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危局
梳洗打扮整齐,坐在电脑前,眼睛看着屏幕上红蓝双方在不断纠缠,人到中年却还能如皓月般纯彻的眸子,仅仅是这双杏核眼睛,就可以让她肆无忌惮的承受岁月打击,她刚刚放下手中电话,是总行打来的,作为资金的担保人,总行要想把资金抽回去,无论是出于尊重还是出于程序,都应该知会一声。
水丘静没同意,让资金在滞留一段时间。
原因无外乎,这位为神仙守身如玉一辈子的女人,性子太过偏执,她心中认定刘飞阳是自己的干女婿,弥补自己当初与神仙交叉而过的遗憾,所以只说了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今早开盘她就是知道,已经呈现兵败如山倒的局面,王爷这个王八蛋也一定接到消息,开始疯狂打压,被刘飞阳强行拉起来的几只股票,今早开盘就呈现跳水状态,国内股票市场最直观的盈利手法就是做多,拉高股价。
而王爷根本不给他们出货的机会,全都给套牢。
这部分钱不多,可也是哗啦啦的真金白银。
重要的是海港的股市,那是几十个资金投入,一旦股价继续攀升,刘飞阳的做空就面临失败结局,昨天获利多少,今天得翻倍的损失,而现在刘飞阳不在,根本做不出有效的防御措施。
据说秦家的出手给海港赵家吓得够呛,没敢亲自动手拉升,可王爷这条疯狗见缝插针,已经与赵家联系上,要一具把刘飞阳在海港的资金全歼,这是非常恐怖的,水丘静调查了资金来源,只知道是从国外进来,在追究下去一无所获,着实让她有些惊讶。
可惊讶过后就是现实问题,一旦海港的资金被套牢,刘飞阳还没有音讯,那么常宝发和王爷加上自己没多大损失,但刘飞阳这么多年的经营努力都会毁于一但,现在的飞阳集团也会被海港的资金拖垮。
事实上,抛去其他原因,水丘静还是挺喜欢刘飞阳的,简而言之就三个字:有眼缘。
她把屏幕切换到海港股市上,多年修炼出的敏锐敏锐直觉使她看出来,交易量已经开始产生异动,目前还在试盘,一旦能确定刘飞阳方面没有人领导,那么接下来就是惨无人道的拉升,先收复昨天的失地,然后一路高歌猛进,只要多拉起十几个点,那么这笔资金就被牢牢拖住了。
当初王爷只是不足一个小时没有与外界联系,况且刘飞阳是生死的未知数。
水丘静想了想,缓缓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喂…”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声音很熟悉,是自从特区酒会之后,再也没听见的声音,柳青青有一句话说的没错:男人善变的是心,女人善变的是脸,无论多么坚强的女人,一个人在夜里睡着冰冷的床榻,总是会想起那个他,能平和的见面,能心平气和的交流,并不代表心里没有。
尽量平和的问道“刘飞阳出事了,你知道么?”
神仙正在开会,很少回到集团总部,他听到是刘飞阳的问题,沉默两秒后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楼不高,三层而已,站在玻璃前望着草地青山绿水。
这才开口道“你的资金出了问题?”
别人查不出刘飞阳账户资金的内幕,他是知道的,毕竟工程的资金往来都是与总行直接接触,有自己的渠道,况且当下能被称为领导的人,在当年都是水丘静的忠实追求者爱慕者,知道两人的关系,也就没隐瞒。
水丘静咯咯一笑,反问道“还关心起我来了?”
取经路上九九八十一难,唯有情关最难过,任何人都不例外。
神仙听到她的笑声,头皮一阵发麻,转移话题道“刘飞阳的事情我有关注,到目前为止已经在海上消失十七个小时,据说还受了很严重的伤,生存几率已经很小了,很不错个孩子,可惜了”
“别转移话题”
水丘静嗔怪一声,见他根本不谈情爱,也就懒得继续说,开口道“刘飞阳走到今天,你的作用不可磨灭,目前他无论是生是死,市场上的动态不会有影响,当初是他帮你拖住王爷,而现在王爷要趁着他失联的时间段,彻底消灭他,你有没有出手的想法?”
也就是水丘静敢这么直白的问,换成其他人绝对不会这么说。
神仙闻言顿了顿,随后道“十分钟给你回过去…”
“死样子!”
水丘静骂了一句,随后把电话挂断。
神仙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放下电话摇摇头,走到办公室的座机边,让人把资料整理出来,而他则是点了支烟不紧不慢的吸着,没有坐下,靠在办公桌上,脑中回想起上次重挫王爷,尚土匪回国找自己,谈的并不愉快,谈不上谁怕谁,只是两人的发展路线不同,而且神仙还比较佩服尚土匪,敢违背命令屠村可不是谁都有胆量的。
即使神仙这次又动手,尚土匪也只能气急败坏,他随随便便回国内一趟,都会有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视,要是真的带着目的,并且还是对神仙,不要说神仙自己会不会动手,就是官方也得第一时间站出来。
出手与不出手,不是意气用事,而是考虑值不值得。
秘书团队极其迅速的把资料整理好,敲门送进来,神仙接过来把上面的数字都看了眼,统计的很细致,包裹刘飞阳的资产估值、储备资金、海港的投入、止损点…等等,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刘飞阳已经折腾到这种地步。
这些整合到一起,已经是达到公司“非常重视的合作伙伴”的位置。
他看完,把材料放下,重新给水丘静打过去。
“你说十分钟,我等了你十八分钟,你说长大了就娶我,可我等了半辈子,丁永强,别人都说你信誉好,可我怎么没看出来?还是你只对我不讲信誉?”
水丘静不紧不慢,不歇斯底里、不抑扬顿挫,只是在很平静的迅速。
“咳咳…”
神仙尴尬的咳嗽两声“说正事…”
“材料我看了,刘飞阳联合太多人,我手里的名单,只是简单整理,已经有七十六人,实际人数一定要比这个多,根据目前的市场情况来看,大笔资金并没投入,主要损失是海港的资金…”
“别废话!”
水丘静终于有一丝怒色,京城有句话叫:我和你说前门楼子,你和我说胯胯轴子,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既然他还不正面回答问题,也就懒得问了,反正这么多年也是在一直回避,就连很循规蹈矩的玩笑也在正儿八经的回应,好无情趣可言。
“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没有刘飞阳,这些人劲使不到一起去,两人铺垫了几个月、几乎把国内所有财团都拉进来的战争,刚刚开打就结束了,主要是群龙无首,所以啊,我给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就是,你能不能充当这个龙头!”
换成另一个人的影响力都不够,只能是他来。
神仙又沉默了。
水丘静追问道“不会站出来?”
“没必要站出来!”
神仙终于开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与刘飞阳是否活着没有任何关系,而是无谓的战争少打为妙,从个人、从公司、从公司之间的关系而言,没有任何插手的必要…”
“啪”
话没等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
神仙无语的摇摇头,他看向窗外,突然想起两个月前去大山里扶贫,见到一户家门前写着这样一副对面。
容人容山容事容水不如容天下。
想天想地想你想他应该想自己。
横批:大自在。
神仙站在这副对联前良久,打探之后才得知,这是一个疯子写的,至少村里人都认为他是疯子,还去见了一面,可惜的是疯子偷偷喝了一斤陈酿,醉倒不省人事了。
回去的路上他感到好笑,竟然与疯子还有共同语言。
用最简单的话,上联是:没人懂我。
下联是:爱懂不懂。
横批是:这样也挺好。
当然这只是神仙看透的意思,要是别人看到这幅对联,还会以为是抒发情怀。
这幅对联所表达的意思与现在心境大致相当,假如刘飞阳现在还活着,要与自己谈合作未尝不可,可他生死未卜,自己也没必要收拾烂摊子,不要上升到道义程度,与任何都毫无关系,好人未必是烂好人,恶人,貌似也谈不上…
事实上,作为女人的水丘静感性一些,但还没有感性到不明是非的程度。
目前而言,国内能代替刘飞阳扛起与王爷对抗大旗的也只有神仙,毕竟自身位置和影响力,加之必要的矛盾,缺一不可。
而现在,神仙明确表示不会出头。
水丘静也就得考虑在近几天让银行把资金撤走。
同时,刘飞阳辛辛苦苦建立的联盟,也要瓦解了,即使刘飞阳还活着,再露头时也难免面倾家荡产的结局。
这次可不是在惠北市时的装死。
那次是他留下了一大块蛋糕,让人狗咬狗。
而这次是被动被砍杀,毫无征兆,消失留下的也是一地鸡毛…
第1226章 王爷出手
“挂卖单…不要怕…再挂十万手!”
“已经下挫百分之七,还砸?”
“砸…”
电脑屏幕上的分时走势图呈现一片绿色,两千手、五千手等大单屡见不鲜,而买房力道一直在减弱。
“已经下跌百分之九,怎么做?”
“继续砸!”
“跌停了…”
“挂单,封死,挂单封到五十万手…”
上午九点三十三分,股票正式看盘仅三分钟,昨天在市场上表现极为亮眼,甚至被一些股评家评为即将诞生的“妖股”南方百货,开盘仅仅三分钟,一路下挫直至跌停,昨天追高进来的散户,叫苦不迭,哀嚎一片。
九点三十四分:南方机械跌停。
九点三十五分:河州化肥跌停。
九点三十五分:三角股份跌停。
……
昨天被人追捧的几只股票,与昨天的情景差不多,都是一路狂飚直至板上,被巨额资金封死,无法撼动结果,唯一不同的是昨天是涨停,今天是跌停。
市场上哀嚎一片的同时,都在询问主力在哪,可主力丝毫不见动静,完全一副听天由命、任人宰割的样子。
主力在哪?也都坐在电脑前,开着视频会议。
与柳青青开视频会议时大体相仿,屏幕上分为七个方框,左右各罗列三个,中间部分是一个最大的画面,只不过中间的人不再是柳青青,而是在资本市场上叱咤风云的大鳄,王爷!
他也知道刘飞阳被人砍杀的消息,但晚间的期货没动,因为不知道是真是假,这犊子太诡异了,直到今天早上听到金龙社团的精英全被崩了,昨夜的游行被强力镇压,这才确定此事是真的,因为如果那这些人和几十条人命做局,不要说刘飞阳,就是放眼国家层面都是特大新闻,唯一能压住不报的理由,就是此事是真的。
所以早间开盘,就开始打压,根本不给柳青青联合的几家公司机会,不让他们卖出去,全都得在里面放着。
王爷坐在屏幕前,对着摄像头修手指甲,很小儿科,但很管用,吓得这六人噤若寒蝉,后背止不住冒冷汗,他们都清楚,按照王爷在市场上狠辣的作风,一个跌停板不可能收手,至少还得再砸一个,这些损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的问题在于,王爷要是想报复他们给刘飞阳当马前卒的问题,将会面临毁灭性的打击。
资本的博弈,谁有钱谁就是大爷,由不得那么多花花肠子。
没了刘飞阳在后面当支撑,他们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柳青青已经失联,据说是心如灰死,就连公司内部都乱成一锅粥,他们在心里骂柳青青这个臭娘们的同时,唯一的办法就是聚在一起…向王爷求饶了。
打不过,得认怂!
“王爷,我们能接受损失,并且对之前的行动报以很深的歉意,希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这话由一名中年男性说出来,很憋屈,但也没办法。
王爷正磨着手指甲,吹了吹,随后才抬头不屑的看了眼屏幕,在王爷的字典里只有两个字“利益”至于敌人啊、朋友啊、合作伙伴啊、全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就像当初去北方,李老爷子拿枪指着他,也能笑呵呵的从容面对,这几个人联合起来,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你们希望,我就得把手抬起来…昨天很气势汹汹嘛,别怕,咱们继续打,据说你们在做货币基金,正好我也要往里走一走,咱们还能见面…”
听到这话,几人全都露出畏难情绪,很显然,这个小肚鸡肠的王爷,没打算放过他们,敢怒也不敢言。
如何道歉,老祖宗已经给我们亲身演示过,无非就是两点:割地、赔款。
有人深吸一口气道“如果能化敌为友,我们愿意做出一定赔偿,对公司,或者对你个人…”
王爷闻言呵呵的笑出来,问道“你们要贿赂我?”
确实是要贿赂他,只要他高抬贵手,这种事就当没过去。
有人开价“九千万…”
别看他们动辄就是十位数资金,可那都是投资人的钱,以当下公布的公募基金经理年薪来看,除去分成,最高的也就几百万而已,哪怕加上分成绝对不会超过三千,私募会夸张,合作模式问题,但绝对不会夸张到令人瞠目结舌。
现在开出来的价码,是直接进王爷私人腰包的。
王爷把指甲刀放下“你们以为我是小孩,给块糖果就会笑?错了…我这个人牙口不好,从小就不愿意吃糖,就愿意吃骨头,尤其是硬骨头,你要给我九千万,我不要,因为我要的是九个亿…对了,我说的不是你们,是你们每个人,全都得出血,就有两种选择,第一,退出市场,第二,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股价我至少再砸三个跌停,然后就像交易所申请停牌自查,三个月,拖也拖死你们,这点钱,对我来说洒洒水拉…对了,货币基金我也要进入了喽…”
画面中的六人闻言,全都呆若木鸡。
分明就是以大欺小要搞死人的节奏。
“不想死…行啊,把你们老婆送到我床上,服务到位,说不准会放你们一马?像我求饶,求你奶奶个腿,全都得死!”
“啪…”
王爷说完,把电脑关上。
向后一靠,气喘吁吁,其实刘飞阳的生死未卜,对他来说并不完全是好事,首先,战争才刚刚开打,刘飞阳投入一个排的兵力,即是全歼只能缴获一个排的战利品,而他为了与刘飞阳打这次仗,可是准备了几个集团军的兵力,现在这些兵力的安置是个问题。
为了募集到这些资金,他开出的条件也很优厚,其中有很多是保本收益,就像刘飞阳贷款一千亿一样,停留一天就是一天的花费。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与刘飞阳打起来还好,这些资金有效运转,偏偏现在打不起来,做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刘飞阳做多、他做空,每人出资一百个亿,正负平,相当于没有多大波动,只是把基数变得巨大无比。
而现在,他出手做空,没人能接得住,砸下去一百亿就是一百亿的窟窿。
基数变大、波动不大国家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下子砸出窟窿,国家得让他死的不能再死。
所以王爷也头疼。
只是没有达到让他无法解决的地步,很烦躁,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气急败坏的爆粗口。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王爷端起茶杯,重新缓过精神。
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年轻人,秘书打扮,走到办工作前,恭恭敬敬倒“已经与海港赵家达成协议,他们不会参与其中…”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愿意怎么斗怎么斗,与我无关。
“这是让老秦家吓怕了…”
王爷鄙夷的笑一声,老秦家他也害怕,但不会畏惧到如此程度,也可以说地域关系,常年在内地活动,距离近神秘感也就消失了。
问道“资金怎么样?”
年轻人点头应承“已经准备完毕!”
王爷听到这话心情好了一些,要买海港股票得兑款那边的钞票,如此巨额的资金不是一下子就能兑换成功,这就需要找人通过其他手段,这算是让他烦躁的心情舒服一些的好事,毕竟消灭海港刘飞阳的残余势力,再加上内地的,也能弥补一部分损失。
正色道“动手吧!”
随着王爷的话。
就看海港市场上昨天被刘飞阳无情抛弃的赵氏实业,被一股神秘资金接盘,迅速拉升,资金量充足的让人瞠目结舌,短短十分钟之内,股票已经拉回了昨天开始抛盘的位置,并且还在继续攀升…
与此同时。
压抑一瞬间涌到海连。
一般满是电脑屏幕的办公室内。
洪灿辉、王紫竹,还有一名年轻人,这人是李老爷子投研团队的人,也是刘飞阳与王爷斗争,刘飞阳一方的操盘手,姓李,叫李东。
洪灿辉熬得眼圈很黑,满头汗水,身上的白衬衫已经散发出一股嗖的味道,没办法,阳哥生死未卜,现在只能他扛起大旗,昼夜不分连轴转。
“现在买入可以么?”
