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思摩可汗
李世民脸上浮现出诧异之色,不由出声问道:“不知房爱卿所说的是谁,只要是忠心之人,朕定然会不吝封赏。”
房玄龄郑重道:“启禀陛下,臣所说的乃是突厥众将,阿史那结社率和贺逻鹘背叛陛下阴谋刺君,而突厥诸将却并未参与,自然是对陛下忠心耿耿。”
房玄龄用的乃是反证之法,在突厥众将之中,将阿史那结社率和贺逻鹘乃是叛逆,其他众将自然是忠心耿耿,要是按照房玄龄的说法,大唐诸将岂不是同样忠心耿耿要受到封赏。
然而虽然房玄龄的说法并不严谨,但是李世民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缓缓点头道:“突厥诸将的确是对朕忠心耿耿,自然要封赏。”
突厥诸将顿时一脸受宠若惊,他们原本以为这一次阿史那结社率和贺逻鹘叛乱没有牵连他们已经是幸运了,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还能受到封赏。
阿史那思摩顿时满脸惭愧道:“臣等受之有愧。”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思摩将军此言差矣,如果突厥诸将皆跟随阿史那结社率和贺逻鹘谋反,朕就是有十条命恐怕也活不下来,尔等能够恪守本心,尽忠职守,的确是称得上忠心耿耿。”
阿史那思摩感动不已,朗声道:“请天可汗放心,臣等绝不会如阿史那结社率和贺逻鹘这两个叛徒一般背叛陛下,臣定然会对陛下忠心耿耿,如果臣违背诺言,就让臣被万马踩踏而死。”
万马踩踏而死在突厥是一个很重的诅咒,几乎和汉人口中的万箭穿心差不多,可见阿史那思摩的决心。
李世民顿时满脸感动,亲自走下龙椅,扶起阿史那思摩朗声道:“思摩将军的忠心天地可鉴,朕决定赐其国姓,李,以示嘉奖。”
李世民话音一落,整个太极殿一片哗然,要知道李世民赐姓乃是极为罕见之事,满朝之中,唯有一人有此待遇,那就是李绩,李绩原名徐世绩,因为避讳李世民的世字,将名字改为徐绩,李世民听闻之后,大受感动,亲自赐徐世绩李姓,更名为李绩。
“臣叩谢天可汗天恩!”李思摩激动地不能自已,李世民赐他国姓李,那岂不是说他将是突厥各将中真正被李世民认可的第一人。
看着李思摩感动的眼神,李世民心中极为受用,但是并未冷落其他突厥众将? 一一对其厚赏。
“多谢天可汗!”突厥众将纷纷感激道。
李世民收割一波突厥各将的忠心,这才叹息一声道:“诸位都是忠心耿耿之人,朕心中有一言不吐不快? 朕非但对待诸位犹如手足,对待突厥各部同样也是如大唐百姓一般爱戴? 然而朕却没有想到还会有阿史那结社率这等叛徒。”
李思摩昂然道:“请陛下放心,突厥之中有谁胆敢再反陛下? 不等陛下动手? 臣先斩了他。”
其他突厥众将纷纷附和,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 喟然叹道:“阿史那结社率有千错万错? 但是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那就是突厥各部人心思归,想要回归草原。”
“这!”
一众突厥各将顿时手足无措,满脸窘况,他们在长安城享受荣华富贵自然不愿回去? 然而架不住底下普通的牧民一心思归。
“请陛下放心,臣等日后定然严加约束部众。”李思摩道。
李世民摇头叹道:“在大唐有一句话那就是女大不中留? 留来留去留成仇,突厥各部人心思归,朕要强行挽留恐怕只会让部众升怨,尔等难做? 更甚者类似阿史那结社率之流屡禁不止。”
就连亲生女儿都会留成仇,更别说突厥这个养女,恐怕日后定然会冲突不断。
“陛下!我等…………!”
李思摩等突厥众将连忙表忠心,然而李世民却挥手打断他们,斩钉截铁的说道:“朕决定放突厥各部回归草原!”
“啊!”
顿时整个的太极殿一片哗然,突厥各将满脸震惊,他们自然知道突厥和大唐的宿怨,也知道李世民强留突厥各部在黄河以南的原因,要是他们在李世民的位置也会如此做,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真的将突厥各部放回大唐。
其实何止是突厥各将,就连大唐众臣也是满脸惊讶,谁也没有想到李世民竟然做此决定。
墨顿也是眉头一皱,要知道他已经向李世民提出了外十道计划,可是李世民竟然还是决定将突厥各部全部放归回草原。
长孙冲心中一喜,不由暗自窃喜,莫非皇上还是倾向了他。
唯有三省六部的几个重臣沉默不语,原本想要反对的大唐众臣见状不由默然。
“陛下!”李思摩顿时满脸纠结,他想表忠心留下,但是想起部落无数次向他的请求,无奈的低垂下去。
“多谢陛下成全,虽然臣的部落回归草原,但是臣会一直留在大唐为陛下效力。”李思摩坚决道。
然而李世民摇了摇头道:“思摩将军可不能留在大唐,如今突厥各部之中,颉利可汗已经去世,继承突利可汗位置的贺逻鹘又参与了叛逆,突厥已经没有了可汗,而思摩将军却是阿史那族之人,乃是可汗之位的不二人选,朕特封你为乙弥泥孰俟利苾可汗,统领被安置在各州的突厥以及诸胡渡过黄河,回归漠南旧地。”
“可汗!”李思摩闻言一震,顿时觉得从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可汗之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他虽然是阿史那家族之人,却是伊力可汗的曾孙,早已经沦落为偏远的一脉,阿史那家族中,比他尊贵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轮一圈也轮不到他。
不少人羡慕嫉妒的看着李思摩,李思摩积极的向李世民表忠心,却没有想到落到了如此大的好处,竟然获得可汗之位,更有不少人心中懊悔,如果是他们提前向李世民表忠心,那可汗之位岂不是要落到他的头上了。
看到众人的表情,李世民不由会心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让突厥诸将看到效忠他的好处。
“臣叩谢天可汗之恩。”
可汗之位乃是每一个阿史那家族的梦想,简直是融入了他们的血液之中,李思摩怎么也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参见可汗!”
突降众将向李思摩恭敬的行礼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官复原职
在大唐的朝廷上,完成了突厥可汗的任命,虽然这一幕很是怪异,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些,所有人都被可汗之位而吸引,要知道这可不是被留在长安城的傀儡可汗,而是可以回归草原,拥有实权的突厥可汗。
如果贺逻鹘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后悔莫及,他曾经他梦寐以求的位置竟然被李世民如此轻易的赏赐给李思摩,如果他不参见叛乱,恐怕他还是很有机会得到的。
“天可汗垂怜,允许突厥各部回归草原,然而突厥各部内迁之时,原来的牧场已经成为无主之地,被其他各部侵占,如今突厥回归草原,还请天可汗允许突厥要回故地,要回牧场。”李思摩激动之余,立即代入可汗的角色之中来,为突厥部落争取更多的利益。
突厥乃是当时草原的霸主,所有的故地都是水草丰厚的牧场,随着李世民让突厥内迁,这些水草丰厚的牧场自然引起了其他草原各部的觊觎,纷纷前来抢占,为此还引起了不少冲突,最终才被,薛延陀、铁勒、契丹三家共分,其中薛延陀所占的地方最大,实力最为强大,已经隐隐约约有取代原来突厥的地位的趋势,成为草原的霸主。
而且薛延陀极为不老实,之前高昌截断丝绸之路,就有薛延陀在背后蛊惑,李世民允许突厥各部回归草原,更是有用突厥各部敲打薛延陀的意图,
李世民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那是自然,那些草场本就是突厥故地,本属于突厥,如今让其借用十年已经仁至义尽了,如今突厥各部归来,那些牧场自然要物归原主,南至大河、北至白道川的整个漠南塞外地区皆归突厥各部放牧,薛延陀各部各守本土,不可互相侵掠,破坏草原和平。”
突厥众将不由心中一喜,天可汗果然是心向突厥,漠南塞外乃是草原上最好的牧场,突厥各部在此定然可以繁衍生息,慢慢壮大,假以时日重回草原霸主的位置并非幻想。
满朝文武不由眉头一皱,如今整个漠南塞外之地已经被薛延陀等部落瓜分? 而李世民却强行将牧场赐给突厥? 薛延陀等国本就尾大不掉? 又岂能甘心,恐怕草原各部又将再起纷争。
墨顿这才恍然,怪不得他已经提出了外十道计划,李世民还是按照原来的方案放突厥各部回归草原? 越来是让突厥和薛延陀这一新一旧两个草原霸主火并? 而大唐待二人拼杀的差不多了? 突厥各部才会重新记得大唐的好? 薛延陀才会老实? 再启动外十道计划,重新控制各个部落,从此以后北方遂定。
“一群老狐狸!”墨顿看着李世民和一群重臣? 这些人开国老臣没有一个是不是人精。薛延陀和突厥恐怕要被他们玩残,当然突厥不少人已经心向大唐? 大唐不会让突厥损失过多,至于薛延陀? 只能说他咎由自取,要不是他想相仿昔日的突厥挑衅大唐,还不会被李世民算计。
“多谢陛下!”李思摩感激道,他虽然知道薛延陀定然不会甘心退出突厥故地,但是有了李世民的旨意,一旦薛延陀想要有要动武,那大唐必将站在突厥这一边,有了大唐这个靠山这让李思摩心中大定。
至此,九成宫之变在大唐才真正告一段落,而对草原各部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
随着大朝会的结束,关于突厥各部即将回归草原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整个长安城顿时一片沸腾。
对汉人来说,自然认为定然他们呼吁将突厥各部赶回草原的呼声得以实现,赶走突厥乃是他们的胜利,而对于突厥人来说,能够回归草原乃是他们的愿望,如今得以实现,自然是激动万分,一时之间,无论是突厥人还是汉人都极为满意这个结果,只能说突厥回归草原乃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
直到处理好突厥的事情之后,长孙皇后和长乐公主才从九成宫回到长安城,出现了刺杀之事,李世民自然没有再休假的意思,墨顿则是也被赶鸭子上架,重新履任火器监祭酒的职位。
现在是各方兜兜转转一圈,竟然又回到原地,只不过各方的地位却有着天壤之别的变化,突厥从草原霸主跌落,变成了仰仗大唐,而大唐坐稳了庄家,墨顿虽然丢了火器监,但是却重新掌控火器监,官位从五品升到了四品,足足稳压长孙冲一头。
不过经过吐蕃和突厥的两次刺杀,墨顿开始明显加强了自己身边的守卫,就连墨家村又连夜打造一把绝世武器让他随身携带,因为墨顿知道火器监祭酒这个职位极为危险,说不定会被暗中敌人自杀式袭击,乱枪打死,那他恐怕就没有前两次这么幸运了。
当墨顿庞大的护卫队伍到达火器监门口的时候,只见长生道长和冰敬司太监邓充,以及火器监校尉薛仁贵都在门口等候。
“无量天尊,我就知道火器监不可能离开墨道友的,却没有想到墨道友回来的如此之快。”火器监驻地,长生道长稽首道。
“长生道友说笑了,墨某不在的这些日子火器监可有变故。”墨顿尴尬道。
长生道长摇头冷笑道:“火器监重地谁敢放肆,就连新任火器军将军长孙冲前来也被老道挡了回去。”
墨顿眉头一皱道:“怎么回事?”
冰敬司邓充上前解释道:“据说是长孙公子将火器军将火器军扩充到三千人,缺乏武器和火药特来向火器监讨要补给,然而当时火器监中祭酒大人正在九成宫,无人做主,就让我等给挡回去了。”
墨顿稍微脑补就明白怎么回事,定然是长孙冲看着火器监无主就想仗势染指火器监,然而火器监乃是机密之地乃是陛下直辖,一心修道的长生道长和陛下心腹邓充自然不觑长孙冲硬生生的挡回来了。要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臣服于长孙家的权势之下。
墨顿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尔等做得对,火药乃是大唐机密之地,没有陛下和祭酒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擅闯。”
“是!”薛仁贵朗声应道,他乃是负责首位火器监,此乃他的职责。
墨顿眼神一眯,盯着薛仁贵道:“你不是负责统领火器军么,怎么还在火器监。”
薛仁贵正色道:“末将听闻知道祭酒大人定然会重新执掌火器监,就在这里等候祭酒大人,继续跟随祭酒大人。”
“薛小子不实诚了,明明是自己被人赶了出来,还偏偏说的这么忠肝义胆。”长生道长毫不留情的补刀道,三人中,薛仁贵年纪最轻,长生道长年纪最大,自然可以拿薛仁贵开玩笑。
“被赶出来了?”
墨顿不由眉头一挑,不解的看着薛仁贵,以薛仁贵的资历和两次西征的表现,乃是一名难得的良将而长孙冲却弃之不用。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孙武开&孙武
“还不是长孙冲任人唯亲,认为末将乃是祭酒大人的人,将末将闲置,正好末将准备铸造在高昌发现新式武器,就顺势回到火器监,听闻墨侯的绝世武器之后,末将已经有了新的灵感,定然可以铸造出来,就是长孙冲请我,我还不去呢!”薛仁贵昂着头,倔强道。
“这么说长孙冲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副将人选。”墨顿若有所思道,作为世家公子,长孙冲不可能常驻军中,统领火器军,必须有一个合适副将替他日常掌管火器军,正如他之前一样。
薛仁贵不由脸色难堪,默然垂首。
忽然一队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急匆匆来到火器监前,翻身下马道:“听闻墨祭酒今日上任,在下火器军副将孙武开特意前来申请火药武器。”
“孙武开!”墨顿不由脸色讶然,他没有想到长孙冲所找的副将竟然是孙武开。
墨家子和长孙冲有仇怨,再加上长孙冲又是从墨家子的手中抢夺出火器军,自然不愿意来对墨家子低三下四,就派新任命的火器军副将孙武开前来讨要火药武器。
墨顿哈哈一笑道:“长孙冲还是真是有眼无珠,竟然重用你孙武开,而舍弃真正的孙武。”
“啊!”
