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极品香道具
“天成，好久不见喽！”
门口走进一个老者，面色红润，鹤发童颜，凌君生赶紧站起身，迎上去恭敬道：“耿老好，真是好久不见！”
耿宝昌虽然九十多岁，可精神抖擞，中气十足，拉着凌君生的手，亲热道：“听说你去外国养病？现在好点没？”
“托您老福，效果还不错，跟您的身体不能比，惭愧啊！”
凌君生态度很谦虚，耿宝昌不但年纪比自己大十几岁，资历更加深厚，可以说是故宫的镇馆之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老爷子一生从事鉴定工作，更是把毕生珍藏的上百件精品全部无偿捐献给故宫展出，如此高风亮节，真乃文人之典范。
就算是故宫馆长也要跟耿宝昌行弟子礼，老爷子可谓活着的最后一位瓷器鉴定大家！
凌君生拉着闻一鸣，介绍道：“这是闻一鸣，对香道很有研究，我的身体全靠他才有所好转，待会跟您老行香。”
闻一鸣赶紧打招呼，耿宝昌点点头，笑道：“香道可是上等人玩的东西，就在这紫禁城，皇帝老儿每天都要焚香，留下不少香道具。”
这句话让闻一鸣大感兴趣，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宫廷珍藏的香道具和香谱，有机会肯定要欣赏一下。
三人坐下聊天，闻一鸣把秘色瓷交给耿老，老爷子接过看了看，笑道：“是真品，可惜是瓷片，否则价值无法估量。”
“看这个形制应该是个小碗，跟法门寺那批如出一辙，很有研究收藏价值，难得，难得！”
鉴定水平达到他们这种级别，基本都是一眼准，靠的全是直觉，钻研几十年，经验已经全部转化成感觉，眼睛一扫，用手一摸，真假立断。
凌君生看见闻一鸣跃跃欲试的表情，对着耿宝昌请求道：“耿老能不能带小辈开开眼，看看真正精品如何？”
耿宝昌哈哈大笑，其实故宫也没有那么神秘，经常有贵客外宾来参观，站起身笑道：“好，有朋自远方来，自然要好好款待，走！”
闻一鸣很兴奋，跟着耿宝昌参观瓷器区，走进藏宝库，各种稀世之宝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北宋定窑花莲荷纹斗笠碗，新官款！”
“定窑白瓷刻双鱼纹盘，官字款！”
“北宋钧窑窑变大花盆，三字款！”
“北宋钧窑八方弦纹瓶，八字款！”
“南宋官窑粉青釉箸瓶，修内司窑！”
闻一鸣兴奋看着几件宋代五大名窑珍品，特别是官窑箸瓶，不但是国宝级重器，还是一件香道具！
耿宝昌看见闻一鸣兴奋的表情，如同猫见到鱼，笑道：“宋代官瓷代表着汉族陶瓷艺术的最高成就，由官府直接营建。有北宋官窑、南宋官窑之分。早期南宋官窑多薄胎薄釉，晚期多薄胎厚釉。厚釉器施釉多至几层甚至十几层，釉的厚度甚至超过胎骨。”
“釉色以粉青为主，也有青灰、青黄、灰绿、黄绿和炒米黄等色。釉面有开片，以蟹爪纹为主，也有冰裂纹等，大多是较稀疏的浅黄色开片。在开片中以暗红色的所谓“鳝血纹”为上品，黑色的“梅花片”次之，墨纹再次之。”
“宋代官窑器均属皇家所用，器型极其严谨规范，追求精致，不可越规。大件器物较少见，所见大都是小型器物，如盘、碗、瓶、炉、洗和文房用品等。传世品不超过一百五十件，大部分收藏于两大故宫博物院，有少数的精美作品，早年流失国外。”
闻一鸣偷偷咽口唾沫，看着精美绝伦的官窑香瓶，暗道：“什么时候哥才能凑齐一套宋官窑炉瓶三式，那才叫牛逼！”
耿宝昌没有注意到身旁年轻人的宏图大志，指着定窑莲花碗道：“我记得前年坂本五郎送拍一件差不多的定窑莲纹大盘，苏福比的仇国富拍了1.5亿港元，刷新定窑的最高纪录。”
“定窑的铭文内容很多，如“官”、“新官”、“易定”、“会稽”、“尚药局”、“尚食局”、“乔位”、“德寿”。
“定窑和钧窑传世较多，特别是钧窑，自宋徽宗起被历代帝王钦定为御用珍品，入住宫廷，只准皇家所有，不准民间私藏。”
耿老指着大花盆介绍道：“最美是窑变，钧瓷属北方青窑，独特之处是使用一种乳浊，即通常说的窑变色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高温烧制后，会产生出如夕阳晚霞、或如秋云春花等，再有经验的工匠也不知道出来的成果，鬼斧神工，浑然天成。”
“钧窑的款识最特别，从一到十的数字，一最大，十最小。当年主要是宋徽宗做花盆用，所以传世有很多盆和缸。”
“还有一种说法是，数字为了釉色的区分，《饮流斋说瓷》认为，一三五七九单数代表朱红色器物，二四六八十双数代表青蓝色器物。”
说到这里老爷子可惜道：现在故宫所藏钧窑款识还差五六七，要是我能活着见到一到十，死也瞑目！”
耿宝昌看出闻一鸣对香道具感兴趣，直接带着两人来到最里面的展柜，指着一个天青色香炉道：“这应该是所有香道师最终极的梦想吧？”
“这……”闻一鸣全身大震，激动看着眼前的小香炉，颤声道：“南宋……汝窑！”
“雨过天晴云**，千峰碧波翠色来！”
闻一鸣痴迷的看着眼前香炉，器表呈蝉翼纹细小开片，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特点，被世人称为似玉、非玉、而胜玉。宋、元、明、清以来，宫廷汝瓷用器，内库所藏，视若珍宝，与商彝周鼎比贵。
他专门研究过汝窑，其开窑时间前后只有二十年，由于烧造时间短暂，传世亦不多，在南宋时，汝窑瓷器已经非常稀有。
全世界收藏有汝窑瓷器的博物馆不到10家，1992年一件直径8厘米的汝窑小盘在纽约苏福比拍卖行以154万美元成交。在港岛拍卖会上，汝窑三牺尊更是创下5000万港元的天价。
苏福比2012年4月4日举行古典瓷器及工艺品拍卖，有900年历史的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经34次叫价，以天价2.08亿港元成交，较拍卖前估值底价高逾3倍，刷新宋瓷世界拍卖纪录，也是掌门人仇国富引以为豪的战绩之一。
耿宝昌感叹道：“汝窑流传到今天的真品已不足百件，已知才89件，其中宝岛故宫17件，京城故宫19件，上博8件，戴维艺术基金会7件，其他散藏于美日等博物馆和私人收藏约10件。”
“官窑有记录也才130件，有争议的不算，也都是各大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哥窑存世量多一些，不超过二百件，在民间还有极少部分流传。”
第182章 天香十二品
耿宝昌难得高兴，居然打开展柜，亲手拿起汝窑香炉，展示给闻一鸣道：“这是奉华款，最常见的汝窑款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所谓奉华是南宋德寿宫的配殿，是宋高宗赵构的宠妃刘贵妃居住的地方，很多写奉华款的汝窑都是刘贵妃她本人使用。”
“刘贵妃本是酒家之女，出身卑贱，但长得光艳风流，有倾国倾城之貌。徽宗对刘氏宠爱有加，与她形影不离。史书上记载，刘氏天资颖悟，善于逢迎徽宗，而且还有点儿才华，会画画，她自己有两方章，一大一小，刻着“奉华”两个字，在传世的一幅曾被刘贵妃收藏的名画上。”
“通观传世汝瓷的奉华二字，其字体的刻法如出一人之手，同为宫廷工所刻，因此学者认为奉华款汝瓷是皇帝赏赐刘贵妃的私人用物。除汝窑之外定窑和钧窑器底也曾发现刻有奉华二字。”
耿宝昌放下香炉，又拿起另一个盘子道：“汝瓷上的另一个款识就是蔡字款，故宫不少汝窑都是蔡字款，比如这件汝窑盘，蔡字款一般都涂紫褐护胎釉，色泽深沉。”
“汝瓷肯定是宫廷专用，因此能拥有汝瓷只能依靠皇帝赏赐。在宋代能够收藏汝窑瓷器的蔡氏可能只有两人，一人为徽宗时宰相蔡京，京官至司空，拜太师，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获得皇帝赏赐的机会大于常人。”
“而且蔡京曾刻姓氏蔡字以作荣记，另一人是他的儿子蔡，他是徽宗的驸马，徽宗曾七次至其府第，赐予无数珍宝。”
“这是哥窑的香盒……”耿宝昌又拿出另一件香道具，笑道：“新官款，哥窑胎多紫黑色、铁黑色、也有黄褐色。釉面泛一层酥光，以炒米黄和灰青多见。”
“哥窑铁足，釉面莹润多断纹，风格特征近类南宋官窑。哥窑器以纹片着称，其中多为黑黄相交，俗称金丝铁线……”
闻一鸣直勾勾盯着香道具，暗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凑齐一套汝窑香道具！”
“对，还有宣德三年的珍品宣德炉，从一字款到六字款，全部集齐！”
“最好五大名窑各有一套，那感觉……”
心头火热，瞬间斗志昂扬，对于香道师来说，香道具和香谱乃毕生追求的神器。眼前摆着汝窑香炉，不知道用它行香是什么感觉？
想想就激动！
闻一鸣冷静下来，他不可能用一级文物行香，别说耿宝昌，就算馆长也没有这种权利。所以只能心里想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既然你对沉香这么有兴趣，那咱们去看看当年慈禧老佛爷留下的宝贝？”
耿宝昌今天心情不错，带着两人离开瓷器区，往杂项区继续参观。三人来到展柜前，闻一鸣鼻头微动，阵阵清香传来。
“故宫珍藏清宫珍品宝物无数，但奇楠手串仅有29串，朝珠只有一串，其中这两串是慈禧生前用物。”
闻一鸣看着眼前的手串，十八子，黑色奇楠木珠十八粒，中间串有两个佛头、一个佛头塔，下垂黄绦，系有一伽楠木背云，二坠角及四组米珠。佛头嵌有金质寿字，佛头塔嵌金蝙蝠，背云、坠角做蝙蝠抱团寿造形，象徵福寿之意。
手串原为念佛时计算诵读次数的工具，后来演变成饰物或珍玩，清宫贵妃们常将手串挂在胸前衣襟的纽扣上做为装饰。通常手串由十八粒珠贯串成，又称十八子，但也有不及或不止此数者。
另一串是手串，以金黄丝绳贯串奇楠十二颗与粉红色碧玺佛头二颗而成。碧玺质佛头塔下以丝绳系翠绿色荷花纹玉饰件，并带碧玺坠角。慈禧最喜欢翡翠和碧玺，当年陪葬都带了不少碧玺珍宝，最出名的就是那对碧玺西瓜。
三人足足逛了一个多小时，两位老者累了休息，闻一鸣拿出静心香，开始行香。结束后耿老爷子惊为天人，终于知道凌君生为什么如此看重这个年轻人。
接过闻一鸣送上的静心香，耿老无奈道：“哎，换成别的老头子我绝对不收，可这香……”
凌君生哈哈大笑道：“您老安心收下，这是晚辈孝敬您的见面礼，以后咱们的小命都要靠人家闻先生喽！”
闻一鸣赶紧客气几句，越是有本事的人，性格越平和谦虚，凌君生是如此，耿宝昌更是如此，这才是大家风范。
耿宝昌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道：“无功不受禄，老头子不能白收先生的见面礼，请稍后片刻。”
然后转身离开，闻一鸣好奇看看凌君生，对方笑而不语，不一会耿老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
“这是我偶然发现的乾隆笔记，上面记载了一些有关香道的事情，好像还有几个香方，原本不能带出，这是影印版，请先生不要见怪。”
闻一鸣赶紧双手接过，看一遍大喜过望道：“这难道是……”
“天香十二品！”
看见两老迷惑表情，闻一鸣激动道：“这真是无价之宝！上面不光有乾隆的品香心得，还记载了十二种传统香方，号称天香十二品。”
闻一鸣痴迷的看着香方，无比激动，这才是今天最大收获。没想到居然能得到乾隆皇帝的品香笔记，其中有不少宫廷秘法和奇闻异事，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更不用说被乾隆皇帝尊称为天香的十二香方，想想就兴奋，这简直就是无上秘籍，现在的闻一鸣好像是张无忌得到九阳神功，令狐冲练成独孤九剑，韦小宝娶到七个老婆，一个字。
