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矛与盾与罗马帝国TXT下载矛与盾与罗马帝国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矛与盾与罗马帝国全文阅读

作者:赵铭恩     矛与盾与罗马帝国txt下载     矛与盾与罗马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五十三章:雄狮与群狼14

    “终于来了,他终于来了,我就说嘛,弗拉维斯.卢迦不会这么袖手旁观!”

    盖萨里克狞笑着,他早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只见他在台上来回走动着,不断擦手在台上来回踱步。

    “终于,终于到了!”盖萨里克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泪,相信这是因为他的喜极而泣,他浑身都在颤抖,这么肥硕的身躯在微微抖动,像是冷风拂过那柏树左右摇晃。

    “罗马人有多少人,他们胆敢反抗的士兵有多少人?还有,他们抵抗最为激烈的地方是哪里,他们当中有没有穿着非常不同的家伙,就是特别华丽的那种,对了,鹰旗,罗马人的鹰旗在哪里?”一系列的问题从盖萨里克的口中喋喋不休狂涌而出,惹得那士兵面露难色,一时间回答不上来盖萨里克的问题。

    “蠢货,还不快去!”

    盖萨里克自然是没有了耐心,他大声叫骂着,甚至快要用他那肥胖的身躯一跃而起将这个斥候砸成肉泥都不能解他的心头之气。

    “快些,再快些,让我知道弗拉维斯.卢迦的位置,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盖萨里克大声怒吼着,他扶住脑袋,用手掌遮挡住自己的额头还有大半张脸,只露出他的下半张脸咧开嘴巴露出狰狞地笑容来。

    是怎样的执拗让这个苍老的王者为此疯狂甚至连表情都变得无比狰狞。

    不大一会儿,只看到一匹快马而来,随后一征察兵一刻不停地跑了上来,来到盖萨里克的面前。

    “欧罗巴城门,其他地方都是小规模抵抗,只有城门那里看到了大量的罗马军队,还有援军!”

    “这么说是罗马人的主力部队了!”

    盖萨里克正在几个士兵的帮助下紧束铠甲,因为身体肥胖,让他穿上铠甲的时候更像是一个包裹着铁甲的肉球,虽然铠甲加上狼皮看起来格外美观且能够惊骇敌人,但是配合上盖萨里克这帮臃肿的身材着实有些滑稽。

    当然,盖萨里克可不会这么认为,毕竟他是王,一个至尊的存在,没有人有胆量嘲笑他。

    他迈着小步子快速跑下了战船,在这里,全副武装的贵族军官们已经穿戴好他们的铠甲并且抽剑出鞘,紧紧攥在手中,双眼目视着盖萨里克快去向下,表情坚毅。

    “十几年了,整整一代人在我们的眼前从婴儿变成士兵!”盖萨里克停在这帮贵族的面前,望着年轻的他们身穿父亲的铠甲。

    同样的银色头盔加上同样遮挡在眼前的面罩,那铁质的眼眶下面露出无比坚毅的双眼,其中夹杂着的只有仇恨跟愤怒,没有任何,任何的迷茫!

    “你们都是见过我们最为绝望的时候!”说到这里,盖萨里克的情绪波动,眼角泛着泪光,却嘴角向上。“我见过两次,好在这样的打击没有让我崩溃,而是让我更加坚定我们必须要生存下来的决心。也让我明白了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

    说着,盖萨里克猛地挥起手来,指着那罗马城的建筑还有街道,沉声说道:“他们,我们的敌人,他们最终在我们的面前,他们整整屠杀了我们两次,一次是在莱茵河,一次是在迦太基,可是我们活了下来,是的,带着仇恨活了下来,上帝在指引我们,他要求我们活下来,并且为我们死去的同胞复仇,是的,上帝抛弃了罗马人,将他们置身于我们的面前,是的,上帝在问我,问我会怎么做,那么,我也要问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杀了他们!”

    年轻的贵族们怒吼着,咆哮着,高举起手中的铁剑声嘶力竭地呐喊,他们的怒吼声传遍了大街小巷,就像是隆隆地战鼓,进攻的号角声,让那在数个街区以外的卢迦都能够隐隐听到。

    卢迦缓缓直起身来,远远看着那冒着火光的港口,他的目光深邃,仿佛是看透了什么。

    “恺撒!”打扫战场的禁卫士兵来到他的身后,“我们刚听到了怒吼声,我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仇恨,永远是公平的。”卢迦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将龙息剑抵在地上,不住喘着粗气。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这都是拜刚刚的战斗所赐。

    “看来战斗就像是干农活一般,长时间不去温习,真的会变慢,就像是武器一般,长时间不用,就会生锈,变钝。”

    “您不能再就在这里了!”那士兵的态度非常坚决,“汪达尔人的进攻只会愈演愈烈,很快他们就会把我们所在的消息告诉他们后续的军队,到时候,将会是难以想象数量的敌人涌进来,我们出了问题没有关系,恺撒您不能在这里出事!”

    “你的话语让我想起了古时候一个斯巴达人。”

    “我不明白,恺撒。”

    “列奥尼达,你应该听过他的事迹。”卢迦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士兵。

    “我听过,那是他跟波斯人的战斗。”

    “他在温泉关,面对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波斯大军。”卢迦用感叹的语气说道:“他们所到之处,连山都可以被踏平,海水都被堵住,他们所射出的箭矢能够遮挡住太阳的光辉,如果换作是我,怕是也会迟疑,也会逃之夭夭吧。”

    作为进攻方的汪达尔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用自己手中的铁剑痛饮罗马人的鲜血,而现在的罗马人正拥挤在罗马城的东部北部城门,因为这还是在罗马士兵掌控的地方,他们软硬兼施,只为了让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

    这其中,罗马的贵族们乔装打扮成各路的商人,带着他们的“商品”在人群中等待着,渴望着开门的那一刻。

    他们的私人护卫就跟身旁的市民们一个模样,不同的是,在他们的长袍下,藏着各种武器,无论是长剑短剑。在他们身旁最不起眼的马车上盖着巨大的油布,里面装着的不是所谓的“商品”,而是长矛,盾牌,还有数不胜数的铠甲。

    他们有锋利地铁剑,却不是用来砍杀入侵者的;他们有坚固的盾牌,但不是用来抵挡汪达尔人的斧头的;他们有惊人为之羡慕的格斗技巧,能够以一敌二甚至更多,但是不是为罗马效力的。

    他们是贵族的猎鹰,奴隶主的走狗,他们只为苏勒德斯服务,而谁掌管着苏勒德斯,并且能够支付他们所期望的应酬,他们就能够为雇主卖命,无论是与谁作对。

    看吧,他们正躲在人群中紧盯着那些不肯退让的士兵,右手藏在长袍中紧紧按住剑柄,等待着他们的主人一声令下。

第八百五十四章:雄狮与群狼15

    正义?

    正义到底是什么?

    是象征着顺从人民的名义处决罪孽者的剑还是那为了吸引引导民众的愤怒而提出所谓正义的持剑人。

    人们普遍认为支持的人居于多数,那就是正义,虽然他们并没有所谓的真理的概念,当然,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城市还是部落或是人种的利益出发,那就是正义,亲善者被迫害,忠义者被诛杀,他们将此称之为正义。

    头顶的夜空依旧是如此干净,群星闪烁,映衬着惨白的月光,天空是安详的,日复一日,哪怕是再怎么惨烈的战争都不能够打破夜的命令,在明月下方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罗马城,永恒之城中燃烧着的冲天火焰并没有让头顶的明月稍稍变那么一点颜色。

    “上帝呢?我们虔诚的信仰着的,爱戴着的上帝呢?他去了哪里?在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

    在罗马的教堂中,一遍遍祈祷最终厌倦的人终于不得不被动地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所信任并且信赖的上帝最终抛弃了永恒之城,在这样近在咫尺的人间惨剧当中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们不能理解,如果上次是因为那些谋逆者的不忠诚,那么这一次有算是什么?他们需要答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们质问神父,可是神父不能解答,只是要求他们继续祈祷。

    可是心急的俗人们怎么可能再忍受这样的毫无意义,他们纷纷站起身来要求神父将教皇大人利奥请出来,让利奥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教皇大人并不愿意出面!”

    对于市民的要求,神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们。

    “这又是哪门子旨意?”

    市民们大声怒吼着,他们不约而同地喊起口号,就是为了希望教皇出现,来向他们解释上帝为什么不来,难道是不够虔诚,还是罪孽太重。

    下方市民的呼喊声早已经让教皇利奥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无暇应付这帮只会恳求上帝显灵的蠢货们。

    利奥虽然自称是上帝之子,但他至少知道在危急时刻真正能够依靠的不是上帝而恰恰是自己。

    教士们为他梳妆打扮,他穿上了只有在特殊节日里才会穿上的一身华服,他把目光投向窗外,现在的罗马城里满是哭嚎声跟怒吼与咆哮。

    火焰记录着汪达尔人的足迹,他们烧遍了半个罗马城,并且距离大教堂越来越近了。

    他内心无比清楚卢迦为什么要在投入战斗前特意来此与他会面,哪怕是对视几秒钟,想必卢迦已然明白这是一个死局,救不活的,哪怕被奉为神明的奥古斯都还是历代闪烁着荣光的罗马帝王跟将领,他们的灵魂被拘泥于一座座白色大理石雕像中,被永久固定在一个个人们认为这应该符合他们伟大的身份的造型。

    现在他们将亲眼见证永恒之城的再次陨落,如果说当时维斯哥特人阿拉里克有所顾忌给永恒之城留有情面,那么盖萨里克前来可是彻彻底底地要将自己的怒火彻底发泄在这座可怜的城市上。

    汪达尔人因为收到了挫折而撤退了,现在重新掌握欧罗巴城门的罗马士兵立马登上城墙,用梭镖跟箭矢打退了在外面清扫残骸的汪达尔人。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后的街道上回响着,沃克里克赶忙回过头来,他瞪大双眼,竖起耳朵试图寻找这脚步声的来源。

    可是这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这让沃克里克颇感意外,这样沉重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袭来,沃克里克一时间感受不到这脚步声的具体方位,只见他缓缓蹲伏下身去,伸出手来用食指跟中指缓缓靠近地面,并轻轻地触摸着颤抖地大地。

    整个地面的的石板都在微微地颤抖,更不用说那上面的石子。

    “该,该死的!”

    如此大的气场让沃克里克的脸瞬间变色,他匆忙起身,只看到在他面前的街道尽头突然闪出一名骑兵,这还远远不止,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整队骑兵瞬间挤满了眼前的街道。

    马蹄的轰鸣声加上士兵的怒吼,让沃克里克瞬间大惊失色。

    “该死的,防御!防御!”

