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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晨四郎     雪落关山txt下载     雪落关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38章 郭莺莺的身世

    郭莺莺看着石正峰,怎么看怎么觉得石正峰不像是个武艺超强的武者,她觉得石正峰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利用父亲的憨厚仁义,来骗取父亲的钱财。

    郭莺莺嗖地一声,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石正峰、秦舞阳都大吃一惊。

    郭莺莺是个女汉子,不爱红装爱武装,喜欢舞刀弄枪,随身都携带着武器。

    郭莺莺举着手里的匕首,对石正峰说道:“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这把匕首给我掰断了。”

    郭昶在旁边说道:“莺莺,你不要胡闹,这匕首是钢铁做的,人力怎么可能掰断?”

    “没事的,郭老爷,我试试,”石正峰面带微笑,拿过了郭莺莺手里的匕首。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石正峰拿着匕首,并没有掰断,而是用力地捏了几下,像捏面团似的,把匕首捏成了一朵花的形状。

    周围那些人,除了秦舞阳,所有人都是相同的一副表情,震惊,震惊,无以复加的震惊!

    石正峰把钢铁之花递到郭莺莺的面前,说道:“小姐,送给你的。”

    郭莺莺回过神来,暴跳如雷,叫道:“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匕首,你赔我,赔我!”

    郭莺莺攥着小拳头朝石正峰打了过去,郭昶在旁边叫道:“莺莺,不要胡闹,过几天我再给你买一把更好的匕首。”

    郭昶对郭莺莺很是溺爱,郭莺莺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郭昶也会派人扛着梯子过来摘。

    郭莺莺气咻咻地瞪着石正峰,石正峰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说道:“小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把匕首是你最喜欢的匕首。”

    “你还敢说!”郭莺莺举起了小拳头,作势又要打石正峰。

    郭昶说道:“好了好了,莺莺,别闹了,正峰的本事你见识到了吧?以后就让正峰叫你武艺怎么样?”

    郭莺莺有些惊讶,看了看石正峰,又看了看郭昶。石正峰是个武道高手,这一点郭莺莺已经认识到了,能够跟着石正峰学习武道,郭莺莺自然是高兴,但是,她在石正峰的面前又有些抹不开面子,说道:“爹,他是你的保镖......”

    郭昶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哈哈大笑,说道:“爹爹也没什么仇人,有宋万他们给爹爹当保镖就够了,正峰、舞阳就给你当老师,你可要认真学呀。”

    石正峰以老师的身份,带着郭莺莺来到了院子里,两个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把木剑。

    石正峰说道:“小姐,你向我进攻,我看看你的功底如何。”

    郭莺莺对石正峰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听见石正峰叫她进攻,她二话不说,挥动木剑,向石正峰发起凛冽的攻势。

    这“凛冽”二字是对郭莺莺而言的,对石正峰来说,郭莺莺这点三脚猫的招式,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石正峰一只手背在身后,两只脚像生了根似的,踩着地面不动,一只手拿着木剑,风轻云淡之间,将郭莺莺的攻势一一化解。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小姐,你这功底可不怎么样呀。”

    石正峰脸上那副轻蔑的表情彻底激怒了郭莺莺,郭莺莺咬着牙,怒火万丈,恨不得把手里的木剑当做开山斧,一下子把石正峰劈成两半。

    郭莺莺从小就受到了郭昶的溺爱,很是任性,郭昶为她请的那些武术教师,都顺着她的脾气,不敢拂逆她,那些武术教师说是教她功夫,其实都是哄着她玩,只要她开心就好。

    石正峰是从来不会助长一个任性孩子的嚣张气焰,他见郭莺莺怒气冲冲的样子,一点也不让着郭莺莺,反而狠狠一敲,敲掉了郭莺莺手里的木剑。

    石正峰耍了一个优雅的剑花,收起了木剑,说道:“好了,小姐,你的功底我知道了,现在我们......”

    石正峰想结束两个人之间的比试,教授郭莺莺武道,没想到,郭莺莺被石正峰打掉了手里的剑,高傲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了了,不依不饶,捡起了木剑,叫道:“咱们之间的比试还没完呢?”

    石正峰有些无奈,说道:“小姐,我是你的老师......”

    郭莺莺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抡着木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石正峰打去。

    石正峰的脸上闪过一道寒光,当的一声,奋力一击,将郭莺莺手里的剑打得飞上了天。

    郭莺莺看着石正峰,很是委屈,竟然呜地一声哭了,转身跑了。

    “喂,小姐,小姐,”石正峰想要追上去,郭莺莺却一头钻进了自己的闺房里。

    这时,郭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石正峰看着郭昶,一脸歉意,说道:“老爷,不好意思,我......”

    郭昶摆了一下手,说道:“正峰,刚才的事情我看到了,你没有错,都怪我,平日里太宠着她了,弄得她如此任性。”

    石正峰听见闺房里传出了郭莺莺的呜呜哭泣之声,说道:“老爷,要不我进去劝一劝小姐?”

    郭昶说道:“别理她,她哭够了就好了。”

    石正峰有些尴尬,心想,自己刚到郭府,就把郭昶的宝贝女儿给弄哭了,也不知道郭昶心里会怎么想。

    秦舞阳在旁边把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他像个孩子似的,童言无忌,说道:“郭老爷,您不应该这么溺爱小姐。”

    郭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知道这样溺爱对她不好,可是我总是狠不下心来教育她,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听了郭昶的话,石正峰和秦舞阳都呆若木鸡。

    郭昶继续说道:“莺莺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儿,她小时候全家都被仇家杀害了,我从一口米缸里救出了她,那时她还在襁褓之中,可怜她小小年纪,却遭遇如此变故......”

    想到了朋友一家人惨死的模样,郭昶的心瞬间沉入到了悲痛的谷底,眼里泛起了泪光。

    石正峰在旁边安慰道:“郭老爷,您对莺莺这么好,莺莺的父母在天国也不会有什么牵挂了。”

    郭昶抹了抹眼泪,说道:“我岁数大了,一想起以前的事就容易激动,让你们见笑了。”

    秦舞阳说道:“没有,郭老爷,您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我们都佩服你。”

    郭昶给石正峰、秦舞阳安排了一间宿舍,两个人吃完了晚饭,就回到了宿舍里。

    秦舞阳说道:“峰哥,郭昶是个好人,我们不能杀他。”

    石正峰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从沙陀人那里得来的情报,说当年就是郭昶欺骗了栾家主,才导致栾家惨遭灭门。”

    秦舞阳说道:“会不会是沙陀人的情报有误?”

    石正峰摇了摇头,“沙陀人的情报工作做得很细致,绝对不会有误。”

    秦舞阳想了想,说道:“那会不会是郭昶有什么难言之隐,迫不得已才那么做?”

    石正峰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

    秦舞阳说道:“要不我们明天亲自问问郭昶。”

    石正峰摆了一下手,说道:“不行,我们和郭昶刚刚认识,这种话怎么好当面问呢。我已经给扁鹊写了书信,叫扁鹊来医治郭夫人,我们就在郭府再待几天吧,在观察观察郭昶的为人。”

    第二天,石正峰拎着木剑去教授郭莺莺武艺,石正峰嬉笑着向郭莺莺道了一个歉。郭莺莺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当时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事后她也有些后悔,只是那高傲的自尊心让她放不下架子。她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一心一意地向石正峰学习武道。

    石正峰发现,郭莺莺颇有几分武道天赋,以前完全是被那些平庸的武师给耽误了,如果教导有方的话,郭莺莺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武者。

    郭莺莺是发自内心地喜欢武道,她聚精会神、不知疲倦地跟着石正峰学习,再苦再累也不抱怨。

    傍晚时分,一天的学习即将结束,石正峰说道:“小姐,你攻击我。”

    郭莺莺拿着木剑向石正峰发起了攻击,自然,经过短短一天的训练,郭莺莺是无法击败石正峰的,但是,与昨天相比,郭莺莺的进步已经很明显了。

    石正峰和郭莺莺对打了几十个回合,收起了木剑,露出微笑,说道:“小姐,你真棒,假以时日,我看这府里的保镖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郭莺莺是一头顺毛驴,石正峰夸奖了她几句,把她高兴得摇头尾巴晃。

    石正峰说道:“天快黑了,小姐,咱们今天就练到这吧。”

    石正峰洗了洗手,准备去吃饭,这时,一个郭府的仆役跑了过来,说道:“石先生,门口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您的朋友,叫什么扁鹊来着。”

    石正峰没想到扁鹊来得这么快,欣喜若狂,叫道:“舞阳,舞阳,扁鹊来啦!”

    石正峰和秦舞阳跑到门口,看见扁鹊正抓着一个丫鬟的小手,在那给丫鬟瞧病呢。

    石正峰撇了撇嘴,心想,扁鹊这家伙还真是无可救药了,走到哪都那么好色,见到女孩子的便宜就要占。

    “喂,神医,别忽悠人家小姑娘了,”秦舞阳粗声大气地叫道。

第1539章 神医的手段

    扁鹊抬起头,看见了石正峰、秦舞阳,一张脸上写满了激动,他和石正峰、秦舞阳可是有些日子没见到面了。顶 点 X 23 U S

    扁鹊对身边的丫鬟说道:“等我有空了,给你开个方子,调理调理,保证你药到病除。”

    扁鹊松开了丫鬟的手,朝石正峰、秦舞阳飞奔而去,三位老友久别重逢,相拥在一起。

    石正峰说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冤枉啊,”扁鹊那副样子,好像石正峰冤枉他杀人了似的,“我哪里是占她便宜,我是真心给她瞧病的,她痛经,我给她开个方子,消除疼痛,这也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嘛。”

    秦舞阳受不了扁鹊的瞎白话,说道:“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个好郎中,心地纯洁的好郎中。”

    扁鹊看着秦舞阳,要反驳几句。

    石正峰拍了拍扁鹊,说道:“你们别斗嘴了,扁鹊,咱们去见见郭老爷吧。”

    石正峰、秦舞阳带着扁鹊去见了郭昶,扁鹊虽然极力装出一副庄重的样子,但是,他身上那油滑的习气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一些。

    郭昶看着扁鹊,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家伙是郎中吗,该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在郭昶的心目中,名医应该是一本正经、鹤发童颜的样子,扁鹊从头到脚,一点也看不出哪里和“名医”这两个字沾边。

    不过,扁鹊是石正峰推荐的,郭昶也不好伤了石正峰的面子,便和扁鹊客气了几句,说起了郭夫人的病情。

    聊了一会儿,扁鹊说道:“郭老爷,尊夫人现在何处,可否方便见面,我想当面亲自诊治一下。”

    郭昶起身说道:“先生可跟我来。”

    郭昶带着扁鹊、石正峰、秦舞阳来到了郭夫人的房间,一个丫鬟推着轮椅,把郭夫人推了出来。扁鹊看着郭夫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石正峰在旁边低声问扁鹊,“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扁鹊面色凝重,说道:“我试试吧。”

    扁鹊上前检查了一下郭夫人的身体,给她号了一下脉,沉默不语。

    郭昶觉得扁鹊这是在故作深沉,想要骗取一些诊金,郭昶冲着门外说道:“来人呐,给先生拿诊金。”

    一个仆役跑去账房,拿了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了扁鹊。

    自从郭夫人卧病起,这十年来,郭昶是遍寻名医,其中也有很多郎中毛遂自荐,主动为郭夫人看病,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江湖骗子。

    对于这些江湖骗子,郭昶一律是以礼相待,付他们诊金。有人曾经劝说郭昶,再遇到这些骗子,就把他们打一顿,扭送官府。郭昶却说,他们说是来为拙荆瞧病的,即使被骗了,我也心甘情愿。

    扁鹊看了看那一百两银票,又看了看不动声色的郭昶,知道郭昶没瞧得起自己。

    扁鹊摆了一下手,说道:“郭老爷,我给病人瞧病向来有个规矩,不把病治好了,分文不取。”

    郭昶有些诧异,心想,这骗子有些与众不同,他到底要干什么?

    扁鹊拿出医药箱,取出了一副银针,在郭夫人的身上扎了几下。

    郭莺莺见扁鹊把郭夫人扎得像刺猬似的,急了,叫道:“喂,你这是干什么,会不会把我娘扎坏了?”

    扁鹊微微一笑,说道:“小姐大可放心,令堂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命来偿。”

    扁鹊说得信誓旦旦,郭昶、郭莺莺他们心里都是不停地嘀咕,这家伙真的有本事吗?

    石正峰、秦舞阳在旁边是一脸的得意,他们对于扁鹊的医术是绝对信任,只要这人还有一口气,扁鹊就能把他救活了。

    扁鹊把郭夫人的身上扎满了银针,过了一会儿,只见有黑色的污渍从针孔里渗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郭莺莺瞪着眼睛叫道。

    扁鹊慢条斯理,说道:“小姐别急,令堂这是在排毒,令堂卧病十年,体内积存了很多毒素,把毒素排出去了,令堂的病情就会逐渐消除。”

    郭莺莺半信半疑地看着扁鹊。

    扁鹊说道:“郭老爷,排毒是个漫长的过程,大约要一个时辰吧。”

    郭昶说道:“诸位,那咱们到别处去等着吧。”

    郭夫人的卧室空间并不大,一大群人挤在这里,不舒服,郭昶把众人带到了一间客厅里,叫丫鬟端上来茶水、点心。

    扁鹊喝着茶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郭昶说道:“先生,拙荆有几成把握能康复?”

    扁鹊没有直接回答郭昶的问题,而是摇头晃脑,说道:“郭老爷,医道一途,有精气之说,五行之说,阴阳之说,运气之说,脏腑之说,气血津-液之说,经脉之说,病因之说,元气之说。其中,精气之说指的是,天地之精气化身为人,人与天地相参,与日月相应......”

    扁鹊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医学知识,把郭昶、郭莺莺他们听得如同云山雾罩,晕头转向。

    扁鹊说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讲了半天也没回答郭昶的问题。

    郭昶呆若木鸡,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朝扁鹊拱了拱手,说道:“先生知识渊博,令人佩服,佩服。”

    扁鹊说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医道的一些基本理论,五岁的时候我就倒背如流。”

    “五岁的时候你就倒背如流?”郭莺莺觉得扁鹊这牛吹得有点夸张了。

    扁鹊说道:“小姐,我三岁的时候就学习医道,四岁的时候接触药材,五岁的时候背诵医学典籍,十二岁的时候就为人看病。”

    “十二岁?”郭莺莺忍不住笑道,“病人没让你给看死了?”

    扁鹊一脸正色,说道:“我行医十几年,治过的病人成百上千,从来没有一个病人因为我的误诊而亡的。”

    郭昶瞪了郭莺莺一眼,说道:“莺莺,不要胡说八道。”

    郭莺莺吐了一下舌头,没说话。

    这时,一个仆役瞪着眼睛,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叫道:“老爷!......老爷!......老爷!......”

    因为过于激动,这个仆役竟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郭昶板着脸,说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仆役喘上来一口气,说道:“夫人能动了!”

    客厅里除了扁鹊,所有人都是万分震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扁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郭昶、郭莺莺他们急忙出了客厅,去往郭夫人的卧房,郭夫人听到了声响,扭过头,朝门口看了看。

    这十年来,郭夫人一直是处于植物人的状态,现在,她竟然能转动脖子了,郭昶、郭莺莺站在郭夫人的面前,感觉像是在做梦似的。

    石正峰在旁边说道:“郭老爷,恭喜恭喜,治好夫人的病有指望了。”

    郭昶眨了眨眼睛,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机械似的说道:“好啊,好啊,好啊......”

    扁鹊拖在后面,迈着方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郭莺莺见到扁鹊,恭恭敬敬地向扁鹊行了一个礼,说道:“先生的大恩大德,郭莺莺没齿难忘。”

    郭夫人和郭莺莺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养育之恩,但是,郭莺莺是个本性善良的女孩,她一直把郭夫人当做自己的母亲看待。

    扁鹊的脸上写满了得意,摆了一下手,说道:“小姐先别急着谢我,令堂还没有完全康复呢。”

    郭莺莺问道:“我娘能完全康复?”

