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的秘密第四十一幕
恶魔一直在扮演一个旁观者,他知道的不多,行动上也没有什么成果,但利用和欺骗是他的拿手好戏,已经有一个挡箭牌为他殒命了,还有一个挡箭牌失踪了,这些他都不担心,失踪的是个笨蛋,三两下,就相信了他的话。
现在想起来,恶魔都在偷笑,世界上竟有如此好骗的人,不费吹灰之力,那个人就让自己变成了出头鸟。至于其他人,他们知道的再多也威胁不到恶魔,这栋房子里有钱那是最好,没钱恶魔也不在乎,反正事后,房子里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恶魔只要躲在那些人后面,坐享渔利就行了。
偷偷弯起嘴角,恶魔看着刑警先生怀中的人儿,说句实话,他算是够聪明的了,居然能分析到如此地步,要不是他的计划,三天刑警根本不可能了解到那么多信息。不过那计划也真够冒险的,得亏有刑警先生在。恶魔想着,不自觉砸了咂嘴。
房间里回荡着恽夜遥的声音,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细聆听,恶魔也混在人群中思考着可能发生的状况。
“x第一天晚上不打算再行动,于是他回到房间里静待天亮,然后是王姐和住在蓝色塔楼里的姑娘过来打招呼,x本想顺势和她们一起到餐厅去,却没想到众人只走到小小的房门口,就被管家先生叫出去了。现在想来,管家先生那个时候会亲自来楼上招呼,也有些奇怪。”
“怖怖来敲我房门的时间,与管家先生来招呼的时间相差只有几分钟,当时管家真的没有注意到怖怖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假设,管家知道怖怖上楼的事情,他又为什么要在餐厅里否认这件事呢?”恽夜遥停顿了一下,对着厨娘问:“婆婆,这个家以前来过借宿的客人吗?”
厨娘没好气的回答:“你们根本不相信我,为什么要问我问题,问王姐不就行了?”
“因为现在屋子里有对诡谲屋过去生活了解的人,你没有办法说谎。”恽夜遥完全不顾虑厨娘的心情,直截了当说出了原因,厨娘的眼睛里几乎要喷火了。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没有必要说谎,一切都是你们在胡乱猜测!恽先生,我告诉你,现在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所以请你放过我这个老太婆吧!!”说完,厨娘就闭上眼睛,一副随便怎样的神情。她愠怒的脸庞泛红,胸口激烈起伏,王姐很担心地看着她,轻声对恽夜遥说:“小遥,你就不要再刺激婆婆了,她心脏不好。”
恽夜遥低垂下眼眸,说:“不是我要针对婆婆,而是我真的为管家先生感到难过,他就像是一头囚在笼中的困兽,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失去了一生的自由,虽然诡谲屋的事情不是婆婆一个人的责任,但……唉!算了,怖怖,我就问你吧。”
“好。”怖怖出乎意料爽气的点了点头。
“怖怖,这个家以前有人来借宿过吗?”
“有过,但很少,都是些偶尔上山迷路的过客。我不明白,借宿的问题和管家否认看到我上楼有什么关系?”
恽夜遥说:“你先回答完我的问题,等一下我会解释的。”
“好吧。”
“一般来借宿的人都是谁接待的呢?”
王姐举起手来说:“是我,我负责接待陌生人和打理别墅的卫生。”
“明白了。”恽夜遥转向王姐问:“你会带客人去哪栋塔楼住宿?”
“解决客人住宿问题的一向是管家先生,我从来不管,这次因为人数太多,所以管家才让我带领大家去塔楼的。”
王姐话音刚刚落下,怖怖就插嘴说:“一个两个陌生人,管家会安排在蓝色塔楼,从来不带他们进入褐色塔楼,因为那里太容易发现机关密道了。”她指的是塔楼里的衣柜容易被人打开。
柳航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我觉得就算住在褐色塔楼,也不容易发现衣柜里的秘密。”
恽夜遥问:“为什么呢?”
“因为那衣柜太脏了,一开始看到房间里的摆设,我就觉得衣柜简直像是从废旧收购站出来的东西,又脏又破。抱歉,王姐,我没有质疑你工作成果的意思。”柳航说道,还不忘跟王姐道歉。
王姐说:“没关系的,因为褐色塔楼从来都不是我在搞卫生,我只负责主屋和蓝色塔楼,那边两栋房子都是管家先生自己处理的。”
“哦,反正我觉得其他家具都很干净美观,就是衣柜很脏。”柳航为自己的话做了一个总结。
恽夜遥继续问怖怖:“除我们之外,以前真的没有任何客人进入过褐色塔楼吗?”