    沃克里克急忙回过头来招呼着已经被吓傻的士兵着手准备防御,这时候听到呼唤的士兵们这才匆忙跑来,手忙脚乱地持着盾牌跟长矛拥挤在沃克里克的身旁。

    这是这远远不够,条条大路直通罗马,当然,条条的街道也直通欧罗巴城门,不仅仅是沃克里克眼前的骑兵,四面八方都是汪达尔人的军队,他们如同洪水一般沿着街道席卷而来。

    就在罗马人还在试图聚集在一起用密集阵列硬生生地阻挡住汪达尔人骑兵的冲击时。

    四面八方的汪达尔骑兵纷沓而至,他们用坚硬的马铠硬生生地冲散了还没有来得及聚集在一起的混乱的罗马军阵。

    一时间,整个欧罗巴城门下面如同山洪飞流直下爆发出的轰鸣声,无数罗马士兵在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的时候就被硬生生地淹没在这样势不可挡的洪流当中。

    罗马人的军阵如同一座还没有完工的堤坝,瞬间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洪水包围并搅得粉碎,接着被吞噬。

    苦苦阻挡住了步兵的守军在汪达尔人的骑兵面前都没能撑过一个回合,就被瞬间摧毁,瓦解到什么都没有剩下。

    “弗拉维斯.卢迦,哦,那个不可一世,一向只与胜利为伍的罗马的奥古斯都在哪里?”盖萨里克策马缓缓而来,从大老远就能够听到他放肆地狂笑声。

    沃克里克在混乱当中被战马冲击撞倒,这并不奇怪,毕竟没有谁能够抵御住披挂着铁甲的战马冲击,他躺在地上,用盾牌抵在自己的身前,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铁剑划伤从他身旁经过的战马。

    受惊的战马四处乱窜,还是扰乱了汪达尔人的阵型,可是没有意义,汪达尔人已经发现了他。

    他们就像是抓着一只没有力量反抗的羊羔一般提着沃克里克的铠甲将其拉扯出一地的尸体,将其丢在投向的俘虏当中。

    只见盖萨里克不紧不慢地来到他麾下士兵们的面前,汪达尔人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欢呼着,向他们的国王盖萨里克炫耀自己的威力,看吧,罗马人的军队在自己的面前不堪一击,他们被彻底瓦解了!

    当然,这样的胜利并不能够让盖萨里克喜悦,他缓缓向前,透过火光低下头看着这一地的尸体,最终投到那被聚集起来的俘虏当中,锁定在沃克里克的身上。

    “罗马的禁卫军!”盖萨里克看来还是见过世面的,他看着沃克里克身上满是血污跟泥土的铠甲随口说着,继而翻身下马,来到俘虏的面前。

    可能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如此轻易地击溃,对于汪达尔人留下的恐惧的阴影萦绕在心头,这帮俘虏们看到盖萨里克快速靠近竟然像是一只只惊慌失措的鸡雏,尖叫着往回退缩,并不时向盖萨里克投入恐惧的目光。

    只有沃克里克坐在原地,他看起来状况非常不好,可是受到了马蹄的践踏,让他四肢发软,无能为力。

    “你是弗拉维斯.卢迦的侍卫!”盖萨里克站在沃克里克的面前,沉声问道:“告诉我,现在,你们的奥古斯都,在哪里!”

第八百五十五章:永夜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这个,该死的,野蛮人!”一定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沃克里克说话都有些大喘气,并且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沃克里克的双眼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犹如那天空中的明月。

    当然,双眼就算是再怎么愤恨,都不能作为杀人的武器,当然,就算是沃克里克看盖萨里克的目光再怎么轻蔑跟嘲讽,都不能给盖萨里克的脸上留下任何一道哪怕最为细微的伤口。

    “野蛮人?”盖萨里克冷笑着,用手中的皮鞭卷起,抵在沃克里克的下巴上,盖萨里克的嘴脸微微上扬,露出了轻蔑且嘲讽地笑容。

    盖萨里克缓缓将沃克里克的下巴抬起来,只见他缓缓张开嘴,不紧不慢地说道:“知道吗?日耳曼人,你这一生做的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为罗马人效力而忘记了你的祖先!野蛮人!”

    这样带有讽刺意味的词汇从盖萨里克的口中说出是那么的刺耳,被汪达尔人公然嘲讽为野蛮人,沃克里克尽然无言以对,他只能继续怒视着盖萨里克,怕是因为虚弱到说不出话来了吧。

    “我已经快要对你失去耐心了,野蛮人。”沃克里克随即收敛了笑容,接着他直起身来对沃克里克说道:“说说吧,弗拉维斯.卢迦在哪里!”

    “你永远别想见到他,野蛮人!”沃克里克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提起气来对盖萨里克反驳。

    “啪!”

    一记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脸上,瞬间沃克里克只感觉自己脑袋一懵,双眼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视力,整个人都俯下身去。

    “唔!”

    沃克里克只感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接着他的嗓子一甜,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视力渐渐恢复了,他此时正蜷缩在地上,脸上传来一股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在他的面前是一滩鲜血,在火光中他能够分的清这是什么。

    他不敢去摸自己正疼痛难忍的脸,恐怕他能够想象的到自己脸上到底是怎样的一道伤口,皮开肉绽用来形容是在恰当不过的。

    沃克里克痛苦的呻吟着,到现在他也只能够呻吟,在四周围着的汪达尔人的面前,他活像是一条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狗。

    “看看,看看你的模样,真是滑稽啊!”盖萨里克用言语取笑着沃克里克,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在罗马的其他城门处。

    “士兵,我现在必须要用警告的语气命令你!”人群中为首的贵族压低嗓音,口音中都带有威胁的语气“我以一位元老院议员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给我退开,并且打开城门让我出去,我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我只是要求现在,我,以及我的人出这个城门,让这座该死的城市去见鬼去吧!”

    “恕难从命!阁下!”

    贵族那坚定的态度得到了这守城门的军官坚定地拒绝,也不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这么忤逆元老议员的意思,“走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罗马城需要秩序,临阵脱逃并不符合罗马的法律。”

    “好,好的!”

    这罗马贵族冷冷地笑着,他缓缓回过头来,撇着双眼,冷哼着对那军官威胁道:“你一定会为你刚刚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士兵!”

    不等那军官疑惑并且质问为什么的时候,只见这位元老议员高举起手臂,大声怒吼道:“进攻!”

    “咔咔咔……”

    只见他身后的那些私人侍卫们猛地将马车上的油布拉开,里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种武器,他们纷纷抽出盾牌还有梭镖。

    罗马士兵还不能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双方都是罗马人,他们面面相觑,很多人甚至还以为这是这个贵族为了出去而作的威胁的恶作剧。

    “刷刷刷……”

    当然,他们的猜测随着一支支梭镖被掷出的时候停止,数个站在盾牌后面伸长脖子观望的罗马士兵被梭镖命中头部或是贯穿了脖颈仰头倒下。这时候罗马士兵才意识到元老院的议员的私人侍卫们是要来真的了。

    那罗马军官也是因为站在原地没有任何防护,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梭镖,直挺挺地仰身倒地。他的摔倒发出了一阵沉闷地声响,引来了周围士兵们的惊呼,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望着这具已经化为尸体的军官。

    “防御!防御!”

    就在所有人回过神来大声惊呼着挺立起盾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群挥舞着斯帕达铁剑的私人护卫们大声怒吼着一跃而起跳上了他们的盾牌,接着冲进了混乱的人群当中。

    每个人挥舞着铁剑大肆挥砍着,紧紧穿着劣质皮甲的士兵怎么可能抵挡住这锋利地铁剑的挥砍。

    话说回来,他们手中的长矛在这样拥挤的场面中难以发挥应该有的作用,在如同旋风一般的私人侍卫的砍杀下,守城的罗马士兵在洒下一地尸体后连连败退。

    罗马人?

    不,身处高位的元老议员们完全没有这样的概念,虽然他们都是忠诚地罗马士兵,可是在这个元老贵族看来,他们不过是一群阻挡在自己距离安全的障碍。

    看到守护城门的罗马士兵被杀得四散而逃,有听到那元老议员站在马车上振臂高呼:“罗马的子民们!叛国者试图将这座城市变成囚禁我们的牢笼,他们和汪达尔人是一伙的,看看吧,他们将矛头直指善良诚恳的罗马市民,阻挡住我们通往安全自由的道路,他们这是在变相地屠杀我们!所以,拿起武器,战斗!战斗!直到打垮他们!为了正义,为了正义!”

    “吼!”

    渴望着出门的罗马市民再也无所顾忌了,他们高举起拳头大声怒吼着,这个元老议员的演讲成功挑拨起了他们的愤怒,他们怒吼着冲了上去,将那试图阻挡住他们的士兵推倒,按倒在地拳打脚踢。

    “开门!开门!”

    元老议员看到自己的打算有了成果,在窃喜之余,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柄铁剑挥舞着直指眼前紧闭的城门冲着奋勇向前的罗马市民大喊着。

    愤怒的市民所爆发出的威力甚至要远远高于罗马的守城士兵,他们冲散了试图反抗的士兵,涌到城门前,在城墙上的弓箭手们没有命令不敢动手,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淹没在密集地人群当中。

    “吱嘎!”

    城门轰然洞开,所有罗马市民的眼前仿佛闪过了一束光,他们拥挤着,冲出了罗马的城门,朝着漆黑的远方跑去。

    “快!快点,跟上!”

    元老议员大声催促着侍卫们保护车马,随着人群缓缓朝着洞开的城门而去。

第八百五十六章:最终时刻

    “嘘!”

    盖萨里克怒气嘴吹着气,示意着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安静下来。

    “你听!”

    他闭上双眼,聆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啸声。

    黑暗中无形的风将罗马城内部混乱的声音透过大街小巷,最终传到了盖萨里克的耳朵里。

    四周的喧闹根本体现不出来这一方小小的宁静,城下宽阔场地上的罗马人放弃了抵抗,而城墙上的并没有,他们还在苦苦坚持着。

    汪达尔人对城墙上发起了轮番地冲击,疲惫的士兵怎么可能再承受这样地冲击。

    战斗声一刻不停,同样,伴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不断有受伤的罗马士兵在城墙上举起,然后被抛下数米高的城墙。

    这样的人间惨状就生生出现在这帮罗马俘虏的身后,只听到那沉闷地响声,那是人从高处坠落砸在坚硬地地板上的声响。

    “唉”

    悠长的喘气声,那是濒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这样的声音更像是叹息,一个已死之人的叹息,着怎么说都会让背对着他们早已经被吓破胆的罗马俘虏涕泗横流,毕竟没有什么能够称托出他们现在的恐惧。

    最终,欧罗巴城门,这里聚集着数量众多的罗马士兵,可是他们在汪达尔人的冲击下土崩瓦解。

    “看看吧?”

    盖萨里克摊开双手,伴随着他的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声音,汪达尔人如同树木当中致命的蛀虫,蚕食着罗马城这几百年来经营的成果。

    “一个伟大的帝国,此时正拜倒在我的脚下瑟瑟发抖,哦,我的上帝啊,他们的高傲去了哪里?他们的荣耀与光荣又被遗弃在了何处?”盖萨里克的脸上显露出轻蔑:“他们自甘堕落,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与恶魔签约,看看他们将这里变成了什么样?他们该死!他们应该被屠戮!”

    “当然!”盖萨里克缓缓低下头来,指着沃克里克,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所宣誓效忠的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也做好了跟这座城市一同灭亡的准备,毕竟,据我所知,按照他现在的状况,他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的。”

    沃克里克看着盖萨里克,他瞪大双眼,里面写满了惊讶,还有恐惧。

    “欧罗巴城门被攻陷了!欧罗巴城门被攻陷了!”

    城中那仅存为数不多的斥候策马在街道上狂奔,他确实不知道到底该将这封情报汇报给谁,只能够策马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希望关注这样情报的家伙能够收到吧。

    卢迦当然收到了,他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龙息剑正插在他面前一具尸体的胸口。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带领着麾下的侍卫们承受住了多少次进攻,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损失过半,身为奥古斯都的他深知这样下去无异于自杀。

    可是他来到这里不就是自杀吗?如果他愿意继续忍受着可以把人逼疯的病痛折磨,那么他大可随着那半支第九军团的士兵们一起扬长而去,罗马城?管他的,让这帮罗马人自生自灭吧。

    面对这样无休止的折磨,哪怕是再坚强的硬汉,也会有屈服的那一天吧,为了不被这害人的东西折磨致死,倒不如拾起自己最为擅长的东西,堂堂正正地死去吧。

    “欧罗巴城门沦陷了,欧罗巴城门沦陷了!”