    扁鹊说道:“完全变成健康人,这个恐怕是做不到,但是,让夫人开口说话,能起身行走,能生活自理,这还是能做到的。”

    “先生,您真是神医,神医呀,”郭莺莺激动得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郭夫人瘫痪了整整十年,郭昶、郭莺莺他们都不抱有什么希望了,觉得郭夫人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扁鹊能使出妙手回春的手段,能让郭夫人重新站起来,重新开口说话。

    郭莺莺和仆役、丫鬟们都是欣喜若狂,郭昶却是呆若木鸡,看着郭夫人。

    “老爷,老爷,”石正峰在旁边轻轻地叫道。

    郭昶回过神来,转身看着扁鹊,作诗就要跪在地上,给扁鹊磕头。

    扁鹊连忙扶住了郭昶,说道:“郭老爷,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

    郭昶激动得泪流满面,说道:“先生,您是我们郭家的大恩人。”

    扁鹊说道:“郭老爷言重了,言重了。”

    郭昶吩咐仆役,“去,到账房上取一百两黄金,酬谢先生!”

    扁鹊说道:“郭老爷,诊金的事不急,我需要给夫人针灸三天,三天之后,夫人就可以起身说话了。”

    郭昶说道:“好,先生,这三天您就住在府上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您是我们郭家的大恩人。”

    郭昶又转身看着郭夫人,说道:“夫人,整整十年了,我以为你再也不能起身说话了。上天没抛弃我这可怜人,派来了正峰和扁鹊先生,来给你治病。”

    郭昶蹲在了轮椅前,紧紧地握着郭夫人的手,热泪盈眶。

第1540章 救命的医药箱

    扁鹊和石正峰、秦舞阳一起住在了郭府,郭莺莺把扁鹊当做神仙一样崇拜,扁鹊看着年轻漂亮的郭莺莺,飘飘然不知所以,一颗淫-荡之心又骚动起来。m.www.uu234.net

    “小姐,你脸上长了一个小痘痘,”扁鹊指着郭莺莺的脸颊说道。

    郭莺莺下意识地举起手,遮住了脸上的痘,说道:“最近不知怎么弄的,脸上起了痘。”

    扁鹊说道:“小姐,你这是阳火过盛,需要调理呀。”

    “怎么调理?”郭莺莺是个爱美的小姑娘,脸上长了痘,她很是苦恼,听说扁鹊要为她解除这苦恼,她自然是兴高采烈。

    扁鹊装模作样,说道:“小姐,我先给你号个脉吧。”

    郭莺莺伸出了胳膊,扁鹊挽起了郭莺莺的衣袖,看到了粉雕玉琢似的一截小臂,眼睛里直放亮光,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天下竟然还有肌肤如此之好的女子。

    扁鹊表面还装得很镇定,伸手捏住了郭莺莺的手腕,开始号脉。

    扁鹊的手指触碰到了郭莺莺的肌肤,那种滑-嫩的手感,简直妙不可言。扁鹊极力克制着体内气血的翻涌,害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喷出鼻血来。

    扁鹊捏着郭莺莺的手腕,捏了半天,也不说话。郭莺莺皱起了眉头,很是紧张,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疑难杂症,问道:“神医,我的脉象怎么样?”

    扁鹊说道:“小姐别急,换另一只手,我再号一下。”

    郭莺莺也没多想,伸出了另一只手,扁鹊露出了贪婪的神情,抚摸着郭莺莺的手臂,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渐渐地,郭莺莺有所察觉,神医怎么这副样子,不对呀,这不像是在给自己瞧病呀。

    扁鹊说道:“小姐,咱们郎中瞧病讲究‘望闻问切’,为了准确地找出小姐的症候所在,我还得听一听小姐的心跳。”

    说着,扁鹊就闭上了眼睛,一脸幸福陶醉的表情,朝郭莺莺的胸脯贴了过去。

    郭莺莺终于看出了扁鹊的真实意图,勃然大怒,一把按住了扁鹊的脑袋。

    如果不是因为扁鹊要给郭夫人治病,就凭郭莺莺这火爆的小脾气,早就拔出剑来,把扁鹊斩成五六七**十块了。

    扁鹊被郭莺莺按住了脑袋,有些诧异,说道:“小姐,你......”

    郭莺莺怒气冲冲,说道:“先生,我这点小毛病就不劳动您的大驾了。”

    “没事没事,能为小姐瞧病是我的荣幸,”扁鹊涎皮赖脸的,嘿嘿直笑。

    郭莺莺压着怒火,一把推开了扁鹊,差点把扁鹊推了一个跟头。扁鹊踉踉跄跄,站稳脚跟,抬头一看,郭莺莺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小姐,小姐,小姐!......”扁鹊叫了几声,郭莺莺却是头也不回,径直走远了。

    扁鹊很是失望,叹息一声,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不过,很快扁鹊又恢复了精神,心想,这郭府里的美女可不止郭莺莺一个,这郭莺莺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自己就去摘别的话,百合花,水仙花,茉莉花......郭府里满园春色,任由自己采摘。

    扁鹊在院子里转了转,仆役、丫鬟们见到他,纷纷面露恭敬之色,向他打招呼。他一一点头,作为回应,目光在那些丫鬟们的身上扫来扫去,寻找着花朵。

    一个高挑白皙的丫鬟向扁鹊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神医。”

    扁鹊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丫鬟,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丫鬟莫名其妙,有些忐忑。

    扁鹊的目光在丫鬟的脸上端详了许久,突然说道:“姑娘,你最近是不是有些便秘?”

    扁鹊把气氛搞得很是紧张,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搞得那丫鬟有些不知所措。

    扁鹊背着手,板着脸,说道:“姑娘,我瞧你这脸色不是太好啊。”

    丫鬟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问道:“神医,我得了什么病吗?”

    扁鹊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走,咱们到屋子里去,我给你号号脉。”

    扁鹊抓住了丫鬟那粉嫩的手腕,就要把丫鬟领进屋子里,没想到,一转身正碰见了郭昶。

    扁鹊有些尴尬,松开了丫鬟的手腕,叫了一声:“郭老爷。”

    郭昶朝那丫鬟挥了挥手,说道:“莲儿,你去忙吧,我有些话要和神医说。”

    丫鬟退了下去,郭昶说道:“神医,我有一位朋友是个孝子,他老娘瘫痪在床三年了,他听说神医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手段,想请神医去给他老娘瞧瞧。”

    扁鹊面露难色,郭昶向扁鹊行了一个礼,说道:“神医,这位朋友是我的至交好友,又是个孝子,求求您,给他那瘫痪在床的老娘瞧一瞧吧。”

    扁鹊说道:“有一些老年人瘫痪在床,那是衰老所致,是自然之道,是天意,我也无能为力。我能治病,不能逆天。”

    郭昶说道:“无论如何,还请神医去一趟吧,解一解我那朋友的一片孝心。”

    扁鹊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去一趟。”

    扁鹊要出诊,郭昶派了一个管家,为扁鹊引路。

    扁鹊说道:“我的医药箱还没拿呢,落在小姐房间里了。”

    郭昶吩咐一个丫鬟,“去把神医的医药箱取来。”

    过了一会儿,丫鬟把医药箱拿了过来,扁鹊背起医药箱,跟着管家走出了郭府。

    石正峰、秦舞阳在院子里等着郭莺莺,他们俩可是郭莺莺的老师,每天都要教授郭莺莺武道,可是,今天等了许久也没见到郭莺莺的身影,石正峰、秦舞阳感到奇怪,朝郭莺莺的闺房走了过去。

    石正峰敲了敲郭莺莺闺房的房门,郭莺莺叫道:“谁呀?”

    石正峰说道:“小姐,你今天学不学武道了?”

    “等一会儿,”闺房里传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

    “小姐,你在里面干什么呢?”

    “没什么。”

    郭莺莺闺房的房门没有关严,透过房门的缝隙,石正峰看见郭莺莺在捣鼓一件东西,那东西竟然是扁鹊的医药箱。

    石正峰推开了闺房的房门,郭莺莺吓了一跳,叫道:“喂,你一个大男人随便往女孩子的闺房里闯,想要干什么?!”

    石正峰指着郭莺莺手里的东西,说道:“那不是扁鹊的医药箱吗,怎么在你的手里?”

    郭莺莺把医药箱藏到了自己的身后,说道:“什么医药箱,这是我的化妆包。”

    秦舞阳看了一眼,说道:“峰哥,那确实是扁鹊的医药箱。”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小姐,扁鹊不是拿着医药箱出诊去了吗,医药箱怎么会在你这里?”

    郭莺莺气咻咻的,说道:“那个登徒子想要占我的便宜,我教训教训他。”

    石正峰说道:“小姐,你这不是胡闹吗,扁鹊是去给病人治病的,你拿了他的医药箱,他怎么给病人看病?”

    石正峰苦口婆心,好一番劝说,这才劝得郭莺莺把医药箱交了出来。

    石正峰说道:“舞阳,你快拿着医药箱去给扁鹊送去。”

    “好的,”秦舞阳拿着医药箱,飞奔出了郭府,去追赶扁鹊。

    扁鹊和管家坐在了马车上,朝郭昶那位孝子朋友家行去。扁鹊掀开车窗帘,朝外面望了望,发现马车行驶到了一处偏僻之地。

    扁鹊问管家,“咱们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管家说道。

    管家话音刚落,突然,车夫勒紧缰绳,停下了马车,把扁鹊晃了一个趔趄,脑袋撞到了车板上。

    扁鹊很是恼火,捂着脑袋,叫道:“干什么呢?!”

    “前面有人拦住了路,”车夫的声音充满了恐怖。

    扁鹊、管家探出头一看,几个黑衣蒙面人手提明晃晃的钢刀,横在了路中间。

    管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几个黑衣蒙面人也不答话,提着刀就朝管家、扁鹊劈砍过来。情急之下,扁鹊猛地一跳,从马车里跳了出来,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滚了一个灰头土脸。

    两个蒙面人奔着扁鹊就冲了过去,扁鹊以为他们是拦路抢劫的强盗,说道:“好汉,别动刀子,我身上有钱,我把钱全掏出来给你。”

    可是,这蒙面人根本就不是为了钱,抡着刀,照着扁鹊的面门就一刀砍了过去。扁鹊慌忙向后躲闪,钢刀擦着他的头发就划了过去,惊出他一身冷汗。

    扁鹊背着医药箱撒腿就跑,两个蒙面人紧追不舍,看来,他们不是强盗而是杀手,就是来杀扁鹊的。

    扁鹊也不懂得武道,跑了几步,回身一看,两个蒙面人追了上来,手里的钢刀已经举了起来,在阳光下闪着寒芒。

    扁鹊赤手空拳没有什么武器,便把背上的医药箱取了下来,朝两个蒙面人砸了过去。

    蒙面人一刀把医药箱劈成了两半,噗的一声,医药箱里爆出了一团石灰,迷了两个蒙面人的眼睛,两个蒙面人惨叫着,跪在了地上。

    郭莺莺在医药箱里设置了机关,本来想用石灰迷扁鹊的眼睛,结果,阴差阳错,迷了两个蒙面人的眼睛,救了扁鹊一命。

    拦路的蒙面人一共有四个,两个人被石灰迷了眼睛,剩下的两个人提刀朝扁鹊追赶过来。

    这四个蒙面人不杀管家不杀车夫,目标很明确,只杀扁鹊一人。

第1541章 郭府疑云

    扁鹊想不明白,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要派出杀手取自己的性命?

    嗨,现在也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抓紧时间逃命吧。m.www.uu234.net扁鹊咬紧牙关,拼尽了全力,朝前狂奔而去。

    扁鹊跑得肺都要炸了,回身一看,两个蒙面人使出了轻功,没费什么力气就追了上来,手里的钢刀嗡嗡作响,发出了贪婪的饥渴之声。

    扁鹊后悔,自己要是跟着石正峰他们学习学习武道就好了,最起码也要学会轻功,关键时刻能逃得一条性命。

    眼看着两个蒙面人越追越近,扁鹊心慌意乱,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蒙面人举起钢刀,照着扁鹊的脑袋就是一刀,扁鹊闭上了眼睛,心里喊了一声:“吾命休矣!”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像炮弹似的从远处飞射过来,砸在了蒙面人的身上,将蒙面人砸倒在地。

    扁鹊睁开眼睛一看,那黑影是自己的医药箱,医药箱砸在蒙面人的身上,砸成了一堆碎片。

    这时,另一个蒙面人挥刀砍向扁鹊,命悬一线,扁鹊也爆发出了潜能,一个漂亮的转身,躲过了蒙面人的刀锋。

    蒙面人提起刀,准备再次砍向扁鹊。扁鹊发现地上散落着一把自己手术用的柳叶刀,他抓起柳叶刀,照着那蒙面人的脚狠狠地扎了下去,一刀扎透了蒙面人的鞋袜,把蒙面人的脚扎了一个对穿。

    鲜血喷涌,蒙面人惨叫一声,眼睛里迸射出凶光,抡着刀,想要一刀把扁鹊的脑袋砍下来。

    扁鹊是跪在地上,蒙面人站在扁鹊的面前,蒙面人抡起了刀,扁鹊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生死攸关,扁鹊被激起了血性,卯足力气,重重一拳,打在了蒙面人的裤裆上。

    这一记势大力沉的断子绝孙拳,打得那蒙面人夹着腿,嗷嗷直叫,蛋碎的痛又有谁能懂?

    这时,两个被石灰迷了眼睛的蒙面人,还要那被医药箱打倒的蒙面人,站了起来,上前围住了扁鹊。扁鹊坐在地上,看着这三个穷凶极恶的蒙面人,有一种欲哭无泪的绝望。

    “去死吧!”一个蒙面人举起了刀,刚要砍向扁鹊,那刀突然定在了半空。

    蒙面人回身一看,体壮如牛的秦舞阳抓住了钢刀,用力一掰,嘎巴一声,把钢刀掰成了两截。

    蒙面人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秦舞阳拿着半截断刀,一下子划破了蒙面人的喉咙。

    另外两个蒙面人被石灰伤了眼睛,看不清形势,握着刀,在那胡乱地挥舞。秦舞阳走上前去,老鹰捉小鸡似的,捉住了这两个蒙面人。

    “且慢!”扁鹊话刚出口,秦舞阳就像拧萝卜缨子似的,拧断了两个蒙面人的脖子。

    秦舞阳看着扁鹊,说道:“他们俩要杀你,你还留着他们俩干什么?”

    扁鹊很是无奈,说道:“留着他们俩,问出幕后真凶呀。”

    秦舞阳恍然大悟,四周看了看,指着那个蛋碎的蒙面人,叫道:“这还有个活口!”

    秦舞阳走过去,把那蒙面人提了起来,结果发现那蒙面人嘴角流血、翻着白眼,已经服毒自尽了。

    “去你-妈的!”气恼之下,秦舞阳用力一甩,把那蒙面人的尸体远远地甩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撞成了一滩肉酱。

    秦舞阳保护扁鹊登上了马车,车夫和管家看着浑身是血的秦舞阳,目瞪口呆。

    秦舞阳吼道:“愣着干什么,回郭府!”

    车夫赶着马车回到了郭府,郭昶、石正峰等人得知扁鹊在半路遇刺,立刻过来慰问。

    扁鹊心有余悸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幸亏舞阳及时赶到。”

    石正峰问道:“是什么人要对你下杀手?”

    秦舞阳在旁边摸了摸脑袋,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说道:“我一时气愤,把那几个杀手都打死了。”

    郭昶面色凝重,对扁鹊说道:“先生,是我连累你了。”

    听到郭昶这话,众人都扭过头来,诧异地看着郭昶。

    郭昶说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因为利益,在商场上多多少少得罪了一些人,肯定是这些人为了报复我,要杀害神医。”

    秦舞阳怒气冲冲,攥着拳头,说道:“郭老爷,是哪个王八蛋要报复你,派人刺杀扁鹊,我去杀了他全家!”

    郭昶说道:“我只是揣测,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别冲动,”石正峰拍了拍秦舞阳,说道:“不管凶手是谁,扁鹊不能再随意出门了。舞阳,你要寸步不离地保护好扁鹊。”

    “峰哥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秦舞阳伸出毛扎扎的大手,把胸脯拍得砰砰直响。

    扁鹊待在了郭府不敢出门,拿出银针,专心致志地给郭夫人治病。扁鹊再次把郭夫人从头到脚扎满了银针,这次,针孔里渗出来的不是黑色的污渍,而是灰色的污渍。

    针灸过后一个时辰,扁鹊拔掉了郭夫人身上的银针,郭夫人张着嘴巴,发出了啊啊的声响,像是要说话。

    郭昶、郭莺莺和石正峰、秦舞阳都守在旁边,见到这一幕,万分惊喜。

    郭夫人叫了两声,扭动着脖子,看着郭昶,扬起了手指,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郭昶。

    郭昶愣了一下,走过去,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热泪盈眶,说道:“夫人,十年了,你终于可以动弹了,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郭夫人看着郭昶,指着他,不停地啊啊叫着。

    郭莺莺在旁边说道:“爹,娘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郭昶说道:“夫人,我知道,整整十年了,你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不过你别着急,等你彻底康复之后,我天天陪着你聊天。”

    郭昶把郭夫人的手指按了下去,没想到,郭夫人立刻又把手指抬了起来,指着郭昶,扭头看着郭莺莺、石正峰、扁鹊、秦舞阳他们,啊啊叫着,叫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急得一张脸通红通红的。

    扁鹊说道:“夫人,您别激动,您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明天我再给您针灸一番,您就可以顺畅地说话了。”

    郭夫人看了看扁鹊,放下了手指,脸上纠结的五官也舒展了一些。

    见到这一幕,石正峰不禁皱起了眉头,郭昶越劝说郭夫人,郭夫人越是执拗,反而是扁鹊这么一个陌生人,上去劝说了几句,使得郭夫人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是为什么?”石正峰的脑海里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郭昶把扁鹊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神医,明天再针灸一次,拙荆真的能顺畅地说话吗?”