洪灿辉指着电脑屏幕,看着赵氏实业的分时走势图,他不专业,所以也就充分尊重李东的意见。
李东严谨道“可以买入,但已经超出昨天出售价太多,粗略估算损失在两个亿左右!”
洪灿辉听到这话,心里一紧。
阳哥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但这么多资金,已经快有公司的现金流多。
一旦出资方要求还款,必然是从公司还,那么公司也将陷入动荡。
王紫竹也开口道“有没有其他办法?”
“如果想要达到预期,把损失控制在一定预期内,必须的再借股票卖出,把股价砸下来,然后悄悄吸盘,但整个过程一天无法完成,需要至少五个交易日!”
正说话,就看分时图再次向上,看样子发起第二轮进攻。
见到这幕,几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是做空,股价越高越没有好处,他们需要买入股票,还给借他们股票的人。
洪灿辉又问道“现在卖损失多少?”
“五个…”
洪灿辉咬咬牙“买…拖得越久损失越大,没有阳哥,后续资金跟不上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李东长处一口气,按照吩咐开始买入,可他跟着买入,股价进一步上涨。
刚刚买了不足需要偿还十分之一的股票,走势图突然停住,波动过大,临时停盘了…
李东额头上也挂着豆大的汗珠,转头无奈道“对方实力太强…咱们损失至少得翻倍…”
洪灿辉听到这话,身体晃了晃。
老将没了、人心散了、资金也无法保障了,再继续就是公司也要被拖垮…
而出手的就是王爷,他不可能会手下留情...
第1227章 新门
时间一眨眼过去三天。
这三天时间里李东终于以最合理的方式把,当初借的股票全都买入,并且还上,所谓合理,也只不过是尽可能的把损失降到最低,最初入市的几十个资金,真正全身而退的只剩下百分之六十,损失在百分之四十…
得知这个结果,阴云顿时笼罩在飞阳集团。
不幸中的万幸是,李老爷子、常宝发、西山富豪团的资金并没用,没遭受致命打击,要是正在如火如荼的时候,金龙突然发现对刘飞阳的袭击,并且造成现在的结果,那么这些人的资金将会被拖住,所造成的影响也是难以估量的…
同时,资金已经开始有序撤离,归还到各自账户。
这场战争全国上下有无数双眼睛关注,甚至有人根据刘飞阳募集的资金量,以及王爷前所未有的活跃程度,很客观的下了定义:将会是国内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战争,以这种方式解围,人们不禁唏嘘莞尔…
“可惜了,就这么陨落了,连尸体都没见到…”
“那片海域经常有鲨鱼出没,鲨鱼的嗅觉又在五公里以上,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让鲨鱼吃了…”
“天妒英才啊…”
不仅仅是外人如此评价,就连内部也开始产生波动,毕竟飞阳集团建立在耿爷一辈子基业的基础上,在接受过程中得罪的人不少,刘飞阳在,没人敢站出来,刘飞阳不在,威慑力显然不足…
况且让人畏惧三分的“秦芳”也因为刘飞阳的事情,彻底与飞阳集团画上等号。
据说自从击毙金龙社团的骨干之后,她就回到了在京城的公寓,推掉所有合约,至今还没露过面。
柳青青也销声匿迹,再无踪影。
目前公司内部有两种声音:以洪灿辉和王紫竹为首的是力保飞阳集团,这是阳哥多年来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把不良资产、正在发展的产业剔除,保证主业平稳发展。
以楚阳和陈晓峰为代表的要出资子购买公司,脱离飞阳集团。
其实这也怪不了他们,他们都在子公司占有股份,在飞阳集团内无足轻重,从个人关系而言,也都是奔着刘飞阳才加入,最初的声明只是在刘飞阳还抱有生还希望的情况下,站出来,而现在几天都过去了,结果显而易见,没了刘飞阳与飞阳集团在产生关系显然不明智。
毕竟在海港捅了那么大的窟窿。
趋利避害人的本性。
还剩下吴三件,他的声音算不上第三种声音,怎么着都行,如果决定分家,那就分,也会出资买下西山分公司剩下的股份,如果不分家,就继续经营,最初听到消息的时候他也不相信,可张强被人送回来,他看到身上被剁的样子,就知道刘飞阳生还希望渺茫了,简而言之,张强最深的一道伤口,也就是肩胛骨那处,力气再大一些能把整条胳膊剁下来,砍刀的锋利程度不言而喻,这种刀,真是奔着要命来的。
弟弟的死,刺激了这位性情中人。
刘飞阳的死,已经让他近乎崩溃。
本就朋友不多,这下可就真剩下张宝国一个人了。
所以他有句给大家希望、也让大家希望破灭的话并没说,海港的资金是我的,这些年挖墓攒下的,没办法直接进入内地…
洪灿辉还抱着希望,因为这笔钱损失了这么多,背后的金主没露面,以为阳哥留下的伏笔,同时也担心哪天金主找上门来…
也就是在这时,有人提议:找不到刘飞阳,但阳哥苦了十几年,辉煌不过几年时间,现在人走了,是不是要举行告别仪式,至少也要轰轰烈烈的走的…
这个提议遭到洪灿辉的强烈反对。
可他在反对的同时,眼圈也红了。
……
“循行喇…醒啦!”
一位年纪看上去只有十岁的小女孩,扎着一条麻花辫,身上穿的短袖破布衣服,下身是一条粉色八分裤,裤子上还有泥土,脚下踩着一双凉鞋,露出的脚丫也不算白皙,略显黝黑,看起来营养不良,偏瘦小,她双手支撑着床板,看着父亲前两天捡来的男子终于睁开眼睛。
笑着朝外边喊,鼻涕从鼻子里流出来,还有鼻子。
张的不算漂亮,但眼睛透露着少有的童真。
随后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位光着上身,身上稳着一条披肩龙,也有刀疤男人走进来皮肤同样黝黑,走到床边上下敲了敲,见床上的男子真睁开眼睛,开口道“你系边度人呐?”
床上的男子终于把眼睛彻底睁开,看了看围观自己的一大一小,然后看向天花板,这是一处很简陋的房子,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差不多,天花板根本谈不上天花板,类似农村建造仓房的石棉瓦,隐约间还能看到房盖与墙体的缝隙。
床上的男子脸色苍白,眼神都有气无力,身上围着白布,下身只是盖着一条床单。
很显然,这人是刘飞阳。
当天骑到快艇上,脑中只有活下去一个希望,逃命时也不顾方向,他只记得自己开到快艇再也不能动弹,在快艇上犹豫是在这里等待救援还是杀手追过来,后来想着张强已经用命为自己开路,哪怕死到海里也不能死到那帮砸碎手里,在快艇上找到一件救生衣,跳入海中,盐水浸透皮肤的刺激,是难以想象的,一瞬间痛的他痉挛,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用还没受伤的双腿蹬水,然后就在海上漂,再然后,就不知道了…
“你叫咩名啊?”
这个男子又问一句,把刘飞阳拉回现实。
他看了看男子,听出这是粤语。
见自己能醒过来,应该不是“坏人”
开口道“你会说普通话么?”
声音极度虚弱,他想试着抬手,却发现身上使不上一丝力气。
男子听到刘飞阳的话一愣,随后用普通话道“内地人?奇了怪了,内地人怎么在那边飘过来的,你叫什么名字,被仇家追杀了?”
男子很好奇,根据方位来判断,从内地飘过来的人应该在北方,而刘飞阳居然在西南方过来的。
“这是哪?”
刘飞阳着急问道。
“新门!你究竟从哪飘过来的?”
男子越发好奇,忍不住再次问道。
刘飞阳没有回应,而是有些庆幸,看来老天饿不死瞎家雀是对的,只要还在跑,说不准会遇到谁,新门,东方最著名的赌城,与海港的直线距离仅六十公里,当天金龙开船的方向就是往新门,因为这属于一处弯区,海内的庞然大物很少,鱼类资源却很丰富,只不过没开出很远,方向也不是正对着新门而已…
“呵呵…哈哈…”
他想明白之后,竟然哈哈的笑起来。
笑的一大一小目瞪口呆。
男子诧异的看着,抬手还在刘飞阳额头上摸一下,又摸摸自己“有点热,也不烧啊…这家伙被人砍傻了?”
刘飞阳不是傻了,而是感慨命真他妈大而已,谁能想到自己在这?
当然,也就是他没上过几年学,如果学过高中地理,知道有个词叫“洋流”就知道,自己能上岸是必然,再当然,上岸之后还能把眼睛睁开,确实很幸运。
等他收住笑声,开口问道“今天多少号!”
“哎…还敢问起老子来了,我这暴脾气!”
男子瞪着眼睛,有些不高兴,看他身上的东西,倒也能看出是脾气暴躁的人,粗俗道“你也就是遇到老子偷偷出海了,要是遇到另一个人就得把你剁了当鱼饵知道么?还有,也就是老子知道刀伤不能送医院,换成另一个人把你送到医院,被你仇家知道了还能活命?还有,你身上的伤都是老子给你缝的,换成另一个能管你?”
“现在,你躺在我家床上,我问你什么回答什么,没资格问老子明白么?”
“爸爸…”
小女孩见父亲发火,抬手抓了下父亲裤子,示意他小声点,有些害怕了。
男子抬手在小女孩脑袋上揉了揉道“阿妹不怕,这个世界上坏人多,爸爸好心救人,但不能救蛇知道么,农夫与蛇的故事记得不?咱们必须得讲清楚…”
阿妹疑惑的看了看刘飞阳,随后看了看父亲,小脑袋狠狠的点点头。
这男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看你这么年轻、身上也没有纹身,应该是马仔一类的!我呢,江湖人称豪哥,但是不做大哥好多年,已经金盆洗手,相忘于江湖,我的情况你了解了,下面说说你的情况…”
“豪哥…”
刘飞阳相信自己没死的事实,心也就放在肚子里,回应道“豪哥,我姓刘,你可以叫我小刘,刚刚加入内地斧头帮没多长时间,来新门玩,没想到仇家追到这里,被人套上麻袋,砍往给扔那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在这了…”
豪哥一手搓着下巴,半信半疑,想了想,随后十分社会的说道“既然都是江湖儿女,我也在道上混过,太深的我就不问了,斧头帮?有点俗…可看你的样子,长得不像混社会的人,应该被人糊弄了,根据老子的经验,一般名字起得太大的帮派,都是小打小闹,我也就不揭穿你了…在这养伤吧,什么时候能动了再走!”
刘飞阳一阵无语,觉得他有点憨…
试探道“豪哥,你有没有电话,借我打一下,往内地打…”
“没有!”
第1228章 夜明珠
豪哥并不是骗刘飞阳,当下从新门打往内地,首先需要开通国际长途,不要说现在,就是放在十几年后开通国际长途的电话也不多,刘飞阳的电话倒是开通了,只不过电话落在房艇上。
“能不能借到?”
他不甘心的问道,醒过来一段时间,手臂倒恢复一些知觉,可身上还是刺痛,试探的用力坐起,全身都要撕裂一般,暂时动不了。
豪哥白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是能借到的样子么?”
“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傻,仇家既然能追到你,就说明有内鬼,你现在打电话过去知道谁是敌、谁是友?一个不小心让内鬼知道,你能不能活的下去另说,再把老子连累了,别说借不到,就是能借到也不让你打,等能行走了,出了这里你愿意联系谁就联系谁,在这之前,养伤吧…”
刘飞阳被他说的一愣。
刚刚醒来的喜悦顿时被泼上一盆凉水,不只是打不了电话联系内地,而是豪哥提到的两个字“内鬼”之前一定是没有,但之后可就不一定了,以自己为核心的构建起的集团,这次可谓是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之前能高速运转靠的是自己为核心,没有自己,是分崩离析还是艰难度日,这是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
“江湖这两个字进去容易出来难,你懂不懂哇?”
豪哥会说普通话,但时不时会掺杂点粤语,靠着自己的经验,指点江山道“老子曾经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手持两把西瓜刀,从街头砍到街尾,可最后呢,兄弟死的死残的残,还有一半进监狱了,你就系太小啦,靠着年轻气盛,以为武力能解决一切,不系的啦,生活最重要,生下来,活下去…”
刘飞阳对豪哥的话没听进去。
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低落,自己已经昏迷了几天时间,不要说别人,就是自己都没觉得能活下去,好比当初马汉,那次是留下巨大的蛋糕让别人分,而现在一旦人们心中确信自己已经死亡,那么自己留下的蛋糕一定会被哄抢。
简而言之,之前是被动哄抢、现在是主动瓜分。
“回去真对么?”
他突然之间发出这个疑问,自己这一路走来虽说是磕磕绊绊,但还是太顺了,没有经历过重大冲击,一个团队、一个企业,就像人与人之间一样,除了在患难时刻能见真情,还需要在富贵面前不红眼。
如果,万一,假如。
自己现在把电话打过去,留给自己的是一地鸡毛应该怎么做?外面是什么样了根本不知道,但还是有预感,王爷不可能善罢甘休,没了自己,投入到海港赵氏实业的资金,应该会被歼灭了吧?李老爷子和常宝发在账户里的资金,应该走退款程序了吧?
最重要的一点是:假如水丘静做担保的一千个亿,也被总行收回,动作没有借款时的那么隐蔽,一旦被外人得知细节,那么自己已经沦为笑柄了吧?没了资金保障,话语权一定不足,再与其他财团谈合作,他们也不会如此信任自己了吧?
这一切已经发生,那么回去也会无力回天。
当初轰动了全国上下的与王爷对骂,也将会变成别人口中的谈资了吧?
“确实有点傻…”
豪哥见自己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刘飞阳居然没有回应,摇摇头对阿妹嘱咐道“你离他远点动不动,傻子会传染,如果你傻了,可就嫁不出去了…”
阿妹眼睛眨啊眨,她只是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对父亲的话能听懂一些,但其中的深意根本步伐领会,看了看刘飞阳,呆萌问道“你真是个傻子么?会传染?”
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
刘飞阳/根本没听见他们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把当下当成最坏的情况,自己应该怎么处理?
李老爷子和常宝发撤资。
总行把资金撤走。
公司四分五裂…
再阴暗一点说,如果人人都不认自己了,又能怎么办?
这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去年最轰动的新闻,莫过于某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失联,股价在三天之内连续跌停,董事长妻子将股份出售,然后逃之夭夭了,两个月之后电视台去精神病院采访才偶然发现,原来人在这里,被解救出来后发现公司已经变了样,股东们也不认他,现在还在打官司,告他妻子无权出售股份,先不说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是公司那些股东,也在联合起来抵制他回归公司。
当过老大,谁愿意当回老二呢?
想来想去,他发现自己脑子已经混沌了,这一切假设都基于推断,并不是事实,因为还是无法知道外界的一切。
如果回去,自己能倚仗的是什么?
老秦家?
关于这点他也有思考,秦芳的态度是秦芳的态度,老秦家的态度是老秦家的态度,做个最简单的例子,身为父母,一旦发现女儿在男朋友身边会有危险,谁还会让其继续交往?也就是金龙还有理性头脑,他手下那些打手如果脑袋一热,对秦芳也造成伤害,老秦家的怒火难免牵连到自己身上,到时候可就是灭顶之灾。
眼睛一闭一睁,好像这个世界都变了…
“大哥哥,你能喝粥么?”