    这样近乎与哭嚎的喊声穿过街道钻进了卢迦的耳朵里,欧罗巴城门沦陷了,这意味着近三千人的士兵被围歼或是他们失去了斗志放下了武器。

    连他们都被击溃了,那么放眼整个罗马城,能够战斗的士兵屈指可数。

    罗马城的气数已尽,兵败如山倒!

    从上次他走出元老院的那一刻起,卢迦就不在打算回去,就像是奥德斯所说的那样:沉默不代表毫无对策!

    “一直以为罗马城以依靠着元老院来维系,倒是现在我发现了他们不是罗马的根基,而是蛀虫,密集地,肥硕的蛀虫,他们趴在帝国的**上大口吸食着血液,产出的只有粪便跟垃圾。”

    卢迦低下头,小声地怒骂着,现在就算是大声怒吼起来又能怎样,强力谴责又能怎样,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元老议员们早已经驱使着自己的私人护卫们打开了罗马所有的城门,他们舍得杀人,舍得杀那冥顽不灵的士兵,因为他们该死,该死是因为他们不懂得变通,不知道低头!

    看样子是到了最终的时刻,所有能够使用的手段都用尽了,如此巨大的差距,早就注定了这是一场怎样的战斗。

    卢迦回过头来,他身后不远处就是高高耸立的教堂,在那教堂之上敞开的窗户里,利奥穿戴整齐,他的神情肃目,昂首挺立,如同一座灯塔,又好似那一座城墙。

    在他的时候,教士们俯首而立,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刻。

    “恺撒!”

    一名士兵走过来,他双手持着鹰旗,小心翼翼地递交到卢迦的面前。

    卢迦回过头来,仔细端详着这横在他面前的这杆鹰旗,黄金的鹰徽,以及染血的,绘着金色雄鹰的旗帜。

    “哦,这不就是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授予我的那鹰旗嘛!”卢迦微笑着,缓缓伸出颤抖地右手搭在这图着红色染料的旗杆上。

    不知为什么,摸着这鹰旗的旗杆,就像是抚摸着一位老友。

    “安德鲁啊!”

    卢迦沙哑的声音低声细语,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这鹰旗仿佛将他带回了纳尔旁,曾经有两个傻子护送着没人看重的旗帜,是想着能够通过鹰旗见一下大人物,混个一官半职,不过是为了下半辈子吃穿不愁吧。

    卢迦可能怎么都不曾想到,有时候流浪,也是那么的快乐跟满足。

    “啪!”

    卢迦右手紧紧握住旗杆,并且将其底部支在地上,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试图将自己支撑起来。

    “老友啊!”卢迦呢喃着,一滴眼泪缓缓地从眼角流出,说着沾满灰尘跟血污的鼻梁流下。

    “他们在这里!他们在这里!”

    这时候,只听到一声夹杂着兴奋的呼喊,卢迦抬起头来,看到成群结队的汪达尔人重新出现在街道上,他们看到了卢迦手里的鹰旗,每个人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尽是喜悦。

    他们明白鹰旗意味着什么,他们不在乎持鹰旗的家伙是谁,他们只在乎那鹰旗的本身,因为得到了罗马的鹰旗,就会得到跟鹰徽同等重量的黄金。

    “吼!”

    汪达尔人怒吼着,朝着卢迦他们冲来,卢迦抬起头来怒视着他们,他用旗杆支撑着自己缓缓起身,接着目光下坠,聚焦在那染满鲜血的龙息剑上。

第八百五十七章:陨落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棘手,我们的敌人非常强大,强大到让我们难以抗衡,哪怕是像我这样被世人称为上帝独独受爱者也不可能成功。”

    在开战前,卢迦特意来到了利奥的教堂里,在这里,还不到礼拜的时间,所以奥古斯都可以跟教皇大人独处一室。

    也同样是在这里,卢迦向教皇利奥坦白了自己的心声。

    “看来你需要驱魔仪式完全是一个幌子!”说道这里,利奥面带蕴色地收起摊开的圣经,怒视着早已经没有了刚刚冲进来的时候惊慌失措模样的卢迦。

    “你可是奥古斯都!”利奥小声责备道:“你的一言一行可是倍受关注,当然,如果让罗马城的市民们看到你惊慌失措的样子,恐怕他们早就拥挤在城门出喊着出城逃难了!”

    “可是汪达尔人将罗马城团团围住了,不是吗?”卢迦表情看起来倒是轻松,“他们除非跟盖萨里克串通一气,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如果他们还有身为罗马人最后的一点良知的话,他们必然不会这么做。”

    “你曾经攻打迦太基可给了这帮老家伙们带来了不少的好处。”利奥冷哼了一声,收起圣经,接着坐到卢迦的身旁,“他们认定你是一个摇钱树,每有一个战争的想法总是给他们带来不少的收益。”

    “那么看来我成为东罗马的奥古斯都的时候,他们对我的态度就彻底改变了吧。”

    “你总是做一些超出他们想象的事情。”利奥笑了笑,“你也明白,罗马,从不缺少的就是土地,而黄金,就是多多益善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他们对于上帝到底有多么虔诚,虽然你的所作所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不遵守教义者,不过在我看来你比那些每日按时祷告却心怀鬼胎的家伙们纯洁不知到哪里去了。”

    “好吧,papa,我就当作你这是在夸我。”卢迦无奈的苦笑着,接着他脱下他背上背负着的狮皮,这可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负担,要不是为了美观,可能没人愿意将这么重的皮袄披在身上,这完完全全是哗众取宠的做法。

    “说吧,这么用哄骗的手段将我带到这里,你一定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利奥猜出了卢迦的想法,“你是不是对于这场战争的胜利并不抱有一丝侥幸的想法。”

    “是的,可以这么说。”卢迦微微摇了摇头,“正如你所看到的papa,我们孤立无援,没有人会来援助我们,他们都躲在一旁作观众,想必他们也不会对我们施以援手吧。”

    “你明知道这是个逃不出的囚笼,可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来,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

    “每个人都会面临死亡,不管是神父还是凡人,哪怕是我主耶稣,也不是死在了十字架上嘛!”

    “我必须要纠正你的话,卢迦!”利奥一脸严肃地说道:“耶稣是为了救赎而献身,他是进了天国……”

    “我知道,我知道!”利奥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卢迦会突然打断他的话,“人,凡身**,总会有死去的那一天,可是人的灵魂还有精神,这些都是永存的,话说回来,人固有一死,可是虔诚的信徒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死法,好比韦斯帕乡站着死,耶稣基督,用自己的生命感化了朗基努斯,人嘛,总是需要死得有价值一些。毕竟灵魂控制着**,虽然避免不了**的死亡,但总是能够决定**死在何处。”

    “所以你打算留下来,留在这个本身就已经死掉的土地上。”利奥面色凝重,他看着卢迦神情怪异,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硬是被咽了回去。

    “真是个难以让人明白的家伙啊。”利奥摇了摇头,接着站起身来,“好啊,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如果你选择成为一名教士,或许我就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卢迦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不难看出说了这么多话确实耗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看来我确实不该打扰您了,虽然您现在身处在我的地方。”利奥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胡内里克!”

    “什么?”利奥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卢迦。

    “胡内里克。”卢迦接着解释道:“盖萨里克的长子,作为人质来到了罗马,就在罗马城内。”

    “胡内里克,哦,是的,是的是的,那个不太守规矩的家伙,我记得他。”利奥点了点头。

    “现在胡内里克的身份你是再清楚不过了的,他不过是一个人质,也是因为他的身份,所以他是在我们力不从心之后唯一能够跟盖萨里克谈判的筹码!”

    “什么?”利奥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卢迦,“这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家伙,我们完全可以将他作为人质要挟盖萨里克退兵。”

    “可是盖萨里克已经到这了,他是一个非常执拗的家伙,不能够将他放的太松,也不能够将他握得太紧。”卢迦微微摇头,提醒利奥道:“在一切还没有结束之前,这都是能够保护教廷的唯一手段,胡内里克的能力没那么大,毕竟盖萨里克不仅仅有这么一个儿子。我相信他会在此让步,而针对我,恐怕牺牲一个多年未见的骨肉的代价而杀死他的宿敌,我想他一定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真是个疯子。”利奥的回忆从这里嘎然而止,连他都忍不住这么感叹着,往日的一幕幕重新出现在眼前,这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一切仿佛是昨天才刚刚发生过的一般。

    卢迦大口喘着粗气,他早已经虚脱到无力,肺部早就像是爆炸了一般疼痛,这不算什么,因为更疼的是头部。

    “防御!防御!”

    士兵们大吼着,迎着迎面而来的汪达尔大军而去,在卢迦的面前组成了一道防线,苦苦保护着卢迦的安全。

    “我,我还能战斗!”

    卢迦低着头,用鹰旗作为拐杖,低头看着那插在敌人尸体上的龙息剑。

    这剑上早已经染满了汪达尔人的鲜血,透过月光,遍布血迹的剑身透露着点点寒光。

    卢迦缓缓伸出手来,颤抖地手一点点地朝着那剑移动过去,近了,更近了一些,卢迦咬紧牙关,终于将中指跟食指触摸到了剑柄。

    突然间,不知怎么了,卢迦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接着,他感觉眼前的一切瞬间都扭曲在了一起,不管是冲着他吼着“离开”的士兵,还是那迎面而来怒吼着的汪达尔人,一切都扭曲在了一起,不复存在。

第八百五十八章:陨落

    难道说弥留之际却是如此?

    蜷缩在脑袋里的那个灵魂最终抓住卢迦最为虚弱的时候就地发难,他试图占据卢迦的意识,重新夺回自己的身体。

    意识激烈的对抗致使卢迦整个人陷入到了极度恍惚的境地,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浮空,接着整个人仰面倒下,伴随着士兵们的惊呼声。

    “咚!”

    也许,是时候解脱了,这样饱受折磨的生活。

    躺在一地的尸体上,卢迦的双眼已然失明,虽然亚细亚的方向太阳缓缓升起,驱散了头顶浓重地黑暗,为这个世界重新带来了光明。

    可是卢迦的眼前是一片混沌,往事如同幻灯片一般一幕幕地在他的面前闪过。

    那追逐他的狼群,还有还有溺水的安德鲁,口口声声说认识他的贝拉夫妇已经那个不怎么愿意嫁给自己的特奈娅……

    这短短几十年所见之人,所触及之事,都这么在眼前快速闪过,仿佛是在刻意提醒着他,别忘了这里,也别忘了他们。

    突然间,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沉,眼前的一幕幕瞬间如同狂风吹动的乌云一般掠过,接着,他脚踩到地面,卢迦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他看到了自己站在纳尔旁的渔村路口,手持鹰旗的安德鲁正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他。

    又看到幸苦照顾他的老妇人普拉斯维娅与老医生贝拉正站在那简陋的房屋门口,他们两人还是当初初见的模样,微笑着,眼角的皱纹刻着沧桑,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慈祥。

    特奈娅躲在屋后的墙角,卢迦能够清楚看到她在圆木后面那刻意躲闪的目光。

    不知这到底是梦境还是幻想,卢迦连忙低下头去,看到的是自己年轻的身躯,还有那被缝缝补补,有些破旧的锁子甲,最让人感觉到激动的是,那时刻折磨着他的头痛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好,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卢迦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喂!”

    一声呼唤,卢迦连忙抬起头来,只看到安德鲁正扛着一杆破旧的自知小旗子慵懒的看着他。

    “什么?”

    卢迦虽然明白是要做什么,可他还是明知故问的配合表演。

    “出发了!”

    安德鲁依旧是那般不耐烦的模样。

    “去哪?”

    “开始一段令人激动的旅行!”