    扁鹊洋洋得意,说道:“当然了,明天我再针灸一次,尊夫人不仅能够顺畅地说话,还能站起来独立行走。”

    郭昶愣了片刻,向扁鹊连连作揖,说道:“郭昶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扁鹊满脸微笑,扶住了郭昶,说道:“郭老爷客气了,客气了。”

    郭昶说道:“神医,正峰,舞阳,还有莺莺,咱们都出去吧,让夫人一个人休息休息。”

    扁鹊刚要说话,石正峰在旁边抢着说道:“郭老爷,不能让夫人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万一有人要报复您,派出刺客来伤害夫人怎么办?”

    郭莺莺瞪大了眼睛,说道:“对对对,爹,不能让娘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石正峰说道:“郭老爷,我和舞阳、扁鹊留下来保护、照顾夫人。”

    郭莺莺举起了小手,叫道:“我也留下来。”

    郭昶说道:“正峰,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这么辛苦呢,你们去休息,我派宋万他们来盯着。”

    石正峰说道:“我们不辛苦,宋万他们那点本事,说实话,真有个意外,他们恐怕招架不住,还是我和舞阳、扁鹊留下来吧。”

    郭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有劳诸位了。”

    郭昶带着丫鬟、仆役退出了房间,房间就剩下石正峰、秦舞阳、扁鹊、郭莺莺和郭夫人,石正峰他们在郭夫人的房间里一待就是一晚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打个地铺,将就将就。

    第二天一早,郭昶派人送来了早餐,并且来看望了郭夫人,守在郭夫人身边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石正峰发现,当郭昶进入房间之后,郭夫人就一直盯着郭昶,那副神情很是怪异。

    郭昶走后,石正峰问扁鹊,“今天你能让郭夫人开口说话吗?”

    石正峰看得出来,郭夫人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些话一憋就是十年之久。

    扁鹊说道:“正峰你尽管放心,今天天黑之前,我肯定让夫人起身说话。”

    扁鹊拿出银针为郭夫人针灸,这次,针孔里渗出的是黄色的污渍。

    扁鹊说道:“这些污渍都是毒,把体内的毒排净了,夫人也就康复了。”

    针灸过后,郭夫人显得无精打采,扁鹊说道:“这是正常现象,让夫人躺到床上睡一觉,这一觉醒来就万事大吉了。”

    石正峰、秦舞阳、扁鹊、郭莺莺一起把郭夫人抬到了床上,郭夫人很快就入睡了。屋子里静悄悄的,秦舞阳、扁鹊昏昏欲睡。

    石正峰说道:“喂,你们俩别睡着了,咱们玩点游戏。”

第1542章 变脸

    石正峰拿出了一副纸牌,要和秦舞阳、扁鹊、郭莺莺玩游戏。www.uu234.net郭莺莺照看着郭夫人,没有心思和石正峰他们玩游戏,秦舞阳、扁鹊看着石正峰手里的纸牌,提起了兴趣,很是好奇。

    “这是什么东西?”秦舞阳指着石正峰手里的纸牌,问道。

    石正峰摆弄着纸牌,说道:“这叫扑克。”

    “扑克是什么东西?”秦舞阳、扁鹊都是第一次听到“扑克”这个名词。

    石正峰说道:“这是一种纸牌,西域人发明的。我曾经见他们玩过,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自己做了一副。”

    石正峰手里的纸牌是他在郭府闲着无聊,自己做的。

    秦舞阳、扁鹊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石正峰,说道:“正峰,你真是厉害,连西域人的玩意儿都懂。”

    石正峰把扑克牌铺在了桌子上,指着这些牌,教给秦舞阳、扁鹊,“这是大王,这是小王,这是a,这是2,这是j,这是q,这是k......”

    秦舞阳、扁鹊盯着这些扑克牌,费了一番脑筋,把每一张牌都记住了。

    石正峰说道:“这扑克牌有很多种玩法,小姐不玩,我们三个人就玩斗-地主。”

    “斗-地主?”秦舞阳、扁鹊的词库里又增添了一个新名词。

    石正峰说道:“斗-地主这种玩法简单易懂,我说几遍你们就知道了。”

    石正峰把斗-地主的规则讲给了秦舞阳、扁鹊,秦舞阳、扁鹊点了点头,搓着手,说道:“明白了,现在咱们就玩两把。”

    石正峰洗了洗牌,和秦舞阳、扁鹊玩起了斗-地主,刚开始,秦舞阳、扁鹊还有些生疏,玩了十几把之后,两个人就熟练了,玩得不亦乐乎。

    在石正峰以前生活的现代世界里,斗-地主可是风靡大江南北的棋-牌类游戏,玩家数以亿计,男女老少都玩得满心欢喜。

    郭莺莺见石正峰他们玩得开心,忍不住凑了过来,看了几局,说道:“师父,这东西怎么玩,教教我呗?”

    郭莺莺一脸讨好的表情看着石正峰,还用“师父”这个尊称来称呼石正峰,搞得石正峰无法拒绝。

    石正峰把斗-地主的玩法教给了郭莺莺,郭莺莺说道:“师父,我也想玩两把试试。”

    石正峰说道:“你和舞阳、扁鹊玩吧,我给你看牌。”

    “好的,谢谢师父,”郭莺莺和秦舞阳、扁鹊玩起了斗-地主。

    玩了几把之后,扁鹊说道:“这么干玩没意思,咱们赌点钱吧。”

    华夏人是世界上最喜欢赌博的人,秦舞阳和郭莺莺都赞同扁鹊的提议,拿出了碎银子,放到了桌子上。

    有了钱作为赌注,秦舞阳、扁鹊和郭莺莺都兴奋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一张张纸牌。

    郭莺莺是地主,秦舞阳、扁鹊是农民,三个人打得天昏地暗,最后还是郭莺莺悄悄溜走了。

    扁鹊把手里的纸牌摔在了桌子上,指责秦舞阳,“你怎么回事,她手里剩的是单牌,多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呀?”

    秦舞阳不服气,说道:“你别在这马后炮,要不是你出顺子出到了人家的手里,让人家夺了牌权,咱们能输吗?”

    “这怎么能怪我,我又没偷看牌,我怎么知道莺莺小姐手里有顺子?”

    “你没偷看牌,你还不会算牌吗?”

    秦舞阳和扁鹊互相指责抱怨,瞪着眼睛就要吵闹起来,石正峰把食指压在了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你们都消停点,夫人还在那睡觉呢。”

    秦舞阳、扁鹊闭上了嘴巴,不再吵闹了。

    石正峰说道:“咱们就是玩个意思,别吵别闹,别因为一个游戏伤了和气。”

    扁鹊说道:“正峰,这不公平呀,你是牌场上的老手,你一直在后面给莺莺小姐出谋划策,我们俩怎么能是你们的对手。”

    这一次,秦舞阳和扁鹊取得了一致的看法,“就是就是,如果峰哥你不说话,莺莺小姐不能赢那么多钱,把我这钱袋子都要赢空了。”

    郭莺莺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这么斤斤计较的,好意思吗?都别说话了,抓牌,抓牌。”

    郭莺莺把纸牌洗好,放到了桌子上,刚要抓牌,石正峰按住了郭莺莺的手腕。郭莺莺很是诧异,只见石正峰面色凝重,望着窗外。

    “谁?!”石正峰吼了一声,窗外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有刺客!

    秦舞阳、扁鹊、郭莺莺都绷紧了神经,想要冲出去。

    石正峰叫道:“舞阳,扁鹊,你们俩留下来照看夫人,莺莺小姐,你跟我来!”

    石正峰带着郭莺莺冲出了房间,看见一个黑影向远处逃去,石正峰、郭莺莺朝黑影追赶过去,追了一段时间,那个黑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石正峰体力好,跑在前面,郭莺莺体力差,拖在了后面。郭莺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石正峰的身边,问道:“那个刺客呢?”

    石正峰皱着眉头,说道:“我追到这里突然就不见了。”

    郭莺莺扫视一番,说道:“这里是仆役们的住处,刺客可能是躲在这里了吧,把仆役们都叫起来,咱们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

    郭莺莺正准备叫起仆役们搜捕刺客,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叫声,这惊叫声正是从郭夫人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不好,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石正峰和郭莺莺转身,火速朝郭夫人的房间跑去。

    石正峰、郭莺莺赶到的时候,郭昶已经带着宋万他们几个保镖站在了屋子里,屋子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只见扁鹊、秦舞阳满脸惊恐地站在一边。

    “怎么了?”石正峰问秦舞阳、扁鹊。

    秦舞阳、扁鹊没说话,石正峰挤进人群一看,郭夫人倒在了地上,嘴里喷出了黑血。

    “夫人啊,夫人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郭昶看着郭夫人,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哀嚎了一阵之后,郭昶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扁鹊、秦舞阳、石正峰,叫道:“你们不是说今天就能让夫人起身说话,恢复健康吗?这是怎么回事,回答我,这是怎么回事?!”

    石正峰看了看郭夫人,说道:“夫人这是中毒了。”

    郭昶说道:“从昨天开始,一直是你们守在夫人的身边,夫人中毒了,那也是你们下的毒。说,你们为什么要给夫人下毒?!”

    扁鹊摊开双手,一脸的委屈,说道:“我们没有下毒呀。”

    郭昶怒不可遏,叫道:“你们还敢狡辩,来人呐,把这三个毒害夫人的凶手抓起来!”

    宋万他们摆出了一副战斗的架势,逼近了石正峰和秦舞阳、扁鹊。

    石正峰看着宋万,冷笑一声,说道:“上次打你打得轻了,这么快就忘了疼?”

    宋万他们想起了石正峰的手段,不寒而栗,向后退去。这时,屋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秦舞阳回身一看,一大群人提着兵器,堵在了门外,气势汹汹地瞪着石正峰、秦舞阳、扁鹊三个人。

    郭莺莺走到了郭昶的身边,说道:“爹,石先生他们不会下毒毒害娘的,这一定是有误会。”

    郭昶说道:“莺莺,你年纪小,不要被他们那虚伪的外表给欺骗了。”

    郭昶把郭莺莺推到了身后,大手一挥,叫道:“把这三个贼人给我拿下!”

    屋里屋外的郭家家丁们准备一拥而上,仗着人多的优势,拿下石正峰、秦舞阳、扁鹊。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屋子里响了起来“住手!”

    众人都是一愣,循声看去,说话的人竟然是郭夫人。郭夫人擦了擦嘴角的黑血,像个健康人一样,站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鸦雀无声,十年了,郭夫人一直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植物人状态,今天竟然开口说话,还站了起来,简直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郭昶看着郭夫人,愣了一会儿,笑道:“夫人,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莲儿,快扶夫人下去休息。”

    一个丫鬟走进来,想要扶郭夫人下去,郭夫人瞪了那丫鬟一眼,吓得那丫鬟打了一个寒颤,停住了脚步。

    这个名叫莲儿的丫鬟平日里负责照顾郭夫人,她见郭夫人是个植物人,不能说话,也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心里便起了轻蔑之心,经常趁着屋子里没人的时候,打骂郭夫人,如今,见到郭夫人康复了,一双眼睛里精光四射,她岂能不怕?

    郭昶站在郭夫人的身边,额头上渗出了几颗汗珠,说道:“夫人,你刚刚康复,不要动怒,先下去休息休息。”

    郭昶亲自上前,要把郭夫人拉到外面去,郭夫人恶狠狠地瞪了郭昶一眼,叫道:“你别碰我!”

    郭昶停下了脚步,很是尴尬,仆役、丫鬟们也是大吃一惊,平日里郭昶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郭夫人,郭夫人怎么如此恶劣地对待郭昶?

    郭昶并没有生气,说道:“夫人,你真的该休息休息了,气大伤身,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郭夫人打量着郭昶,冷笑道:“你这个伪君子,事到如今还在装,你累不累?”

第1543章 伪君子

    郭夫人当众指责郭昶是伪君子,众人的好奇心都被提到了极致,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郭昶。www.uu234.net

    郭昶看着郭夫人,突然露出了悲戚之色,说道:“夫人,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十年前,要不是我叫你去清河庄园,你也不会坐马车,你要是不坐马车,也不会发生那场意外。都怪我,我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郭昶悲从中来,落下了眼泪。

    郭夫人不为所动,说道:“郭昶,你这副样子我看着真恶心!”

    郭莺莺以为郭夫人康复之后,肯定会激动得热泪盈眶,紧紧地抱住郭昶,久久不愿分开,像所有幸福甜蜜的爱情剧似的。没想到,郭夫人竟然用一连串恶毒的语言攻击郭昶,郭莺莺觉得郭夫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郭莺莺为爹爹鸣不平,护在了郭昶的身前,冲着郭夫人叫道:“娘,您不能这么说我爹!”

    郭夫人看着郭莺莺,说道:“你管这个伪君子叫爹,叫了十几年,还叫得那么亲切,真是可怜,你认贼作父,你知不知道?!”

    郭莺莺怒火万丈,攥着小拳头,气得小脸通红,叫道:“娘,我虽然不是爹爹的亲女儿,但是,这十几年来,爹爹待我比亲女儿还亲,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爹爹的恩情!”

    郭夫人缓和了语气,犀利的目光盯着郭莺莺,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

    郭莺莺说道:“爹爹告诉过我,是被贼人杀死的。”

    郭夫人冷笑一声,说道:“你知道那贼人是谁吗?”

    郭莺莺愣住了,看着郭夫人,没说话。

    郭夫人抬起手指,刀锋一样指向了郭昶,说道:“杀害你亲生父母的人就是他!”

    郭莺莺看了看郭昶,又看了看郭夫人,说道:“娘,您卧病在床十年,有些糊涂了吧,爹爹是我亲生父亲的好友,怎么可能会杀死我亲生父母?”

    郭夫人指着郭昶,说道:“我和这个男人是夫妻,这世上谁也没有我了解他,我知道他的一切虚伪、一切肮脏、一切丑陋。我乘坐马车出现意外,其实是他一手导演的一场戏,他把我弄得半死不活,就是要封住我的口,不让我拆穿他!”

    郭莺莺说道:“娘,您这话漏洞百出,爹爹如果真的是要封住您的口,当初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您,为什么这十年来他费心费力地照顾您?”

    郭夫人说道:“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如果我死了,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我娘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他,肯定要追查到底。他把我弄得半死不活,每天装出一副模范丈夫的样子,照顾我,天长日久,我娘家人对他的疑心就渐渐消除了,同时,他还在外面博得了美名。”

    郭莺莺还是不信郭夫人的话,说道:“娘,爹爹绝对不会是您说的那种人,您完全是在臆想。”

    “夫人不是在臆想,我有证据证明夫人的话,”扁鹊站了出来,众人纷纷把焦点转向了扁鹊。

    扁鹊说道:“我给夫人针灸的时候,我发现夫人经脉寸断。我不懂武道,还以为是摔伤的。今天,我把这件事情和正峰说了,正峰又检查了一下夫人的伤势,正峰告诉我,夫人这伤绝对不是摔的,而是武道中的一种招数。分筋错骨手伤的。”

    扁鹊话音未落,石正峰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郭昶,一拳打了过去。事发突然,郭昶下意识地挡住了石正峰这一拳,向后退了几步。

    石正峰面露微笑,指着郭昶,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分筋错骨手。”

    郭昶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七窍生烟,瞪着石正峰,不过,他的城府很深,很快脸色就恢复了平静,说道:“我是会分筋错骨手,可是这天下会分筋错骨手的人多了,为什么就一定是我伤了夫人?这十年来,我不能每时每刻都守在夫人的身边,夫人要是真的被分筋错骨手所伤,那只能是有人趁我不在,潜入夫人房间所为,这十年来,每一个到过郭府、接触过夫人的人,都有嫌疑。”

    秦舞阳实在是看不惯郭昶那厚颜无耻的样子,叫道:“郭昶,夫人当众揭穿你,你还在狡辩!”

