想办法带她把胎儿打掉。”因为那时我们才十六七岁，还是不太懂事的孩子。
项林说，“她那时还不太懂得，等她晓得时，胎儿已经大了，没得办法了。”
那个年代是个单纯而封闭年代，人们只晓得循规蹈矩地生活，而对于有些出格的事情不晓得如何防范，也不懂得该如何处置。这就是时代的悲哀，也是我们这代人的悲哀。我这时突然意识到我根本就没见过有良，可他一见到我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想必他早就怀疑到了那个胎儿的父亲就是我。因为许多人都晓得我那时每天晚上要去英梅的广播室。想到这些，我又放声痛哭起来，我知道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遭受这多的屈辱和苦难，以致英年早逝。我恨自己，恨自己让英梅吞下了自己种下的苦果，恨自己为什么这多年都没再来过这里，如果我能早些年来到这里，也不会有今天这种结果。
项林又对我说，“英梅虽然嫁给了有良，但是她并不爱有良。特别是有良这人心眼很小，嫌慧慧不是他亲生的，容不下慧慧，不肯为她花钱，而且动不动就对她打骂，还骂她是杂种。可英梅又是最痛爱慧慧，因为慧慧长得最像她。为此，两人就整天为慧慧争吵不休。英梅为什么会得肺结核，就是因为老是生气，心情不好引起的。”
离开英梅的坟地，项林送我去罗江大桥，那里有通往县城的班车。太阳明晃晃地照在山间，山中无人，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我们俩人嚓嚓的脚步声。从茶山下到公路旁时，我问项林，“慧慧在哪打工？”因为我心中有股冲动，想帮帮她，让她重新获得父爱。
项林说，“她曾去西安找过你，可是没有找到，后来就跟一个外村的人去了武汉。但在什么地方，我还不晓得，因为他们父女不和，慧慧已经有三四年没回过家，也没有跟家里联系了。要不，让我到外村找那人打听一下，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我说，“要不，你现在就带我去找那人打听一下。”因为我现在就想知道慧慧在哪。
项林想了想，说，“也好，不过，你不能说出你和慧慧的关系，因为这种事情很敏感。”
我说，“那是自然。”而且我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项林把我带到了水磨村，这里过去是东风五队，现在叫茶岭五组。进到了村里，人们不停跟项林打招呼，询问着我。项林告诉他们说我是原来的知青。走在村里，路过一家小商店，我在商店里买了两盒白沙烟和一包点心，好在进到人家时作为见面礼。因为这样事情就会好办一些。
来到了一楼盖着三层豪华小楼的门前，项林对我说，“要找的就是这家，慧慧就是他家堂客带去打工的。”
我说，“这家好阔气，家里蛮有钱。”
项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他堂客好有本事，好象是在武汉哪个厂子里给人家搞销售，钱挣得蛮多。”
还没进到门前，一只大狼狗就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让我吓了一跳。项林说，“莫怕，那狗是拴着的。”我这才放下了心。
项林在楼门前大声喊道，“春联，在屋里没？”
一位穿着崭新西服，头发梳得油光的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从屋里出来，朝我们看了看，就招呼我们进门。进到屋里，我才看到，这户人家不但楼修得气派，屋里也十分高档，真是比我这个当副局长的家里讲究得了，豪华得多。
我本来买了两盒白沙烟和一包点心，可是，看到人家拿出的是芙蓉王烟，茶几上摆着的各种各样的水果和高级糖果，搞得我都不敢把东西掏出来了。
因为考虑到我要赶车，所以，项林也不用绕弯子，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朝春联问，“你堂客在么子地方。”
春联怔了一下，说，“在武汉，有么子事？”
项林说，“没得么子事，就是想打听一下有良的大女儿慧慧在么子地方。”
春联一听，马上摇了摇头说，“那我不晓得。”
项林说，“劳驾你给堂客打个电话，问一下。”
春联说，“慧慧早就不和我堂客在一起了。恐怕她也不晓得。”
项林想了想，就说，“那你给堂客打个电话问问。”
春联说，“问也没得用。她横竖不晓得。”
项林朝我看了看，说，“没办法。”说着，就起身要带我离开。
第377章寻找恋人的女儿（4.寻找女儿）
寻找恋人的女儿（家族伦理中篇小说）张宝同
我跟着项林从屋里出来，就对项林说，“我看他是不想帮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项林说，“他是晓得，可是，他不说，你也没得办法。”
我们俩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罗江大桥那边走着，眼看就要走到大桥那边了。我突然对项林说，“不行，我还要去找那个春联。”
项林说，“没用，他要是不想告诉你，就肯定不会对你说。”
但我还是想再去试试，他不肯把慧慧的地址告诉我就表明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秘。项林也对我说，“你去也没得用。你想他们家凭什么就能盖得起这样豪华的三层小楼，只怕他们家是开工厂，做大官的？”
我说，“那我就更应该要知道慧慧在什么地方。”
项林点了点头，对我说，“你要去你就去吧，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如果晚了赶不上车，你就再来我家。”
我说，“看情况吧，如果我不去你家，就说明我已经离开了。”
我们俩就此分手，项林顺着江堤回家，我则顺着原路去了水磨村。在路边的一家商店里，我买了一条芙蓉王烟和两大袋水果。然后就来到了春联家。我一敲门，他问谁呀。我没吭声，继续敲门。他把门一开，见我拎着两袋东西来了，就皱着眉说，“你怎么又来了？”
我说，“事情没解决，我当然要来了。”说着，便照直进到了客厅里，把东西放在了茶几上。春联不禁有些恼火，说，“我给你说了我不晓得，不晓得就是不晓得。你干嘛又来了？”
我坐在茶几上，拿起热火瓶给自己倒了杯水，说，“不是你不晓得，而是你不想告诉我。”
春联火了，说，“我就是不想告诉你，怎么啦？”
我说，“你要晓得，我是从西安来这的，你不能用一句不晓得就把我给打发走了。实话告诉你，我是慧慧的亲生父亲，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生活得怎样。”
春联听着这话，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口气缓和地说，“今天见你跟项林一起来打听慧慧的事，我就晓得你是慧慧的生父。”
我问，“你如何晓得？”
春联说，“只怕茶岭的人没得人不晓得这事，只有有良一人还蒙在鼓里。”
我说，“其实有良也晓得，只是他故意装着不晓得。”
春联说，“那是的。”
我说，“我离开茶岭后一直都没得回来过，不晓得英梅生活得这样悲惨，要是晓得，我早就会把英梅和慧慧接到西安了。我是昨天从西安过来的，听项林说英梅不在了，我就好伤心，又听说慧慧从小就不快乐，我就想把慧慧带到西安去，我现在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完全可以让慧慧生活得好一些。所以，这事就需要你帮忙了。”
春联犹豫了一下，就说，“你等着，我给我堂客打个电话。”
我马上把手机拿出来，说，“就用我的手机打。”
春联就用我的手机给堂客打电话。电话接通了，春联就说，“你晓得慧慧现在么子地方？”
那边回话说，“你问这做么子？你管她在么子地方？”
春联说，“她家里出了点事，她爹爹想找她呢。”
那边犹豫了一会，说，“我也蛮久没见到她了，听别人说有人在草塘口的街道上见到过她。”然后，那边又问，“她屋里到底出了么子事？”
春联马上吱唔说，“她爹爹身体不好，想要她寄些钱回来。”
那边回话说，“等我见到她就告诉她。”
挂上电话，春联对我说，“在武汉的草塘口。”
我接过电话，又问，“草塘口在武汉市区的么子地方？”
春联说，“我也不晓得，好象是离江边蛮近。”
我说，“谢谢了。”就起身要离开。
春联马上提醒我说，“这话千万莫要说是我对你说的。”
我说，“晓得。”
我离开水磨村时，已经是中午时分，该要吃午饭了。于是，我就来到江边大桥旁的小镇上吃了点饭，就乘车回到了临江城里，然后，买了张去武汉的火车票去了武汉。
火车在午后的时空中运行着，叮叮咣咣的声音让人感到十分地单调和沉闷，我就靠在座位上闲着眼睛打盹。脑子里却在想着如何地把慧慧带到西安，为她指引和安排未来的一切。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和亏欠就是对不起英梅和慧慧。她们都是我生命中最亲爱和最难舍的亲人。虽然英梅已经离去了，但我不想让慧慧再走英梅的老路。
人活在世上，不只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别人，确切地说是为了亲人，为了自己喜欢和亲爱的人。我现在已经离婚了，儿子也跟着妻子在一起，我只能把慧慧当成我最亲近的亲人了。只要她能生活得好，我也就能安心了。
来到了武昌火车站，已到了傍晚时分，但天色还亮。我一下车就挡了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我说去草塘口。司机摇了摇头说没听说。我说好象是离江边不远。司机说那我把你拉到江边。
到了江边，我又上了一辆出租车，问司机，“知道草塘口怎么走？”
司机说，“我天天跑出租，这话还用问吗？”
本来我以为草塘口离江边很近，可是，出租车一下子跑了二十多分钟，把我拉到了一个离江边挺远的地方。我下了车，站在街道上不知该往哪里走。于是，我向行人打听草塘口怎么走。行人说这里就是草塘口。原来这条不大不小的街道就叫草塘口。我从街道上走了一遍，整个街道也不过两三公里。我就给春联的堂客打电话，问她，“你在什么地方？”因为她的电话号码就存在我的手机里。
她就问我，“你是谁？”
我说，“我是你的一位顾客。”因为顾客对任何做生意的人来说都是不可忽视的。
她说，“我怎么不记得你。”
我说，“可我记得你。”
她说，“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草塘口的街道上。”
她说，“你往北走，在街道北边有个叫‘夏日荷花’的店子。我就在店子里。”
挂了电话，我就顺着街道朝北走，不一会，就找了“夏日荷花”。这个店子并不大，象是个理发店。从玻璃门朝里看，店里并没有顾客，只有三两个模样挺俗气的女孩。我推门朝里一看，就问，“这里是‘夏日荷花’吗？”
有个女孩马上起身朝我笑道，“是的，快进来。”
我一看那女孩象是把我当成了客人，就马上说，“我是来找陈慧慧。”
可是，不等那女孩回话，马上就有位三十岁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的身材和相貌虽然是有模有样，可是人道是一脸的凶神恶煞，说，“这里没有陈慧慧。你到别处找去。”说着，便要把我往外赶。我想给她说我是从临江茶岭来的。可是，她根本不听我说明，就把我推了出去。我没办法，就只好站在离“夏日荷花”不远的地方等着，看能不能碰见慧慧。
第377章寻找恋人的女儿（5.威胁女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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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就见有位女孩从“夏日荷花”走了出来，象是去卫生间，我就把她截住，把一百元钱朝她面前一晃，说，“告诉我，陈慧慧在哪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女孩摇了摇头，说，“真地不晓得，我是刚来了。”
我又问，“你们老板是不是临江人？”
女孩说，“是的，她徐春丽。”
于是，我就来到了一家不大的湘菜馆，打电话给徐春丽，“徐老板，我在你对面的湘菜馆里，你马上过来一下，我是刚从临江水磨村来这的，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一听这话，就对我说，“你不就是来找陈慧慧的，你到底找她有么子事？”
我说，“你过来就晓得了。”说着，我把电话挂了。
过了几分钟，那个漂亮而刁钻的女人来到了餐馆。我朝她招了招手，她就走到了我的面前，问我，“你到底是谁？”