    “什么?”卢迦赶忙眨了眨眼睛,好像是不明白安德鲁的意思。

    他接着回过头来,看到贝拉夫妇正冲着他挥手告别,年轻美丽的特奈娅也放弃了躲避,她站在墙角,瞪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幽怨地看着卢迦,仿佛是在询问卢迦“你要去哪?”

    看着眼前的这番景色,卢迦也是一时哽咽,不知为什么,潜意识总是在隐隐告诉他他必须要离开了。

    纵然是极度不舍,卢迦还是微笑着冲着贝拉他们一家挥了挥手,算作是道别,因为卢迦现在还不能够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里,可是这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去吧,孩子,我们在原地等你!”

    这时候贝拉医生竟然开口,他冲着卢迦微笑着,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天呐,我一定是在做梦!”

    卢迦在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甚至感觉这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眷恋形成的一个小小世界,而自己,则是被困在这样的意识当中。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卢迦在自己的心里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他转过头来,跑到了安德鲁的身旁。

    “这是要去参军吗?”

    “参军?”安德鲁瞪大双眼不解的看着卢迦,“我的天呐,我的朋友,你没有问题吧,竟然想要参军?”

    安德鲁显得如此的不可思议,着实让卢迦感觉大为惊讶。

    “什么?”卢迦摊开双手:“难道参军不是你的梦想吗?安德鲁?”

    “哦,不,怎么可能!”安德鲁耸了耸肩,“我的梦想是周游世界,听着卢迦,这不就是你的梦想吗?”

    “是啊……”

    卢迦一时语塞,回想起曾经,他确实在西部罗马的每处土地上都流过鲜血,围着整个帝国走了整整一个大圈,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眼前的敌人越来越强,而自己则越来越力不从心。

    安德鲁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卢迦一时间揣摩不透,仿佛这个家伙跟真正的安德鲁大相径庭。

    “怎么?”安德鲁疑惑地看着卢迦,“当初可是说好的,怎么现在就开始迟疑了?”

    “不。不,怎么会呢!”卢迦连连摇头,“我早就迫不及待了,想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还等什么?”安德鲁扛着旗子哈哈大笑起来,“走吧,我们出发吧!”

    真是奇怪,没有了华丽的鹰旗,只不过是一面破旧的白色旗帜,不知为什么,安德鲁扛着它就像是扛着鹰旗一般神气。

    卢迦不懂他的意图,只是跟着安德鲁的脚步,渐渐回头,望着贝拉医生他们一家越来越远。

    北上的道路卢迦走得忧心忡忡,因为那里是战区,到处都是流浪的野蛮人,他们以杀人跟掠夺为生,看看自己,除了一身破旧的锁子甲,甚至没有武器。

    安德鲁也一样,只有那一面旗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依旧神气,脚步轻快,明明是走路却更像是外奔跑,甚至一路上哼着愉快的小曲,整个人无比放松,全然是沉溺在喜悦当中完全没有任何担忧跟畏惧。

    既然安德鲁如此放心,卢迦却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索性就跟在身后一直不停的奔跑着。

    这么一直跑,跑到了卢迪南,在这里,让卢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本是一处战略要地,可是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城门大开,慵懒的士兵正依靠着城门打着瞌睡,目送着各种市民跟村民的进出,他们当中有不少穿着日耳曼人的服饰人,这样显眼的衣服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歧视跟嘲讽,反而每个人都是那么的自然,显得没有任何的不适,仿佛他们早已经相融在一起。

    如此和睦确实让卢迦大为惊讶,难怪安德鲁不再担心有什么战斗或是其他的。

    这一切仿佛像是一场梦,这样的场面让卢迦惊呆了,他愣在了原地,望着这座本应该遍布疮痍的城市如此和谐幸福。

    “喂,还等什么呢!”安德鲁回过头来冲着卢迦招呼着,“别愣着,我们快进城吧,里面还有人在等我们呢!”

    “哦!哦!”卢迦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应和,他一路小跑着,紧紧跟在安德鲁的身后。

    卢迪南俨然成了一座非常陌生的城市,这里没有了战乱,原本的断臂残骸都变成了密集地房屋,街道上的人摩肩接踵,各个部落与民族汇集于此,他们如同罗马人那样生活,只不过穿着他们自己的服饰。

    安德鲁带着卢迦在人群中穿梭,每个人都会看到这两个忙碌的家伙,虽然他们冒冒失失,可是对于此他们却没有不满,反而是会心一笑,默许着这两个年轻家伙的行为。

    “天呐,安德鲁,这是要去哪?”卢迦非常惊讶,虽然他有些担心,却不得不承认,他对这样无忧无虑的奔跑向往已久,他为此而快乐。

    “要见的那个人,是谁呢?”卢迦在心里暗暗思考着。

第八百五十九章:永恒

    安德鲁领着卢迦来到了卢迪南的大广场上,这里汇集满了卢迪南的市民,他们穿着节日的华服,各个不同的民族汇集在一起放声歌唱。

    广场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喷泉,整个喷泉是以大理石构成的,如同通天塔一般高耸,上面喷涌出来的水如同瀑布一样向下翻滚着,击打在下面的大理石从而翻滚起来的巨大的水雾如同烟雾,将整个场面

    音乐,各种优美的音乐,从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乐师手中的乐器悠扬而来。

    漫步于其中,卢迦不禁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心旷神怡,从来,是的,从他出生哪怕是穿越到这里至今都没有见过的场面。

    “看呐,盛大的庆祝!”

    喜悦是容易传染的,身处其中,安德鲁也开始跟随着众人的节奏欢快的舞蹈起来。他扛着那根白色的旗子大声欢呼着,跟着在场的其他人一同舞蹈。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忘拉着卢迦一道,只听他喊道:“嘿,卢迦,傻站着干什么,一同舞蹈啊,看,跟着我的动作,是的快一点!”

    虽然口中喊着,安德鲁手舞足蹈的模样实在是滑稽,可是他并不为此羞愧,反而是更加表现出炫耀的意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体现出自己的快乐来。

    与安德鲁的落落大方相比,卢迦则显得羞涩,虽然安德鲁看起来非常滑稽,可是这依旧不能够阻止他吸引陌生女孩的目光。

    相比较于安德鲁,安静的卢迦可并没有足够显眼,他反而是默默无闻的那一个,安德鲁仿佛成了主角,自己不过是一个路人。

    安德鲁摇摆着,大声欢呼着,肩膀上扛着的旗子也神气地在天空中左右摇晃着,

    望着安德鲁在一干女人们的簇拥下放声大笑,这一定是他最想要的生活吧,可是这样并不是卢迦的强项,也不是卢迦所喜欢的东西,所以他注定得不到关注。

    “好吧,好吧!”

    卢迦对于这样热闹的场面只能连连摆手,说句实话,他确实不能够很好的适应如此多的人,除非是战争。

    在这会场的尾部,只看到那里庄严肃穆,只看到大量身穿节日游行的华丽铠甲的士兵们列队巡逻,这是卢迦所见到的最好看的铠甲,哪怕是他身为奥古斯都的时候,宫廷禁卫军们都没有穿过这么好看的。

    卢迦凑进观望的人群当中,只看到早已经死去的前任奥古斯塔普拉茜提阿还有前任的奥古斯都君士坦提乌斯与狄奥多西二世汇集于此。

    他们正在摆开庆典,卢迦更是在他们的右侧最边缘地区看到了奥古斯都瓦伦提尼安三世与他的妻子李基尼娅,他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隔阂,反倒是恩爱有加。

    他们正在与各地的蛮族部落首领亲切交谈着,一切都是那么友好,没有分歧,没有敌对,更没有冲突跟战斗,一切就像是一个共同体一般。

    野蛮人也不再野蛮,他们文质彬彬,一言一行礼仪到位,让人找不出厌恶的地方与嫌弃的理由。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睦,没有争吵与怒吼,只有欢声笑语。

    卢迦就站在台下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不知为什么,卢迦竟然露出了微笑,这笑容像是一种放松,如释重负了那般。

    弗拉维斯.卢迦,战争中崛起的英雄,在铁与血中站立起的奥古斯都,或是多米那特。

    可是那是战争。

    如果是和平,伟大的奥古斯都弗拉维斯.卢迦,也不过是一个缩在纳尔旁的渔夫,一个可怜的孤儿。

    战争铸就的伟大在和平年代一文不值。

    所以战争铸就的卢迦在和平中也不过是泯然众人,罗马最为普通的子民,没有所谓的帝国之矛与帝国之盾,想必埃提乌斯也是如此吧。

    没有战争也就没有悲剧,也没有卢迦,这证明这里并不属于他,看着那一个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看他的面孔是陌生的,他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哪怕是匆匆一面。

    这里不需要他,多一个观众跟少一个观众没有任何的意义。

    卢迦匆匆忙忙地逃出了这样巨大的会场上,他埋着头,继续向前走,直到看到了眼前的巨大宫殿,这宫殿紧挨着那狂欢的广场,这里同样上上下下都是人,不过与外面的家伙不同的是,他们都穿着托加袍,这可是贵族的象征,不论男女,不论任何民族。

    他们姿态严肃,不言苟笑,隐隐透露出一股威严的气势来。

    他们是贵族,就像是几百年前一般的贵族们,站在华丽的大理石石柱支撑的大殿之外密集地台阶上。

    他们三三两两地汇集在一起交谈着,似乎探讨着一些哲学的事情,并且从中孕育出一个个让后世认为伟大的思想来。同样他们也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缓缓走上台阶的穿着破旧锁子甲的家伙。

    他们的眼中满是疑惑,不过却看不到任何的鄙视与不满,更是没有什么所谓的驱赶因为卢迦身上如此格格不入的服饰。

    卢迦左右观望着,好奇心的驱使下让他继续向上。

    好不容易爬了不知多少道台阶,卢迦终于来到了最顶端,眼看着这大理石大殿当中聚集了大量的人,他们背对着卢迦拥挤在一起,在他们目视的前方,前方传来朗朗的歌声。

    这是几十名孩子共同合唱,歌词大意是在赞美上帝布施的恩泽。

    童音吸引着卢迦,他挤入这帮拥挤的人群当中,最终来到了第一排,原来是一群穿着整齐的少年,正在教士的指引下合唱,台下的观众们都是他们的父母。

    卢迦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是那一身蓝色的连衣裙,不过是崭新的,各色的头发,搭在肩膀上,如此熟悉的背影,又像是阔别已久的老友。

    卢迦的鼻子一酸,他急忙低下头调整自己的状态,不断平复着自己那激动不已的内心。

    “好吧,让我试试看!”

    卢迦在自己心里暗暗打气,他伸出颤抖地手,缓缓靠近那个女人,接着,轻轻地,是的,轻轻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谁?”

    熟悉的惊叹声响起,是的,是那个女人发出的惊叹声,卢迦不禁屏住呼吸,他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瞪大双眼,目睹着这女人缓缓转过身来,一刻都不敢眨眼。

    她转过身来了,直到看到她面孔的那一刻,卢迦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她还是她,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她,只是相比于卢迦曾经见过的她更加美丽动人,健康的肤色,没有了曾经的苍白,反倒是脸颊上多了一抹红晕。

    卢迦的心脏砰砰直跳,看着眼前的她,卢迦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才能够表达自己的思念。虽然眼前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就像是初次见面。

    不过不同的是,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如此可爱的孩子,在她温暖的臂弯中熟睡。

    卢迦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本就不应该属于他的世界。

    “您有什么事吗?”阿奈一脸认真的询问卢迦。

    “什么事……”卢迦低下头去,他的眼里充斥的尽是失落,原来如此快乐的城市还是存在着悲伤,这唯一者,也就是卢迦了吧。

    “没,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卢迦冲着阿奈连连摆手,“抱歉,抱歉,认错了,认错了!”