这时他耳边响起声音,是阿妹端着一碗粥走到身边,碗很大,需要这个小女孩两只手才能断稳,他扭过头,发现豪哥已经走出这栋简陋的房子。
“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都是爸爸用棉签蘸水层在你嘴唇上,应该饿了吧?”
刘飞阳听见她宛若天籁的童声,有些错愕,这应该是在阴郁的日子里,最美的一道阳光,声音纯彻,没有任何杂质,也不像自己这般瞻前顾后,思考的太多。
点点头。
无论如何,还能睁开眼睛是上天的眷顾,外界的一切都是最坏的猜测,说不准比自己想的要好的多的多,哪怕按照豪哥的话,也得是自己有力气走出这里,才能与外界联系上,这个男人救了自己一命,不愿意往身上继续揽事,人之常情,怪不得他。
胳膊用力支撑身体,有种撕裂的疼,床边的柜子上还放着医护用品,应该是豪哥用在他身上的,忍住疼痛坐起来,身体虚弱到抬稳胳膊都费力。
“你慢点,爸爸说你身上伤太多,容易抻开”
“没事,你爸呢?”
刘飞阳接过粥,拿着勺子往自己嘴里送,口味偏甜,应该是放了糖,不习惯,可这时候也没什么好挑剔的。
“打牌去了…”
阿妹兴致显然不高,有些低落,撅着小嘴,口中又开始嘟囔刘飞阳不太理解的粤语。
刘飞阳见她憨态可掬的模样不禁笑出来,从阿妹的穿着打扮以及这个家就能看出来,打牌赢得时候应该不多,而她对父亲打牌应该也颇有抱怨。
一边喝着粥,一边回答小女孩的问题,比如你在哪里来、你们斧头帮大不大,是不是真有高手,能一个打几十个,内地跟这里是不是一样等等,喝完这碗粥,他明显觉得体力恢复了很多,至少抬手不再颤抖。
低头看了看上身围着的纱布,究竟中了多少刀已经忘记了,张强顶在前面,伤口都不重,有深可见骨,但不像张强那样砍刀把骨头劈开一条缝。
这种伤,只要没有流血流死,能再次醒过来确定没感染,就涉及不到生命危险,已经在床上躺了几天,有些体力想下去走走,腿没受伤,不涉及行动问题,掀开被子,才发现下身已经被豪哥扒的一干二净,从这点也能看出豪哥是有经验的人,要不然非得得褥疮。
让阿妹出去,这个乖巧的小女孩哦了一声,他找了找裤子,床的四周没找到,围着盖在身上的床单走下去,见一旁有个柜子,打开之后闻到发霉的味道,里面都是团成球的衣服,味道很浓,应该很久不用,或者是工作时穿的衣服。
找了一条大裤衩,穿在身上。
缓步走出门口,阿妹正坐在台阶上拿着一根树棍在地上勾勾画画,他这才搞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山坡,周围密密麻麻全是房子,每户人家几乎没有院子,就是房子挨着房子,有些墙被粉刷成粉色、还有蓝色。
房子看起来也都不结实,更像是纸壳罗列到一起。
出了门就是一条用石头铺的小路,大约两米多宽,车肯定进不来,小路直通山下,是一个斜坡。
“贫民窟?”
这个样子太像贫民窟,没去过海港的人都以为海港遍地黄金,直到真正接触普通阶层才懂五平米的蜗居是什么样。
新门更小,被人称为:遍地都是有钱人,毕竟是赌城。
可刘飞阳身在其中,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光着脚,穿着大裤衩,上身围着一圈圈纱布,坐在位于半山坡的门口,与阿妹一起看着夕阳缓缓落下,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扭过头,注意到远处灯火辉煌,在夜里极为耀眼,有冲天的探照灯在城市上空。
还能看到有直升飞机从这边飞过,飞去那边。
那个地方宛若夜明珠。
阿妹用双手支撑着下巴,眼里反射着五颜六色灯光道“爸爸说那里是有钱人的天堂,我们这样人的地狱,我还没去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1229章 这是在拍戏
时间一眨眼又过了两天。
这两天多数时间都阿妹和刘飞阳在一起,豪哥则是兢兢业业他的宏图伟业,打牌,不怎么露面,换药也都让刘飞阳自己弄,够不到的地方阿妹帮着系一下,他得知阿妹没上学,整天在家里,以前自己不在的时候,就和村子里少有的几个孩子玩,生计主要来源是…豪哥打牌!不得不承认技术还是不错的,依靠打牌维持生计也是能人。
这里是新门少有的几个村子之一,别看这里坐落着上千套房子,实际居住不足一百人,每到夜晚黑灯瞎火,走路能吓个半死,人都搬进城里,也都在城里工作,更为奇葩的是,这里经常有一些偷渡、犯事的人落脚,但都不会住太长时间,而且他们绝对不会对村子里剩下的人做出半点恶事,反倒非常友好,像是约定俗成,一辈传一辈,没人打破。
刘飞阳已经恢复差不多,不用担心伤口崩开,就是身体还是比较虚,营养跟不上的后遗症,他没有办法忍受在这里与世隔绝,外面的情况无论是好是坏,都得做到心中有数,商量着豪哥去城里打电话。
豪哥放弃维持生计的时间,终于同意。
从这里近城只有一趟公交车,路程不长,二十分钟左右,三人站在马路边等车,这里风景很好,环海,只有五十公分高的护栏,能迈过去,马路上也不见丁点垃圾,两边都种着花,听着海浪、闻着花香,很惬意。
豪哥还是不放心。
通过两天的接触他已经判断出:这人不傻,只是有点犟!
试探道“你是内地斧头帮的,应该听过海港的金龙吧?”
刘飞阳随口回道“知道,海港多数明星都是他旗下的艺人,我小时候就是看海港电影长大的,不过得偷偷去租碟片,我们那里不让公开销售…”
“屁…一看你就是个小混混,根本不了解其中内幕,金龙为啥能有今天?那是后面有支撑,支撑他的是什么?社团!”
豪哥抑扬顿挫,极有层次,神秘兮兮又道“斧头帮我都没听过,也不是多大社团,但金龙的社团很大,得有几万人,可他也晚了,前一段时间跟人火拼,对方一夜之间把他下面的堂口全给灭掉,红花双棍、红棍,全都战死,尸体找到了,都没敢公开举办丧事,偷偷埋了,一点没声张…”
刘飞阳眼睛放大几分,心里跟着一凉。
能把事情坐到如此程度,一定是秦家出手,吴三件张宝国,让他们弄死一个人容易,灭掉所有人不现实,而能让秦家出手如此凌厉,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这些人不知死活的动了秦芳,二是没动秦芳,秦芳给自己报仇…至于为什么会如此凶残,也一定认为自己葬身大海。
“怕了吧!”
豪哥重重道“要我说,你就别去了,他们那么大的人物,说死就死,金龙都不敢公开露面了,你就是个小混混,斧头帮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没必要回去,现在的生活不好么?每天吃…你完了就睡,如果你无聊,我可以带你去打牌啊,我打牌,你给我看着钱,大富大贵没有,能吃饱还是有的”
刘飞阳笑着摇摇头。
正好公交车来了,上了车,他心里想着暂时不能给秦芳打电话,万一秦芳受伤,事情会变得很艰难。
上了车,阿妹不和豪哥坐一起,凑到刘飞阳身边,他抬手揉了揉阿妹的小脑袋,小丫头悄悄的问“是不是联系到外面,你就要走了?”
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随时要哭出来,很不舍。
刘飞阳笑着回道“我会经常回来看你…”
还没等阿妹说话,豪哥从旁边的位置走过来,孔武有力,抬手把阿妹抱起来放到一边座椅,然后坐到刘飞阳旁边。
又道“既然你不听劝,也就别怪我了,你豪哥是过来人,只是想提醒你,回去之后的生活未必是想要的,说不准有一天还会后悔今天离开,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不服不忿,当时别人还送我外号玩命豪,看到我身上的伤没?都是跟人火拼留下的,这个世界上不全是好人,如果认为全是好人,那你还没遇到所有人,兄弟背后捅一刀,老婆为了出轨给丈夫下药,朋友出卖朋友,这些事我都见过,况且在外人心中你都死了,为什么不借此开始新的生活?”
“新门别的地方不好,但就是养人,在这里捡废品都能捡出一套房子来,等会你把电话拨通,朋友知道你活着,再想躲就躲不掉了…”
豪哥说的有道理,却也只是适用在真正的小混混上,能借此机会金盆洗手,很多人会这么选择,但刘飞阳显然不是,他身上的东西太多,家业也太大,不谈这是努力多久的结果,也怕别人承受不来。
“谢谢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哎…”
豪哥叹了口气,随后抬手扒拉下刘飞阳脑袋,指着他头道“你啊,真是死脑筋,得,还有最后一句话!”
被人扒拉脑袋,他好像还没有过,不习惯,不过眼前这人救了自己的命,也没关系。
“等会儿进市里,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注意看我手势,我指哪里,那里就能打内地电话,还有,千万别表现出咱们认识,你是在这里让人砍的,保不齐就遇到仇家,他们要再砍你别连累我…老子当初能砍翻一条街是当初,现在对付十个八个没问题,可我不想惹麻烦!”
“你放心,豪哥,绝对不会连累你!”
刘飞阳回道。
“哎…”
豪哥又叹了口气,无语的摇摇头,随后站起来,重新把阿妹抱回来,自己坐到一边,阿妹嘟着小嘴,显然不高兴了,坐回来还低着头,一直摆弄手上用草编织的手环,刘飞阳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小丫头抬起头,眼泪汪汪又问道“不走不行么?”
刘飞阳没有回应,只是笑了笑。
两旁的景物已经在变化,进入市区。
这里与海港不同,海港的国内古典元素比较重,而这里,走的全都是现代化风格,高楼林立、灯红酒绿,由于历史原因,这里建筑多为欧洲风格,坐在车上向下看,外国人占了很大比例,剩下的人也不能确定是国内人种。
但从现在来看。
与传说中的差不多,随处可见的有钱人。
在海连很少见的超跑,这里随处可见,顶级豪车、限量版,满大街都是,就连街边走过的普通女性,手上都挎着一个奢侈品香包,中途路过几家赌场,不大,有的还没营业,有的开着门,门口站着西装革履的人,还有人坐在门口痛哭流涕。
活脱脱的大观园…
到了站,豪哥拎起阿妹走下去,落到地下,把阿妹抱在怀里,阿妹时不时的回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又被豪哥一双粗糙的大手把脑袋强行给扭回去。
刘飞阳跟在身后,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
终于看到豪哥对着一家商铺指了指,不用他指,刘飞阳也看到,上面用几国文字写着可通话三个字。
刘飞阳走过去,对老板娘说了一句打电话。
老板娘鄙夷的看了眼,用下巴点了点,来这里打电话的多数都是赌鬼,见刘飞阳的打扮更像赌鬼了,在其他地方说“裤衩子都输掉”是一句玩笑话,在这里经常能看到有人被扒光了扔出来。
不只是男人,还有女人。
然而刘飞阳站在电话前却有些犹豫了,他扪心自问自己不是怕事的人,也不是不敢面对,但电话那边的未知数确实让他有些忐忑,给一百块是恩人,给一万块就是仇人,这些年交没交过白眼狼谁也不知道。
打给谁?
洪灿辉,公司绝对的二号人物。
王紫竹,挂着公司元老的名字,清心寡欲,除了模特的一摊不管其他。
吕婷婷,对安然的离开颇有微词。
柳青青,这娘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赵志高,自从把孩子接回来人就像变了一样。
……
公司底层接触不到核心,常宝发又是外人。
最终,他突然响起一个号码,有足够位置接触到全国的信息,却又不被人看好,对自己忠诚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女人,白梦洁!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白梦洁是女人,也绝对够的上这句话。
他想了想,把电话拨过去。
大约十几秒钟,电话里传来一声“你好…”
声音有些哽咽沙哑。
刘飞阳深吸一口气,简洁道“是我!”
随后就听,电话里一边沉寂。
刘飞阳又补充道“我现在在新门,家里什么情况?”
电话那边还没有回应。
刘飞阳微微蹙眉,隐隐能听见哭声,不是白梦洁的,应该从别处传来,好像还有唢呐声,又还有人声,再次开口道“你在哪,说话!”
“哇…”
白梦洁并没说话,电话里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能听出是真情实感,抑制不住,随后还听见电话里“嘭”的一声,应该是白梦洁连通电话一起摔倒,随后又听到电话里传来“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的声音。
刘飞阳愣了愣,这是在拍戏呢?
第1230章 录下来也行
惠北市,中水县,下属的一个小村子。
这个村子除了中水县人能知道之外,就连惠北市人知道的都不多。
但是今天却格外引人瞩目。
从中水县的路口下来,到村子三十多里的路,当年刘飞阳从这条路走出来的时候是土路,积雪满布,那是三九天,而现在却成了光滑的水泥路,两旁还种着柳树,绿树成荫,是三伏天。
这条路是两个月前才建造完成,树也都是刚刚移植过来。
在路的尽头,已经进入村子最里面,有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建造的年份以及混凝土采用的规格,厚度等等,最下方写着“刘飞阳援建…”他承认自己是个俗人,人出名了,各种事就找上来了,整天来公司让他捐款的大有人在,既然要捐,还不如给自己家乡捐,从村里出来,也太知道路的重要性。
十八公里,每公里造价四十万,不贵。
此时就在这条路上,停满了来自各地的车辆,呈一条长龙,前不见首、后不见尾,这些车有一个特点,全都是黑色的。
村子侧面还有一条土路,这条土路是通往山上的,当初刘飞阳去河里捞鱼,就是走的这条路,此时路的两边很悲伤的摆满了花篮和花圈,从路的开端开始,一直到山脚下,没有空闲的位置。
而这条土路上,走的慢慢都是人,每个人胸前都挂着一朵白花,左出右进,井然有序。
沿着这条路走进去,大约得走八百米的距离才能到山脚下,越是靠近山脚,刘飞阳在电话中听到的唢呐声越清晰,等靠近,唢呐声已经隐隐有些刺耳了,八位头上围着白毛巾的汉子,穿着白色布衫,四人一组,不间断的吹。
后面的青山仿佛都被震的颤抖。
正前方是一个灵堂,与常规灵堂无疑,一个大红棺材,两旁放着一男一女纸扎的小人,灵堂挂着挽联,写的很简洁:人间少为俊杰,瑶池来为贵客,天妒英才…
前方摆着低矮桌子,上面摆着水果和馒头,还燃着长明灯。
就在长明灯后方,放着一张黑白色照片。
大眼睛,微微立眉,一道剑鼻,人中很深、嘴唇稍厚。
照片上的微微笑着,眼睛很有神,这是头像,但不难看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英姿勃发,按照农村的话说,这样的小伙儿,大姑娘抢着嫁,根本不愁娶媳妇。
没错,这照片上的人,正是刘飞阳!
