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不讲理
到底为什么……那张脸……那张白皙又小巧的瓜子脸,以及被小小鼻子左右对称划分的黑色深邃大眼。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每当脑海浮现的那双挂着细细浓密睫毛的漆黑瞳眸,望着奈格,奈格才有完成某件事的踏实……奈格,不……奈格真不想承认。总是活在他人理想的她……。
居然……居然……也需要别人活在奈格的理想里。
名为“自责”的黑球食去的部份,其实体正是奈格对“奈里的期待”。
奈格期待一名在她完成别人理想时的见证者。
那位见证者,是奈格熟悉的奈里。
需要奈里的双眼,去目睹、去见证。
去看见奈格成为历代最佳薛丁尔家族的继承人。
去看见奈格成为帝国最完美的有能者。
去看见奈格成为兽界最伟大的征服王女。
去见证,见证啊!
然后向他人证明……奈格,奈格啊,“完成他人理想”的诺言。
简直就像欲名流青史的王女,随侧就必须有一位记载生平伟大事迹的书记官一样。
奈里与奈格一起共度生活的一切,不知不觉竟成为奈格心中那不可或缺的角色。
一想到那里,奈格赶快用被辱捂住嘴巴,不然她无法节制的大笑丑态,会破坏她一直“他人面前”维持的冷酷与沉稳。
奈格必须保持不服输的形象,那样才维持秩序。
唉,奈格终于理解内心掏空的原因了,这让奈格的内心仿佛发起了某种渴望。
奈格发誓,她要让奈里取回她失去的一切。
奈里是奈格唯一认可的书记官。奈里是奈格期待的理想。
奈格需要奈里的眼睛,奈里的行动。奈格要奈里记录她做的一切。如记住奈格的品茶喜好,找出用咕噜咕噜来再现的秘诀,就是这么的仔细、详尽。
谁都不能取代!
………。
就在此时,有东西,来了。
***
别墅外五公尺远处,奈格就嗅到他们从窗户缝随风飘进来的味道。
奈格认出是熟悉的气味后,放下戒心。
奈格折好标榜优等品质的被褥,对齐床缘摆放,离开同样是材质好到睡过一次就可能上瘾的,稀有兽绒毛编成的床垫。
那家伙来又要做啥?奈格对着卧房天花板亮起的主灯碎碎念,走到客厅给右上方墙角落安置的感应器一个手势。
室内灯光一个闪烁,相当有格调的家具顿时亮了起来。
奈格对着开放式客厅叉腰皱起眉头,觉得自己的举动不太对劲。奈格在凌晨四点的时分,为何要那么认真的做起招待访客的事前准备。虽然对方的地位值得她那么做,但是……奈格挥手让厅堂的灯光熄灭,接着当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直接回粉色少女系主题的卧房。
奈格随意换上薄纱睡衣(衣柜里的款式只剩那件能勉强接受),倒头就扑上床睡觉。
就算来者是帝国女皇的姊姊,奈格也拒绝以礼相待。况且一个小时前,奈格该表达的都告诉她了。现在来访奈格这里的意图,是打算再劝奈格一次别答应女皇的召见吧。
奈格心忖:等我睡饱再说。
窗外散发的克拉朵与她爱驹蒙蒂马多的味道,已缓缓近至位于奈格斜下方十五公尺处。奈格推测他们应该会在一楼大门伫足,接着克拉朵在前廊旁的柱子栓上链子,安置爱驹,就进屋上二楼到奈格房门前按铃唤她吧……。
然而,他们却偏移了路线。
藉由气味判断他们的移动的方向,他们绕过门廊走在屋子的左侧。不到十秒,奈格已经从二楼卧房窗户听见他们踩过修整过的绿草,沙沙前来的声音。
虽未见人影,但靠过来的人散发的气场,与往常大不相同。
奈格起了戒备,从床上起身。
奈格抬脸面向挂着左右对称卷起、粉色底爱心花样的长帘。从长帘中间的透明方窗看去,外头仍是一片漆黑。
奈格制止想上前对窗外一窥究竟的好奇,遵循直觉,站在右侧对窗的大型双人床铺后方,一步步往后退。
接着。
他们的气味纵然上升,高度已达到奈格可以直接从二楼窗户直视到他们。
一窥见窗外夜里浮显出他们的身影,那个人与驹融合的轮廓,也瞬间在奈格的注视下变得巨大,超越了方窗能框住的范围,接着,轰地一震响,奈格的粉红卧房顿时遭到不讲理的破坏。
克拉朵骑着爱驹在外头助跑,直接跃上二楼,撞破小方窗,闯进奈格的私人地盘。
他们触动卧房电源开关的侦测器,启动的灯火闪过两下就稳定光源,照亮室内的黑暗。
克拉朵调整坐骑转向对着奈格,抬脸用隔着红框眼镜的杏色瞳瞪着对方。
克拉朵保持直视奈格的姿势,滑下坐鞍。原本方窗的玻璃因受撞击而破碎,连同断裂的木条向四处散落。克拉朵踏出一步的右鞋压碎了断木条与玻璃,发出啪啦地声响,深入乱七八糟的卧房。
闯入的克拉朵与其坐骑,不但让窗口向内卧房迸开。窗旁左侧贴墙摆着的书架也翻倒,架上五颜六色书籍散开横躺在地。另侧衣柜,则像内开门往右歪一边。而且,人驹着地的冲力还形成的强大风壁,挤压到前方有大床棚的双人床。
那刹那间,床的另侧还有奈格站着。
第61章:破坏
奈格及时跳开朝这滑移的双人床,而床碰地撞凹后方的木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奈格落下时,双脚刚好踩在床顶棚上方……。
克拉朵看着奈格的目光冰冷,奈格则朝位于低处的她,扬起诡异微笑。
“皇族都是用那么直接的方式叫人起床?不预先通知就算了,自发性登门拜访,有带礼品吗?”
“果然没有普通人该有的常识,且很不安定。面对强行入侵的人,仍然悠闲自若的开那种低级玩笑。”
“先开口的是我,快解释为什么用那种暴力手段闯入吧。事先声明,我可没做出拒访,且把皇族的人锁在门外的不敬举动喔。”
“女皇的召见,是否决定了?现在,回答我。”
克拉朵镜片底下的眼神直射过来。奈格垂下了眼皮并耸肩,圈成圆形的唇瓣悠哉呼口气,心忖:这家伙在搞什么?睡迷糊了不成?我们的言语根本没交流嘛。
“就那么害怕我去女皇那?女皇把我当工具使用,只要本人开心的话,不该妨碍我的自由权吧。我成为女皇的助力会困扰到吗?”
“再次确认,果然很不安定。奈格.薛丁尔,现在不管事后选择我方或是女皇那方,我方都须承担可能造成的不可预料伤害。所以……防范未然,必须,抹除!”
克拉朵声音低冷的说那两字。
她平时无表情的脸,此刻,仍是看不出有何变化。想到她的身份,及给人态度一板一眼的印象,怎么也料不到她会是那种半夜造访他人住处,还脱口威胁受访者的女人。
开玩笑……的吧。
奈格的兽第六感觉得无动于衷的克拉朵,散发的气场些微不寻常。
“杀掉?因为我不可预料的未来性判定有害?判断基准是什么?怪了,我今天选择克拉克女皇,变成她的工具后也会替国家带来贡献吧。还有,是以何种身份对我的生死做裁定。皇族、研究所所长、a级有能者,不,能决断生死的权利,不存在。”
“我一再一再的劝导走到正确的方向。若早些决定就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的行动方针自始自终都自私自利,获得那副**后,即便选择我方,但仍存在将反噬我们的风险。将成为兽以后的所作所为向我所属的'天启议会'会报后,我们视为未来前进的障碍。组织投票表决的结果,是将速速处决。就在刚才,我收到指示奉命来取人头。”
“只因为我把自身的力量随自己意思运用,就要被从来没跟我提过,突然脱口就要我命的组织杀掉?什么逻辑?那不合法吧!想想自己的身份,那种用投票就决定谁生谁死的地方,劝快离开。”
克拉朵拿出放在大衣口袋的物品。那连同手掌与手指一起握住都无法包覆的圆盘,它露面在灯光底下。
那是皇室徽章,承接光而亮起,奈格昨天才在研究所员工休憩室看过,那个徽章刻印剑与矛交错在五角盾前的圆盘徽章。
在奈格注视的同时,克拉朵挪动手指使徽章背面朝上,徽章的刻印就变成盾的左上方受剑劈裂,盾的中心遭矛贯穿。
徽章的剑、矛与盾,代表着守护挂在胸前的人和他身后的一切。变成那样的徽章,意义就变了,成了剑与矛对守护的盾发动攻击……她知道这暗示这什么吗……。
克拉朵察觉到奈格理解那危险的暗示,更像是故意证明奈格的答案没错,做出了奇怪的举动。她右手紧握徽章,就像抓住不明的信仰与抱负,贴上微微起伏的胸口,告诉奈格她真正的想法:
“我认为兽来到这个星球,不是偶然,是个启示。'兽的来临'是为求与'人类共同进化'而来。我们信奉的'天启'说明,为了达到进化,须先排除干涉兽演化的部份人类……而那人类,就是宣导兽为单纯工具的维诺帝国,与制作出工具的四方巨商。原本是组织渴望的'进化先锋'之一,可惜,扭曲的思想糟蹋上天赠予的'**'。就至今观察,兽力对而言,单纯是方便使用的工具。虽然对的进化仍有期待,但难预料的因素过多。商讨后决定忍痛杀了,将死去的**当作素材,持续挖掘人与兽结合再进化的可能。为了人类未来,献上的基因吧!”