    卢迦变得如此胆怯,他甚至不敢去看阿奈的脸,他急忙转火身去,背对着阿奈,迈开脚步,试图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

    这到底是哪里?

    如此美好的世界,却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卢迦加快速度,他的步伐越来越快,他开始奔跑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先生,先生……”又是阿奈的声音,是她在自己的身后一遍遍的呼唤。

    这不是自己的世界了,卢迦非常肯定的认为,他没有勇气回过头去,只想着能够尽快离开。

    他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四周的景色都变得模糊,他甚至听到了风的声音。

    狂风呼呼刮过,眼前的景色在飞速流逝着,每个人的梦想都已经得到了实现,独独只有卢迦他自己的没有。

    他沿着道路一路奔跑,直到他重新回到了纳尔旁,那个小小的渔村。

    特奈娅一身白色连衣裙,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这样朦胧的掩盖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奇特的美感。

    她**着双脚漫步在那遍布整个绿地的花海中,她这么走走停停,小心翼翼地摘下那一朵接着一顿看上去独一无二的鲜花。

    她又坐在大树下,细心地将这花草编织成头冠,一共是两顶,她将其中小的那一顶戴在头顶,而大的那一顶则捧在手心,整个人失神地望着眼前的花草地。

    芳草配合着这洁白的连衣裙格外的美丽,仿佛人还有景,都浑然为一体。

    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样的嘈杂惹得特奈娅回过神来,她连忙站起,循声望去,只看到卢迦,他大汗淋漓地跑到了特奈娅的面前,卢迦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还有头发,鼻涕跟眼泪堆满了整张脸,看起来十足地狼狈。

    “噗嗤……”

    看到卢迦这滑稽的模样,特奈娅一时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可是她看着卢迦,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目光当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所透露出来的分明是欣喜。

    “还有吗?”

    “不走了!”

    卢迦坚定地摇了摇头,活像是一个孩子那样。

    “那么,打算留下来,陪着我吗?”特奈娅将花冠按在胸口,一脸娇羞地看着卢迦。

    “我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

    卢迦坚定地点了点头,特奈娅所表现出的分明是欣喜,她将花冠戴在卢迦的头上,两个人紧紧相拥,在这片花草之上。

第八百六十章:一场回忆一场梦

    仿佛一切都到了结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往的一切犹如过眼雨烟。

    就在两人紧紧拥抱的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随之静止。

    真是个荒唐而又美丽的梦啊……卢迦眼前那确确实实地一切都随着特奈娅的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无限放大。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先是那缤纷的芳草地,还有那成荫的大树,全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片苍白,容不得半点黑的白。

    仿佛特奈娅的裙摆化身成为了一个摇篮一般将卢迦拖住并紧紧包裹,就像是鸡雏在卵中一样,卢迦蜷缩在这片苍白之中,像是在母亲腹中的胎儿。

    他紧闭双眼,沉沉睡去,这到底是哪里,管他呢,驻足在原地徘徊等待,可能是最好的答案。

    “滴!”

    不知沉睡了多久,只听到那机械声的嘀嗒作响,这久违的科技之声如同心跳一般一下一下,又仿佛是那清晨教堂的钟声,催促着仍在睡梦中的人。

    卢迦就是被这样的滴嗒声吵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洁白的墙壁。

    习惯了四海为家的日子,看惯了灰色的石板,这一次确实刷着油漆的白墙着实让卢迦感觉到不适应。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的是悬挂的吊瓶,那盐水正一滴一滴地注射在自己左手背上的血管中。

    不断嘀嗒作响的东西是检测着心跳的仪器,上面的数据在不断变换着,卢迦不懂,所以也不看。

    卢迦,抱歉,此时来说刘恩德的称呼才更加贴切才对吧,毕竟这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时代。

    “我,我回来了!”刘恩德呢喃着,左右看了看,这是一处私人的病房,四周都是精密的仪器,在卢迦的口鼻处罩着氧气罩。

    恩德恩德,父母给的名字果然不错,怕是因为善事感动了上苍,

    所以赐与了身心俱疲的刘恩德一刻长眠,赠给了心如死灰的他一世美梦。

    “真好,我回来了!”

    刘恩德望着窗外的高楼耸立,鳞次栉比,聆听着那过往的车辆沉重的发动机与清脆的喇叭声,是的,一个千年后崭新的城市的声音肆无忌惮地从窗户中穿过,传到了刘恩德的耳朵里。

    这可是噪音,可是刘恩德听到这声音却深吸了一口气,继而缓缓吐出,一副极度惬意地模样,像是欣赏古典的音乐一般。

    久违了,一座现代化城市应该有的声音,让刘恩德深深地沉醉于其中。

    刘恩德现在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一切,这过往的一切还在他的脑袋里清楚地记得。

    “真是个,荒唐的梦啊!”

    卢迦摇着头,自嘲着笑着,笑这梦的荒唐,可是眼角却发现一滴晶莹地泪珠滑落,打湿了他头下的枕头。

    “吱嘎!”

    紧闭的门被打开,护士进来观察点滴的进度,可是她看到刘恩德睁着眼睛。

    “天呐!”

    年轻的护士捂住嘴巴惊叹着,不等已经快要空了的点滴瓶,转身冲出了病房。

    “李医生,李医生,李医生!”

    接着听到那空旷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斯文青年探头进来,想必他就是护士口中的李医生了。

    “醒了!醒了!”

    李医生看着刘恩德,喜形于色,他急忙扑过来,小心翼翼地帮助刘恩德将挂在手背上的吊针拔下。

    “怎么样,现在感觉怎么样?”李医生连连询问刘恩德此时的感觉。

    “能扶我起来吗?”刘恩德小声地说着。

    “好的,好的!”李医生招呼着护士将刘恩德的病床摇起,使他能够坐起身来跟李医生交谈。

    “我这是,昏睡了多久了?”刘恩德深处无力地右手抚摸着自己昏昏沉沉的额头,接着看着自己的手背,天呐,这上面的血管布满了针眼,看样子点滴是挂了很长一段时间。

    “整整过去了两个月,你昏迷了整整两个月。”

    “两个月,我的天哪!”

    刘恩德扶住额头,一张口竟然是拉丁语,着实让在场的护士与医生无法理解,毕竟这已经是消失的语种,至少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出像古罗马人那样的拉丁语了。

    “你这是再说什么呢?”李医生不解得询问卢迦。

    “哦,不,没什么,没什么!”刘恩德连忙摇头,并解释道:“一定是我糊涂了,昏迷了这么久,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医生。”

    看着李医生将信将疑地目光,刘恩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梦境。

    “好吧,这是你私人的事情。”李医生接着直起身来,对刘恩德接着说道。

    “我在这里,昏迷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是的,可以这么说。”

    “那么这可是重症病房。”卢迦看了看四周,有些担心地问李医生道:“一定有很多钱吧,这么算下来。”

    “嗯,这点您完全放心,刘恩德先生。”李医生对刘恩德解释道:“因为您是见义勇为,所以您的治疗费用,保险公司为您付了一部分,剩下的则是那被被你救下的女人家里付的,他们家确实非常宽裕,也乐意支付您的医疗费用,这点您不必担心。”

    “原来是这样啊!”刘恩德这时候才轻叹了一口气,原来富裕还是需要很长时间来适应,可是贫穷却几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进入了角色。

    接下来,被刘恩德救下的女子他们一家前来探望,当初刘恩德没有来得及看清那女人的面庞,现在看得明白,真是个美丽的姑娘,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相貌上。

    他们一家赶来无非是带着金钱还有一些慰问品,加之感谢,并且承诺将承担刘恩德接下来恢复的一切医疗费用与伤害姑娘还有他的凶手得到了法律应有的制裁。

    这消息对于刘恩德来说是满意的,这一家人的态度还是诚恳的,刘恩德觉得满意,毕竟他实在不应该为此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只要能够被救火,那真是一种万幸了。

    一个月的恢复,让刘恩德出了院,他重新恢复了健康,恐怕是看上去的健康。

    他依旧年轻,三个月的时光在他的脸上留下的只是变长的胡须。

    站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刘恩德明白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是的,本以为活了那么久的人生现在要重新开始,这不知道是一种幸福还是悲剧。

    他将那家庭赠予的金钱存到了银行里,也许这一家可能在某一时刻需要这笔钱还不一定,还可能刘恩德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家伙,他可不认为这钱是他应得的。

    来到了新的一家公司,令卢迦没有想到的是整个面试看起来异常地瞬间。

    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面试他的hr,对他说道:“我总觉得你跟其他面试者不同,同样的年龄,可是你看起来多了一份苍桑,甚至有着此我们ceo还要更多的稳重。”

    听了这话,刘恩德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这才是二世为人的状态吧。

    刘恩德到现在还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会在哪里,在历史上,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呢?

    为此他也翻阅了大量的书籍,可是在这其中,他怎么都找不到有任何一本书提到过弗拉维斯.卢迦,仿佛这就是一个迷一般。

    “兴许,这真的是我自以为是的梦吧。”刘恩德苦笑着。

    这座城市很大,也不过是看起来那么大,世界很小,总是会遇到曾经见过的人。

    就比如说小雅,这个曾经让刘恩德时时牵挂甚至真的以为非她不能的女人,现在也有了自己新的烦恼。

    他的新任男朋友是个不错的家伙,至少比现在的刘恩德强很多,不过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在那家伙优秀之余总是伴随着花心,这也不奇怪,毕竟身边总是鸟语花香,怎么不会时时驻足清秀路边野花的芬芳。

    为此刘恩德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到他们躲在豪车后面的争吵,看着她并不快乐,刘恩德却没有一股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的爽快感觉,他心里更多的是释怀吧,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什么非她不能一说。

    恩德恩德,以德报怨吧。

    不知怎的,当每次他们争吵过后小雅总是会给刘恩德打电话,这其中的内容无非是抱怨现任的无情冷漠,还有回首过往的点点感动。

    刘恩德最清楚不过,可是每当电话响起,他总会将其放在一旁,继而听着铃声,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希望小雅能够幸福吧。

    他曾经是如此爱她,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现在,他唯一能够给她的,就是无情跟冷酷,好让那还维系着的若有若无的纽带彻底断裂,好让双方都死了这条心,好清洗过往的伤口,迎接新的感情吧。

    那些自以为是所葬送的爱情可以填满大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接下来的缘分就交给上天吧,毕竟一个连车都没有的穷苦人家,拿什么来说爱情,刘恩德不想让自己的下半生伴随着悲剧,一个极不情愿屈尊迁就的女人,还有手持书本却是个金钱无底洞的孩子。

    迎接吧,崭新的人生!

    在新的公司,总是要接触一些国外的客人,毕竟公司很多业务是跟外国公司联合的,所以会议上少不了外国面孔。

    这一天,刘恩德抱着一摞文件,在走廊中慢悠悠地行走着,现在没有什么事,正好是一个放松的时刻。

    每到这时,刘恩德总是会看向窗外,观赏着外面的景色,那些高楼,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自己:迟早有一天,这些楼层里有一个房子,一个足足有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是属于自己的。

    “砰!”

    刘恩德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接着就听到一声女人的惊呼。

    “哗啦……”

    文件散落一地,卢迦这才回过神来,他低下头,发现自己撞倒了一个外国女人。

    这女人坐在地上,她并没有抬起头来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卢迦并对他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而是低着头,双眼死死地盯着散落一地的文件。

    “抱歉,真抱歉!”

    刘恩德赶忙蹲下身去帮她收拾,他匆忙将地上拾起文件并且在手中整理好然后文件交到那女人的手中。

    “哦,谢谢,谢谢!”