我说，“我是慧慧的生父。”
她疑惑地把我看了半天，摇着头说，“不可能。她的父亲叫陈有良。”
我把菜单朝面前一递，说，“这你就不晓得了。要不，你可以问问你老公。”
她把菜单往桌上一丢，说，“我对你说我真地不晓得她在哪里。我们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往来过了。真地不晓得。”
说着，她就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在湘菜馆里吃过饭，我就在草塘口的街道上找了家最好的旅店住下。这家旅店叫通州宾馆。我要了个单间，房间里的设施和卫生还都不错，还有暖气，挺舒适。因为跑了一整天了，感觉有些累了，所以，我洗过澡就躺在了床上看电视。大概到了十点来钟，床边的电话响了，我拿起话筒，问，“哪位？”
那边是一位年轻女孩的声音，说，“我是顾客服务部，你需要有人为您服务吗？”
我想了想，就问，“有什么服务？”
那边问，“你需要什么服务？”
我当然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因为我去过海口那边住店，夜里也遇到过这样的电话，因为我是和同事们一起出差，自然不敢过于随便。可现在我是一人住店，既孤单寂寞，又无聊之极，就想把自身的戒律放松一下。我就问，“你这里的安全有没有保证？”
对方说，“安全绝对没问题。”
我想既然打的是宾馆的内部电话，就说明她们和宾馆是串通一气的，而且宾馆也肯定与当地派出所有相互默契。于是，我就说，“那你过来吧。”
不过十分钟，就有人敲门。我穿着内裤，光着膀子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位漂亮女孩，她漂亮得甚至让我感到有些吃惊。其实她还很年轻，只是把自己装扮得有些过分艳丽。她走到我的床边，对我说，“一次一百。”
这个价钱有些贵，因为我一月的工资才只有一千五百元。我在西安就干过这事，一般是二十元，就是包夜也不超过五十元。但是，她是那样地年轻漂亮，漂亮得让人无法抵抗。我就问她，“你多大了？”
她说，“十七岁了。”
我一惊，说，“你还是个孩子。”
她见我有些犹豫了，就没再脱衣服，反朝我问道，“你到底是搞还是不搞。”
我说，“你年龄太小了，应该回到父母那里好好学习。”其实，我还是觉得她要价太高。一会时间就要把我两天的工资搞走。
她眉头一皱，用嘲讽的口气说，“你是当老师的？蛮会教育别人。只是你这人好怪气，别的男人都是喜欢年龄小的，你道喜欢年龄大的。”
我看这女孩态度一点都不好，就说，“我也是为你好。”
女孩态度更加蛮横了，说，“你到底搞不搞？不搞就算了，别浪费时间。”
我有点火了，说，“不搞就不搞，你这女孩年龄不大，脾气不小。”
女孩说，“不搞算了，我就是这脾气。”说着，便噔噔地出了房间，用力地把门甩上。
早上，我很晚才起床，起了床后又看了一会电视，然后出去吃早饭。我到了大街上吃了碗热干面，然后，就给徐老板打电话要约她出来。可是，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我就直接去了“夏日荷花”，可是店子还没有开门。我想干她们这种行当的人总是夜里忙碌，早上睡觉，不到中午时分一般不会起床。于是，我就在大街上闲转。直到十一点时，我进到了“夏日荷花”，见有个女孩在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把瓜子皮丢得满地都是。我就问，“徐老板来了没？”
女孩说，“她中午吃完饭以后才会来。”
我就出了店子，回到了宾馆里看电视。直到吃过中午饭，在房间里小睡了一会，我才再次来到了“夏日荷花”，而一进到店里，就看到了徐老板。
徐老板见到我就皱起了眉头，说，“你这人咋搞的，给你说我不晓得就是不晓得，你还没完没了。”
我对她说，“我是从西安专门来找她的。找不到她我是不会罢休的。”说着，我把推到了里面的一个房间里，低声威胁着说，“你晓得慧慧在哪里，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就把你在这里组织女孩**的事，告诉给在茶岭的每一个人。而且我会向派出所报告你们明里是保健按摩，实际上是*****而且我会天天来你的店子里捣乱，让你的生意做不成。”
徐春丽恶狠狠地说，“料你没这个胆。”
我毫不示弱地说，“告诉你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想试一试？”
徐春丽见我口气强硬，犹豫了一下，口气马上缓和着说，“那道没这个必要。”
她让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水，说，“你真是慧慧的生父？”
我说，“你可以去问项林村长，也可以去问慧慧的父亲。”
她思索了一会，就说，“我可以告诉你慧慧在什么地方，但我有个条件。”
我说，“你说。”
她说，“你要保证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我在这里的事情，甚至不能说你见到过我。”
我说，“我不会向别人说有关你的任何事情。因为你的事与我毫无关系。”
她又说，“如何证明你不会失信违约？”
我把我的身份证和工作证拿出来给她看。她把我的工作证看了好一会，问，“你是教育局副局长？”
我说，“是的。”
她把身份证和工作证还给了我，拿起桌上的笔和纸，在上面写了一个手机号，说，“她过去就在我这店里，可是，这两年她翅膀硬了，自己出去单干了。这是她的手机号。只要你给她打电话，就能找到她。不过，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
我说，“非常感谢。”然后就离开了“夏日荷花”。
第378章寻找恋人的女儿（6.这就是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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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有了慧慧的电话号码，可以说离见到她只有一步之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可是，我现在却苦恼起来，犹豫起来。因为慧慧是个**女，这让我感觉非常地不好，甚至有些恶心，象是吃了一个苍蝇。我真是下不了决心，我该不该认这个女儿，我到底是该见还是不该见她？
回到宾馆，我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地思考着，心情十分地痛苦，十分地矛盾。但是，我还是决定见她一面，因为我已经来到了这里，见上一面也无妨，如果没有必要，我就不带她去西安。这不会给我的名声造成任何的损害。
我照着徐老板给我的手机号拨通了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问道，“你是谁呀？”
我说，“我是你想见的人。”因为我还不能对她说我是她的生父，说不定她会以为我是骗子。
她问，“你找我有么子事？”
我说，“我想见你。”
她问，“你在么子地方？”
我说，“我在通州宾馆302房间。”
她说，“我没得时间。”
我问，“那你啥时有时间？”
她说，“晚上十点。”
我说，“那我晚上十点等你。”
从下午一点来钟要到晚上十点钟，中间隔着将近九个小时，一个人要是在九个小时中等待，该是一种怎样的煎熬！于是，我就挡车来到江边，乘渡轮过江，然后，再从长江大桥上走回来。不觉间就到了傍晚时分，我在饭馆里吃过饭，回到宾馆里洗了个澡，就坐在床上看着电视，心里却在想着，我该如何与她对话，该如何小心地避开那些会让她感到难堪的话题。
到了十点过十分了，还没见慧慧过来。可是，却见昨天晚上那个漂亮的女孩进来了。我一怔，说，“你怎么来了？”因为我并没有让她过来。
她疑惑了一下，说，“你不是打电话让我来吗？你这不是302房间？”
我一听，惊为天人，就说，“你就是慧慧？”
她有些莫明其妙，说，“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我说，“是别人告诉我的。”
她不高兴了，说，“你干嘛要打听我的名字，查户口呢？”
我怕她一生气，就要发脾气，然后再甩身而走，就用温和的口气说，“你请坐。”说着，就把准备好的苹果和葡萄拿来让她吃。
她摆了摆手，说，“不吃，我很忙，要抓紧时间。”说着，自己一边脱衣服，一边催着我脱衣服。
我让她靠着我坐在小桌前，说，“我想要你整晚上陪我，行吗？”
她说，“当然可以，不过要二百元钱。”她要的价码真够大了。
但我说，“我给你五百。”
她说，“你是大老板，钱多得花不完？”
我说，“是的，我想让你帮我花，行吗？”
她摇了摇头，说，“我可没这命。”说着，便对我说，“你说咋搞？”
我说，“你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她拿起果盘里的葡萄一边吃着，一边说着，“怎么，你刚离婚？”
我一惊，说，“你怎么晓得？”
她说，“男人离了婚，都是这样，感觉很失落，就想找个人说说话。这人我遇到得多了。”
这女孩一点都不象我原先想像的慧慧，我原先想像的慧慧就跟英梅一样，清纯、美丽、甜雅，文静，妩媚娇秀，楚楚可怜。可是，眼前这女孩却是浓妆艳抹，粗俗尖刻，成熟过早且脾气火爆，而且是寡廉鲜耻，唯利是图。我甚至怀疑这是我和英梅的基因培育的后代？如果是，那就是变异。因为英梅和我都是那种最好面子，最求上进的人。可她非但不求上进，却是在自甘堕落。但是，女孩的身材和容貌却是让人看着心动神迷。
女孩被我直直的目光看得有些有好意思了，就说，“你老看我干嘛？”
我说，“因为你太漂亮了。”
她说，“是吗？”
我将她抱起，放在腿上，然后就搂住她，要亲吻她。可是，她把脸转向一边不让我亲吻。我就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温情地说，“给我当女儿好吗？”
她笑了笑，说，“不行。”
我问，“为什么？”
她说，“不为什么，因为我就不是你的女儿。”
我继续把她放在腿上，搂着她说，“如果你是我的女儿呢？”
她说，“不可能。”
我很认真地说，“一切皆有可能。”
她说，“那是广告上的话。”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要接电话，就挣开我的胳膊，走到窗前接电话。可能是有人要她接客。她说不行，正忙着。等她接完电话，我又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真地，给我当女儿？”
她反问我，“你没孩子？”
我说，“有个儿子，可我喜欢女孩。”
她说，“女孩有啥好？我妈想要个男孩，结果却生了三个女儿。”
我说，“如果我能有个象你这样的女孩，我会很高兴。”
她说，“你不怕我把你的名声搞坏了？”
她的手机又响了，她又走到窗前接电话，还是有客人要找她，她说她很忙没时间，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感到这些电话让人十分讨厌，等她再次坐在小桌前时，我说，“你能不能把电话关了，专心为我一人服务？”
她说，“当然不能，但是，你这人看样子不错，所以，我就听你的。”说着，便把手机关了。
说了一会话，就差不到十一点钟了，我穿着短衣短裤，拉着她一起上床睡觉。我把她紧紧地搂了好一会，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高兴，还是悲哀。
一会，她对我说，“你哭了？”
我擦了擦眼泪，说，“没有。”可是，泪水却流得更多了。
她为我擦着眼泪，说，“你干嘛要哭？遇到了伤心事？”
我说，“没有，我很高兴，我见到了我的宝贝女儿。”
她把我看了好一会，问道，“你是刘叔？”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并用力地把她搂在怀里。可她却把我推开，把身子翻向一边，不肯理我。我把她的身子扳过来，说，“你不高兴了？”
她说，“你把我妈害惨了。”说着，便呜呜地哭出声来。
我说，“我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你，可是，我真地是不知道。我是前两天去了茶岭，见到了项林，才知道了这事。实话对你说，我真地很爱你妈。”
她说，“你在说谎。你要是真地爱她，早该把她娶了过来，让她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你去欺骗了她，抛弃了她，让她过着屈辱和贫穷的生活，受尽了苦恼和折磨，早早就离开了人世。”说着，哭泣得更厉害了。