爽！
第183章 笔筒换三张大床
三人离开故宫，耿宝昌坚持要两人去家坐坐，家里很简朴，老人毕生积蓄都用来收藏瓷器，最后又全部捐给故宫，两袖清风，高风亮节。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老朽不能白白受先生的恩惠，这是一个小物件，请收下！”
耿宝昌递过来一个青花笔架，闻一鸣好奇接过，看完吃惊道：“这是空白期官窑？”
“没想到先生对瓷器的造诣颇深！”耿宝昌笑着解释道：“可惜前几年把藏品都捐给博物馆，手里没有剩下什么能拿出手的玩意。这个算是捡漏而来，虽然价值不算名贵，可也代表一段历史，有纪念价值。”
闻一鸣站起身，推辞道：“耿老客气，笔架太珍贵，晚辈不敢……”
“先生请不要推辞！”耿宝昌正色道：“人活到我们这把年纪，还有什么东西看不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相见便是有缘，收下吧。”
凌君生看闻一鸣还想推辞，插话道：“长者赠，不可辞，收下吧！”
闻一鸣只能收下，感谢耿老的馈赠，所谓空白期，又称黑暗期，在景德镇瓷器历史中泛指明代正统、景泰、天顺三代，也就是1436年到1464年这段时间。因为没有发现其中任何三朝时期带官窑年款的瓷器存世，所见瓷器都是民窑所产，因而称作官窑空白期。
正统三年曾禁止民窑烧造和官窑器式样相同的青花瓷器；正统十二年又有不准民窑私造黄、紫、红、绿、青、蓝、白地青花等瓷器的禁令。
景泰五年又减少饶州岁造瓷器三分之一的记载，天顺元年曾派中官赴景德镇督烧瓷器；天顺三年又有将原定烧造13.3万余件的瓷器准减8万的命令。
明代三朝实际上都有官窑出品，主因是皇室内部因帝位屡起冲突，所以景德镇官窑生产的瓷器此时因而不便书写年款，因此这三朝的瓷器在各博物馆或私人收藏里常这划归宣德或成化朝。
直到景德镇陶瓷研究所发现的一批明代正统官窑瓷器，并可看出与宣德、成化不同的风格。对于空白期瓷器的资料终究不多，主要特点为云气纹颇重，主题花纹往往用云气纹罩住，青花也比较灰暗。
十几年前上拍纪录，明正统青花缠枝宝相花莲瓣纹大罐，成交105.8万元。明正统青花缠枝莲洞石牡丹莲瓣纹双兽耳盘口大罐，成交价230万元。
耿宝昌感叹道：“这是我去年旅游途中无意觅得一件带有纪年款的明代空白期瓷器，东西应该是正统八年，整体器形为凸起的五峰相连山丛式，中空，在山峰的一边和笔架的后面各有一圆孔，可以装水作水盂用。在笔架主峰后面书有正统捌年款。笔架的施釉肥厚，白中泛黄。”
今天跑一天，两位老人已经劳累，告辞离开耿老家，两人回到住所，闻一鸣刚想休息，突然又接到凌天成电话，约他见面。
“这是黄玄龙，翦淞阁阁主，文房清供收藏第一人！”
闻一鸣好奇看着眼前貌不惊人的老者，五十出头，慈眉善目，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翦淞阁主？
凌天成拉着闻一鸣，介绍道：“这是闻先生，香道大师，玄龙兄看上的宝贝就是他的收藏。”
黄玄龙主动伸出手，热情打招呼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闻先生居然是香道大师？令黄某佩服！”
闻一鸣客气几句，大家重新坐下，黄玄龙正好看见笔架，一问居然是耿宝昌所赠，大惊失色，对闻一鸣评价更高。
“果然是空白期官窑笔架，这种宝贝也只有耿老爷子才舍得送人，羡慕羡慕啊！”
凌天成看着黄玄龙痴迷的表情，暗自好笑，今天对方直接上门找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天成手里有乾隆御用文房八件套，还有纪晓岚九十九方斋砚台，这对终生追求文房四宝的黄玄龙来说，绝对是致命吸引力。
今天正巧闻一鸣又得到一件笔架，还是瓷器泰斗耿宝昌亲手所赠，这对黄玄龙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翦淞阁，其实是清代乾隆末期著名书法家伊秉绶题写的一块匾额，令它的名声大噪却完全是得益于佳德2006年春拍中的一场文房专题拍卖，那也是国内首次举办文房类专场拍卖。
翦淞阁主人就是宝岛收藏家黄玄龙，三十多年来醉心于文房用品收藏，耗资数亿，按照开玩笑讲，自从开始收藏，家中就不再有存款，一有现钱就马上把好东西买回来，如果要盘点他的资产，就得把一件件笔筒砚台摆出来。
最让广大藏家津津乐道的还是一件紫檀笔筒，明代浮雕鱼龙海兽紫檀笔筒，紫檀色重黝黑，高浮雕刻画龙、狮、马、虎、象、犀、鱼、螺出入于汹涌的波涛中，栩栩如生，霸气十足。
这件笔筒原属于京城第一玩家，王世襄先生，是国家一级文物，早年黄玄龙去王世襄家拜访，一眼相中那只笔筒。直到2003年老爷子过世，佳德举办俪松居长物--王世襄专场，黄玄龙以209万元的高价拍下那只梦寐以求的笔筒，终于得偿夙愿。
2012年佳德春拍，翦淞阁文房宝玩专场，35件拍品全部高价成交，总额达到1.2亿元。特别是明周制鱼龙海兽紫檀笔筒，经过三十分钟激烈叫价，最终以5520万元成交，刷新木质笔筒的拍卖成交纪录。
藏家不由感叹，一个紫檀笔筒，居然卖出三张紫檀大床的天价！
凌天成看着黄玄龙，笑道：“当年我记得一把只有八公分高的紫砂壶拍出天价，1232万元人民币，算是国内第一把以千万级别价格成交的紫砂壶。当时你多少钱收的？三十五万？”
“不到三十万！”黄玄龙笑眯眯道：“那时候我刚到沪上，还只是24岁的毛头小伙子，热爱紫砂和竹雕，沪上距离宜兴和盛产竹雕的嘉定很近，同时又是清末民国时期重要的收藏基地，我经热心朋友介绍，认识清末收藏大家龚心钊的女儿龚安英女士。”
“我没事就拎着糕点去找龚老太太喝下午茶，可能是我们有缘，老人对我也很友善，不但愿意传授收藏知识，还把我视作家人。”
说到这里黄玄龙动情道：“这段与龚家延续至今的友谊给我带来巨大收益，我也有机缘收藏到几件龚氏旧藏，甚至包括龚家极为看重的田黄冻达摩面壁像和白寿山彗可断臂像，这两件不足十公分高的小石雕，都出自康熙造办处的著名石雕宗匠杨玉璇之手。后来前者拍出1568万元，后者以1064万元成交。”
第184章 君子爱财，求之有道
“至于被你们津津乐道的那件紫砂壶，其实过程很曲折，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黄玄龙看闻一鸣和凌天成都很好奇，喝口茶，继续道：“那次创下天价壶，是顾景舟制相明石瓢壶，当时一共制作了五把，顾景舟自留一把，另外四把赠与了戴相明、江寒汀、唐云、吴湖帆等著名书画篆刻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顾景舟以前叫顾景洲，从制作这五把壶开始，他才正式使用顾景舟这个名字。五把壶身上的字画，除了吴湖帆藏的那把是江寒汀画的寒雀外，其余四把都是吴湖帆画的形态各异的竹枝，并题字。”
“我在和顾景舟交往中，得到这个珍贵信息，立刻意识到这五把壶在紫砂器物谱系中的重要地位。经过长期的关注和追踪，终于掌握其中四把壶的下落，却唯独找不到戴相明藏的那把壶。”
“我曾经怀疑那把相明壶或许已经在历史动荡中消失！终于有一次，无意从字画圈的朋友那里得知，京城某个小型拍卖会出现一把紫砂壶，上面刻着吴湖帆的字画，我当时立刻觉得血往上涌，头皮发麻，二话不说直飞京城。最后见到这把壶，马上认定这就是一直寻找的相明壶。”
“当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把壶的重要地位，我仅花费不到三十万元就轻松拿下。后来连我夫人都经常调侃说，我就是用鸡毛，换鸡翅膀，用鸡翅膀再换鸡大腿，哈哈哈……”
闻一鸣不由感叹，这才是资深藏家的职业修养，捡漏毕竟是小概率，加上已经过去遍地是真品的黄金时间。现在想要建立起收藏体系，只有比别人多下苦功，刻苦专研，积累人脉，才有机会成功。
黄玄龙喝口茶，感叹道：“此生无田石破砚，这句话影响我最深！古代文人觉得，没有田产不要紧，靠一方砚台就能讨生活。所以文房器具不仅是他们的精神寄托，也是了解前辈圣贤的最佳途径。”
“收藏市场近二十年来卖得好的都是明清官窑瓷器，可我觉得这些东西纹饰繁杂花俏，尤其是清代的东西。我还是更喜欢文人收藏，含蓄，清雅，有风骨。”
凌天成暗自点头，黄玄龙是真正的行家，不但对市场脉搏把握很清晰，自己修养也很深厚，眼光审美独到。
他拿起一本拍卖图册，赞美道：“普通藏家送拍，基本都是由拍卖公司制作图录，他们在拍摄时，往往喜欢把景深刻意调得很大，这样拍出来的照片局部细节很清晰，除了方便客户鉴别，言外之意就是：看吧，这可是真品，从头到脚都让你们看得清清楚楚。”
“可翦淞阁不同，每次拍的图片则把景深控制得很自然，有虚有实，给人空灵的感觉，有种中国山水的韵味。图录从拍摄到文字说明、考据、设计、印刷，所有环节都是玄龙兄独立完成。”
“凌老弟过誉了！”黄玄龙摆手谦虚道：“普通拍卖图录是以鉴为主，所以拍得很清楚，可这样欣赏的部分就会被弱化，美感部分缺失。现在的人都说鉴赏，其实传统文人都说赏鉴，赏在鉴的前面。我还是喜欢那种复兴文人的美感，没有办法。”
凌天成摇摇头，看着深藏不露的黄玄龙，深度分析道：“翦淞阁收藏的文房品类很多，竹刻、紫砂、犀角都很出名，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供石收藏。”
“通过二十年的收集，你手里收藏的供石已经形成完整体系，由宋、元、明、清各个朝代组成。一般谈到文房供石，能收到明清就很不易，而你的藏品里不乏宋元精品。要知道宋代文人的审美能力是公认的巅峰，皇室和文人都非常崇石，不简单啊！”
说到这里黄玄龙难得露出些许得意之色，对凌天成再次刮目相看，没想到对方居然也看重这个冷门领域的潜力？
“当然只用这些来说服现代收藏者还远远不够，所以这几年你通过一系列富有想像力的方式来恢复和提升文房赏石的收藏地位。”
凌天成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正色道：“比如利用当代艺术的风起云涌，拍卖影响力屡创新高，其中有位喜欢画石头的艺术家刘丹，他的一幅作品在2006年曾拍出90多万元的高价。”
“你找到刘丹为翦淞阁的石头作画，一起登在图录上。同时又在知名摄影师皮尔森写的专访，把这些美丽的石头拿来和著名雕塑大师亨利摩尔的作品相提并论。”
“这里隐含着一个逻辑，文房赏石不仅是古代文人案头把玩的雅物，它也同样可以成为当代艺术珍品的源泉。既然刘丹画的石头价值90多万，亨利摩尔的雕塑价值620万美元，那你黄玄龙收藏的这些经过历代文人把玩的石头，估价定为几十万或上百万人民币，就显得理所当然，是不是？”
看着对方饶有兴趣的表情，凌天成钦佩道：“不仅如此，你还在每件重要赏石的图片旁边记载详细的文字考据，甚至提供参照物，藏家可以在京城或江南的某个园林里找到相同年代的石头！言下之意就是，任何人都可以拿它们和那些博物馆里的石头对比验证，简直是神来之笔。”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黄玄龙开怀大笑，重新对凌天成刮目相看，正色道：“御物而不御于物，这是我做人的终极目标。”
“谁说国内没有好石头，譬如西冷2008年曾拍过一块名为墨玉通灵的元代灵壁石，品相完美，传承有序，可最后仅仅拍出50多万，还不及翦淞阁同为元代灵壁石玉山璞的零头，这就是艺术运作的魅力。”
黄玄龙第一次露出峥嵘，自信道：“文玩收藏对我来说，不仅是兴趣爱好，或是资产升值，更多是一种在红尘网锢里让自己适心快意的生活方式。”