眼睛身有穿透力,一直盯着正前方。
国际公认的救援时间只有七十二小时,实质上只是十二个小时,前提还是这个人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距离刘飞阳在海上始终已经六天多,近一百五十个小时,身上满是伤口,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
几天前有人提议,被洪灿辉言辞拒绝。
但这次,是秦芳提出来的,作为亲眼目睹刘飞阳被砍的人,并且看到刘飞阳伤口已经露骨,最后又发动家里力量在海上寻找,周边岛屿也都派人询问,没有发现,那就是真的没有发现了…
她也不想这样,但知道刘飞阳是个极其注重传统的人,入土为安。
没人敢提,就只能她提。
棺材里只是刘飞阳生前的一些用品。
秦芳并不在灵堂前,她按照农村的规矩,坐在刘飞阳家老房子的炕头上,像个村妇一样盘腿坐着,脚腕上绑着一根红绳,红绳拴在柜子上,算是做了尽“妻子”的义务。
从进入村子,秦芳就开始打探刘飞阳以前的生活,之前都是听刘飞阳嘴里说的,比如在山上抓野鸡、下河里摸鱼,说的绘声绘色,直到听见村里人讲,才知道他曾经过的有多清苦,充分走进刘飞阳的生活…
灵堂前。
赵志高跪在地上烧纸。
洪灿辉、王紫竹、吕婷婷站成一排,对来宾致谢。
吴三件也来了,但没在这里,在后面的山上跟张宝国一人一瓶二锅头喝着。
陈晓峰、张宝发以及楚阳亲自到来,但都没靠进。
神仙、水丘静、李老爷子没亲自到场,但都以个人名义送了花篮。
就连王爷都送来一个花篮。
八百米的土路上,来人络绎不绝,几乎没有间断,海连人、惠北人来的最多,也是刘飞阳在这两个地区的影响力比较大,从花篮上面的挽联就能看出来人的实力,本市的领导的花篮只能排在三百米位置。
来人无不惋惜唏嘘,道一声天妒英才。
在灵堂前哭到晕厥的人也不在少数,多数都是安保公司人员自发前来送行,因为安保公司除掉私人安保等高端业务,普通保安多数都是下岗职工,给了他们稳定工作。
八百米的土路上,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
有高官、有老板、有大哥、有明星。
此时都出奇的保持肃静,唯一出声的方式就是哭出声来,走到最前方,在路上站成几排,对着前方的照片三鞠躬,然后从另一侧往出走。
上午来的人多数都是大人物,等到下午,人数再一次爆发。
没用上面出面维持秩序,前方打了个电话叫来几车人,维持规矩。
在这种环境下,不要说没有眼泪,就是笑着走进来都会哭着走出去,无外乎,气氛太过哀伤。
……
“我的葬礼?”
刘飞阳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叫出来,怎么想怎么别扭,叫的老板娘又鄙夷的看了一眼,嘴里嘀咕着刘飞阳听不懂的话。
白梦洁足够聪明,知道刘飞阳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不想被外人知道,要不人怎么都打不到自己这里来,她哭声过后,稳定心情,回到车上才正式通话。
脸上的泪痕还没消失,一边笑一边哭的道“对,你已经失踪这么多天,秦芳说入土为安,她说话,没人敢不听…就办了,很多人都来了,不对,是所有人都来了…”
刘飞阳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本想问情况怎么样,公司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给惊的忘记了。
白梦洁扭头看了眼车窗外,噗呲一下笑出来,她也觉得这事很滑稽,眼泪还没干,就开口道“你看么?我给你录下来…”
刘飞阳再次被雷到,可想想,如果自己真的闭眼那天,好像看不到了吧?
心里越发好奇。
“录下来…也行!”
第1231章 去玩一会
不吸烟的人豪哥见过,但不吸烟的小混混豪哥还是第一次见到。
之前两天还以为刘飞阳是大病初愈,不能吸烟,然而今天却见到刘飞阳吊着一根举国都有的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就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坐了整个下午,眼看着夕阳都要落入海面,还没有回过神的意思。
对于这个小混混的好奇已经超过了他要去“赚钱养家”的冲动,下午坐在刘飞阳养伤的床上盯着,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天气凉快一些,就在刘飞阳身前的斜坡路上来回踱步,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现在,又站在刘飞阳后方,依靠着门框,时不时抬脚踢一下阿妹。
这个小丫头也坐在石阶上,陪着刘飞阳坐了整个下午,不骄不躁,蜷着双腿,把胳膊支在膝盖上,然后再用竖起来的手掌支撑住小脑袋,不染杂质的眼睛,与刘飞阳看向同一个方向,她很好奇,是在看什么。
这一大一小的背影,看的豪哥抓心挠肝,不大的力度,踢在阿妹屁股上,把小丫头的身影踢得来回晃荡,可这小丫头像是疯魔一般,就是不出声、不回头,东倒西歪之后又坐直身体。
刘飞阳脑中世界出奇的平静,因为白梦洁所讲的情况,在情理之中,哪怕是夫妻二人,丈夫英年早逝,也没有妻子守寡一辈子的道理,如果真能守得住,那是要给立贞节牌坊的,外面的情况不算很坏。
洪灿辉和王紫竹坚守着集团公司,态度十分强硬,飞阳集团的主业不能放弃,但由于刘飞阳无儿无女无父无母,他所留下的股份是很大问题,名义上的女友秦芳,别说有没有精力去管理这些,即便是天文数字的资产,在秦家子弟眼里也不值得一提,因为不需要,公司由洪灿辉担任ceo,刘飞阳留下的资产,每年分配可分配盈利,会以刘飞阳个人名义捐赠教学楼。
因为他们说:阳哥经常说这辈子吃亏在没有文化。
外地分公司。
陈晓峰和楚阳出资收购全部股份,脱离集团。
这点也很现实,在海连省会峰哥的位置独一无二,之所以成立阳然安保,是他看在刘飞阳的面子上合作,现在已经走入正轨,如果集团还按照以前的模式,峰哥不可能屈居人人下,不要说随便派来一个人,就是洪灿辉亲自过来也只能协商,峰哥未必给面子,为了防止以后的谈不拢,倒不如大家见面还能坐下来的时候,赶紧分家。
传媒公司的股份构成是刘飞阳、楚阳、白梦洁,这其中刘飞阳出资金、楚阳出人脉、白梦洁有最开始的名气,体内留着红色血液的楚阳,也不可能继续坐二把交椅,毕竟传媒公司都是他在管,脱离也是最好的选择。
吴三件无欲无求,把皮球都推给了洪灿辉。
据说嘴里念叨着都是要给自己找个风水宝地,挖了半辈子坟,得确保自己死后坟不被别人挖,他还想带几件自己稀罕的价值连城小玩意,他受了刺激、很大的刺激,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是早早离开,还说自己损了太多阴德,说不定那天就出车祸死了,忙着安排身后事。
当然,这些人的冲击无伤大雅。
刘飞阳也相信自己只要出现,他们还能按部就班的支持自己。
关键问题出现在另一件事上。
就是与王爷的对骂。
常宝发和水丘静见面,是刘飞阳撮合成功,具体谈了什么刘飞阳无心知道,而现在,所谈内容已经浮出水面,国家对煤炭的把控力度增强,迫使他转性,身为能源一姐的水丘静并没在上层帮他打招呼,而是开辟了另一条路,要在全国范围内探索风力发电和太阳能。
按照造价,一台配备太阳能板的风力发电机成本在四百万左右。
水丘静出手不可能一二百台,想要开展,哪怕是试水也得万台起步,其实她不差资金,如果需要贷款就可以,保证低息,但既然同意常宝发加入,后者无论是主管还是客观,都得拿出诚意。
保障刘飞阳的现金被抽出去之后,又卖掉了两个小煤矿,凑出来的资金全力准备与水丘静合作,据说他的公司也在与国家谈收购的事,大致已经成定局,只是价格有待磋商。
刘飞阳在想,这时候出现,常宝发还会不会像以前那么支持?
或者说,作为朋友,有没有理由让他支持自己?
人家眼看着要吃上肉了,自己偏偏借碗,太难为人。
李老爷子把资金抽回去,没有动静,心里想什么也不知道。
而刘飞阳账户里的一千亿,已经消失,来无影去无踪,虽说暂时还没有消息声称这是贷款,但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时间足够长任何人都能反应过来,其次需要考虑的是,再回去,水丘静还能不能在做担保,贷出来这笔资金。
毕竟飞阳集团的风格,没人敢保证,能支付的起每天几千万的利息。
其次还有无伤大雅的小事。
闹出人命了。
王爷确实是个狠角色,为了对抗刘飞阳,筹备了大笔资金,而现在这场战还没等打,对方的主帅因为事故身亡,他养着这笔资金的花费不小,这股邪火怎么也得找人发泄出去,柳青青联系的几家基金成了他的发泄目标,任何人求都没有用,拼了命的薅羊毛,把羊已经薅秃,首先是两家基金公司的基金跌破净值,进而引发投资者大规模赎回而破产,还有三家已经到了止损线,不得不撤离市场,并且王爷放出话,只要他们敢介入市场见一次打一次,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告别资本市场舞台。
还有最后一家,也是在“开炮”行动中最为激进的。
基金经理受不了来自投资者的诋毁谩骂、董事会的压力以及手下成员猜忌和怀疑,心里崩溃,从位于十八楼的办公室,打开窗户一跃而下,人当场死亡。
简单的说。
在市场是:主力搏斗会引发跟风盘,吸引个人投资者入场,主力是基金、财团等、个人就是跟风盘,如果利用好,可能成为决定胜败的关键。
而在刘飞阳和王爷的搏斗中:他们两人是主力,各大基金、财团、券商等是跟风盘。
现在,出于对王爷狠辣的忌惮,那些跟风盘敢不敢跟进,再者说,跟进是站在谁的一边,已经很难界定了。
没有这些跟风盘,以刘飞阳的个人资金和李老爷子全力支持,想要对抗现金流的王爷都不是易事,如果有跟风盘跟进,并且支持王爷,那么就会就会成为鱼肉的下场。
并不是实力不够,术业有专攻的问题。
如果要在实业上联合发展,在刘飞阳和王爷之间,多数都会选择前者,偏偏当初放话是在资本市场上。
所以,现在回去的结果也就很简单了。
继续接手公司,把当初与王爷的“隔空对骂”忘得一干二净,毕竟经历了这么多,没了常宝发、进而让西山富豪也心存忐忑、跟风盘层面立场不明,继续跟王爷斗是斗不过的,只能把头低下安安心心做人。
或许会被指着、可能沦为笑谈、应该被人嘲讽。
但只要能把这些接住,不放在心里,飞阳集团也就还是他刘飞阳的。
至于与秦芳的关系。
以前秦芳能倚仗自己喜欢,经历这件事,老秦家的态度也会变得极为重要。
如果不回去。
就像豪哥一样,有个闺女,整天吃喝玩乐,没有大烦恼、没有大有仇,反正这里到处都是房子,挑一间自己看着顺眼的住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管,只要别轻易往市里去被人查到就可以,打打牌、睡睡觉。
也能混过这一辈子。
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能充分理解这句话只有两种人,其一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蓦然回首时观望自己所走过的岁月。
其二就是充分拥抱过死亡的人,刘飞阳在海上漂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即将昏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是不要说叫价一个亿,就是叫价一千亿、一万亿也不会有人来救自己,钱已经失效了,也别说自己是董事长,哪怕是主宰,海水也不会停止淹没自己。
争名夺利一辈子,为了什么?
......
“呼…”
刘飞阳终于缓过神,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下来,旁边的阿妹眼睛半闭半睁,累的快睡着了,倒是倚靠在门框上的豪哥长舒一口气,要不是动弹了,还以为他在这要坐化成仙。
就在刚刚,刘飞阳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好的坏的、回不回去。
也正如刚才所想的: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既然还能睁开眼睛,就没有把眼睛闭上装瞎子的理由,不谈豁达、不谈格局、更别他妈的讲看开一切。
产业是自己拼了命赚下来的,得回去!
说打王爷是当着全天下人面说的,就得打他!
也不谈是个爷们儿,吐口唾沫是根钉,更别提自己这张险些被砍刀刮花了的脸面。
只有八个字:做个俗人、带些兽性!
不被王爷打倒,就把王爷打死,或者,倒在打死王爷的路上…
刘飞阳缓缓站起来,再次望向远处的夜明珠,缓缓道“豪哥,去玩会儿?”
第1232章 来到
豪哥认为刘飞阳疯了,是真的疯了。
新门被称为赌城不是没有理由,大大小小的赌场不计其数,并且在这里是合法的,就连傻子都能想到赌的同时伴随着什么,为了防止赌徒当场撒泼,强制措施是什么还需要用脑子想么?
可刘飞阳一定要去,并且威胁说,如果不去就找机会给仇家打电话,告诉仇家说是他救了自己,给豪哥气的牙直痒,想着是不是趁没有人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处理掉,充分考虑敌我双方的对比,又加上刘飞阳能大难不死的征兆,觉得自己未必能处理掉他,只好忍辱负重的跟着来到市里。
怀里还抱着阿妹,刘飞阳没来时,阿妹白天与村里仅剩下的小伙伴玩,到了晚上就去棋.牌室找豪哥,在他身边睡觉,等豪哥玩完了再给抱到家里,现在两人要进城,不可能把阿妹一个人扔在家里,就给抱来了。
小丫头格外精神,对处处都充满好奇,小脑袋左右张望,对豪哥在她耳边苦口婆心讲《农夫与蛇》的故事丝毫没听进去。
刘飞阳在前走,他俩跟在后面。
在今天进城打电话的时候,刘飞阳就已经观察好大概,没用豪哥指点,找到一家当铺,既然去玩没有本金肯定不行,他走进去,把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放到柜台上,老板懒得问这表是哪来的,也不会像国内一样问有没有发票,来这里的人都是输急了来当东西,世界各地的人都有,谁也不可能把发票带在身上。
“一百三十万,不讲价!”
坚定好手表的真伪,开出价格。
很黑,只给了百分之四十,这只表是上个月准备拜访李老爷子之前买的,一共也没多长时间,不过在这种地方,也懒得讲价,双方成交,等老板把一捆包裹好的钞票,加上一捆散钞拿上来,才知道值得是新门货币,这么算,还要更黑一点…
新门货币最大面值是一千块,所以一百三十万,只是不大一堆,刘飞阳用一个黑色塑料袋给拎出来。
问道“老马家的赌场在哪?”
“老马家?”
豪哥被问的一愣。
刘飞阳解释道“就是新闻上的赌王,说是新门最大的赌场,去那里”
“你来真的?”
豪哥眼睛瞪得很大,本以为刘飞阳说出来玩,就是真的玩玩,一副财迷的样子道“去那里需要门槛,最低准入也得几十万,别指望我,我可没钱,家底还剩下三千块,是我给自己留下做本金的…”
刘飞阳抬手把袋子递过去,打开看一眼“本金在这…”
“啪嗒…”
豪哥看了眼,整个人一怔,抱着阿妹的手也松开,就看阿妹瞬间从他身上滑下来,险些摔倒,好在这小丫头经折腾,没什么事。
豪哥又咽了口唾沫,呼吸都变得颤抖道“小兄弟,你别看我是个赌徒,但赌这个东西,没有赢家,要不咱们回去?这些钱干什么不好…”
刘飞阳无语的摇摇头,抬手拦了辆计程车,另一只手牵着阿妹准备上车。
豪哥愣了两秒,随后抬手搓了搓脸,眼睛在刘飞阳屁股上狠狠看了两眼,走上副驾驶,刘飞阳来时是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全身上下都给扒光,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还是自己的,别说兜里有钱,有没有兜都是个问题,那块手表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这么看来,这个小伙子被人砍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屁股里藏东西了!
……
新新门赌场,以前叫新门赌场,后来改的名字。
老板姓马,单名一个何字,不只是在国内,在国际上也有很大的名号,要不是新门的地域限制,这片地方要超过地球另一边的拉斯赌城,而新门最大的老板,就是马何了,也被人们冠以赌王的称号。
要是在新闻报道上,还得加上慈善家、企业家等等称号。
出租车停下。
几人走下车。
或许是新门本地人的缘故,豪哥一言不发,应该是对眼前这座庞然大物报以敬畏态度,刘飞阳也盯着前方,是一座大约有五六十层的大厦,门脸恢弘,正前方还有个能喷射十几米高的喷泉,一楼举架至少在十米以上,不但大气,也很少见,门口突出的雨搭,前方用两根需四人合抱的柱子支起来,雨搭下面不时有顶级豪车停下,从车上走下西装革履的人,旁边务必站着一位高挑俏丽的女子。
时至今日,赌场也早已多元化经营,有酒店、会所、桑拿等一条龙服务,可以说,来新门旅游只要不看风景,进了这栋大厦就能满足一切需求。
能听在门口的都是豪车,最次也得是常见的宾利。
出租出当然没资格上去,所以他们只能从酒店前方的马路,望着大门,一步步向里走。
行至中途,豪哥才缓过神。
一百多万确实很多,可这也是相对比较,进入这栋大厦,一夜输几千万上亿的人大有人在,这么看来,一百多万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小贫乍富啊!”