我说，“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当时我孤独一人，举目无亲，而且一无所有，住的是单位的宿舍。”说着，我就对她说我从小父亲就不在了，是跟着母亲吃苦受罪长大的。我想用这话来打动她，让她同情我理解我。
可她却说，“你为什么不给我妈写信，让她知道你在哪里？只要有你一句话，哪怕让她住在我姥姥家，一直等着你也行。可你连个招呼也不打，也不给她写信，一去无声，再无音信，让她连你在什么地方都不晓得。”
我无话可答，是的，我的确应该给英梅写信，让她知道我在哪里，那样，情况就肯定会和现在不一样了。
第379章寻找恋人的女儿（7.带女儿回家）
寻找恋人的女儿（家族伦理中篇小说）张宝同
过了一会，她又说，“你不该来这里找我，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女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说，“可是，你就是我的女儿，要不，我们去做dna检测。”
她说，“我不会跟你去做dna检测。因为你在我们最困难最需要你时，却不知躲在了哪里。可现在我们已不再需要你了。”
我趴在她的胸前痛声哭泣，说，“可我真地不晓得你妈怀孕，也不晓得你们生活得那样糟糕，更不晓得你妈会早早地得病死去。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弥补我的亏欠和过失。”
她摇了摇头，说，“这些还能弥补吗？”
我说，“那你说该咋办？”
她说，“还和过去一样，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就当我们不认识一样。”
我说，“可你妈让你找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说，”妈妈临终前对我说，你在西安铁路上工作，让我去找你，于是，我就来到西安找你，我来到了火车站，到处打听你，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你，我没办法，就跟着年龄大的人去了武汉。”
我说，“我原先是在铁路单位工作，可是，我只工作了两年就考了大学，离开了铁路单位，到学校里教书去了。所以，认识我的人不多。”
很快就过了午夜时分，我们都有些困乏的，而且，我也知道我们两人的心里都很激动，很难达成理解和宽容，所以，我就对她说，“我们父女俩好不容易相见，我们别吵别争了，好好地睡上一觉，有话明天再说好吧？”
她赞同我的意见，就点了点头。于是，我就熄了火，把她搂在怀里，生怕她一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
实际上，我根本睡不着。不住地朝着她看着。从窗外透进的微弱的亮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她的容貌那样地迷离，那样地美丽，那样地可爱。尽管她从事的是一种让人唾弃和令人不齿的职业，但她还是我心爱的宝贝女儿。我会让她改掉一些恶习，慢慢地变成一个纯洁可爱的女孩。她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只要她想改正，就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女孩。
天亮时，慧慧把头枕在我的胳膊上，把脸贴在我的怀中还在沉睡着，那种平静和安祥的模样就象天真无邪的天使，让我看着心怀感动又觉得十分爱怜。我的胳膊虽然早就麻木了，但我还是不想惊动她。过了一会，她醒来了，看到自己正躺在我的怀里，就羞羞地一笑，然后又把眼睛闭上。这让我感觉有女儿真好。
第二天，为了不让她离开我，我让她陪我逛街。我给她买好吃的，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她一直用胳膊挽着我，谈笑风生，好不快活，让我感到非常高兴。吃晚饭时，我选了一家高档的湘菜馆，想隆重地庆贺一下我们父女的团聚。我让慧慧点菜。她选了个炒鳝段和红烧鱼，因为我不爱吃肉，就点了两个蔬菜。我要了两桶露露。可是，她说她不喜欢喝露露，给自己要了两瓶啤酒。
吃着饭，喝着饮料和啤酒。我看她情绪挺好，兴致挺高，就再次提出我要把她带回西安。她没有马上回话，却显出了一些忧虑和不快。
我轻轻地拉住她的手，说，“我的宝贝女儿，你难道不想跟爸爸一起生活？”
她似是而非地苦笑了一下，说，“我会让你失望。”
我有些不理解，说，“你干嘛要我失望？”
她说，“我只上过三年学，啥也不懂，啥也不会，我的生活习惯和你不一样，我还有很多坏毛病，会让你无法容忍。你是教育局长，很看重名声和脸面，我怕我会给你丢人现眼。”说着，便从皮包里掏出莫尔香烟，抽出一支，点着火吸了赶来。
我不吸烟，对吸烟的人没什么好感，特别是看不得女孩吸烟，但这个时候我不好去管她。我说，“你常年一人在外，没人管你，跟别人学会了一些不好的习惯，难道你就不想下决心改正？”
她摇了摇头，说，“我也想改，可是很难，我真地会给你丢人。”
我说，“你不要找任何借口，必须要跟我去西安。我会把一些都安排好，让你象正常人那样工作和生活。”
她听我坚持要带她回西安，就用很认真的口气对我说，“我不想答应你，但你非要这样，我可以试试。如果我们在一起能让你高兴，而且我也觉得舒心，那我就留在西安，如果不行，我还是离开你。”
我没想到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还这样有主见，可我不想给她留有后路，为了能让她跟我去西安，我只能先哄着她。我说，“可以，但你必须要下决心，那些坏毛病根深蒂固，不下决心，是改不掉的。”
她说，“我愿意改掉坏习惯。”
本来，我是回长沙老家过年的，可是，我不能带着慧慧回家，我不能让父母亲和兄弟姐妹们晓得我还有个这样的女儿。于是，我就给母亲打电话说单位有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就直接回西安了。母亲和家人都非常失望，因为今年是母亲的七十大寿，全家人都在准备给她隆重地庆贺一下，而且还要拍全家福照。
我带着慧慧第二天下午乘火车，第三天早上就回到了西安。我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厅，是妻子单位过去分的福利房，但我们已经出了两万元钱把它买断了。而单位给我分的房子是三室一厅，因为和妻子离婚时我是净身出户，所以，房子让妻子和儿子住着。而我现在住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大床，一台电视，一台电脑和一个冰箱，还是我离婚后买的。现在慧慧来了，生活就不能象过去那样凑合了。我想给慧慧一个温馨可爱的家。于是，我和慧慧一起去家居城，去商场，去轻工超市，买来了衣柜、桌椅、沙发，还给她买了张席梦思小床和单独的衣柜。
年前年后那些天，我闲着没事，带着她到商场，超市，轻工和菜市场不停地购物，接着，又带着她去大雁塔、小雁塔、钟楼、鼓楼、兵马甬和华清池游玩。回到家里，我们一边聊着天做着饭，然后坐在一起看电视，开心愉快地就跟一对亲密相爱的恋人在度蜜月。我想尽量地让她高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过了年不久就开始上班了。我开始给慧慧联系找活干。我虽然在教育局里担任领导工作，但平时接触的人并不多，即使有一些，也都是一些文教事业方面的领导。这些单位用人都属于事业编制。所以，没有什么临时性的工作。于是，我就找到了杨继业。他在一个铁路部门担任后勤主任，是我过去在铁路部门工作时的徒弟，我们虽然过去象兄弟一般，但毕竟很多年没怎么来往了，所以，那天晚上，我买了两条芙蓉王和一大堆礼品，带着慧慧去他家拜年。
我对他说慧慧是我侄女，想让他帮忙给慧慧找个活干。杨主任道是爽快，当即就答应了，说刚好西安到榆林那边的客运线路开通了，客运部门要招一些临时工跑车，工资是每月四百元。只要好好干，不出什么事，干满半年，就会转为正式的铁路职工。
慧慧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说，“工资一月才四百元？还不够我吃顿饭呢。”
我说，“四百元虽然不高，可是，半年后就会转为正式工。要知道有多少人干了多少年临时工都还没有被转正，这个机会真是难得。”
第380章寻找恋人的女儿（8.不愿出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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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慧就问，“转为正式工后，工资会有多少？”
我说，“工资奖金加在一起能有六百元。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慧慧还是哭丧着脸，说，“这点钱？就跟在打发叫化子。”
我说，“你知道我原先在你妈家那里插队，在水田里累死累活地干上一天活，能挣多少钱？才只挣一角钱。相比之下，现在不知比那时好到哪里去了。就是现在农村里，辛辛苦苦地干上一年，也收入不了千把元钱。所以，你能干这活，也该知足了。”
我当然知道这点钱对她来说就是毛毛雨。因为她过去哪一天少说也能挣上两三百元，可是那种活不叫工作，那是卖身，是一种让人们和社会所不齿的行当。于是，我就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宝贝，爸爸不让你出外打工也能养活你，可是，爸爸不是要指望你挣多少钱，而是想让你通过出外干活，能溶入正常人的生活之中，跟过去那种生活一刀两断。这工资虽然不多，可是，只要你好好干，半年后一转正，就是正式的铁路职工，一辈子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慧慧见我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知道我是在为她好，就点了点头。
交了两千元钱的保险金，又办了一些手续，慧慧就算是上岗了。那天，她从单位回来，穿着一身整齐合身的铁路制服，显得非常地精神，非常地漂亮，非常地有气质，我带她去买出乘用的用品，不论是走在路上，站在车上，还是进到超市里，人们都在用羡慕和异样的目光在看着她。
她第一次出乘那天，天气很冷，天气预报说榆林那边下起了暴雪，气温在零下二十多度，于是，我专门给她买了件很厚的羽绒服。列车八点开车，她七点钟出乘，我把她送到了车站进站口，对她说，“宝贝，今天是你人生新的开始，你一定要好好争气，把工作干好，给领导和同事们留个好印象。”
她说，“叔，你回吧，我知道。”然后就背着单位发的背包，拎着皮包进到了车站。
第三天早上，慧慧出乘回来了，一副疲惫无力的神态，整个人就跟生了一场大病一样，而且，脸上还沾着一片煤灰，象是刚从煤窑里走出来。因为这种省内新线的列车车厢都是从正线上淘汰下来了。车厢里烧暖气要靠乘务员给车厢锅炉里不停地加煤。她一进门，把背包往沙发上一丢，就倒在了沙发上。
我问，“感觉咋样？”
她哭丧着脸说，“白天不让休息，夜里不让睡觉，这哪是人干的活。”
我说，“你才干了一天一夜，就成这样了。人家跑长途的一出乘就是几天几夜，就说上海到乌鲁木齐的列车员，来回一趟都要一个来星期。”
她没吭声，但还是在噘嘴吊脸，满脸地不高兴。
我把电热器打开，给她准备洗澡水，然后，把她背包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就见她的饭盒还没有洗刷。我就把饭盒拿到厨房洗干净，开始给她做她喜欢吃的肉丸糊辣汤。等我出外给她买来热烧饼。她已经洗过澡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人也显得精神多了，鲜亮多了。我就把糊辣汤端来，让她趁热吃烧饼。
我问，“车上的饭还吃得惯吧？”
她说，“那是猪食，哪是饭。”
我眉头一皱，说，“咱们都是穷人家出身，别太讲究，人家能做的事咱也能做，人家能吃的饭，咱也能吃。出外不能跟在家比。”
听着我的话，她把脸沉了下来，不再跟我讲话了。吃完饭，也不说把碗刷了，就进到小屋去睡觉了。