“卑职愚钝,如何能和孙武相比。”薛仁贵不由脸色涨红,却没有想到祭酒大人竟然真的为其出头,而且将他拔高到孙武的地步。
墨顿别了他一眼道:“你当然比不上孙武,你现在最多不过算得上良将,冲锋陷阵自然不在话下,还做不到独领一军,当然在新式火器军中,除了墨某,你也算是难得的将才了,长孙冲不用你是他的损失。”
薛仁贵听到墨顿的评价,不由脸上傲然,他并不觉得耻辱,反而对得到一个良将的称呼极为满意。
“哼!墨侯未免太过于小瞧孙某。”
孙武开不由冷哼,不由挑衅的看向薛仁贵。
薛仁贵回望,一老一新火器军副将顿时四目相对,从对方眼中浓浓的火药味。
“行不行? 是骡子是马遛一遛就知道了? 只是可怜了我火器军将士。”墨顿感叹道。
孙武开傲然道:“火器军的事情自然会有我火器军长孙将军负责? 不劳墨侯操心,墨侯和火器监只需为火器军提供火药武器即可,火器军自然会证明自己。”
“将武器清单拿来吧!”墨顿摆摆手,没有和孙武开置气? 淡淡的说道。
孙武开明白墨家子有救驾首功? 深得李世民信任,再加上有求于火器监? 自然识时务的递上火器军所需的武器清单。
墨顿看了看火器军的武器清单点了点头道:“这些武器并不难,只是火器军一下子扩军三倍,火器监并没有这么多库存? 一月之内定然为火器军准备完成。”
孙武开不由意外的看了墨顿一眼? 没有想到墨顿没有丝毫的为难,反而一口应了下来。
“火器军毕竟出自于本祭酒之手,本祭酒自然会念这份香火之情,想让火器军更加强大。”墨顿仿佛看穿了孙武开的内心? 淡淡的说道。
孙武开不由郝然? 拱手道:“墨侯高义。”
“不过,这些火药武器虽可以给你准备好,但是却有条件的。”墨顿接着道。
孙武开心中暗道一声果然? 他就知道这一关没有那么好过。
“还请墨侯明言!”孙武开道。
墨顿道:“火药的重要性不用说,相信你也清楚,此乃帝国最大的秘密,所以火器军和火器监的职责要划分清楚,火器监负责生产火药武器,火器军负责使用火药武器,此乃陛下将火器监一分为二的原因。”
孙武开郑重点了点头,他身在军中自然知道火药的重要性。
“非但如此,而且火药武器威力巨大,防不胜防,更有外国间谍不断窥视火器监和火器军,所以坚决不能让任何火药泄露,因此火器军每一次使用火药都要向火器监提前申报使用数量和种类,并且需要在火器监人马的监视下进行使用,而且训练完成之后,所有的火药武器必须封存,并有火器监专门的人看守,火器军中不得有私藏、偷窃火药武器的行为,否则按军法处置。”墨顿一脸肃然道。
孙武开脸色难堪,名义上火器军已经和火器监分开了,然而长孙冲插手火器监不成,反而被墨家子以火药为国家机密为缘由,竟然插手火器军事物。
墨顿自然看得出来,孙武开不情愿,不由冷哼道:“火药事关机密,一旦火药武器流露出去,别说是孙将军,就是他长孙冲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孙武开声音沙哑道:“要是不是火器军流露出来的,而是从火器监中流露出来的呢?”
墨顿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火器监铸造没一个火药武器的时候,内部都印有编号,可以清楚地查出来,此武器何时何地出自于哪个工匠之手,已经其去向何处,到时候,一查便见分晓。”
“墨侯深思熟虑,不过此事并非卑职所能决定,回去之后禀报长孙将军再做定夺。”孙武开低头道。能和墨家子较量的只能是长孙冲,他们一个是世家子弟之中最优秀的,一个是百家子弟中最优秀的,身后的能量的势力相差无几,再加上同时深受皇上的信任,可谓是一时瑜亮。
墨顿点了点头,毫不在意道:“那自然可以,你们如果不愿意可以向陛下上奏,请陛下定夺。”
“既然如此,末将告退!”孙武开躬身道。
长孙府。
长孙冲不禁志满意得,一扫之前的颓废。
他所统领的火器军的声势更胜墨顿统领的时期,他乃是世家子弟之首,背靠长孙家和李世民的宠爱,无论是兵部还是民部都对火器军大开绿灯,人数还是资金都倾力支持。
整个长孙府都能感受到长孙冲的变化,这让长孙无忌不禁暗自点头,长孙冲的变化不枉他冒着得罪墨家子,得罪皇上的风险为长孙冲讨的火器监火器监祭酒的职位。
“长孙将军!”孙武开匆匆来到长孙冲的面前看着孙武开才刚刚去就两手空空的回来,不由眉头一皱道:“怎么,墨家子想要为难火器军,故意扣下火药武器。”
长孙冲知道他抢夺了火器军,墨家子心中定然不舒服,想来定会为难也不足为奇,不过他并不害怕,他有陛下的圣旨在,一旦墨家子故意为难火器军,他定然不吝在太极殿上奏墨家子一本。
孙武开摇了摇头道:“墨家子并未克扣火药武器,而是说一月之后就可以铸造出来,让火器军去领即可。”
长孙冲脸色一阵意外,他没有想到此行竟然如此顺利,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道:“算他识相。”
“不过墨家子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火器军使用火药武器必须在火器监的监督之下,否则………………。”
孙武开还没有说完,长孙冲顿时暴跳如雷道:“火器监要监管火器军,他墨家子的手未免太长了吧!”
“墨家子以火药味国家机密为借口!”孙武开无奈道。
长孙冲愤然道:“就他知道火药为国家机密,本将军岂会不知,本将军又岂能做出那等泄密之事,他墨家子怎么不让火器军监督,不行,本将军一定要上奏墨家子一本,墨家子这是在公报私仇。”
“蠢货,你拿什么上奏墨家子。论官位他是四品,你是五品,论爵位,他是侯爵,你呢?你等老夫死后才是国公爵,到那时墨家子的爵位恐怕已经不再老夫之下了,再说火药本就出自于墨家子,墨家子想要泄密还会屡遭吐蕃突厥刺杀。更可况,你以为火器监就没有人监督了,冰敬司邓充为何在火器监中,首批火器军大多都是百骑之人,而你却将原本出身的百骑校尉薛仁贵赶走,你那什么上奏墨家子。”忽然屋外传来严厉的斥责声,只见长孙无忌木着脸走了进来。
“长孙大人!”孙武开连忙行礼道。
“父亲!难道就任由墨家子欺压到孩儿的头上。”长孙冲不服道。
长孙无忌看着犹有孩子气的长孙冲,再想想墨家子在朝堂之上的纵横捭阖,不由心中略微失望,不过他还是耐心提点道:“你和墨家子虽然都是深得陛下信任,在火药一道,墨家子乃是绝对的权威,否则你以为陛下为何迫不及待的将墨家子官复原职,这一点你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墨家子的,哪怕你现在上奏,你以为陛下会如何想,墨家子监督火器军所有的理由正大光明,都是为了大唐,你不愿接受监督又是有何居心。”
“孩儿…………。”长孙冲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说不出话来。
长孙无忌摇头道:“哪怕陛下居中调和,不是墨家子监督火器军也会是百骑监督火器军,你摆脱不了不说,还会在陛下心中留下坏印象,要知道你所掌控的乃是大唐最机密的火器军,一旦在陛下心中留下坏印象,你以为你还能掌控火器军么?”
长孙冲顿时哑口无言。
“再说墨家子虽然监督火器军的火器,但是并没有克扣你的火药武器,也没有干涉你的军权,你想要摆脱墨家子的影响,那就好好的带好火器军,当你用一个个巨大的战绩来证明你自己得时候,墨家子在火器监再大的功劳也不过是为你做嫁衣而已。”长孙无忌劝道。
“孩儿明白!”长孙冲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渭水大桥建成
“五年了!” “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么?” 李云看着面前宏伟的渭水大桥,不禁心中豪气大发,五年的时间,他终于将这座奇迹般的大桥建造完成。 这五年他虽然过得很辛苦,甚至差点没有瘫痪不起,但是从来没有后悔过,而且看着大桥一点点建成,他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每一天都充满了斗劲。 “启禀少爷,渭水大桥已经检验完毕,已经可以正式通车了。”一个相夫氏一脉的子弟难掩喜色道,修建渭水大桥何止是李云用了五年,就连整个相夫氏一脉的子弟也是耗了五年青春,如今终于到了相夫氏一脉荣耀的时刻。 李云听到此好消息,哪怕是自己亲手建造的大桥,也是不禁露出喜色,他看向雄伟的渭水大桥,在回望从桥头通往长安城笔直的车道,从此以后,从长安城的北部大动脉彻底打通,从长安城一路向北的再无阻碍。 更重要的是,有了渭水大桥,相夫氏一脉终于有拿得出手的成绩,足以和墨家村平起平坐,墨家三脉将不再是墨家村一家独大。 “向陛下报捷吧!”李云朗声道,渭水大桥举世瞩目,如今已经建成,自然要第一时间要向陛下报捷。 “是!”相夫氏一脉子弟应声道。 很快,一骑快马飞奔进入长安城,很快整个长安城为之轰动。 “渭水大桥修建完成,即将举行通车仪式。”长安城中人人奔走相告,激动不已。 对于渭水大桥,几乎长安城百姓人人都在关注这个超级大桥,甚至还有不少人专门远远的去看高耸的桥墩和哪怕很远距离都清晰可见的粗大钢索。 相夫氏一脉既然通知陛下,自然也不忘记通知一声田侔。 “建成了!” 墨刊驻地,田侔听到了渭水大桥建成的消息,不禁老泪纵横,他一直致力于复兴墨家,但是却苦无门路,然而他这老一辈没有办成的事情,竟然在年轻一代的手中实现,而且真的是名满天下。 如今的渭水大桥只是一个开始,天下比渭水宽的河流比比皆是,到时候都需要桥梁,从此以后,相夫氏一脉将真正崛起。 “来人,立即刊发墨刊特刊,报道渭水大桥之事,还有将此特刊发行天下。”田侔擦了擦泪水,大喊道,这一次,他要让相夫氏一脉名扬天下。 “是,总编!”墨三应声道。 整个墨刊立即加班加点刊印特刊,一经刊印出来,毫不停留立即向发送到长安城千家万户。 非但墨刊如此,就连和墨家不对付的儒刊,也毫不犹豫的跟风刊发特刊,渭水大桥的建成已经不是儒墨两家的纷争,而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儒刊一直标榜天下为公,自然不会自砸招牌。 甚至连驿站也跟风一把,专门刊印了印有渭水大桥的邮票作为纪念。 渭水大桥注定将在史书上青史留名,成为长安城的地标建筑,可想而知,一经发行,定然有无数人闻风收藏,要知道第一批诸子百家邮票已经升值了数十倍,而渭水大桥的邮票不出意外,定然也会大涨,天下的集邮爱好者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随着两刊一驿的发行,渭水大桥开通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唐。 这一刻!渭水大桥和墨家相夫氏一脉成为大唐最耀眼的明星,所有人都在期盼渭水大桥开通的日子。 三日后,渭水大桥正式举行开通典礼,长安城万人空巷,纷纷涌向长安城北渭水大桥。 渭水大桥外,一个巨大的开通仪式已经准备完成,李云虽然不想大动干戈,但是听到陛下将近临幸渭水大桥的消息,这才不得不大肆布置一番。 “恭喜,李兄了!”新任国子监祭酒墨顿走下马车,向李云拱手祝贺道。 李云连忙回礼道:“多谢墨兄相助。” 渭水大桥之所以修建成功,最大的功劳乃是墨顿率先提出的悬索桥的理念和墨家村的新式材料钢筋和水泥,否则他就是经天纬地之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墨顿哈哈一笑道:“红花白藕青荷叶,三脉原来是一家,墨家三脉本就是既竞争又合作,三脉皆为墨家复兴而奋斗。”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此乃《封神演义》中的原句,创作于明代,此乃墨顿自然将其拿来运用于墨家三脉,同样也是再恰当不过了。 李云不由一叹,恐怕着三脉之中,墨家村乃是白藕,不停地为红花和青荷叶提供养分,才让相夫氏一脉开出最美的荷花,更让邓陵氏一脉这青荷叶铺满整个江南。 说来惭愧,之前无论是邓陵氏一脉还是相夫氏一脉都墨家子都抱有敌意,而墨顿恐怕心中一直坚持红花白藕青荷叶,三脉原来是一家的想法,包容支持其他两脉,才有今日的墨家三脉皆复兴的局面。 “墨侯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竟然以莲来比喻墨家三脉,三脉虽然分家,但是毕竟墨家情分还在,犹如藕断丝连一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李淳风打了个道号走了过来。 “见过李道长。”墨顿和李云迎上前道。 “如此渭水大桥,恐怕是神仙手段也难办到,而相夫氏一脉却以人力办到,实乃让贫道佩服,此桥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李道长感慨道。 “李道长这就错了,此桥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日后长江黄河必将架起更宽更长的大桥,但是此桥恐怕注定要青史留名。” 只见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赫然是史家颜师古到来,渭水大桥乃是旧式桥梁的终结,新式桥梁的开始,这样大的事情,他又岂能错过。 “李兄,墨兄!”算学一脉的祖名君也缓缓到来,自从李云在墨技展中站立起来之后,再加上渭水大桥的修建已经进入了尾声,祖名君又重新回到了夫子学院之中,将所有的荣耀和功劳都归于李云。 “祖兄!”李云激动道,虽然祖名君已经离开,但是他们二人高山流水一般的友情却永远随着渭水大桥而铭刻。 其他百家虽然没有重要人物前来,但是依旧是给予渭水大桥颇多的关注, “墨家,相夫氏一脉!” 诸子百家不由一叹,一个墨家村就已经压得诸子百家抬不起头,现在墨家又崛起一个相夫氏一脉,任谁都知道,天下需要建桥的地方何其之多,相夫氏一脉的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这让墨家的复兴如虎添翼。 更别说邓陵氏一脉的独占江南大开发的势头,其势力规模也是冉冉升起,墨家三驾马车齐头并进,复兴之势已经注定。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通车仪式