贵重的徽章背面重新铸造,代表克拉朵否定了自己的家世。因为理念与妹妹不合,而加入意图对国家不轨的组织。
她对自身的理念,定是下很大的决心来追求的吧。
克拉朵口中提到的“天启”奈格从没听过。
那是充满许多问题的神秘组织。
克拉朵像是在祷告似的诵念,又从衣襟附近的口袋拿出东西。灯光还未照亮它的外貌,克拉朵的手握着它藏在白袍侧边暗处,接着开始安抚似的抚摸蒙蒂马多的颈椎处,蓝与白相间的鬃毛。
她一边低垂着眼眸不舍似的望着爱驹,一边碎碎念的动着嘴巴。那声音小声到近似耳语,奈格灵敏的耳朵仍听出是一种少见的异教徒祈祷咒。
克拉朵结束碎念似的诵经,高举右腕,手握着一只注射筒,接着扎入了爱驹的体内
几秒后,蒙蒂马多像是因不适应注入的药剂,痛苦似的仰首。
它如马的长脸,额头与鼻梁处较薄的皮肤,浮起粗了一倍的网状血管条,接着,它张嘴扯开嗓子哀嚎。
!
第62章:蒙蒂马多
蒙蒂马多嚎叫到一半突然弯下脖子,后方拱起的肩骨板,里头铺盖的数条肌肉束,像被血液激流强灌通过似的,隔着未有美丽兽毛所覆盖的蓝皮肤,开始忽涨忽缩,如热水沸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克拉朵缓缓退开,让出个空间看自己爱驹痛苦的模样。
蒙蒂马多再度仰首咆哮,后腿撑起整个上半身,改两脚站立。没有胸毛而直裸蓝色皮肤的胸膛,以椭圆胸版为中心,像左右增长了数倍发出内部骨头与筋肉位移的喀喀声响。肩膀同时变得厚实与宽阔,两片胸肌隆起成漂亮的方块状,腹部与下腹也鼓起整齐的豆腐型。
蒙蒂马多除了下体仍维持马腿的形状,两只前腿,也在喀滋喀滋的骨骼位移声停止时,变形成两条如人类外观的壮硕手臂。
它身后的墙上破开的大洞灌入夜风,背部的蓝白双色兽毛受吹扬而滚动着。
蒙蒂马多只留下头仍是马的模样,整体变成蓝色皮肤,且体格精壮结实的灵长类外表。
它挺直接近人类骨架构的腰椎。
身高两米半左右,身材健美的巨人在奈格和克拉朵眼前伫立。
“确定那东西能杀死现在的我?变成那副模样后,还有理智吗?搞不好会攻击……啊!”
蒙蒂马多的野兽咆哮声覆盖奈格的话。
紧跟在吼叫之后,蒙蒂马多巨大如鼓鸣的饿肚子声,震动奈格的耳膜与整座凌乱的少女主题房间。
如奈格预料的,克拉朵陷入危机。
蒙蒂马多开始行动,第一时间就发现离它最近的“物品”。
蒙蒂马多连手臂带腰部一起抱住克拉朵,将她那瘦弱的身躯整个举起来。克拉朵像感受不到挤压着身体的疼痛,依旧隔着眼镜片平淡地盯着它看。蒙蒂马多张开嘴,露出里头突变成野兽形的猛狞獠牙。
……注射进蒙蒂马多的药剂不只让它变身,连兽最原始的**“食”也重新赋予了吗?那样的话,岂不是跟“黑色大陆”里的原始兽一个样。
蒙蒂马多整齐的列齿朝克拉朵袭去,本应该直接咬断自己主人的脖子,却在中途却停止动作。它收回脖子,接着朝克拉朵肩颈处闻一闻,就放弃食用似的抛开她,转头继续寻找其他看似能吃到食物。
“为什么放弃……”
奈格充满纳闷地望着克拉朵,并警戒犹如狗趴在地毯嗅闻的蒙蒂马多。
克拉朵被扔弃似的无理对待,跌坐在翻倒的书柜上,。
她的眼镜受冲击而震落,接着她直接脱掉黑色假发,露出特殊的黑白短发,裸眼凝视奈格。她原本如死水的说话腔调,像突然活了起来:
“我说过,我曾被注射兽药剂暗杀,却幸运活下来吧。变成'半人半兽'的我有'霉臭鼬'的基因。危机来临时肾上腺素爆发,会不自觉从体内微微释放大型兽讨厌的臭味……因此,如同往常我遭到兽讨厌了。”
经她一题,现在她闻起来与平时的味道不同,类似霉味。但,那竟然(咕噜咕噜)在这时唤醒奈格饥渴的食欲……。
奈格自然皱眉与吸吸鼻子,克拉朵察觉到了那动作的异样:
“现在我已经释放了那异味……没有远离我,为什么……因为是‘兽王女’对味道的喜好也不同一般兽吗……啊,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
克拉朵说出令人震惊的言论:
“若当时就有兽的嗅觉,我参与袭击薛丁尔豪宅一事,应该就暴露了……呜,竟然不小心说出口……不管了,对于将死之人没关系吧,嘻嘻。”
她在说什么呀……等等。
一道讯息瞬间闪过奈格的脑袋。
“……我在书房里昏厥前所看见的灵长类兽,难道……”
“潜入家的时候,我对兽车库里饲养的各式名驹都注射了变种药剂,让它们暴走,目的是制造出既便经过改造的'生活型兽',对人也有潜伏的危害的,借此传达'兽不是工具,人类不可能成为上帝完全征服它们,它们仍是有危险的兽性'这样的讯息。天启组织赋予我权利,要我代替上帝惩处人类。因为人类违反'要与兽一同进化'的旨意。而其最大的迫害者之一,薛丁尔企业终于遭到自家改造兽的反噬。如果照那样登上新闻,又会再度唤醒一般民众对兽的恐惧,待恐惧形成共识,我们组织就会降临于众生前,领导人民反抗无知的政府,制裁奴役兽的罪人们。不过……可恨的是,竟然'因为某些原因失败了',而且留在你们家里的旗帜,还被隐藏没报出新闻,真是大失策。”
“也就是说,我家千万爱驹……我的身体……我的奈里……一切的一切都因的狗屁教义,全部失去或改变了。管他是谁要做的,没我允许,谁……谁都不行干那种事!”
“真是的,我可爱的兽怎么能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呢。算了,以后也没机会矫正了。”
“不会喔,克拉朵。因为让我想到一件事。手上的药剂能让兽变种吧。是制作的吗?”
“那是我目前实验的结晶,为追求共同进化的必要道具之一。”
“能让兽变种,那代表不只巴兹大叔,对兽与人类的基因混合也有很深的造诣吧。既然我奇迹地得到第二生命,奈里一定也能得到跟我相同身躯的机会……我猜测,一定是缺乏某些关键。所以,我要逮去接受法律制裁,再用a级有能者的权限雇用,让协助我找出原因,使妹妹恢复意识!”
第63章:黑色蛛网
“想得太美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那前提是,要逃过成为我宝贝口中的食物而活下来。它使用的药剂与先前袭击薛丁尔住宅的不同,经改良过的药剂,可是萃取变成王女后的血液,强度搞不好无法估计喔。今晚是心痛与开心交杂之夜,因为我最爱的'王女奈格'将化做另个姿态为'天启'献上身躯。”
奈格与克拉朵的对话期间,蒙蒂马多就跟当时的奈格一样,像个刚接触世界的新生儿,周遭对它而言都很新奇。它大概遗忘了变身前的记忆,或是食欲占据满脑子而无法思考,才想吃掉自己的主人克拉朵。
它探索着凌乱的少女主题房间,重新藉由五感获取情报,去感受一切。
它先从离它最近的家具开始挖掘食物。
庞大的巨人躯体像猿类飞扑击倒柜子,探索柜内各式物品。确认不能吃,它抬起埋入柜内的长脸,朝四处嗅闻搜索新食物。
“吼吼!”
它终于发现站在大顶棚上观察它许久的奈格。
蒙蒂马多躯体包覆的肌肉铠甲看似很硬没有空隙,要说较为柔软、可称作弱点的只有……脖子
奈格开启“能力”,身后的影手条直往蒙蒂马多的脖子刺去。
从影子变形成手臂到发动攻击,不过只是眨眼的瞬间。
然而,等手掌并拢成尖矛状刺向目标时,蒙蒂马多已从横倒的衣柜上移开。
马头兽只是轻轻的单腿蹬地向前,就避过奈格的影子行径的轨道。
它令人瞪目结舌的惊愕速度,与那不相符的粗犷巨躯,带走了相当份量的空气群。
大量的空气往蒙蒂马多挖空的空间流动,卧房的气流受牵引跟着改变。
奈格比身为人类时更高出好几个档次的动态视力,没有看漏它高速移动而似是消失的身影。
房内气流被带动,奈格的雪色长发卷入了快速窜过身边的风流。
几乎同个时间,快撞上卧房角落的蒙蒂马多,身体借腰力前后翻转,用力一蹬地
一瞬改变行径方向,冲到奈格面前。
蒙蒂马多为捕捉猎物,大举双臂向前弯曲,展开的发达三角肌与二头肌快擒抱住奈格的前一秒,眼前小女孩的本体早已离开,抓住的她超速位移所留下的残像。
马头兽发劲蹬地前,奈格就料出它会转身朝这突袭。
奈格初次对它攻击的影手不回收,而是直接再延续攻势刺向粉红地毯。
影手掌部钻入地毯下,五指撑开卡死地底里,而尾端则条连接奈格的脚根。奈格只要一抬腿拉紧影手条再放松,影子条如橡皮回缩的收力,便把奈格从靠近天花板的大顶棚,拉向附近墙上有破开大洞的地面。
奈格和蒙蒂马多与双方三秒前的位置对调。
它站在床顶棚,獠牙沾满唾液裂开向着奈格,奈格则由下方斜视回去。
奈格千钧一发避开危险,展露惊险余存的微笑。
奈格大口喘息,肾上腺素茂盛分泌,心脏怦怦跳的,仿佛渴求再一次的生死瞬间。
“吼吼吼!”