豪哥心里暗暗摇头,看刘飞阳走在前方,抬头挺胸不卑不亢的步伐,心里一阵鄙夷,赶紧上前提醒道“你收敛点,一看你就没见过钱,一百万在这里是穷人,咱别太装,想当初老子也是见过几百万的人,低调,低调懂不?”
刘飞阳被他气得笑出声,谁说没钱就得把腰弯下去了,自己的腰板也不是靠这点钱支撑起来,一直都这样,不过也懒得跟豪哥争辩,让他在前面走,学着他的样子,把腰微微弯下,走路脚步都很轻,像是要偷吃粮食的老鼠…
终于走到大门前。
门口站着十几位穿着短裙的女孩,全身紧身衣,婀娜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各种类型都有,各个国家的都有,有男性进入她们会上前询问,主要是陪玩,不收费,但能来这里的谁也亏不了她们,刘飞阳见过在酒店楼下的“幽灵群体”都是些拍过十八线电视剧的小配角,所以对这里有人存在也就见怪不怪了。
见到别人会询问,见到他俩实在没兴致,因为打扮确实不像有钱人。
“哪人?”
刘飞阳走到一位黄皮肤黑头发的女孩面前停下,主动开口询问。
黑人白人身材确实比较火辣,沟通可能会存在障碍。
女孩上下打量刘飞阳,出于对门口带着耳麦的黑衣人的尊敬,没敢开口嘲讽顾客,只是开口道“内地的!”
“行,就你了…”
刘飞阳也不废话,只要沟通没障碍就行“跟我进去玩会儿,你们这里的规矩我也不懂,这些钱够不?”
他说着,从小捆的钱中抽出一沓,不到十万块。
豪哥本来要进去,看到刘飞阳还有心叫服务,赶紧走过来想要告诉他莫装逼,可见到钱态度顿时大变得女孩,早已把钱接过去,抬手挽住刘飞阳胳膊,豪哥只好痛心疾首暗暗肉疼的在心里骂刘飞阳败家。
“这位老板,你喜欢玩什么,我可以给你参考意见…”
女孩很奇迹的把钱放到胸口里,隐藏的天衣无缝,挽住刘飞阳胳膊,满脸笑容甜腻笑道。
刘飞阳抬手把胳膊从她怀里脱离,道“我不需要,帮我照顾阿妹,小丫头不愿意走,抱着就行,不用干别的…”
女孩闻言一头黑线,没接过这样的活,看在钱的份上,硬着头皮走过去,把阿妹抱在怀里,小丫头不认生,只是好奇的张望周围一切。
“你用不?”
刘飞阳看眼睛已经不在脸上的豪哥问道。
“也给我找么?”
豪哥一脸欣喜,也不心疼钱了,反正不是花自己的。
刘飞阳随口道“选吧!”
豪哥顿时抬手搓了搓,满脸荡笑道“我要选,那就得来个洋的,新门被人占领了多少年,我也要占领她们…”
他一边说,一边在这十几名女孩中寻找,最后看上一位黄头发蓝眼睛的北欧人种,身材火辣,身高得在一米七八左右。
他大手一挥“就你了!”
这女孩见豪哥指自己,吓得一哆嗦,用蹩脚的普通话道“老板,我好像抱不动你…”
全部换成筹码,走进去才知道网络上说的都是假的,什么“新新门赌场、线上.赌场开业了,性感荷官在线发牌”这里根本不设线上.赌场。
小丫头不能进,就让那个女孩带着去楼上休息室玩了。
刘飞阳单身一人,他对这里的玩法几乎都不会,千家乐、二十一点,只是听说过,还是头一次见到,手里握着两摞筹码,无从下手,本以为豪哥能给些参考意见,可这家伙对洋妞爱不释手,没用抱他,他差点给洋妞抱起来,怎一个丢人了得。
刘飞阳转了一圈,在熙熙攘攘的赌场里,懵懵懂懂的压了几把,总体来说不赔不赚。
“庄…庄,这把一定开庄!”
“已经连续三把闲了!”
“应该能有第四把,我压闲”
“一定是庄…”
他走到一张圆桌前,上面写的千家乐的字眼。
围着很多人,都在指指点点,没有座位,他就站在外围,看别人跟着下,想了想,也跟着扔出去筹码,他手中最大面额的,十万块,压闲…
第1233章 打牌
场面并没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十万块听着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在这里真的不算什么,筹码连一两都不到,扔进去也听不到响声,站在人群后方,不会因为他长得年轻就让人多看一眼,完全沦为路人的角色,他倒也乐得其所,第一把开的是闲,一群人失望,一群人欢呼,刘飞阳运气很好的赢了十万块。
当下赌场分为很多种模式,有现场抽水、有注重服务费,还有像这里一样,为了方便在兑换的时候才抽水,简单的说:兑换筹码时是一比一,但要拿着筹码兑换成现金,就是零点九五了。
不要小看这零点五的抽水,首先是稳赚不赔,其次是刘飞阳这样兑换一百万筹码的鲜有人在,哪怕这里属于大厅,有些人玩急了兑换几千万也是正常数字,刚才就有个胖子兑换了三千多,应该是输急了,面红耳赤。
而这处大厅容纳了不下一百人。
那零点五的抽成有多大可想而知。
以前都听说,劫道的和倒药的是暴力行业,可跟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大厅的流水已经这样,不要说还有其他的厅,准入门槛更高。
所以这里每天的流水有多少,一年能盈利多少,是个未知数,很难想象的到。
又看了几把,他大致把千家乐搞明白,下注最大的为庄家,其他人也拿牌,每人两张牌看谁的比较接近九点,最多不超过三张,除此之外还有和、对子、庄单等,都是为了图个彩头,再次出手下注,并没有赌神附体,赔掉了。
这张桌子上位置已经坐满,周围围观的人也跃跃欲试,想要上场太难,以实力来说也不现实,在人群中扫了两圈,见豪哥正与那位洋马躲在角落里,吸着免费的雪茄、手里端着红酒,在吸烟的空档还会占那位洋马点便宜,刘飞阳给他的筹码也没玩,但忙的不亦乐乎。
刘飞阳扫了一圈,见侧面有张桌子鲜有人光顾,倒有几个人围观。
走过去一看,正是刚才那位输的面红耳赤的胖子,个子不高,体重眼中不成正比,穿着白衬衫,头发也很稀疏,不过看他身前的筹码厚度,显然心情不错,应该是把最初输掉的都给赢回来。
刘飞阳仍旧不出彩,站在周围几个人旁边,观望这张桌上的情况,这是一张类似台球桌一样的椭圆形长桌,胖子坐在一端,吸着烟、悠闲自得靠着,中间位置站着一位荷官,不是很性感,因为是爷们儿。
另一端却没有人。
桌子上写着大小,数字组合等等,也是分支出来的玩法。
三个色子,为了追求刺激,用三个罐子摇,逐一打开。
刘飞阳对旁边一位看起来也像是内地人的人问道“怎么没人玩?”
相比较其他局上的火爆场面,这桌上确实有些冷清。
这人嘀哩咕噜说出一堆鸟语,应该是半岛人,与海连很近,倒是另一边的男子开口道“这位老板运气太冲了,没人敢上,而且你看他筹码的厚度,那是在招财,也不能随便上,都在这等傻子呢!”
这人带着江浙一带的口音。
刘飞阳略感错愕,三个色子比大小,就是跟赌场比,与客人筹码厚度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么?”
“别人压大,他就押小,专门克人,他玩的不是色子,而是玩心情,确实都是跟赌场玩,他非得给自己找个对手,谁坐上去给自己找别扭,不是傻子…”
这人的话还没等说完,就看刘飞阳已经迈步走到另一边坐下。
刘飞阳没有被人当傻子的习惯,他知道有一类人专门给人找别扭,以前在农村打扑克的时候,为了不让下家出牌,上家会把自己牌打乱,就是为了恶心,意思差不多,这里人少清静,而且押大小也方便看。
“多少起押?”
刘飞阳坐下之后,把筹码放下,比起坐在对面胖子面前的筹码,太寒颤了点。
“五百”
荷官开口道,这里起押的数字都不大,但没人会真的押五百,小局就去其他赌场了。
对面的胖子幸灾乐祸的看着刘飞阳,蹩脚道“小家伙儿…上了这桌可就没那么容易下去了,这些筹码,不输了的不能走…”
普通话仍然很蹩脚,好歹能听懂,不像是说粤语的人,看那副神态更像是岛国人。
“哈哈…”
刘飞阳无所谓的一笑,出来玩就图个乐呵,哪怕周围几个黄头发的外国人、以及给他解释那位内地人,全都不看好刘飞阳,倒不是因为他年轻,而是进入这里的人或多或少有些迷信,输的多了,说一句运气不好就是就有映射。
人们大多数认为,筹码够足,底气就足,赢的概率会大一些,而且刚来的人也会根据谁的筹码多,决定跟谁。
还有个气势问题。
胖子又道“不要笑,刚才有个带佛珠的被我吓跑了,说佛祖今天不保佑他,其实是我财运太旺…”
刘飞阳又笑道“娘希匹,再装逼,玻璃盖给你卡秃噜皮!”
这位岛国人显然听不懂,只能根据刘飞阳的表情回应
“呦西、呦西…”
第一局,刘飞阳压了小,不多,还是十万块,岛国人很自然的压了大,也是十万。
三个色子都是摇好之后,一个接着一个掀开。
第一个是二、第二个是三、第三个还是三,八点,小!
荷官用类似曲棍球的棒子把筹码给挪到刘飞阳一边。
岛国人并不是生气,桌子上几千万的筹码,确实能让他笑出来。
“不错、不错,能赢我一局,有实力!”
刘飞阳也面不改色,靠在椅子上,听荷官已经把色子摇好,拿出十万,加上刚才的十万,二十万扔到小上,笑道“瞅瞅你那老么卡刺眼的损色,裤兜子都得输掉…”
“呦西呦西…”
岛国人以为刘飞阳还在示好,又扔出二十万放在大上。
别说是外国人,就连内地人,除了东北之外,都很少能听懂方言。
第二局,也不波澜壮阔,三点、四点、两点、还是小。
刘飞阳心安理得的把筹码收到自己囊中,笑道“你那鼻涕拉瞎的样,赶紧滚犊子吧…”
岛国人回道“不客气,不客气,才两把而已,路还长…”
刚才给刘飞阳讲解的内地人,第一句虽然没听懂,但还是能听懂一些,听着两人奇葩的对话险些捧腹大笑,那几位围观的外国人,则一脸茫然的的分析着,看谁的运气好,跟着压。
第三把,刘飞阳继续选择小,赌注继续翻倍,赢得三十加上自己三十,六十万全都压了小。
岛国人毫无意外,压了大。
“朋友,我跟你一把,试试水…”
内地人扔出个十万筹码,也放在小上。
岛国人随之补充一个十万筹码,嘴里说出一串听不懂的鸟语,看他傲然的神情,大致意思应该是,你们多少人的运气加在一起,也比不过我!
色子被掀开,五点、四点,岛国人眼看着自己要赢了,心花怒放,最后开出来的偏偏是一点。
“八嘎…”
后面还有一串没听懂,不过应该都是在骂人。
内地人对刘飞阳竖起大拇指“运气不错!”
刘飞阳爽朗一笑,道“我看他逼装的伏流伏流的,犯隔应…就得干干他!”
内地人也爽朗一笑。
第四把,刘飞阳本想把赢得九十,加上自己的九十,一共一百八全都推进去,可荷官提示这桌最大只能一百,也对,大厅里本来就散户居多,赌场真正盈利的不可能在这里,得是其他大厅,那些一掷千金的豪客,如果在这个厅里涉及资金太大,输掉的话,对其他顾客也是心里打击。
只能一百,刘飞阳就把赢得九十个全都扔进去。
旁边的内地人想了想,已经连续开了四把小,他在这里最多见过六把,不过很少见,理论上来讲,开大的概率更大一点…
但想了想,把刚才赢得十万扔到小里。
“朋友,就看你了!”
刘飞阳随口道“瞅他那吭哧瘪肚的怂样,问题不大!”
岛国人看了看刘飞阳,他确实不是跟赌场玩,而是要跟刘飞阳拼运气,连续输了四把,难免不舒服,可看到刘飞阳还能一脸和煦,确实很文明的点点头,又压了大。
周围围观的几名外国人,想了想,也都跟着压了大。
参与的人数变多,气氛就提升了一个档次。
所有眼睛都在盯着色子。
第一个开出来的是六!
就听一片欢呼。
第二个开出来的是三!
几人也都继续保持笑容。
等第三个开出来,又是一!
“唰…”
岛国人抑制不住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连续五把,这在赌场中并不多见,嘴里止不住的开始嘀咕,就连那几个外国人都忍不住开口,指着荷官嘀咕着好几国语言。
这边的声音,很快吸引了散客,渐渐地,已经有人围观过来。
这里的人都愿意跟着运气好的人,刘飞阳连赢五把的消息让很多人刮目相看。
然而,赢牌还在继续。
第六把,三四二,小!
第七把,五二三,小!
这时已经围了好几圈人,刘飞阳每下注之后,跟风下注的人比他下的注要多得多。
刘飞阳自己也觉得庆幸,事实上,这些钱他真不放在眼里,但能连续赢,看来八台唢呐确实没白吹啊,再一想,自己在内地也不知道被没被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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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4章 筹码
楼上大厅,这里也是新新门赌场。
不过进入的门槛更高,一般来说,手上没有五百以上的筹码,或者心里无法承受一千以上的输赢,根本不会进入,都在楼下图个彩头就够了,这里面积很大、得有几千平方,桌与桌之间更远,二十几张桌子分散在各处,玩家只要想上桌都能找到位置,即便旁边有人围观,也不会喊话鼓舞士气,相对安静。
毕竟能进入这间房的,身价至少得在九位数以上,素质相对好一些。
这里提供的服务要更好,荷官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全世界各国的美女,穿着不暴露,但身材没得说,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从各个学校选出来的校花,加以培养,进而在这里工作,都微笑着、毫不生涩。
场中有服务生端着托盘来回穿行,免费提供古巴雪茄香烟,香槟、黑啤、伏特加等各国名酒。
此时一张玩二十一点的桌子上坐着六个人,算上一名庄家,一共七人。
二十一点在这里要比千家乐更受欢迎,因为不单单是靠运气,还有计算水平、心里素质、设计概率等等很多因素。
六位玩家有一位黑人、一位白人,剩下四位都是黄种人。
“葛教授,这把怎么看?”