“陛下驾到!” 忽然一声通报惊醒众人,渭水大桥的修建何止是惊动了诸子百家,朝野上下同样也备受关注,就连李世民也一改之前被刺杀郁闷,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龙颜大悦,亲自前来参见通桥典礼。 “见过陛下!” 李云和墨顿等人顿时迎了上前,行李道。 “免礼,李爱卿果然没有辜负朕的信任,五年的时间终于将渭水大桥建成。”李世民看着面前宏伟的大桥,也不禁露出一丝震撼的表情。 “李春之后果然名不虚传,以微臣看,李云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张亮在李世民身后附和道。 他乃是工部尚书,渭水大桥乃是工部的功绩,再加上李世民也要出席,他这个工部尚书自然不会缺席。 “张大人过誉了。”李云谦虚道。 “当得起,李春修建赵州桥不过十多丈而已,而李爱卿修建的渭水大桥恐怕足足一里之长吧!”李世民咂舌道。 “回陛下,得益于新式的建桥材料和悬索桥的理念,渭水大桥水面跨度足足有二百丈之多。”李云傲然道。 “二百丈!”顿时所有人一片哗然。 一里长大约后世的五百米,而二百丈已经是六百米了,单单多出来的领头也比赵州桥长了,这一刻李云乃是全场最闪耀的明星,哪怕墨家子也被其比了下去。 李云接着介绍道:“除了长度之外,渭水大桥还采用了长度双向六车道和人行道。单向可以并排通向三匹马车,和供行人通过。” 李世民缓缓点头,普通的桥梁大多都是单行道或者是并排能够过两辆马车就已经差不多了,然而渭水大桥乃是长安城北部的大动脉,往来的车辆不知有多少,过窄的桥梁根本无法满足通行需求,双向六车道再目前来看,的确有些浪费,但是从长远来看,整个北方通行再无隐忧。 “更重要的是,此桥足足可以承重单车三万斤,理论上的极限是单车十万斤,桥身寿命为理论上为百年,如果定期检修加固足以使用两百年以上。”李云道。 “三万斤,一百年!”工部尚书不禁咂舌,谁也没有想到仅凭钢索悬吊起来,竟然可以达到如此高的承重,而且可以坚持这么多年。 要知道现在墨家村生产的最大承载马车也不过是五千斤,至于一百年的寿命,别看后世的赵州桥传承了千年,要是经常用重达数千斤的马车通行,恐怕也坚持不了百年。 “而且桥身高于渭水最高水位十米,根本不影响渭水行舟,而且微臣还在不远处修建一处码头,让渭水大桥联通水运和陆运。”李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刚刚建好的码头道,水运加陆运,渭水大桥的重要性定然更上一筹。 水运乃是大唐最常见的交通工具,渭水更是肩负长安城运输的重任,不过渭水毕竟是内河,船只普遍不大,桥梁高出水位十米,根本不影响水位。 “高出水位十米,那这么重的马车怎么上的去。”李世民不由讶然道。 “陛下放心,为了让马车上下方便,微臣特意从桥面引出将近五里的平缓的路面,足以让马车顺利通过桥梁,而且旁边都还有匝道方便马车上下。”李云介绍道。 李世民转身看去,只见过了桥面,一条平坦的水泥路沿着桥面一直铺了两里之多,其后三里则是红砖马路,十多米的缓坡竟然用五里的路来缓冲,几乎和平地并无区别,根本不影响缓坡。 “用水泥铺路!”工部尚书看着那足足有二里的水泥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水泥的昂贵不用多说,而且稀少,然而李云竟然都将其用来修路,不过用水泥修路也有好处,那就是可是随意塑造形状,整个路面同样也是用桥墩撑住,路面下可以通车,以供从匝道上下来的马车通行。 “此桥设计之巧,当属天下第一。”李世民点头称赞道。 “陛下所言甚是,不过以微臣来看,渭水大桥这个天下第一恐怕当不了多久,天下还有更宽更长的桥梁等着李大人来修建。”张亮一脸喜色道,看向李云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当然这并非是他一定要用李云,而是天下除了李云恐怕再无人能够建造出如此雄伟的大桥。 “张大人,这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呀!渭水大桥可是耗尽了墨家村五年的赋税这才修建起来,那可是足足近二十万贯的巨款,工部要是再修几座这样的桥梁,那还不得掏空国库呀!”新任的民部尚书唐俭苦笑道。 原来的民部尚书戴胄年岁过高,已经告老辞官,原来的民部侍郎唐俭顺势接过了民部尚书的职务。 一旁的墨顿不由感慨,原来新一代的老臣慢慢的老去,不知不觉中已经退了下来,朝中各部已经慢慢的换了新人。 “二十万贯!”张亮不禁咂舌,这些钱财乃是从墨家村的赋税中扣除,他并不觉得多么昂贵,然而真的要工部掏几十万贯来修桥,顿时他心中有些不舍得。 “唐大人此言偏颇,桥梁乃是利国利民之举,就是花再多的钱也值得,而且修桥也并非是一直赔本,还可以以桥养桥,假设每过一辆马车收费十文钱,每天通过三千辆马车,那就是三十贯钱,那一年就是一万贯,二十年就可以回本,而这座桥却可以使用上百年的时间,足足五倍的回报率,唐大人还认为修桥费钱么?”墨顿上前朗声道。 唐俭闻言眼神一闪,渭水大桥乃是长安城的北向通道,和陇海线一般无二繁华,每天通过五千辆马车已经是保守估计了,而且满载货物的马车收费十文钱极为合理,更让唐俭心动的是修桥足足五倍的回报率,也就是说,一座桥的收费足以可以再修建五座桥,这五座桥再产生的效益可以继续修建其他桥梁,如此一来,朝堂只需前期投入,后期就,以桥养桥,更能让天下河流皆架上桥梁,让天下畅通无阻,更别说这对大唐经济推动的隐形效益。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过桥费之争
“陛下不可,自古以来修桥铺路乃是造福万民之事,从未听说过,要收过桥费之说,如此一来,朝廷岂不是和占山为王拦路抢劫的强盗无异,有损陛下和朝廷的名声。”忽然于志宁一跃而出,坚决反对道。 唐俭不由眉头一皱,惊讶的看着于志宁,他没有听到渭水大桥的造价么,那可是足足二十万贯,而于志宁竟然如此轻飘飘的让了出去,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于大人,那可是二十万贯,足足可以抵数郡的赋税。”唐俭提醒道。 于志宁冷哼道:“那又如何,我大唐盛世在望,十道每年赋税何其之多,二十万贯完全负担的起,花二十万贯能够让陛下得到天下人的民心,已经是千值万值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噎住了,人人皆知道于志宁在强行拍皇上马屁,但是却站在大义之上,再加上李世民极为注重明君的名声,再加上李世民刚刚经历刺杀事件,恐怕更加在意民心, “既然花钱就可以得到民心,那于大人何不建议陛下免去天下赋税,那岂不是更得民心。”墨顿反问道。 于志宁顿时脸色涨红,要是免去天下赋税,那朝廷还干不干得下去,恐怕连他的俸禄都发不出来。 “墨祭酒未免太过狂妄,依我看,墨侯一力主张过桥费,恐怕是是走偏路,钻到了钱眼里了。”于志宁怒斥道。 墨顿冷哼道:“于大人更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朝廷花了二十万修建的桥,就被你一句话轻飘飘的给送出去了,你这一送不打紧,那以后修桥的钱从哪里来,就是算有朝廷拨款,恐怕修建速度也会大大降低,如此一来,天下被河流阻隔,交通不畅,最后吃亏的还是天下百姓。” “这么说,墨祭酒要收这个过路钱乃是为了天下百姓好了。”于此宁讽刺道。 墨顿毫不犹豫的点头道:“然也!” “简直是荒谬至极!”于此宁指着墨顿的鼻子,颤颤巍巍道,就连其他大臣也不禁眉头一皱,纷纷认为墨顿再强词夺理。 “渭水大桥花了二十万贯的确并不多,仅仅是墨家村的五年的赋税而已,这笔钱朝廷完全可以承担得起,然而于大人可不知道大唐需要修建多少个渭水大桥。”墨顿反问道。 “啊!”于志宁顿时一脸茫然,不解的看着墨顿。 墨顿伸手一番,递给于志宁一本书道:“此乃魏王殿下新撰写的《括地志》,于大人可以研读一番,渭水大桥的跨度仅仅六百丈之多,大唐类似的宽度河道需要修建大桥的少说也有三五百。” “三五百!”顿时所有人一片哗然,一座渭水大桥的造价就要二十万贯,要是再来三五百,那岂不是高达万万贯了,这可不是小数目,一时之间,众人的风向顿时摇摆。 “万万贯,也不是一时就要拿出来,朝廷依旧负担得起。”于志宁咬牙道。 墨顿喟然一叹道:“这三五百座渭水大桥好修建,但是天下比渭河宽的河流呢?每宽一倍,其造价和修建难度就会攀升数倍。以微臣看,黄河恐怕至少有修建十座黄河大桥,长江也要修建八座方可让天下通行无阻。这其中的造价恐怕将会是天文数字,到时候,朝廷还不收过桥费么?。”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用算也知道在长江黄河之上修建大桥是何等昂贵,但是众臣也明白,一旦可以在长江黄河的修建大桥,哪怕造价再大,朝廷也会毫不犹豫的修建。 顿时于志宁手中的《括地志》变得极为烫手,但是他依旧没有屈服。 墨顿叹声道:“就算这些钱朝廷仍然出得起,但是天下无人愿意做亏本的买卖,大唐需要用钱的地方数不胜数,到时候难免钱财不到位,原本应该短时间修成的大桥,最后恐怕会拖得很久,天下交通不畅,受损的只能是大唐。所以收过桥费乃是唯一的选择,哪怕陛下决定此桥不收,总有一天,大唐也会收过桥费来挽回损失,只不过到那时已经耽误太久了,受损的只能是大唐和大唐百姓。” “久闻墨侯乃是大唐财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本官日后要想墨侯多多请教。”唐俭向墨顿拱手道,他一开始也是认为墨顿是信口胡说,但是听到墨顿举出朝廷需要修建的大桥之多,立即鲜明旗帜的支持墨顿,要是这些桥都要民部出钱,还不如杀了他呢,这样更容易一些。 墨顿回礼道:“唐大人客气了,墨某此举也是为了减轻朝廷负担,更让天下人不再受河流阻挡之苦。” “臣支持墨祭酒,收取过桥费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天下能够早日修建更多的桥梁,相信百姓定然会理解。”工部尚书张亮也纵身出列,支持墨顿,如果没有钱财,那就修大桥的速度将会大大降低,这对同样影响工部的利益。 李云不禁心头感动,朝着的文官皆大肆鼓吹要让渭水大桥免费通行,而墨顿却极力主张渭水大桥收费,当初就是朝廷不远处出修建渭水大桥的二十万贯钱财,墨顿这才不得已提出用墨家村的赋税来修建,这才让渭水大桥得以顺利修建。 如今工部尚书和民部尚书在此,工部为了修建更多的桥梁,同意支持收费,而民部为了以桥养桥,定然会也会支持收费,墨顿此举可以说一举说服三省六部的两部。 如此一来,修桥费钱之事得到了解决,相夫氏一脉日后再建大桥的阻力要小得多。 “红花白藕青荷叶,三脉原来是一家。”李云顿时多了几分感悟,墨顿毫不犹豫的支持收过桥费,固然有以桥养桥的意思,同样也间接让相夫氏一脉有更多的大桥可修,这对相夫氏一脉的好处不言而喻。 “可是我们是朝廷呀,又岂能与民争利,利用渭水大桥来挣钱!”于志宁喃喃自语,犹自不能接受过桥费。非但如此,就连李世民恐怕也脸上浮现出纠结,一方面是他的名声,另一方面则是实打实的利益,这让他很是为难。 墨顿自然理解李世民的心理,当下心中一动道:“陛下天下赋税的用途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同样也可是反过来理解,是用之于民取之于民,这二十万贯的修桥费,就算是朝廷提前支付的,然后在分二十年来从过桥费中收取,一旦收够了本钱,陛下即可下令停收渭水大桥的过桥费,如此一来,即保证朝廷不会回本,又不会让百姓认为朝廷与民争利,到时候陛下在下令免除过桥费,同样可是收获天下人心。” 众臣顿时眼睛一亮,如此一来,朝廷能够收回成本用来修建新桥,又不会失去民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天下百姓困顿,十文钱对富甲天下的墨家村不值一提,恐怕依旧有很多人出不起这十文钱的过桥费。”于志宁一脸民生疾苦的样子,犹自不放弃。 墨顿见招拆招道:“既然如此,那渭水大桥的过桥费只针对马车,但凡人力过桥或者是步行的一律免费,微臣觉得一个人如果买得起马,再出十文钱的过桥费恐怕并无任何负担。更别说渭水大桥可是让其免走很多冤枉路,单单节省下的时间和成本就已经远远超过十文钱的过桥费。” 李世民眼睛一亮,有马之人自然不能称之为穷人,负担过桥费轻轻松松,贫困之人也能免费享受渭水大桥的便利,这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当然还有一些需要免除过桥费的,比如朝廷的驿站,军队车马,以及衙役,火龙司,甚至医院的救护车皆可免除过桥费。”