奈格的挑衅发挥作用。蒙蒂马多大开双臂,挺胸朝天高高仰起马首,深喉中发出混合马的长啸与野兽粗吼的怪异噪音。
它拱起背部做出预备突进的俯身,为使冲刺前更流畅,蹬踢着大顶篷续力……。
那动作害了它。
床顶棚承重不住它两次的踢腿,负荷达到极限而崩溃。
奈格先前为加速离开的蹬击,也是让床顶棚提早抵达至极限而垮掉的推手。
奈格可以嘴硬的说,那其实是她“幸运(运气就是实力)”设计的陷阱吧。
奈格当然不会错过它掉入陷阱时的瞬间破绽。
蒙蒂马多的巨体滞留空中,无法随心所欲移动而破绽尽显。奈格控制影手臂,转瞬之间窜向蒙蒂马多的腰。
它试图制止那情况发生,在不到一秒的坠落途中,反应极快的抓住影手,但,坠落减弱了蒙蒂马多的握力。
影手顺利摆脱牵制,缠住它的腰,向斜上方持续前进。
影手钻穿木头的天花板,通往上一楼的水泥壁隔层,快碰触前,瞬时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绕过梁柱,贯向隔开大澡堂的墙板回到少女主题卧房。
影手没停下,又在上梁多缠几圈……蒙蒂马多拼死拉扯缠腰物,未注意奈格的影手拖拉它的腰固定在上梁。
它准备再撕扯缠腰物,绕回的影手却绑住它的左肘阻止。
蒙蒂马多抬高右手,指头勾住左肘缠物,指甲割断它。它姿势摆出一半,刚钻穿墙且顺势缠紧奈格身后撑起二楼与一楼横梁的影手,已绕至它的右腕。
奈格将蒙蒂马多的腰部、右腕固定在它身后左跟右两端,分开二楼和三楼的横梁。它左肘则被绑缠在奈格身后的下横梁。
奈格能操作的影手条缎带是以自身为中心,五公尺的范围。
粉色系少女的卧房,刚好符合半径五立方公尺的圆体积。
奈格试着挑战在范围内,影手条能做到哪种程度的运用。实验后,影手条超乎预料的有弹性与韧性。
影手条又来回缠裹数个梁柱,几乎把主题卧房内的上下横梁、左右立梁都捆遍了,并编制出占据了整个空间的黑网。
蒙蒂马多欲跺蹄跃起,借爆发冲力挣断缠身的黑网。它大腿抬到一半,迅速卷缠的影手缎带止住那个举动。
奈格做出握着前方虚空的举动,控制着影手硬是拖行它的脚蹄回地面定住。
蒙蒂马多现成了黑色蛛网中心无法动弹的待宰猎物。
第64章:螺旋刺矛
“……怎么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次的新药确实让蒙蒂马多的智商与体能较以往所见,更加提升。但……王女的能力与a级有能者的脑袋所结合的力量已经……这太超乎预料了……。”
克拉朵黑白双色浏海底下的神情,完全愕然。
她嘀咕嚅嗫的几秒间,奈格的影手刀刺向蒙蒂马多的咽喉。奈格的第六感直觉那是坚硬外表的最脆弱处,但手刀刺去却只留下不深的缝。
奈格望着冒出的血液心想,等她切开它动脉前,它早就挣脱钳制。
……在它再次对她有威胁前必须快点。
奈格用意念强硬地指使影手臂顺时针转动。
挑战影子韧度的最大极限靠近天花板的虚空里,外表带着回旋纹路的影子长矛形成。
不能给它习惯身体的时间,影手刀一次次批砍太慢了。
这把矛绝对要一击毙杀它。
影手臂绕过左右立梁拉紧做成弓弦,长矛架在其上,往后
影子缎带整体与周围的梁柱一同发出叽叽叽、咔咔咔的快歪曲断裂的悲鸣。
蒙蒂马多捆绑在黑网中心长矛尖头,直指它经脉轮廓立体的咽喉。
刺矛螺旋续力,震弦击发
……攻击前一刻,长矛突然软化,卷缩还原成松垮的影子缎带。
“呃……我全身好像贫血,顿时好、好无力。为什么……”
奈格面朝下躺在混入玻璃碎粒的粉色地毯。
脱力感袭卷她全身。
***
这时……。
奈格腹部发出如轰鸣低沉的饥饿声。
怎么在这时候恰好肚子饿使不上力,“幸运”用光了吗?
喀滋喀滋声自斜上方传来,奈格勉强挪动脖子,抬起脸看清声响的源头。
蒙蒂马多的脖子没受到捆缚限制,它拉长脖子将头探向绑住左肘的东西。獠牙整齐的自张大的颚部露出,猛烈撕咬捆绑肘部的黑缎带。
蒙蒂马多发出咀嚼声,脖子与颚部的怪力拉扯影手条叽叽叽地响。那样下去一定会被扯断。
这个网状陷阱用一条黑缎带便制成,也表示着,断了一条就能完全松落而崩毁。到时……。
已经没办法了吗?
奈格脑中那样想,并斜瞄右上方的克拉朵。
她压低身子,跪地侧靠着木柜。
她扶着左手腕的动作,是在确认时间吗?她时而观察蒙蒂马多,时而注意奈格。
克拉朵似乎正对着表的录音器,口述着时间与现场变化。
克拉朵可以给兽打完针就离开现场,却为了记录冒着危险留下。看来,她不论遇上什么状况自始至终都是一位优秀的研究纪录者。
奈格猜测她准备做记录的收尾吧。因为奈格看见斜上方的蒙蒂马多,已津津有味的将影手条咬出撕裂痕。
……可恶。不知为何一股屈辱感自奈格心中油然而生。
奈格原本高高在床铺上睥睨兽,为换取胜利,放下身段故意与其交错位置到下位,但却落得战败,还扑倒在敌人跟前……真是屈辱。那样的死法伤害了她的自尊。
若奈格一开始选择逃走也不会遇上这种悲剧,但找上门的架若不接受,同样愧对自尊。
就在此时
奈格嗅到某物体急速往自己所处的豪华宿舍二楼靠近。
奈格脑中联想到她名字的不到一秒间,她驾驭的坐骑的巨大身影,已透过月光的照射穿过背后墙中破开的大洞,遮盖奈格小小的身躯。
“该死,都是克劳尔太黏人,我竟然这么晚才能来这。对身为职业竞赛选手的我,时间把握度完全不及格……咦,远远看就觉得奇怪,没想到奈格二楼卧房的墙竟然真的破了一个洞……啊啊啊,我的小奈奈,不,怎么倒在地上。咦,克拉朵怎么也在……那马头怪物是啥啊!本想说摆脱克劳尔后想来找小奈奈一起睡觉,结果却见到这副惨状,这是怎么回事!克拉朵所长给我解释!”
夏烈骑着赤色速鸡滞留在二楼空中,看到凌乱的现场,登时大怒。
那家伙又在园区违规骑乘了。
夏烈骑乘的竞技用飞行兽,不停上下挥动翅膀刮起强风,附近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赤色速鸡持续喘着粗气。
“克拉朵……快说。”
夏烈如机关枪连发言论,替奈格讨公道。
……笨、笨蛋老太婆快走,不是说过别来烦我,受牵连死了,我可不管以上发言,奈格因肚子饿到没力说出口。
这时
“吼!”
“呱呱啊!”
“等等等,怎么了,我可爱的小赤色速鸡。别乱动,哇……!”
赤色速鸡神情恍惚一副没睡饱模样。它左顾右盼,刚好与蒙蒂马多对上眼野兽的厚实粗吼……吓得赤色速鸡惊慌失措。
赤色速鸡不管骑在背上的主人夏烈如何又叫又跳,仍不受控制而大晃动着翅膀,在空中摇摇摆摆逃脱而去。
不到三秒,他们就与夜色融为一体而消失。
奈格面朝地毯躺平,心里暗自念着他们来干嘛,而这时,奈格眼前滚动的一根木条,突然开口说了话……。
奈格对它露出软弱的微笑。
它大概是被夏烈的赤色速鸡带过来的吧。小红碳夹在赤色速鸡的羽毛中,因其过猛的拍动,巧好摔落到奈格附近。
“主人主人,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之前忘记要告诉的是什么事了。噜噜。”
“……蠢蛋,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吗?如果想瞎扯一个‘战略性撤退’的理由。快给我献上。”
“主人好像累到忘记加语助词了……噜。”
第65章:金号角
饥饿所带来的无力感让奈格连出声都难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奈格像个快睡着的小女孩虚弱地嚅嗫“啾咪咪叩”后,小红碳才终于告诉了她“遗漏的事”。那件初次与它在薛丁尔豪宅里的书房因遇难而没说的事,其内容,却接续在另一个生死关头之际,获得了答案。
“你说自己是兽王女'出征的号角'?对着你嘴巴吹气,就能打响真正的战争,王女的力量就会发挥……就算没骗人,我也不要。因为嘴对嘴什么的,恶心爆了。咳咳……”
“噜噜,主人不但被野兽袭击,连感冒病毒也不放吗?我了解主人面临的困境后,研判主人更需要力量对抗。就算会因违抗主人命令掉脑袋,我也要拯救主人。”
小红碳一边说着,一边不顾奈格意愿,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摇着长条身躯弹跳过来。
它在奈格横躺而转了一百八十度的视线里,把长在头顶上的嘴靠近。
那两大片红唇随越来越靠近而皱折越显清晰啊,再几厘米就要强吻上了。
奈格饿到连拨开小红碳的力气都没有。
“那是……”
曲蹲的克拉朵察觉到在奈格面前晃动的条状物,不是普通的木屑条。
奈格猜是兽基因的第六感让她觉得,再那样下去不妙吧。
克拉朵赶紧起身跑来制止,但盘据整个立体卧房空间的黑网条,横挡在前方。
蒙蒂马多咆哮声回荡卧房。影手条明明已被咬出裂痕,却仍充满着韧性的难以断裂。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测试影手的强韧度,用机器化为量数好好记录。因为那东西,仍将蒙蒂马多牢牢拘束在卧房中心。
没有任何人来搅局……可恶,怎么不来搅局。
奈格抱持各种哀怨,因为她的初吻被……虽然不是原本的,是变成小女孩后的嘴唇,但第一次尝试的感觉,就那样给怪怪的黄色长条物夺去,实在令人悔恨。
“主人快,含住后用力吹气。”
奈格感觉唇际传来湿黏,并抱着“既然都被强上了,就乖乖享受”以及“照做,会发生什么事”的好奇,当下将吸入后囤积在双肺的空气,全往那细长的身体注入。
条状物灌饱气体,涨得比原先大了数倍。
小红碳憋住鼻孔不让空气跑掉。内部压力持续累积它球状身子体温急速窜升,瞬间烧得赤红。
最后,体内足够的压力让隐藏在尖尾端的四个小孔洞,向外扩出如喇叭槽的形状加压的气体瞬间突破小红碳的四个孔洞。
哞吼!