    郭昶终于露出了愤怒的神情,指着秦舞阳、扁鹊、石正峰,说道:“你们三个人肯定是使用了什么邪术,控制住了夫人,夫人现在成了你们的傀儡。来人呐,保护夫人离开这里!”

    宋万他们几个保镖是郭昶的亲信,听了郭昶的命令,立刻上前要强行控制住郭夫人。

    郭夫人横眉怒目,叫道:“我没有被人控制,我清醒得很!”

    宋万他们根本就不听郭夫人的话,伸手就要抓郭夫人。石正峰过去,一通拳脚打出去,打得宋万他们鼻青脸肿,连连后退。

    “谁敢动夫人一下,我拆了他的骨头!”石正峰凶神恶煞似的,护在了郭夫人的身前。

    郭莺莺迷惘了,看了看郭昶,看了看郭夫人,不知道该相信谁。

    郭夫人说道:“郭昶,既然你死不认账,我就把你的那些丑事都抖落出来。当年,你和莺莺的亲生父亲情同手足,一起做生意。莺莺父亲被你的伪君子嘴脸所迷惑,十分信任你,你却在账本上做手脚,黑了莺莺父亲一百多万两银子。

    “后来,莺莺父亲发现了这件事,让你把银子退回去,然后把生意分开,各走各的路,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你已经把那一百多万两银子拿去做生意了,没钱还给莺莺父亲,你央求莺莺父亲,宽限你几天时间。

    “莺莺父亲受够了你那副嘴脸,不肯宽限,告诉你十天之内,不偿还一百多万两银子,就要到官府去告你。你害怕自己苦心扮演的君子形象被莺莺父亲毁掉,也想着把那一百多万两银子彻底据为己有,便黑了心肠,雇佣了蚩尤会的杀手,一夜之间灭了莺莺满门。”

    郭莺莺听着郭夫人的讲述,眉头越皱越深,张着嘴巴要说话。

    郭夫人看着郭莺莺,说道:“莺莺,我知道你要问我,为什么郭昶不连你一起杀了。郭昶留下你这个襁褓里的婴儿,就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可怜你管这个杀害全家人的凶手,叫了十几年的爹。”

    郭莺莺扭头看着郭昶,郭昶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说道:“莺莺,你娘瘫痪了十年,我遍寻天下名医也治不好你娘的病,你娘现在突然变得生龙活虎,分明就是被这三个妖人用邪术给控制住了,成为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郭夫人瞪着郭昶,恨不得眼睛里喷出怒火,把郭昶烧成灰烬。

    郭夫人说道:“郭昶,你这些年确实是找了很多名医来给我看病,这些名医有一些确实很有本事,在他们的治疗下,我的病情有了好转,这时候你就惶恐了,偷偷地在我的汤药里换了几味药材,搞得那些名医也是莫名其妙,束手无策。”

    听着郭夫人的话,郭莺莺想起来了,小时候确实有那么几次,郭昶请来了名医给郭夫人治病,郭夫人的病情也着实好转,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又恶化了,难道真相真的像郭夫人说的那样吗?

    石正峰说道:“这次眼看着扁鹊要治好郭夫人的病,这个伪君子又故技重施,说是有朋友请扁鹊去看病,其实是个圈套,半路截杀扁鹊的杀手不是郭昶的仇人派来的,就是郭昶自己派来的!”

    扁鹊说道:“我大难不死,郭昶又想出了一条毒计,要毒死郭夫人,栽赃给我们。可惜,正峰早就识破了郭昶的毒计,这碗毒粥根本就没喂给郭夫人吃。”

    扁鹊拿出了一碗粥,摔在了桌子上,说道:“郭昶,你要是清白的话,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碗粥吃了!”

    “对,把这碗粥吃了!”秦舞阳在旁边挥舞着拳头,怒气冲冲地叫道。

    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郭昶的脸上,郭昶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指着扁鹊、石正峰、秦舞阳,叫道:“把这三个妖人给我拿下!”

    宋万他们几个保镖不管郭昶是什么人,只要郭昶给他们银子,他们就为郭昶效力。

    宋万他们抽出了匕首,朝石正峰刺了过去,石正峰攥紧了拳头,一拳一个,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宋万他们全都打倒在地。

    郭昶见状,露出了穷凶极恶的面目,闪身劫持了郭夫人,叫道:“都别乱动,否则我就弄死她!”

    石正峰、秦舞阳、扁鹊站着没动,看着郭昶,恨得咬牙切齿。

    郭莺莺在旁边,万分震惊,看着郭昶,说道:“我的亲生父母真的是你杀的吗?”

    郭昶叫道:“莺莺,我们是十几年的父女了,你和这三个妖人才认识几天,你是信我的话,还是信他们的话?”

    郭莺莺把桌子上的那碗粥拿了起来,对郭昶说道:“他们说的要是谎话,你就把这碗粥吃了。”

    “莺莺,你不要胡闹,”郭昶摆出一副父亲的威严之相。

    郭莺莺俏脸生寒,加重了语气,说道:“把这碗粥吃了!”

第1544章 四颗人头

    郭莺莺执意要郭昶吃了那碗毒粥,郭昶看着毒粥,心想,自己要不要再继续扮演慈爱养父这个角色了。m.www.uu234.netm.www.uu234.net

    “吃啊!”郭莺莺的眼睛里闪出了泪光,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冲着郭昶大声吼叫。

    郭昶说道:“莺莺,这粥被三个妖人投了毒,他们要毒死你娘,再毁掉我的名誉,你千万不能被他们所蒙蔽呀。”

    郭莺莺说道:“他们为什么要毒死我娘?”

    郭昶愣了一下,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你得问他们。”

    郭莺莺说道:“他们既然想让我娘死,为什么又给我娘治病?为什么不早点下毒?”

    郭昶说道:“莺莺,他们布下了一个大局,现在我还不了解他们的真实意图,先把他们抓起来再慢慢审问,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郭昶正在和郭莺莺说话,精力从郭夫人身上分散开了,郭夫人猛地一挣,挣开了郭昶的束缚。郭昶面目狰狞,伸手想要再次抓住郭夫人。

    这时,郭夫人从身上抽出了一支簪子,狠狠地扎在了郭昶的肩膀上,扎得郭昶鲜血直流。郭昶怒了,举刀要杀郭夫人,石正峰飞身一脚,将郭昶踹倒在地。

    郭昶爬起来,一头冲出了郭夫人的卧房。

    “站住!”石正峰、秦舞阳追着郭昶,也冲了出去。

    郭府的家丁们见石正峰、秦舞阳追赶郭昶,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助郭昶,毕竟这些家丁是吃郭家的饭、穿郭家的衣,平时受了郭昶很多恩惠。

    这时,郭夫人站在门口,叫道:“郭府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不许乱动,有谁胆敢帮助郭昶,别怪我冷面无情!”

    郭夫人是个女强人,气势十足,这么一番叫喊,立刻就把场面给震住了。郭府的家丁、丫鬟们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石正峰、秦舞阳追赶郭昶,追到了墙根。

    郭昶想要跳墙逃跑,石正峰伸出了手,一把将郭昶拽了下来。郭昶使出分筋错骨手,朝石正峰打去。在石正峰看来,郭昶这点本事就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石正峰一拳打在了郭昶的伤口上,鲜血像喷泉似的,喷起老高,疼得郭昶脚步踉跄,冷汗直流。

    秦舞阳趁机冲上前去,一记黑虎掏心,打在了郭昶的肚子上,打得郭昶肝肠寸断,缩着身子,口中飞射出一支血箭,跌倒在地。

    “伪君子,伪君子,伪君子!”秦舞阳对着郭昶一通拳打脚踢,郭昶被打得满地打滚,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等一下!”郭莺莺大喊一声,跑了过来。

    秦舞阳停下了手,郭昶被他暴怒之下打得奄奄一息。

    郭莺莺站在郭昶的面前,看着这个被自己叫了十几年的爹爹,心里的情感翻江倒海似的,无法平静。

    郭昶嘴里喷着血,瞳孔中的光芒开始涣散,呆呆地看着郭莺莺。

    “我的亲生父母真的是你杀的吗?”郭莺莺问道。

    郭昶倚着墙壁,坐着,说道:“别问了,十几年过去了,再问这种事情没有意义。”

    “不,我一定要弄清楚,我的亲生父母是不是你杀的!”郭莺莺冲着郭昶大声咆哮。

    郭昶露出了一个苦笑,说道:“没错,是我杀的。”

    郭莺莺抽出了短剑,剑锋对着郭昶的胸口,手腕颤抖起来。一方面,这个男人杀害了自己全家,和自己有血海深仇。另一方面,这个男人以慈父的形象,养育了自己十几年,十几年的情感岂是这一时一刻能割舍干净的。

    郭昶自知命不久矣,看着郭莺莺,说道:“莺莺,杀了我吧,替你父母报仇,替你的家人报仇。”

    郭莺莺握着手里的短剑,盯着郭昶,仿佛手腕不听使唤似的,就是刺不出那致命一剑。

    秦舞阳是个急脾气,在旁边叫道:“莺莺小姐,你下不了手,我来!”

    秦舞阳上前拽起了郭昶,嘎巴一声,拧断了郭昶的脖子,郭昶的脑袋转到了身后,目瞪口呆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

    郭昶死了,郭夫人接管了整个郭家,郭夫人没有儿女,她把郭莺莺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两个女人相依为命,将漫天阴霾抛在了身后,迎着阳光灿烂的未来前进。

    石正峰、秦舞阳、扁鹊拿着郭昶的人头,离开了安邑,前往韩家军的军营。

    栾卫忠率领两万韩家军正在阻挡景字营北上,韩家军与景字营对峙了一个多月,双方都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双方的官兵也变得有些懒散。

    栾卫忠坐在中军大帐里,守着一盆炭火,正在悠闲地看着兵书,一个亲兵走了进来,说道:“将军,营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栾卫忠放下兵书,问道。

    亲兵说道:“那人自称是峰军的统帅石正峰。”

    “石正峰?”栾卫忠凝神沉思,过了一会儿,说道:“叫他进来。”

    石正峰带着秦舞阳由亲兵引领,向栾卫忠的中军大帐走去,走到大帐前,石正峰、秦舞阳看见站了两排武士,这些武士虎背熊腰、横眉怒目,很是威武。

    见石正峰、秦舞阳走了过来,唰地一声,两排武士抽出了腰间的钢刀,举向空中,交织在一起。

    秦舞阳见到满眼刀光,有些冲动,石正峰按住了他,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亲兵指着中军大帐,说道:“我们将军就在里面。”

    石正峰、秦舞阳扬着头,迈开大步向前走去,从两排武士那交织在一起的钢刀下,走了过去,走进了中军大帐。

    栾卫忠板着脸,坐在虎皮椅子上,身边站着几个武官,几个武官众星拱月似的,衬托着栾卫忠。

    栾卫忠看着石正峰、秦舞阳,问道:“来者何人?”

    石正峰向栾卫忠行了一个礼,说道:“在下峰军统帅石正峰,见过栾将军。”

    栾卫忠说道:“你我两军现在正在交战,你跑到本将军这里来干什么?”

    “说!”栾卫忠身边的武官们瞪着石正峰、秦舞阳,厉声叫嚷。

    石正峰、秦舞阳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于栾卫忠这种小伎俩,简直是不屑一顾。

    石正峰面含微笑,说道:“栾将军,我是来给你送礼的。”

    石正峰挥了一下手,秦舞阳把四个木盒子摆在了地上。四个亲兵捧起木盒子,放到了栾卫忠的桌案上。

    栾卫忠满心好奇,要打开木盒子,一个武官在旁边说道:“将军,小心有机关。”

    石正峰爽朗一笑,说道:“栾将军,我要想刺杀你的话,不会用这种愚蠢、幼稚的下三滥招数。”

    栾卫忠看了看石正峰,心想,在我自己的地盘上,我要是连个木盒子都不敢打开,岂不是要丢尽脸面。

    栾卫忠保持警惕,打开了木盒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之后,呆若木鸡。

    亲兵凑过去一看,木盒子里装着一颗人头,亲兵又把另外三个木盒子打开,无一例外,里面装的全是人头。

    军官们以为石正峰是在捉弄栾卫忠、挑衅栾卫忠,瞪着眼睛就要叫骂。栾卫忠回过神来,摆了一下手,示意军官们不要过早。

    石正峰说道:“栾将军,想必这四个人你都认识吧。”

    这四个人栾卫忠再熟悉不过了,每天在梦里,栾卫忠都会无数次地梦见他们洛水夫人、野狐伏波、野狐诡、郭昶。

    栾卫忠背负着整个栾家的血海深仇,当他在中行跃手下受尽屈辱的时候,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活下去,那就是报仇。

    如今,这四个仇人竟然被石正峰杀死了,栾卫忠感觉就像是压在身上的千万斤巨石突然挪开了,由于这千万斤巨石压得太久了,他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是一阵迷惘。

    栾卫忠害怕有假,仔细辨认了一下,没错,就是这四个仇人。

    栾卫忠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父亲母亲,伯伯叔叔,兄弟姐妹,所有的栾氏族人,你们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栾卫忠吩咐身边的武官、亲信,“你们暂且出去,我有话要和石先生说。”

    栾卫忠的语气很是柔和,称呼石正峰的时候用到了“先生”这个敬称,和刚才相比,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军官、亲兵们有些犹豫,栾卫忠加重了语气,说道:“都退下去。”

    军令如山,军官、亲兵们只得乖乖地退了下去,大帐内只剩下栾卫忠、石正峰、秦舞阳和那四颗人头。

    栾卫忠看着石正峰,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石正峰说道:“我今天来找栾将军只为一件事,请栾将军让开一条路,允许我的兄弟们北上救援晋阳。”

    栾卫忠面露难色,说道:“你杀了这四个人,我欠你一份大人情,但是,韩家主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韩家主。”

    石正峰说道:“我没有让栾将军背叛韩家主,相反,我是在为栾将军、为韩家主考虑。韩家现在已经很危险了,韩家主和栾将军的脚下是万丈深渊,却还浑然不知。”

    “此话怎讲?”栾卫忠问道。

第1545章 龙门学宫

    石正峰娓娓道来,“韩家现在帮助智家对付赵家,如果赵家被灭,晋国就会剩下智、韩、魏这三家,其中,智家的势力与韩魏两家加在一起还要大。m.www.uu234.netwww.uu234.net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以智长安那贪婪的性格,栾将军你觉得智家能和韩魏两家平安相处吗?