墨顿补充道,此举拉拢了不少部门,一时之间,不少官员纷纷倒戈支持收取过桥费。 “若是有人故意用人力来代替马力,来钻过桥费的漏洞呢?”民部尚书唐俭皱眉道,要是过桥费迟迟收不上来,陛下碍于面子二十年后就会免除过桥费,户部的窟窿依旧补不上。 墨顿智珠在握道:“唐大人放心,渭水大桥足足五里的缓升路面,再加上对岸的五里,那就足足有十里之多,如果使用人力来钻漏洞,那其雇用劳力就不需要钱么,更别说步行十里所浪费的时间,以及对岸用马的麻烦,算起来,恐怕还是花十文钱过桥比较划算一些,墨某说过,渭水大桥的修建乃是有利于天下之事,并非是拦路收钱的土匪,哪怕有不用免费通过大桥的方法,我想更多的人还是愿意花这十文钱的过桥费。” “墨侯高明,微臣赞同墨祭酒所言!”唐俭由衷的佩服道,此乃是他第一次和墨顿接触,立即被墨顿的手段所折服。 “臣也赞同!”张亮也紧跟附和道。 “臣等也赞同!”一众大臣附和道。 这一次,就连于志宁也再无理由反对,毕竟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也能过桥,更能让朝廷保本,又能让陛下收取民心,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 “既然如此,那就以墨顿所言收取过桥费,并刻石铭记,昭告天下,过桥费只收取二十年,二十年后,免除渭水大桥的过桥费。”李世民大手一挥道。 “陛下英明!如果陛下想要收拢民心,我想从长安城到洛阳的过路费已经可以免除了,我想现在应该回本了。”墨顿提醒道。他对此结果并不意外,毕竟朝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担心的并不是朝廷收取过桥费,而是朝廷一经尝到了过桥费的甜头,二十万贯收取保本之后,不愿意放弃这丰厚的利益,要知道随着大唐的盛世的到来,渭水大桥只会更加的繁忙,过桥费将会只多不少。 唐俭不由一阵肉疼,要知道长安城到洛阳乃是天下最繁华的路段,每年征收的钱财过路费乃是不小的数目,骤然让唐俭放弃,还真的有些舍不得,但是他最终还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陛下吉时已到,可是剪裁了。”李云见过桥费之事已经尘埃落定,这才上前提醒道。 “好!如此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不能耽误了。”渭水大桥名利双收,李世民龙颜大悦。 随着剪刀合拢,红绸落下,筹备五年的渭水大桥正式通车。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突厥回归
“通车了!” 渭水大桥正式通车,随着一声令下。 原本长安城北的渭水之上只有一个简易通过的便桥,仅能容纳轻便马车通过,而且是单行道,早已经不足以满足长安城百姓的通行,以及货物运输,而渭水大桥则是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长安商旅既期盼又担忧渭水大桥的开通,期盼的是一旦建成渭水大桥,长安向北的交通格局将会大大便利,担忧的是有关过桥费的传闻一直不断。 对于征收过桥费一众商旅也有心理准备,毕竟朝廷足足花费了二十万贯才将其修建完成,征收过桥费也能理解,可是如果渭水大桥的过桥费过高,恐怕立即从善政变成了横征暴敛了,尤其对一些贫困人士来说,哪怕再少的过桥费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当过桥费的标准传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人力免费,按照马车收费,十文钱的价格虽然不菲,但是已经极为人性化了,更别说还有只有二十年的收费期限,一旦朝廷收回成本,渭水大桥就会立即免费,并不会成为朝廷敛财的工具,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大呼庆幸。 收费合理,再加上和渭水大桥配套的砖路修建完成,走渭水大桥向北,不但省时省力,刨除车马费和人工,甚至还更加省钱,顿时整个长安城向北的商旅闻风而动,走渭水大桥成为最佳的选择。 然而第一批经过渭水大桥的并非长安城的商旅,而是一众胡人面孔,那就是长安城的突厥人马。 自从李世民同意突厥各部回归草原故地的决定之后,长安城的突厥人可谓是欣喜若狂,长安城虽好,但是更多的人还是怀念草原,顿时很多突厥人立即准备回归草原,再加上渭水大桥今日开通,正好借此桥回归。 当然真正想要回归的则是那些成年人,尤其是中年一代的突厥人更是怀念昔日在草原称王称霸的荣光,而突厥的年轻一代则更加怀念长安城的繁华,大多选择留了下来。 墨顿看着回归的突厥各部,不禁恍然,恐怕这才是李世民亲临渭水大桥的真正原因。 说来也极为巧合,当日阿史那结社率也曾经想要借助此桥回到突厥各部,可惜却拦下,如今长安城中的突厥众人却堂而皇之的从渭水大桥通过。 “天可汗陛下,微臣此去安顿好突厥各部之后,立即前来天可汗帐前效命。”新任突厥可汗李思摩恭敬的跪在李世民面前道。 李思摩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以突厥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在草原立足,突厥想要夺回故地,所以靠只能是大唐。 “突厥各部回去之后,一定要小心防备薛延陀,朕已经派遣特使让薛延陀让出突厥故地,想来薛延陀定然不会甘心,一旦薛延陀各部有异动,可立即向大唐求援。”李世民看了看突厥各部中,少有年轻一代,不禁对墨顿所说的外十道计划多了几分信心,当然年轻一代留在长安城,也不乏有突厥各将向大唐做质子的意思,毕竟未来突厥想要在草原站稳脚跟,还需大唐的支持,留在长安城的家眷就是效忠大唐最佳证明。 “多谢天可汗垂怜!”李思摩顿时信心大增,有了大唐的支持,他顿时对夺回突厥故地信心大增,大唐有多么强大他心中一清二楚,现在的薛延陀虽然强横,但是相比于十年前的突厥依旧是逊色很多,当初如此强大的突厥就败在了大唐的手中,薛延陀的败局已定。 “去吧!”李世民挥手道。 “臣告辞!”李思摩起身,伸手一挥,回归的突厥众人再次启程,一个个满怀期待的朝着北方而去。 随着突厥各部离去,九成宫之变才真正告一段落,然而其影响却并没有结束,而是将战火从长安城转移到草原之上,曾经的草原霸主回归,草原之上将会风云再起。 李世民解决了草原之事,这才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渭水大桥之上,看向李云道:“李爱卿造桥技艺高超,如今又身体痊愈,实在是大唐之福,朕特封你为工部员外郎,从五品,主管天下修桥造桥之事。” “多谢陛下!”李云欣然从命,修建大桥乃是相夫氏一脉的最大的骄傲,如果李云能够主掌大唐修桥一事,那定然是事半功倍。 张亮不由心中一叹,这等超级大桥的修建说牵涉的利益定然颇多,他虽然心动,但是皇上金口一开,将其交给了相夫氏一脉,他也只能接受。 “启禀陛下,如今渭水大桥已经修建完成,以微臣看,是时候启动黄河大桥的计划了。”张亮躬身上前进言道。 “黄河大桥!” 顿时李世民呼吸一滞,渭水大桥虽然地理位置重要,但是毕竟是靠长安城带动的,单论交通要道,渭水大桥和黄河大桥相比,简直是萤火和皓月之比。 渭水之上还可以建成简易的便桥通过,而黄河之上根本无法搭建便桥,唯有船渡,风陵渡就是其中的最大的黄河交易码头,要知道船渡的成本可比区区一点过桥费要高得多。 李云眉头一皱道:“修建黄河大桥的理论已经行程,然而渭河大桥毕竟只有二百丈而已,而是黄河却至少需要千丈之远,再加上黄河淤泥颇深,需要克服的困难不知几凡,匆忙修建黄河大桥恐怕只能事倍功半。微臣想要暂缓修建黄河大桥,而是先易后难,修建同样阻碍南北淮河大桥。” “淮河大桥!”张亮眉头一皱,淮河大桥虽然同样不凡,但是和黄河大桥的意义相比却天差地别。 “不错!淮河和黄河的情况类似,都是泥沙淤积,但是其困难要比黄河小得多,一旦修成淮河大桥,积累在多泥沙河流的建桥经验,那日后修建黄河大桥不在话下。”李云自信道。 “准!”李世民应声道,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再加上黄河大桥投资定然更为庞大,务必要万无一失方可,再次之前先拿淮河大桥试试手倒也可以。 “不过,除了淮河大桥之外,天下其他类似渭水之地也要加快修建。”李世民补充道。 李云点头道:“陛下放心,微臣修建渭水大桥之事已经亲手培养修桥的匠作,目前相夫氏一脉之中,能够修建类似渭水大桥的墨者足足有三人,十多墨者皆可修建一百丈以上的大桥,再加上钢筋水泥应用,一百丈已下的桥梁,将作监传统的建桥师足以修建,再加上长江黄河皆可采用船渡之法渡河,微臣保证,五十年内,除长江黄河之外,天下河流皆架起桥梁,车马畅通无阻,百年内完成在黄河长江之上架桥,大唐再无天堑变通途。” 李世民顿时心潮澎湃,他单单畅想这个画面,就不禁豪气大发,从此以后,天下道路皆铺砖路,河上皆有桥梁,交通一马平川。 “朕期待那一天!” 李世民异彩连连,原本因为突厥反叛的低落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薛延陀的选择
一路向北。 从长安城回归的突厥众人越往北,越是激动,直到看到黄河以南的突厥部落,众人顿时一片欢呼,纵马上前和前来迎接的族人汇合。 在长安城中,虽然并不缺少荣华富贵,但是所有突厥人都知道自己并不是主人,而回到草原之上,他们才是真正的主人。 “参见可汗!”突厥内迁之地中央的牙帐之中,突厥各部将领正式向李思摩效忠。 “诸位请起!”李思摩意气风发道,在长安城中他虽然被李世民任命为突厥可汗,但是那毕竟是空口许诺,如今在突厥各部的效忠才让他真正拥有了实权。 “多谢可汗!”一众部落头领起身,一个个炙热的看着李思摩。 李思摩深吸一口气道:“十年了,我们突厥南迁已经十年了,今日,全赖天可汗垂怜,允许我等回归草原,并赐予突厥各部漠南故地。” 一众突厥头领纷纷欢呼,他们这些生活在内迁之地的部落虽然生活富裕一些,但是只能安分守己夹着尾巴生活,更加怀念在草原称王称霸的岁月。 “然而突厥的漠南故地却被薛延陀所占据,突厥勇士拿起你手中的武器,薛延陀如果不还漠南故地,那就用你手中的弯刀夺回来。”李思摩高声道。 “夺回来!”一众突厥部落首领不由高呼道,十年前,在突厥强大之时,薛延陀不过依附突厥的小部落而已,根本不备突厥放在眼中,在一众突厥部落的眼中,只要他们回去,薛延陀肯定会乖乖的将漠南故地让出来。 李思摩看着依旧沉浸在突厥昔日荣光的各部落,不由眉头一皱,不过他并没有打击突厥各部的信心,而是在心底暗自多加留意。 “现在本可汗宣布,即刻回归草原!”李思摩振臂高呼道。 随着李思摩一声令下,早已经准备完毕的突厥各部纷纷迫不及待的开始行动,哪怕人人皆知此刻已经是秋季,并不适宜部落迁徙,然而突厥各部是丝毫不在意,回归的喜悦已经完全盖过了长途迁徙的担忧。 很快,三万户突厥牧民,牛马等牲畜三十万,骑兵四万的大部队已经准备完成,然而这仅仅第一批回归的突厥各部,其余的突厥各部还会依次有序的回归草原。 “回归了!”随着突厥牧民一声声欢呼。 一个个突厥各部通过早已经搭建好的浮桥,渡过黄河,一个个部落老人,看着齐腰深的枯草,不由激动的老泪纵横,相隔十年,他突厥各部终于回到了故土。 随着一个个牧民渡过黄河,一些心思复杂的头领这才频频收回望长安城方向的目光,发现并没有突然袭击的唐军出现,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出现半渡而击的袭击,这说明天可汗是真正的想要其回归。 “尔等放心,天可汗胸怀宽广,并不会自毁诺言的,我们在草原上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薛延陀。”李思摩眼神中了露出一丝担忧。 普通的牧民都沉浸回归故土的兴奋之中,而他这个突厥可汗则需要为部落的生存而考虑,薛延陀这个昔日突厥的从属部落却成为突厥最大的心腹之患。 “黄河之北的牧草颇多,足以让突厥各部渡过寒冬,各部就地安置,开春之后,再回突厥故地。”李思摩下令道。 黄河之北的草场是草原最肥沃的草场,再加上已经十年没有放牧了,足以供草原各部过冬所需,而且气候要比漠北缓和一些,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李思摩没有说,那就是此地最靠近大唐,突厥骤然回归,还未站稳脚跟,一旦有异动,可以最快向大唐求援。 “是!” 各个突厥部落纷纷应命,只要能够回到草原,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在哪里安营扎寨并不重要。 随着一个个部落在黄河以北的草场上安营扎寨,突厥各部正式回归到草原之中,然而昔日的草原霸主突厥回归,犹如一场风暴一般席卷整个草原。 “突厥回来了!” 草原上听闻所有的部落,无不心中狂震,不过十年的时间,突厥的强大和凶残还让各部落记忆尤深,小部落闻讯,立即撤回侵占的水草丰美的突厥故地,回到自己原本狭小贫瘠的地盘。 这些小部落一个个都在等待,突厥回归的最大的影响则是如今的草原霸主薛延陀,侵占突厥故地草场的也最多,所有部落都在等待薛延陀的反应。 在寒冷的漠北草场都尉揵山北,哪怕黄河之北还仅仅是草木枯黄,这里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在雪中,一个巨大的牙帐傲立,这就是薛延陀夷男可汗的牙帐。 “突厥回归!” 一个个薛延陀贵族满脸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唐朝使节。 唐使点了点头道:“不错,天可汗已经下令,让突厥各部回归,并将突厥故地赐给突厥各部,在此之前,薛延陀强占的突厥故地必须退回。” “什么,退回,那我薛延陀怎么办?难道还有回归冰天雪地的漠北。”一个精壮的薛延陀壮汉豁然而起,他就是薛延陀的二王子大度设。 唐使傲然道:“漠南本就不属于薛延陀,并不是因为主人未在家,被你们强占了十年就是你们的了。” “这是草原的规矩,强者为尊!”大度设怒哼道。 “物归原主乃是大唐的规矩,以前草原各部混乱相互征伐,混乱无度,但在有了天可汗立下规矩,草原各部各守其土,和平相处,不得相互征伐。”唐使警告道。 大度设顿时满脸怒色道:“这不可能!草原乃是各部的草原,可不是大唐的草原,这里可行不通大唐的规矩。” 唐使轻蔑的看了大度设一眼道:“就算是按照草原的规矩,强者为尊,我大唐也是强者,照样也按照大唐的规矩来。” 大度设顿时脸色涨红,犹如被掐着脖子一般,说不出话来。 垂垂老矣的夷男可汗连忙劝阻道:“唐使息怒,逆子粗鄙,不懂礼仪,夷男新慕大唐礼仪颇久,愿意按照大唐礼仪,各守其土,守卫草原的和平。” 唐使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道:“算你们识相!” 牙帐之中,一众薛延陀贵族顿时敢怒不敢言,夷男更是好话连连,并对唐使奉上重礼。 等到唐使离去之后,大度设这才爆发道:“父汗,你为何对大唐步步退让,一旦突厥在草原上站稳脚跟,还会有我薛延陀的立足之地么?” 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个道理人人都懂,草原上只能有一个霸主,薛延陀和突厥只能存在一个,否则根本不可能有和平。 夷男可汗缓缓站立,哪怕是已经是垂垂老迈,依旧爆出出一代雄壮的气势,原本气势冲冲的大度设顿时闪过一丝敬畏,这才是威震草原十年的夷男可汗。 “我薛延陀不惧怕突厥,也不怕大唐,大唐虽然强大,若是远征漠北,薛延陀依旧有法自保。但是我薛延陀绝对敌不过突厥和大唐合兵,一旦让大唐和突厥联合,我薛延陀必败无疑。”夷男可汗恢复一代雄主的睿智。 “那难道我们就甘愿将草原霸主拱手相让么?再次回到漠北那苦寒之地之中。”大度设不甘心道,如今薛延陀雄风正盛,自然不甘心自缚双手。 薛延陀摇了摇头道:“不,突厥和薛延陀之间必有一战,然而这一战要绕开大唐,一旦薛延陀灭掉突厥各部,到那时大唐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绕开大唐!这怎么可能?”大度设摇了摇头道,如今大唐是铁了心支持突厥,怎么会坐视薛延陀消灭突厥各部。 夷男可汗露出一丝自信道:“这你放心,为父已经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李世民明年即将去泰山封禅,长安城群龙无首,此乃天赐良机,你现在秘密联络其余草原各部,一旦李世民离开长安城,前往泰山封禅,立即合兵攻击突厥各部,等到天可汗归来,突厥已灭,天可汗只能承认我薛延陀。” 这一刻,夷男可汗尽展一代草原霸主的雄风。 “是!” 大度设心服口服道。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二世法琳
凛冬将至! 一场大风雪铺天盖地而下,将草原上白热化的矛盾压下,在天地之威下,将无数人的野心所阻挡, 而在另一个寒冷之地,一场风波同样悄然而起,不过这场风波可不是部落之间的刀枪火光的争斗,而是一场看不见的宗教之争。 逻些城!吐蕃王宫之中。 唐护法沙门法琳大师端坐上位,正在为松赞干布讲解佛法,一众信奉本地佛家的吐蕃贵族对其怒目而视,却不得不佩服法琳大师的佛家的确是高深,小乘佛法信手拈来不说,还新创了密宗佛法,让他们听的如痴如醉。 “法琳大师果然佛法高深,本王佩服!”法琳大师讲完之后,松赞干布携带文妃款款而下,朗声道。 “见过大王,见过文妃!”法琳大师不卑不亢道。 “启禀大王,此次入中原,得益于佛家相助,臣才能见到天可汗陛下,让其同意大王和文妃的婚事。”禄东赞在一旁禀报道。 文妃顿时眼睛一亮,朝着法琳大师行一万福道:“多谢大师相助!” 法琳大师回礼道:“文妃客气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只要大王和文妃有情人终成眷属,老衲就是舍弃这一身皮囊也在所不惜。” “大师之恩,文妃永世难忘。”文妃郑重道。 文妃在吐蕃难得一见汉人,看到法琳大师等僧侣不由多了几分欢喜,再加上她虽然备受松赞干布喜爱,但是在皇宫之中并无势力,法琳大师等大唐僧侣的到来正是天赐良机,正好也需要上层的支持,也许则是女人天生善于宫斗的天性,顿时二人一拍即合,默契的达成了联盟。 松赞干布对此乐见其成,要知道无论是文妃还是大唐僧侣都是吐蕃联系大唐的纽带,更是对抗尺尊公主的力量,如此一来他的后宫才能保持平衡。 “幸好,得到法琳大师相助,天可汗允诺你我才能大婚,一旦大婚之后,本王就将文妃升为文后。”松赞干布一脸欣喜道。 禄东赞不由脸色一苦道:“回禀陛下,天可汗虽然应允婚事,但是墨家子却听出一个条件,那就是让大王以公主之礼为文妃建造一个宫殿,甚至连图纸都已经备好。” “墨家子!”文妃心中一动,作为汉人,哪一个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墨家子,更别说当她看到图纸上的宫殿之时,顿时再也挪不开目光。 作为一个女子,谁不幻想自己是一个公主,如今长乐公主宣称大唐女子人人皆为公主,而墨家子又专门为其设计一座宫殿,顿时让文妃的梦想得以实现。 “布达拉宫,这是何意?”文妃眼神一闪,看到图纸上的四个汉字道。 法琳大师解释道:“布达拉乃是梵语中‘普陀’的意思,乃是观世音菩萨的居住之地,想来在墨侯看来,文妃和观世音菩萨有缘。” “布达拉宫!大王!”文妃不由心中一动,眼神期盼的看着松赞干布, “建,为了文妃,哪怕花费再多,本王在所不惜!”松赞干布看着文妃一脸温柔道,而紧握的双手却青筋直冒暴露了他的内心。 “多谢大王!”文妃拿过宫殿图纸,喜不自禁。 在场的除了文妃单纯的沉浸在公主宫殿的梦想之中,哪一个不是精明之人,自然知道墨家子目的,但是任谁都知道,松赞干布别无选择,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接受。 一旦心地接受之后,松赞干布反而看到宫殿图纸多了几分顺眼,墨家子的目的虽然不纯,但是其艺术水平却举世皆知,其画出的宫殿乃是后世的布达拉宫的原型,极为辉煌和宏伟,相比之下,和松赞干布现在所居住的宫殿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此等宫殿只有本王才能配得上,墨家子自认为想要用布达拉宫来消耗吐蕃,却不知道正好给本王送一份大礼。”一时之间,松赞干布竟然心中豪气大升,如今松赞干布一统高原,雄心正盛,看到布拉达宫的雄伟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心生豪气。 “大王,布达拉宫固然雄伟,但是其需要技术很高,我吐蕃并无此人才,再加上其造价过高,吐蕃现在国库空虚…………。”禄东赞眉头一皱道。按照他的意思,虽然布达拉宫需要建造,但是可以一直拖着,慢慢的建造,如此吐蕃方可不损国力。 法琳大师朗声道:“大王放心,此次西来吐蕃的唐僧之中,有数名僧侣剃度前曾经是技艺高超的工匠,足以承担起建造布达拉宫的重任,至于费用的问题,贫僧西行之时带了白银万两,皆可献给大王修建布达拉宫。” “数名工匠!白银万两!”松赞干布不由一愣,没有想到大唐佛家竟然又出人又出钱。 “贫僧的毕生心愿乃是弘扬佛法,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法琳大师云淡风轻道。 松赞干布点头道:“大师放心,大唐不容佛家,吐蕃永远为佛家打开大门。” “多谢大王!”法琳大师拱手离去。 松赞干布挥挥手,屏退所有人,包括文妃也不情愿的离去,这才来到禄东赞的身边道:“大相,你怎么看待大唐佛家西行之事。” 禄东赞摇头道:“大唐百家争鸣,佛家的确不容于大唐,臣目前所看到的佛家只有一心弘扬佛法,并无任何私心。” 松赞干布点了点头,原本因为墨家子出手的布达拉宫乃是佛家梵语的联系心生的怀疑这才尽去,如果佛家仅仅是宣扬佛法,他并不介意的接纳佛家。松赞干布固然是一代雄主,但是毕竟吐蕃文明刚起,并未看到佛家的危害。 “对了,修建布达拉宫的钱并不足为虑,大相所献的酿酒之法已经酿出了美酒,还请大相品尝一番,和解千愁比起来如何,能否在大唐卖个好价钱。”松赞干布大手一挥,一个侍从端进来一小坛酒。 松赞干布一打开,顿时整个大殿之中,酒香四溢。 “好酒!”松赞干布迷恋的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大喝一声道。 然而禄东赞眉头一皱,一咬牙一饮而尽,顿时不由脸色一白,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不由哇的一声,鲜血和酒一口吐出。 “大相!”松赞干布连忙盖上酒坛,惊呼道。 良久之后,禄东赞这才好转道:“回大王,臣在长安城中了墨家子的算计,闻不得酒味,吃不得肉糜,每日只能以粥充饥。” 禄东赞为了破解墨家子的第三题,已经将胃损坏,身体已经大降。 “大相怎么不早说,否则本王也不会让大相品酒了。”松赞干布自责道。 禄东赞摇头道:“酿酒之法乃是臣所献,自然臣要把关,此酒的确是难得的上品,一旦卖到长安城,定然会为吐蕃赚取无尽的钱财,如此一来修建大昭寺的钱财就有了着落。” “好,如此一来,我吐蕃又得大唐佛家相助,又有美酒为财源,定然叫墨家子的算计落空。”松赞干布朗声大笑道。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自认为自己在第二层,墨家子已经算到了第五层了,无论是佛家还是青稞酿酒都已经埋下了伏笔,等到有朝一日爆发的时候,吐蕃将会措手不及。 逻些城中, 大昭寺乃是大唐佛家的暂住之地,得到松赞干布的支持之后,再加上文妃这个天然的盟友,和吐蕃使团近百名信徒,大唐佛家也是算初步在吐蕃站稳了脚跟。 但是仅仅如此,想要将吐蕃变成西方佛国却远远不够,为此大唐佛家连续在大昭寺召开辩经大会。 通过宣扬密宗佛法,和吐蕃本地的佛家辩经,法琳大师不愧是佛护法沙门,儒释道三家同修,佛法高深,见识一时之间无人能胜,大唐佛家的风头无两,信徒渐渐增多。 这让吐蕃本地的寺庙大为惊恐,对大唐佛家极为警惕,然在在最后一日的辩经大会之上,法琳大师却宣布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 “贫僧大限已到,十日之后即将圆寂!” 法琳大师此言一出,台下信徒都无不心中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法琳大师,一个人竟然可以预估自己的死期,法琳大师果然佛法高深。 吐蕃本土的僧侣更是心中一喜,大唐佛家之中,法琳大师最为厉害,一旦法琳大师去世,那大唐佛家定然会损失惨重,说不定本地寺庙定然可以一举扭转颓势。 “然而吐蕃高原乃是佛祖眷顾之地,贫僧并不会真正死去,一月之后,贫僧即将转世,尔等只需一路向北,沿着贫僧入藏之路,就会遇到一个刚刚出生的男婴,他刚出生之时,室内佛光普照,梵音不断,口含舍利子而生,头生三旋,腋下有痣,……………,尔等将转世灵童抱来大昭寺奉养,长大之后,他会渐渐记起贫僧的生平,成为新一代的护法沙门。”法琳大师平静的交代后事道。 “哗!” 这一次无论是信徒还是僧侣无不哗然,在此之前吐蕃皆认为人死之后,会前往西方极乐世界,此说法虽然缥缈,但是哪里有灵童转世震撼人心,只要佛法高深,可以活出第二世,不,甚至会一直转世下去。 “法琳大师,我等寻到的灵童还是你么?”一个信徒询问道。 法琳大师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是我亦非我,灵童会继承我的佛法,记起我的过去,同时也有自己的人生。” 法琳大师说完,就离开辩经大会,回到大昭寺。 而大昭寺外,关于灵童转世的说法,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无论是下到普通百姓,上到达官贵族,无不对大唐佛家大感兴趣,甚至连松赞干布和文妃闻讯之后,也匆匆而来,亲自进入大昭寺和法琳大师交谈,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样,法琳大师十日后将会圆寂,一月之后将会转世。 一时之间,吐蕃人心浮动,越是达官贵族越是想要活得长久,然而长生不可得,转世却可以活成第二世,这让很多达官贵族怦然心动。 所有人都在盯着大昭寺,而大昭寺却大门紧闭,拒不接待任何人。 十日之后,大昭寺中,佛钟蓦然响起,大昭寺中悲声一片,法琳大师竟然如其预言一般十日之后圆寂。 “真是神僧呀!” 顿时逻些城中,人人奔呼,法琳大师如日圆寂,让灵童转世之说顿时多了几分可信之处。 大昭寺的大唐佛家隆重的为法琳大师举办了葬礼,火化之后,得到舍利子上百枚,可谓是历代高僧舍利子之最,逻些城内人人高呼神僧。 一月之后,大昭寺一众如约北上,沿着法琳大师进入吐蕃之路,竟然真正找到了出生之时,佛光普照,口含舍利子,头升三旋,腋下有痣的婴儿,立即将其封为法琳大师的灵童,迎回大昭寺奉养,大唐佛法彻底在吐蕃传开。 这一刻被吐蕃史书铭记,史称二世法琳。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侯君集凯旋而归