“我在沪上寸土寸金的地方安家落户，屋内全部是价值不菲的明代家具，就连客厅养鱼的缸都是明代之物，和故宫里的大铜缸同款。”
“书房里整墙摆放着古籍善本，书桌是明代黄花梨御用条案，上面摆着杨奇初的紫砂笔筒、张鸣岐的手炉、弘一的字，这才是文人追求的生活情趣。”
闻一鸣暗自点头，黄玄龙才真正做到文人很高的境界，君子爱财，求之有道。利用自己的专业和眼光，把文化推介更多喜欢之人，从而获得报酬，改善生活，追求自己的精神信仰，这才是文化和商业的完美融合。
三人相谈甚欢，闻一鸣也获益良多，相互留下联系方式，有机会去宝岛，黄玄龙可以做引路人，省下很多功夫。
突然手机响起，居然是何俊文，对方语气很奇怪，遮遮掩掩，务必想尽快见到自己，好像有什么急事？
第185章 幻听？
离开马上跟何俊文在咖啡厅见面，坐进包间，点完几个菜，何俊文把服务员打发出去，刚关上门噗通跪倒，大声道：“先生，救命！”
闻一鸣皱皱眉，看着面容憔悴的何俊文，印象中的对方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才几天没见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只有先生能救我！这几天我茶不思饭不想，睡觉都睡不着，已经崩溃了……”
闻一鸣看着对方暴躁的状态，赶紧点燃静心香，何俊文深吸口气，终于平静下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何俊文拉着闻一鸣感叹道：“您不知道这几天我是生不如死，整天有个声音在脑子里说话，甩也甩不掉！好像一个录音机，打死也关不了，就算做梦也不管用，我快被逼疯了！”
闻一鸣吃惊问道：“哦？那个声音说什么？”
“总是有个声音反复再说，让我相信刘天，他是我的好朋友，要无条件信任他！”
“刘天？”
何俊文举起杯酒，一饮而尽，解释道：“这个刘天以前根本没听过，上个星期搞建筑的老刘找我一起吃饭，酒席上介绍那个什么刘天给我认识。说是什么难得的青年才俊，投资天才，夸的天上有地下没！”
“你也知道，这种人外表不错，有没有水平谁知道？”何俊文回忆道：“不过是老刘的朋友，我只能打个哈哈，表面上应酬一下。然后吃完饭，简单聊了聊，相互留个名片，再也没有见过面。”
“可是两天后，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直好像有个声音挥之不去，说刘天很好，值得信任，总而言之就是有人在我的脑子里装了个机器，24小时不间断为那个刘天说好话！”
“这……”
闻一鸣吃惊的看着何俊文一脸苦恼样子，这个是幻听？还是妄想？
幻听是一种歪曲或奇特的听觉，并没有相应的外部声刺激作用于听觉器官。病人有时会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但这种声音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幻听分为评论性幻听、命令性幻听、争论性幻听和思维鸣响，能听到别人在议论自己，议论的内容以负性的批评、讽刺、责骂、诬陷多见。
何俊文这种状况很有可能就是命令性幻听，有个声音企图主导他的意识，试图改变他对某事或是某人的看法。
“你确定只有声音？没有伴随其他幻想？比如眼前好像看见刘天，或是有别的影响出现？”
“没有，只有声音！”何俊文坚决道：“我专门研究过，闭上眼睛，只有声音，只要用心干其他事，就忽略它的存在。可是一旦闲下来，它又会出现，跟幽灵一样讨厌。”
“你描述一下那个声音？是男是女？”
“这……”何俊文很是为难道：“这个真不好说！就是一种幻觉，那种感觉很奇怪，反正总是有个东西在你脑子里出现，说刘天的好话，但具体是什么？真说不清！”
闻一鸣点点头，果然是幻听，妄想症状更复杂，不光有声音，还伴随有其他感觉出现。看来何俊文只是有幻听，那个声音试图改变他对刘天这个人的看法，让他信任对方。
“老弟，你要救救我，我又开始听见那个声音，你听见没？”
何俊文突然用力拍着头，满脸痛苦，闻一鸣能感觉到他情绪波动很大，赶紧点燃静心香，让他冷静下来。
闻一鸣正色道：“这个问题很严重，我需要对你催眠，看看能不能找到根源，你相信我吗？”
“当然信先生！”
何俊文赶紧抓住闻一鸣，急切道：“快救救我，在这样下去，会疯的！”
两个人顾不上吃饭，离开咖啡厅，到附近找个安静地方，闻一鸣开始**何俊文，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何俊文闭着眼睛，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况道：“那天一起吃饭，有老刘和老钱，都是合作多年的朋友，知根知底，老刘上来就介绍一个年轻人给我，说叫刘天，天创基金总经理，能帮忙赚大钱。”
“我也没有当回事，这种人见多了，随便吃顿饭，说几句话就跟他合作？可老刘很坚决，说刘天真有本事，他已经投资八千万给天创基金。还有搞酒店的老钱，他更大气，投了一个亿！”
“我当然只是听听，不过对刘天挺感兴趣，毕竟老刘和老钱不是傻子，两亿真金白银投进去，回去准备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然后再也没有见过刘天，一直到现在……”
闻一鸣再次确认，何俊文的确只见过一次那个刘天，可声音从第二天就开始出现，如恶魔般挥之不去。
闻一鸣叫醒何俊文，严肃道：“听我一句话，最近尽量少出门应酬，尽量低调。特别是你说的老刘和老钱两个人，一定不要再见面，还有那个刘天！”
“这……”何俊文看着闻一鸣严肃的样子，张张嘴，还是没有问。他很聪明，知道有些东西不该问就不问，保证道：“先生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可那个声音……”
闻一鸣拿出几包静心香递给对方，嘱咐道：“实在不行先用这个顶着，我会尽快想办法，有事第一时间联系，身边多带点信任的人，陌生人少见，切忌！”
看着何俊文急匆匆离开，闻一鸣有种不祥预感，直觉告诉他这事不简单。打电话给姜震宇，让他查查刘天的底细。
很快得到消息，两人相约见面，姜震宇拿出几份口供，介绍道：“第一份是酒店老板钱一城妻子报案，说最近她老公被人诈骗，金额超过一个亿！
“第二份是建筑商刘达，情况也是差不多，儿子报案说也是被人诈骗，金额超过八千万，两件案子涉案金额快两亿。”
闻一鸣简单看了看资料，好奇问道：“为什么都是家人来报案？两个当事人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我问过当时去调查的同事，两个当事人都一口否认被人诈骗！”
姜震宇迷惑道：“他们说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数目是大了点，但绝对不是诈骗，还口口声声不要警方介入，态度很坚决。”
闻一鸣点点头，这就对了，两人情况肯定跟何俊文一样，而且幻听更严重，说不定已经被人控制，变成活生生的傀儡！
“你的意思又有人利用催眠控制人？”
姜震宇听完闻一鸣的介绍，吃惊道：“令人产生幻听？这是什么手段？”
第186章 连续自杀
姜震宇有些迟疑，拿起口供道：“会不会真是商业投资？报案人说钱被分几次转入一个基金会，叫天创基金，主营海外贸易和土地投资，两个富豪都说是生意往来，不是诈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过家人咬定是被人诈骗，经过他们的调查，这个所谓天创基金成立不过一年，在业内籍籍无名，根本没有任何成功投资案例。基金老板叫刘天，三十多岁，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三个月前突然跟两个富豪成为好朋友，一起合作投资。”
闻一鸣冷笑道：“能投资两亿的项目肯定不小，难道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有其他人知道？圈里有能力干这种大项目的屈指可数，随便打听都一清二楚吧？”
姜震宇点点头，这点是疑点之一，土豪不傻，消息都很灵通，生意能做这么大，谁还没几个朋友？
能让两个久经沙场的富豪心甘情愿把两亿交给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别说是家里人，就是外人也不听着靠谱。
突然姜震宇电话响起，听完脸色一变，赶紧道：“警局朋友通知我，刘天死了！”
闻一鸣肃然而惊，两人离开赶往警局，见到负责调查的刑警队长白云飞，了解具体情况。
“死者刘天，窒息而亡，初步怀疑是自杀！”白队长拿出现场照片，介绍道：“法医正在解剖，现场我去看过，死者死状没有可疑，上吊自杀。”
两人拿起现场照片，刘天在客厅上吊自杀，下面还踩着凳子，尸体是家里人发现，现场没有外力破坏的痕迹，初步判定是自杀。
“现场留下遗书，说是海外投资失败，赔了很多钱，对不起客户，走上绝路。”
白云飞拍拍脑门，头疼道：“哎，真倒霉，我估计很快两大富豪就会来报案，特别是家属，原本诈骗案子还没解决，嫌疑人就自杀。现在一团糟，两亿资金不知所踪！”
闻一鸣暗自点头，这才是关键！要是没有何俊文的事情，他也会以为只是简单的投资失败导致自杀。这种事情多的是，死因无可疑，警方最多走个程序。至于投资失败的钱，那不好追查，一旦汇出国外，比大海捞针还难。
但见识过何俊文的幻听，这事绝对不简单。有人能让受害人产生幻听，时时刻刻影响他们的决定，把人活生生变成言听计从的傀儡？
对方目的就是为了钱，刘天只是棋子，利用他的基金作为渠道，再催眠富豪投资，然后把巨额资金转移到海外账户，神不知鬼不觉。
估计是两个富豪家人报案提前让他决定收手，刘天的死表面开起来很正常，无论动机还是手法都没有任何疑点。肯定是有人背后操纵，利用幻听蛊惑刘天，导致他受不了折磨，选择自杀解脱。
这样一来，嫌疑人自杀，投资失败，受害人只能认倒霉！商场投资有赔有赚，风险自负。现在人都死了，你找谁去说理？
高手，天衣无缝的计划！
办公室电话响起，白云飞沉着脸听完后挂断，低声道：“刘天自杀几个受害人已经知道，纷纷要求警方追查资金的去向。现在经济调查科全面接手这个案子，等法医那边出结果，证明是自杀，案子全面移交给他们调查。”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急匆匆跑进来，大叫道：“报告队长，又有人自杀！”
“什么？去看看！”
白云飞赶紧站起身，马不停蹄出现场，两人也跟着上车，闻一鸣试探道：“白队，京城几千万人口，每天自杀的人不少吧？”
“嗯，按照专家统计，城市越大越发达，自杀率越高！”
白云飞介绍道：“这个城市自杀率很高，保持在十万分之一，也就是说每天最少有几十个人因为各种原因自杀。我们老刑警见的多，虽然很可惜，但也没有办法。”
“自杀在法律上也有凶手，只不过是受害人自己，已经宣布死亡，没有办法追究他们的责任罢了。”
姜震宇补充道：“有国外学者专门研究过自杀，包括它的动机，自杀方式，自杀前的心理状态等等，也算一门完整的学科，有时间我把资料给你看看。”
一行人很快到达小区，老单位楼，上二楼，见到死者。三十多岁男性，也是上吊，满身酒气，听邻居说，刚离婚，老婆带着孩子离开。整天借酒消愁，前几天工作也丢了，没想到选择自杀。
“看现场环境没有外人入侵，死者还留下遗书，初步判定是自杀，尸体带回去解剖。”
白云飞勘查完现场，这种事情每天都要面对，人自己放弃生命很无奈，只能表示同情。