休息了两天，再次出乘，她就磨磨蹭蹭，显出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好象出乘不是去工作，而是要奔赴刑场。我就哄着她，安慰着她，要她坚持下来，我想只要她适应了就好了。我挡了个车把她送到了车站，说，“宝贝，别难过，这是上班，又不是背井离乡去逃荒。”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搭落着头朝站内走去。
上完第三个班，慧慧有点咳嗽。本来这点小毛病不算啥，可她说她难受不舒服，想请个假。我想跑车的人总是很紧张，请假不好，就说服着让她克服一下。可是，她生气了，不肯理我，好象我一点都不关心她，她生了病我还要逼她去上班。所以，上班时都没给我打招呼，堵着气连晚饭都没吃，就走了。这让我非常生气，觉得要是自己的儿子，我不狠狠地打他一顿，也要把她臭骂一顿。可是，这个跟我叫叔的女儿，却让我说不得，也骂不得，真是没办法。
她下班回来那天是周日，我刚好在屋。看她回来了，我就说，“下班了，我给你烧水洗澡。”可她还是吊着脸不肯理我，进到屋里，把背包往沙发上一丢，就进到小屋去睡觉了。我真想跟她发火，好好地训训她。可是，再一想，她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是别再火上加油了。
等她睡了一会，我就进到了她的屋里，坐在她的身边，等她把眼睛睁开了，我就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宝贝，我知道你不舒服，不高兴，可是，没办法，我总不能让你啥活都不干地宠着你养着你。”
慧慧马上堵着气说，“我没有让你宠着我养着我。我自己知道怎样生活。”接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对我说，“叔，这活我不想干，我真地干不了。累死累活的，一月才拿四百元，就是给别人当苦工，一月也挣两三千。”
我马上对她说，“我让你干活，不是要让你挣多少钱。是想让你学会怎样对待工作，怎么对待生活。杨主任也说了，只要你好好干，四个月后就转正，工资要涨到六百元。”
她还是摇头，说，“六百元，还不够我买件衣服。”
我一听这话，火气就直窜脑门，但我还是耐着性子说，“我把你带到这里，就是想让你远离过去。你过去那种生活是一种毁灭和堕落，所以你必须要改过自新，重新生活。”
可她却说，“我喜欢那种生活，自由自在，没有约束。”
我躁了，恼怒起来，说，“那种生活是很自由，没有约束，可那是伤风败俗，寡廉鲜耻，靠出卖**和灵魂过日子。一个女孩要是黑白不辩，是非不清，好坏不分，那她活在世上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说着，我甩门而出。
我气得一整天都没理她，中午做好饭也没叫她吃饭，觉得这孩子太不懂道理，太让人不可思议了，明明是穷人家的孩子，却连一点苦都吃不了；明明干的是那种肮脏丑恶，丢人现眼的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恋恋不舍。这孩子真是没法救了。
因为心情不好，下午我跑到国球俱乐部打了一场球。回到家天色已黑。屋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做饭，再看小屋的门还是关着。我推了推门，门是反锁着。我知道慧慧还气头上，就把客厅里的灯打开，进到厨房里做饭。为了缓和慧慧的情绪，我做了她喜欢吃的红烧鱼和辣椒炒苦瓜。
饭做好了，叫慧慧出来吃饭。可是，她却死活不肯开门。我怕她是不是想不开，出了什么事，就赶忙找到小门的钥匙，到把打开。这时，我看到慧慧还在哭着，眼睛都哭肿了。我就坐在床边，抱着她的头，一边亲着她的眼睛，一边恳求着她的原谅。可是，无论我怎么说，她还是像个木头人似地，没有一点反应。我就想这孩子真倔，到底象谁？是象英梅，象有良，还是象我？我真地不知。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对她，“宝贝，要是那活你不想干，就不干了，我再给你找个轻松的，好吗。”
她这才点了点头，把脸紧紧地贴在我的怀里，象是在对我撒着娇。我给她擦着眼泪，说，“我们去吃饭好吗，饭都凉了。”
她点着头，但还是不肯从我的怀里出来。我想我生了大半天气，到头来，还是觉得她既可气，却又可爱。
第381章寻找恋人的女儿（9.敢带男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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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就给杨主任打电话，很是抱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杨主任却说，“我道没啥，只是你那两千元的保证金不能退了。”
我说，“不退就不退了，就当交学费了。”
不过，杨主任又对我说，“车库正在要人，就是用长刷子刷洗客车车厢。一天要刷洗四五列客车。一共有十多人干活。早上九点干活，干到十一二点差不多就能干完，干完活，下午就没事了。不过，每月工资还是四百元。半年后转正。”
我把情况给慧慧一说，她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我知道她恐怕还是嫌工钱太少，就对她说，“工资虽然不高，但你不用在外面吃饭，也不用上夜班，早上把活一干，下午有时就不用去了，多好的工作。钱虽然不多，但也不要你出多大的力，受多大的罪。”
她抬起头来朝我看了看，说，“叔，这种活你也能看得上眼？”
我严肃起来，说，“慧慧，我给说件事，你大概都不会相信。我刚从大学毕业来学校当老师，学校里的卡车拉了一车水泥回来，当时没找到装卸工，司机就对我说，刘老师，帮个忙，把这车水泥卸了，给你二十元。那时我一月的工资才只有三十六元。我说行，只用了两三个小时，就把那车水泥给卸完了。孩子，你如果能有爸爸一半的精神，爸爸也会为你自豪。我还是那句话，爸爸不指望你挣钱，只是希望你能和正常人一样。可是，你的思想和观念还老是过去那一套。爸爸真是为你失望。”
见我一副伤心苦恼的样子，慧慧就说，“好吧，我听你的。”
我见她同意了，就郑重其事地对她说，“这次可不能再象上次那样，说不干就不干了。”
慧慧点了点头。
第一天去上班，我骑车子把带到了车库里，单位领导见过她，给她发了一双长桶胶鞋和一把很长的刷子。看着她跟着一大帮人开始干活了，我才离开去了单位上班。等我中午下班回到家，她已经坐在屋里看电视。见她情绪还好，我就说，“干得咋样？”
她说，“比跑车好多了，就是天气太冷，把衣服裤子都打湿了。”
我说，“明天再去上班，换身旧衣服。”
那天我要到上海开会，飞机是下午两点起飞。我让司机开车送我回家，好做下准备，然后让司机十二点半送我去机场。我来到家门口时，听到屋里有音乐声。我就奇怪：难道慧慧没去上班？于是，我就开门进到了屋里，看到慧慧正坐在电脑跟前，一边在吸着烟，一边在打游戏。慧慧没料到我会这么早回来，就赶忙把香烟掐灭，把窗子打开。因为我不允许她吸烟。
我满脸的不高兴，进到小屋，问道，“你没去上班？”
她说，“去了，我把活干完了，才回来。”
我一看屋里的钟表还不到十点钟，我想她就是骑车子往单位跑一趟，再跑回来，也不会有这么快。而且她的被子还没有叠呢。于是，我就把面孔板了起来，说，“不可能吧，你的袜子还没穿呢。”
慧慧马上解释说，“我的活有人帮我干了，到明天我再帮他把活一干。”
我还是不相信她的话，说，“单位的活要好好干，没事别老是急着往家里跑。”
慧慧低声说，“知道了。”
本来，会期是五天，可是，有两天是出外旅游。因为慧慧在家，我不放心，就提前两天回了家。回到家里时是下午四点。可是，我开门时，门被反锁着，我就用力打门。过了好一阵，慧慧才把门打开，而且，屋里还坐着一位二十七八的男人。个头高高大大，身体壮壮实实，一看就像是铁路站段的工人。还没等我开口问话。慧慧就介绍说，“这是我们单位的李工长。”
那位李工长马上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向我屈着身子点了点头。我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就甩着脸说，“怎么还把门反锁着？”
慧慧没说话，李工长马上说了句，“我回了。”然后，就匆匆地离开了。
等那男人一离开，我就对慧慧发火说，“你胆子真大，都敢把男人往家里领。”说着，我把提包往茶几上一放，厉声问道，“你们都在屋干了啥事？”
说着，我就要进到她的小屋去查看。可是，她一下用双手拉住了我，恳求地说，“叔，别这样好吗？”
我把那个男人赶走，已经让她难堪了，不能再撕她的脸面，否则，她会非常丢人，我也会非常难受。于是，我就坐在沙发，气得喘着气。
虽然我没有为这事再去追究她和训斥她，但是我对她的印象一下子变了。甚至对她开始丧失信心了，觉得她真地不可救药了。
那天，我进到卫生间，看到地板上有烟灰，出来后就对她说，“你又吸烟了。”她低着头没有吭声。我说，“干啥事要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废，照这样下去，你这烟永远也戒不掉。”
一天晚上，我正在看电视，就闻到了一股烟味。我对烟味很敏感，一闻到烟味，就感到头昏。而且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本来让人看起来蛮可爱，可是，手上夹着一支烟卷，马上就会有种大煞风景的感觉。她都给我保证过了，以后不再吸烟了，可是，她明着不吸，却在暗里偷着吸。我真是有些恼怒了，就推开她房间的门，喊了一声，“你又在吸烟。”
她正在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吸着烟，一边打着游戏，被我突然一喊，吓了一大跳，身子就打了一冷颤。然后马上把烟掐灭。
我把窗子打开，好让烟气散开，然后很不耐烦地说，“给你说不要吸烟，不要吸烟，吸烟对身体不好，可是，你怎么就是戒不掉？”
但是事后，看着她那副可怜样，我还是很自责，感觉自己刚才太过分，就因为她吸烟，我把她给惊吓住了。我真是有些神经质了。为了向她表示道歉，我削了一个苹果进到屋里，递给了她。她摇头不要，可我还是把苹果放在了她的桌子上，朝她说着，“慧慧，我刚才对你发火不对，我感到很抱歉。我不是嫌弃你，而是希望你能学好，养成好的习惯。”
慧慧低着头，淡淡地说了声，“没啥，我知道我干啥都让你不喜欢。”
我一怔，觉得这孩子怎么说这种话。可是，再一想，近来我老是批评她训斥她。她吸烟确实比过去少多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鼓励的话。为了让她明白我真是非常爱她，于是，我就从后面一下把她搂住，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用对情人般的温柔对她说，“慧慧，我真很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我想让你能生活得好，象正常的女孩那样体面快乐的生活。”
可慧慧却说，“我也想体面地活着，可是，那已经不再属于我的生活。如果你想让我按照你的心愿去生活，就该早早地把我管起来，可是，你一直都不管我，现在我都长大成人了，你才来管我，你不觉得这已经太晚了？”
我说，“不晚，游子回头还金不换呢。”
她摇了摇头说，“有几个浪子能回过头来？”
我一听这话，马上又来气了，说，“那你是说过去的坏毛病就改不掉了？”我们当老师搞教育的对学生常说：不怕你犯错，就怕你不改。所以，慧慧这话让我感觉她没有下决心去悔过自新。
那天，她出门把手包忘在了沙发上。不一会，她的手机响了。开始我没管它，可是，那手机不停地响着，于是，我就从手包拿出手机，看是一个叫毛蛋的人给她打来的。一看这名字，我就反感。于是，我接通了电话，那边就问，“宝贝，你在哪呀？”
第382章寻找恋人的女儿（10.女儿的作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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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问，“你给谁叫宝贝？”那人一听，马上就把手机挂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把手机往包里装时，看到了一种非常眼熟的东西，用塑料纸包着。我把那东西用手一摸，就知道是****而且是好几个连在一起的。我就想她真是恶习难改，老毛病又犯了。我简直要气疯了，真想甩她几个耳光。可是她却不在跟前，而且她又没带手机。我就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回来。