    “晋国原本有六大家族,智长安先是纵容中行家灭掉范家,然后吞并了中行家,现在又来攻打赵家,赵家灭亡之后,智家的下一个目标是谁?恐怕十有**就是韩家吧。”

    在晋国现存的四大家族中,韩家的势力是最为弱小的。栾卫忠想了想,觉得石正峰的话说得确实有道理。如果赵家灭亡了,智长安很有可能就要寻个理由对付韩家。如果赵家不亡,四大家族在晋国还能维持脆弱的平衡。

    对于弱小的韩家来说,晋国越乱,天下越乱,越符合他们的利益。

    栾卫忠看了看石正峰,说道:“石先生,我会尽力劝说韩家主退兵的。在这里,我先向你表示感谢,感谢你杀了这四个贼人,为我栾家报了血海深仇。”

    栾卫忠起身就要向石正峰行大礼,石正峰扶住了栾卫忠,说道:“栾将军,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我想和你做朋友,不想和你做对手。”

    栾卫忠和石正峰聊了一会儿,然后派人礼送石正峰、秦舞阳走出军营。石正峰、秦舞阳走后,栾卫忠命令副将暂时代替他管理军务,他快马回到后方,面见韩天佑。

    栾卫忠首先分析了一下晋国的形势,然后劝说韩天佑,不要与赵家为敌。

    韩天佑也不想给智长安当走狗,但是,他害怕得罪智长安,为韩家招来灾祸。栾卫忠告诉韩天佑,可以和峰军配合,演一出戏给智长安看,剧本很简单,峰军景字营向韩家军发动突袭,韩家军抵挡不住,全线溃败,景字营由此突破了韩家军的防线。

    韩天佑觉得栾卫忠这个办法不错,就叫栾卫忠和石正峰秘密签订盟约,演上一出戏,放景字营北上。

    摆平了韩家之后,石正峰开始对付魏家,魏家主魏亮之有“屠夫”之称,很是凶恶,命令魏家军对沙陀人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沙陀人和魏家军展开了几场血战,双方互有伤亡,呈僵持之势。

    鲍尽忠率领六千夷洲兵支援晋阳,也被魏家军阻挡住了。鲍尽忠想着从魏家军身边绕过去,但是,魏家军布下了铁桶阵,三番五次,都把鲍尽忠手下的夷洲兵给挡了回去。

    鲍尽忠想要保存实力,也没有与魏家军硬拼,交锋之后,占不到什么便宜就主动撤了回去。

    这魏家要比韩家难对付得多,石正峰向沙陀人请求情报支援,沙陀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搜集到了一大堆情报。

    石正峰拿着厚厚一摞子情报,分析起来,魏亮之年近七十,原本是个父母双亡的小乞丐,后来当了兵,在一次战斗中表现出色,被老魏家主赏识,带到身边成为了一个亲兵。

    给老魏家主当亲兵期间,魏亮之勾搭上了老魏家主的独生女。魏亮之和魏家小姐爱得死去活来,并且生米煮成了熟饭,老魏家主万般无奈,只得同意了两个人之间的婚事。

    魏亮之入赘到了魏家,被老魏家主赐姓“魏”,魏亮之在魏家的势力一点一点发展壮大,老魏家主把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来培养。

    魏亮之羽翼丰满之后,有一天,老魏家主暴毙,魏亮之宣布自己继任魏家主。

    魏亮之是个乞丐出身的赘婿,他要担任魏家主,魏氏族人闹翻了天,都不同意。魏亮之露出了他的屠夫本性,命令忠于他的军队,将魏氏族人全部屠杀干净。

    魏亮之对待外人是如恶魔一般凶狠,对待自己的儿孙却是极其溺爱,捧在手里怕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魏亮之的生殖能力很强,他一共生了二十多个儿子,这二十多个儿子也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给他生下了四五百个孙儿。

    在这数百个儿孙当中,魏亮之最疼爱的就是长子,也是魏家的世子魏允谦。

    魏允谦有个爱好,喜欢带着随从们微服私访、四处游历,情报显示,魏允谦过几天准备到龙门学宫巡视。

    石正峰心想,如果能劫持魏允谦,利用魏允谦威胁魏亮之,魏亮之肯定会退兵。

    石正峰和马汉、秦舞阳他们来到了龙门,龙门临近黄河,是魏家领地内的一座城镇,数百年前,晋国国君在龙门修建了龙门学宫,宣扬儒家学说,数百年来朗朗读书之声不绝于耳。

    魏亮之当上了魏家家主之后,觉得儒家学说有利于他的统治,便大力扶植儒家学说,拨给龙门学宫很多经费,龙门学宫不停地翻新、扩建,现在,已经拥有师生数千人,在整个大周王朝都是名列前茅的大学宫。

    石正峰和马汉、秦舞阳站在龙门学宫附近的一座山上,眺望龙门学宫,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百名峰军精兵。

    石正峰说道:“魏允谦要是到龙门学宫视察的话,护卫必定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他,把他保护得密不透风,咱们很难冲杀到他的身边。”

    秦舞阳说道:“那咱们就夺了龙门学宫,守株待兔。”

    马汉撇了一下嘴,说道:“舞阳,龙门学宫这么多人,咱们要是打下龙门学宫,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魏允谦要是听到了动静,他还能来吗?”

    秦舞阳挠了挠头,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秦舞阳这一句话把马汉给问住了,马汉也是一筹莫展。

    石正峰沉思良久,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派人混进龙门学宫,里应外合,劫持魏允谦。”

    秦舞阳、马汉眼前一亮,满心欢喜,说道:“对对对,这是个好主意。”

    石正峰给沙连海写了一封书信,飞鸽传书,请沙连海帮忙,让自己以一个正当的身份,混入龙门学宫。

    沙连海给石正峰回了一封信,告诉石正峰,龙门学宫的审查制度很严格,他只能让一个人混入龙门学宫。

    石正峰看完了沙连海的回信,对秦舞阳、马汉说道:“你们俩带着弟兄们在外面等我,我混进龙门学宫去。”

    马汉说道:“峰哥,当这个卧底太危险了,要不......”

    石正峰打断了马汉的话,说道:“就因为危险,所以才要我去。说句不谦虚的话,咱们这些人当中属我的本事大,我去当卧底化险为夷,不会有事的。”

    石正峰混入龙门学宫,马汉、秦舞阳带着峰军一百名战士在龙门学宫附近的山上等候。马汉、秦舞阳他们想着寻找一块栖身之地,便在山上转悠起来,转着转着,发现了一座土匪的山寨。

    马汉、秦舞阳他们兴高采烈,把土匪们灭掉了,占据了山寨。

    被灭掉的那些土匪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憋屈了,当个土匪都能被打劫,这什么世道呀?

    ****** ******

    石正峰拿着沙连海的书信,按照沙连海给的地址,来到了龙门镇,找到了一个姓曹的书吏。这姓曹的书吏五十多岁,石正峰称呼他为曹叔。

    石正峰把沙连海的书信交给了曹叔,曹叔看完之后,就用火折子烧了这封书信,对石正峰说道:“跟我来吧。”

    曹叔带着石正峰来到了龙门学宫,石正峰近距离观察,发现这座龙门学宫很是气派,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建筑面积,都不逊色于旁边的龙门镇。

    学宫里面,环境优雅,绿草萋萋,古树参天,一个个穿着白袍、头戴黑冠的儒生走来走去,川流不息。这座龙门学宫就像是现代世界里的一所大学,不同的是,现代世界的大学是综合性的,各方面的知识都有所教授,而这龙门学宫只教授一种学问,那就是儒学。

    曹叔对龙门学宫里的师生很熟悉,带着石正峰一路走着,一一与人打着招呼,来到了一间大屋子前,敲响了房门。

    “请进,”屋里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曹叔推开了门,带着石正峰走了进去,屋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拿着毛笔,坐在书案前写字,见到曹叔,他放下了毛笔,挺着一个十月怀胎似的大肚子,走了过来,笑道:“老曹,好久不见呀,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谢大人客气了,”曹叔朝这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

    中年男子伸出肥厚的手掌,拍着曹叔,说道:“老曹,别叫我大人,听着太生分了。”

    中年男子和曹叔客套了几句,把目光移向了石正峰,曹叔说道:“正峰,这位是龙门学宫的教谕谢登科谢大人。”

    在大周王朝,教谕就相当于现代世界的校长。

    “见过谢大人,”石正峰很是恭敬,向谢登科行了一个礼。

    谢登科微微颔首,算是对石正峰做出了回应。石正峰在这个中古世界是阅人无数,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谢登科是个架子十足的官僚,这种人最难伺候,也最招人烦。

第1546章 王白是孝子

    曹叔指着石正峰,对谢登科说道:“谢大人,这就是我和您说的,我那个远房的侄儿。”

    关于石正峰进入龙门学宫当差的事,曹叔事先已经和谢登科提起过。

    谢登科打量着石正峰,说道:“小伙子看起来挺好的。”

    曹叔在旁边说道:“是是是,这小子老实能干,从来不惹事。”

    谢登科说道:“好吧,就让他留下来吧。”

    谢登科那副样子,就像是他大发善心,赏石正峰一口饭吃似的。其实,为了能让石正峰混进龙门学宫,曹叔没少拿银子喂谢登科,当然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银子都是沙陀商会的银子。

    曹叔和谢登科又聊了几句,然后板着脸,对石正峰说道:“小子,你在这好好干,珍惜这个机会,千万别惹事。”

    石正峰装出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缩着身子,点了点头,那模样扛起锄头就是个农民。

    曹叔走了,谢登科朝门外叫了一声:“老张!”

    一个老者应了一声,连忙跑了进来,说道:“大人又什么吩咐?”

    谢登科指着石正峰,对老者说道:“这是新来的勤杂工,你带他下去安排一下。”

    说完,谢登科就回到了书案后面坐下,拿着毛笔,在那装模作样,写写画画。

    石正峰很看不惯谢登科这副嘴脸,心想,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收黑钱的时候,官架子是不是也这么足呀?

    石正峰混进龙门学宫的目的是劫持魏允谦,至于谢登科,石正峰懒得和他计较,眼不见心不烦。

    石正峰跟着那老者走出了谢登科的签押房,七转八拐,来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房门前。

    老者说道:“这就是你的宿舍。”

    石正峰看着这宿舍,不禁皱起了眉头,龙门学宫看上去光鲜亮丽的,怎么会有这么破烂的地方,还拿来给职工当宿舍?

    石正峰推了一下房门,经年累积的灰尘簌簌掉落,差点迷了石正峰的眼睛,呛得他直咳嗽。进了房间之后,石正峰感觉像是钻进了蝙蝠洞似的,一片昏暗,空气中带着一股霉味。

    石正峰心想,不管怎么艰苦,自己忍几天就过去了。

    石正峰发现屋子里有三张床,这三张床也是破破烂烂,被一层厚厚的灰尘所覆盖。石正峰见墙角有一根鸡毛掸子,拿着鸡毛掸子,挑了一张床,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床上的灰尘掸落干净。

    “休息休息吧,”石正峰放下鸡毛掸子,抻了一个懒腰,准备躺到床上。

    没想到,石正峰那虎躯刚压到床上,哗啦一声,床板塌了,整张床都散架了,石正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去你-妈的!”石正峰既委屈又愤怒,爆了一句粗口。

    这时,石正峰看见一个人正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自己。

    这个人二十多岁,背着一个包袱,穿着很朴素,但是,却透着一股文雅,像是个白面书生。

    石正峰从地上爬了起来,与这个人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这个人露出了微笑,说道:“你好,我叫王白,是新来的教师。”

    “你好,我叫石正峰,是新来的勤杂工,”石正峰整理了一下衣服,掸了掸身上的灰土。

    王白说道:“我也住在这间宿舍里,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还请多多关照。”

    王白彬彬有礼,石正峰连忙说道:“王兄客气了,客气了。”

    王白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一番,说道:“这屋子看上去好长时间没住人了。”

    王白放下了包袱,挽起袖子,开始和石正峰一起收拾屋子。石正峰发现王白干起活儿来很麻利,一点不像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书生。

    石正峰说道:“王兄,你干活儿可真麻利。”

    王白擦着桌子,说道:“我五岁开始就帮着父母干活儿,这点小活儿算不得什么。”

    石正峰和王白一边干活儿,一边聊天,石正峰得知,王白出生于晋国的一个小村子,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父母辛辛苦苦在土里刨食,还经常受到官吏豪强的欺压,很不容易。父母不想让王白像自己这样,一辈子烂在土坷垃里,便努力供王白读书,想让王白跻身上流社会。

    王白很懂事,也很争气,书读得非常好,成了龙门学宫的教师,乡亲们杀猪宰羊,纷纷到他们家庆贺,整整热闹了三天三夜。

    龙门学宫是朝廷的学宫,在里面当差的人吃的都是皇粮,本来,像王白这种一穷二白、不会巴结的人是没有机会吃皇粮的,但是,魏亮之的一道圣旨,改变了王白的命运。

    有一次,魏亮之到学宫视察,发现学宫里的教师顶着教师的名额,不来点卯,吃空饷,学生不上课,在外面吃喝玩乐,整个学宫乌烟瘴气,一点学术氛围也没有。

    魏亮之勃然大怒,下令整顿学宫,把那些吃空饷的教师打了一顿板子,都开除了,把徇私舞弊的教谕当众剥了皮。

    魏亮之对自己的儿孙是春天一般温暖,对手下的官吏是冬天一般寒冷,官吏们犯了点小错,或是顶撞了魏亮之,惹得魏亮之不高兴,立刻就剥皮、凌迟。

    魏亮之把教谕剥了皮,血淋淋的尸体挂在了学宫的大门口,看着就令人不寒而栗。

    魏亮之任命谢登科为新一任的龙门学宫教谕,谢登科不敢像前任那样徇私舞弊了,他以公开公正公平的方式招募教师。王白参加考试,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成为了龙门学宫的一名正式教师。

    王白和石正峰一通忙活,把宿舍收拾得干净整洁,焕然一新。

    王白拿过包袱,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张大饼,掰成两半,递给石正峰一半,说道:“这是我娘做的,你尝尝。”

    石正峰接过了大饼,这大饼干巴巴、硬邦邦的,咬了一口,差点没把石正峰的牙硌掉。石正峰扭头看着王白,王白捧着半张大饼,吃得很是香甜,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

    王白说道:“我在外游学这么多年,吃遍了百家饭,吃来吃去,还是我娘烙的大饼最好吃。”

    王白吃的不是味道,吃的是情怀。

    王白吃下了半张大饼,喝了一杯水,问石正峰,“这学宫附近有没有招短工的?”

    “我今天刚到这里,不熟悉周围的环境,”石正峰说道。

    王白点了点头,说道:“明天有时间我出去转悠转悠。”

    “你要干什么?”石正峰问道。

    “打短工呀,”王白说道。

    “你?”

    “对呀,当然是我。”

    石正峰很是惊讶,王白身为一个吃皇粮的学宫教师,竟然要去打短工。

    王白看出了石正峰心里的迷惑,说道:“我当个教师,每个月只有五两银子的薪水,这点钱够我一个人生活,却不够我赡养父母的。”

    魏家领地官吏们的俸禄、薪水在整个大周王朝都是最低的。

    王白说道:“父母辛辛苦苦供我读书,现在他们年纪大了,我想让他们不要再那么操劳了,享几天清福。教师的工作并不累,假期还挺多,我就利用业余时间去打短工,这样的话我就能赚两份薪水。等我攒够了钱之后,我就把父母接过来,在龙门镇给他们买个房子。”

    想一想父母那满是皱纹的脸庞、满是老茧的双手,王白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儿子,欠父母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孝子永远都是受人尊敬的,石正峰拿出了一张银票,说道:“你不用打两份工那么累,这些银子够你在龙门镇为伯父伯母买个房子的。”

    王白看着石正峰手里的银票,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兄弟,你这这这......”

    石正峰说道:“你拿着吧,给父母买个房子。”

    王白眨了眨眼睛,看着石正峰,问道:“兄弟,你要多少利息?”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这钱不是借给你,是赠给你。”

    王白感觉像是被一万匹狂奔的骏马撞倒了,踩踏而过似的,石正峰手里拿的可是面额一百两的银票,一百两银子,够王白老家那些农民辛辛苦苦干一辈子的了。

    初次见面,石正峰就要赠给王白一百两银子,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样的土豪,豪得这般没有人性。

    王白做梦都想有一百两银子,但是,他自幼熟读经书,懂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王白摆了一下手,说道:“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银子。”

    石正峰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敬重你是个孝子。”

    石正峰以为,王白是害怕欠自己人情、被自己控制,这才不敢拿银票。

    王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无功不受禄,我有手有脚自己可以赚钱,不能白拿你的银子。”

    石正峰看了看王白,心想,这种把经书读进骨子里的书生,往往都很顽固,他们认定的事,一万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要非把银票往他手里塞,那是侮辱他。

    石正峰说道:“王兄,这样吧,我把这银票借给你,不要利息。”

    “不行,天下哪有借钱不要利息的?”王白果然犯起了读书人的倔脾气。

第1547章 工作第一天

    石正峰知道,和王白这种书生打交道,不能逆着他,一定要顺着他,就像小毛驴似的,逆了它的毛,它能跟你尥蹶子,顺着它的毛,它能头摇尾巴晃,和你好得不要不要的。

    石正峰拿着银票,说道:“好吧,利息就照钱庄的最低利息给。”

    “现在钱庄最低利息是四厘,”王白说道:“还钱日期定在什么时候?”

    石正峰说道:“随便,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

    王白瞪起了眼睛,叫道:“不行,钱庄放贷都要写明还钱日期。”

    石正峰说道:“那就五年吧。”

    按照钱庄的规矩,还钱日期最长是五年。

    王白从包袱里拿出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张借据,递给石正峰,说道:“拿着。”

    “不用写借据,咱们俩之间有个君子协议就够了,”石正峰不肯拿借据。

    王白气得都要打人了,叫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不收借据,我拿你这一百两银子算怎么回事?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王白引经据典,要对石正峰进行教育,石正峰连忙摆手,“好好好,这借据我收下了。”

    石正峰拿过借据,揣进了衣服里。

    王白把银票收好,神情肃穆地站在了石正峰的面前。石正峰莫名其妙,王白突然向石正峰深深一拜。

    石正峰起身扶住了王白,说道:“王兄,你这是干什么呀?”