那怪音确实能吓跑普通的兽。
难怪之前,人造丛林里的兽会怕它。
听见震荡整个卧房的低沉重音,奈格想起以前读过的介绍乐器的书籍。新式的兽乐器,外型与功能都改造自黑色大陆的原种兽。传说有一种梦幻乐器,能发出与细长外型不相符的超低沉浑厚重音。
奈格想,那种价值不菲、有时有钱也未必能得手的搜藏品,它改造前的原型,此刻就含在她嘴里。
呃,湿黏湿黏,恶心的金号角……。
音波强悍地在房内晃荡,克拉朵耳朵承受不住紧捂住,双腿瘫软在粉红地毯上。而奈格也快受不了。只有蒙蒂马多有体力用咆哮作抵消来抗衡。
恐怖的魔音将近五秒才消去。小红碳离开嘴部,收缩成原来的苗条身躯滚向奈格额头处。奈格躺卧在地痛苦喘息,它虚弱的碎念声流入她耳里。
“噜……主人,战争的号角响起了。引领我们狩猎与享用美食吧……吾之王女啊。”
奈格仍疲惫地喘息着,眼皮终于因无力而阖上。腹内的饥饿感持续刺激奈格的口腔,大量分泌的唾液满溢出嘴边而留下……。
就在此刻,奈格体内发出了“吾”的声音。
“敢吹起'战争'的号角,代表好吃的食物就在附近等我狩猎吧。吾的食物在哪?没有美食就敢唤吾,吾可是会生气喔。因为我是王女啊……咦,是那个吗?缠在我'口腔'的奇怪马头兽。呵呵……第一次尝到这种味道。咸咸又带着微甜,不知道包覆在蓝皮肤里头的筋肉和骨骼又会给我哪种新的嚼劲呢?啊,那又是什么……硬硬的砂石,水泥柱……汝是笨蛋吗?那不好吃啊!(为何不说不能吃)。我要挑食……反正吃了会让屋子崩塌,那吾的餐厅就毁了,如果那是为了安稳递上那奇怪食物的手段,吾可无视。喂,汝,给我好好缠紧一点,把身躯借给,不只要汝征服世界所有美食,当然也包括帮我好好'端菜'。明白吗?汝!”
小红碳所说的扭转一切的力量,竟然只是叫醒居住在奈格内心深处,那只自称“王女”的骄傲小女孩吃饭。虽然奈格曾经承诺过代替她征服世界,但可别认为就此成为了她的仆人啊!
奈格还能撑住快消失的意识来维持影手条的形态,就不错了。
奈格已经饿到连操控影手的力气都没有,也无力开口反驳她。
“吾”唠叨碎念当中,提及我身后的数十条影手臂,整个黑色外躯其实都是她可伸缩的口腔。
然而,她责怪奈格为何不缠紧一点让她容易进食,奈格自始至终都不予理会。
可能是真的饿到连王女的矜持都放弃了吧。她发出的声音,似乎非常不情不愿:“,有挑战性的吃法,好像更美味。好吧,吾就接受汝用心。如果,因为那样变难吃,汝就准备……”
第66章:伪造王女
“吾”不能拿奈格怎么样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深知这点,没自信的小声含糊带过,再昂首大声的说:“总之,日子会不好过。”
呜蒙蒂马多仍旧被盘踞室内的黑网纠缠。
但是……它突然哀嚎。
蒙蒂马多周边响起吱吱嘎嘎的噪音。
“怎么回事,到极限了吗?不对,干了什么!奈格.薛丁尔。”
克拉朵从蒙蒂马多渐渐衰弱的哭鸣声中,辨别出了怪异。
她马上就惊觉造成自家兽异常的罪魁祸首就是奈格。
另一方面,蒙帝马多躯体开始渗血。
蒙蒂马多逐渐衰弱,喘不过气似的痛苦呻吟。它滴落在塌陷的床顶棚木板上的血越来越多、颜色越来越深。
奈格能感受遍布它全身的影手条表面,有眼睛难以觑见似如毛孔细的小嘴巴,正撕裂蒙蒂马多的蓝皮肤。
克拉朵企图过来干扰奈格食用她的兽。她使尽力气搬开挡在前方,数条横切过眼前的影手条啊,她突然尖叫,望着的两手掌心,那就像磨到粗糙地面似的绽开,皮肉冒起血珠。她面前的黑网因为“吾”开启吞食模式,“食口”宛如琢伤人的荆棘墙,阻隔了奈格与她的通路。
奈格能感觉到饥饿感渐渐降低。嘴里明明没有东西,却如味觉与影手条小嘴连接似地,舌苔间充斥着各种酸、甜与微微的苦。甚至能感应到小嘴群已食尽它表皮组织,开始进攻皮层下的脂肪与红肉……嚼劲。
蒙蒂马多任何费力的挣扎都归无用,那绕紧它躯体的影手条,就是它再也无法挣脱的“口腔”。
但是,是上帝作弄人吗?奈格想好好饱餐一顿,好像是种奢求。
……怎么了?
奈格听见“吾”在她脑中吵吵闹闹喊着:“啊,食物?怎么自己变小了。虽然不算优等,但饿肚子的话凑合着还是能补一补。汝快说明怎么回事,难道汝都没察觉身体一直在发出营养不良的讯号吗?照镜子时我也同时看到了自己的眼球。那变成绿色的部份就是警讯,不然吾会死掉啊。而且,现在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补足缺乏的营养,但眼前那个食物竟然吃到一半就缩水,变好难吃啊。呜呜,我要变成漂亮的红眼睛,快给我新的食物。”
……原来,是因为没营养才变绿的……应该早点提醒我啊。奈格抱怨道。
吾却回答“汝又没问,吾以为汝对先前掐脖子的威胁怀恨在心,故意整吾哩!”
奈格抬头望着蒙蒂马多。如她所言,蒙蒂马多……不能那样称呼了。它外表已被啃食成留着深暗鲜血的,马头人型轮廓的肉块。
在奈格注视的同时,那团缺了右胳膊与左手肘和半张马脸的肉柱,慢慢由外部数个咬破的孔洞喷溅古怪的液体。
它不断向周边影手条喷洒黏稠红液,如红蜡烛融化而渐渐变矮、萎缩盘踞卧房的黑网,因少了一根粗大的攀附而整体松落地弯曲。
“……融化成液体的肉酱。那异变是怎么回事……明明‘吾’已经停止进食。”
奈格脑海浮现自己也是被施打药剂变身的记忆,那不吉利的预感便跟着唤醒了。奈格心想:克拉朵给它施打药剂获得强大力量,付出的代价就是那样吗……我和奈里是否也会步上后尘……这类实验果然都不成熟。
就算是实行多年的半人半兽化技术,有一天也必须付出惨痛代价吧。
奈格吃了一点东西体力稍稍恢复。
奈格缓慢撑起身子,收回遍布整个卧房的影手条,接着移动脚步走去看那团融化的肉酱。
奈格顺路捡起疲劳熟睡的小红碳,本想放入口袋,但低头看见之前为睡觉勉强放下身段而穿上的粉红薄纱……已破烂到不成样,干脆直接捧在两手。
……现在才注意到,刚才竟然穿那羞耻的装束跟蒙蒂马多战斗。
奈格无视脑中“吾”吵说“吃不够”的小孩般吵闹,皱起眉头,左腿跨在叠起的床板残片堆。
奈格看着乳白膏状物与暗红血液混合的血池,那中心残留的半个骨盆,在奈格注视下完全溶解入液体里。
奈格转身望向并腿侧坐在地毯,模样狼狈的克拉朵。
她失望地呢喃:
“……变种药效持续三十分钟就到极限了吗……果然,让兽重新获得失去的'食欲',没那么容易呀。煮熟的蛋,就是不能再变成生食。唉,加入了奈格的基因来改良,延长了'捕食行为'的时效,却仍那么短暂。完全需要再努力。”
“活该!时效1到就会融化的变种兽,这研究成果真变态。而且,还是硬将东西夺走,又随意放回的自私行为,怎么可能简单被容许。违背自然界的不可逆,下场就是毁灭。袭击薛丁尔宅邸的兽下场也是那样吧。”
克拉朵说兽不是人类的工具,是能与人类共存一起迈向进化的关键。
为贯彻意志。具体行动就是先破坏兽是人类工具的刻板印象。会被当工具是因为能放心驾驭。只要推翻那个令人“放心的感觉”,人类就会感到不安,甚至恐惧。对兽产生忌讳,人类对其的观感就会改变,接着再一步步导向兽是伟大,领导、协同他们进化的象征。
她先前说的“失败”是因为破坏刻板印象的行动,没按照计画进行吧。
制造出“暴走的生活型兽”,让世人见识,体会到它的威胁而产生警示。
原始的计画是破坏奈格的豪宅,让兽持续留在现场肆虐,并再向外扩大。若不知情着会误认薛丁尔企业制造的“生活型兽”因设计不良暴走,借此砸了他们企业的优良招牌。
同时让人意识到即使兽失去食欲,依旧潜伏危险因子。连号称帝国认可的四大巨商也无法驾驭,营造出“兽不是轻易能操作的生物”的谣言。
有了那种认知,刻板印象的稳固性将受到冲击。
“总结而论,兽破坏我们豪宅的过程中就自灭了,伤害无法持续扩大。所以才称计划‘因某些原因失败了’。目前看来,主流思想仍占上风喽。”
“奈格,别忘了,兽里的极少数……'兽王女'的诞生,肯定就是来反抗人类,并纠正'兽是人类工具'的主流思想。我的药剂只是试图具现王女的思想罢了。”
“我会找出原因的,因为我答应过那个'吾'要征服世界,那么除了我之外,其它兽王女也是我的征服物之一,到时若遇到,我会证明王女也是可驾驭的。”
“什么'吾'……到底在说什么。在我眼里,……是与人类主流思想站在一起的'伪造王女'!……可是、可是,我又不能否定我对、对王女的期待,内心实在是矛盾……太讨人厌了。奈格,别以为我失去兽,就没有其它代替'天启'制裁的手段……我还有那个。如果是我的话,搞不好也能……因为我的思想就是王女的意志……上帝的意志。”
克拉朵近距离亲眼见识奈格与怪物相抗衡,并活下来,她似乎涌现以往不曾有过的感觉。她见奈格作势接近,虽只一瞬,但确实露出恐惧之色。
第67章:天启II
克拉朵侧坐的身躯散发浓厚的气味,并扑向奈格的鼻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奈格不感痛苦。反而……。
……好想,在此,吃了她。
原来……那不是“吾”声音,是潜藏于内心更深更深的黑暗,连奈格也不了解的第三者所渴望的叫唤。
按照吾的说法,混种人类与兽基因的克拉朵与混合奈格血液的蒙蒂马多,他们的共通点,都是拥有混了人类与兽的基因。
他们是与奈格近乎同类的存在。
同类的血肉,就是我欠缺的营养吗……?