“少爷,吐蕃传来消息,法琳大师圆寂!转世成为灵童。”墨府之中,墨三禀报道。 墨三平日里负责墨刊,消息最为灵通,一旦有关于诸子百家的消息,立即前来禀报。 “法琳大师圆寂!” 墨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叹息一声。 法琳大师被称为护法沙门可谓是实至名归,一生都为佛家而献身,屡次反抗灭佛不说,这一次,吐蕃之行,法琳大师竟然不惜以自己的血肉来为佛家铺路。 按照墨顿的预测,灵童转世之法佛家会缓缓图之,然而他却没有想到法琳大师竟然如此激进,牺牲自己强行推动佛家在吐蕃的影响力。 “为一家学说而不惜牺牲性命,法琳大师可敬可叹!”墨顿心中感叹道,佛家乃是外来学说,能够在大唐发扬光大,正是一个个向法琳大师这样为佛家献身之人推动的,佛家果然有不好的一面,但是也有一大批可歌可敬之人。 “少爷,除了长安城盛传法琳大师转世重生之外,长安城还盛传西行求佛的玄奘法师乃是佛祖的二弟子金蝉子转世,佛家的声势大涨。”墨三禀报道。 “金蝉子转世!佛家这是想在吐蕃、大唐花开两支呀!”墨顿眉毛一样道,他没有想到玄奘还没有回来,佛家竟然已经开始为其造势了,可想而知,一旦玄奘归来,凭借其西行的影响力定然让佛家如日中天。 “少爷,要不要小的在墨刊上揭露此事,想必儒刊也不会坐视佛家这种行为,定然会跟进。”墨三问道,佛家的转世之说根本经不起推敲,只要墨刊和儒刊跟进,定然能让佛家自取其辱。 墨顿摇了摇头道:“算了!如今的大唐已经不是昔日的大唐,佛家的转世之说在吐蕃也许可行,但是在大唐却根本行不通。” 如今的大唐已经是百家争鸣,百家崛起各种学问知识大爆发,佛家的转世之说根本经不起推敲,根本不足为虑。 “除了佛家之外,儒家亦有大动作,孔祭酒《五经正义》已经刊发,已经发行天下,还请少爷一观。”墨三双手奉上一本厚厚的书籍。 “《五经正义》”墨顿不禁讶然,孔颖达的《五经正义》几经勘正,终于开始发行了。 墨顿翻开扉页,只见刊印的字体采用的乃是活字印刷术,字体清晰工整,而且大规模的使用标点符号,将历代关于五经正义的有争议的内容全部确定下来。 说话说一千人心中有一个千个孔子,再加上四书五经因为断句争议颇多,因此也产生不少流派,若是其他人确定五经争议内容定然惹得众人不服,而孔颖达乃是孔圣的嫡亲后代,又是当代的大儒,最为名正言顺。 “夫子这是想要用《五经正义》一统儒家各派,可惜夫子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儒家各派恐怕不那么容易就范呀!”墨顿摇头一笑道。 儒家发展到现在,各种流派层出不穷,如果是孔子在世或许也有可能,但是孔颖达只不过是孔圣的三十一世孙,还远远不够格。 而且一花独放不是春,百家争鸣春满园,百家争鸣可不只是百家之间,在百家之中同样也许百家争鸣才能保持旺盛的生机,就拿墨家来说,哪怕墨顿有数次机会一统墨家,但是他都毫不犹豫的放弃,这才让墨家三脉齐头并进,让墨家复兴之势大增。 不过孔颖达如此急功近利也和墨顿脱不了干系,墨家发展势头如日中天,其他百家亦各有精进,唯有已经发展到顶峰的儒家只有言同音这一个可以拿出手的功绩,孔颖达利用《五经正义》一统儒家思想未尝不是受到了墨家和一众百家的刺激。 “少爷,儒家经义层出不穷,孔颖达就已经新出《五经正义》来为儒家扬名,而我墨家却依旧只有墨经这一经典著作,未免有些势单力薄,小的和墨家诸老的意思是少爷要不也出一本书,以振我墨家声威。”墨三一脸期盼的看着墨顿,无人能够怀疑少爷的学问,然而从少爷手中流出的学识层出不穷,但是却始终散乱,不成一家之言,如果少爷将自己心中的学识整理出书,他相信定然是不逊色于墨经的经典著作,如今墨家仅仅有一部千年前的墨经和墨顿口中半部墨子密著,根本敌不过经典辈出的儒家。 “你当时出书是大白菜呀!想出书就出书?”墨顿瞪了一眼墨三道,要出一本书不知道要写多少年,写多少字,西游记历时八年,红楼梦用了十年,三国演义耗时十四年,本草纲目耗时二十七年,墨顿想了想不由打了个寒颤。他若是出书恐怕也是以后了,现在还没有这个耐性耗时多年写书。 墨三不由撇了撇嘴,少爷平日写小说的时候,可没见他嫌累,虽然让墨顿现在出书指望不上,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先秦诸子之中,孔子不也是在世之时没有出书,而是靠后世弟子整理这才出书,如果他从现在开始收集少爷的言论,等到以后整理之后未尝不是一本名著。 如果让墨顿知道墨三现在已经放弃他,等他去世去世之后,为他的身后事做准备,定然气的一佛生气二佛升天。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让少爷知晓,侯尚书带领西征大军已经凯旋,不日即将到达长安城。”墨三提醒道。 “侯君集回来了?”墨顿不由一愣。 此去西征大唐将士仅仅用少许的伤亡竟然灭掉一国,这让兵家的声望如日中天,在此之前西域局势不稳,需要有大军坐镇,如今西域之地已经大雪纷飞,无法用兵,高昌的局势已经稳定,侯君集挟灭国之功凯旋而归,可谓是志得意满。 他认为此次西征乃是兵家和他功绩的顶峰,凭借这一战的灭国之功,他定然可以一举成为大唐军神,和历代兵家先辈毫不逊色,然而侯君集不知道是,一场巨大的风波正在席卷风波整个西征,让他从最巅峰直接跌落在最低谷中。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劫掠高昌案发
“什么!”李世民豁然而起,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台下的御史马嘉运。 马嘉运一脸郑重道:“启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西征大军中的确有纵兵劫掠之事,臣不敢隐瞒。” 李世民死死地盯着马嘉运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御史虽然有风闻奏事之权,但是如此凭空诬蔑一支得胜还朝的大军,可不是一句风闻奏事就能够解释过去的。” 西征大军刚刚挟灭国之功归来,正是举国欢腾的日子,此刻朝中弹劾西征将士纵兵劫掠之事,若是坐实,按照军法那可是杀头之罪,刚刚获得灭国之功的将士,还没有来得及获得封赏竟然要被下狱杀头,非但让有功之将士寒心,更让朝堂之中如何来看待他李世民。 马嘉运一脸坚决道:“若非证据确凿,臣又岂敢乱说,起因就是率先还朝的将士分赃不均,这才将此丑事暴露。” “要是西征大军真的劫掠高昌,那金城郡公来长安的时候,为何没有向朕当面禀报。”李世民皱眉反问道。 “启禀陛下,西征大军纵兵劫掠之事已经是证据确凿,最近长安市面上流露出相当多的高昌财物,其最终的源头直接指向率先还朝归来的西征将士,金城郡公之所以闭口不谈,想来也是惧怕报复。”于志宁紧接着进言道,在他看来,金城郡公麴智盛何止是怕报复,要是当时他直接告御状,恐怕根本没有人相信,会被人为故意诬告西征大军。 李世民脸色难堪,勃然大怒道:“简直是岂有此理!侯君集这个行军大总管是怎么当的,竟然出现大军劫掠一事,如此一来,诸国如何看待我大唐,怎么看待我这个天可汗。” 李世民觉得自己肯定是流年不利,先是出现九成宫之变,现在又出现西征大军劫掠一事,让他所谓的天可汗名号备受污名,已经快成了一个笑话了。 于志宁摇头道:“侯将军不是不管,而是不敢管。” “不敢管?他乃是西征大总管,总管手握兵权,怎会不敢管?”李世民怒喝道。 马嘉运一脸沉重道:“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西征将士之所以会有纵兵劫掠一事,起因就是侯君集率先纵兵劫掠高昌城,旗下诸将纷纷效仿劫掠高昌诸城,侯君集私德有亏,不敢制止,以至于酿成大错。 “私德有亏!”李世民咬牙切齿怒声道。 他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大将军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大唐赖以纵横天下除了精锐的武器之外,还有就是严明的纪律,大唐铁骑才能战无不胜,侯君集不但带头纵兵劫掠,还带坏了旗下诸将,让大唐军纪沦为笑柄。 “臣认为,为将者纵兵劫掠此乃坏我大唐根本之事,不可不严加查出,还请陛下下令严查侯君集等西征诸将,以振军法。”于志宁大声请命道。 李世民眉头一皱道:“西征诸将!就连火器军也参与了劫掠?” 火器军一跃成为大唐第一雄兵,李世民可谓是格外看重,不由出声询问道。 于志宁眼中露出一丝失望道:“启禀陛下,当日火器军一击破城之后,墨祭酒和火器军以火药安全为由并未进城,再后来由于火器军兵力较少,并未有攻占城池,并未发生纵兵劫掠之事。” “并未劫掠?”李世民这才脸色稍缓,墨顿和火器军的洁身自好,终于保住了他一丝脸面,也成为西征大军的最后遮羞布。 然而马嘉运却紧接着上言道:“不过墨祭酒私自窃取高昌酿酒秘技和纺织秘技,想来是受到了西征大军劫掠的影响,同样脱不了干系,还请陛下一并处置。” 李世民却大手一挥道:“关于墨顿私取高昌秘技一事,之前在朝中已经有了定论,墨顿用葡萄干秘技换取葡萄酒秘技,纺织秘技大唐并不逊色高昌,只不过借鉴而已,而且墨顿并未自用,而是交给了马家村。此事不必再提。” “蠢货,墨家子和火器军乃是陛下最后一丝脸面,陛下又岂能会同意处置墨家子,那岂不是置陛下和大唐脸面于不顾。”于志宁心中一叹道。 “陛下英明,墨祭酒品行高洁,墨家村又富甲天下,自然看不上高昌的那点钱财。”于志宁赶紧补救道。 马嘉运会过意,连忙附和道:“是臣疏忽了,然而侯君集和其余西征诸将败坏军纪,损坏陛下天可汗名声,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冷然下令道:“传令下去,兵部,刑部、御史台,三司彻查西征之事。” “陛下英明!”于志宁和马嘉运拱手道,低垂的头颅不由闪过一丝喜色,大唐开过一来,经过连番大战,兵家势头势不可挡,儒家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举将兵家压下,只是可惜的是,顺势打击墨家的阴谋却没有实现。 随着三司彻查,一件件铁证摆在李世民的面前,西征大军劫掠高昌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而且规模之大,参与人数之多,赃物之多都是触目惊心,引得李世民勃然大怒。 “来人,将侯君集立即下狱。三司会审!”李世民一脸肃杀道。 ………………………… 而此刻刚刚凯旋而归的侯君集正在志得意满,浑然不知自己纵兵劫掠之事已经败露,心中所想的正是自己凭借灭高昌之功封候拜将,一跃取代李靖军神地位。 “诸位,此去三十里就是长安城,此去凯旋本将军定然会为诸位请功,来日诸位封候拜将,可别忘了我等同袍之义。”侯君集志得意满道。 辛獠儿立即附和道:“将军这是什么话,若非将军用兵如神,我等如何能够坐享这等灭国之功,将军此去会长安城定然被陛下厚赏。” “辛将军所言甚是,此战乃是大将军运筹帷幄,方可让一战而下高昌,吓退西突厥千里。”薛万钧附和道。 “跟着将军升官发财,这等好事上哪里找?”辛獠儿嘿嘿一笑道。 其他诸将不由会心一笑,上一次西征吐谷浑,虽然大军战功赫赫,但是只有朝廷的封赏,这一次,他们从高昌所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更别说会去长安城之后,还有封候拜将的好事。 侯君集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允许诸将纵兵劫掠,未尝没有拉拢诸将的意思。 忽然,一个车队从长安城方向而来,直奔西征凯旋大军而去。 “将军,朝廷来人。”辛獠儿眼尖,连忙禀报道。 长安城外三十里迎接,侯君集不由一阵志得意满,可见陛下对他是何等的重视,已经是临门一脚了,他可不想落得居功自傲的诟病,连忙迎上前去。 “原来是二位将军。”侯君集迎上前去见礼,只见来人赫然是李绩和李道宗,李道宗和李绩的地位颇高,李世民派二人前来,可谓是给足了侯君集面子。 李绩拱手道:“恭贺侯将军凯旋而归!” 侯君集哈哈一笑道:“李将军客气了,侯某不过是侥幸而已,不敢居功。” 侯君集除了想要取代李靖之外,对于李绩同样忌讳不已,他深知此人的统兵之才并不在他之下,而且深得李世民信任。 李道宗却是叹息道:“侯将军本已经是前程似锦,但是为何如此糊涂,自毁前程。” “糊涂?”侯君集听到李道宗此言,不由一愣,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李道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道:“尚书大人,西征大军纵兵劫掠高昌一事已经案发,还请尚书大人跟刑部走一趟。” 李道宗也是统兵之人也曾参见过西征吐谷浑之战,自然知道灭国之功是何等的难得,而侯君集却亲手将自己的灭国之功毁掉。 “劫掠高昌!”侯君集顿时呆在那里,他没有想到自己意气风发的凯旋归来,转眼之间,竟然成为触犯军法的阶下囚。 作为兵部尚书,他自然知道纵兵劫掠的罪名有多大,当年李靖纵容士兵劫掠突厥就已经备受指责,最后不得不辞官隐退,更别说他带头纵兵劫掠,恐怕还要罪加一等。 说来可笑,他一生立志想要取代李靖的地位,却踩下了李靖踩过的坑,甚至还沾染上了一身泥。 “大将军刚为朝廷立下大功,尔等不能让功臣寒心。”辛獠儿看到侯君集被带走,心中一慌,要论劫掠高昌他逃脱不了,当下立即想要鼓动诸将集体反抗。 李绩当即冷喝道:“尔等这是想要造反么?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长安城。” 李绩的当头棒喝让一众将领清醒过来,此地距离长安城不过三十里,他们胆敢有丝毫的异动无疑是找死,而且李绩的地位仅次于侯君集,在军中有着很大的威望,很快就将军中的躁动平息。 “诸位也请吧!”李道宗看着诸将平静道。 顿时西征诸将犹如斗败的鸭子一般,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他们自然清楚,他们曾经在高昌做过的事情,心中再无一点侥幸。 李绩看着几乎一网打尽的西征诸将,再看看为首的侯君集,不由叹息。 如果说西征是两张考卷,一张面是战绩,一张是德行,在战绩上侯君集交出了一张满分卷,然而在德行方面他却交出了一张零分卷。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墨家子背黑锅