    这女人匆匆伸手去接刘恩德递来的文件。

    就在交接文件的一霎那刘恩德跟那女人就像是触电一般,他们两个人抬起头来,彼此对视着。

    这个,这个如此熟悉的脸庞,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刘恩德都呆住了,望着眼前这个女人。

    “阿,阿奈!”

    刘恩德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你!”这个女人指着自己,瞪大她的碧眼望着卢迦,“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个名字,这可是我母亲喊我的。”

    看着阿奈一脸惊讶的表情,刘恩德笑了,不知怎的,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划过,流了下来。

第八百六十一章:谈判

    “够了,够了你们这帮该死的畜牲!”

    在混战当中,只听到一声咆哮,瞬间将整个喧闹的战斗场面给镇压住。

    不论是汪达尔人还是罗马人,他们都停下了争斗,所有人都回过头来望着那怒吼声传来的方向。

    只看到教皇利奥,他身穿着华丽的衣袍,一副圣洁的模样却手持利刃,架在盖萨里克的长子胡内里克的脖子上。

    “哦,该死的,停下,停下!”

    汪达尔人吓坏了,他们怎么说还是明白连这么华丽的家伙亲自操刀上阵,这么他手持的铁链俘虏的家伙一定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

    “现在,你告诉他们!”恐怕是还没有经历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教皇能够来到这里挡在卢迦的面前也实属是勇气可嘉。

    一向是手持上帝仁慈博爱的权杖在这一时刻突然间拿起了代表着杀戮的铁剑,利奥的手心冒汗,手臂也在不住地颤抖,可是他还是在坚持着,在教廷侍卫的保护下缓缓向进攻的汪达尔人靠近。

    微微颤抖地铁剑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力且致命,被胁迫的胡内里克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他的裤裆还在滴水,每迈出一步是那样的吃力。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微妙的气味,可是没有人会去在意,毕竟战场上,什么恶心的事情都会发生。

    利奥瞥见了那斜立在尸体堆中那杆染满鲜血的鹰旗,还有那紧握着鹰旗,同样被鲜血染红的手。

    他的心里一沉,像是被上帝用手指重重地叩击了一下那般。

    弗拉维斯.卢迦,确实是一个执拗的家伙,正如同他所说,一个人无法避免死亡,可是他却可以选择如何去死。

    显然,弗拉维斯.卢迦,这个不可一世的胜利之王最终倒在了战场上,虽然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卢迦……”利奥轻叹了一口气,悲伤之余更是坚定了他抗争的勇气,毕竟奥古斯都“奋战致死”身为教皇挺身而出自然是常理,也是道义。

    利奥吞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回过头来望着那些愣在原地的汪达尔人,厉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盖萨里克,就说现在他的长子胡内里克在我的手中!”

    “胡内里克?”

    在场的汪达尔士兵面面相觑,他们对这样的名字颇为陌生,可是既然是要谈判,就必须要通知国王盖萨里克。

    “轮到我了,轮到我了!”利奥在小声地嘀咕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他深知自己手中武器的威力,只要轻轻一拉,就足以划破并割断胡内里克的脖颈,瞬间让他血流如柱得倒地。

    杀人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利奥自然是晓得,为上帝举剑,总不会算成罪过吧。

    “我是在为上帝而战,为信仰上帝那最纯洁,最忠诚的子民们而战,我是幸福的,同样,我也是无所畏惧的!”

    利奥在心里暗暗安慰并鼓舞着自己,他的眼角含着泪光,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可是他却无所畏惧并且昂首挺胸地,因为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伟大而幸福的。

    “离开,离开这里!”

    利奥冲着在场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大声呼喊着。

    士兵们看着教皇大人,每个人的眼里包含着泪光,虽然没有一句谢谢的话,可是那一双双含着眼泪的的双眼就足以说明一切。

    他们将卢迦从尸体堆中抬起,现在卢迦是死是活还不得而知,他们身为奥古斯都的侍卫,自然是明白守护奥古斯都哪怕是他的尸体。他们将卢迦从血泊中抬起,连同卢迦紧握的鹰旗与最后手持的龙息剑。

    对面的汪达尔人冷眼旁观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在他们看来他们弄丢了一杆鹰旗,可是他们永远不会相信他们亲手放走了汪达尔人最大的仇人,如果他们的王盖萨里克知道了这件事,恐怕就会将他们每个人扒光了挂在船头忍受风吹日晒然后活活折磨致死。

    “伟大的奥古斯都倒下了,现在轮到我们了!”利奥沉声鼓舞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们,“上帝并非在天上冷眼旁观,他在考验我们,考验我们这帮信徒们的信仰是否纯洁。”

    “喔喔喔……我的天呐,瞧瞧,这是谁?哦,天呐,这不就是罗马最伟大的教皇,利奥大人吗?”盖萨里克说来就来,他昂首阔步,俨然一幅胜利者的模样摆在众人的面前。他一副高傲地模样看着正躲在自己孩子身后的利奥。

    “怎么?上帝的选中者,使徒彼得的唯一传人,原来上帝只教给了你躲在一个孩子后面威胁人的本事?”盖萨里克冷哼着,他注视着利奥一脸鄙夷。

    利奥可是罗马基督世界的至尊所在,面对凡世国王如此傲慢无礼地讽刺确实是严重的伤害了身为一位教宗的尊严。

    可是这样的言语对于利奥来说并没有任何的触动,他还是保持着方才的举动,毫无表情的脸上丝毫没有被盖萨里克给吓倒。

    “汪达尔人的国王,我想,比起在这公然嘲讽我相比,您更应该思考一下您的长子,胡内里克的安危吧!”

    利奥不紧不慢地说着,提起不停颤抖地铁剑,让剑刃深深地陷入胡内里克的皮肉里面。

    鲜血顺着那锋利地斯帕达铁剑缓缓流下,随着血液一同流下的是胡内里克的泪水,这个可怜的家伙被利奥手中颤抖地铁剑吓得站立不稳,两股打颤。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盖萨里克,涕泗横流,一副极不争气的模样,可是这模样确实让盖萨里克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只见盖萨里克的笑容渐渐收敛了,他阴沉着脸,这眼前的场景可让他笑不出声来。

    “我曾看过被逼无奈的女人捡起了剑,还有一辈子没有见过兵器的农夫拿起武器,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教士特别是教皇大人您拿起武器!”盖萨里克的声音低沉,颇具威胁地对利奥说着。

    “那就试试吧!”对于盖萨里克的话,利奥直截了当地反驳了回去,“反正这都是上帝的旨意,上帝希望我们如此,我自然会这么做!”

    “哈,非常有趣!”盖萨里克冷笑着,他瞪着通红的双眼,宛如一只极度危险的狼王,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利奥。

    逃难的人群拥挤在罗马的各大小城门当中,现在罗马的大街小巷中布满了汪达尔人劫掠的部队,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没有罗马的士兵们阻挡他们,因为更多的士兵都乔装打扮成平民试图混出城墙。

    是的,罗马城被罗马人抛弃了。

    “让开!让开!”

    就在拥挤的北部城门的市民在涌出的时候,不知从何而来的大量铁甲骑兵蜂拥而至。

    罗马人可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家伙们,他们尖叫着争相让出道路,他们惊恐的看着这帮冲进来的骑兵,根本不能看出他们到底是哪一方的。

第八百六十二章:援军

    火光中,紫色的马综,银色的铁甲,在火焰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整个街道都在这一大群骑兵的马蹄下所震荡着。

    “天呐,天呐!”

    惊恐的罗马市民们望着从他们面前闪过的银白大声尖叫着,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强大的骑兵汇集成一团银白色的洪流席卷而去。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罗马人跟着他们的行礼散落在街道的两旁,他们瞪着大眼恐惧的望着这帮骑兵源源不断地冲进了罗马的城门,他们望着这庞大的骑兵经过并且远去的方向,脸上当中除了恐惧,再也没有别的表情。

    抬着卢迦的士兵们在街道上无目的的游荡着,他们无处可去,正因为后面有大量汪达尔人的追兵,导致他们不能够停歇。

    按照原本的打算,他们应该是进教堂避难。

    可是在教堂外面坚固的石墙前,教堂的守卫们拒绝了他们的请求,毕竟他们是教廷护卫,负责的是守护教廷的安全。

    教堂里不仅仅有大量的神职人员,还有躲进教堂里避难的罗马市民,他们自称为最为纯洁的信奉上帝的信徒。

    这一切都是教廷护卫的职责,他们的职责就是守护着教廷财产的安全,对于世俗的一切哪怕是奥古斯都本人以及他的侍卫们都将被拒之门外。

    卢迦的侍卫们只能够带着卢迦的身体在罗马的街道上奔跑着,他们毫无目的,这街道就像是迷宫一般将他们困住,让他们跟无头的苍蝇一般左右乱撞,白白的耗费体力以寻找出去的道路。

    “快,他们在这里,他们在这里!”

    突然间,只听到一声呼喊,虽然这帮罗马士兵根本听不懂他们的日耳曼语。

    不过这样的呼喊足以让他们所有人都警醒起来,他们就像是受了惊的鸟一般抬起头,伸长脖子四处张望着。

    现在不得不悲观的说,他们正处在一处十字路口处,就听到四面八方的杀喊声大作,附近街道的汪达尔人听从号召赶来,他们挤满了各个街道,将这帮士兵团团包围在中心路段。

    汪达尔人怒吼着,挥舞着手中斧头与铁剑,活像是一头头嗜血的猛兽,正不顾一切地朝着他们扑来。

    “防御!防御!防御!”

    随行的侍卫军官大声呼喊着招呼着在场的士兵进入到战斗的位置上,并且让他们振作起来面对敌人。

    这区区二十名士兵立马在卢迦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防御阵型,将卢迦紧紧地保护起来。

    因为脱力,他们浑身因为大口的喘气与干渴的折磨而不住颤抖,每个人眼光中流露出来的没有十足的坚定,而是夹杂着恐惧还有迟疑,这是源于清楚认识到无力抵抗的恐惧还有质问自己是否能够活下来的迟疑。

    士兵们都在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在接下来的第一波冲击中幸存下来或是能活得更久一些。

    他们还是能够清楚知道自己的处境,每一个宣誓捍卫奥古斯都荣耀的,可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竟然因为奥古斯都的一时倔强而陪葬,恐怕这样才是奥古斯都吧。

    “嘘!嘘嘘……”

    军官吹响着挂在自己胸口前的哨子,他已经没有力气呐喊了,只能用哨子不断吹响着有节奏的口令来指挥着士兵们继续战斗。

    汪达尔人越来越近了,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是鼓点一般叩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他们不知所措,在如此巨大的力量之前。

    可是他们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尽管在不住颤抖还是像一个真正的战士那样冲着敌人怒吼,并用自己手中染满鲜血的斯帕达铁剑奋力拍打着盾牌,以向迎面而来的汪达尔人表示:你们来吧,我是根本不会害怕的!

    也许这样的振奋只会招致更加坚定地蔑视,毫无用处的鼓舞也无非是欺骗自己。这同样,没有援军的家伙们怎么可能得到汪达尔人的任何迟疑,汪达尔人反而加快了脚步,步步紧逼过来。

    可是就快要到冲撞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汪达尔人的进攻速度放慢了,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望着身后,好像身后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这时候马蹄声响起,千百铁蹄踏过,沉闷地声响如同奔雷一般汹涌而来。

    不大一会儿,这帮汪达尔人开始尖叫起来,他们纷纷丢下自己手中紧握着的武器,哀嚎着,仿佛无力反抗的难民一般试图逃跑,可是这样拥挤的街道根本不能够给他们能够散开的空间。

    “咔咔咔……”

    沉重地撞击声夹杂着汪达尔人的尖叫从他们身后响起,接着卢迦的侍卫们看到了大量银白色的铁甲骑兵如同秋风扫落叶那般将眼前看似不可打败的汪达尔人顷刻间横扫。

    这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很快,鲜血在马蹄下飞溅,街道上重新被涂抹了一层还在冒着热气的鲜血。

    卢迦的侍卫们还是保持着刚刚防守的姿态,他们完全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傻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只见那队骑兵在屠杀完无力反抗的汪达尔人后,竟然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沉重的铠甲将他们的全身包裹,每个人连人带马都武装到了牙齿。

    “你们是谁?”