可是，她一直到了夜里十一点半才回来。她进到屋里，开了灯，看到我还坐在沙发，眼珠子都气红了，吓得身子都在发抖。
我问她，“你干嘛去了，怎么这晚才回来？”
她说，“单位里有人请我去舞厅了。”
我问，“单位里的什么人？是李工长还是那个毛蛋？”
她一听，马上去看她的手机。可是，她首先看到的是手包上放着的那些****她马上叫了赶来，“你翻我的包了？”
我咬牙切齿地说，“翻了又咋了？你看看你这包里都装着什么东西？简直是藏污纳垢。”
她马上把手包拿起，把***往包里装，哭着说，“我这是侵犯人权，是不讲道德。”
我说，“你说我不道德，你小小年纪跟别的男人胡来，就道德了？”
她申辩着说，“你和我妈不也是小小年纪就睡在了一起？”
我说，“我和你妈是睡在了一起，可是，我和你妈都是正派人，你和什么人在一起？”
她扯开嗓门跟我对着干，说，“就你是正派人，别人都不是正派人。既然你是正派人，干嘛还要跟我妈睡在一起，把我妈害苦了一辈子。”
我家邻居都是妻子单位的职工，我怕她的话让别人听到了，对我的形象不好，就对她，“你喊什么喊，害怕别人都听不到是吧？”
她反问道，“那你干嘛要发这大的火，干嘛要翻我的包？你懂不懂得尊重别人？你就不配当教育局长。”
我说，“都是让你把我气的。”
她说，“我整天小心翼翼的，生怕惹着你，让你不高兴。可你总是在挑我的毛病，看我干啥都不顺眼，把我整天训来训去，就是我爸那么小心眼，还都没象你这样。我跟你来西安，就象是来受你管制似的。我不在你这里住了，我明天就离开。”说着，就哭着进到了自己的屋里。
我觉得自己好没趣，本来想给她发顿脾气，让她以后别再这样了，可是，非但没有管住她，反道让她站住了理，而且还威胁说要离开这里。我这不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就是砸了自己的脚，我也不能让她离开这里。因为她一离开这里，就会回到过去的老路上。
没办法，我就只好低三下四地去求她。谁让她是自己的女儿呢！我敲了敲门，她没有开。我就推开门进到了屋里。她衣服没脱，躺在床上哭着。这让我又想起了英梅临终前让项林交待给我的话。于是，我屈身俯在她的身边。她马上转过身子，把后背对着我，不肯理我。我用温和的口气向她道歉，说，“我不是存心翻你的包，是你的手机一直在响着，我才从你的包里拿出手机，给人家回话。”
她还是不理我，继续地哭着。
我又说，“我不让你离开，因为你妈临终前对我有交待，让我要好好地照料你。”
她还是不理我。我没有办法了，就厚着脸皮，躺了她的身边，并且说，“你不理我，我就不离开你。”
慧慧还是不理我，而且，从床上起来，下了床，拖着跑到了沙发上坐着。
我也回到了沙发上，坐在她的身旁。她又起身要回到小屋去。可是，我一下把她拉住，搂在怀里，痛心地说，“宝贝，你别生气，我看到你包里有****想着你跟那些坏男人在一起胡来，就气得昏了头。”
她没有再闹气，而是倒在我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在我很小时就把我带到你身边，你为什么不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来关照我？”
可是，对于这些为什么，我无话可答。
为了能留住她，我决定对她宽容一些，只要她不当着我的面吸烟，我就全当没看见。她有时晚上出去，只要是十点之前回来，我都不再过问。对于****我也想开了，美国母亲在女儿上了初中，就在她们的书包里放上****可是慧慧都十九岁了，包包里装***也属正常，我担心的只是她不要跟那些不好的男人在一起鬼混。
因为我对她放宽了政策，我们俩人的关系就缓和多了。我上我的班，她干她的事；下了班，吃完晚饭，我看我的电视，她玩她的游戏，俩人和睦相处，相安无事。
可是，那天早上，慧慧单位的领导打电话要我过去一下。我请了会假，来到了洗车库的房间主任办公室。主任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他让我坐在对面，很客气地对我说，“陈慧慧是你的侄女？”
我感觉了一种不妙，说，“是的。”
他问我，“你平时对她的行为了解不了解？”
我马上明白他要说什么事了。但是，我还是说，“不太了解。”
他说，“你侄女的作风不好。”接着，他马上向我解释，“我说话可能太直，你别犯忌。”
我皱着眉头，说，“你说。”
主任说，“听班组人反映说，陈慧慧跟同班组里的好几个男人有男女关系。说她来单位就不干活，都是别人帮她干活。有时她甚至都不来。听到这话，我还不太相信，后来，我就留心观察，发现她常常来单位转上一圈就走了，她的活都是别的男同志帮着干的。干完活，就让男同志用车把她一带，不知去了哪里。为了她，昨天班组里有两位男同志打起架，把头都打破了。后来经了解，有人说两人是为了陈慧慧争风吃醋，一个不服一个，就打了起来。现在，我们把那两个人都给解雇了。为了保持单位的纯洁和安定，我们开了个会，决定也把陈慧慧解雇。所以，今天就是来让你带她回去。”
我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我感到非常非常地丢脸，我儿子上学到现在从来没给我丢过脸，可是，这个陈慧慧真是把我的脸面丢尽了。我想我那个过去的徒弟杨主任也肯定知道了这事。所以，我也不好再去给他做解释了。因为我都不知道该咋张口。
我打电话给慧慧，“你现在哪里？”
她说，“我在单位上班。”
我说，“你别给我说谎了。我就在你们单位。单位已经把你解雇了，要我来单位带你回家。”
慧慧马上就说，“他不让我干，我还正好不想干呢。”
我说，“你马上回家，我有话对你说。”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等我回到家，她已经老老实实地坐在屋里等着我。看到我进到屋里，她低着头，显出一副怯生生可怜的样子。女孩和女人只要犯了错，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是天大的事都很容易得到宽容。我把她一个来月的工钱往她面前一丢，说，“这是你的劳动所得，一共五百三十三元。”
第384章寻找恋人的女儿（续完.女儿离家出走）
寻找恋人的女儿（家族伦理中篇小说）张宝同
每年的三四月都是工作最为繁忙之时，刚好国家教育部在各地选点搞多媒体教学试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西安市中小学多媒体的教学试点就选在了我们区。而我又是主管教学工作的副局长，整天不是忙着到各校去检查和观摩，就是陪同省市或国家教育机关派来的检查组督导和应酬。工作一忙，对慧慧的关注就少了。但我注意到她每天起得很晚，等我上班走了，她还没起床，我要一问，她就说她上的是下午班，也就是从下午两点到晚上九点的班。可是，她每天晚上总要到十一点钟才回家。她的解释是下班后，同事们要么是请她吃饭，要么是在一起逛街。因为我总是忙着写发言稿或是打电话布置各校第二天的工作，所以，也就不太过问她。
有一次，我们家的邻居男人在楼门口碰见我，问我，“你侄女现在在干嘛呢？”
我说，“在东大街街口的一家手机店里打工。”
他摇了摇头，说，“可是，我前两天在皇后舞厅里见到她了。”
皇后舞厅是北郊最豪华最有名的舞厅，我们教育局在那里办过迎新年联欢晚会。听说那舞厅光是门票就要十元钱。而一个打工妹一天的工钱才只有二十元。所以，能进到皇后舞厅里的差不多都是大款或富豪，但那里也有一些专门陪舞的女人，她们进门不要门票，陪人跳一支曲子要收费五元，如果要陪一个晚上，就要收取二十元。听邻居男人说他在那里见到了慧慧，我就有些半信半疑，说，“不可能吧，她这几天都在商场里上晚班。”
邻居男人一听这话，就说，“那可能是我看错人了。”
我本来是想就这事问慧慧，可是，事情一忙，我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那天，我陪省教育厅督导组吃过晚饭，又陪他们去歌厅唱歌。唱着歌，喝着酒，一直到深夜一点钟才散伙。因为忙了一整天，又多喝了点酒，头就感到有点发晕。司机把我送到楼下，我就自己上到了四楼，开过门，进到屋里，开灯一看，慧慧的房门开着，可是，屋里没人。
我站在慧慧的小屋门前，懵了好在一会，就赶忙给慧慧打电话。可是一连打了多少遍，都没有人接。这下，我更慌了，就给辛老板打电话，电话打了好一阵，辛老板才回话，“刘局长，这晚了还没睡，有事吗？”
我说，“你没见慧慧吧，她到现在还没回家。”
辛老板说，“没见，不过，慧慧已经不在我的店里上班了。”
我一惊，就问，“她啥时离开的？”因为她一直对我说她在上晚班。
辛老板说，“你把她送到这里的当天下午就离开了，我听一位店员说她让一个男人开车带走了，还说在我这里上班钱太少，她要去一个挣钱多的地方。”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
辛老板说，“我以为你知道这事。”
我又开始给慧慧打手机，可是，她的手机还是没人接。我马上想起了那天邻居男人给我说的话，就决定到皇后舞厅里去找找。我本想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来开车送我去皇后舞厅，可是，我一想这样会让别人知道我侄女是个浪荡女孩，会给我的名声造成很大的损害。所以，我还是决定出去挡车。
我喝多了酒，回来时就感到头晕得厉害，可是，现在也顾不上头疼头昏了，就快步地顶着夜风走着。在路口，我挡了一辆出租车，让他把我拉到皇后舞厅。可司机说皇后舞厅早就关门上锁了。我说我不是去跳舞，是去找人。
出租车把我拉到了皇后舞厅，舞厅门前的霓虹灯还在不停地闪烁着，但大门的卷闸门已经拉了下来。没办法，我只好让出租车把我送回了住宅小区。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继续不停地给慧慧打手机，可是，就是没人接电话。
我只好把手机放在眼前，靠在沙发上坐着等着，希望过不了一会，就会有人打来电话。可是，整整一夜都没有人打来电话。
第二天准备带督导组到几个学校看看，可是，出了这事，我哪还有心思上班，于是，我就给方局长打电话，说我昨晚喝酒喝多了，感觉头脑发疼，浑身无力，想去医院看看。方局长让我好好休息，说会派严副局长去陪同督导组。
我是头脑发疼，浑身乏力，可是，慧慧还没有下落，要把我急死了，我哪还有心思去医院？
大概到了九点来钟，我的手机响了，是慧慧打来的。我咬牙切齿地问，“你死在哪了？为什么不回家？”
慧慧吱唔半天才说，“我们一起约着到同事家里玩，就喝酒喝多了。”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都给打了五百个电话。”
她说，“我把手机忘在人家车上了。”
我说，“你现在在哪？”
她说，“我就在家门口。”
我撑着身子，站起来，过去开门。我把门一开，就见她站在门前，不敢进来。我气得浑身发抖，想一把把她拉进屋，给她几个耳光。可是，还没等我朝前扑去，就被门坎一，一下趴倒在门前。当即，就觉得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当我有些清醒时，已被一辆小车拉到了医院门前，那位司机象是个大老板，把我送到了急诊室，还帮着慧慧缴了费，等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开车离开了。我躺在病床上，一直没睁开眼睛，因为我不想看到她。她让我感到耻辱，感到恼怒，感到愤恨。
她给我买来了面包和牛奶，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吃，也吃不下。我都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真是把我气死了。她就坐在我的床边在看护着我，可是，我一句话也没跟她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打了两三瓶吊针，我感到好多了，我想早点离开医院，可医生非要我把针打完。到了下午两点多钟，慧慧说她要回家一趟。我装作没有听见，就没有理她。到了四点来钟，我把针打完了，也没见她回来。我就自己出门挡了个车回家了。一路上，我就想着该怎样好好地训训她，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丢脸，感到羞辱，感到无地自容。