“西征诸将全部下狱!” 长安百姓没有等到凯旋大军跨马游街而归,却等到了西征诸将全部下狱的消息,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一片哗然。 “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绝!此乃千古不变的道理,没有想到连当今陛下也………………。”一个老者一脸沧桑,声音低沉道。 “放屁,陛下春秋鼎盛,远没有老迈昏庸,哪里需要滥杀开国功臣。”有人不相信道。 “就是,侯君集刚刚立下了灭国之功,就算是狡兔死走狗烹也不会如此急迫,但是在下听说侯君集很是飞扬跋扈了一些,再加上此次下狱的乃是西征诸将,想来定然是在西征途中,诸将犯下了大错。这才惹怒了陛下。”有睿智之人分析道。 “什么过错能和灭国之功相比。”众人纷纷猜测道。 ………………………… 长安百姓纷纷猜测,议论纷纷,直到真正的消息传出之后,所有人这才一片哗然。 “西征诸将纵兵劫掠高昌!” 所有百姓一片哗然,他们作为底层百姓最为感同身受,每当遭受兵灾的时候,真正受伤的乃是他们,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兵灾远比匪灾更加可恨。 而且上一次,十年前,李靖出兵突厥,只是默许将士抢夺财物,并未参与就备受朝野指责,这一次侯君集乃是带头劫掠了高昌,其他诸将纷纷效仿,其性质更为恶劣,难怪李世民勃然大怒,直接将侯君集等将下狱。 “并非是全部西域诸将,墨家子并未参与劫掠。”一个商户明眼看出道。 “墨家子!”众人一愣,随即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要是别人能够做到出淤泥而不染,长安百姓自然是不相信,然而听说墨家子并未参与劫掠,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因为以墨家村的财力自然看不上高昌的那点钱财,更别说是这种不义之财,更是有违墨家的理念。 民间一片哗然,而朝堂之中,更是潜流暗动,每逢战事士兵劫掠时有发生,此乃无法避免之事,大多都是默许,乃是收拢军心,激励将士的一种方法,然而大总管亲自参与劫掠却是第一次,军方不由暗恨侯君集真是财迷心窍,竟然会做出如此之事,让军方一直以来默许的规矩直接暴露在世人面前。 “启禀陛下,西征诸将刚刚立下灭国之功,凯旋而归,虽然过错,但是末将认为瑕不掩瑜,还请陛下从轻处罚。”薛万彻上言求情道,他的哥哥薛万钧同样也被下狱,他作为弟弟不得不出面求情。 诸将纷纷为其求情,希望能够将功过相抵,减轻处罚。 “万万不可,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相抵。”马嘉运连忙出言反对道。 “连灭国之功都不行么?”薛万彻怒声道。 马嘉运不由一滞,灭国之功乃是大唐最高的战功了,他如果反对恐怕会真正的惹恼军方。 于志宁见状,上前相助道:“灭国之功的确是战功赫赫,然而侯君集却居功自傲,身为大将军,行军大总管,却知法犯法,败坏大唐军纪,其罪加一等,恐怕灭国之功也不足以弥补。” 李世民不由脸色一变,他最恼怒正是侯君集的知法犯法,带头劫掠高昌,如果是个别将士的行为,李世民也许没有这么愤怒,然而侯君集的带头违反军法,直接让十多万大军的军纪崩坏,这可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允许的行为。 高昌那点财务李世民并没有看在眼中,他真正在意的则是十万精锐大军,那才是大唐的根本,一旦烂了,那大唐的根基恐怕也要危险了。 “尔等都不用再说了,侯君集身为行军道大总管,带头违反军规,辜负朕的信任,罪有应得。”李世民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众武将不由一叹,顿时知道李世民正在气头上,再劝也没有用。 “粗鄙武夫!” 不少文臣顿时露出得意一笑,这就是文臣大多看不起武将的地方,行事粗暴,不懂礼仪,并非文官没有蛀虫,而是哪怕是文官贪污也会千方百计的小心掩饰,只要不被抓进监狱,文官个个都是青天大老爷。 而且最近几年武将连番灭国,一个个气焰嚣张,这才有侯君集今日之局面,文官正好借此灭一灭武将的威风。 天牢之中,侯君集端坐在牢房之中,哪怕身处囚室,依旧保持着他大将军的风度,然而在他的心中,怒火却早已经中烧。 虽然身处天牢,但是并不影响侯君集知晓狱外的情报,以及朝中的动向,他所犯的劫掠高昌之罪,按照军中新规,那可是要杀头的,更别说他们身为将军更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朝野纷纷讨伐,皇上震怒。 挟灭国之功归来,正是他侯君集人生最得意的时刻,如今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阶下囚,简直成为天下最大的笑柄,这让素来骄横的侯君集如何接受的了。 “这下完了!早知道…………。”牛进达懊悔道。 他苦苦在僚人三州呆了五年,这才熬出头,捞的了一个西征的机会,本来可以借此机会让爵位官位更上一层,可惜却因为一点点财物,前功尽弃。 其他诸将也是不由一叹,面如死灰,这一次,别说功劳了,就是连性命能不能保住也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不是侯君集率先…………。” 顿时众将不由将目光集中在侯君集的身上,一旁的辛獠儿察觉到众将的目光,不由怒哼道:“尔等担心什么,我等刚刚获得灭国之功凯旋归来,这点过错又算得了什么?依我看,不日陛下就会放我等出来。” 众人心中顿时升起了希望。 然而随着一天天过去,陛下依旧没有放他们出来的意思,根本没有多少人出来的意思,反而文官弹劾他们的浪潮日益高涨。 “还是墨家子聪明!”天牢之中,西征诸将看着四目相对,突然发现所有的西征诸将都在此,唯独缺少一人,那就是墨家子。 辛獠儿顿时脸色一变,心中嫉恨交加道:“我看不然,我等皆下狱,墨家子为何能够独善其身,说不定我等今日的牢狱之灾,还是拜墨家之所赐。” 顿时众将不由一顿,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想法,他们虽然都知道墨家子没有参与劫掠的原因,他们身处大牢,即将有杀头之祸,而墨家子却外面享受荣华富贵,这种落差让他们心中不由多了一个仇恨的种子。 “墨家子!” 侯君集眼中不由寒星一闪。 在举世混浊之中,清白也许就是一种罪过。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武将渣男说
“臣有罪!” 太极殿上,墨顿亲自前来向李世民负荆请罪。 刹那间,满朝重臣为之一动,整个西征大军之中,唯有墨家子一人得以幸免牢狱之灾,而如今墨家子却亲自登门谢罪,不由让他们有些看不明白。 李世民深深的看了墨家子一眼,不知道墨顿又再搞什么幺蛾子,自得缓缓道:“你有何罪?” “臣罪之一,乃是当臣得知劫掠之事时,就已经预见了今日的局面,却枉顾袍泽之情义,不加以制止,坐视同袍越陷越深,以至于出现今日的局面。”墨顿低头沉痛道。 满朝重臣不由一叹,墨家子素来以智慧闻名,又岂能不知道纵兵劫掠的后果,墨家子虽然洁身自好,并未参与劫掠,但是也并没有极力阻止,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臣罪之二,则是为了不做出头鸟,臣虽未纵兵劫掠,但是依然从高昌取走两种秘技,虽然臣事后尽力补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臣却有私心。”墨顿再次躬身道。 满朝不禁哗然,无论哪一次以墨家子私取高昌秘技来攻击他,墨家子都矢口否认,谁也没有想到此刻墨家子为了西征诸将竟然亲口承认此罪。 “启禀陛下,既然墨祭酒亲口承认其私自取走高昌秘技一事,其价值不亚于诸将所劫掠的财物,还请陛下将其下狱一同处罚。”马嘉运兴奋道,墨家子亲口认罪,他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 “陛下臣认为墨祭酒此举情有可原,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当时西征诸将都已经参与了劫掠,而唯独墨祭酒一人清白,诸位身处墨祭酒的境地又如何自处。”秦琼出言维护道。 众臣不由一叹,当年屈原何尝不是高呼举世浑浊而我渡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其结局却是自投乌江,墨家子身处数千里之外的高昌,众将皆有污点,如果墨家子却是出淤泥而不染,恐怕危亦,不得不说,墨家子用两个秘技巧妙的掩饰过去,也算是机智。 “区区小利,又岂能让吾等德性受损,微臣就是宁死也不会让自己德性受损,以微臣看,墨祭酒不过是为自己的私取秘技早借口而已,其平生最爱秘技,根本不是为了保住自己被迫之举。”于志宁落井下石道。 不少大臣纷纷附和道:“如果墨家子取了一些财物,也许是被迫,但是取了秘技,恐怕才是遵从内心所为。” 一时之间,朝中分成两派,一派支持墨顿,理解墨顿的而行为,另一派则是要求处罚墨顿,立即下狱。 李世民顿时脸色难堪,他没有想到已经抽身此事的墨家子竟然主动自投罗网,他是在成全西征的袍泽之谊么? 看到李世民的为难,李道宗不由出言提醒道:“启禀陛下,墨祭酒已经被免职过了,所谓一罪不二罚,此事不若就此作罢。” 众臣这才不由一滞,这才想到他们曾经攻击过墨顿两回,而且墨顿也已经被免职了,火器监也因此一分为二,如果再追加处罚,恐怕有些说不过去了。 李世民这才借坡下驴,缓缓道:“此事就此作罢,而且你堂堂墨家子既然在西域可以机智脱身,想来今日也不是真心想要请罪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绕弯子!” 墨顿脸色尴尬道:“微臣是来为诸位同袍说情的。” 墨顿此言一出,满朝重臣顿时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说情!你当时身处高昌亲身经历此事,你应该更加明白,西征诸将的罪行乃是证据确凿,否则你又岂会金蝉脱壳来脱罪。”李世民眼神不善的看着墨家子。 墨顿微微点头道:“微臣的确明白,不过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臣翻遍史书,发现历史上也曾经发生不少众将纵兵劫掠之事。西汉时期贰师将军李广利,耗兵五万,耗费亿万钱财,最后仅仅得到了骏马三十匹,虽然其贪婪暴虐罪恶颇多,最后汉武帝还是将其封为海西侯。 东汉时期西汉校尉陈汤矫诏发兵,杀死郅支单于,汉元帝将其下狱,最后同样将其封为关内侯。西晋龙骧将军王浚,平定东吴之后,纵兵劫掠,晋武帝赦免其罪过并大加封赏,就连前朝韩擒虎同样纵兵劫掠南陈陈叔宝的皇宫,文帝不闻不问,加官上柱国,而西征诸将不过是犯了一个天下武将都有可能犯的错误。” 刹那间,几乎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像看渣男一般看着墨家子,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墨家子口中得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句话仿佛有一种魔力,明知道有些不对让人不可制止认同。 “简直是歪理邪说,正是因为有前朝这么些例子,才会让侯君集等人肆无忌惮的纵兵劫掠,败坏我大唐军纪,如果不加以惩处,恐怕日后还会有将领效仿。”马嘉运怒斥道,他自认为是正人君子,自然看不惯墨家子的这等渣男说法。 李世民脸色阴沉,他何尝不知道历史上帝王如何处理这种事情,但是他不仅仅是只想处理侯君集,更想借此整顿军纪,让以后的将领杜绝这种现象,而李世民还有更高的志向。 “朕不单单是大唐的皇帝,更是天下的可汗。” 如今高昌已经并入大唐版图,李世民认为自己也有必要为高昌子民做主。 墨顿不由一叹道:“陛下清楚,西征诸将能够远涉七千里,轻易征服高昌,更是吓的西突厥远遁千里,个个都是能征善战,骁勇之才,那陛下是想要一批能打胜仗的悍将,还是想要一批尊纪守法却碌碌无为的将领呢?” 李世民不由沉思,眼神一闪道:“那如果朕既想要能打胜战的悍将,有想要诸将都遵纪守法呢?” “那微臣有一策,则可以让陛下满意。”墨顿朗声道。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墨顿的身上,谁也没有想到墨家子除了要前来为西征诸将求情之外,还有改革军制的想法。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改革军制