这是以后追踪的要点,奈格记在脑海中。
奈格咬紧牙关堵住快满溢出喉咙的渴望,腰微弯按压鼓噪的腹部。
克拉朵从白色长大衣领口拿出她所说的“那个”,就是奈格在人造森林从“某粗壮体”顶头摘下的红香蕉。
她刻意用两手捧着那东西靠近嘴唇。
“从巴兹的录像观察后,貌似吃下那东西就能获得操作兽的能力吧。大地之母也是被拔去食欲的兽,若没有食欲不具主动的威胁性,但王女的命令总会听吧。它身上有很多定居不走的兽,是能指挥的……虽存在毁掉整座研究所的风险,很不舍,因为里面还有很多我喜爱的实验体。我仍要控制'大地之母'里的兽替'天启'除去未来的忧患。”
“……等等等,风险不只那些吧,既然看过录像,那个语音档没听吗?”
之前,奈格为体谅小红碳的辛劳,想分给它吃一点时。它说过:“只有认可的兽王女才能食用,其他人吃的话,非但没效果,还会导致……”
若那是她事先准备好的后备方案,那她应该有考虑到那种事吧。
“咖啦。”
克拉朵大口咬下红香蕉,两颊鼓得大大的。
克拉朵忘记了吗?或是麦克风根本没录到……或者,她心里某层面其实自认变成半人半兽的混种,且思想与她自认的上帝相同,所以有资格享用吧。
不过,克拉朵食用到一半,肚子里的异音告诉了她,她不过只是思想偏执的狂信徒罢了。
“呃,怎么这样,肚子好痛……”
“太贪吃容易吃坏肚子,请铭记在心。以及,刚才对我说的那句话原封不动还给。这‘伪造王女’。”
奈格对着腹痛而跪倒在地的女人,展露邪恶的微笑。
***
克拉朵事件发生第三天。
薛丁尔企业与伯约克企业外的两大巨商,其名下的财产也遭到恐怖份子攻击。
最后被攻击的两大巨商,马威多主要经营媒体传播,米娜掌握国际民航。
维诺帝国的首都潘朵拉,马威多传播企业的母公司位于首都总督府正右方三公里处。那座马威多电塔大楼,被恐份子威胁而听命的米娜航空兽客机撞击而倒塌。
而且,那架跟着最毁的巨型民航机,搭载最新兽皮膜制程的外壳,虽然在最后起到耐抗撞击的作用,但外舱门因大楼燃烧的高温而严重变形。壳膜过度坚硬拖延撬开的时间,内部乘客活活闷热至死。
兽生物学融合在传统飞行科学的设计未成熟,在该次案例发生后,对初次挑战新材料的米娜企业,造成极大的技术发展挫折。
另外,传统飞行技术仍在发展。虽然有与大地之母类似,却能在天上浮游的“天空之母”存在。但越巨大的兽,驯服后操控也越困难,目前大型兽只有少量投入生活应用。
两家企业股价的大跌,亏损不少,延缓他们开发新产品的进度。
两大企业同时遭到恐怖份子自杀式的破坏,其主谋者一瞬受到大众的关注。那个组织“天启”在维诺帝国正式炸响名号。
电塔遭破坏,通讯暂时中断,天启劫持了帝国首都的主要传播媒体。
他们向帝国人民宣告,维诺帝国违反自然进化法则,剥削兽的一切,将受到“破坏盾的剑与矛”的制裁天启以此徽章图样为誓约,以代行者之姿遵从上帝圣言负责纠正世人,唯有尊从天命才能与兽对等,并共生与共同进化。
天启组织公开的制裁名单里面,有国家元首与其皇室家族外,与国家合作的四大巨商的指标性人物与继承人也包括在内。
奈格的名字在里头一点也不意外,克拉朵的名字却也在名单内。
知情的奈格是否可默认她已遭组织当弃子扔去?
克拉朵犯下的罪行,足以遭拔去a级有能者地位,改id兽种为深红色而列为帝国a级罪犯。
……如果,克拉朵知晓组织那么对待她,她的理性是否不能接受而崩溃呢?
她为了服刑,二十四小时戴上监视刑具,强迫关在研究所的独立实验室,没有自由、每日每夜只能替政府贡献兽开发的成果。
克拉朵无闲暇地只能与实验兽接触,几乎不能与人类交谈,但她没有显得枯燥。那种单调让她看起来挺快活的,因此奈格决定暂时保留那则消息,给她那份好心情继续的延续下去。
第68章:三个月后
三个月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时间是凌晨两点。
奈格身处在一颗直径约二点五公尺的黑色金属球体里,握住放置在并拢的双膝上,长两米的金属竿子。狭小的空间里头没有空调与灯光,又热又暗。奈格拉拉紧密贴附脖子的高衣领,替热得直冒汗的皮肤通气凉快一下。
奈格深深靠躺在内部塞满特殊白蚁兽量产的丝线,做成高强度抗碰撞的椅背上。奈格纯白色的长发扎在后脑勺,深呼口气来放松心情,重新调整挂在外裸小耳上的“耳??机蜂”位置。
这时“耳机蜂”传来女子的声音:
“确认到敌方巨大飞行兽'天空之母'的身影,五分钟后将执行夜间突袭。到时军用遁地龟会用背壳顶伸长的炮管,发射上了黏着角质涂层的黑铁球。届时装载在铁球里头的,将与克拉克女皇亲自统率的投**锐部队,一同登入'天空之母'。到时,要在敌我交锋战场混乱之际,避开耳目潜入敌军后方,迅速找到身藏森林某处的目标,独自执行女皇特别赋予的任务兽王女斩首任务。这是我们特殊部队本次的工作内容,明白了吗?女皇直属的特殊种对策部队,编号末码十三号的奈格.薛丁尔,请非、常、谨、慎的完成任务。”
“克拉朵这家伙,那种说话语调是暗示我会失败吗?我死于'王女挑战',那么藉由'驯服挑战'的胜利,只听我指挥的军用投射龟,会永远把你们关在它身体里活活饿死喔。还有呀,戴眼镜时的态度能不能软一点,不要一副我快去死一死的表情,对即将深入敌阵的我,超煞士气。”
克拉朵能在此刻协助奈格,要回到两个月前。
奈格亲口告诉克拉朵,她待的组织“天启”,决定抹去她的存在。克拉朵果然受到不小的打击,认为自己是被神抛弃而未能进化的淘汰品。从此以后,就没见过她摘下那副眼镜展现热爱兽的一面。
但不管如何,奈格仍要借助她的才智。
奈格那时邀请她:“失去生命寄托,但骨子里仍是想探究兽的一切吧。跟着我,将见识更多兽潜藏的可能性。请相信我这个'已非人非兽的未知生物'吧……不知道这种理由能不能吸引的欲求呢?”
奈格不断的用言语诱惑说服,之后……克拉朵接受奈格用a级有能者的权利雇用,协助奈格替自己与国家贡献才能。
她答应跟奈格远赴帝国边境的战场,理由是,那样比待在实验室更有效率获得新的研究体。
听完奈格与克拉朵无视战场忌讳的聊天,坐在遁地龟控制室的男人揶揄说:
“我看见代表情绪的显示电表在大幅度的变化喔。防护紧身服各处的身体机能感应装置,都侦测到非常不稳定的讯号。不过只是长得像女孩的兽,也会因为那些不吉利的话而恐惧吗?”
“巴兹.巴恩,我以薛丁尔继承人身份命令你,马上改用扮演克劳尔管家时才有的礼貌口气跟我说话。”
“祝马到成功,奈格公主。”
“是少爷!”
巴兹大叔自愿与奈格同行。目的是追上奈格失踪多年的父亲的脚步。
巴兹大叔违反人权进行人体实验,但同时幸运救回a级有能者的生命,也算是对国家有贡献。功过相抵,再加上当事人的奈格没替自己与奈里继续申诉,所以无罪。
夏烈命令他持续辅佐奈格,奈格却不太想他以管家身份协助。奈格需要他身为巴兹博士的研究知识与经验。
“搞什么!在执行任务时,给我专注点,现在在打战!”
那充满魄力的一吼,奈格和巴兹的吵吵闹闹,顿时归于平静。
啊,死大叔竟然把对谈转发到队伍的公开频道,害他们松散的态度被直属部队的队长发现。队长李.葛索顿臭骂他们一顿。
奈格稍微压抑大声反驳的**,毕竟她现在心情正好,因为这是奈格第一次担纲任务的核心。这可是靠着三个月下来,累积不少实战经验,才终于获得的机会,虽是初次,但奈格才不要搞砸。
奈格在闭上眼的黑暗中握紧金属武器,为顺利执行任务蓄积意念。奈格深潜入意识的黑湖里,欲找到强化她心灵、驱使她行动,毫不迷惘,心中最深最直接的渴望。
三个月前,接受女皇召见进入王宫。如克拉朵预料,女皇邀奈格入私人武斗场来一次她期待的战斗。招架不了强大的武艺与混种兽基因而增强的女皇力量,奈格尝到完败……真的,对,奈格输了。但,绝对要讨回来。
比试结束后,独特的“王女之力”被相中,女皇邀奈格进独立的直属部队。
奈格花了时间考虑……奈格答应过吾,要征服美味食物,那么加入部队参予边境的兽与人类的分界战争是最快方法。而且,这种更多与外来种相见的机会,对研究进展提高帮助,奈格的专属“见证者”(奈里)复原的机率,更大大提升。
奈格怀疑巴兹一定有什么隐瞒,他们兄妹在注射药物时,奈格体内绝对多了某种东西,才能幸运的完全突变。
奈格一开始用一些让人充满“向往”的说词,企图招揽巴兹成为奈格达成目标的副手,再让他老实告诉自己实情……巴兹始终都不从,又让奈格想动用“命令”。
奈格若老是依靠家族血脉,总觉得有损自尊,所以直到最后都忍住没做。
第69章:蟠果
因为有一句话,能撬开巴兹的嘴:“我体内有个自称'吾'的家伙,她说很久以前就居住在我体内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你说过我是你独自研究成功的实验体,那句话是骗人的吧。还是,你对自己所追求'兽的真理'的研究过程,允许造假的成分呢?”