其中一位中年模样的男人,对旁边的玩家问道。
被称为葛教授的人,带着金丝边眼睛,面相约莫在五十岁左右,却满头白发,打扮整洁得体,如果经常看电视的人会一眼认出来,这位是著名的经济学家葛教授,经常在电视上夸夸其谈,不仅在资本市场、在房地产、制造业也经常说一些个人讲解,名气而大。
二十一点:玩家发两张明牌,庄家一明一暗,可以继续拿牌,也可以不拿,要使牌的总和靠近二十一点,最大的取胜,除此之外中途还设计加倍、可以买保险等等,很复杂,很烧脑。
葛教授见庄家明面上露出一张三,其他人已经出现十点,看样子还在摩拳擦掌,而自己和问话那人都已经十七点,这时候超过二十一点,和无法超过的几率一样,加之对这么多把牌的回忆,对这把赢牌的信心不是很足。
“啪…”
把牌一按,弃了。
旁边的人见状,也跟着弃掉。
葛教授无心盯着牌面,缓缓说道“刚才讲到哪了…对,说这一段时间的股票波动,以及市场反应…”
中年男人一副虚心的姿势,乖乖听讲。
“从那几只股票拉倒涨停、再到连续跌停,最后再到几家基金退市、券商暂停自营业务,最严重的是坚实基金,基金经理跳楼事件,都充分说明一个问题,国内市场即将进入资本为王的时代,在这个时代要做什么?首先保持现金流!”
中年男人极为严肃的点点头。
近两年某位国际金融大鳄的饭局异常火热,先是拍卖,又达到争先恐后的地步,他是内地的老板,也学着请请经济学家给自己建议,筹码是他换的,至少现在还没赔,葛教授还赢了很多。
男人想了想,神秘兮兮的小声道“我听说之所以波动,是因为有个叫王爷的和刘飞阳打了个喷嚏,后来…”
“嘘!”
男人还没等说完,葛教授赶紧做个禁声动作,脸色也变得如临大敌的样子,略有深意的提醒道“有些事不能乱提、有些话不能乱说…”
男人满脸受用,赶紧点点头“我懂、我懂…”
葛教授扫了一圈,见牌桌上还在继续,想了想,小声道“天妒英才啊…就在今天,刘飞阳出殡,很多大人物都送花篮了…我也送了一个”
“走了?”
男人惊讶道,刘飞阳三个字听过,也忘记是在哪里,但没想到人已经不在了。
葛教授叹了口气“有些事对圈外人来说,一辈子不可能知道,也没有知道的必要,走了,有段时间了…今天的场面,几十里的路停满了车里,花篮得摆了上千米长,萱华园丁总、能源集团的水丘静、龙清集团的李老爷子,全都送花篮挽联…据说整个村子都在哭,但这件事被压下来,也没人会主动提,大家都当成秘密…”
男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大人物他都知道,相比较而言,自己的产业就无法登上太面了,奉承道“葛教授跟刘飞阳还有交情…”
葛教授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这个名字尽量别提,用他代替,让有心人听到不好,我没见过他,倒是与他的ceo洪灿辉见过一面,就是在前一段时间,也是英才啊,对企业发展有独特见解,思想很超前,如果有机会说不准会见到那位,可惜了…”
这时就听旁边一位黄种人喊道“法克”随后气的把牌一摔,他本是一张二、一张q,十二点,谁知道又发了一张k,二十二点爆掉了,根本没赢的希望,怒气冲冲走掉。
男人也赶紧随着葛教授的心情变得低落,回应道“确实可惜了…”
“如果有机会,我把洪总介绍给你认识,你们说不准会有共同语言!”
男人笑道“那就谢…”
“咣当!”
男人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听咣当一声,就看葛教授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神惊恐的看着远处。
远方。
两男一女正在走过来,一名男性搂着洋妞走在前方,另一位男人跟在旁边,手里还握着一大推筹码,看三人的位置像是老板带着秘书,没错,这三人正是刘飞阳、豪哥以及洋妞。
刘飞阳在楼下大厅的运气着实不错,与那位岛国人不止压了七把,还有第八把,毫无意外还是小,赢了足有几百万,听起来很多,但在赌场里不乏有人脑袋一热梭/哈的,只要没走出去,不要说几百万,就是几千万都只是纸而已。
等即将第九把的时候,豪哥终于找到刘飞阳,给他强行拽起来,美曰其名小赌怡情,大赌就伤身了,看着筹码眼中都泛绿光,恨不得赶紧走出兑换,可那位内地人说运气也是靠缘分,运气来了需要一鼓作气,刘飞阳没换,直奔这里,等级更高的赌局,豪哥拗不过,只好一直叮嘱。
葛教授的动作引起这张桌上所有人的注意,也都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是看在刘飞阳身上,虽说没亲眼见过,但身为资深专家一定见过刘飞阳照片,刚才还讲出殡,现在就看到本人,这与见到鬼没什么两样。
“葛…葛教授?”
男人一脸茫然的叫一声“认识他们?”
“像…太像了!”
葛教授摇摇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重新坐回椅子上,刚才的某一瞬间,他怀疑自己发现新大陆,可又想想觉得不大现实,那么多人都出席的葬礼,怎么可能作假?这人与刘飞阳相比还是差一些,没有意气风发、脸色也有瑕疵、气质不可同日而语…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现在穿着一身地毯的刘飞阳与接受采访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很正常。
男人又问道“像谁啊?”
葛教授仙风道骨道“就是咱们刚才提的那位…”
见刘飞阳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豪哥也就不客气了,既然要玩,还不如自己上手,多年的打牌经验总比这小子熟能生巧,恰好见到这座有个空位,不知是要在洋妞面前显摆,还是给别人一种我才是老板的感觉,坐下来,点了点桌面。
“小刘,把筹码放下…”
刘飞阳对自己这位有点憨的救命恩人并不反感,反正来这里打牌不是主要目的,就把筹码给递过去,放到桌子上。
葛教授见这位与刘飞阳长相极其相仿的人,竟然只是个跟班,心中暗暗感慨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牌局很快开始。
这里有最低限制,每把起牌三十,加注最低三十,上限三百。
不得不承认,豪哥还是有些技术,而且一坐到牌桌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再对洋妞动手动脚,第一把以十九点获胜,第二把以二十点稳稳压了庄家一点,第三把选择弃牌,第四把买了保险,结果准确猜中庄家的暗牌,提前把本金收回来。
第五把。
豪哥拿到一张八、一张九,两个加到一起已经十七点,此时过不过二十一点的几率各为一半,他觉得赢了这么多,没必要冒风险,本想弃牌。
“加注!”
刘飞阳突然开口,随后大手一伸,瞄准早就物色好的三百筹码,全都给推进去。
“唰…”
豪哥见状,脸色顿时红了,扭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刘飞阳,眼神果真是赌场无父子,就差要吃掉,可这里下了注不可能拿回来。
这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下过满注,都重重的看向他。
刘飞阳倒一脸无所谓,在银行“租”的那笔资金,每天的利息都够在这里输的半宿,与那种级别相比,这里根本算不上场合。
葛教授又看向刘飞阳,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第三张牌很快发下来,是一张a,可以说是十一点,也可以说成一点,总共十八点。
庄家分得一张七,明面上是十二点,看样子没爆。
“有一张a还能继续要牌吧?”
刘飞阳刚才在楼下扫了一圈,对这里的大致规则都已了解。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豪哥和葛教授,就连精通几国语言的美女荷官都愣住,已经到十八点还继续要牌的,一年出不了几个人。
“加倍…”
还没等豪哥反应,刘飞阳把手向前一伸,桌子上也就余下三百,全都给推进去,这里玩的大是大,但一把扔进去六七百还没出现过,另外几人全都看过来,想了想,几乎在同时把手中的牌扣掉,不玩了…
无外乎,大家还都处于理智状态,现在上来一个赌徒,保不准庄家会出什么手段,没必要与他一起承担风险。
豪哥已经崩溃了,坐立不安。
葛教授看向刘飞阳的眼神也没办法挪开。
另外几名玩家也都等待着发牌。
美女荷官顿了顿,随后把牌发到刘飞阳手上,没有多惊心动魄,他直接把牌翻过来,一张三,恰好二十一点!
就听这张桌上顿时发出一声欢呼。
庄家的牌已经爆掉,赢不了。
随后就看,一大摞筹码推到这边。
沉甸甸的,很诱人…
第1235章 赌徒
在赌场上豪赌,一掷千金的并不少见,有些人玩到最后每把投入的资金都是巨额,很多在地方赫赫有名的大老板,笑着走进来、哭着走出去,企业因此破产、妻离子散的更不在少数,但是,多数人还是有理智的,只是为了玩玩。
能在开始就带着赌徒翻本心态的人也不多见,只有一种可能,来砸场子的!
经常能听到“赌神、赌王”这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放在这种堪称亚洲最大的赌场里,那些换牌、作弊等雕虫小技很难登得上台面,一旦被人发现后果非常严重,不只是剁根手指那么简单。
真正的赌神,纯粹是靠记忆力、以及出色的分析能力。
与传说中的围棋国手类似,每走出一步,都在脑中计算了成千上万种可能性,确保自己获胜的几率最大。
据说新新门的老板,也就是被人称之为赌王的马何,能记住八副牌,是把八副牌洗到一起,随机扔出来,扔一遍,他能完整的重复出扔牌的顺序,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但这种高手确确实实存在。
前一段时间还爆出新闻,十几位退休的国际一流大学退休教授,组团横扫了全球各大赌场,狂卷几亿美金,被各大赌场拉入黑名单,靠得就是这些人聚在一起的快速运算能力。
而现在,赌场显然把刘飞阳也当成这种人。
不是充分的分析过概率,谁敢在十八点之后,继续要牌?
“哒哒…”
旁边很快传来脚步声,两位长相与普通人无疑的男人走过来,属于放在人群中,不会被多看一眼的那种,但这两人却是新新门赌场“震场”的高手,主要是给那些来踢馆,扰乱秩序的人警告,允许赢,但赢到一定数量来不走,或者经常来,他们就会出手狙击。
其中一人很快走到荷官位置,顶替荷官发牌,另一位是黑人,走到刘飞阳旁边,与一名黄种人交流两句,把黄种人赶走,他坐到位置上。
看到这幕,豪哥顿时懵了,在新门厮混了几十年,怎么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站起来就要离开,无论输赢,这些人他得罪不起,也不想进入他们的视线。
就连身边的洋妞都噤若寒蝉,暗暗道这单生意赔了,是不是找机会开溜。
“唰…”
豪哥刚站起来,站在身后的刘飞阳一手摁在他肩膀上,给他又摁回座椅上。
“你疯了?”
豪哥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质问道,满头大汗,是真的怕了。
“没事…”
刘飞阳微微一笑,虽说对潜规则不懂,但脑子不笨,也看出这两人来干什么“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漫漫长夜,筹码还有这么多,不着急!”
豪哥又压低声音道“这不是着急,是要命的事,你以为新门,是你们内地的斧头帮?”
刘飞阳没回应的摇摇头,手还摁在豪哥肩膀上,见所有人都看自己,主动伸手,把价值三十的筹码放上去。
“傻子、疯子…二百五!”
豪哥在心里默默念叨,被摁的如坐针毡的坐在椅子上。
牌很快被发出来,场上除了刘飞阳和庄家之外,已经没人跟进,大家都不傻,明显是对抗上了,就连葛教授都越发诧异的看着这位极其像刘飞阳的人。
第一把,庄家明面上露出一张二。
黑人发到十八点。
而刘飞阳发了一张k、一张q,二十点。
豪哥心中千恩万谢的选择不要,因为这个点数已经很大了。
黑人选择继续要牌,他一张,庄家一张。
黑人发到一张三,恰好二十一点。
而庄家发到一张q,掀开底牌是张九,恰好二十一点,通杀!
第一把是在告诉来踢馆的人,我们让你赢、你能赢,如果不想让你赢,你没办法走出去…
“走吧?”
豪哥又扭过头,身上衣服已经被湿透,说出就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阿妹还在楼上,我们得赶紧接她,要不然会想我…”
也是扭过头才注意到,这边已经吸引了很多人围观,毕竟能让赌场敢于正常游戏并不常见,也都要来看看是什么样的高手。
被所有人聚焦的豪哥并没享受,反倒更加凌乱。
“继续…”
刘飞阳没回应他,而是又抬手把筹码扔进去,能让赌场出手,确实是他没想到的,这与他原来想的天差地别,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很多麻烦,只要稍加改变策略,说不准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把游戏比较正常。
庄家明牌五点。
黑人一共十三点。
豪哥前方十二点。
葛教授也有一定能力,并不专业,想提醒十点剩的多,很容易爆掉,可看周围的气氛,没敢开口。
“弃了!”
刘飞阳缓缓开口,把牌一扣,表示这把不要。
因为周围一阵唏嘘声,以及各国语言的交谈声。
黑人和庄家不为所动,荷官按照顺序给他俩发牌,庄家又发了一张四,掀开暗牌一共十九点,黑人发了一张八,这张牌本应该是刘飞阳的…
第三把“弃了…”
“弃了…”
“弃了…”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本以为赌场和来人能展开一场激烈的搏斗,可苦苦等了半个小时,速度极快的十把牌,刘飞阳没有一把跟进,机械动作一样,全都选择放弃,并且看他的架势,接下来也没有跟进的打算,完全是在消耗时间和眼球。
这让两位高手微微不满,已经不是来踢馆,分明就是故意在找事情,一点原则都不讲。
又连续几把,刘飞阳仍然选择弃牌。
眼看着牌剩的越来越少。
也当所有人大失所望时,刘飞阳缓缓拉起豪哥,亲自坐到位置上。
“哗啦啦…”
把筹码向前一推,达到上限的三百。
一副稳坐泰山的架势,确实有些向电影里的赌神,正色道“发牌!”
这幅态度让所有人一惊,也让荷官的动作停住,蹙着眉,因为脑中已经形成惯性思维,这把刘飞阳还会弃牌,尤其是剩下的牌并不多,都已经做了重新切牌的打算,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只好继续…
庄家明牌一张三。
黑人十五点。
其实与黑人比点的意义不大,他的作用只是为了保证牌局进行,和扰乱发牌顺序。
刘飞阳的牌面则是十四点。
一轮过后,庄家发了一张四,面上七点,黑人发了一张七,点数爆掉,但也把这副牌里唯一一张七给用掉,发到刘飞阳是一张二,共十六点。
也就是说如果庄家底牌是十点,那么刘飞阳就输掉。
“哗啦啦…”
他又把仅剩下的筹码全都推进去“继续…”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与刚才的情况何其相似?
葛教授就坐在旁边位置,突然感觉压抑了,这样的做法与传说中的刘飞阳太过相似,人也长得一样,难道是他没死,在这里出现了?
第1236章 又赢了
庄家明面上七点,底牌未知。
刘飞阳目前一共十六点,压上所有身价选择继续发牌。
周围围了不下三十人,全都在观望着这场赌局,毕竟有高手来踢馆并不常见,他们其中不乏有像葛教授一样,精通概率,通过运算玩牌的,但对庄家的操作手法不甚了解,能有好戏,已经暂时压制住他们玩耍的**,周围几桌已经空了,人都在这里。
围观的人多归多,但寂静无声,没人开口。
都盯着对立而坐的两人。
庄家的风采自然不必多说,身为赌场的人,长年累月沉积下来的喜怒不形于色,让人很难通过他的表情分析出底牌究竟是什么。
倒是刘飞阳脸上挂着略带调侃的笑意,让人觉得更加高深莫测。
其实已经有很大一部分人开始在心里腹诽这个傻子,大家之所以来玩,就是因为安全、不会被任何事情突然打扰,赌场也乐意于保障他们安宁,而现在,刘飞阳如果赢了就是在**裸的打赌场的脸。
赌场能善罢甘休?