闻一鸣没有看现场，看也没有用，要是幻听高手作案，死者必然是自杀。他拿起密封袋里的遗书，这个才是重点。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姜震宇也凑上来，低声问，闻一鸣点点头，表示回去再说。
回到警局，三个人坐下，开始讨论案情。虽然白云飞已经习惯自杀案件，但见两人很重视，而且一天之内连续两次，还是引起他的怀疑。
“两次自杀案件看似没有关联，两个死者不认识，身份和地位都不同，就连自杀动机也不一样。”
闻一鸣看了看白云飞和姜震宇，他想通过这个机会慢慢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纸包不住火，早晚要知道。
“死因无可疑，可以确定是自杀，也就是说这两个案子马上就能结案？”
白云飞点点头，确认道：“按照程序是可以结案，因为自杀案件很多，各种原因，我们警方精力有限。”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姜震宇看着闻一鸣把两封遗书摆在桌上，好奇问道。
“姜哥，你是对笔迹不是有研究？你对两封遗书有什么看法？”
姜震宇拿起刚发现的遗书，仔细研究了一会，分析道：“我看过刘天的遗书，他下笔也重，力道十足，表明他求死的决心很坚定。”
“对照过他以往的字迹，确定是本人书写，这点毫无疑问！内容说因为他投资失败，没有办法面对巨额亏空，承受不了压力，才决定自杀。”
姜震宇把两封遗书摆在一起，比对道：“第二封遗书也很类似，也是说他因为婚姻失败，导致妻离子散，一时接受不了。整天借酒浇愁，连工作都失去，实在生无可恋，选择自杀。”
“我能确定的是两个死者都是亲笔书写遗书，求死的心态很坚定，下笔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
“字里行间充满对现实的不满，很强的绝望心理，失去对未来的向往。特别是刘天，他还要面对投资失败的各种后果，那些富豪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死对他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刚才我在车上也说过，研究自杀是专门学科，主要分三个阶段！”
第187章 遗书的破绽
姜震宇简单介绍道：“第一阶段是自杀者动机的形成，人在遇到挫折或打击时，为逃避现实，将自杀作为寻求解脱的手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第二阶段是心理矛盾冲突，自杀动机产生后，求生的本能可能使自杀者陷入一种生与死的矛盾冲突之中，难以最终作出自杀决定。”
“第三阶段自杀者平静阶段，他们似乎已从困扰中解脱出来，不再谈论或暗示自杀，情绪好转，抑郁减轻，显得平静。这样周围的人真以为他的心理状态好转了，从而放松警惕，其实这往往是自杀态度已经坚定不移的表现。”
姜震宇指着刘天的遗书道：“第一个是明显为了逃避现实，因为背上巨额债务，对未来充满恐慌，觉得死是唯一解脱。”
“第二封是摆脱痛苦，婚姻失败，妻离子散，失去工作，让他对未来失去希望，绝望决定自杀。”
“大多数自杀者行动前的心理活动呈矛盾状态，处于想尽快摆脱生活的痛苦与求生**的矛盾之中，生存还是死亡中犹豫不决。自杀行为其实是一种冲动性行为，跟其他冲动性行为一样，是被日常的负性生活事件所触发的，且常常仅仅持续几分钟或几小时。”
“自杀者在自杀时的思维、情感及行动明显处于僵化之中，他们常常以悲观主义的先占观念看待一切，拒绝及无法用其他方式考虑解决问题的方法。”
闻一鸣点头道：“所以遗书就是自杀者留在这里世界上最后心声，可是你们看这两个死者的遗书，是不是很类似？”
“这……”
姜震宇和白云飞一听，重新仔细比对两封遗书，认同道：“还真有点类似，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容，都差不多是一个风格。”
白云飞迷惑道：“会不会是巧合？人都快死了，也不一定要长篇大论吧？我就见过几个字的遗书，有的甚至连遗书都没有！”
“不对！”还没等闻一鸣回答，姜震宇皱皱眉头，抢先道：“先生说的不错，经过他的提醒，我真发现几处可疑！”
“你们看这里，两个死者同时用了生无可恋、我很累、希望解脱这些词汇！要知道不同教育背景和社会地位的人，他们的惯用语是截然不同的！”
“刘天留过学，教育水平很高，用词很浮华，特别喜欢中英文一起用。而第二个死者只有高中文化，平时很少有机会手写，词汇量也不多。试想两个如此不同的人，竟然在短短三百字的遗书里，同样出现这么多的一模一样？”
“难道不是自杀？”白云飞吃惊道：“是有人教唆他们去死！”
闻一鸣暗自松了口气，总算引起两个人的怀疑，顺水推舟道：“我也是这个看法，虽然自杀案件很多，但你们不觉得刘天在这里时候死有些蹊跷？”
“当然这只是我一种感觉，没有任何证据，现在刘天的死已经被认定为自杀，剩下的就是追回流失款项，但我认为希望很渺茫。”
姜震宇推测道：“难道是有人早就设计好一切，利用某种手段控制刘天，在通过他诈骗富豪，用所谓的基金吸引投资，把钱转移到海外户头。可是出了意外，两个富豪家属报案，警方介入会很麻烦，一不做二不休，让嫌疑人刘天自杀，一了百了！”
听完姜震宇的推测，白云飞肃然而惊道：“你们别吓我，暂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会不会是杞人忧天？”
“证明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闻一鸣建议道：“白队可以去搜查刘天的家和办公室，既然是投资项目，金额好几亿，如果是正规途径那会有很多资料和档案吧？不过我相信你什么也找不到，肯定被刘天死前全部销毁，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这里有个矛盾，假如刘天真是负责的基金投资人，那这个项目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算赔的一干二净，总要给投资人一个交代吧？”
“这就是所谓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闻一鸣分析道：“富豪都是老江湖，也见惯投资失败，如果真是正规项目，刘天失败也不用马上自杀吧？”
“反之如果是个骗局，那我更奇怪！”闻一鸣迷惑道：“你们说刘天为了什么？他精心布置一个局，好容易说服富豪投资，然后千辛万苦把钱转移到国外，这个骗局已经成功，他为什么要自杀？”
白云飞一震，自言自语道：“对啊，钱已经到手，他应该马上出国，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逍遥快活，为什么要死？”
“这就是最大可疑之处，我更倾向于这是个早就设计好的骗局！刘天只是一个棋子，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引富豪心甘情愿投资，然后转移财产，最后失去利用价值的他，死了才是最安全！”
经过闻一鸣的梳理，白云飞也开始相信另有蹊跷，不解道：“那第二个死者是什么情况？难道就是个巧合？”
闻一鸣看了看姜震宇，摇头道：“不是巧合，按照你对遗书的分析来看，他也是受到教唆后，选择自杀！”
“死者经过离婚和失业，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完全符合自杀的要求。凶手找机会催眠，让他选择自杀，一了百了。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转移警方对刘天案件的注意力！”
“等等！”
白云飞捕捉到闻一鸣话里有话，赶紧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知道我们正在调查刘天？”
“毫无疑问！”闻一鸣坚定道：“虽然不知道他是从什么途径得到消息，但刘天刚被列为嫌疑人，马上就自杀，所有资料都被销毁，难道真是巧合？”
“我估计刘天早晚要死，不过是富豪家属报案，警方介入调查，凶手才提前让他自杀，死人最安全，他才能高枕无忧。”
“然后他又制造另一起自杀案，为了就是掩人耳目，把警方对刘天的注意力快速转移。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自杀案还会继续！”
“队长，队长，不好了！”
小警察飞快的跑进来，满头大汗焦急道：“不好了，西城又有人自杀！”
第188章 死神召唤
怕什么来什么，闻一鸣的话音刚落，马上被验证，三个人赶紧上车，赶去现场勘查情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死者是个少妇，在床上吃安眠药自杀身亡，尸体被妹妹发现报的案。”
派出所片警见白队长来，赶紧介绍情况：“听邻居说两口子正在闹离婚，好像是男方在外边出轨。主动提出离婚后，死者不愿意，僵持小半年。上个月连工作都辞了，整天足不出户，全靠她妹妹定期来照顾她，结果……”
白云飞看了看放在床头的一个空瓶子，死者吃完整整一百片安眠药，看来是要必死无疑！
“队长，我看过现场，没有外人入侵痕迹，财物都在，死者妹妹已经带回队里问口供，尸体要去解剖。”
白云飞痛苦的揉着太阳穴，无奈道：“保护好现场，对了，你们分几个人再去刘天家和公司一趟，把所有投资档案都带回来！”
三个人又回到警局，已经是深夜三点多，可是谁也睡不着，坐在会议室，都沉默下来。
白云飞拿出最近两月的自杀档案，苦笑道：“光这两个月最少有几十起，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这……”
“他是无利不起早的人！”闻一鸣解释道：“而且胃口很大，咱们知道的就两亿，刘天一死，还有多少不知道的资金被转移？”
“这个凶手作案不是为了报复，就是为了利益，布局冷静，一旦发现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弃车保帅，这样的人更狡猾，更难对付！”
这也是他有感而发，要不是何俊文找自己，谁会怀疑刘天的自杀？巨额投资失败，自杀很正常的结果。
姜震宇好奇道：“你说他是如何控制死者自杀？”
“应该是利用催眠，手法很柔和，能通过某种方法控制人心，利用受害人本身的负面情绪，一点点引导他们走向极端。”
白云飞听完电话，急切道：“我已经并案调查三起连环自杀案，寻找它们之间的联系。刚才同事把刘天家和公司所有的档案带回来，结果跟你预料的一样！”
果然是没有任何资料留下，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背后有人操纵。
“看来刘天的死的确有人背后操纵，否则要自杀的人，还会在乎投资失败的那些没用的资料？”
“分明就是不想留下任何线索，只要刘天一死，销毁所有资料，那就死无对证，巨额资金流出海外，谁还能找到？”
就在这时同事跑过来递给白云飞一个u盘，汇报道：“技术部刚从刘天被格式化的笔记本电脑里抢救出来一段录音，让我送过来。”
“快，播放！”
三人神情一震，终于找到线索，用电脑打开，聚精会神听录音。开始是五分钟的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没有任何人说话。