“说!”李世民大手一挥道。 墨顿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墨家先贤曾言,绝对的权力就会导致绝对的**,从古至今,诸将劫掠屡禁不绝,何也,实乃是因为作战之时,为将者权利过大,生杀予夺于一身,甚至可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是因为战时主将军权过大,不受约束这才让劫掠之事屡次发生。” “绝对的权力就会导致绝对的**。” 李世民脸色一变,若是按照墨顿的说法,那最大的权力恐怕是他,那他岂不是也绝对会**。 众臣不由一叹,墨家子说话果然大胆,竟然连此话也敢说,不过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墨家子说到了点子上了。 “臣可以断言,西征之事并不是第一次,但是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想要彻底解决此事,那就必须分权。”墨顿铿锵有力道。 “分权!”文物众将不由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墨家子还想改变军制。 火器军将军长孙冲直接出列怒斥道:“一派胡言!为将者最为忌讳蛇鼠两端,所谓军令一出,势必达成,如果分权,恐怕只会贻误战机,错失良机,孙子兵法曰…………。” 他刚刚获得火器军将军的职务,不敢怠慢日夜熟读兵书,深知为将者一定要果决独断,军令一下一往无前,否则只有一败涂地,正好墨家子提议分权,长孙冲迫不及待的前来抨击,更是拿孙子兵法前来举例。 墨顿看着长孙冲,冷然道:“长孙将军刚刚接触兵书,切莫只会纸上谈兵,空谈兵法,更不是只会背几本兵书就能打赢战争的。” “那本将军就像听听墨祭酒的高见!”长孙冲气急而笑道。 他之前就被墨家子利用火药机密为由插手火器军事物,如今又被墨家子提议分将领之权,如此一来,那他这个刚刚上任的火器军将军也未免太过于窝囊了。 墨顿看也不看长孙冲,朝着李世民拱手道:“微臣所说的分权,而是把主将的统兵之权和治兵之权分开,一支军队中,需要设置主将和副将,主将统兵,副将治兵,作战之时,主将负责统兵作战,上阵杀敌,军令之下,莫敢不从,一旦战事结束,军权就会顺势回到副将的手中,副将负责日常管理军中事物,负责将士军纪,负责记录将士军功,如此分权,既不会影响主将行军打仗,有了副将的监督和制衡,这才不会出现主将独断的现象。” “统兵之权和治兵之权。”墨顿说完。 顿时李世民眼睛一亮,如此一来,既不会影响行军打仗,又能彻底解决主将一人独大的局面。 而且此法似乎还能保持军中安稳,平日主将并无军权,根本无权调动军队,自然不可能谋反,而副将又权利不够,哪怕是统领十万大军,根本没有资格和实力谋反,这简直是的确是一个良策。 “还有微臣认为,军中之所以屡次发生纵兵劫掠之时,还和军中普法教育有关,一直以来,将士只管打仗,却不懂军法,哪怕触犯军法也都是事后算账,如果军中常备军法官,经常为将士普及军法,每当发现将士触犯军法之时,及时制止,也不至于让纵兵劫掠之事,蔓延诸军,这才是彻底杜绝诸将劫掠之法,而不是事后重罚有功之将士来震慑军纪,而不是不教而诛。”墨顿道。 “不教而诛?”李世民不由眉头一皱,军中的确是都是一群粗汉,不识大字不说,更是鲁莽的很,如果对其普及军法,让其知道纵兵劫掠的后果,恐怕也不会出现十万大军纵兵劫掠之事。 “二人微臣发现大唐并未有正规的军法,而且审判军人和普通人所用的都是一样的大唐律,更没有正规的军事法庭,军中事物都是极特殊的情况,并不能和民法等同处置,或者同等审判。”墨顿一股脑的建议道。 文武诸将不由一叹,主将副将分权,军法官,编撰军法,军事法庭,墨家子所做的每一件事竟然将都对军中产生巨大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这些方法都切实可行,何止是李世民,就连他们也被墨家子说动了。 “军法和军事法庭!此策可行!房爱卿,此事就交给你办!”李世民微微点头道。 房玄龄不由一叹,顿时知道他编撰的《贞观律》恐怕又要有很多工作要做,贞观律修建完成的日子恐怕还要往后推迟。 墨顿道:“微臣正在钻研矛盾之说,发现好与坏往往是一体的,西征诸将纵兵劫掠虽然是过错,乃是大唐军制有不完善之处,但是如果朝廷以此为契机,改革军制,亡羊补牢,彻底解决这个千古难题,未尝不是因祸得福。” “亡羊补牢!臣等赞同墨祭酒所言改革军制。”代兵部尚书李绩率先出列,侯君集和西征诸将乃是兵家之人,不可不救。然而想要救侯君集等人的前提就是承认大唐军制有漏洞。 李世民怦然心动,他关押侯君集等人并非是真的想要杀了他,而是想要敲打骄横的侯君集,同时要诸国一个交代,维护天可汗的名声,更别说意外得到了改革军制的方案,这让他心中的怒火减轻了几分。 “之前大唐军制有些漏洞,这才西征诸将越陷越深,高昌之事朕亦有责任,朕如果不问青红皂白的处罚,未免有些不教而诛!西征诸将于国有功,虽然过错,将功赎罪,传令下去,将西征诸将即刻释放。”李世民下令道。 “臣领命!”李道宗领命匆匆而去。 “陛下英明!”一众武将纷纷叩首道,文官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并非没有收获,一旦大唐军制改革,那就可以更好的钳制武将了。 墨顿不由一叹,李世民仅仅对侯君集等人让其将功赎罪,之前的功劳自然一笔勾销,并未效仿前朝来笼络大臣的方法,不过这这也许是李世民的自信,他相信自己能够震慑住诸将,至于他私底下有没有后招那墨顿就不知道了,希望这一次侯君集莫要重走老路。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自私贪婪侯君集
天牢!
西征诸将一个个垂头丧气,死气沉沉,曾几何时,他们挟灭国之功凯旋而归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是如今却成了阶下囚,别说官位了,就连小命都不保。
只有侯君集还在强撑,他不相信李世民真的会杀刚刚立下灭国之功的大将,正是基于这样的自信,当时高昌大局已定,他才会有胆子私吞高昌财物。
然而已经很多天了,朝廷依旧将他们关在天牢,根本没有放他们出来的意思,这让侯君集多了几分惶恐。
“吱呀”一声。
天牢大门被重重打开,透过一丝光亮进来,众将心中一突,不由心中忐忑的望向天牢入口,只见刑部尚书李道宗亲自来到天牢。
“尚书大人!”
“李将军!”
西征诸将连忙急声道
他们清楚自己入大牢多日,朝中定然争议不断,形势并不明朗,即没有人提审他们,也没有高官出现,李道宗出现在天牢,那就说明朝廷之中对他们劫掠高昌一事已经有了定论,否则刑部尚书李道宗不会亲自前来见他们。
李道宗看了众人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们呀!糊涂!”
众将不由脸色黯然,一脸羞愧。
侯君集眼神一闪,从李道宗的口中听出了一丝风头,立即脸色一变,羞愧道:“罪将侯君集有负天恩,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是罚是杀,任由陛下处罚。”
“臣等请罪!”诸将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老老实实认罪李世民看在之前的情分上才能脱罪,否则只能彻底惹怒李世民。
果不其然,李道宗话语一转道:“好在陛下念旧情,允许尔等将功赎罪,诸位请吧!”李道宗伸手道。
“多谢陛下!”西征诸将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多谢陛下恩典!”侯君集朝着皇宫的方向深深一躬,其他众将也纷纷躬身行礼。
李道宗看着众臣的表现,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他却没有发现侯君集眼神中闪过的一丝阴鸷。
将功赎罪!
众将之中唯有侯君集付出的代价最为惨痛,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灭国之功,他原本想要凭借此功再进一步,成为和李靖并肩的存在,然而现在都成为空谈,
李道宗所说将功赎罪,那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灭国之功恐怕也要打水漂了,更让他郁闷的是,从此以后,有了这个污点,他的政治前途尽毁,日后想独领一军,重获灭国之功恐怕再无此机会了。
当西征诸将走出天牢,看着明媚的阳光,不由宛如重生一般,心中对李世民更加敬畏。
“老爷,请跨过火盆,去去霉运!”
侯府,侯氏喜极而泣的将一个火盆放在门前,侯君集乃是侯府的顶梁柱,西征归来原本是侯府最荣耀的时刻,可是谁曾想到竟然出这个事情,如今侯君集平安归来,侯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侯君集在,侯府的荣华富贵就能保住。
“夫人放心,陛下最念旧情,为夫不会有事的。”
侯君集并没有拒绝抬脚跨了过去,安慰妻子道。
侯氏抹了抹眼泪道:“夫君莫要持宠而娇,这一次要不是墨侯在朝堂之上仗义直言,否则满朝官员弹劾夫君,陛下就是念旧情也没有办法。”
“墨家子!”侯君集眉头一皱道,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墨家子出面。
“墨侯亲自上太极殿请罪,说未能尽袍泽之义,力劝夫君,又提议以此为戒,改革军制,这才让说动陛下让夫君将功赎罪…………。”侯氏简单的将朝堂的经过说了一遍。
侯君集听闻,顿时眉头一皱,不悦道:“好一个墨家子,竟然踩着老夫出头。”
他这一次带头劫掠高昌,直接被群臣弹劾,而墨家子却反其道而行之,明着请罪为西征诸将出头,而实际上却借此上奏改革军制,恐怕从此以后,他侯君集将会成为衬托墨家子的反面例子。
侯氏连忙劝道:“夫君莫要如此说,再怎么说,墨侯也是救了夫君。”
“救我?”侯君集冷笑道,“墨家子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西征诸将皆入狱,唯独他独善其身,定然会被=世人非议,所以他不得不站出来,这下好了,他不但彰显清白,反而借机立功。简直是一箭双雕。”
“可是…………。”侯氏知道自己夫君的性格,想要再劝,却被侯君集打断。
“不用说了,为夫累了,想要静一会!”侯君集一脸疲惫道。
侯氏知道侯君集的性格,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侯氏离开之后,侯君集长叹一声,豁然起身,来到一间密室之中,看到两个精美的金簟,豁然露出恼怒的神色,刷的一声的抽出长刀,对准了两个金簟。
“若不是因为尔等这两个俗物,本将军又岂能陷入如此地步。”侯君集恼羞成怒,想要毁掉这两个罪魁祸首。
然而当他真正挥刀的时候,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毕竟金簟的价值不菲,而且精美异常,若是损坏,那就剩下一些金丝了,那就损失惨重了。
“儒家,墨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侯君集恨声道,事已至此,他就是刀斩金簟也没有丝毫的用处,他已经失去太多了,而面前的金簟恐怕将会是他西征的最贵重的战利品了。
最后,侯君集颓然的叹了口气,走出密室,在其身后,两个精美的金簟依旧留在密室之中。
然而侯君集的却不知道是宝物无罪,真正让他陷入此地步的乃是他自私贪婪的性格。
而在同样一间密室之中,于志宁和马嘉运沉默相对。
“都怪墨家子插手,让儒家功亏一篑,否则拿侯君集杀鸡儆猴,定然让兵家好看。”马嘉运恨声道,他乃是儒家最为激进之人,一直想着打压其他百家,维护儒家的地位。
于志宁摇头笑道:“虽然这一次让兵家逃过一劫,不过也也并非没有收获,墨家子提出的改革军制之法,也算是为兵家拴上的马缰,兵家嚣张的势头再也不复从前。”
虽然过程很曲折,但是最终打击兵家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无论是侯君集下狱还是改革军制,都让侯君集留下了大量的
“接下来就要轮到墨家了。”
二人心有灵犀对视一眼,兵家的势头已经打趴下,接下来就是风头正盛的墨家,而想要打击墨家,其中墨家子就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