回到了家里，屋里没人，但桌上却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爸，对不起，在你看到这张纸条时，我已经坐在了返回武昌的列车上了。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做不了你所希望的好女孩，就跟你无法改变我的童年和过去一样。我们是最亲的人，也是最恨的人，我们今生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在一起就会相互怨恨，相互折磨，最后搞得大家烦躁气恼，心气大伤。为了不让你再为我操心费力和伤心烦恼，我决定离你远一些，让你眼不见心不烦，就当没有我这么个女儿。但是，我会一直感激你和想念你。因为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爸爸，再见了！
尽管信中错别字连篇，但我看完信，已是泪流满面，心里不住地呼唤着，“慧慧，我的宝贝女儿。”我马上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要她不要离开，我会原谅她所有的一切。可是，手机响着，却没有人接。再过一会，手机被关机了。
我看了看表，此时已是四点四十分，可开往武昌去的列车已经在半小时前就发车了。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天天地看到她了，一想到这，我就坐在慧慧的小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哭了一会，我擦干了眼泪，觉得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我打开窗子朝远处望着，阳光很好，天色很亮。我就向着天空祈祷着，希望慧慧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我想她能够照顾好自己，即使有一天她过不下去了，就能回到这里，这里有她的房子，有她的养老金。想到这，我心里顿时云开雾散，晴空万里。
她不在我身边和眼前了，我用不着再为她忧虑烦恼了。可是我常常会想起她，想念她。她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她让我和初恋的恋人保持着血脉相连，并融为一体。啊，慧慧，我的宝贝女儿，你知道我多么爱你！
一稿于西安
二稿
第385章如此铺张
如此铺张张宝同
我的家乡在湘北，熟悉那边的人都会说那边的人打牌买码（买**彩）成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是这样，许多人对打牌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和迷恋。他们不管日常事务有多么繁忙，每天必须要打上一场牌。而且打牌不但成为他们交友的首要方式，而且还是招待客人的最高礼节。当地居民的工资收入实在不高，一个在超市收银的妹子一月工资也只是1500元左右，但是打牌要是少了十元二十元的价码，就没人跟你一起打。再说买码，就是买**彩。前些年在**彩曾经一度风靡猖獗之时，搞得许多人只要手上有两元钱，就会跑到庄家那里买上一注**彩。指望着手里的这注**彩一旦中奖，就会发上一笔小财。那时汨罗的市场和居民处在一片恐慌的萧条之中，我曾几次过年回汨罗，用手里的银行片和存折取不出钱，因为银行贴出的通知告知说银行里已经没有钱了。后来，我在西安李文锁城买锁时，一位长沙的老乡对我说湖南人是全国银行储蓄率最低的省份。别的省分储蓄率低是因为经济不发达，而湖南的储蓄率低是因为人们把钱都捣腾光了。
要说捣腾钱，汨罗人不但打牌买码，而且热衷于迎来送往，礼尚往来，名堂繁多，且乐此不疲。如果你要是来汨罗随便参加一次红白喜丧之事，你一定会说这是你所见过的最繁琐和最麻烦的民俗和礼节。
我这次回老家，刚好就遇到我妈家前排楼房的一位熟人家的丧事。一位72岁的老人因下楼时跌了一摔，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就不行了。办丧事在我们这边的讲究十分地严明，有三天、五天、七天和九天的发丧时间，这有时是需要庙里的道士根据日子的测算来断定，有时是按照自家的意愿来定。因为我们这里是铁路工程处的家属大院，一般采取的是三天的发丧时间，如果是孩子们在三天内不能赶回，就采取五天的时间。而当地的发丧时间多采用七天时间，有些人家好攀比，甚至采用九天或十多天的时间。这是件比烧钱的事，看谁家的钱多，丧事就办得隆重热闹。按最普通和最节俭的方式来操办，三天时间的费用差不多要花四到五万元钱。如果按照九天时间来计算，少说也要花上十多万。
因为再过四五天就要过大年了，丧事需要办得急一些，所以，这场丧事操办的时间为三天。从前天傍晚老人去世，当晚开始搭棚子，到昨天早上全部事宜启动，直到今天早上送葬。这可谓是时间最为紧凑的三天。
与婚庆项目相比，丧事的项目甚至比婚庆项目更多更为复杂，也更为快速有效。当病人咽气之后，一个电话打到了家属大院里负责喜丧事宜的负责人，负责人便立即打电话启动致丧程序，于是，由铁路工程处退休人员组成的义务致丧服务人员全部出动，从总管到记帐，从外联到放炮，从端茶倒水到烧火做饭的，很快就各就各位。总管便拿出一张致丧全程流水作业表给死者的家属看，征求家属的同意后，便开始分工打电话给丧事租赁公司，让他们开始搭棚子，扯电线；摆桌子，设灵位。请道士过来写挽联，吹唢呐，布置灵堂灵位。请商店里的人送香烟、白酒、花生、瓜子和毛巾，请市场里的人送鸡鸭鱼肉和各种干菜和蔬菜。请煤厂的人送蜂窝煤，请杂货店送纸屋和花篮。很快整个准备过程就到了位。
因为这边人对礼节和风俗非常重视，不论是小孩出生，老人过寿，还是喜丧婚嫁，都会向熟人发出邀请。不邀请就是看不起人家，一邀请都要有所表示。久而久之，相互之间的人情礼面就交叉得非常多。所以，老人去世后，来吊念的人就很多，送钱送礼且不说，光是送花篮和送花圈的人就多了去了，以致送的花篮无处可摆，送的花圈全是由用精致包装的纸盒装的。因为地方有限，那些花圈根本就不打开，因为那些花圈非常地占地方，所以，送来的花圈只是在纸盒的空白处写上赠送者的姓名，然后就往那堆放花圈的地方一丢，到底是哪些人送了花圈就根本让人看不出来，唯有在登记薄的记录上才能看到。而那些堆放的花圈如果用卡车来装至少可以装满一大卡车。
大棚的前面搭着一个巨大的拱门，拱门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奠”字，奠字下面的横联是：哀悼某公某某大人千古，两侧的对联是：梅吐玉容含孝意，柳托金色展哀情。再往后是诸如：寄宾致奠，寄托哀思等小型横幅。大棚里面分外棚和里棚。内棚摆放着亡人、棺木、纸屋和遗照，是家人和亲人守灵的地方，也是外人瞻仰遗容的地方。
外棚是外人活动的地方，有收礼，写挽联和打牌喝茶的，也有外人前来祭拜灵堂的。大棚里摆着十多个麻将机及许多的凳子和火盆，这些都是从庙里租借的，白天晚上可以打牌，到了吃饭时，把大圆桌往机子上一放，就是餐桌。
在大棚外面，五个用汽油桶做的大火炉正烧着废料木材，两个大厨同时在四个大铁锅里炒着菜，还有一个火炉在蒸着东西，七八个帮厨的女人切着肉或是洗着菜。洗菜的水从上面的水泥地上象小溪一般地往下流着。几十个大铝盆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生肉熟肉和干菜蔬菜。招待客人的花生和瓜子都是一袋袋地装着，招待客人的芙蓉王香烟和邵阳大曲一箱箱地摞着，成盒的纸杯和纸巾从纸箱里拿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鞭炮在地面几十米地一溜摆起，一摆就是几十条，放完之后，地面上便是成堆成堆的残纸碎片。这种场面很容易让人想起解放战争期间大兵团作战时的那种后勤保障的场面。同时，也让人感叹中国人平常花小钱时抠抠缩缩，可是在花大钱时却是出手阔卓，一掷千金。
租赁麻将机一天一台50元，10台两天就是1000元，桌凳、碗筷和炊事用具三天也要1000元，拱门一个三天是600元，搭棚子两个三天要1000元，还有一个纸屋700元，敲锣打鼓到庙里给死者上户口至少要1000元，晚上请艺术团唱大戏2000元，还有请人写挽联和拉胡琴吹唢呐等，3个人每人每天300元，幸好几十个帮忙的人只是管饭，再送上一包香烟和一条毛巾，而不支付工钱，这就给死者的家里省去了几千元钱。三天中前来吊唁的人和帮忙的人，再加上亲朋好友少说也有三四百人，所以，管这些吊唁、帮忙和看戏的客人的吃好喝好和满意高兴，就不知要花费多少钱。
但是，如果你清点一下收取的礼钱，减去支出的花费，其实还会有所节余。因为送礼的人较多，而且送钱最少是200元，多数人一般送300元，关系比较亲近的人一般要送500或600元。如果有200人送钱，就能将这次丧事的收支平衡。如果有300人送钱，那么你就会有所收获，如果有400人送礼，你就发了一笔小财。这就是为什么人们热衷于大办酒席和小题大做的主要原因。
我已在西安生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未给自己和孩子举办过生日庆贺。每年只为80多岁的岳父过一次寿。过寿时是让整个家族的人在附近的饭店里撮上一顿，费用本是岳父要出，但我们不肯，就各家平均摊派。可是，在湖南汨罗，孩子从出生起到满月都要举办酒宴，都要向亲朋好友发出邀请。人们平时过生日一般都是请亲朋好友在一起坐坐，并不大请，但到了40或50这样的大寿就必须要大摆宴席，要请很多的人。在农村更为讲究，亲朋好友，乡里乡亲都得要请。请吃请喝不说，还要摆上两台戏，而且要给来看戏的人不断地发烟，送茶，端瓜子花生，最后还要给每个人发一个饼。但是，我看到一些给老人过生日的场面，那真是让我咋舌和惊讶。有一次我看到一家为一位老人过生日，别的不说，光是庆贺的拱门就搭了密密麻麻在一大排。我细细地数了数那些拱门，一共是23个。每个拱门上写着庆贺的横幅和对联。据说每个拱门是200元，光是那23个拱门就得要几千元钱。可是，在西安那边，如果不是非常重大的庆贺活动，没有单位会使用拱门。而私人的庆典活动却是从来不使用拱门。
操办婚事或是丧事这样的大事，那更是要大操大办，隆重热闹。许多人甚至借钱欠债也要大肆铺排。这里除过有相互攀比，讲人情面子的因素，但收受礼钱则是主要原因。一个人从小孩出生起就要请客办酒席，吃满月酒，还有庆贺一周岁，十岁，考大学，结婚，乔迁新居，六十周岁，七十周岁，八十周岁，直到去世都要大摆酒席。记得原先随礼一般都是十块二十块，最多是五十。而如今，感觉二百元都拿不出手，都不好意思往酒席上坐。所以，少说也得拿个三百元。如果一连遇到几个熟人办喜事，那么你一月的工资恐怕都不够。记得前些年一位亲戚的单位盖了新房，别人都买了新房，而他没有买，结果那个月光是给同事们庆贺乔迁之喜，就一下把两三个月的工资送没了。
这种请来请去的人情礼俗就像一个吸血鬼，一个无底洞，使人们把本身就不多的积蓄全都用在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吃吃喝喝和热热闹闹的场面上。为了面子，人情钱也是水涨船高，人情负担越来越重。对富人来说这种大肆铺张也许可以展示实力，笼聚资源，但对穷人来说，则是一种灾难。因为这种人情面子不但永远还不完，而且还会越积越多。
第386章正道（伦理小说）上篇
正道（小说）张宝同译
人这一生如果不务正业，不走正道，结局往往是非常可怕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可是我经历一生和观察一生所得出的结论。如我们楼下那位邻居的儿子，整天跟着一帮闲人打牌赌钱，欠别人的钱都能装上几麻袋，每当债主带着一帮人来到他家找他，他就一连多少天躲在外面不敢回来，所以，老婆离婚，孩子也不跟他，他只能死皮赖脸地呆在父母这里。有这样的儿子真能把当父母的熬煎死。
还有我们单位一位同事的女儿才只有十七八岁，也不上学，也不找工作，而是鬼迷心窍，跟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汉整天混在了一起，而且，不管父母怎么打怎么骂，还是执迷不悟，打都打不散。遇见这样的女儿你有啥法？
这种事我见多了，也听多了，人要是不走正道，不干正事，就会无事生非，到处惹祸，让父母和家人不能安宁。要不，你可以看看，那些逃学旷课的学生，不是跟着人家学着吸烟，就是跟着人家学着偷盗，小小的年纪就成了社会的危害。还有那些小青年，不是给那些行骗的人当托，就是帮着**的人放鸽子。不是在胸上背上纹着龙虎相争，就是在胳膊上纹着长剑短刀。总之，这样的人父母管不了，家人也管不了，终久是要进牢房的。
尽管我一生遵纪守法，老实本分，对那些不务正业和不走正道的人深恶痛绝。可是，一想到这种事，我的心里就有隐痛。因为我的侄子就让我头疼得要死。