一个“拒绝就等于否定自己”的激将法,让巴兹终于放松了嘴角。
他说奈格的父亲以前仍在薛丁尔家族的那段日子,他们也像奈格一群人现在的关系一样,一个是主,一个是仆,但还多了一层特殊关系。
天兽天未到来前,他们是一同热爱冒险与考古形影不离的好搭档。而奈格的父亲某次考古探险,带回来某种还没鉴定过的化石,巴兹随即借来研究。
他仔细审视似蟠桃形状的古化石,半途,因为尿急暂时将它搁置在实验室桌上。
奈格当时年纪小小又贪吃,刚好趁那段无人看管的空窗期潜入室内,把它当桃子吃了。虽太过难吃而苦得哇哇大哭,小化石的确是奈格吃掉了。
随后,奈格生了一场大病,怎么查也查不出发高烧的原因。为此烦恼一阵子的家人,某天却见奈格若无其事的突然痊愈,而且身体还比以前健康。
经当时最先进仪器再复检,却发现先前无异常的心脏下方角落,有一颗类似种子形状的瘤块。
未知的种子瘤紧密镶嵌奈格的心脏。
未知的种子摘除须承担风险,再加上目前对身体无影响,就暂时搁置。
毕竟,奈格人健康就好。
直到奈格遇上事故,陷入频死之际被巴兹注射药物且奇迹存活时,巴兹才从分析奈格变种的原因里查到,当年残留奈格体内的种子似乎因药剂滋润而复苏,左胸口浮显的“曼珠沙华”纹印就是奇迹的发芽与绽放。同时,也间接暗示惑盘尚未到达前,惑之星(当时的地球)就有了兽生存过的痕迹。
然而,奈里体内则缺少那颗种子,突变才会失败。事后萃取奈格的血液补足成份,也只勉强以那种方式存活,要是不持续输入奈格的血,她或许会像蒙蒂马多一样的方式死亡。
神秘的古化石,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近三个月前,有人提起类似那化石的存在。
恐怖组织天启拦截各大媒体发言,代表组织说话的人就强调人类进化的关键,就是吃下那结果在黑色大陆某处的果实蟠果。
组织代言人自称:厄王。
她穿着白色洋装,如公主叠着大腿坐在沙发上,手指拨弄纯白如雪的发丝,悠然自得地让镜头拍摄她锐利又高傲的赤红瞳眸。
她宣称自己是给帝国边境带来迫害的兽王女之一。
稀有的王女诞生的秘密,就是在黑色大陆经上帝筛选幸存下来的少数人类,吃下蟠果突变而成。变成王女就能得到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启示(吾)”,启示告诉她们要不择手段夺取“尊贵的食物”。
不论是对别人或是对自己而言,只要认为是珍贵,包括同伴或人类全是狩猎的目标。
厄王宣称她追求的目标更远大,那就是:征服世界,征服世上所有最棒的食物,如果有人愿意与她、追随她,一起步上人类进化的道路,欢迎来找她,否则全部都是妨碍,尤其是帝国试图控制他们兽的主流思想,必须毁掉画面中断前,那是她信誓旦旦的最后宣言。
巴兹对那则恐怖份子播放的影片相当感兴趣,奈格也是。厄王又臭又长说得一大堆的话,奈格几乎没在意。
只有她提及“蟠果”奈格和巴兹才专心凝神去听。
巴兹燃起想去黑色大陆冒险与研究的热情。
他坦言奈格的父亲与再婚的母亲,天兽天后之所以无法联系,正是因为他们宁愿抛下自己的孩子也要在第一时间前往黑色大陆去冒险。
临行前有写信告知巴兹,帮他们照顾自己的孩子。奈格会那么快被薛丁尔家族找到且领养,就是巴兹从中穿针引线。
现在,那个契机也降临在他身上,这次他要好好把握。
巴兹跟随奈格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让人突变成王女的“蟠果”,对其做更进一步的研究。他直觉那么做能接近奈格的父亲追求的“某物”。
那“某物”也许就跟当年以托付妹妹给奈格照顾,作为达成诺言的交换那份夸赞,是相同的答案。父亲给予的奖励的“具体”,就是协同母亲不惜抛下他们去“黑色大陆”追求的“秘密”。
巴兹认为找到“蟠果”的过程,就是与父亲追逐的秘密是走在相同的道路。
即便只是从目的地散开而错综复杂延伸的支线之一,或者,根本无关,其实是巴兹不想输给对方,一种一厢情愿的执着。不管看法是什么,巴兹都认为不到终点,没有亲身验证,答案正确的可能性始终都在。
奈格也这么认为,同样想知道那份父亲尚未给予的奖励的具体是什么。但是,那必须要建立在奈格遵守住诺言。
奈格希望“蟠果”能成为奈里复原的关键。
奈格吃下后没马上大幅突变,是否因为变成化石的关系(过期了)呢?但它仍会给身体少许的体能增幅,且不会代谢掉的样子。
吾说过,之前一直无法与奈格联系,是它没有足够的能量(因为过期)发声,跟奈格对话。而几年后因关键的药物赋予它足够的养份成长,推动奈格全身细胞进行大改造,才能跟奈格联系……那是吾的说法。
第70章:自在式
奈格认为那只是原因之一,或许还有其它未证实的部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奈格突变后的血液经改良,注射给他人,之后也无法产生完全的变种。那么,只要将新鲜的、未过期蟠果给奈里吃下……厄王的话值得采信。
奈格和巴兹推测找到“蟠果”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找吃下果实的“原种兽王女”。
这次的任务,是以“天空之母”为目标。根据情报显示,它已被王女在“驯服挑战”里征服,而征服它的王女就潜藏在它身上。
所以,奈格要进入天空之母找王女,问出关于“蟠果”的一切。
“发射前三十秒……五、四、三、二、一。”
奈格一边听着克拉朵冰冷冷的声线,一边握紧最近从巴兹手中得到的“武器”。
那把混入各种坚硬金属与奈格的骨骼成份的两米长棍,即使体内的“吾”因“开饭号角”唤醒食欲,缠绕在上头的影手条遍布的嘴,也不会受**左右而失去理智,把武器吃了。反观没碰触到棍身,外裸在表面的影手条就能将触及之物食个一干二净。
奈格双手握紧横躺在大腿上的长棍。
经过两个月的使用期,让奈格无法离开它了。那透过掌心传递过来的冰冷与钝重感,至今仍让奈格的侧胸和右大腿内部隐隐作痛。
奈格的兽王女身体有如同蜥蜴的强大再生力,遭削去的整只手臂也能在两天内复原。旺盛的循环代谢力与细胞增殖力,使打进体内的麻醉药,不到十五分钟就融入大量排出毛孔的汗水流掉。奈格几乎在毫无麻醉下被皮带捆绑在手术台,看着网帽罩住头发,口罩挡住嘴巴,只露出像是在邪笑的双眼的巴兹一口气做完整套骨头摘取手术。
奈格得到烙印入脑中的恐怖创伤,所换取的是提升好几个档次的战力。
混杂矛与长剑招式套路的长棍,配上奈格本身的“王女之力”,奈格的战斗技巧已提升到以往无法比拟的多样性……现在的话,绝对能让棍尖触及克拉克女皇的咽喉吧。
军用投射龟利用包藏在绿藻色硬壳内的强壮肌肉推击黑铁球,那铁球包覆炮管内部流动的黏液,弹射出时没有巨响,甚至连细微的“波”一声都没发出,就将坐在里头的奈格以极快的速度,一瞬抛上一万公尺的高空。
投射龟的原种本身生活在低谷底,靠吃飞过峡谷天空的兽维生。轻松用高举的巨长尾弹射出的硬质球,除了能快速上升击落“食物”,附着在表面的黏液还能确保食物随硬球坠落时,防止高压空气吹走或砸得满地而不方便食用。
飞过峡谷上空的“食物”很少,有时间隔一个月或是半年以上,因此食物保存就相当重要。它们为防且得来不易的食物缺乏,自然演化出特殊的器官。
硕大的体内扣掉内脏等器官,腾出占据一半以上的空间当食物储藏箱。把那空间改造后,当作临时指挥所,容纳得下三人左右与最低用途的设备,供一个小队使用。
而安静无声的投射功能,经改良能让士兵快速发动奇袭。
虽然方便,但奈格不喜欢且还很在意,那就是所谓的“硬质球”其实指的是投射龟的排泄物,尾巴的高射炮可想而知就是能让“便便”瞄准后发射的“自在式x。它用便便狩猎食物,再连食物与便便吃下去,投射龟那种兽,真恶心。
坐在取代便便而发射出的铁球里的奈格,简直要吐了。
铁球里头有设计三轴陀螺仪,不论铁球如何晃动,奈格的身体都能稳稳的保持平稳。
忽然,下压的离心力逼迫奈格的胸口,全身神经急速绷紧。
接着,奈格所处的黑暗狭窄空间外头,隔着硬壳传入撞击的巨响。
那并不是撞到硬物的“碰”一声。
天空之母跟大地之母功能很像,都是“移动的自然生态”,孕育很多兽,只是天空之母是浮游云端之上,且身体70%是水做的,外型像生气的胖河豚。
奈格撞到的应该是那巨大到无法融入常人眼界的横阔腹部。
而且那是破坏后,还能马上再生的透明薄膜,而穿入里头,就进入寒冷的“深海”底。
所以,撞击声是“啵”的一声。
作用在身体的压迫没有消失,从海底冲出水面大概要五秒吧。那么一想,向上的离心力顿时消失……奈格猜测铁球至少在空中画了个陡峭的抛物线,约过两秒,地心引力就开始压缩奈格周边的感知圈。
作用在腹腔内的压力一点一点加深。
奈格牙关咬紧至极限
冲击!