    那负责保护卢迦的军官站起身来看着这帮骑兵,有些紧张得询问,可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接着,这帮骑兵当中缓缓走出一骑,只见那人摘下面罩,露出了那熟悉的脸庞。

    “安德鲁?”

    身为他曾经的部下,这军官自然是明白安德鲁,他瞪大双眼,言语中透露出一丝丝激动,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个幌子,原来禁卫军长官安德鲁并没有被奥古斯都流放。

    安德鲁不过是点头示意,接着翻身下马,来到士兵当中躺在地上的卢迦。

    卢迦依旧陷入到深度的昏迷中,要不是一身的血污玷污了他的容貌与装束,他还是像曾经的他,只不过是陷入到了深深地沉睡中。

    这样像是死了又像是没死的模样确实让人心情沉重。

    “好久不见,我的老友!”

    安德鲁单膝跪地,对着卢迦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个十字,伸手搭在卢迦的肩膀上,他的话语沉重,接着招呼着士兵们将卢迦抬起并且放在随后被拉来的马车上。

    接着安德鲁抬起头来环顾了四周,望着这座他曾梦寐以求的渴望生活的城市现在已经被冲天的大火包围,曾经的美梦现在化为泡影,凭空留下的只有一声叹息。

    “走!我们回家!”

    安德鲁重新翻身上马,对卢迦的侍卫还有身后的骑兵们说道。

第八百六十三章:小利奥的罗马世界

    我曾经以为能够解决罗马的敌人就能够拯救罗马。可是现在我发现罗马的敌人太多了,他们就像是蝗虫一般,怎么杀,都杀不完。

    后来我就思考,到底为什么,蝗虫会啃噬着大地的庄稼可是我却是孤独一人。

    孤独,前所未有的孤独之感涌上心头,我敢打赌我从曾经到现在所有取得的成就,都是我完成的,如果将其作为功勋宣传,那么我将不亚于罗马历史上任何一位伟大的奥古斯都。

    可是我并不引以为傲,毕竟一场接一场的胜利,并没有带来任何好的效应,恰恰与之相反的是,罗马还是从前的模样,只不过在一场场的战斗当中越发地疲软无力。

    罗马就像是被绳索固定住的,摇摇欲坠的大楼,任何胜利就像是阳光照射在上面那样不痛不痒。

    可是改革,就像是风暴一般会扯断所有维系着大楼的绳索,然后将其彻底瓦解,继而轰然倒地。

    没有人有胆量做破后重立的打算,北部崛起的匈人帝国,还有源源不断进入到罗马境内的日耳曼超级军团,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蛀虫一般啃噬着维系着大厦的绳索。

    你有胆量颠覆这座大厦,还不用这座大厦本身回应,那些蛀虫们就会主动地向你露出他们锋利地獠牙,接着对你群起而攻之,直到将你撕扯至粉碎为止,毕竟你在动他们的蛋糕,你必然会得到报复。

    我在这其中充当着一位守护者的角色,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投机取巧,见风使舵的元老议员,他们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可是没有一枚苏勒德斯是给罗马的士兵们的。

    行省大区当中的公爵,伯爵,哪怕是男爵,还是骑士,他们的目光只有眼前的田地还有身后的小小城镇,他们不确定自己能够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当然,他们也不打算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英雄的后代已经不愿意接受自己矮小的个头而拒绝了兵役,曾经先辈们所担心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

    外籍军团,强大的外籍军团正在逐步取代曾经的正规军队,在我麾下的军队当中也只有日耳曼人能够加以利用。

    想想都是无比滑稽的,捍卫罗马荣耀的竟然是与罗马人世代为敌的日耳曼人。

    所以,忘记那些在西部的好兄弟们吧,他们已经不值得留恋,也不值得同情。

    卢迦恐怕在成为东罗马的奥古斯都之后才渐渐意识到了西部世界的沦陷已经成为了一个时间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太多的行动来证明这盘死局能够得到拯救。

    一个问题解决以后,往往会出来一系列新的问题,而问题是永远也解决不完的东西,人这一生就是在遇到问题和解决问题这样的矛盾当中循环着,从生到死亦是如此。

    坐在元老院议事厅上台阶的最顶端,盖萨里克望着这座被初升的朝阳照亮的罗马城。

    空气中弥漫着并不友好的硝烟的气味,笼罩在罗马大街小巷上空的是浓厚的烟雾,将整个罗马城笼罩地似仙似幻,一时间看不到所谓永恒之城的全貌。

    “弗拉维斯.卢迦,他带走了本应该属于我还有我孩子的一切。”他虽然得到了整座城市,可是他那凝重地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喜悦,他征服了罗马城,可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换句话说在他征服的道路上,那个他想要的东西又一次从他的眼前悄悄溜走。

    被救下的胡内里克,坐在盖萨里克的身旁,他的眼角还挂着泪水,在刚刚的事件中还迟迟没有缓过神来。

    “所以说,她被带走了?”盖萨里克侧过头来看着胡内里克。

    “嗯……”胡内里克微微点头,他紧咬着嘴唇,含着泪光的眼眶中迸射出愤怒的火焰。

    “他抢走了她!”胡内里克咬牙切齿地说着,不过这样处在事后的愤怒是何等的苍白。

    “可是这并不能够改变她被带走的事实。”盖萨里克看着自己的孩子,伸出手来不断抚摸着胡内里克的头,“她已经到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了。”

    盖萨里克说完轻叹了一口气,同样,他身旁的胡内里克也在不住抽噎着,不管是谁,在面对夺走自己未婚妻的痛恨也是难以言表的。

    “这不仅仅是你的耻辱,胡内里克,我的孩子。”盖萨里克的双眼泛着寒霜,“这同样,作为你的父亲,这也将是伴随着我一生的耻辱。”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胡内里克自然不住啜泣着。

    “不必担心,我的孩子!”盖萨里克冷笑着,不紧不慢地对胡内里克说道:“他只不过带走了他的女儿,可是他带不走他的荣耀,我要彻底将这座城市践踏在脚下,然后让士兵们搜索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找到,并且抹去!”

    盖萨里克咬牙切齿,可是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股狰狞地笑容。“我会让后世的罗马人再也不会记得这个家伙,至少是罗马城的人不会记得,作为我不屠城的条件,我的孩子,罗马的教皇也同意抹除弗拉维斯.卢迦的痕迹!”

    胡内里克并没有听懂他父亲盖萨里克的话,可是从他父亲的表情中他能够看得出,这一切都势在必得。

    轰轰烈烈的洗劫开始了,罗马的大火刚刚熄灭又复燃,上万汪达尔人在罗马城中穿梭着,他们大肆杀戮与洗劫永恒之城,除了教廷的财产以外,他们破坏与洗劫一切,历代罗马帝王的荣耀蒙尘,这算是盖萨里克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对于罗马,更是对于弗拉维斯卢迦。

    一切藏污纳垢的地方被重新翻新,一切隐藏着罗马城过去的荣耀,阴谋,全部都被血洗了一遍。

    是的,旧的荣耀荡然无存,只留下了耻辱,无尽的耻辱。

    这天一大早,交接岗位的侍卫们就看到了奥古斯塔李基尼娅站在门口,她一身过去的衣服,这是她跟尤多利亚当初分别的时候的衣服,不过外面又套着一身华丽的白色外衣,这是跟卢迦结婚的时候所穿的。

    她是那么的紧张,站在门口不断低头打理着自己的衣服,并且在口中呢喃着,一遍遍重复着应该说出的话来。

    她生怕出现差错,所以她一遍遍地温习重复着,她是如此重视这一刻,团圆了,终于可以跟自己的女儿团圆了!

    前行的军队风尘仆仆赶来,最终在空旷的广场上停下,马列尼乌斯翻身下马,接着不紧不慢地来到身后的马车旁,他掀开门帘,尤多利亚迷迷糊糊地探出头来,四下张望着。

    “尤多利亚,我的女儿!”

    李基尼娅终于忍不住泪水涟涟,她冲着尤多利亚大声呼唤着。

    尤多利亚也看到了自己阔别多年的母亲,一时间,幼小的脸颊上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漱漱落下。

    “妈妈……”

第八百六十四章:小利奥的罗马世界

    这两个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短暂的温馨会面很快结束,这时候李基尼娅突然发现只有自己跟尤多利亚。

    可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这不免让一向心思缜密的李基尼娅看出了一丝端倪,至少她的注意力不光是只放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恺撒呢?”李基尼娅疑惑着,她赶忙转过头去看着现在不远处的马列尼乌斯,并且向他询问:“难道恺撒躲了起来不愿意打扰我们两人是吗?”

    马列尼乌斯一时语塞,他不知道向奥古斯塔李基尼娅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卢迦可没有跟着他们一同回来。

    “嗯,夫人,您听我说……”马列尼乌斯绞着自己的手指,吞吞吐吐地对李基尼娅说道:“这其中出了一些差错。”

    “什么?”李基尼娅紧皱着眉头,不难看出她因为马列尼乌斯没有很好地履行守护奥古斯都的职责而愤怒,“难道说捍卫恺撒不是你的职责吗?为什么只有尤多利亚一个人回来了?”

    “是的,夫人,是的。”马列尼乌斯连连点头,他面露难色,看起来非常的纠结且不能够回答,“这是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夫人。”

    马列尼乌斯解释着,只见他从自己藏在铠甲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书信,接着上前两步递交给李基尼娅道:“这是恺撒吩咐我送来的信,当时恺撒将信交给我后告诉我夫人看到之后就会明白的。”

    李基尼娅看着这封信,她的面色阴沉,一副极不愉快的模样,接着她伸手一把抓过马列尼乌斯手中的信。

    李基尼娅当着马列尼乌斯地面快速地拆开书信,她的动静如此之大,从侧面就能够看得出她此时的不满。

    她瞪大双眼,不住点头,上下翻阅着这本就不大的纸张,却不知道这信到底有怎样的魔力,可以让奥古斯塔这么一向高傲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如此变化。

    只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是愤怒,愤怒又渐渐变得缓和,接着是疑惑,继而又变得悲伤外加沮丧。

    “他,他……”李基尼娅的嘴唇颤抖着,她的眼角再一次被泪水冲溢,像是那决堤的洪水漱漱流下,她几度哽咽,心头上愤怒凝结成了悲伤,悲伤致使那思绪翻涌,沉沉的压在心头,堵住嘴巴,让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马列尼乌斯就这么站在她的身旁,干看着她,恐怕没有什么安慰的话来让这个高傲的女人能够感受到一丝缓和吧。

    什么样的痛苦都需要自己去解决,毕竟她就是这么一个不愿意低头的女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基尼娅捧着信,抬起头来望着马列尼乌斯,马列尼乌斯知道奥古斯塔的怒火,所以他赶忙低下头去不敢与李基尼娅对视。

    见马列尼乌斯闭口不答,自然是不知晓具体情况呢,李基尼娅强忍住泪水,不让其继续往下流,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双眼却一刻不停地注视着这封羊皮信,可能她到现在都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卢迦的亲笔吧。

    马列尼乌斯好奇这纸上到底是什么内容,只不过是回想起当初卢迦将这封信递交给他的时候面色凝重,跟现在的李基尼娅又是那么的相似。

    李基尼娅不住小声抽噎着,怕是那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心神不宁以至于思绪翻涌,一切好的坏的,喜悦的悲伤的拧成了一个节,就这么堵在心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好吧,我已经知道了。”