“你这个恶魔，都怪你让我投资那个项目，现在血本无归，你就是逼我去死！”
“那些富豪一定不会放过我，我要赶紧离开……”
“不，不要再说了，你就是个骗子，我被你给毁了……”
“我不要再听你的命令，你就是个恶魔，离开我的脑袋，快点滚！”
录音就短短十分钟，听完后白云飞疑惑道：“刘天是在自言自语？他疯了？”
“不是自言自语，而是跟他脑海里的某个声音对话！”
闻一鸣严肃道：“这段录音已经证明我的猜想，有人利用某种方式催眠刘天，不断引导目标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按照他的命令？”白云飞咋舌道：“那人不就变成傀儡？”
“不错，他就是傀儡师，在背后操纵所有事情的黑手！”
所有人陷入沉默，如果说以前只是闻一鸣的推测，现在发现这段录音，证明刘天是被人控制，所有事情根本就是预先设计好的局。
利用刘天和他的公司，引富豪投资，然后转移资金，再让刘天自杀，销毁所有证据，最后死无对证。
“我想见见两个富豪！”
闻一鸣突然想起什么，刘天是傀儡师第一个棋子，可光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富豪。按照何俊文的经历，钱一城和刘达肯定也被控制，才联手设局，骗更多的钱。
“好，我马上安排！”
白云飞去通知两个报案人，闻一鸣不乐观，有何俊文的前车之鉴，不一定能发现什么，但现在是唯一的线索，一定要试试。
“钱一城、刘达，你们两个人知道刘天自杀了吧？”
姜震宇和闻一鸣在口供室看着对面脸色憔悴的两个大老板，开门见山问道。
“这……”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长叹一声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了这个事情，家里都快闹开锅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姜震宇逼问道：“是不是有人控制你们？一直有个声音在你们脑海里？”
“你们知道了？”两个人大惊失色，紧张的四周看看，低声道：“那个声音就是魔鬼，挥之不去，整天让我们无条件信任刘天，投资钱交给他去投资。”
刘达神情惊恐道：“其实我也是聚会上偶然认识那个刘天，不过一面之缘，没有任何交情。可是一觉醒来脑子里就不停出现一个声音，说刘天值得信任，必须要投资赚钱。”
“我开始不以为然，时间一长实在受不了，看过好几个医生，都没有办法，只能让我吃点安神药，多休息，屁用没有！”
“我也是！”钱一城忍不住抱怨道：“跟老刘差不多，自从见过刘天一面，脑子里好像多出一个复读机，没日没夜的折磨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才主动联系刘天，投资钱给他。”
“你们一开始是抱着破财免灾的想法？”
“那还能怎么样？”刘达痛恨道：“后来我和老钱见过面，才知道都中这个邪，我们还商量找个大师作法，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降头之类的玩意？”
“开始投了三百万，半点用处都没有，声音还是没完没了，后来又投了五百万……一千万……三千万，最后我们两个实在受不了。”
刘达痛苦的用力拍打着头，歇斯底里道：“你知道每时每刻有个声音在你耳边叽叽歪歪的感觉吗？就连做梦都一刻不停，我都快疯了！”
第189章 职业掮客
三个人重新坐下，开始讨论案情，闻一鸣组织好语言道：“可以肯定钱一城和刘达也是被人催眠，偶然结识刘天后，被埋下幻听种子，不断影响两个富豪的决定，最终得到两亿的巨额投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分析刘天是第一受害人，傀儡师看中他的背景和专业，有渠道可以转移大笔资金去海外。然后再找机会催眠富豪们，吸收投资，转移资产。估计原本不会这么快收手，但因为家属报案，警方介入调查，才决定让刘天自杀，销毁全部证据，断了咱们的路。”
其他人点头同意，所有证据都证明闻一鸣的推测，绝对有幕后黑手操纵所有一切。
白云飞问道：“也就是说后面两期自杀案，就是为了转移警方视线？掩人耳目？”
姜震宇同意道：“不错，所有犯罪中自杀是最常见，也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一种！白队应该深有体会吧？大城市每天都会有自杀案件发生，警方只要排除他杀可能，就马上结案，家属认领尸体后，根本没人去调查。”
白云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恐惧道：“我现在都不敢想，每年几千件自杀案，有多少是这个恶魔的手笔？太可怕了！”
所有人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有人能让受害者心甘情愿自杀，那绝对是世界上最高明的杀手！
不过现在就算能确定有人控制受害者自杀，有价值线索少的可怜，更不用说嫌疑人，这让闻一鸣有些无奈，只能等警方继续调查，先行离开警局。
回到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个觉，原本只是帮唐小雅的忙，结果自己深陷其中，不过寻找真相的过程很有意思，跟罪犯斗智斗勇更加刺激，他逐渐开始享受这种感觉。
“来，两个小东西，开饭了！”
闻一鸣点燃静心香，让金角和小藏獒来吃饭，这几天太忙，金角有些不满，今天终于能好好吃一顿，算是补偿。
“咦，小家伙长的好快！”
金角已经基本完成蜕皮，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颜色更淡，按照笔记记载，金香蛇每蜕一次皮，不仅速度力量会大幅提高，颜色也会越来越淡，最后无影无形，瞬间秒杀！
闻一鸣抱起小藏獒，发现短短几天小东西居然长大很多，全身出现金色毛发，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金獒？
按理说不应该，它的父母虽然都是原生獒，血统纯正，可都不是金色，特别是母獒，明明只是黄色，难道是基因突变！
闻一鸣摇摇头，他不是专家，等再大点找六爷看看，小家伙黑溜溜的眼睛盯着闻一鸣，露出亲热的表情，不停用粉红色小舌头舔着他的手指，很是可爱。
“就叫你小金！”
闻一鸣脑中闪过一个名字，金角是金色，已经上百岁，小藏獒挺多只能算小金，虽然有些土气，但贱名好养活。
想想以后出门手上戴着必杀金香蛇，背后跟着传说中的大金獒，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安抚好两个小家伙，闻一鸣开始动手制作线香，特别是**香，用量大，几次发现行香太浪费，其实线香就能达到催眠效果，有空多弄点备用。
晚上跟凌君生和凌天成吃饭，这几天凌天成忙的也是不亦乐乎，天成拍卖基本就绪，开始正式筹备第一次拍卖会，现在手上有不少顶级藏家的系列收藏，按照计划走高端精品路线，放弃中低端市场，集中火力，打响名号。
“对了，明天港岛有个资深掮客要来，永宝斋的翟建民，圈里很有名气的中间商。”
凌天成放下筷子，擦擦嘴笑道：“对方听说咱们手里有不少精品，特别是白敬的鼻烟壶，这次千里迢迢上门，应该是受人所托，来谈私下收购。”
闻一鸣点点头，要说收藏还是港岛和宝岛那边水平高，毕竟人家经济发达，藏家文化底蕴深厚，拍卖也起步早。别看保力佳德两大龙头在国内好像呼风唤雨，其实在那边还是佳实德和苏福比的天下。
很多顶级藏家根本不来内地举牌，原因很多，主要是这边信誉差，假拍假托太多，水很浑，不敢轻易下场。
既然对方是看中白敬托付给自己的鼻烟壶，那明天也要见见，早晚要去港岛开拓人脉，提前认识点地头蛇更加方便。
第二天上午翟建民来到天成拍卖，三人见面坐下聊天，要说这个人不简单，永宝斋斋主，著名瓷器鉴赏家，古董经纪人。每年全世界到处飞，四处帮别人找藏品，人脉关系很广。每年还在港岛组织古董展，现在已经发展成最大规模的展览之一。
“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整天四处跑，帮别人找藏品，中间赚个辛苦钱。老话叫掮客，现在好听点，古董经纪人！”
翟建民很爽快，开门见山表明来意，凌天成笑道：“那也是说明翟兄你人面广，资源多，很多人做梦都想吃这碗饭！”
“哈哈，凌兄客气！”翟建民大笑道：“很多人说我不是收藏家，是商人，我很反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整天辛苦到处跑，赚点佣金难道不应该？再说能帮藏家找到自己喜欢的宝贝，也是一种成就感。”
闻一鸣点头同意，翟建民和黄玄龙是同类人，毕竟不是谁都是百亿富豪，有闲钱只藏不出。收藏收藏，就是去伪存真，不断更新换代的过程。随着自我修养和审美水平的提高，眼光自然不同。
就算是胡建民，也不可能直接上来就收藏五代名窑，随便一个笔洗三个亿，他能买几个？
这个圈子一看眼力，二看藏品，三要是看人脉关系。比如翟建民，他手里重器不多，但人家人脉广，你要是想交换或是出手，也要求人家帮忙。
他的名号就是圈子里的担保，双方第一次交易，有他中间担保都放心。特别是有些不适合上拍卖的藏品，这是唯一路子。
民国老琉璃厂都是这样，但凡有名气的圈里人，喜欢您先玩几天，然后再给钱。真要不喜欢也没事，原物拿回来就行，古玩行讲究就是个信誉。
按照行里规矩，讲究破二抽三，买家出成交额的百分之三，卖家出百分之二，作为中间商的佣金。相比较要比拍卖行百分之十甚至十五的便宜很多，所以很多人喜欢私下交易。
这种方式其实拍卖行也有，叫私人洽购，很多流拍的精品都用这种方式成交，当然价格要便宜很多，有的甚至半价出售。
白敬的鼻烟壶也没有必须要求上拍，只要价格合适就能成交，这个交给凌天成操心，闻一鸣反而更享受跟对方聊天的乐趣。
能混到这个层次的都有成功之处，人格魅力强，自己毕竟年轻，多学多交流百利无一害，所以他喜欢参加这种聚会，目的不是为了钱。
双方很快达成合作意向，特别是白敬听说对方是受张宗宪所托，直接拍板同意成交。价格不算最高，但对方是港岛第一藏家，也是专业鼻烟壶大家，多年收藏也算有个最好归宿。
买卖谈完，双方轻松下来，翟建民品口茶，惬意道：“在我们那边古玩鉴定有统一标准，由鉴定协会颁发的古玩ab证。所谓b证是百年证，也就是说你的东西超过百年，是个老物件。”
“而a证是确定具体年代的凭证，受到全行人的认可，这就是我们港岛的行规。”
第190章 拍卖第一人
“那边有三条古董街，其中最著名的荷李活道，曾被外国杂志列为全球十个最受欢迎的旅游景点之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大大小小有上百间古董店，种类繁多，五花八门，我的永宝斋也在其中。”
“15岁因为生活所迫，开始打工挣钱，刚开始卖抽纱，从学徒做起。抽纱店的隔壁是古董店，我慢慢认识当时那家古董店的掌柜黄英豪，黄师傅问我下班后能不能帮忙给客人送货，我没有推辞，所以每天晚上 6 点下班后就帮他把货送到顾客家中。”
翟建民有感而发，回忆道：“一年之后，黄师傅对我说要自立门户，要我一起来做。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是通过一年时间来考验耐性，考察我的为人。”
听完闻一鸣也深有体会，早年还保留着最古老师傅带徒弟的传统，进门三年师傅把徒弟当孩子养，管吃管住还教本事。出师后三年，徒弟给师傅白干三年，就算还恩情。然后才能自立门户，有自己的店。