预料内的碰撞传至铁球内的每寸角落,奈格震得发麻的双手拼命紧握金属长竿。等待缓冲的复原期过去,奈格在满布她喘息声的黑暗里,探索椅肘垫上发着绿色微光的电子号码盘。
熟练按下几个按钮就解开固定胸与腰至椅垫的捆束带。同时,由下往上掀开的舱门传出压力泄出的声音。外头的阳光与稀薄的空气,从渐渐扩大的门缝入侵室内。
奈格深深吸口气。湿冷的空气充饱两片肺腑,奈格弯腰起身,面对外头的白色世界,踏出第一步。
第71章:插“旗”了
“代号1990回报状况?”
说话的是男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奈格脾气不好回覆:
“……真、真他x的……我竟然一脚踏入肮脏的沼泽……臭死了,简直像粪坑嘛。咦,眼前那是什么?兽?啊,那是倪娃蜥蜴!呃,难道……这周遭深及膝盖的沼泽……这真的是无数大便积钻而成的啊!那家伙就是有用便便扩张地盘的习性。哇啊啊,我听见它喊'泥巴泥巴'的口头禅了。发现猎物的时候它们总会吼着那怪怪的腔调……呜,恶心的东西往我冲过啦。还有,不要用数字标示我。我有自己的称号!”
倪娃蜥蜴是一种长着三对脚的土色蜥蜴,眼睛像小婴儿一样又黑又大,皮肤还滑滑溜溜。那使它用腹部在泥巴坑面滑行几乎没有阻碍,跑的飞快。
“代号1990状况一切正常,且安稳执行任务中。”
“巴兹大叔,状况确认与回报是克拉朵的工作,为任务着想给我保存体力。还有,别抢走克拉朵的存在价值。”
“……哎呀,我又没跟兽说话,我又不小心碰到转换频道的按钮……”
讯息到那边就模糊……土黑色滑溜肤质的倪娃蜥蜴,用六对长蹼脚啪啦啪啦掀起黄澄泥浆,张大嘴滑飘似的冲过来。奈格蹬跃闪过凶暴的咬击,起身的旋力不小心甩掉了挂右耳的“耳机蜂”。
那刚好。沉入沼地的麦克风大概收讯到恶心的大便音,正是奈格想回覆的内容。
“噜噜噜,主人……又要狩猎食物了吗。只要主人的长竿扎稳地面指向前时,就表示今晚的主菜决定了吧!要鸣号角开饭了吗?”
“不,还不到时候……呃,啾咪。”
奈格跳跃的震动,唤醒沉睡在她暗灰色紧身衣胸前口袋的小红碳。它探头往周遭好奇地左顾右盼。
奈格左手握紧长竿,披身的黑色长袍往后一甩,黏附多余泥巴的下摆,震慑空气喇响。
而身后的数十条影手臂,已以奈格为中心分裂成孔雀开屏状。其中一条受奈格指挥的影手,密不通风的捆紧斜上方高过她头顶的长竿。竿头缠绕的影手条如晒干的昆布带,长扁的躯体乘风飘扬。
虽然奈格现在心中仍有许多疑惑,像是小红碳是什么时候成为她的仆人,果实的下落在哪。那些都是要花时间探寻的未知。
但是……。
奈格有信心。
她对未来充满期待。
奈格要看更多,得到更多,成就更多的大事。而且,要让奈里复原,见证这一切。
毕竟,过往的经历使她更了解自己。
奈格是完成别人寄托(夺取)的梦想而让他认可,一位“他人梦想(食用)的征服者”。
同时期待他人妹妹活在奈格的梦想里。
即便有人认为奈格很自私。
可是,能名流青史的人物,难道都是只为奉献而活吗?
要成为顶尖之人,就须拥有拓展霸道的骨气。
因为,是王女啊,我的主人。
小红碳说过。不为奉承而说,因为就是需要那个资质。
扑空的倪娃蜥蜴又回转一圈倒回来。它势态重整完毕,裂开口中的利齿。
嗯……毕竟是作为王女的初登场,该打响一个漂亮的名号以便流传后世。
奈格眉头对准前方,对它宣告:“我,兽王女‘亿万口’将展开领地征服行动,开始之端为长竿扎入之处。”
此时的长竿奈格不当作剑或矛来使用,而是……。
喝,奈格插“旗”了。
这里就是她旅程的第一步
第1章:最初的步伐
十年前的那天,世界成了未知怪物的粮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那怪物降临的灾难,替蓝色星球覆上一片混沌。那怪物身体如黑暗,是个科技无法完整辨析的流动物质,它吞噬森罗万象的感觉似如刮起的海啸。
天地崩溃。
万物走向灭绝,呐喊之音迅速消逝。
未来发展皆如众生预测充满着绝望……。
不,全都失算了。
只因那怪物……。
怪物“惑盘”因莫明的原因停止活动,精神陷入深深的沉睡。
就这样蚕食一切的灾难在未预测的情况下结束。
为何如此……这不是一个急寻的问题。
灾害衍生的后续问题才正是生物们该急迫解决的事项。
“惑盘”上寄居的生物,那些“原种兽”群大举侵入地球的自然生态圈。
它们的多变性与数量压迫在地物种的生存空间,人类亦是。
这让食物链高低位阶重新洗牌,物种栖地再度划分,激烈的去争夺资源的分配。
“原种兽”是受“食欲”驱使而活动的怪物,大幅剥夺世界的资源。人类赖以维生的重要物料,受影响急遽锐减。
他们要活下去,如此激励自己。人类求生本能激发,倾尽全力参予生存竞赛。
为寻求可替代材料,直接捕获侵略至此的兽做研究。科技强国极短的时间内就成功破解其关键基因序列食欲,并剥夺。“兽”失去食欲将丧失兽性。人类得以驯服。
兽听人类的话,为人所用。
兽种类多样,人类就顺应其特性做基因改造,完成适合人类不同需求而使用的多元工具……旧式的晶体电路因资源匮乏,生产供不应求,渐渐遭到淘汰,或与兽科技做结合诞生新式的器材。
军用型兽。
生活型兽。
现今资源革新,那些兽是与人类生活密不可分工具的两大类概括。
而这记录在开拓元21xx年的重要历史篇章的序曲里。在那里还记载着新联合国政府抛弃旧世代的星球称呼,将“地球”改名为──
惑之星(pandoramouth)。
其象征革新的世界,正式踏出最初的步伐所留下的足迹。
***
军事所用的“军用型兽”之一哔啵乌。
它匍伏在邻近黑色大陆的边疆线附近。
它外观如鱼,背部是由整片如土黄沙色的皮肤所铺盖,鸟瞰而下,那比标准职业棒球场还要宽阔的扁平巨躯,平躺且混入在黄沙滚滚的荒漠里,存在不易被上空巡逻的军队或邻近黑色大陆飞来的“原种兽”发现。
如此庞然巨躯应该会让接近者畏惧才对,却仍演化出与生活环境相仿的颜色匿踪,是因为飞行类的“原种兽”会掠食它。它的巨躯行动缓慢,从上空俯看,就像“焦热沙漠沾板”上烤熟的美食。飞行类的“原种兽”一个迅捷的低位俯冲既可用俐齿撕下一条肥肉裹腹。
它无法抵抗飞行类的“原种兽”的第二原因,是与巨躯相反,生性胆小。遭受攻击只会逃窜,钻入黄沙,掀起规模不小的沙尘风暴。藏入沙里前的翻身动作,会挖出沉埋底层的丰富矿物。若无巧不巧挖通水脉,那真是造福其余居住在沙漠的生物。某些小绿洲的形成就是因它懦弱的个性,反应在其行动而影响,间接造就的意外之诞生。
第三原因,它是“草食性兽”。只要是食用肉类以外的兽都归属草食类。
哔啵乌以大地黄沙为主食,所以内部生成的器官别具特色。
它的内部器官之一,对人类具有贡献。
哔啵乌的胃袋。
胃袋不是只有一个,如乳牛有复数以上,甚至上千。
胃袋专门用来消化大量的粗糙沙粒,其胃壁也打磨得异常坚硬。探险小队第一次接触该兽,误闯入哔啵乌如大洞窟的鼻孔。他们沿着鼻腔深入狭长食道,进入胃袋群时失去方向。小队当时没有该生物的概念,以为是在哪个凿钻千孔的巨岩盘所自然形成的石壁迷宫里迷路。
不知历经多少万险,小队少数人幸运活着回来。他们手中的调查纪录,来到技术开发的相关单位手里,经阅览与延伸讨论,其中提到哔啵乌若经由“生物科技”基因改造,或许能为人类带来多种用途……例如,可特化成具备匿踪功能的军事移动要塞,或是
应对特殊情况,改当作拘禁用的监牢。
第2章:独树一帜
维诺帝国西南沙漠边疆,有一只非法潜伏的“军用兽”哔啵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群人基于共同目的聚集在此,把这当成违反法律来秘密赌博的大本营。
哔啵乌的提供者来历不明,老赌客都统称他“白面具的裁定者”。
他利用哔啵乌作为巨大赌城的理由,是基于研究报告的文书。那上头撰写的理论符合逻辑,运做的实际情况,评测也相当满意。
主要评测的大项目内容为
第一,其具备的隐蔽能力,不易被帝国巡逻兵发现并取缔。
之二,内部上千个大小不一的胃部,若在不影响兽生命的延续,经手人类生物科技的基因改造,处理掉会分泌胃酸等问题,能当作各种用途的房间提供给营业需求使用。
第三种,则是哔啵乌的胃袋群,其部份的材质因应难磨碎的食物(沙子)而突变成结构坚硬的质地,非常适合囚禁“赌博竞技用的兽”。
它个人认为那番研究报告不假。若说它为何肯定?