    李基尼娅故作镇定地小声说着,将手中的这封羊皮纸书信小心折叠好,接着放在自己长袍的口袋当中。

    “这里没有您什么事了,马列尼乌斯阁下。”李基尼娅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她看起来是那样的镇定,仿佛对于这样的分别丝毫没有触动。

    还不等马列尼乌斯回应,李基尼娅便接转身伸手挽着自己的女儿尤多利亚缓缓地走进了这眼前如同一座城堡的弗拉维大宫的城门。

    看着那城门缓缓关闭,马列尼乌斯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当面对决心赴死的卢迦委托给他最后一项任务的时候,他只是明白自己应该竭尽全力地去完成吧,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最后来到弗拉维大宫的门前时,他却怎么都不为自己忠实地完成了卢迦的托付而觉得喜悦,与之相反的是无尽的失落,毕竟再次之后再也没有新的任务。

    进了弗拉维大宫,李基尼娅并没有坐上进入内宫的马车,而是带着尤多利亚缓缓地向前有着。

    “孩子,你初来乍到,是要熟悉这眼前的一切,毕竟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李基尼娅小声对尤多利亚说着,尤多利亚虽然是个孩子,可是她能够从自己母亲的语气当中听出了颤抖,她侧过头来,看到自己的母亲李基尼娅正在一边走着,一边偷偷拭去眼睛里不断流下的泪水。

    “您怎么哭了,我的母亲?”尤多利亚有些不解,虽然她清楚自己是被卢迦送来的,虽然这个并没有见过几面的家伙给了自己一个不错的印象,可是眼前一切新奇的事物冲淡,她可能一时间因为新事物的美好受到触动与冲击导致她一时间提不起悲伤的情绪,毕竟她还没有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过这些不必担心,毕竟现在的她有的是时间自己探索或是等待她母亲亲口告诉她吧。

    看到母亲伤心,尤多利亚可提不起欣赏大宫的兴趣,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母亲的身上,就这么一步步走到内宫当中。

    李基尼娅带着尤多利亚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在这里,尤多利亚看到了仅仅有几岁的年幼的弟弟。

    小利奥坐在床上,他瞪着一双天真无邪地眼睛注视着尤多利亚,这个未曾谋面的姐姐,表情呆滞地,像是受到的惊吓那般。

    尤多利亚也瞪大双眼,这么一个相差十岁的姐弟惊讶于对方的长相跟自己如此相似,因为他们有着同一个父亲。

    特别是利奥,他简直跟他地父亲卢迦长得神似,几乎融合了卢迦跟李基尼娅的全部优点。

    “我的孩子啊!”李基尼娅看着利奥的,她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奔溃的情绪,她扑过来,紧紧地抱住年幼的利奥,强忍住的泪水到底是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漱漱落下。

    “以后,只有我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了!”李基尼娅不住抽噎着,将尤多利亚拉扯到自己的怀中,他们三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年幼的利奥瞪大双眼四处张望着,恐怕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怎样的,他的父亲,弗拉维斯.卢迦已经间接性地将整个趋于稳定的东部罗马交到了他的手中,作为过度,他的母亲李基尼娅将成为摄政女王,辅佐他直到他成年,成为一个合格的奥古斯都为止。

第八百六十五章:赎罪

    身为一名父亲,弗拉维斯.卢迦可能在他登上奥古斯都之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能够守护住如此巨大的罗马领土,哪怕只有半个。

    所以他提前构建了多瑙河的狄奥多西防线,用来守护色雷斯行省以及君士坦丁堡的安全。

    对于内部,李基尼娅,是的,李基尼娅,这个固执到有些疯狂的女人,是的,卢迦信任她,无比信任她,哪怕她当初做了那么多非常执拗又极端的事情。

    李基尼娅竭尽所能的维系着弗拉维斯的统治,她也无比坚信弗拉维斯.卢迦已经等同于整个弗拉维斯家族。

    毕竟在内战当中弗拉维斯家族早已经所剩无几,卢迦的离开只会让李基尼娅将重视放在年幼的利奥身上。

    这个可怜的小利奥,卢迦已经等不到他成为成人的那一刻,所以他的童年注定在一位严厉的母亲的监视下过得极为不幸。

    这不可否认是贵族为了维系家族迫不得已的手段,毕竟你拥有如此巨大的权力,就要履行巨大的责任。

    李基尼娅是一个非常理智的女人,她不会因为眼前的困难跟羞辱而精神崩溃,相反,她非常清楚地明白自己作为女人的优势,所以她才能够在自己父亲垮台之后重振了整个弗拉维斯。

    她有和她父亲一样敏锐的目光,能够轻易分辨出弗拉维斯.卢迦的作用,

    正如卢迦所说的,她对于弗拉维斯家族的爱胜过对于卢迦的爱,为了摆脱这样矛盾的苦恼,李基尼娅这才刻意麻醉自己,让卢迦跟弗拉维斯家族相同,继而将保护卢迦跟保护弗拉维斯一样。

    对于一些心存叛变思想的家伙们,李基尼娅的手段自然是众人所见识过的,所有对弗拉维斯家族不利的因素李基尼娅都会竭尽自己所能的铲除。

    以前都会有卢迦处处限制住李基尼娅,站在卢迦不在了,没有人能够限制住当世的奥古斯塔,这便是一个极为首要的问题。

    如果你有谋逆之心,就请祈祷着千万不要让奥古斯塔知道吧!

    这一切似乎都准备妥当了,至少在卢迦自己长时间的部署下,应该没有问题吧,这是卢迦自己看来。所以他也不再思考自己的死活,反正自己没几天可活得。

    在大希腊行省以南有一座克里特岛,这座岛上的西部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

    这里气候宜人,适宜居住,更重要的是与世无争。

    隐藏在海岸边的一片树林当中有一座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别墅,这别墅紧挨着海面,细心的建筑师特意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小小的港口,港口上停着一艘不大不小的渔船。

    渔船刚刚靠岸,一个人拖着渔网登上岸,他**着上半身,露出了有些松弛但依旧健壮的肌肉。

    只见他拖着几根绳索,手臂的青筋暴起,他的力量如此惊人,竟然生生拖动着整艘渔船上岸。

    渔船上了岸,那个人又用木头抵在船下,将整艘船都支撑起来。

    他又折返回渔船上,提着一木篮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鱼。

    今天的收成不错,至少有几条不错的鱼能够去渔村的渔民那卖一个不错的价钱。

    上了岸,走到那别墅前,一位少年跑出,他是如此欢快,活像是一头小马驹,一路连蹦带跳地跑到这男人的面前帮助他提沉重的渔网。

    他虽尚属年幼,可是也有着不小的力气。

    看着孩子卖力地模样,男人不禁伸出手来,慈爱地抚摸着孩子的头。

    “阿德努斯,只要再过上一段时间,你就能够跟我一块出海打鱼了!”男人微笑着,脸上的皱纹如同那断崖的沟壑,格外明显。

    “嗯!”

    小阿德努斯重重地点头,他与这个男人并肩而行,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男人,眼里闪烁着光芒。

    “卢迦,阿德努斯,食物已经准备好了!”

    别墅里,特奈娅站在门前冲着那一大一小的人影呼喊着。

    “好,好!”

    这父子俩连连应和着,不禁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他们一路小跑着冲到了别墅的门口,这时候特奈娅早已经手持毛毯为卢迦披上。

    望着特奈娅,卢迦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尽是宠溺,他还像是二十多年前那样目光炙热,这是隐藏在心底近二十多年的爱意,终于在一切还没有迟到的前提下来得刚刚好。

    餐桌上的食物并不像是宫殿当中的丰盛与可口,不过是面包与菜汤与火候刚刚好的烤鱼,可是卢迦跟阿德努斯依旧吃得香甜。

    拿着木制的汤勺,卢迦吃着吃着就陷入到了沉思,他停滞在哪里,表情若有所思,像是在苦恼着什么问题。

    “怎么了,亲爱的?”特奈娅皱着眉头望着卢迦,则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来望着卢迦。

    “不知道,我不知道。”卢迦这时候回过神来,他冲着特奈娅露出怀着歉意的微笑,回过神来,接着加快了动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仿佛是向特奈娅表明自己一切还好。

    对于卢迦的变化,特奈娅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的,她是看着卢迦走过了这二十多年,对于卢迦她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她也有些失落,卢迦还是卢迦本人,他的面容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是此次罗马之行让他身上多了几道伤疤。

    可是他的眼睛里面变得与以往截然不同,现在的卢迦虽然有些年纪,可是他的眼睛就像是年轻的时候一般灵动有活力,仿佛他的心境还在二十多岁,他失去了往日的老成与沉稳,褪去了时光给他打下心理的烙印。

    饭后,卢迦跟特奈娅坐在别墅的二楼阳台上,抬头望着眼前的大海,卢迦捧着木制的杯子,里面装着的是最为普通的葡萄酒。

    这是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下午活动,卢迦还有特奈娅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在种种约束下享受着余生的时光。

    微风从海洋的另一头吹来,掠过他俩的脸庞,吹拂起特奈娅披在肩膀上的秀发,根根金黄色的发丝描绘着风的形状。

    这一次再也不会有离别,也不会有战争,因为象征着战争的卢迦已经离开了,卢迦的战争也已经结束,再也不会重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非常地奇怪。”卢迦双手捧着杯子,对特奈娅说道:“我就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非常长,非常长的梦,梦醒后,没有想到竟然整整过了二十多年,然后,眼下的这一切仿佛早已经有人为我准备好的一样,我就像是独独得到上帝恩宠的孩子,无忧无虑地享受着他赐予我一切的爱,天呐,为什么我如此幸福。”

    虽然暗自庆幸,可是卢迦却抚着自己的额头眉头紧锁,“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回想不起来这几十年里我做了什么,就好像一场梦,醒来记忆全无,我很努力,我很努力!”

    特奈娅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因为神父告诉她卢迦是受到了上帝的祝福,因为他看到了太多人世间的苦难,见识到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这一世的罪孽赎清了,欠了上帝的债他还够了,他不用再赎罪了,再也不用了。

    他没有一日安眠,所以上帝赐给了他一时美梦;因为他非凡半世,所以上帝赐给了他余生平凡;他提剑为上帝征战四方,他的身上手上染满了敌人鲜血,所以上帝用这鲜血洗净了他的罪孽,并用敌人的骸骨铸成了让他同样天堂的阶梯,上帝净化了他的灵魂。

    特奈娅坚信卢迦得到了救赎,和他以前的头痛一样,是上帝给他的救赎,现在他完全恢复了,像是一个刚刚出世的孩童。

    “一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特奈娅伸手抚摸着卢迦的脸颊,柔声安慰着卢迦,毕竟往后余生,只有他们二人。

    《矛与盾与罗马帝国》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7074/ 第一时间欣赏矛与盾与罗马帝国最新章节! 作者:赵铭恩所写的《矛与盾与罗马帝国》为转载作品,矛与盾与罗马帝国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矛与盾与罗马帝国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矛与盾与罗马帝国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矛与盾与罗马帝国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矛与盾与罗马帝国介绍:
一场无能的见义勇为,让这可怜的重生者来到了已经步入黄昏的西罗马帝国。他是不幸的,他的软弱遇见了帝国荣耀的坠落;但他是幸运的,在这里,他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在刀光剑影之下不会因为爱恋分心,不因为软弱而动摇。凭借希望换来的机会,拾起了,暗淡了金色的鹰旗,还有那不曾失去的、闪烁矛与盾与罗马帝国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矛与盾与罗马帝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矛与盾与罗马帝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