    “兄弟,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王白情绪激动,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

    王白的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王白想早些尽孝,却苦于没有钱。石正峰这一百两银子,成全了王白的孝子之心。

    石正峰和王白在宿舍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早地起床,洗漱一番,各自工作去了。

    石正峰是勤杂工,他来到了勤杂处报到,勤杂处的头头儿姓程,长了一脸的大胡子,大家都叫他“程大胡子”。程大胡子说起话来粗声大气的,这种人一般都很直爽,没有多少阴险诡诈的心思。

    除了程大胡子之外,勤杂处还有十几个勤杂工,这些勤杂工和石正峰一样,都是托人找关系进入的龙门学宫。在龙门学宫里当个勤杂工,虽然赚的钱不多,但是这份工作稳定,旱涝保收,而且劳动强度还不大,很多人都红着眼睛盯着这个勤杂工的位置。

    华夏世界就是这样,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竞争,只要有竞争的地方就有潜规则,这些勤杂工看着不起眼,每个都有点来头。

    石正峰想要劫持魏允谦,在魏允谦到来之前,他必须要和这些同事处好关系。于是,石正峰面带微笑,一一和同事们打着招呼。同事们看上去还算平易近人,没有像谢登科那样,端着架子,把鼻孔都翻到天上去了。

    打过招呼之后,石正峰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对程大胡子说道:“大哥,我初来乍到,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点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弟兄们拿去喝酒。”

    程大胡子看了一眼银票的面额,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身为一个手握权力的勤杂处头头儿,程大胡子也受过贿,但是,那都是三两五两的散碎银子,石正峰一下子拿出了五十两的银票,着实把程大胡子吓了一跳。

    程大胡子说道:“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呀,收起来,收起来。”

    石正峰说道:“大哥,天下这么大,世上这么多人,咱们能在一起工作,那是缘分。我这个人不喜欢攒钱,喜欢攒兄弟情义,大家要是拿我当兄弟,就收下这银票。”

    说着,石正峰移动目光,扫视着其他的勤杂工。

    见到那五十两的银票,其他的勤杂工没有一个不眼馋的,就算是程大胡子吃肉,他们喝汤,这汤的味道也够浓厚的。

    一个勤杂工说道:“程大哥,这兄弟这么仗义,咱们就收了银票吧。”

    “对呀,收了吧,别寒了这兄弟的心,”其他勤杂工纷纷附和。

    程大胡子做出一副顺从民意的样子,对石正峰说道:“好吧,这银票我代兄弟们收下了,改天有时间咱们去龙门镇喝一顿大酒。”

    程大胡子收下了银票,他和勤杂工们就都欠了石正峰的人情,一个个对石正峰很是热情。

    要论这世上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最有用的东西,还得是银子。

    石正峰拿过一把扫帚,问程大胡子,“程大哥,我该干那些活儿?”

    程大胡子说道:“咱们勤杂处的工作比较灵活,也比较杂,你刚来,可能各方面也不熟悉,你就和老王扫扫走廊吧。”

    扫走廊是个轻快活儿,看着那五十两银子的面子,程大胡子把这个轻快活儿交给了石正峰。石正峰拿着扫帚,跟着一个叫做老王的勤杂工去打扫走廊。

    打扫走廊,一个人用半天时间就能完成,但是,石正峰和老王要两个人干上一天,给朝廷干活儿,就是这个样子。

    石正峰和老王一边慢悠悠地打扫走廊,一边聊着天,老王在龙门学宫当了二十几年的差,对龙门学宫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听着他的讲述,石正峰对龙门学宫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扫完了一条走廊,老王说道:“正峰,咱们休息休息,剩下的走廊下午再扫,做人嘛就得劳逸结合,不能累着自己。”

    老王和石正峰要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突然,石正峰感觉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盯着他。他猛地转身,发现身后的角落里,果然有一个人在盯着自己。

    这个人很是怪异,留着披肩长发,皮肤像纸一样白,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如果现在不是阳光明媚的上午,石正峰很有可能把这个人当做僵尸。

    石正峰看着这个人,皱起了眉头。

    老王在旁边说道:“正峰,别理他,我们到那边坐一会儿。”

    老王和石正峰找了两个石凳,坐了下来,石正峰问道:“王哥,刚才那人是谁?”

    老王说道:“他也是我们勤杂处的勤杂工,叫王世绩。”

    石正峰说道:“刚才我到勤杂处报到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他?”

    老王说道:“那个家伙稀奇古怪的,从来不与我们接触,我们也懒得搭理他,就当勤杂处没这个人。”

    石正峰朝远处望了望,王世绩的身影消失不见了。石正峰觉得这个王世绩不像是个普普通通的勤杂工,他似乎是个武者,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一股杀气。

    石正峰心想,不管这个王世绩是什么人,自己不去招惹他就好了。

    石正峰工作第一天,各方面都很顺利,王白却是和石正峰截然相反。

    王白和石正峰一样,早早地洗漱一番,到食堂去吃了一口早饭。石正峰走了,王白还坐在食堂里,拿着几本经书,翻看着。其实,这几本经书王白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但是,他还是怕有所遗漏。

    今天是王白第一天工作,第一天登上讲台讲课,意义非凡,他心中有几分兴奋,也有几分紧张。

    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王白拿着经书走到了甲午教室的门前。龙门学宫一共有六十座教室,以天干地支搭配命名。

    当!当!当!......

    一阵悠扬的钟声响了起来,这是上课的钟声,王白深吸一口气,拿着经书,挺胸抬头,迈着大步,走进了教室里。

    教室里乱哄哄的,学生们坐在座位上嬉戏打闹,仿佛没有听见上课的钟声似的。

    王白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静一静,上课了。”

    王白第一次站在讲台上说话,声音比较小,完全被学生们的吵闹声给淹没了,学生们也像没见到王白这个人似的,依旧我行我素,嬉戏吵闹。

    王白皱起了眉头,加大了音量,叫道:“上课啦,上课啦!”

    有的学生安静了下来,看着王白,闭上了嘴巴,还有几个学生还在那吵闹。

    王白看了看那几个学生,心想,他们是聋子吗?如果是的话,怎么听课?如果不是的话,自己喊了这么多声,为什么没反应?

    王白看见讲桌上放着一把戒尺,他拿着戒尺,重重地敲了几下讲桌,讲桌都快敲破了,教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学生们一个个摇头晃脑的,露出一副地痞模样,打量着王白。王白第一次上讲台,被这么多学生注视着,有些不自在,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有的学生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叫道:“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内急要上茅房去呀?”

    话音未落,学生们哄堂大笑,那笑声把教室屋顶都要掀翻了。

    这些学生都是世家子弟,以前,他们什么也不用干,长到十七八岁,家长就会安排他们去当官,一辈子做个有权有势的官老爷。

    现在,魏亮之规定了,世家子弟不到学宫学习的,一律不准当官。这些世家子弟没办法,只好进入学宫,混个三五年,拿着一张毕业证去当官。

    这些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弟,岂会把王白这么一个穷酸老师放在眼里?

第1548章 如此学生

    王白读书的时候,同学都是穷人家孩子,老师对学生很是严厉,学生对老师也很是尊敬。m.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如今,这些世家子弟竟然如此嚣张,嘲讽王白这个老师,王白是勃然大怒,脸红脖子粗。

    王白想要发作,但是,想一想他又忍住了,他记得离家之前,父母千叮咛万嘱咐,到了龙门学宫要和领导、同事们好好相处,不要和学生们发生冲突,咱们是穷人家的孩子,得到这么一份工作不容易,千万别砸了饭碗。

    王白压下了怒火,叫道:“都别笑了,现在上课了!”

    王白一通怒吼,学生们是不笑了,但是,看着王白的目光里依然充满了轻蔑。

    王白看了看,教室里空了五个座位,问道:“这五个人哪去了?”

    一个学生嬉皮笑脸,说道:“他们去茅房拉屎了。”

    哈哈哈!......

    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

    王白是个读书人,读书人说话要斯文、含蓄,学生使用了“拉屎”这么粗俗的字眼挑衅王白,气得王白攥紧了拳头,浑身发抖。

    “第一天讲课,不能和学生发生冲突,不能和学生发生冲突,”倔强的王白反复告诫自己,这才压下了喷薄欲出的怒火。

    王白看着那个学生,说道:“我们是读书人,说话不能粗俗,以后再说,你就说这五个学生出恭去了。”

    “哦,是出恭去了,大家听没听到,以后得说出恭,不能说拉屎,”那个学生明显是个刺头,扬起双臂,鼓动学生们。

    学生们齐声叫道:“知道了,是出恭,不是拉屎,老师真有学问,跟着老师咱们长知识喽。”

    王白看着这些学生,心想,龙门学宫作为魏家领地第一学府,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学生,把他们形容成“人渣”一点也不为过!

    其实,世家子弟也不全是这样不学无术的人渣,还是有很多好学生的,但是,这些好学生都在其他教室,由其他老师教授。

    王白作为一个没权没势的新人,初来乍到,那些没人愿意教授的烂学生,统统塞给了他。

    他怒视着学生们,拿起戒尺,狠狠地敲了敲讲桌,叫道:“安静,安静!”

    教室里安静下来,王白拿起了一本经书,翻开,刚要讲课,突然,咣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了,五个学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王白被这踹门声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那五个学生根本就无视他的存在,扬着头,回到了座位上。

    王白怒气冲冲,问道:“你们五个干什么去了?!”

    一个学生说道:“我们拉屎去了。”

    话音刚落,学生们再次爆发出了乌鸦聒噪似的刺耳笑声。

    那个学生有些生气,瞪着同学们,叫道:“你们笑什么,你们谁没拉过屎呀?”

    一个学生说道:“安国,老师刚才说了,不能叫拉屎,得叫出恭。”

    那个自称去“拉屎”的学生名叫许安国,他的一个堂伯父是魏亮之的姐夫,因为这层关系,他们许家也成为了贵族。

    许安国这种人,原本就是街上的叫花子,因为和魏亮之沾亲带故,骤然变成了贵族子弟,其实,空有贵族子弟的外壳,内里还是个叫花子。

    许安国说道:“拉屎就拉屎呗,为什么要叫出恭?听着别别扭扭的。”

    王白怒视许安国,说道:“这里是学宫是教室,你身为学生,说话要有最起码的涵养!”

    许安国冷笑一声,说道:“涵养是什么东西,多少钱一斤,好吃吗?”

    许安国的话语又惹得几个学生哈哈大笑,其实,许安国这话一点也不好笑,那几个学生之所以哈哈大笑,因为他们都是许安国的狗腿子,许安国在挑衅王白,他们要在旁边擂鼓助威、摇旗呐喊。

    王白的怒火窜到了天灵盖,指着许安国,叫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安国牛气哄哄,扬着头,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许安国是也!”

    王白想要把许安国逐出教室,但是,他又想起了父母的叮嘱,这龙门学宫里的学生都是有背景的世家子弟、贵族纨绔,不能和他们发生冲突,穷人家孩子得到个铁饭碗的工作,要懂得珍惜。

    王白再次压下了怒火,说道:“许安国同学,我提醒你,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不要再大声喧哗了。”

    许安国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喧闹的教室终于安静下来了,王白翻开经书,开始讲课。

    “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舜,作《尧典》......”

    王白读的是《尚书》的内容,正读得朗朗上口,要给学生们做解释的时候,教室里响起了嘿嘿的笑声。王白低头一看,许安国和身边的两个学生低着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王白心想,把这个许安国当做空气忽视掉吧,讲好自己的课,不要理会这种人渣。

    王白捧着经书,说道:“我说的这段话是《尚书》的开篇,没拿书的同学赶快把书拿出来,翻到第一页。昔在帝尧,说的是......”

    王白话刚说一半,许安国和那两个学生又嘿嘿笑了起来,王白没办法忽视他们了,他们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王白的讲课。

    王白走了过去,许安国和那两个学生没有发觉,还在那低着头,看着什么东西。王白拿着戒尺,在许安国的书桌上重重地敲了两下,把许安国和那两个学生吓了一跳。

    许安国抬起头来,怒视王白,叫道:“你干什么呢?!”

    王白发现许安国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刚才许安国和旁边的两个学生就是在看那小册子,一边看,一边嘿嘿傻笑。

    王白一把夺过了那小册子,仔细一看,羞得满脸通红。

    “拿过来!”许安国伸手去夺那小册子。

    王白把小册子放到了身后,怒不可遏地瞪着许安国,说道:“身为一个学生,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礼义廉耻?!”

    许安国的那本小册子上面,画的全是春宫图,对于王白这种把书读透了的书生来说,万恶淫为首,这不堪入目的春宫小册子终于把王白的怒火撺掇到了顶点。

    许安国一脸的不服气,没夺回小册子,便指着王白,叫道:“你他妈的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许安国身为一个学生,上课迟到,扰乱课堂纪律,看春宫图,还辱骂老师,王白恨不得一戒尺打死他。

    “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盛怒之下,王白把那春宫图小册子撕了一个粉碎。

    这本春宫图小册子是许安国从他爹那里偷来的,还没看完呢,就被王白撕了,许安国也是火冒三丈,一把揪住了王白的衣领,恶狠狠地叫道:“你他妈敢撕我的东西!”

    王白没想到许安国敢跟自己动手,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说道:“松手,松手!”

    许安国的力气比王白要大,用力一甩,把王白甩了一个趔趄,甩得王白帽子也掉了,衣服也乱了。

    王白拿着戒尺,指着许安国,叫道:“把手伸出来!”

    王白要用戒尺打许安国的手板,在中古世界,老师打学生手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存在体罚这一说。

    许安国如此嚣张的气焰,岂会伸出手板让王白去打,他心疼那本春宫图小册子,暴跳如雷,一把夺过了王白手中的戒尺,朝王白打去。

    反天了,反天了,这真是反天了!

    面对许安国的殴打,王白出于自卫,抓住了许安国的手腕,和许安国厮打起来。

    这时,许安国的几个狗腿子跳了起来,叫道:“老师打学生啦,老师打学生啦!”

    有几个阴损的学生上前拉架,说道:“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

    他们看上去是在拉架,其实是按住了王白,让许安国打。

    王白是个文弱书生,被几个学生死死地按住了,许安国拿着戒尺,照着王白身上,噼里啪啦,一通狠打。

    教室里闹翻了天,有的学生在起哄,有的学生在看热闹。在这甲午教室里,许安国是学生里的刺头,学生们要么给他当狗腿子,要么不敢招惹他,谁也没有上前去阻止许安国的忤逆行为。

    吵闹声惊动了其他老师,其他老师过来想劝开许安国,许安国发了疯似的,眼睛一瞪,冲着那些老师叫道:“谁敢过来,我连他一起打!”

    老师们都知道许安国是个混世魔王,招惹不起,便跑去向谢登科报道。

    魏允谦马上就要来龙门学宫视察了,谢登科最怕这时候出事,听说老师和学生在教室里打起来了,谢登科立刻带着几个吏员,赶了过来。

    “住手,住手,住手!”谢登科连着喊了三声,许安国还在那抡着戒尺,拼命地打王白。

    谢登科遭到如此蔑视,有些恼火,上前抓住了许安国的手腕。

    “你他妈把手撒开!”许安国怒火万丈,叫骂着,扭头一看,是谢登科,立刻冷静下来。

    谢登科可是龙门学宫的教谕,许安国再怎么嚣张,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的。

第1549章 卑鄙的人

    许安国松开了手,谢登科夺下了戒尺,看了看许安国,又看了看王白。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王白被许安国打得衣衫凌乱、鼻青脸肿。

    谢登科板着脸,问许安国,“这是怎么回事?”

    许安国喘着粗气,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指着王白,说道:“他撕我东西。”

    “他撕了你什么东西?”谢登科皱着眉头问道。

    许安国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当众说出“春宫图”这三个字,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是我的一本小册子。”

    谢登科扭头看着王白,问道:“是这么回事吗?”

    王白一肚子的委屈,见到谢登科,以为领导在这,终于可以有人为自己做主了,说道:“大人,这个学生上课迟到,扰乱课堂纪律,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谢登科阴沉着脸,看着王白。

    王白心想,许安国如此不要脸,自己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便说道:“而且他上课还看春宫图!”

    周围聚集了很多师生,听王白这么一说,一片哗然,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许安国。

    许安国气急败坏,指着王白,叫道:“你他妈血口喷人!”