毕竟,它身为当事人,当然能丝毫不犹豫的拍胸挂保证。
它以“赌博竞技用的兽”身份被拘禁在里头。
被关在里头的原因不清楚,被送来的过程,它记忆模糊不完整,脑内留下的情报仅剩少许。
它记得印象里,只剩下片段的细语……。
苏醒后,它动弹不得,身体莫名的使不上力,试图摸清原因就察觉它被人类发现,并抓住。制伏它的人还嚷嚷着“嘿嘿……可以借用这怪物换到浓度不错的‘黑液’了。”
………。
“呼”
这里是个黑暗的牢房。
没有窗户,四周藉由紫青色起伏的肉壁包围封闭所构成。其坚固度凭借它一身力气也不能破坏。
内部空间并不大,仅能容得下一人,且需抱着双膝蹲坐才能勉强待着。
它颈部环着刻印编号xxy77b的项圈,躯体瑟缩,感受周遭肉壁因血液循环而透着的热气压迫,缓缓喘息。
拘禁它的人是个谨慎的家伙,将它关入如此特殊的坚固牢房仍不放心,避免它逃走,用如荆棘的赤红色尖刺网罩,由上而下包覆它全身。
它瘦弱四肢感到麻痹僵硬,末梢的脚趾与细弱的手指早已无知觉。
它很想伸展四肢疏通筋骨,可惜荆棘缠身之故,只要扭动过大棘针就会刮伤细白的脆弱肌肤,针内的毒液便使它昏沉。
荆棘来历并非普通,是一种名为“嘶嘶蜥蜴”的原种兽截断的尾巴束,来做基因改造的特制拘束网。
嘶嘶蜥蜴的数条细长尾巴网罩捕获的猎物,用尾条上的银色尖锐棘针刺入猎物,等到内含的安眠毒液使其神智恍惚,再断尾将“猎物球”藏在隐蔽的巢穴,当储藏的食物备用。而断尾的另一个好处,就是遇上意外危险,能马上减轻身体负担快速逃离。
它的表皮有伤口,绽开的皮肉冒出密密麻麻的血珠。听说普通人类时常血液外流恐怕早已因血氧量不足,休克致死,它还活着,难怪它这种被人类称呼“兽”的身躯令他们害怕,它耐受性不是人类那个种族能接受的强大。
它受针毒影响意识昏昏沉沉,视野模糊迷茫。
即使遭受如此对待也没有想离开的强烈愿望,只要乖乖不乱动,人类会定时给它注射营养药剂,能借此将饥饿感消除,也就够了。
受限制的生活不会让它痛苦。它没有人类交谈里常说“自由……”的概念。
而且,它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眠,不太动脑思考。
但,偶而还是会做个梦。
……那是一段散发“美味气息”的梦。
可是,这时来了一位不知趣的女人打断它享受梦境带来的虚幻愉悦。
“呦呼~起床喽,爱睡觉的小黑子。”
女人名字唤作露兹.贝贝尔。
她身上带着与梦里美味气息不同的异味。
小黑子之所以能替气味做“不同”归类,是因为有与人类相较起来“特异的鼻腔”。
小黑子灵敏的鼻腔收到那女人的味道刺激,感到些微的搔痒。
小黑子吞了吞口水,思考……在此之前,露兹.贝贝尔没有那股气味在身上,这次不知为何出现异常……至于她原本的味道则是“不存在”。
那不是指她身穿的衣服与装饰没有味道,是“**”本身气味过于平淡。小黑子没特别注意那份平淡,有时甚至没察觉她已靠近,悄悄蹲在小黑子身前。因此,为了方便不遗漏那份气息,想了个名字当作提醒的注记。
而且,露兹的特别小黑子能辨别得出来,她这现象在自然界里非常少见。回想当时,小黑子被抓往这座监牢前,路途穿过沙漠,嗅闻的每粒黄沙都有独自的气息,相比之下,露兹的仿佛堪称“不存在的洁净”,异常的独树一帜。
可是,今日大不同。
不知为何,此刻她身体散发的香气美味可口,激起一股一口咬下的冲动。小黑子要不是被拘束,搞不好早已撕裂她的咽喉。
自从小黑子被人类捕获关入牢笼的这一个礼拜里,露兹每天来找它说话。小黑子不明白她为什么主动亲近它。因为小黑子的外貌与人类相似的关系吗?因为与自己外貌相同,就有亲切感,认为小黑子是可以交谈,甚至交心的存在……人类都保持那种主观的想法吗?
露兹常提到“原种兽”一般有着如野兽的利齿尖爪,高大狞猛的身材。小黑子却不同,外表反倒柔弱矮小很像人类的十二岁女童,非常可爱,但……小黑子一点也不相信。
第3章:群体里的异类
如果小黑子真的是如此给人感到人畜无害,那么它应该像露兹一样,不是在牢笼里,而是与她在铁栅栏外部,一同轻松体验那个“自由……”的概念才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要再来吵我,人类。打断我享受到一半的美梦。我现在很生气。”
“……是吗?”
露兹看着小黑子烦躁而皱起的眉头,挑起一对微弯柳眉的左边那条。
她身处在连结各兽牢房入口的通道。
牢笼拘禁各种正沉睡的狞猛兽,其吐息透着紧张,四周空气弥漫着绷紧感,露兹却不在意地用愉快的语调搅和而叨扰。
“喔吼吼吼,那我来的真是时候。小黑子快跟我做了什么梦吧?”
“我不认为跟有熟到被吵醒,非但不生气还能开心分享梦中趣事。况且,只不过是因为我跟们人类相似,才对我抱有好感。”
露兹小小红唇发出啧啧怪音,竖起细长的食指在他俩之间左右摇摆做否认。
“只说对一半,不只是因为我们外观相似。还有另一点,就是我们都是各自族群里的'特殊的存在'。我能证明喔。如果说服相信,作为交换,要跟我说做了什么梦喔,好吗?”
小黑子没回答,不苟言笑地静默凝望前方。
露兹提出的疑窦被无视,她没放心上,为让话题继续下去,自言自语起来:
“记得我提起过,是兽吧,品种是‘兽王女’。但是,却与一般见过的王女大不相同……看看,自己的头发颜色。”
小黑子头侧向一边,眼瞳里映照出自己那深黑如碳的头发。
那黑发长过肩头,久未整理而分叉散乱。细看,发丝上沾染着无数白与灰的尘屑,与残留肉壁分泌的黏液。
这头黑发放在人类群体里,一点也不突出,但是
在兽王女群体里,却是异类。
露兹解释过普通兽王女的外貌
她们有一头闪耀光芒似的纯白秀发,不论是在破晓时尘埃满布的城市废墟,或在朝阳照射下扩展的翠绿草原,只要王女只身伫立,秀发随风飘扬的柔顺光彩将诱引着旁观者的目光驻留。
“兽王女”给人的印象是孤立在光明的高处,受追随自身的兽膜拜的高贵象征。
宛若“神”。
与其相较之下,小黑子就显得非常平凡,加上眼神没什么朝气总是被露兹嘲笑冷漠,类似人们口中常说的,走在灰色地带,刻意远离霓虹与尘嚣的幽灵。
“可是啊,小黑子的眼神虽然冷漠没什么朝气,但深隐在瞳孔里若有似无的微光。那就像夜光里闪烁的锐利匕首。嗯嗯嗯,真棒、超棒的。还有呀,如猫咪细长的红色双瞳我也很喜欢喔。与我见过的'兽王女'不同,眼睛色泽不像她们如红宝石耀眼高贵……就是那种,伸手欲触及却无法触摸的绝对存在。而类似,暗淡到稍稍没注意就会在风中熄灭的橙红火苗。那种既使微弱,不熄灭,不屈服似的燃烧。我相当着迷。”
“……我的眼神象快要熄灭的火苗,以及'兽王女'不该有的黑发……普通的'兽王女'里,以上要素都不该存在,是那样吗?我没有'兽王女'那一词的概念。照的说法,我那种很适合与黑暗阴影同在的特质,一点都不是众兽向往的中心……那些,全都是我在'兽王女'里显得异常的特征。好吧,我姑且听进耳里。那呢?自称'露兹.贝贝尔'的人类,在自己的族群里又有什么不同?”
“小黑子,终于对话题感兴趣了吗?”
不,她的话题小黑子没有兴趣。要不是今日的她并非无聊的“无味”而是有着不同以往的香气,才想假借说话,靠近点嗅闻。
……仅此而已。
小黑子眯细双眼望向露兹。
她有与人类不同的头发。那头长直发右半边是白色,左半边是黑色。白长发那边抓起一小束用红缎带扎在耳后,黑色那边挂了张剩半张笑脸的白面具。
小黑子见过的人类不多,参照的条件自然少。小黑子截取有限的资讯与露兹的特征去比较,如她所言,那头黑白的双色发确实非常的少见。
露兹在小黑子打量着她之际,甩动及腰的秀发,身姿刻意面对小黑子曲蹲前倾。黑色栅栏隔在他俩目光之间,露兹给小黑子的感受之强烈,仿佛没有阻碍直达她的体内。
露兹的细长睫毛浓密且整齐,生在她大大的双眼上,瞳孔深邃如黑檀映照小黑子的轮廓。
“小黑子,我听那位占领电台自称'厄王'的'兽王女'说过,王女的诞生是因为幸存在黑色大陆的人类,食入名为'蟠果'后而突变(进化)而成。所以,小黑子会成为'兽王女'也是那么来的喔?”
“我不知道,我留存在脑里的过往记忆并不多。”
“若果于那相关的,又记得哪些呢?”
露兹见小黑子默不做声,脸颊故意靠过来盯着小黑子瞧。
那眼神透发炙热的期待,小黑子受不了其带来的烦躁,不情愿的顺她的意思开口: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我从很深很沉的黑暗中苏醒,睁开眼看到的第一道光照亮的事物,就是人类。人类发现了我,所有我才被带往这里。如果厄王所言正确,变成王女前是人类,我能没有隔阂的与正常对谈,且理解现今人类的常理与语言就能解释了……虽然理解的范围有多广,是根据'记忆'里的'知识'量决定……但,我'知识'里就是没有'我身为人类时的相关记忆',以前做过什么、是什么人、职业等等全部没印象。可以说成为王女后,也就变成是个不明白自己如何诞生的存在。所以,知道自己如何诞生的'厄王'搞不好是跟我不同的品种,我说不定并非口中说的'兽王女'那一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