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不在了，母亲靠给别人洗衣服把我和哥哥拉扯大。我因发奋学习，考上了医学院，后来当上了医生。而哥哥先是进到了一家油漆小厂，后来，厂子倒毕，哥哥就在街道上摆起了小摊，有时还跑到列车上去卖些矿泉水和毛巾之类的零东八西。嫂嫂没有工作，全靠哥哥养着。本来，家里就穷困得不得了，可是嫂嫂却把独生儿子当作皇太子养着。给他穿整洁美观的衣服，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让给他一人吃。只要孩子要吃酱板鸭，家里即使没钱，嫂嫂也会借钱给儿子买着吃。因为对孩子百依百顺，过分娇宠，就把孩子给惯坏了。儿子不但敢对他们两人大声训斥，而且，还常常责怪他们没本事，把家里搞得这样穷酸。本指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好改善一下家里的贫困境况。可是，儿子偏偏不争气，初中才上几天就不想上了，跑到舞厅里跟一些男男女女鬼混在一起。
我就经常责怪哥嫂把孩子惯坏了，可是，孩子已经大了，咋说也不听了，所以，哥嫂就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可是，他们的狗蛋儿子却没有任何改观的迹象，相反，毛病越来越深。他穿着两膝露洞的紧身直筒牛仔裤，上身穿着件花衬衣，留着长发，把半边脸遮着，叼着烟卷，动不动还吼上几声迪斯克。就象是美国的嬉皮士，让人很是看不惯。他白天躺在屋里睡大觉，到了晚上就整夜不归，搞得哥嫂整夜地睡不着觉。
到狗蛋18岁那年，一天上午，哥哥在摆摊时，突然倒在了马路上，等急救车把他送到了医院，人早就没救了。不过半年，嫂嫂也遇到了车祸，离开了人世。因为嫂嫂违规抢道，是事故责任的主要方，所以，司机只赔了四万元。在当时，四万元也不是个小数字。如果能用这四万元钱做点小生意，积少成多，也会慢慢地发起来。因为我当时开办私人诊所时，手里还不到两万元。
于是，我就把这四万元钱存放在一个折子里，建议狗蛋接过父亲的杂货摊，租个小门面，干点正事，再别整天昼伏夜出地瞎折腾瞎胡混了。过去有父母罩着，可以不愁吃喝，可是，父母都不在了，他得要自食其力了，否则，终有一天会落得个没吃没喝，两手空空，到那时就是哭爹喊娘都没用了。
可是，狗蛋不听话，嫌父亲的杂货摊挣钱太少，嫌做小生意太耗费时间，太辛苦，所以，就三天两头地给我要钱，无所事事，坐吃山空。没过多久，那折子里的四万元钱就让他给捣腾光了。这孩子我算是领教了，太不听话，而且还特有主张，所以，我就不想再管他了，随他瞎折腾去，反正我也不是他的父母，他就是上天入地，偷鸡摸狗，甚至是欺男霸女，我都不会去管他。是这样，他父母都管不住他，我哪有那大的本事管他？
实际上，我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管他，我的诊所整天忙得很。我是大学毕业后，被分到市里的一家大医院里工作，在医院里工作了十多年后，我感觉有些厌倦了，这时，刚好医院里竞选心内科的主任。因为有人向领导和评选人员行贿，本该非我莫属的主任，却变成了到嘴的鸭子飞走了。我想不通，一气之下，就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在自家小区租了一套房子，办起了诊所。因为我常年刻苦钴研和在大医院里工作多年，医治一般常见的病症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易如反掌。尽管我雇了两位年轻的女护士帮忙，可是，诊所的事情还是让我整天地忙碌不停。
我的妻子是位中学教师，也算是成绩突出，事业有成者。我的儿子正在上高一，正是人生观和价值观形成的重要时期。所以，我常常把儿子叫到身旁，用我的经历和成就跟哥哥的儿子狗蛋相比，让他要沿着我的人生道路成长，千万不要象狗蛋那样不务正业，专走歪门邪道。儿子还算听话，学习成绩也算不错。我相信他会沿着我的人生之路一直走下去。
因为我一直很忙，而且狗蛋也不想听我唠叨，所以，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来往和联系过。不过，还好，只要他不来找我，就说明他还能过得下去。可是，没有了父母的照应和供养，他是怎么过得？我想像不出。但是我能想得通，你没看那些火车站边上的小盲流，有的才只有几岁十几岁，不也是一天天一年年地活着过来了？总归是鸭子尿尿，各有渠道。天有不绝人之路。
过了好些年，我几乎要把狗蛋这个哥哥的儿子给彻底忘掉了。可是，一天，狗蛋送来了请柬，说他要结婚了。我就十分地纳闷：这孩子道也真行，没爹没娘的，竟也能给自己讨个老婆，还真不错呀！后来，妻子一打听，原来狗蛋找的女人是个寡妇。这让我的心一下子又凉到了冰点。但是，亲侄子的婚礼我说啥也不能不去参加，况且哥哥嫂嫂都不在了，我就是他的长辈和唯一的亲人。但从心底来说，我真不想去参加他的婚礼，生怕丢人现眼，脸上无光。
第387章正道（伦理小说）下篇
正道（小说）张宝同译
可是，参加婚礼那天早上，狗蛋派来了一辆车来接我们全家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那车一看就非常地高贵和高档。我一看这车竟是保时捷918。我吓了一大跳，因为这车在国内的标价最少要在1300万元人民币以上。而对于我们一般老百姓来说，能买上三、五十万的车就算是非常不错的了。而我的车是丰田越野豪华at的，也才只有40多万。对我们这些有车一族来说，豪华车显示的并不是车的本身，而是品牌的沉淀和车本身带给人的价值，也就是说车的品牌本身就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价。
于是，我就问司机这车是谁家的。司机说这车是我们严总的。我问严总是谁。他说我们严总叫严宝龙。我感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还跟我是同姓。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狗蛋的真名就叫严宝龙。因为从小都老是叫他狗蛋狗蛋的，久而久之，就把他的真名给忘记了。可是，他怎么能有这贵的车？而且他一个舞厅里的闲皮二流子怎么就成了严总？这话我当然就不能随便再问了。
婚礼是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里举行。婚礼台上堆着上千个五颜六色的气球，在通往婚礼台的通道上，设置了四五十道拱门，一道拱门就是一种祝福，通道的两边铺满着鲜红的玫瑰花，大厅之中彩带飘飘，花絮片片，巨大的宴会厅里摆着近百桌的酒席，参加婚礼的宾客没有上千人，至少也有七八百人。这种豪华隆重的场面只能在好莱坞的大片中才能见到。听说不算宴请的费用，仅是场地租赁和婚庆的费用就超过了100多万。别的不说，就是餐桌上摆的烟洒糖果让人看上一眼都会惊叹和咋舌。餐桌上摆有烟酒糖果和花生瓜子。花生和瓜子放在两个小盘子里。从撕开的包装上可以看出上面的日文和英文。花生是日本产的小花生，瓜子是巴西产的葵花子。小花生吃起来很香很脆，瓜子有种清香的口感。每个盘子里放着一包香烟，品牌名称是真龙（盛世），这种烟我只是听说过，还从未见过，据有人说这烟要1600多元一条。酒是飞天茅台大概要1800元一瓶。红酒是法国轩尼诗xo，可能要1300元一瓶，啤酒是五桶罐装的美国百威啤酒。这些酒我过去都喝过，算是世界名牌高档酒。糖果是每人一小盒，是美国进口的超级梦幻。至于多少钱一盒，谁也说不请。有人大概估算了一下，光是餐桌上的这些烟酒糖果少说也要超过6000元。
因为我们是他唯一的亲人和亲戚，就被安排在靠近婚礼台旁的主宾席上。我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背景台上的大屏幕在不断地播放着新郎和新娘穿着各种时装在不同的背景中亲密接触的画面。新郎年轻帅气，仪表堂堂，俨然就象是一位风度翩翩的高贵王子。我心里不禁一怔，这狗蛋啥时变样了，成了人上人了？而新娘则显得有些老气，少说也有三十六七岁，但模样还算漂亮，气质也不俗。有人对妻子说吴总的老公原是陕西盛华地产有限公司的老总，身价最少有35亿。可是前年他患了肝癌离世了。丈夫离世后，吴总心情非常不好，有人就把严总介绍给吴总。因为吴总喜欢唱歌跳舞。而严总刚好是这方面的高手，结果，两人唱着跳着就相互地爱上了。
婚礼开始了，主持人叫徐凌壮和王丽敏，是陕西电视台《文艺周刊》栏目中的著名主持人。在人们热烈的掌声中，新郎狗蛋，应该说是严总拉着新娘的手从铺满玫瑰花瓣的过道上缓缓地步入婚礼台，两位双胞胎小姐妹在后面拉起新娘的裙裾。当新郎介绍自己如何地爱上新娘时，新娘忍不住地搂住新郎的脖子了，深切爱恋地亲吻着他。从这个细节上我敢断定，起初肯定是那个吴总先追着狗蛋。因为狗蛋刚好就徒有外表，要个头有个头，在相貌有相貌，而且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但就是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如果再脱去这身漂亮的西装礼服，恐怕就是个啥本事也没有的闲皮混子。只是这个吴总太没有眼力了。
接着，本市的一位副市长上台说话，对他们两位新人表示祝贺。这在婚礼现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由副市长来为他们捧场和讲话，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因为政府部门的领导一般是不会随便出入这种场合，更不会在别人的婚礼上讲话。
等婚礼快要结束时，主持人就要新郎唱支情歌来表达对新娘的深情厚爱。于是，新郎就大大方方地唱了一支《在那遥远的地方》。等听完这支歌，我被震惊了，还别说这狗蛋真不是等闲之辈。歌竟唱得如此之好，简直就跟专业歌手一样。接着，应人们之邀，新郎和新娘随着《友谊地久天长》的曲子跳起舞来。这是我所见过的最美妙动人的舞蹈。可以说狗蛋的这支歌和这曲舞彻底改变了我对他全部的印象。我甚至有些打心里暗暗地佩服起他来。等新郎拉着新娘的手从婚礼台上下来时，我儿子竟从餐桌旁迫不急待地出来，跑过去紧紧地握着新郎的手，说，“表哥，你真是太棒了！我佩服你！”
婚礼结束了，宾客们品着美酒，吃着大菜，赞不绝口地说着“今天这婚礼真是太豪华太隆重了。”即使出了酒店门口，也能听到人们的赞叹声“今天真是开了眼界，见了世面。”我当然也身有同感，只是心里却老是在想着：今天给狗蛋的礼真是太少，只有1000元钱。因为我觉得最少最少也该随上个3000或5000，这让我会在狗蛋面前很丢面子。可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开车走在路上，我就说狗蛋这小子，从小不务正业，不走正道，却瞎猫撞见了死耗子，娶了富婆。真是命好。可是，儿子却反驳我说，“表哥那不叫不务正业，不走正道，而应该说是志向高远，理想远大。”妻子就训儿子，说，“他初中没上几天就学不进去了，这能叫志向高远，理想远大吗？”儿子表示不赞同，说，“爱迪生上过几天学？高尔基又有多少文化？就是比尔盖兹不也到了大三就弃学了？表哥虽然没有上多少学，可是人家是在实践中学习，要不，你看人家那歌唱得多好，舞跳得多棒，简直让我羡慕死了。”
儿子的话让我们无言以对。
第388章大地震（1.离婚的路上）
大地震（中篇婚姻爱情小说）张宝同
叶楠从未想到这会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当他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时，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另一种模样。这天是公元2008年5月12日，确切地说，是这天下午2时28分的那场大地震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地震快要发生时，叶楠和妻子魏华正好在滨江大道的一个路口边上约面。五月的天空一片湛蓝，午后的艳阳金光灿灿，抬头望去，城外的山峦旷野满目苍翠，山花片片。从岷江河边吹来的凉风清爽而湿润。如果不是眼下这高楼林立，各种行人和车辆川流不息地从街道上吵杂般地驶往和路过，汶川五月的景致是很容易让你梦境般地沉迷其中。
但是，此时，叶楠正站在路口处一边不住地看着手表，一边着急地朝着路东那边望着。大概又等了十来分钟，叶楠才看到有个中年女人不急不慢地朝着他走来。其实他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只是觉得女人老是在朝着他张望。所以，他也就朝着迎面过来的女人望去两眼。