如果输了。
证明这个人实力也就一般,为了给其他想要来砸场的人警告,也要杀鸡儆猴。
别看在场的有几十个国家的人,但人情世故的道理都懂,如果刘飞阳没有强大的后台,那么走出赌场会发生什么,大家已经在预料之中了。
荷官不会用手接触牌面,用着形状类似曲棍球棒的片状东西,把牌给刘飞阳递过来,又发了一张牌给庄家。
这次靠在椅子上的刘飞阳,没立即把牌掀开,而是学着电视里赌神的样子,用一张牌挡着新发的牌向下蹭,就看站在他后面的人,腰弯下一片,心知肚明一会一定会掀开,可就是等不了这几秒钟。
首先确定没有边,这让后面的人长舒了一口气,比刘飞阳还紧张。
没有边,就确定不是十点,不会爆。
继续向下。
终于露出数字,带尖,是一张a。
刘飞阳把牌确定,往自己面前的牌上一扔,加上刚才的十六点,一共十七点。
而这时庄家的牌也暴露出来,分得一张二,明面上一共九点,也就是说底牌如果是八以上,还是会赢刘飞阳,而j、q、k都是十点,a又可以当做十一点,那张底牌有极大概率是这几张牌。
身后围观的人已经不再看好刘飞阳,心中认定庄家底牌是十点,这样的话就赢了刘飞阳两点。
“如果我没记错,还可以继续要牌?”
这番话说的让大多数人听不到头脑,什么叫没记错?都已经是高手了,怎么可能涉及到记错的事?
不过听到刘飞阳还有要牌的意愿,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后面又开始响起叽里呱啦的交谈声,牌已经发到这个地步,再要牌显然是不明智的,至少围观在圆桌周围的所有人都不会这么干。
豪哥有多少次想偷偷溜走,可想想又没敢走出,天知道有多少个监控、多少双眼睛看着这里,万一自己和刘飞阳分开,出了门就得被抓,趁着现在赌局还没结束,得好好想想对策,毫不夸张的说,豪哥的裤衩已经湿透,怕、惧怕…一介屁民怎么跟赌场斗,还是号称全亚洲最大的赌场,再者说,刘飞阳加入的那个斧头帮自己根本没听过,而且由于环境问题,两地的“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害苦我了,害死我了…农夫与蛇啊!”
“如果要牌,得继续加注…”
荷官也没想到刘飞阳还有要牌的意愿,回应的冷静而深沉。
加注,如果不继续加注就不能要牌,现在刘飞阳眼前的筹码显然已经空了。
豪哥见刘飞阳犹豫,急中生智的抬手拉了拉刘飞阳衣角,灿若菊花般的笑容道“我们不要了,不要了,都是误会,误会…这就走!”
荷官和庄家面带冷峻,不可能让他们这么走掉。
如果最开始识相,没有那连续十几把弃牌,或许事情还有解决办法,而现在,已经没有了。
没有回应豪哥,都死死的盯着坐在位置上的刘飞阳。
“你傻了,走啊,顶你个肺,系不系傻…”
豪哥一着急,又开始说粤语。
刘飞阳不为所动,而是缓缓把头转向另一边,看向也如坐针毡的葛教授,和煦道“认识我么?”
葛教授对他的突然看自己呆若木鸡,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什么叫意气风发、压力大于无形,之前他还不敢确认,而现在心中已经有了想法,诈死,这件事听起来是天方夜谭,但确确实实真实存在过,现实生活压力太大,通过假死退出历史舞台的人不在少数,比如在拿破仑时期,被人们称之为圣王的某沙皇,哪怕是小说《天龙八部》中也有慕容博假死事件。
渐渐地,他的手忍不住颤抖。
作为著名的经济学家,太知道刘飞阳和王爷的战争一旦打起来,将会意味着什么,刘飞阳或许是因此而假死退出,但并不能否认其强夯实力,抬手抬手推了推眼镜,激动道“刘先生,你好,很荣幸能见到你…”
刘飞阳抬手拍了拍他肩膀,随后指着他面前的筹码道“借我用用?”
“拿去…都拿去!”
葛教授不信刘飞阳还不起,只是兑换的筹码没有那么多而已,况且他对见到刘飞阳一直抱有期待,之前想着,如果两人打起来,能提前给自己些消息,让自己准确预测一次,那么地位讲更会直线攀升,虽说刘飞阳要退出,但瘦死的骆驼可要比马大的多,况且这还不是骆驼,而是一条蛟龙。
“这个也拿去…”
满头银发的葛教授毫无形象可言,身在经济圈中,有切身体会什么叫“经济暴力学”他也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对敢于叫板王爷的人,有莫名期待,觉得自己的不多,把陪同他来的中年老板的筹码也都推过来。
满满一大摞,一千五百个上下。
刘飞阳面前刚才还空空如也,现在又变得充盈。
见到这幕,所有人都愣住了。
后面的外国人不认识葛教授,也不知道刘飞阳,都在想两人是一伙的。
“难道他们傻么?要与赌场争到底?”
“华夏的老话叫: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豪哥也有点蒙“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白头发老头看上去挺精明的,怎么跟小刘站到了一起”
“三百!”
刘飞阳又把一摞筹码推进去,示意继续发牌。
此时轮到荷官和庄家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事情拖得时间越长越不好,影响不好,能让刘飞阳直接爆掉,但这需要一些操作手法,围观人数实在太多了,万一被顾客察觉,对赌场的名声很不好,哪怕知道是为了处理“砸场”的人。
荷官与庄家对视一眼,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发牌。
一张牌在众目睽睽之下,递到刘飞阳手中,后者还如刚才,用另一张牌挡住,然后慢慢给蹭开。
没边!
随后,这张牌的真容露出来,是一张黑心三!
“啪”
刘飞阳把这张牌放到自己排上,发出轻微响声,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三点、加上刚才的十七点,二十点。
见到这幕,所有人都变得激动了,二十点这个数字不大,可要深入场中就知道是什么样的气氛,非常诡异。
所有人都开始计算,庄家面上是九点,也就是说底牌是十点还是输。
唯一赢得可能性,只有底牌是a,除了能当成一点,还能当成十一点。
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霎时间,就看荷官和庄家脸色也变得丰富多彩,他们都知道底牌,如果继续要牌,除了a和二之外,其他都是爆掉的局面,届时会颜面扫地,如果不要,也是输的局面,结果大致相仿。
庄家眼神看过来,刘飞阳针锋相对的迎回去。
葛教授觉得其中火花四溅,激情澎湃。
豪哥惴惴不安,忐忑无比。
其他人则是静静观望。
“二十点,不要了!”
对视几秒之后,刘飞阳微笑开口,抬手点了点桌子上的牌。
再一次给庄家施加压力。
庄家蹙了蹙眉,在这么多人的眼睛下,不能再等待,身上气势突然一松,淡然的把底牌掀开,用着蹩脚的普通话道“先生运气不错,我的底牌是一张k…”
k十点,一共十九点!
一切水落石出,结果呈现在众人眼前。
刘飞阳回应道“确实,从今天进入这里,除了最开始输了几把以外,还没输过…我也不打算,所以…今天就到这里,不玩了!帮我把筹码兑换成现金,走了…”
说完,站起来准备离开。
这一幕又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豪哥咕噜咕噜的咽着唾沫,紧张无比,看看桌子上的筹码,怎么都觉得是烫手山芋,可没办法,无论能不能走出去,都得先走再说,赶紧跟在旁边,快步向外走。
“这才是心中有江山啊…”
葛教授没动,只是看着他们远去,能见到活人已经很知足,产生交集更满足,不会继续上去。
庄家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人背影,随后看了眼一旁的、之前发牌的美女荷官,荷官点点头,走到另一边,对着耳机开始交代…
第1237章 不满意
我的世界,允许你走、允许你回,但不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走回回。
这句话本是扣扣签名上的一句矫情言语,可放在赌场里再贴切不过,允许赢钱走、允许输钱走,却不允许赢了钱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走掉,赌场早就认定刘飞阳是来“砸场”的,不为了出口气,也得杀鸡儆猴给别人以威慑力。
两人刚刚走出大厅的门,拐了个弯准备进入电梯。
摁下电梯,等待着电梯上来。
豪哥双手攥着拳头,紧张的要死,想不懂身边的小刘是脑瓜子缺根筋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还能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最好的办法是把钱都输回去,事情可能变得简单一些,而现在,赢了钱就跑,跟装了逼就跑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之前还弃了十几把牌,让人恨得心痒痒。
偷偷的打量一眼,刚才对那位看起来挺精明的白发老头,对刘飞阳表现出的恭敬确实有些诧异,可从只言片语中并没分析出什么。
几秒之后,电梯门打开。
果不其然,电梯里站着两名身高足足在一米九以上的黑人,穿着西装,耳朵上挂着耳机,与赌场里的其他安保打扮无疑,气势却伶俐很多,见到两人,站在电梯里没出来,同时把西装撩开一点,露出别在腰带上的物体,黑兮兮的手枪,威慑力十足。
跑是跑不掉,整个大厦都是赌场的,往哪里跑?
“奶奶个熊的…”
豪哥低着头,没敢与两人对视,心中继续咒骂刘飞阳,这个二百五家伙,居然能惹出这么大麻烦,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救他,一会儿是不是应该吧关系解释清楚?
他还没等想完,就看刘飞阳已经大义凛然的迈步走进电梯。
两位眼球堪比牛眼睛的黑人都在盯着自己,心里又是一阵发慌,赶紧走上电梯。
刘飞阳确实没觉得有任何问题,换位思考,如果有人在自己的赌场里,突然打破平静,并且接下来还处处与庄家庄对,最后不惜警告的继续玩火,也会给留下来。
两位黑人站在后方,他们俩站在前方。
电梯直直向上,一直到五十七楼终于停下。
电梯门打开,两位黑人动作就要粗暴的多,同时抬手怼向两人的后背,以他们的身板全力打人一下恐怕有的受了,豪哥一副不抗争的样子,身体被怼的一颤,踉踉跄跄的走出电梯。
刘飞阳也被一股力道推得向前,但一脚向前支撑住身体,身形稳稳没动,随后猛然回过头,一挥手。
就听“当”的一声。
在看他身后的那位黑人,颧骨已经血流不止。
另一位黑人动作极为迅速的拔出枪,指向刘飞阳,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
率先走出去的豪哥顿时举起双手,赶紧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别生气…”
黑人嘴里还在叽里呱啦的说着。
刘飞阳死死盯着他,没抬手。
正在这时,听见电梯正对面的走廊里,传来“啪啪啪”的鼓掌声,一名年纪大约在三十几岁的男人一边摆手一边走近,穿着一身华贵西装,个子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看起来很斯文,眼睛与赵如玉很像,都是三角眼,女人是三角眼让人幻想着把她摁在床上狠狠蹂躏,男人就要邪恶的多,他的眼神中也泛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寒意。
抬手往下压了压。
黑人不甘心的把枪放下。
“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冯,是新新门赌场的负责人,刚才对二人的手法都看到了,很精彩,我盯着监控看了几遍,都没看出是如何作弊的,高手!”
他若有若无的打量着两人,不温不火“叫二位来,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与二位简单聊一聊,所以也不用过于激动…”
豪哥真是服了刘飞阳,胆颤心惊,为了防止这家伙乱说话,赶紧弯着腰,抬起双手走过来,笑道“冯先生你好,你好…想要问什么你就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凡又一点隐瞒,天打五雷轰…”
这位冯先生看起来脾气很好,果真抬手与豪哥握了握。
随后目光又看向电梯里的刘飞阳,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见这位年轻人只是负责人,并不是马何,有些失望,想想也对,自己每个月在公司停留的时间用手指都能数过来,马何名下又不只是这一家赌场,不可能坐镇这里。
“他姓刘,叫他小刘就行…”
豪哥见刘飞阳没回应,心里咒骂的同时,也解释道。
冯先生素养很好,仍旧没有任何生气的征兆,越是这样的人越可怕,说不准什么时候发脾气,就是狂风暴雨,不过他对刘飞阳的态度越发感兴趣,能进入赌场,或者说能成为高手的人都不是傻子,不可能盲目自大,见到自己还能表现如此淡定,背后必定是有所依仗。
收回目光道“坐下来,好好聊聊…”
其实他确实对刘飞阳很好奇,调取了他们俩从进门开始的所有监控,最初觉得平平常常,可当那几把色子全都是小的时候,他开始觉得感兴趣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分析,没看出任何作弊手段,甚至连慢放都用上,还是没发现,在另一个大厅的录像也看过,那位豪哥倒像有两把刷子,这位刘飞阳还是没有破绽。
如果输了还好,可赢了,只能说这个人的手段太高明。
冯先生也是赌场高手,曾参加过麻将大赛,获得不错的名次。
刘飞阳两人被带到刚才冯先生走出的房间,很大、不像是办公室,更像是会客室,不得不说,这栋纸醉金迷的大厦里,奢华程度已经突破了很多人的想象,人们趋之若鹜的金子随处可见,比如洗手间的水龙头、比如电梯里的扶手、再比如门的把手…
几人分别落座。
冯先生翘着腿,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之所以把二位请上来,主要有两个问题,其一,之前并没见过二位,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玩,开门做生意嘛,来人都是朋友,我欢迎,可前提是,你们也把我当成朋友,大家开诚布公…是谁让你们的来的?”
他的眼睛多数时间停留在刘飞阳身上,毕竟后者比较淡定。
豪哥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瞟了眼刘飞阳,见这家伙的坐姿比冯先生还要淡定,心中已经开始骂万恶的内地人,真不知道什么叫只手遮天,以为这里是内地,法律那么严谨?别说你一个内地人,就是本地人在这里消失,也不会被人发现。
深吸一口气道“冯先生,请你无论如何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小刘是我…内地的亲戚!第一次来新门,对新门的赌业崇拜已久,无论如何都让我带他来见识一下,我想啊,要说新门的赌场,新新门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
“就带他来到这里,这家伙在内地横行跋扈惯了,不懂得什么叫收敛,我这就让他赔礼道歉!”
豪哥赶紧转过头,挤眉瞪眼道“赶紧道歉…给冯先生道歉!”
刘飞阳看了眼冯先生,对豪哥的态度也谈不上置若罔闻,只是在心中计划着该如何往下进行,这个冯先生能管理号称新门最大的赌场,而新门又是全世界公认的四大赌城之一,能力有,可还差了点。
“呵呵…道歉就不用了”
冯先生眼里迸发出一道精光,对豪哥的回答显然不满意,傻子都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敢在这里放肆,没有倚仗谁信?
又道“千乐门?新京?豪利?”
说的都是赌场的名字,也是在新门最大的几家。
默认为是这几家让人来找事,小赌场太小,外地的赌场不涉及利益联系,要是散客,刚才提醒的时候就会走掉,不会拖到现在。
豪哥急的满头汗水,名字可不是随便说的,一旦把矛头引到别人身上,就不是得罪一家的事,另一家也会置他于死地,想了想,随后严肃问道“不知冯先生听没听过斧头帮?”
“斧头帮?”
冯先生一愣。
豪哥又神经兮兮的道“斧头帮帮主姓刘…这位就是刘老大的…”
“哈哈…”
冯先生笑着摇摇头,所谓帮派,听起来很假,也只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缘故,岛国的海口组、欧洲的白手党等等已经公布于众,台面以下还有多少,不计其数,只要走进这个圈子才知道其中的水有多深,恰好,来赌场玩的客人,不乏是其中成员,只是位置不是核心而已。
冯先生相信有个斧头帮,但自己没听过。
收住笑声,摆手道“这个问题我就不追究了,第二个问题,你们是如何做到一直赢的?”
这个问题让人比较关心,赌牌最初有换牌、筛子听声,后来发展为与概率结合、近一段时间还出现高科技手段,能影响机器,各种动态必须掌握,要不然来人没有刘飞阳这么张扬,偷偷赚一笔走掉,对赌场损失太大。
“这个…”
豪哥又为难了,他也不知道刘飞阳为什么能一直赢,缓缓转过头,眼神已经近乎哀求的看过去。
刘飞阳见他的样子,终于开口。
“运气好,没有任何手段,你们那两位高手确实很厉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牌换掉,但是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后来人多了,他们不敢换,尤其是牌到中途才过来,之前清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十几把牌之后,他们又审牌疲劳,抓住他们精神疲劳期出手,他们顾虑有很多,围观的人越多,压力也就越大…其实输赢我也不知道,输了你们认为正常,赢了就认为有阴谋,很不合理,运气好而已…”
这个理由别说是冯先生,就连豪哥都不满意。
豪哥还没等补充。
就看冯先生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道“我这个人很和善,也是马先生教育我们的,一般而言,会给十分钟解释时间,十分钟到了,你们每人回答了我一个问题,恰好,我都不满意!”