古玩行更复杂，除了要有运气遇见明师，自己还要有悟性和刻苦专研的精神，眼力和运气就是决定生死。
“ 1981年我决定离开形成规模的福成行，但与黄师傅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情谊。为了报答师傅的栽培，在离开福成行后的三年里，每天都会回到福成行对师弟传授业务，也算知恩图报。”
说到这里翟建民拿出手机，展示照片给两人看，上面是一个青花大盘，感叹道：“某天有人送来这个青花盘子，我第一眼就觉得精美绝伦，甚至有种即使是悬崖也要跳下去的决心。经过讲价，从200万元压到130万元，并谈妥下午三点交钱。”
“那时是下午一点，我挟着盘子就走。或许是天意的安排，我并没有走常走的路回店里，而是走了一条比较远但能经过黄师傅店路。师傅并不在店中，没能让师傅亲眼欣赏这件宝物，我当时还觉得有些遗憾。”
“一点半我回到店里，电话就响了，是平时肯定不会回电话的师傅打来的。两点黄师傅就来到了我的店中。平时只要把瓷器打开看一眼就可以包起来的师傅，这回足足看了这个盘十五分钟。”
“我当时还心里想，师傅肯定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盘子吧？但随后师傅眼镜一放，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上手过这么多永乐盘子，居然看这个真？”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可翟建民还是满脸苦笑道：“在他指出几处不对后，我也发现这个盘子的折沿略厚，底足偏高。虽心有不甘，但基于只卖真货的原则，在3三点前还是把这件盘子退给卖主。”
“果然三个月后，不断有高仿品涌入市场，当我见到这些高仿品时，才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至今我留着那时候的一个高仿，作为毕生教训！”
凌天成看着比自己大几岁的翟建民，佩服道：“其他的不用说，我最佩服老哥的是自强不息的学习精神！你通过自学，居然考进京城大学考古系？”
翟建民摆摆手，轻松道：“回归后我看中内地市场，这里商机更多，可语言是最大难题，我没有办法跟别人交流沟通。”
“其实进大学最初的几个月，因为听不懂老师的普通话以及对一些专业词汇不理解，上课听得稀里糊涂，下课后还要同学帮忙。为了克服这一困难，我就在课堂上录音，回去后反复听，反复学。”
闻一鸣瞬间对翟建民肃然起敬，五十岁的人还对学习有如此热情，这点让他很感动。
“天下之最可贵者，莫如时日；天下之最奢侈者，莫如浪费时间。”
今天真是不虚此行，闻一鸣见识到真正港岛行家的风采，那里还保留着最传统的师徒礼仪，有最正式的行规，还有一批真正热爱古玩的藏家，难怪能成为亚洲艺术品交易中心。
凌天成给翟建民满上茶，询问道：“张宗宪老爷子身体可好？”
“好，好，老爷子比我都忙！”
翟建民哈哈大笑道：“这次就是他让我来内地寻宝，看看有什么宝贝能收入囊中，这不正好遇见鼻烟壶，回去老爷子肯定很高兴！”
对于张宗宪，那可真是如雷贯耳的传说人物，号称港岛第一藏家。
他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在世界各地不遗余力地收藏瓷器和字画，在世界文物收藏圈内受到普遍敬重。他还是苏福比和佳实德两大国际龙头在港岛拓展市场的主要推动者，也是最顶级的白金vip。
对于瓷器与杂项的高超鉴定能力，使他得到世界各地收藏家的信赖与尊重。张宗宪这三个字已经成为大中华地区古董界的金字招牌，世界各大拍卖公司的座上宾。
圈里有人开玩笑说：当你征集东西时，张宗宪奇货可居；当你拍东西时，他又敢一掷千金。如此不断带来丰厚佣金的客户，哪个拍卖公司不欢迎？
说起张宗宪，凌天成无比敬佩道：“还记得1993年朵雨轩的首届书画拍卖会，张老手持一号牌亮相拍场，第一件拍品是丰子恺的《一轮红日东方涌》，起拍价为2万元，因为是首拍，内地买家出价都很慎重，最多几百几千地往上加，而他一开口就上万加价，最后居然将画顶到11.5万元，创下当时丰子恺作品的最高价。”
“1994年佳德举办第一场拍卖会，一号拍品是吴熙曾的《渔乐图》，底价7000元。手持一号牌的张老站起来说：今天是佳德首拍，我出一万八，一拍就发！场面顿时活跃，张宗宪相继加价，2.8万元、3.8万元，直至加到8.8万元，鉴定泰斗徐邦达先生上台敲响第一槌，老爷子博得头彩！”
“同年的汉海首拍，那时候我初出茅庐，有幸也在现场，张老又是手持一号牌，一口气拿出1600万元，吃下全场拍卖会成交额3200万元的一半。当时看的我热血沸腾，激动不已，老爷子到哪里都有种叱咤风云的气势。”
凌天成好像粉丝遇见偶像，也难怪他如此激动，干拍卖行谁不喜欢遇见这种大土豪，一掷千金，爽快无比，想想就心动。
第191章 掌上旋日月
“小家伙居然这么大了！”
余谦吃惊的看着小金，不可思议道：“先生果然厉害，我那边几只才刚会站，个头连您这只一半都没有，真神！”
闻一鸣抱着小金，用手指逗它的雪白肚皮，小家伙满脸惬意，居然发出享受的叫声，看的余谦很是羡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对了，先生明天下午有空没？”余谦想起什么，邀请道：“城里太乱，如果不嫌弃，我带您去山里转转？”
“山里？”闻一鸣看着对方手里握着的紫红色宝贝，笑道：“你要去淘核桃！”
余谦哈哈大笑，自己喜欢文玩众所周知，不光自己，相声圈都喜欢这口。菩提核桃，手串念珠，就连郭老板也是疯狂爱好者。
“不瞒先生，现在正是核桃下树的好时候，密云平谷离的不远，开车不到两小时来回，所以……”
闻一鸣点点头，最近忙的有些烦，正好有机会去山里透透气，一天来回也不耽误。余谦很高兴，赶紧安排司机，两人马上出发。
其实他也是想借机会跟闻一鸣拉进关系，上次见过对方起死回生的神奇能力，这可是真正高人，不服有罪！
车很快下高速到涿鹿，直接开进山，这几年文玩核桃火爆，当地基本都种山核桃树，漫山遍野，交通便利，很多资深玩家都进山亲自选，有的土豪直接包树，玩的就是一个乐。
余谦每年都进山，轻车熟路带着闻一鸣下车，来到一户人家，院子很大，介绍道：“这是村长老赵家，他是最大户，家里有几棵正儿八经的老树，每年都能出好果子。”
“咦？这不是余老板？”
突然身后有人说话，余谦回头一看，居然认识，笑道：“这不是京城第一核商，王四，王老板？”
闻一鸣看着快步走来的汉子，很瘦，三角眼，满脸精明，对方主动伸出手，热情道：“真巧，居然碰见您，也来抓果子？”
余谦轻轻握握手，矜持道：“嗯，跟朋友来转转，没事透透气，我可比不了王老板，您是专业人士，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啊！”
“客气，客气！”王四赶紧摆手道：“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您放心，到时候由着您先选！”
余谦打个哈哈，让王四先进门，自己低声解释道：“他是核桃商人，号称京城第一核商，人很黑心，不过眼力不错，手里有好东西。上次卖给老郭一对精品狮子头，宰了十八万！”
闻一鸣有些吃惊，知道核桃火，没想到新核桃居然能卖到十八万！今天有幸见识见识，开开眼。
“王四，今年来的晚点？不收南疆石了？”
两人刚进门，就听见里面聊天，村长是个五十出头的黑汉子，这几年核桃火，每年都不少人来家里，习以为常。进门看见老熟人，热情打招呼。
“老赵，南疆石最好卖，能不收？”王四也不客气，笑道：“刚去平谷一趟，收点四座楼，又去密云淘了几对苹果园，最后才来你这里。今天不光是我，余老板这不也来了？”
“好，都是朋友，进屋聊！”村长给余谦打完招呼，让所有人进屋聊天。
大家都进屋，村长请人坐下，边喝茶边聊天。三层小楼，很宽敞，看来靠着种核桃发家，听说他是村里最早发现核桃商机，以前是种桃子和枣，辛苦一年赚不了几个钱。回来又跑运输，天南海北四处跑，开拓眼界，发现城里人有钱喜欢玩奇怪东西。
特别是核桃，听说一对老家烂在地头没人要的山核桃，竟然能卖几百上千。有魄力的他直接回乡，把家里所有的果树一砍，全部种上核桃。十几年不断研究改良，成了村里的养核桃大户，这两年还当上村长。
“老赵，今年雨水不错，你家收成不错吧？”王四是熟人，每年要来几趟，和赵老很熟。
老赵哈哈笑道：“还不错，今年家里又多几亩地，种上狮子头，从平谷买了点四座楼码子，试试这块地头能不能长出来。”
王四摇摇头，不太看好道：“现在四座楼火，好多地方都种，密云涞水都想分杯羹。不过比较下来还是平谷最好。一方水土养一方核桃，这是定律，就像南疆石，还不是你们这里最好？”
村长没有接话，他们只是赚个血汗钱，大钱都让王四这种中间商赚得盆满钵满，对方走精品路线，每年到处跑着收核桃，只收高档货，一般的看不上眼。客户都是直接给王四定核桃，什么品种？多大尺寸？什么价位？他下去找，中间赚个差价。
老赵试探道：“王老板今天你收获如何？你小子可是眼光高，听说去年村里最好的几对南疆石都是你收走了？最后才来我这里吧？”
王四嘿嘿一笑，含糊道：“今年一般，南疆石没有见到入眼的，不过昨天在老韩家抓了对三棱，尺寸一般，41不到，但桩型正，你们看看。”
从包里掏出密封袋，拿出对三棱狮子头，放在桌上，故意点评道：“形状不错，大厚边，难得每条边角度平均，标准的大奔！”
众人上手一看，纷纷点点头，果然是对精品。所谓三棱是核桃异形，一般核桃只有两个边，但也有极少数变异情况发生。核桃出现三条边，四条边，甚至五条边，如五角星一般。
余谦在旁边给闻一鸣低声解释道：“现在异形核桃也是高档货，资深玩家喜欢猎奇，异形稀少，所以价钱贵。其实核桃出异形几率大概百分之一，但周正的很少，能配上对的更是凤毛麟角。早年听过有玩家手里有个五角星大狮子头，悬赏五万寻找能配上对的消息，到现在还没找落。”
“哎，这对型不错，可惜尺寸一般，顶天也就值一万五。”王四收起核桃，得意道：“去年在密云一对差不多品相，43的三棱，朋友花小四万抓走，听说现在跑去国外，这对不算什么。”
山里的核桃农也不傻，手里只要有好核桃都是待价而沽，真正有实力商家都是直接等着青皮下树。或者花大价钱包下整棵树，无论今天结多少个果子，全部都是他的。
其中风险很大，每年雨水阳光不同，好年头一棵树能接七八百个果，尺寸也大，大赚一笔。如果倒霉整棵树才结二三百果子，虫眼多，阴皮黄尖，血本无归。
“老赵，光顾着聊天，忘了正事，你家那棵老磨盘今年如何？有好的没？我可是专门为它而来。”
王四言归正传，说出自己来的目的，村长家有棵老树磨盘，在核桃圈里很有名气。真正老树原桩，每年只下一百多个果，最大不过43，但血统纯正，很受欢迎，每年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
终于说到正题，老赵故意谦虚道：“呵呵，还可以，小二百个果子，这不刚下树，都晾着呢。”
“还等什么？带咱们去看看啊！”王四亟不可待，听见有好核桃，双眼放光，拉起老赵就往后院走。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余谦，客气话说说而已，遇见好东西谁还管谁！
第192章 赌青皮
众人到后院，果然地上摆满大大小小的青皮，应该就是那棵老树磨盘的果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王四首先走上去，捡起几个大果子研究着，问道：“今年有人包树没？”