这女人约模三十五六岁，高高的个头，穿着一身很刺眼的金黄色长裙，被风一吹，就飘动得很夸张。叶楠是搞美术创作的，他觉得金黄色是种很张扬很耀眼的色彩，一般只用在年轻貌美的女孩的衣裙着色上，如果中年或是老年人穿这种色彩，就必须要具有高贵与雅致的气度，否则，不但会糟蹋了衣物，还会让衣物把自己给糟蹋了。而且，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女人还戴了一顶无沿红帽子。这就让当画家的叶楠更是没有好感了：这才真正是在人为地破坏风景，扰乱视觉。
可是，当他嫌烦地避开目光，要把注意力投向自己等待的目标时，却见那女人已经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妻子魏华。这让他惊讶得几乎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中魏华从来都是一个朴素而实在的女人，朴素实在地就跟最普通最实惠的那种泸州老窖一样，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包装，也没有太醇的酒香，但喝起来道是挺爽口的。可是，眼前的魏华却把自己打扮得跟暴发户似地，俗气得让他几乎要昏倒过去。
魏华把头一歪，嘴一撇，说，“怎么不认识，真是贵人好忘事哟！”
叶楠用力地皱着眉头，说，“你看你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子了，还嫌别人认不出来呢。”魏华说，“是啊，我的样子不中看，没那个小妖精好看。”
一听这话，叶楠不但皱起了眉，而且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说，“你怎么骂人呢？”魏华横眉冷对说，“咋了，戳到你的心窝上了?”然后，把腰一叉，骂道，“别说骂她，要是她在跟前，我非把她的脸抓破不可，看她还要不要脸了。”
他俩人的喊喊叫叫，引起了不少行人朝着他们张望和观看，那种好奇与鄙视的目神就好象是在看着站街女与嫖客在讨价还价谈生意。
叶楠毕竟是文化人，在县里多少有些名气，不愿意让别人认出自己，就没好气地对魏华说，“好了，咱们吵来吵去到底有啥意义？”说着，便把表朝她一亮，说，“不是说好了，一点五十在路口会面，两点整到法院办事。你看看现在都到啥时候了。”
魏华把鼻子一横说，“我这是来了，如果我不来呢？你有啥辙？”叶楠泠然一笑说，“你可以不来，但法院也会做出判决。”魏华强辩说，“那不见得，我要是不同意，法院照样不会判决。”叶楠说，“你当这法院真成了你家的法院了？啥事都由着你了？”魏华说，“由不由着我，你可以到时看结果。”叶楠忿忿地说，“好，那咱们就看结果。”
说着，俩人便朝着法院那边走去。街道上凉风习习，金光灿灿，车辆行人一如既往地在道路上驶过和穿行着。似乎对他们两人发生的事情一点也无动于衷，漠不关心。
本来，俩人应该走在一起才是，但叶楠嫌魏华的衣裙和帽子太扎眼太俗气，怕污染了自己的市容，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就跟魏华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可是，他走在前面却还有些不放心，生怕魏华一堵气或是一耍横，干脆就不跟着他去了。所以，他一边朝着前面走着，一边不停地回过头来看着魏华。因为他们闹离婚的事已生硬地扯了两年多了。按法律条文要求离婚的双方必须分居两年，法院才能准判。而且崔美莹已经怀孕五个来月了，如果他们不能结束婚姻关系，他和崔美莹就不能结婚。崔美莹以后即使生了孩子也是非法的。
魏华走了一会，突然地停了下来，说自己的胃病又犯了。说着，便用手捂着左腹部，一下子蹲在了路边。叶楠怕的就是女人的这一招，于是，他赶忙走过来，想用尖刻冷漠的话语刺刺她，“怎么，你又想耍赖？”
可是，他走到跟前，看到魏华蹲在路边皱着眉头呻吟着，一脸的痛苦和汗水。这让他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他知道魏华确实有胃病，有时疼起来就大哭小叫，要到医院里打吊瓶。于是，他马上蹲了下来，关切道，“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说着，便起身站在路边开始招手挡车。
可是，他一连挡了几辆车，都因车里载客而没有停下来。叶楠就只好把魏华一边拉着一边扶了起来，准备把她带到不远处的一家私人小诊所里吃上点药，再躺上一会。
可是，就在这时，只听天边一阵轰轰隆隆沉闷般的巨响，随即便是天崩地裂，地动山摇，街道两边的楼房开始一片片地坍塌和倒下，四处砸落下来。甚至有座散了架的四层楼房被折断成了两半晃晃悠悠地倾落下来，就坍落在他们的眼前。
跌倒的叶楠从地上用力地爬了起来，再朝街道上看去，只见齐整宽敞的街道上已堆满了一堆堆倒塌的水泥板和残墙断壁。人们惊恐地呼喊着尖嚎着从尚未倒塌的建筑物中跑出，穿过浓密升腾的尘土，死命一般地朝着街道上宽阔一些的地方跑去。
此时，整个县城上空已被四面群山山崩地裂所扬起的尘土所笼罩，黄尘滚滚，遮天蔽日，整个县城顿时昏天黑地，阴暗无光，如同人世的末日已经降临。
叶楠拉着魏华的手拼命地朝着人们蜂拥而去的方向跑去。这段街道虽然也有一些被强震震塌的楼房，但整个街道却并未被倒塌的房屋所堵塞，所以，人们仓皇地从倒塌的房屋旁跑过，很快就来到了街头的桥边。水泥桥位于城里与城外的交汇处。这里有一大片平坦的开阔地，没有任何建筑物。
当叶楠拉着魏华跑到城边的水泥桥边时，宽敞的桥上和开阔的草地上已难民般地拥满了惊惶失措的人们。这些人几乎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和一些年轻女人。他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惊魂未定地抬着头望着从山顶滚落的石块和不断散落升腾的尘土，庆幸着自己死里逃生大难不死。
叶楠一边喘着气一边急忙从西服兜里掏出手机给崔美莹打电话。可是，手机没有一点声音。他一连拨打了几次都没有声音。这时，旁边的一位中年人对他说手机讯号已经中断了。
可魏华却在一边心急火燎催着他说，“快给莉莉打个电话。”可叶楠把手机朝她摇了摇，说，“不行，没讯号。”魏华几乎要哭了出来，说，“那咋办呀？”叶楠说，“那有啥办法？”因为县中离这里还有很远一段路。魏华就说，“咱们快去救孩子！”
第389章大地震（2.漂亮的女弟子）
大地震（中篇小说）张宝同
实际上叶楠眼前考虑最多的是崔美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崔美莹是他过去教过的一名女学生，不但相貌清秀，体型优美；而且聪明玲利，悟性极强，在美术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在叶楠的精心培养下，她以高分考进了美术学院，毕业后，被分到了县里一家名校里担任美术教师。因为经常在一起研讨交流和作画，天长日久，年轻的女教师便不知不觉地把对叶楠的敬重与崇拜转化为了一种爱情。而叶楠本来就很欣赏和喜爱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弟子，哪还有不被女孩的爱情所动心的？是啊，与这位年轻漂亮的女教师相比，妻子魏华别说在情趣相投志同道合方面，就是在年龄和相貌方面都无法与美术学院毕业的崔美莹相比。崔美莹的热恋与情爱不但让他感到重新回到了充满激情的青年时代，而且还不断地激发着他创作的热情与灵感。他相继创作出十多幅高质量的作品，其中有两幅在全国获奖，三幅在省内获奖，还有几幅被省美术馆收藏，另有几幅卖了出去，其中一幅以二十万元人民币卖给了一个日本人。
在两人相爱半年之后，崔美莹怀过一次孕。叶楠要崔美莹打胎，但崔美莹不但执意不肯，反要叶楠马上离婚，与她结婚，否则，她就要把孩子生下来。此事非但没有让叶楠生气，反让他觉得这是崔美莹对他爱至之深，无法割舍。于是，他经过一番矛盾与思索，最后还是决定跟魏华离婚，因为他觉得只有跟崔美莹在一起，他的美术才华才能得到更充分地发挥，他的艺术生涯才会有更丰硕的成果；更重要的他的人生会重新焕发出只有年轻人才会有的那种妙不可言的情感与活力。也就是说是崔美莹给了他第二次青春。所以，他把崔美莹当成了他整个生命的雨露阳光，或者说是他的整个世界。所以，在魏华坚持不肯离婚的情况下，叶楠只得把房子和孩子都留给了魏华，自己净身出户，和崔美莹一起在县城里租了套房子住了起来。今天是他和魏华已经分居两年的时间，也是听从法院对他们婚姻进行判决的日子。但是，就在他刚刚离开与崔美莹一起同居的小家不久，灾难发生了。所以，在这个生死难断的紧要关头，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崔美莹。
但是，在魏华提出要赶快去救女儿莉莉时，他既不能表示反对，也不便把心里的隐密显露出来。所以，他只得答应了妻子的要求，冒着余震和生死危险，带着魏华就朝着县中跑去。但是，他没有走那条近路，而且是选择了一条临街的路。魏华提醒他应该走左边的那条路，可是，叶楠却根本没有听魏华的话，朝着临街的那条路发疯般地跑去。
叶楠一路快跑，当他来到岷江路的一个路口时，只见小巷里面浓烟滚滚，尘土飞扬，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他要朝巷子里进，可是，进巷的路口已被一堵倒塌的砖墙所挡住。他爬上一堆倒塌的墙上，朝里面望去，只见小巷里已有许多楼屋整片整片地倒塌下来，没有倒塌的楼房也已是歪歪斜斜，摇摇欲坠。整个小巷里面浓烟滚滚，尘土飞扬。黄尘象大片大片的雪花一般地落在人们的身上。此时的小巷里更象是一座坟场，充满着地狱般的阴森和恐怖。幸存的人们早就逃离出去，只有少数幽灵般的男人或女人发出着嚎啕的哭声，在倒塌的废墟中和成堆的瓦砾中寻找着他们的亲人。
叶楠要冲进巷子里，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住的楼房里否倒塌，崔美莹是死是活。因为在他离开家门里，崔美莹正好在屋子里睡觉。她本来是应该去学校上班的，但因为他要和魏华去法院办离婚手续，崔美莹专门请了一天假。而且她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这已是她的第二次怀孕。
见他要进巷子里，魏华一把拉住了他，说，“你想找死呀！”叶楠说，“我的那些画还在屋里呢。”说着，便用力把魏华的手甩开，纵身一跃，从倒塌的墙上跳了下去。顺着巷口朝里走，就见周围的房屋和楼房大部分都已经坍塌，飞扬的尘土让人看不清前面。而且，他甚至能感觉着地面上还在不停地震动着。但是，他顾不那么多，绕着残垣断壁，踩着砖块瓦砾朝前面一路跑去。
因为他住的地方离路口不远，所以，走过一片倒塌的楼房，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崔美莹同居的那座三层小楼。那座小楼虽然已经明显地倾斜，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却还没有倒下。当他看到许多坚固的大楼都在强震中倒了下来，而这座小楼却能幸免，这的确让他有些出乎所料。
他翻过一堆断墙，进到小院里，小院里一大半边地方已被散落的建筑物所覆盖，那是因为小楼的一个边角坍塌下来，但离他们居住的地方还有一定的距离。他翻越着水泥石块，来到了小楼中间的楼梯口前。楼梯虽然已经被震出了裂缝，但还算完整，所以，他一阵小跑上了楼。但当他上到了三楼时，却发现过道上有许多地方已经坍塌，不但堆满了砖块和墙皮，还到处堆积着蜂窝煤和炉子，还有水桶和煤气罐等物品。
他隔着通道朝着过厅里面大声喊道，“美莹，美莹”可是，却听不到回音。于是，他就小心翼翼地绕着通道上的砖块和杂物朝过厅里面走去。走过一个拐弯处，他看到自己的屋门是开着的，便朝着里面又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回音，他快步地跑进屋里。屋里已是一片狼籍，倒塌的东西散落得满地都是。他顾不了许多，就去找那幅名为《女神》的油画。这是他专门为崔美莹画的画，有位日本人要用三十万元买下这幅画，可他都没舍得出手。因为画这幅画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和感情，而且艺术表达和象征手法也似乎大大地超出了他自己寻常的水平。但最重要的是这幅画画的是他最心爱的人。他不能把自己最心爱的人出手卖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