他说完,缓缓摁下茶几上的一个按钮。
ps:很多朋友说,一张一张发不好,那天就说了下午五点开始....今天又看朋友说一天刷好几遍,没更新。
正是说明一下:从现在开始,到结束,上午的挪到下午,五点发,最少两章一起,要不然就是三章一起发完。
今天还差的两章,十点钟一起发,感谢大家支持。
第1238章 我就是大场面
房门很快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四名壮汉,三位黑人,一位白人,长得同样很高大,不苟言笑,一副低头做事的样子,一黑一白站在沙发旁边,另外两名黑人,手中拿着透明塑料布往地上铺撒,很大,看样子要把这几十平方的会客室,地面都给铺上。
刘飞阳微微蹙眉,本能的有种不好预感,这是要干什么他没见过,只是觉得黑人的动作很熟练,应该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倒是豪哥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面色顿时变得煞白,身处新门,对这里的事情再熟悉不过,往地上铺塑料布很显然是要动手的前奏,目的只有一个,方便处理后事,防止溅上,省了擦地打扫卫生的环节,只要把人包裹上就能拿着出去。
他刚站起来,在旁边的两人顿时掏出枪,指向豪哥。
冯先生古井不波,他对豪哥没觉得有什么,人之将死未必其言也善,但一定会激发出本能的求生欲,所有害怕都写在脸上很正常,还能镇定就令人不得不思考了。
豪哥举手解释“误会,真的是误会,我们来这里,绝对没有找事的想法,也没有受任何人指示,真的,如果不信你可以调查我的账户往来、还有背景,我就在望海,已经生活了二十几年,从来都是与人为善,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冯先生对他急促辩解没有任何要继续交流的意愿,见地上的塑料已经铺的差不多,对一名黑人勾了勾手指,这名黑人顿时走过去,把枪递到冯先生手中,他接过枪,缓缓站起来,抬手指向豪哥。
眼睛却看向刘飞阳“最后一次机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说出怎么赢的?谁让你们来的,说出来,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事到如今,刘飞阳也看出来地上铺的东西是什么意思,迎上冯先生的目光,毫不躲闪,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但如果真的有的话,让他在大海里没有把眼睛闭上,能死在这赌场里,可开了大大的玩笑。
想着该如何把事情完整的表达出来。
“等等!”
正在这时,豪哥突然开口,脸上的苍白逐渐被燥红取代,抬着双手,缓缓道“冯先生,枪下留情,我本名周天豪,花名疯豪,二十年前海港金龙父亲手下的红花双棍,金先生过世后金盆洗手,在新门望海村隐姓埋名,不知能不能卖个面子…还是要强调一句,我们确实没有人指示、也没有作弊…”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一直以来脸上都挂着人畜无害笑容的冯先生,笑容也凝固了。
海港、澳门,直线距离不过即使公里而已,哪怕是做渔船,两个多小时也到了,由于历史背景大致相仿,滋生的社会矛盾也大致相仿,海港的人出事往新门跑,新门的人无法生存去海港也不在少数,除了近之外,还有同样的制度、观念问题,生活的会相对好过一些。
距离如此之近,冯先生不但认识金龙,金龙家办喜事的时候,他还亲自到场。
金龙父亲以前的红花双棍,代表着什么自然清楚,哪怕是金盆洗手、隐姓埋名,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
他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豪哥了,像是在认证他话里的真伪,还有判断气质是否与自己印象中的红花双棍相符。
刘飞阳也瞪大眼睛,从睁开眼见到豪哥的第一幕开始,就知道这个人曾经在社会上行走过,披肩龙倒没什么,这个社会已经没了什么神秘色彩,辍学毕业的年轻人往背后纹关公的大有人在,主要是豪哥身上的刀疤,看上去有很多年头,能被人砍这么多刀的人,未必是普通人。
但他是金龙父亲手下的红花双棍,着实太出乎意料,因为豪哥给他的印象是有些憨,说打手贴切,能走到红花双棍的位置,令人匪夷所思。
险些被金龙手下的打手砍死,最后被金龙父亲手下的打手救了。
这是孽缘?
“我已经不问江湖事二十年,从金伯走后,我一直在海连,今天冒犯实属无意,还请冯先生高抬贵手…”
如果不是逼到这份上,豪哥这辈子都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当年的让位只是看透了形势,一朝天子一朝臣,二十年前海港的社会环境大家有目共睹,能坐到红花双棍,谁不得说一句功高盖主?
冯先生终于把枪放下,如果眼前的豪哥真是这个身份,那么此事就得另当别论了,从“公司”的角度来说,海港走的是大规模路线,也就是经常能听到海港聚集几万民众游行,谁谁出殡漫山遍野都在送行,新门则全然不同,走的是高精尖路线,低调,出手更为狠辣。
谁也得罪不起谁,谁也没必要得罪谁。
冯先生又摆摆手,示意几位黑人也可以把钱放下。
严谨道“我需要确认你的身份!”
豪哥终于长舒一口气,知道暂时没有姓名之忧,同时也在心里苦笑,自己天生就不是当好人的料,当年要不是自己跑的快,说不准早就成了社团内部斗争的牺牲品,而现在发善心救了一位大陆仔,又将自己置身于漩涡之中。
过了这么多年,金龙未必还有杀心,可要继续隐居深山可就成了痴人说梦,今后的路都将不受自己控制。
“请便…”
豪哥说完,回过头埋怨的看了眼刘飞阳,没多说,多说无益。
冯先生没有离开,而是当着两人的面拿出手机,虽说在新门地界比不上赌王马何,但也相当于飞阳集团的洪灿辉,绝对的二号人物,实权很大,能直接打到金龙手机上。
手机放着扩音,响了几声。
“喂…”
电话那边传来金龙极其疲惫的声音,自从手下主要人物全部被击毙之后,已经不能用损失惨重来形容,说倒退二十年毫不为过,虽说老秦家没进一步捏死他,但与捏死还让人心烦意乱,父辈打了几十年的江山,他不可能让其在自己手中葬送,这是传承问题,花了很多人情打通关系,又从下面提上来一大批人。
但这批人没什么威慑力,与砍杀刘飞阳的那批人不可相提并论。
冯先生也知道金龙的处境,很同情,也无能为力。
没有客套,直接问道“金先生,今天赌场来了一位客人,叫周天豪、花名疯豪…说是以前社团的红花双棍,人站在我面前…”
豪哥听到别人又这么介绍自己,沧桑的摇摇头。
“谁?”
电话那边的金龙声音陡然提高几度,也变得尖锐。
冯先生没回应,把电话递到豪哥身边,后者接过电话“龙仔,好久不见,是我,疯豪…”
电话那边沉默了足足十几秒,金龙声音颤抖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新门!”
“望海村…站在村子的最上方,面朝海港方向”
“等我…一个半小时之内到!”
金龙没有废话,说完,立即把电话挂断。
听着电话里挂断的声音,豪哥把电话给冯先生递过去,人的精气神都散了,他是真不想与金龙见面,见面说什么?是以曾经能把后背留给对方的兄弟?还是在上位路上的绊脚石?
冯先生确定他身份,顿时开怀笑出来,要比刚才真沉的多,从私人关系角度,他与金龙不错,挥挥手,示意这几位保镖可以出去了,顺便把地上的塑料布给收起来,既然大家是朋友,也就没必要追究刚才的事情,尤其是金龙还要亲自赶过来,那是需要自己亲自迎接的。
“没想到还见到了传说中的疯豪,以年纪和辈分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豪哥,坐,请坐…”
“你坐…”
豪哥很客气,抬手示意冯先生先坐,但也没过分客气,屁股还是重新挨到沙发上,转过头,抬手再次扒拉在刘飞阳的脑袋上,笑骂道“小崽子,千防万防最后还是倒在你手上,你知道这层身份暴露,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嘛?平静的生活打破了,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来新门,就知道给我惹事…”
刘飞阳对他的动作仍旧不以为意,对待救命恩人,应该大度一些。
好奇道“金龙要来?”
“金龙是你能说的么?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见了,见到龙仔再惹出事,我可保不了你,歇一会儿,回回神,去找个洋马潇洒一会儿,我走的时候会叫你,不过这两天我就给你买回家的票,以后走亲戚也别来找我!”
豪哥人很不错,无论刘飞阳能不能听懂,他都把自己该表达的意思给表达出来。
刘飞阳不言不语,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看不起自己的斧头帮?
耸耸肩,不回应,心中想着能再次见到金龙,不知道这个老朋友变成了什么样子?
冯先生眼睛又眯起来,重新思考起两人的关系,刚才一直以为刘飞阳才是正主,豪哥只是配角,直到亮出身份,才知道真人不露相,再从刚才的动作,很自然的就分析出,刘飞阳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角色。
这也恰好解释了,为什么敢豪赌,十八点的时候还敢继续要牌。
傻一定不能说傻,得夸着说,缓缓道“豪哥一家果然都是人中之龙,你这位弟弟非但相貌不凡,心态更是人中少有,扪心自问,如果刚才是我,都没办法安稳坐在沙发上,他在内地一定见过不少大场面…”
“不用见大场面”
刘飞阳仍旧稳稳坐住,高深莫测道“因为我就是大场面…”
第1239章 那是刘飞阳
著名诗人韩愈早有过名言: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故虽有名马,祗辱于奴隶人之手,或骈死于槽枥之间…
两人认不出刘飞阳是谁,对他的话更是付之一笑,同时认定这家伙有点傻,然后就开始继续交流,所谈的都是无关紧要话题,或是男女之间那点事、或是对各国女人的心得体会、最后就是问豪哥怎么能愿意过普通人的生活…
刘飞阳也乐意于这样,只是时不时的看了眼豪哥,没想到自己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居然没看出来这个“憨”的中年人,居然又那么辉煌的过去,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豪哥与刚才已经全然不同了,谈吐间有该有的风范,不怎么憨,反倒有些精明。
他们也都认为自己聊得话题,刘飞阳插不上嘴,根本不会叫他,当成空气而已。
聊了大约二十分钟,涉及的问题终于变得严肃。
“豪哥知道最近金龙出事了?”
冯先生声音都压低了很多,倒不是怕刘飞阳听见,而是要对这件事表示出该有的尊重。
豪哥点点头,手里握着拿着正宗雪茄烟,脸色也变得严肃“听说了一点,具体细节不太清楚,这还是在打牌的时候听别人说的,这么多年来不主动询问,只是传到我耳中,会记在心里…冯先生知道具体情况?”
冯先生摇摇头。
“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很可信的一点是,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社团火拼被人一夜拔掉、也不是说的那些人聚会沉船,当天晚上有过游行、某个部门直升飞机已经出动,说是演戏…”
“究竟是不是演戏谁都清楚,这件事已经下了封口令,任何人都不能提,而且那天晚上,海港断网断电,第二天早上,所有痕迹都被磨平…”
豪哥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事情这么轻重?”
他确实不知道,通过牌友口中得知,而他那些牌友最牛叉的是干夜晚开船的活,消息来源有限,听到这件事整个人都震惊了。
冯先生沉重的点点头。
声音更小,这次是怕刘飞阳听到,探过头道“这件事不禁海港那边轰动,就连新门都震了,马先生连夜给我们开会,任何人都不许谈及这件事,今天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触犯规矩的给金龙打电话…”
豪哥回头看了眼刘飞阳,见他没竖起耳朵听,也就没多说什么。
刘飞阳心中异常无语,先不说你们讲的我能不能听见,知道的比你们清楚。
豪哥面色都变得紧张,疑问道“就连马先生都震动了?”
“不是马先生,而是整个新门…新门、海港,一直认为很特殊,所以大家做事都在规矩的边缘游走,有时候稍稍过线也没觉得有什么,但这次,是内地第一次对海港出手,险些一夜让金龙垮台,谁还敢挑衅?咱们是做事的,不应该说这些,但就是杀了一只鸡,吓傻一群鸭,我的老板马先生、豪利的齐老板、新京邱老板、千乐门欧先生…新门四大老板全都连夜开会,主旨就俩字:收敛!”
豪哥狠狠的吸了口烟。
知道的越多越好奇,他对刘飞阳的斧头帮可能不好奇,因为太小、没听过没兴趣,但是对上层的事,没有几个人能控制自己**。
进一步道“不知道因为什么嘛?”
冯先生抬起手,因为接下来要说的比较禁忌,绝对不能被外人听去,豪哥也识趣的把头向前一探,几乎贴到手边。
“我只知道是得罪了人,好像跟金龙发布的社团必杀令有关,是内地的一个人,人是弄死了,谁成想他后面还有更大的势力,内地的关系错综复杂,我搞不清楚,就连马先生也不敢说搞得清楚,大概是怎么回事…”
豪哥眼睛已经变得惊恐了。
社团出身,太了解这个必杀令是什么意思,不死不休,可以说是凌驾于所有工作之上的第一工作,得是多大的仇恨?
“不聊了…不聊了”
豪哥赶紧摆摆手,他意识到再往下说,话题可能收不住,而有些事知道了没有好处,就像当年自己的功劳太大,未必是一件好事一样。
“多说无益!”
冯先生深表赞同。
烟还没吸几口,电话突然响起,是金龙打过来的,接通电话得知金龙已经到了楼上,没坐轮渡,而是直接坐直升飞机飞过来…
“走吧!”
冯先生挂断电话“金总多年不见豪哥,看起来是十分思念啊!”
豪哥随之站起来,整理下衣服,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回应道“我确实挺想龙仔的…请!”
“请…”
两人互相客气一番,还是冯先生率先迈步走出去,准备去楼上的停机坪迎接。
走出门,才注意到刘飞阳也跟了出来。
冯先生不好开口。
豪哥微微蹙眉道“你别跟着了,赢得筹码一会输回去,拿着剩下的钱回内地,当然,也可以等我,但是福是祸可就管不了了,如果你愿意走老本行,也可以跟我…”
“呵呵…我对金龙崇拜依旧,看一眼,就看一眼!”
豪哥想了想,缓缓道“别乱说话,看我颜色行事…”
楼上,停机坪。
直升飞机还没飞过来,不过已经能看见。
金龙坐在飞机上,除此之外还有一名老头,一路元帅,也是当初游行走在最前方位置的。
当下社团的冲击,任何人都知道,金龙也没有办法,能管的了自己却管不了对手,场子接连出事,已经让他应接不暇,而又没有合适的人能站出来,听到疯豪露面,就差给关公磕头,这次来不是像二十年前要赶他走,而是要接他回去。
疯豪在海港还是有名号的,辈分也够重。
如果能让他重回社团不亚于久旱逢甘露,他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
远远看去,已经看到停机坪,也看到有人在上面等待,心想自己的地位在新门并没有一落千丈,算是安慰,距离越来越近,看清上面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人是冯先生,他一眼认出来。
冯先生身边的人,虽然多年没见,可还如当年那般气质,应该就是疯豪了,他不禁够了嘴角,要笑出来。
然而,他又注意到两人身后站着一个人,还以为是小角色,可即将降落,距离也就二十米,能看清面孔,他眨了眨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人脸上挂着古井不波的微笑。
看着自己。
那是…刘飞阳?
ps:感谢:洪灿辉、做有志的青年、尼玛158的捧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