“还没有，去年看的人多，都嫌价贵，不过也好，今年收成不错，我自己配对更好卖。”
“哦？韩霞和陈姐都没包树？真是稀罕？”王四一愣，他基本不包树，都是高价拿精品，不过听说两个老对手竟然也没包？市场回落，看来大家都很谨慎。
闻一鸣也凑上前，拿起几个青皮，听余谦说磨盘也是老品种，敦实大气，自古就是上品，核桃谱里都有记载。
“这两年行情不好，生意不好做，文玩也是，紫檀和星月暴跌，玩家都不出手买东西。只有走精品路线，针对大款们才能赚点钱。”
王四虽然说话，可手里不闲着，飞快的选着青皮，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花几十万包树的原因。不过主要因为他手里高端客户多，基本都是上门定制，所以不愁卖。其他人人脉不广，只能薄利多销，分散经营。
“老赵，怎么说？一对多少？”
老赵看看王四和余谦道：“你们都是老户，都好商量，今天直接拿青皮，每个四百，优惠价。要是让我开出来再选，那就看品相定价喽。”
“嗯，还不错。”王四点点头，也算给面子优惠，这要是到市场最少每个六百起，毕竟是老树原桩，知名度高。
王四放下核桃，回头看着余谦，笑道：“余老板如何？咱们开始选？”
余谦点点头，他没有买过王四的核桃，核桃就是个玩意，玩个高兴就行。自己选青皮，跟赌石赌木一样，全靠眼力和经验，两三千能抓对差不多品相的就行，让他花几万买对核桃，打死也不干。
两个人开始各自选青皮，跟王四不一样，余谦就是为了玩，给闻一鸣解释道：“青皮难就难在赌性大，首先是要判断皮的厚度，个头大不一定里面核桃就大！有的65的大果子，开出来核桃只有40不到，光皮就20多毫米，那就赔了。”
“第二就是赌里面有没有虫眼阴皮，这个主要是看核桃生长的位置，朝阳的质量好，雨水足的皮质好。青皮上有一些体现，比如黑斑，霉点，黄皮，烂肚脐什么的，都说明里面核桃不好。”
“第三就是判断桩型和配对，这最考验玩家眼力，高手通过青皮细微变化能看出哪里是边，哪里是肚子！两个核桃一对比，大致能想象出来配对如何？不过也不是绝对，八分实力加上两分运气，才有可能小钱搏出高价核桃。”
他拿起几个大青皮，先用指甲试试青皮软硬和厚度，每个仔细看一遍，肯定没有虫眼阴皮，剩下就看大小和配对。
闻一鸣点点头，鼻头微动，习惯性用嗅觉开始寻找，果然发现两个特别出色的青皮，随手拿起来。
“搞定，收工！”很快王四拿着三个青皮走到老赵面前，轻松道：“这就三个，打开看看运气！”
村长也不废话，对方是高手，拿出刀，开始切王四选的青皮，第一刀下去很轻松，看来皮很薄。几刀下去核桃就露出原形，因为是晾过，所以很好开，里面基本干透。
“我看看，不错，41多一点，个头不小，桩型也正，及格。”
王四接过第一个核桃，看了看，挺满意，对于老树来说，能上40都是大个。43基本上都是上万的精品，自己开出41多，还算不错。
“这个也是41，差不了一个毫米，应该能配上对。”老赵接着又开出来第二个，差不多也是41，大小相差不到0.5个米，基本就算能配上。
“大小可以，不过纹路不太配，看最后一个如何？”王四比了几个面，有点不满意，希望最后一个能成。
老赵把第三个开出来，用尺子一量，这个竟然42，桩型也漂亮，难得的精品。不由感叹道：“这对漂亮，一个41多，一个42，大小合适，桩型正，纹路深，不愧是京都第一核商！”
王四接过来，也很满意，这么短时间就能配对成功，大小和桩型都不错，很是得意的看看余谦，好像炫耀自己的专业眼光。
余谦撇撇嘴，这有什么炫耀的？原本想带闻一鸣来山里转转，散散心，没想到遇见一个小人？站起身，放下青皮，沉声道：“先生，咱们走？”
闻一鸣笑而不语，把手里两个青皮递给余谦，低声道：“既然之，则安之，试试这两个！”
余谦一愣，看看手里个头不大的青皮，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走到老赵面前道：“就这两个，开出来玩玩。”
老赵接过核桃，掂了掂有些担心，自己心知肚明，王四开出来42绝对算大的，可能有43，但不一定能配上对。不过没有办法，只好开出来再说。
“咦？”
他第一刀感觉就不对，每年最少开上千核桃，一刀下去皮基本就知道多厚，核桃大小心里有数。可是这个？
赶紧几刀开出核桃，用尺子一量，大叫起来：“46！竟然是46的老树磨盘？我这些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什么？”
所有人大吃一惊，特别是王四，抢过尺子和核桃，大惊失色，真是46的老树，别说是老赵，就是他这个行家，这尺寸也前所未见。
“老赵，快开开那个看看！”王四急声道，这下自己算是丢人喽！不说别的，就这一个46，人家已经占上风，核桃大小是决定价格的主流，自己最大42，和46没有可比性。
“这个也是46！太神了！”
老赵拿起另一个核桃，叹为观止，自己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老树出44以上果子，今天倒好，两个46！
王四心里彻底凉透，苦笑一声，对着余谦道：“余老板深藏不露，王四佩服！”
余谦满脸懵逼，赶紧看着闻一鸣，刚想说什么，对方摇摇头，无奈只能笑道：“运气，运气而已！”
第193章 藏区寻宝
山里转完神清气爽，晚上回到家，拿出益气香，最近感觉两条肺经蠢蠢欲动，血气充盈，仿佛有突破的迹象，只差临门一脚，机缘还没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放松过后拿出天香十二品，结合乾隆品香笔记，每种都是极品合香，妙用无穷，能被乾隆爷看重的岂是凡品？
“天龙香？”
第一张香方就是天龙香，佛家不传之密，香气醇厚，宽中益气，增长妙慧。焚燃此香如恒闻妙法，有收摄根门、澄清万虑、渐入三昧之功。
“降真香、丁香、檀香、蜘蛛香、白茅香、熏陆香、安息香、藿香、冬虫夏草……”
“居然还需要香石！”
闻一鸣深吸口气，仰天长叹道：“不愧是皇家御用，霸气！”
蜘蛛香、安息香、冬虫夏草都是珍惜香材，更难得的还是香石，只有名山大川才有可能出产，每块可遇不可求。
闻一鸣拿起电话，联系柳大通，希望对方帮忙打听材料下落，猎宝会家大业大，这种事他们最擅长。
第二天闻一鸣带着小金去拜访六爷，让他看看是不是基因突变。六爷仔细研究半天，不敢确定道：“按照父母的血统来说，小家伙不应该变成金獒！”
“要知道金獒是仅次于雪獒的极品血统，雪獒不用说，那是活佛坐骑，百年难遇的圣物。金獒也是传说中才能出现的神犬，虽然余谦园子里那只红獒是原生血统，可也不应该……”
六爷摇摇头，无奈道：“我眼力不够，毕竟不是斗虫，要不有机会你去藏区找找当地高人问问？”
“进藏？”闻一鸣心头微动，不光是这件事，天龙香好几种材料都是藏区高原的特产，最近这段时间因为炸弹魔神经紧张，正好出去转转？
六爷看闻一鸣有些意动，笑道：“先生要想进藏可以让余谦陪您去，那个小子去过几次，有经验，估计他今年也要去那边买新獒，也算给您当个导游如何？”
闻一鸣拿起电话，联系余谦，对方高兴答应，相约两天后出发，进藏寻宝！
天成这边已经进入正轨，按部就班准备首场拍卖，最快也要一个月以后。至于炸弹魔和神秘自杀事件暂时没有其他消息，只能以静制动，等待对方露出致命破绽。
两天后闻一鸣和余谦上飞机，要三个小时行程，余谦拿出地图，介绍道：“先生我进过几次藏区，给您说说计划如何？”
见闻一鸣点头，继续道：“咱们到拉萨先休息一夜，我约好当地资深导游，第二天再深入藏区，估计差不多五六天，最后再回拉萨，参观景点如何？”
闻一鸣无所谓道：“我没有问题，这次就是来散散心，有劳谦哥做陪，你这次主要是买藏獒，有目标吗？”
说到这里余谦兴奋的指着地图，介绍道：“虽然藏獒园遍布全国，可纯种藏獒的核心产区依然集中在三大区域：西藏、玉树、河曲。”
余谦早就做好功课，设计好线路道：“根据我的经验，喜马拉雅山南侧以及藏北区，因地理环境相对封闭隔离，很少发现杂化现象。”
“高大雄壮，厚重扎实，四肢粗壮，属呼吸型。毛色以黑背黄腹最多，又以黑背而腹部红棕色的最为名贵。”
“然后是青海省玉树、果洛以及周边地区，大多数藏獒的颈毛丰厚，不过一旦离开原产地后，比如转移到冬季干旱的北方，常有脱毛现象。”
“那里血统最大特色在于其颈毛发达丰厚，呈环状分布于头颈部，归类于狮型，能充分体现藏獒的神韵。”
“甘川青交界被藏民统称为河曲地区，该产区相对封锁，在高寒生态环境下，长期选育保存下来珍贵血统。归类在虎型，体格粗壮，体型协调，个性张扬，对陌生人有强烈的敌意，最适合守卫。”
三个小时很快就到，两个人打车找酒店住下，余谦开始联系导游和车的事情，准备明天尽快出发。
“搞定，朋友介绍一个专业资深导游，巴扎，不少朋友进藏区找獒都联系他，经验丰富，需要东西他负责准备，配有司机和悍马车，先生放心！”
闻一鸣无所谓，身边有金角在，到哪里都不怕。安排好行程，两人找到拉萨最出名饭店，好好享受一顿特色美食。明天就要开始风餐露宿，深入无人区。
都说高原反应难受，可是对于打通经脉的闻一鸣毫无压力，睡到自然醒。刚吃完早饭，余谦就接到导游巴扎的电话，说已经到酒店门口，两个人收拾行李退房出门。
“你们就是余老板和闻先生吧？”刚到约定位置，一个四十出头的藏族大汉迎上来，打招呼道。
“巴扎你好，我是余谦，这几天要辛苦你带着我们转转无人区。”余谦客气道。
巴扎大声笑道：“客气什么？我巴扎就是靠着导游赚钱，应该的事。走，先上车，路程还远，边走边聊。”
帮着把行李放上悍马车，空间很大，里面还堆满其他物资。他们要去的远离城市，东西必须要带齐，光汽油都好几桶。
司机是巴扎的亲戚，三十多岁，经常跑藏区，经验丰富。巴扎上车后，拿出地图，让闻一鸣和余谦看。上面密密麻麻标注好几条路线，都是他这几年导游经验，先让两人有个谱。
余谦看了看笑道：“我们相信专业，你决定吧。”
巴扎点点头，比较满意，见过不少土豪大款，什么也不懂，喜欢下命令，瞎指挥，既然找专业导游，不听人家的算什么？
“既然你们目的明确要找藏獒，那我推荐这条线路。”巴扎用手指着地图上一条红线，解释道：“这条是最有希望遇见纯血种藏獒的路，我认识几家藏民都有好獒，不过就是辛苦点，行不行？”
看见两人点头同意，巴扎暗自点头，做导游最怕客户身体不行，眼高手低。开始选择最难的路线，还没到人就受不了苦，只能回头，浪费时间。
巴扎突然严肃起来：“既然要深入藏民的地盘，规矩要先说明，藏民有藏民的风俗习惯，有自己的信仰，真要到了一定要听我的！千万不要擅自行动，引起什么误会很麻烦！”
两人点点头，藏民信仰淳朴，民风彪悍，有很多规矩，入乡随俗的好。
“第二就是缘分，我每年都要带十几批人进藏找獒，但基本上都是空手而归。在你们城里人眼里，藏獒可能就是一条大狗，威风能赚钱。不过在真正藏民眼里，它们就是兄弟，是家人，是他们的守护神！”
巴扎语重心长解释着，现在养獒热，有钱人都喜欢进藏选好獒，结果都不太理想。
藏民一般不愿意出售，他们要靠着威猛藏獒放牧生活，抵御各种野兽，感情深厚，在偏远山区，钱反而不如物资实在。真要困在大沙漠里，一杯水和一百万美金，你选哪个？
当然也有不少藏民出售藏獒，大部分是幼獒，成年獒不好驯化，必须主人要跟着去，两三年才有可能接受新主人。
所以出售幼獒比较容易接受，每年藏獒发情后，最多能产下五六只小獒。留下两三只好的，剩下换成钱也不错。随着养獒人越来越多，价钱也每年提高，藏民子女也要上学，不少人开始卖幼獒，巴扎就认识好几家。
第194章 探索无人区
整条线路马不停蹄跑下来最少五六天，中间还有补充两次物资汽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一行人边开车边聊天，欣赏着最原始自然景观。