    许安国觉得骂两句话不足以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攥着拳头,就朝王白扑了过去,当着谢登科的面,就要殴打王白。

    “住手!”谢登科怒吼一声,旁边几个学生上前拦住了许安国。

    谢登科看着王白,问道:“你说的是真话吗?”

    王白说道:“千真万确,被我撕毁的春宫图就在地上!”

    谢登科扭头一看,地上确实有一些书页残片,旁边的一个老师很有眼力见,立刻跑了过去,把那些书页残片捡了起来,交给谢登科。

    谢登科看了看这些书页残片,皱起了眉头,问王白,“这就是你说的春宫图?”

    王白看了一眼,目瞪口呆,那些书页残片不是他刚才撕毁的春宫图小册子,而是一本《尚书》教材。

    王白撕毁了春宫图小册子,和许安国厮打起来,场面混乱不堪。这时,有许安国的狗腿子悄悄地捡起了春宫图残片,撕了一本《尚书》扔在地上。

    王白结结巴巴,说道:“不对呀,我、我、我......我明明撕了一本春宫图小册子。”

    王白低着头,在教室里找了起来,找了一个遍,也没找到一块春宫图残片。

    许安国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说道:“教谕大人,上课之前我内急,去了一趟茅房,回来的时候就晚了一会儿,他(许安国指着王白)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寻我的麻烦。我在看《尚书》,他诬陷我在看春宫图,我不承认,他就拿着戒尺打我。我迫不得已自卫,和他打了起来。”

    许安国身后那些狗腿子叫道:“对,许安国说得对,我们可以为他作证!”

    王白很是惊讶,很是委屈,指着那些作伪证的学生,气得浑身发抖,说道:“你们,你们,你们......”

    学生们摇头晃脑地看着王白,那副样子分明是在说,我们就阴你了,你能怎么地吧?

    谢登科目光阴冷,看着王白,说道:“王白,你身为一个老师,是来教书育人的,不是来欺辱学生的。你的一言一行都应该作为学生们的表率,你就做出这样的表率吗?”

    王白被许安国骂了、打了,结果谢登科还说王白欺辱学生,王白就想问一问,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王白看着那些沉默不语的学生,说道:“你们说句公道话,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沉默的学生都低着头,向后退去,王白情绪激动,说道:“刚才你们都在教室里,都眼睁睁地看着,怎么不说话呀?君子坦荡荡,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呀?”

    王白想上前向那些沉默的学生问个明白,谢登科拦住了王白,叫道:“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王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喘了几口气,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说道:“大人,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谢登科阴沉着脸,说道:“你说的都是实话,难道这些学生说的都是假话?”

    许安国和那些狗腿子聚在了一起,向王白显示,我们就是人多力量大,我们就是吃定你了。

    其实,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谢登科心里有数,他之所以相信许安国的话,主要是因为许安国家的势力很大,谢登科得罪不起,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王白这小子不懂事,当上了教师之后,连一个铜板都没拿出来孝敬自己。

    王白是个本分书生,不善于言辞,被谢登科噎得哑口无言。

    许安国在旁边说道:“教谕大人,这家伙身为教师,打我骂我诬陷我,该怎么处理?”

    谢登科想了想,说道:“王白,你触犯了龙门学宫的规章制度,本教谕罚你一个月的薪水,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王白还没说话,许安国在旁边跳了起来,叫道:“不行,教谕大人,他把我打成这个样子,罚一个月薪水就完了?这也太便宜他了!”

    谢登科看着许安国,觉得许安国太过分了,你好胳膊好腿的,连一个头发丝都没掉,王白把你打成什么样子了?

    许安国觉得演戏就要演到位,他立刻捂着脑袋,说道:“教谕大人,我头疼,刚才他打了我的头。”

    许安国这个借口找得很好,表面上看我是没有什么伤,但是,他打了我的头,我的伤是内伤,你总不能劈开我的脑壳验伤吧?

    许安国念叨起来,“我头疼呀,头疼呀,我们家是三代单传,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爹爹可怎么办呀?我堂哥从小最疼爱我了,我得把这件事告诉我堂哥。哎呀,堂哥呀,您可得为我做主呀。”

    许安国的堂哥是魏亮之姐姐的儿子,就是魏亮之的外甥,深得魏亮之的宠信,很有权势,许安国明显是搬出靠山来向谢登科施压。

    如果谢登科胸口里还有那么一丁点良心,他要么秉公处理,如果他怕得罪许家,他也可以从中调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慰安慰王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但是,谢登科的胸口里有聚敛钱财的贪婪之心、有算计他人的歹毒之心、有趋炎附势的巴结之心,就是没有一丁点的良心。

    见许安国搬出了他堂哥,谢登科诚惶诚恐,恶狠狠地看着王白,觉得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小子越看越可恶,越看越讨厌。

    谢登科声色俱厉,叫道:“王白,你丧失了教师最起码的道德操守,我容得下你,国法也容不下你,现在我罚你一年俸禄,五年内不得升迁。”

    谢登科觉得自己这个处罚够狠的了,没想到,许安国还嫌不够。

    许安国说道:“教谕大人,这个处罚还是轻。”

    谢登科有些呆愣,傻乎乎地问了许安国一句:“那你要怎么处罚他?”

    许安国的脸上浮现出歹毒的微笑,说道:“这么恶劣卑鄙的人怎么能当教师呢,打他二十板子,把他逐出龙门学宫。”

    许安国把王白打了骂了羞辱了,还要再打二十板子,砸了王白的饭碗,谢登科觉得自己够狠毒的,现在见了许安国,谢登科有一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许安国牛气哄哄地看着谢登科,说道:“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我堂哥,我堂哥肯定也会这么处理。”

    许安国又搬出了堂哥来压谢登科,谢登科是个“聪明人”,他才不会因为王白这么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去得罪一个炙手可热的权贵。

    谢登科几乎没有怎么犹豫,说道:“对,刚才是本教谕妇人之仁了,像王白这种教育界的败类,确实不适合担任教师。王白,本教谕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

    王白感觉像是五雷轰顶,愣在了那里,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就被开除了?

    许安国还不依不饶,叫道:“教谕大人,还得打他二十板子!”

    谢登科也顾不上众目睽睽了,凑到了许安国的身边,低声说道:“安国,你刚才打了他一顿,也够解气的了。你瞧他那身板,能挨得住二十板子吗?万一被打死了,出了人命,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许安国心想,谢登科处处顺着自己,自己也该给他三分薄面,毕竟人家也是教谕,整个龙门学宫里最大的官儿。

    许安国说道:“好吧,看在教谕大人的份儿上,我就饶了他二十板子。”

    谢登科转身对王白说道:“本教谕心怀慈悲,不打你二十板子了,你也不用谢恩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这么欺负人,还叫人不用谢恩了,如果苍天真的有眼的话,现在就应该劈下一记旱天雷,劈死谢登科、许安国这两个人渣。

    周围的师生们看到这一幕,心里有很多想法,嘴上却一句也不敢说。他们都选择沉默,他们都做了沉默的大多数。

    强权社会,真是要把弱者活活逼死呀。

    见王白愣在那里没有动,谢登科怒喝一声:“你还不走,站在这干什么?!”

第1550章 吃了大饼,我们就是兄弟

    谢登科、王白、许安国他们周围聚拢了数百人,人山人海,人头攒动,谢登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www.uu234.net顶 点 X 23 U S

    谢登科知道,周围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一多半人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他也不想再站在这,成为众人咒骂的目标。

    谢登科吩咐身边的程大胡子,“一个时辰之内,王白要是不走,你们就把他轰出去、拖出去、扔出去,总之是不能让他再待在龙门学宫了。”

    谢登科转身要走,这时,王白被逼急了,上前一把抓住了谢登科。

    王白进入龙门学宫当上了教师,这是他们全家引以为傲的事情,如果王白就这么被开除了,他怎么去面对含辛茹苦、两鬓斑白的父母?

    王白冲着谢登科叫道:“我没有错,你不能开除我!”

    谢登科瞪起了眼睛,叫道:“你把手给我松开!”

    王白紧紧地抓着谢登科的胳膊,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说道:“你身为教谕,处事不公,我不服!”

    谢登科打量着王白,目露凶光,说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饶了你二十板子,你不仅不感激我,还和我犯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把这龙门学宫当成了你家炕头,由着你闹?”

    谢登科命令身边的兵丁,“把他给我抓起来,重打三十大板!”

    兵丁上前按住了王白,要把王白拖到一边打板子,这时,一声怒吼犹如霹雳一般响起。

    “住手!”

    众人都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石正峰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石正峰打扫完了走廊,和老王找个地方休息,突然,听见了一阵吵闹声,很多师生都向前跑去,石正峰感到好奇,就拦住一个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人要去瞧热闹,眉飞色舞,很是兴奋,说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老师和学生打起来了。”

    “哪个老师?”石正峰又问道。

    “是一个新来的老师。”

    石正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会是王白吧?”

    石正峰跟着瞧热闹的人流,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仔细一看,自己的担忧成真了,真的是王白出事了。

    谢登科叫兵丁把王白拖下去打板子,石正峰大吼一声,冲出来,推开了两个兵丁,那犀利的目光一瞪,瞪得两个兵丁心惊胆战,不自觉地向后退去。

    石正峰问王白,“发生什么事了?”

    王白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地讲给了石正峰,越说越委屈,最后,王白竟然流下了眼泪。

    石正峰压着怒火,扫视着周围,冷冷地说道:“谁是许安国?”

    石正峰那犀利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不过,许安国仗着自己有个好堂哥,肆无忌惮,拍了拍胸脯,叫道:“我就是许安国!”

    石正峰盯着许安国,说道:“你把王老师打成这样,还诬陷王老师打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许安国露出一副凶相,打量着石正峰,叫道:“你谁呀,有你什么事?”

    谢登科端着官架子,耍起了威风,冲着石正峰叫道:“你别胡闹,这里没你的事!”

    程大胡子收了石正峰的银子,这时候得出面帮助石正峰,他悄悄地上前,拽了拽石正峰的衣袖,低声说道:“正峰,这件事你别管。”

    石正峰说道:“程大哥,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是,王白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须管!”

    谢登科打量着石正峰,问道:“你和王白是兄弟?”

    这时,王白冷静下来,他害怕自己连累到石正峰,说道:“正峰是我的舍友,不是我的兄弟,这件事和他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

    王白极力要把石正峰摘出去,石正峰就下定了决心,要趟这浑水。

    石正峰说道:“王兄,昨晚你把你娘烙的大饼分给了我,我们俩同吃一张饼就是兄弟。”

    许安国在旁边冷笑道:“呦,这还有抱打不平的,谁他妈撒尿没提裤子,把你给露出来了。”

    许安国的言语很是粗俗,石正峰勃然大怒,一拳朝许安国打了过去。石正峰的拳头迅如疾风、快似闪电,许安国没看清怎么回事,就感觉一团黑影裹挟着腾腾杀气,直奔自己的面门袭来。

    许安国下意识地向后躲闪,踉跄了几步,站稳了脚跟,指着石正峰,叫道:“你敢打我?!”

    石正峰摇了摇拳头,说道:“我打你了吗?这么多人看着,我打你哪了?”

    刚才,石正峰在拳头即将打到许安国的时候,突然收住了,许安国惊出了一身冷汗,怒气冲冲地瞪着石正峰。

    石正峰抬起一只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说道:“什么味儿,好骚呀。”

    众人低头一看,许安国的裤裆湿了一片,刚才那一拳,石正峰把许安国吓得尿了裤子,有很多围观师生忍不住,捂嘴窃笑。

    许安国恼羞成怒,冲着石正峰叫道:“我要杀了你!”

    许安国往前冲去,结果,他动一下,裤裆里那些尿就淅淅沥沥地洒了出来,周围那些师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安国把目光转向了谢登科,说道:“教谕大人,这小子这么放肆,你不管一管吗?”

    谢登科对石正峰也是咬牙切齿,他命令兵丁们,“把这两个家伙给我抓起来!”

    兵丁们提着兵器,要上前捉拿石正峰、王白,石正峰虎目圆睁,像一堵墙、一座山似的立在那里,令兵丁们望而却步。

    “你凭什么抓我们?”石正峰质问谢登科。

    谢登科说道:“你们俩顶撞本官,殴打学生,败坏龙门学宫的风气,本官不仅要抓你们俩,还要把你们俩关入大牢!”

    石正峰说道:“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你身为龙门学宫的教谕就如此践踏国法,难道这魏家领地里就没人管得了你吗?”

    石正峰此话一出口,听得谢登科心里咯噔一声,紧张起来。

    许安国在旁边给谢登科打气,说道:“教谕大人,你秉公执法,即使有人诬告你,我也会告诉我堂哥,让我堂哥给你做主的。”

    石正峰冷笑一声,看着许安国,说道:“你堂哥很厉害吗?他有多厉害,能不能压过世子殿下?”

    许安国不吭声了,他堂哥虽然深得魏亮之的宠爱,但是,和魏亮之的儿子相比,还是差着十万八千里。魏亮之的儿孙们要是犯了错,天大的错,魏亮之都能容忍了。魏亮之的奴才们要是犯了错,丁点的错,魏亮之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许安国的堂哥是魏亮之的外甥,身份介于儿孙和奴才之间。

    石正峰看着四周的围观人群,朗声说道:“世子殿下马上就要来龙门学宫视察了,有人不讲理,我就找世子殿下评理去!”

    谢登科和许安国都害怕了,魏允谦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如果让他发现了谢登科、许安国他们胡作非为,就是许安国他堂哥亲自来讲情,魏允谦也不会给面子。

    谢登科早就听说过,魏允谦视察的时候,撤了某某官的职,砍了某某官的头,谢登科可不愿成为这样的倒霉蛋。

    石正峰的目光在谢登科、许安国的脸上扫了一下,看见他们都露出了恐慌的神情,不禁得意,对王白说道:“王兄,你放心,你行得正、站得直,没人敢开除你,我们走!”

    石正峰拉着王白,大摇大摆地走了。等到他们俩走远了,许安国走到谢登科的身边,说道:“教谕大人,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谢登科现在对许安国很是不满,如果不是许安国惹出了这件事,他也不会当众被石正峰羞辱一番。

    许安国哑口无言,现在魏亮之正在整顿吏治,魏允谦又马上要来视察,他们要顶风作案去撞枪口,只能被一枪轰死。可是,许安国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石正峰、王白,在那恨得咬牙切齿。

    谢登科冷静了一些,低声对许安国说道:“我们不能明着收拾他们,但是,可以暗着收拾他们。许少爷别急,只要他们还待在龙门学宫里,决没他们的好果子吃。”

    谢登科说得很对,他不能用硬刀子对付石正峰、王白,但是,他可以用软刀子,软刀子可是一件好武器,杀人不沾血呀。

    谢登科以王白管教学生不当为由,停了王白的课,叫王白拿着扫帚和石正峰一起去干杂活儿。

    谢登科没有开除王白,也没有扣王白的薪水,王白是大喜过望,谢天谢地,脸上带着微笑,拿起了扫帚,和石正峰一起去干活儿。

    谢登科没有处罚石正峰,但是,程大胡子和勤杂处的那些勤杂工都不敢再靠近石正峰了,无论石正峰和王白走到哪里,周围的人都像避瘟神似的,避开他们俩。

    程大胡子奉了谢登科的命令,通知石正峰、王白,“你们俩去打扫后院。”

    石正峰指了指天色,说道:“现在天都快黑了,叫我们去扫院子?”

    “没办法,这是教谕大人的命令,”程大胡子显得很无奈。

    石正峰、王白不能不干活儿,否则他们就真的触犯了学宫的规章制度,要被开除。

    石正峰、王白拎着扫帚就要去后院,这时,程大胡子叫住了他们俩,“你们等一等。”

第1551章 午夜惊魂

    程大胡子觉得石正峰这个人不错,得罪了谢登科,堵死了自己在龙门学宫的路,挺可惜的。顶 点 X 23 U Swww.uu234.net但是,石正峰是为了王白才得罪谢登科的,程大胡子又觉得石正峰重情重义,是条汉子,令人钦佩。

    程大胡子叫住了石正峰、王白,石正峰、王白停了下来,眨着眼睛,诧异地看着程大胡子。

    程大胡子低声说了一句:“你们要小心。”

    说完,程大胡子递给石正峰一个眼神,转身走了。程大胡子还要在龙门学宫待下去,他不能得罪谢登科,他只能提醒石正峰一句。

    石正峰心里感觉暖暖的,就冲着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以看得出来,程大胡子是个好人,是个有良心的人,重情义的人。

    王白的胆子比较小,听了程大胡子的话之后,有些忐忑,说道:“谢登科是不是在后院布下了什么局,要害我们?”

    石正峰拍了拍王白,说道:“没事的,有我在,谢登科就是设下刀山火海,我也能给他趟平了。”

    要是别人这么说话,王白会觉得这个人在吹牛,但是,石正峰这么说话,王白却觉得很是踏实。石正峰就是如此,总是能够给身边的人以安全感。

    石正峰、王白拿着扫帚来到了后院门口,后院的大门上挂着一把沉甸甸的大锁。两个人提着灯笼,东张西望,瑟瑟发抖,露出一副惊恐模样。

    这两个人石正峰认得,都是溜须拍马、捧谢登科臭脚的狗腿子。

    两个狗腿子见到了石正峰、王白,立刻露出凶相,叫道:“你们俩拖拖拉拉地怎么才来?!”

    石正峰用轻蔑的目光扫视着两个狗腿子,说了一句:“关你屁事。”

    一个狗腿子勃然大怒,要教训石正峰,旁边的狗腿子拉了拉他,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好像是说,石正峰已经是个死人了,何必和死人生气。

    狗腿子压下怒火,拿出一根钥匙,捣鼓了半天,把挂在大门上的铁锁打开了。大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被两个狗腿子推开了,一股阴风卷着落叶沙石,立刻从黑漆漆的院子里吹了出来,吹灭了两个狗腿子手里的灯笼。

    天气并不算是太寒冷,但是,两个狗腿子却像是坠入了冰窟似的,都要冻成冰棍了。

    两个狗腿子向后退去,强作镇定,指着黑漆漆的院子,说道:“天亮之前把这院子打扫干净,否则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两个狗腿子撒腿就跑,跑出去一段路,又跑了出来,把手里的钥匙扔给了石正峰,叫道:“打扫完之后,把大门锁上!”

    这次,两个狗腿子一溜烟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王白望着黑漆漆的院子,忐忑不安,说道:“这黑灯瞎火的,扫什么院子呀。”

    石正峰说道;“王兄,别害怕,有我呢,咱们进去瞧一瞧,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石正峰闯荡天下,经历过的大风大浪数都数不清,一座小小的黑院子,石正峰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石正峰带着王白迈步走进了后院,这后院很长时间没有打扫了,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银灰色的月光洒在上面,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王白苦着脸,说道:“这么一座大院子,我们两个人怎么打扫得过来。”

    王白转身要走,石正峰问道:“你要干什么?”

    王白说道:“我找谢登科去,他这明摆着是难为人嘛。”

    石正峰说道:“你要是现在去找谢登科,谢登科会给你扣一顶帽子,说你顶撞上峰、拒不服从领导,上纲上线之后,就可以把你开除。”

    王白愣住了,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石正峰说道:“我们俩在这待着,明天一早再去找他,就说工作量太大,我们俩打扫了一夜,也没打扫完。”

    “你是说我们俩要在这待一夜?!”王白瞪大了眼睛。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用不着这么夸张吧,那边有间小房,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床。”

    王白看了一眼,远处有一间小房,矗立在荒凉空旷的院子里,像是一座坟包似的。

    石正峰径直向小房走了过去,王白慌忙叫道:“别走啊,等等我,等等我!”

    王白感觉这后院里处处都透着阴森恐怖,如果没有石正峰,他一时一刻也待不下去。

    王白像是一个胆小的孩子似的,紧紧地贴在石正峰的身边,远处,猫头鹰的一声夜啼,惊得王白一下子跳起三尺高。

    “喂,王兄,你干什么呢?”石正峰没被猫头鹰吓到,倒是被王白吓了一跳。

    王白满头大汗,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正峰,这院子太吓人了。”

    “有什么吓人的?世上本来没有鬼,害怕的人多了,就有了鬼,”石正峰正对王白进行唯物主义无神论教育,突然,神情僵住了。

    “怎么了?”王白问道。

    石正峰皱着鼻子嗅了嗅,风中隐约传来了一股血腥之气。石正峰没有回答王白,而是循着气味,来到了一处草丛,干枯的草丛上面,洒着一片血迹,这血迹有些时间了,已经风干了。

    “正峰,到底怎么了?”王白在旁边,紧张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王白本来就胆小,石正峰不能再加重他的恐慌情绪,便淡然一笑,说道:“没什么,我刚才闻到了一股酒味儿,看来是我馋酒了,鼻子产生错觉了。”

    王白信以为真,说道:“正峰,你可真能想,这鬼地方怎么会有酒呢?”

    “走吧,进屋去,”石正峰和王白推开了小房的房门,里面一片狼藉。

    石正峰摸了摸,摸到了一盏油灯,油灯里面还有灯油,石正峰取出火折子,点燃了灯油,微弱的灯光亮起,朦朦胧胧,照亮了整间屋子。

    屋子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其它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王白看了看,这些物件没有蒙上多少灰尘,说道:“这里应该不久之前还有人住。”

    石正峰说道:“王兄,我在这坐着,你上床睡觉吧。”

    石正峰拉过一把椅子,在门边坐了下来,王白苦笑道:“兄弟,你别说笑了,这阴森森的地方,我怎么睡得着呀?”

    石正峰说道:“有我在这,你有什么好怕的?”

    石正峰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于王白来说,确实起到了稳定心神的作用。

    “安心睡吧,”石正峰又对王白说了一句。

    王白说道:“你在这守着,我呼呼大睡,那我岂不是成了没心没肺的东西?咱们俩一起守着吧,两个人聊聊天,还能提起精神。”

    王白坐到了床上,拍了拍被子,说道:“这被子看上去还挺暖和的。”

    王白拍着拍着,突然感到手掌上粘到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走到油灯下一看,吓得他脸色煞白,一屁股跌坐在地。

    “王兄,你怎么了?”石正峰转身问道。

    王白惊恐万状,举着手掌,指着床上的被子,嘴里不停地叫着一个字:“血!血!血!......”

    石正峰举起油灯照了照,被子上确实有一大片血迹,这血迹和草丛里的血迹一样,也是有些时间了。石正峰凭着自己那灵敏的鼻子,闻得出来,这血迹是人血的气味儿。

    石正峰骗王白,说道:“没事,这是鸡血。”

    王白也不傻,说道:“鸡血怎么会蹭到被子上?”

    石正峰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守夜人住在这里,晚上想喝一碗鸡血补补身子,结果不小心把鸡血弄洒了,洒到了被子上。”

    石正峰觉得自己这个理由编得挺好,可以骗得了王白,没想到石正峰话音未落,突然,外面院子里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惊得王白的头发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鬼呀,鬼呀,鬼呀!”王白惊叫着,连连后退。

    石正峰说道:“王兄,你可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还这么怕鬼?”

    王白极力稳定心神,说道:“子不语者,怪力乱神也。圣人只是不评论鬼怪,也没有否认鬼怪的存在。”

    啊!......

    那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王白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极大的折磨,整个人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石正峰朝屋外望去,黑漆漆的院子里好像有一个黑影闪过。

    石正峰说道:“王兄,咱们出去看一看。”

    王白说道:“外面有鬼怪,咱们还出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石正峰说道:“咱们要是待在屋子里不动,鬼怪随时都会袭击我们,很是被动。我们应该化被动为主动,把鬼怪揪出来。”

    石正峰伸出了手,抓住了王白,将王白拽了起来。

    王白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圣人门徒,生死尚且不怕,岂能怕他娘的鬼怪!

    人有时候害怕,就是过不去心里的一道坎,迈过这道坎,立刻就豁然开朗。

    王白给自己打气,挺起了胸膛,跟在石正峰的身后,走出了小房。两个人站在院子里,那凄厉的叫声再次响起,石正峰循声而去,王白紧紧地跟随其后。

第1552章 邪术

    石正峰、王白跑到了一处树林里,发现地上有血迹,一路追踪,追到树林深处,发现地上有一团模糊的血肉。

    “我的天呐!”王白惊呼一声,趔趄着,差点吓得栽倒在地。

    石正峰皱着眉头,俯身一看,这一团模糊的血肉像是一个被剥了皮的小型哺乳动物。

    石正峰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一张猫皮,这猫皮是刚刚剥掉的,还流着血,冒着热气。

    石正峰嘀咕起来,大半夜的,谁闲着没事,跑到这僻静里杀害一只猫干什么?杀就杀了,为什么还这么残忍,剥掉了猫皮?

    石正峰正满心疑惑,树林里就响起了一阵古怪的叫声,一群猫头鹰扑展着翅膀,在空中飞来飞去。

    刚才,王白害怕虚幻中的鬼怪,还能在心理上克服,现在,看到了被剥皮的猫,看到了漫天飞舞的夜枭,这视觉上的恐惧可是无法消除。

    王白拽了拽石正峰的胳膊,哆哆嗦嗦,说道:“正峰,咱们走吧,别在这待着了。”

    石正峰明白了,剥猫皮,制造恐怖声音,让夜枭漫天乱飞,这都是人做出来的,目的应该是吓跑石正峰、王白。

    为什么要吓跑石正峰、王白呢?石正峰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理由,那就是这座院子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石正峰环顾四周,朗声说道:“朋友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要在这装神弄鬼?”

    恐怖的声音消失了,接着,一个男子的说话声响了起来,“我不想杀你们俩,你们俩赶紧离开这里。”

    这男子的声音仿佛是来自苍穹,很是浑厚,在树林上空回荡。

    王白拽着石正峰的胳膊,说道:“正峰,咱们走吧,走吧。”

    如果石正峰、王白就此离去,可能会平安无事,但是,石正峰是个倔强的人,被人家威胁一句就灰溜溜地走了,太没面子了,不是石正峰的作风。

    石正峰仰望虚空,说道:“朋友,这座院子的守夜人是你杀的吧?”

    虚空中那男子的声音带着愤怒,叫道:“别多管闲事,不想死的就赶紧滚!”

    石正峰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想和你为敌,但是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找死!”

    那男子很是嚣张,一声怒吼过后,石正峰就感觉到周围有杀气袭来,他急忙抱住王白,扑倒在地。

    当当当!

    三枚飞镖几乎是擦着石正峰的身体划了过去,钉在了树上。

    石正峰恼怒道:“出手就是杀招,看来你还真够歹毒的,敢不敢站出来,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德性?”

    啊啊啊!

    夜枭的鸣叫声在头顶响起,石正峰抬头一看,十几只夜枭从空中扑了下来,张牙舞爪,扑向了石正峰和王白。

    王白这个文弱书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倒在地上,缩着身子,完全吓傻了。

    石正峰站起来,攥紧了拳头,一股澎湃的真气喷射而出,打向了那些夜枭,那些夜枭惨叫着,被真气所伤,掉光了羽毛,像一只只秃毛鸡似的,落在了地上。

    “快走!”石正峰抓着王白的手,要逃出树林。

    两个人跑着跑着,石正峰感觉脚下有异动,慌忙拉住了王白。王白被石正峰这么一拽,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这时,噗的一声,地上窜出了一截竹签,擦着王白的脚尖划过。如果不是石正峰及时拉住了王白,这竹签就要把王白的脚掌扎透了。

    王白低头看着那竹签,正目瞪口呆,突然,石正峰拽着他又向旁边躲闪,他就像个弱不禁风的小鸡仔似的,在石正峰的拉拽下,东摇西晃。

    噗噗噗!

    地面上钻出了无数竹签,王白看傻了,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邪术!”

    地面上的竹签越钻越多,石正峰抓着王白飞身而起,飞到了一棵树上。王白眨了眨眼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看着石正峰,心想,我不是在做梦,正峰兄弟会飞,还带着我一起飞。

    石正峰在树上刚要喘一口气,树突然动了起来。

    这树林里的树都是柳树,一个个摇晃起来,挥舞着狂乱的柳枝,朝石正峰、王白的身上抽去。

    “我的妈呀,柳树成精啦!”王白扯着嗓子叫道。

    石正峰抓着王白行动不便,干脆抬起胳膊,把王白夹在了腋下,设置了一层结界,向树林外面冲去。

    周围的柳树舞动千万根柳枝,皮鞭一样抽向石正峰和王白,抽在了结界上面,噼啪作响。

    今晚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颠覆了王白的世界观,王白被石正峰夹在腋下,一脸呆傻的模样,念叨着:“嘿嘿,这都是假的,我在做梦,这都是假的。”

    石正峰设置的结界很是坚固,挡住了万千柳枝的抽打,保护着石正峰、王白一口气冲出了树林。

    站在空地上,石正峰放下了王白,喘了几口粗气,这时,王白指着天空,说道:“正峰,那是天兵天将吗?”

    石正峰抬头一看,夜空中密密麻麻,全是人,这些人缓缓飘落,落在了石正峰和王白的四周,将两个人团团围住。

    石正峰仔细一看,这些人都是彩纸、秸秆扎的纸人,脸上带着?人的微笑。

    王白在旁边说道:“这不是葬礼上用的纸人吗?”

    王白话音刚落,那些纸人就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笑声,动了起来,向石正峰、王白发动攻击。

    石正峰攥着拳头,朝这些纸人打去,打得这些纸人散成一堆碎片,随风飘扬。这些纸人是不经打,但是,架不住它们数量多,它们要用人海战术拖垮拖死石正峰。

    石正峰被纸人们包围住了,没办法保护王白。王白想要逃跑,一个纸人咯吱咯吱笑着,挡在了他的面前。

    王白定睛一看,这纸人是个小丫头,穿着绿袄,喜盈盈的,还画着红脸蛋。小丫头纸人摇晃着脑袋,笑了笑,伸出双手,一把掐住了王白的脖子。

    王白没想到这纸人力气竟然这么大,掐得他面红耳赤,喘不过气来。王白去掰纸人的手指,掰不动,便抬起脚来,狠狠地踢踹纸人。

    生死攸关之际,王白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脚踹出去,把纸人的肚子踹出了一个大窟窿。一道绿光从纸人的肚子里飘走了,纸人身子一软,松开了手掌,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王白揉了揉脖子,喘了几口气,抬头一看,五六个纸人嬉笑着,一起朝他扑了过来。

    “正峰救我呀,正峰救我呀!”王白一边呼救,一边向远处逃去。

    石正峰朝王白望去,想要过去帮助王白,但是,他和王白之间有几十个纸人在拦路,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石正峰眼睁睁地看着王白被几个纸人扑倒在地,血灌瞳仁,心想,今天就是拼了自己这条性命,也要救下王白!

    石正峰刚要冲过去,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这个黑影不是纸人,而是个活人。石正峰仔细一看,这个活人自己还认得,正是勤杂处里那个孤僻古怪的勤杂工王世绩。

    王世绩落在了王白的身边,三拳两脚,便将压在王白身上的纸人打飞了。其余的纸人围住了王世绩,刚要发起冲锋,王世绩伸出了手指,指尖燃起了一团火焰。

    王世绩使出了控火术,指尖划了一圈,喷射出一条火龙,把周围的纸人全都烧着了。

    石正峰恍然大悟,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笨,就没想到用控火术对付这些纸人。

    石正峰和王世绩同时使出了控火术,大火熊熊,烈焰腾空,那数以百计的纸人全都化为了灰烬。

    王白被五六个纸人扑倒的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在地上摸爬滚打了一番,保住了性命,又站了起来。

    王白站起来,差点撞到了王世绩的下巴,几乎是和王世绩脸贴脸。王白看着王世绩那张冰冷、毫无血色的脸庞,惊叫一声:“鬼呀!”

    其实这也怨不得王白,受到了那么一番惊吓,冷不丁站起来近距离看着王世绩,不认识王世绩的人,都要喊一声:“鬼呀!”

    石正峰看着王世绩,说道:“谢谢你。”

    王世绩那一张鬼脸冷冰冰的,没有理会石正峰,转身就走。

    “等一下,等一下,”石正峰快步追赶上去,挡在了王世绩的身前,问道:“朋友,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使出邪术对付我们的人到底是谁?这院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石正峰一口气问了王世绩三个问题,王世绩却一个也没回答,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说着,王世绩就鬼影一般闪了一下,从石正峰的面前消失了。

    王白跑到了石正峰的身边,望着远处王世绩的背影,问道:“这个人是谁呀?”

    “他是勤杂处的一个勤杂工。”

    “什么,他是勤杂工?”王白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石正峰掏了掏耳朵,说道:“你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我耳朵都被你震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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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男人都有过英雄梦,小职员石正峰穿越了,在诸侯割据的乱世之中,踏上了建功立业、叱咤风云的英雄之路......(非学术文、非脑残文,雅俗共赏)雪落关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雪落关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雪落关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