路上还见到不少磕长头的佛教徒，闻一鸣双手合十，心生敬意。信仰是一种身体力行，能通过这种苦行方式坚定内心，净化念头，才是真正信徒。
“巴扎老弟，在本地有假藏獒吗？余谦和巴扎熟悉后，开始打听内幕。
巴扎犹豫一下，还是坦诚道：“要是在城里的狗市上，真有人卖假獒。前几年很多人上当，花大价钱买到假货。这几年越来越少，藏獒门槛高，价格贵，能养起的人不多。”
“象你们这种行家，都喜欢自己进藏选品种，一是放心，二选择也多。真正藏民家养的狗都不是宠物狗，就算不是藏獒也很凶猛。驯养牲畜，看家护院，抵御野狼，都是主人的保护者。”
巴扎是土生土长的藏民，对獒很有感情，在这里牛羊就是当地人主要财产。没有狗的保护，不但放牧不方便，还会被野狼袭击，人财两失。
“所以越凶猛的藏獒越要经过自然考验，优胜劣汰是老天爷定下的规矩。照我说所谓血统都是长期优胜劣汰进化而来，就算一条普通狗，在恶劣环境中生存几年，也会野性十足。”
余谦点点头，追问道：“都说原生獒是最好的品种，是不是？”
“肯定是，原生獒是经过大自然层层筛选，千锤百炼留下的精华。一獒战九狼有些夸张，但我亲眼见过一只獒咬死三只野狼的战绩！就算血统再好，不经过磨练，也不算藏民心里的好獒。”
自然界所有生物都是优胜劣汰，人也一样。动物进化的是力量和速度，而人提升的是智力和科技，本质都一样。特种兵为什么厉害，就是因为经过生与死的考验，才能成为最强战力。
众人沿着公路，行驶半天以后，路越来越少，车不断颠簸，真正进入藏民放牧生活的区域。
到处一望无际，没有固定参照物，连方向都容易迷失。多亏有巴扎这个资深导游，有惊无险的过了几个危险路段，傍晚时分终于到达一个小村落，今晚就要在这里休息。
“今天咱们在这里住一晚，我和牧民很熟，晚上咱们去他家。”巴扎去交涉，让人带着行李下车，安排好住宿。
安顿下来后，大家吃完饭，两人闲不住，做了一天的车，全身疼，活动一下。
余谦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兴奋道：“我们四周转转，看看有好獒没？”
两人开始在不大村落里转，见到几只藏獒，不敢走进，远远看去很威猛，明显比城市里养的有杀气。怪不得都说离开藏区的獒，几代下去和一般狗没什么区别。
村里人都说藏语，没有办法交流，原本余谦还想去问问，被闻一鸣阻止。本来就是外人，听巴扎的话，等他交涉更稳妥。
“看见藏民家里养的獒了吧？有收获没？”回到驻地巴扎满脸笑意问。
余谦摇摇头，遗憾道：“真有几只不错的獒，可惜不能和藏民交流，只能远观……”
巴扎大笑道：“知道就好，你们还算懂事，以前有不少客人直接去问价，惹出很多麻烦。我说过这里的狗不是城里的宠物，身份不一样，贸然去肯定要打架。”
“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能买的獒？”余谦有些急切。
“明天就能到几家我熟悉的藏民，那里有两条好獒，每年也会卖几只小獒，耐心等等吧！”
余谦没有办法，一夜无话，整天颠簸，所有人睡的很早，第二天早起吃完饭，又继续出发。
路越来越难走，见到不少野生动物，还有藏民放牧，大群牛羊被两三只獒驱赶着，藏民骑着马，挥舞着鞭子，喊着口号唱着歌，和谐自然。
“买买提大叔，在家吗？”
下午三四点，终于到达第二个村落，下车后巴扎带着两人去藏民家，听见叫声，一个五十多岁老汉走出来。
巴扎热情的拥抱打招呼，两人用藏语交流着，这个应该就是他说的朋友，出售幼獒的人家。
“这么样？能见见他的藏獒吗？”看巴扎回来，余谦亟不可待打听。
“他家正好有小狗崽，交涉好了，咱们去看看。”
余谦拉着巴扎就走，跑了两天，终于能见到真正藏区的獒，真不容易。三个人跟着买买提进院子，地方很大，这里地不值钱。羊圈里有几十只羊，这才是财产。买买提走到屋子后面，果然见到两只大藏獒。
“别动！让主人先去，陌生人走进会被攻击！”
巴扎赶紧拉着闻一鸣和余谦，怕余谦贸然走进，被藏獒攻击。一见有生人靠近，两只獒马上戒备，低下身体低吼着，一幅攻击状态。
买买提走近后，不停安抚着两只藏獒，慢慢它们才放轻松，重新爬在地上，这时买买提才示意三个人靠近些。
“走，咱们可以靠近点看看，千万不要动手摸，看看就行！”
巴扎有些紧张，再次警告余谦，每到这个时候他最害怕。就算有主人在身边，生怕有些人手贱，这里的藏獒不可能被陌生人摸，肯定会出事。
三个人慢慢靠近，走到离藏獒两三米处，它们又开始低吼起来。买买提示意就到这里，再近不好控制。
只见两只獒最少有一米五长，站起来五十多公分高，一黑一黄，威猛凶悍，眼睛也充满野性。
突然大黄獒鼻子抽动几下，有些疑惑的看了三个人一眼，猛地不顾买买提，猛地窜到闻一鸣面前，巨大的头颅飞快的靠近他。
“不好！”
巴扎就怕这个情况，不知道为什么藏獒会主动攻击闻一鸣？他们距离太近，藏獒速度快，眼看着来不急阻止，估计闻一鸣要被黄獒攻击！
“快闪开！”
就在大家以为这次闻一鸣要血溅当场的危急关头，当事人反而很轻松，居然主动伸出手迎向大黄獒的头，亲切的用手抚摸起来。
“这？什么情况？”
第195章 荒野杀手
看见大黄獒满脸享受的表情，仿佛遇见什么美食，眼睛突出讨好的神情，好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停用粗糙的大舌头不停舔闻一鸣手心，摆明就是在撒娇示好的样子！
后面的黑獒慢了一步，也走过来和闻一鸣亲热着，买买提站起身，满脸震撼用藏语问巴扎，巴扎摇着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事，放松，它们只是给我打招呼，别紧张。”
就在黄獒冲向自己的瞬间，直觉告诉闻一鸣对方没有恶意，狗的鼻子灵，肯定是闻见自己身上的香包，跟小金一样，知道那是好东西。
“奇迹啊！”巴扎满脸惊奇，买买提更是把手放在胸前，行礼表示尊敬。藏獒是藏民心中的神犬，是保护神。能得到藏獒的认可，绝对是不凡之人，赢得藏民尊重。
“先生，吓死我了！”
余谦又急又气，早知道这样就不用紧张，吓的半死。闻先生真是奇人，连藏獒都能降服？
买买提跟巴扎又交流起来，转身去屋里抱出两只小幼崽，估计也就刚一个多月，毛茸茸很可爱，都是黄色，应该就是黄獒的孩子。
余谦赶紧接过来，宝贝的抱在怀里，心花怒放。巴扎笑道：“这是上个月刚下的崽，原本买买提打算自己留下，不过看见闻先生跟藏獒如此亲近，证明您是不凡之人，所以破例让你们选一只，相信它们的母亲也没有意见。”
闻一鸣笑着给买买提点头致谢，用手抚摸着大黄獒，他无所谓，自己有小小金，如果余谦喜欢，那就让给他。
“要，当然要！”余谦激动着，左看看右瞅瞅，哪只都喜欢。不过人家说明能选一只已经是给面子，再贪心就失礼。最后好不容易选了那只发育大一些的，估计更强壮。
接下来就是讨价还价环节，虽然买买提破例让一只出来，不过价钱也不会便宜，毕竟每年就只有四五只，很金贵。最后余谦以二十八万现金拿下，也算实惠价。
晚上他们就在买买提家住下，吃到真正烤全羊，招待最尊贵客人用。看着余谦抱着小黄獒不离手的样子，闻一鸣也算放下心。这次总算没白来，没让余谦白跑一趟。
大家有说有笑，这次最少有收获，好多人白跑一趟也没办法。缘分就是奇妙，小黄獒和余谦有缘分，千里也能相会。
“你们运气真好，买买提家的黄獒是纯种血统，生下来的肯定也不差！”巴扎也很高兴，成了一桩买卖，双方都满意，自己也有提成。余谦刚才就包了三万红包给他，干起活更有劲。
“只要是真正藏民家看家护院的獒都是好獒，有野性，基因好。等小黄獒长大了，肯定也是猛角色！”
余谦抱着小獒，爱不释手，突然想起大声起来：“对，就叫金虎，和老虎一样威风凛凛，怎么样？”
第二天众人告辞买买提，继续上路，行程才完成一半，还有几家没有去。既然来一趟，好獒再多也不嫌，手里还有钱，接着出发。
第三天没有收获，去了几个藏民家，结果来晚一步。幼崽都被别人捷足先登，只能等明年赶早来。
第四天他们要补充物资和汽油，在城镇休息半天，还有最后一站，听巴扎说那个地方经常去好獒，连野生獒都有。位置很偏，要走一天才行，让大家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巴扎老弟，咱们这次去的村子什么情况？”
巴扎正色道：“那个村子叫哈石村，很原始，连电都没有通。也因为这样藏民靠天吃饭，放牧为生，那里环境很险恶，经常有大批狼群出没。藏民为了生存，自己训练獒犬，保卫家园。我也是无意才听说那个地方，每次也只去一次。”
“一是路途遥远，环境危险。加上当地藏民很保守，基本上不会出卖自己训练的獒，每一只都很珍贵，所以很少不带人去。哈石村在圈子里很出名，不过自今还没人成功买到藏獒。”
余谦给小金虎喂奶，疑惑道：“那咱这次去是？”
“我是看闻先生跟獒有缘分，每次我去都碰钉子，这次说不定能有收获！”巴扎有些不忿道：“我跑藏区也十几年，最后一块版图就是哈石村，就不相信每次都失败而归？”
原来对方是赌一口气！见闻一鸣天生异禀，说不定这次真能帮他开拓成功，哈石村有真正极品獒，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以后他巴扎就是唯一能从哈石村弄到藏獒的金牌导游！
闻一鸣很无奈，敢情自己成了巴扎的试金石，算了，最后一站，也算完成一个心愿。余谦得到金虎，不虚此行，万一真另有收获，再弄得到原生獒，那更幸运。
“真倒霉，轮子竟然陷进流沙坑里！”
突然车停下，几个人下车一看，悍马车右后轮陷进流沙坑，怎么开都出不来。巴扎和司机想尽办法，也不行，最后折腾两个小时才搞定。
天色变黑，光线不好，开夜路太危险，原本计划今天能到哈石村，看来只能在野外车里睡一晚。
好在悍马车宽敞，盖上被子睡一晚没什么事，也算露营，别有氛围。明天出发再去哈石村，上午就能到。
“来，认识几天还没好好喝一次，今天咱们好好喝一场！
晚上四个人点上篝火，拿出各种熟食，席地而坐，巴扎拿出自酿的青稞酒，度数很高，让闻一鸣和余谦尝尝。
大家边吃边聊，越来越高兴，巴扎还大声唱起来藏民特有的民歌小调，嘹亮的歌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传的很远。
一直玩到十点多，大家都有几分醉意，纷纷在车里睡着。闻一鸣迷迷糊糊，不知道几点想去上厕所，看其他人都睡的很香，自己偷偷下车，找地方解决。
闻一鸣解决完，准备回车里继续睡觉。突然听见远处好像有什么声音，仔细一听，像是野兽在打斗。心里很好奇，顺着声音，独自去看看什么情况。
拿着强光手电，顺着声音找了五六分钟，发现声音从旁边小山谷里传来。心里有些激动，又是山谷，难道又有什么宝贝！
用手摸摸金角，让小家伙打起精神，然后低着腰，慢慢走近，蹲在大石头后面，定睛一看，被眼前的场景震惊。
只见七八条野狼在黑夜里游走，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贪婪凶狠，不断发出阵阵低吼。被围攻的是一条白影，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是什么动物？
闻一鸣小心翼翼又往前几十米，把手电关闭，借着月光，终于看清白影是什么？
“雪獒？”
闻一鸣很是吃惊，没想到白影竟然是一只全身雪白的藏獒！看起来最少有一米八，七八十公分高！四肢强壮之极，不知道为什么和六七只野狼斗在一起？
闻一鸣屏住呼吸，心里难免紧张，都说狮子老虎是万兽之王，其实野狼才是荒野里的头号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