怖怖想了想,看向文玉雅,给人的感觉有些犹豫,恽夜遥也同他一起看向文玉雅,餐馆老板娘的表情看上去同他们差不多,并不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她回望怖怖,问:“你看我干什么?”
“……文阿姨,”怖怖张了张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文玉雅为好,最终她勉强用和其他人一样的称呼,然后说:“你不记得了吗?就在前年,来过一个迷路的客人,他得了重感冒,整张脸都被口罩捂住了,是你引领过来住宿的,当时我也在你那边帮忙。”
“我记得啊,和他有什么关系。”文玉雅更加奇怪了。
怖怖接下来说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他最后不是和你带走的吗?”
“是我送他下山的,没错!怖怖,我听不懂你想要说什么?”文玉雅的样子显得很真实,恽夜遥和刑警们都在观察着她。
怖怖说:“如果不是恽先生提到住宿的人,我也不会想起他来,我记得他是晚上九点多钟到诡谲屋来的,当时你陪着他,我才回到屋子里不久,还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管家把他领到娱乐室里,就让我们都去睡觉了。”
“后来他到底住在了哪间房间,我没有看见,不过,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管家先生说来人不告而别了,是天还没亮的时候走的,但我不太相信,因为大门的备用钥匙一向是放在管家那里的,我们睡觉之前,管家会锁门,陌生人不可能出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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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的秘密第四十二幕
柳航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我觉得就算住在褐色塔楼,也不容易发现衣柜里的秘密。”
恽夜遥问:“为什么呢?”
“因为那衣柜太脏了,一开始看到房间里的摆设,我就觉得衣柜简直像是从废旧收购站出来的东西,又脏又破。抱歉,王姐,我没有质疑你工作成果的意思。”柳航说道,还不忘跟王姐道歉。
王姐说:“没关系的,因为褐色塔楼从来都不是我在搞卫生,我只负责主屋和蓝色塔楼,那边两栋房子都是管家先生自己处理的。”
“哦,反正我觉得其他家具都很干净美观,就是衣柜很脏。”柳航为自己的话做了一个总结。
恽夜遥继续问怖怖:“除我们之外,以前真的没有任何客人进入过褐色塔楼吗?”
怖怖想了想,看向文玉雅,给人的感觉有些犹豫,恽夜遥也同她一起看向文玉雅,餐馆老板娘的表情看上去同他们差不多,并不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她回望怖怖,问:“你看我干什么?”
“……文阿姨,”怖怖张了张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文玉雅为好,最终她勉强用和其他人一样的称呼,然后说:“你不记得了吗?就在前年,来过一个迷路的客人,他得了重感冒,整张脸都被口罩捂住了,是你引领过来住宿的,当时我也在你那边帮忙。”
“我记得啊,和他有什么关系。”文玉雅更加奇怪了。
怖怖接下来说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他最后不是被你带走了吗?”
“没错,是我送他下山的。怖怖,但我听不懂你想要说什么?”文玉雅的样子显得很真实,恽夜遥和刑警们都在观察着她。
怖怖说:“如果不是恽先生提到住宿的人,我也不会想起他来,我记得他是晚上九点多钟到诡谲屋来的,当时你陪着他,我才回到屋子里不久,还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管家把他领到娱乐室里,就让我们都去睡觉了。”
“后来他到底住在了哪间房间,我没有看见,不过,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管家先生说客人不告而别了,是天还没亮的时候走的,但我不太相信,因为大门的备用钥匙一向是放在管家那里的,我们睡觉之前,管家会锁门,陌生人不可能出得去。”
“于是我和厨娘婆婆盯着管家先生问这件事,后来,他被我们问烦了,才说客人凌晨被你接走了。”怖怖用手指了指文玉雅,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说道。
管家只有备用钥匙,而文玉雅凌晨可以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走诡谲屋中的客人,说明诡谲屋原本的钥匙在文玉雅手里,虽然她没有明确表示,但大家都可以听得出来,这也坐实了文玉雅确实是诡谲屋女主人的事实,因为这个时候,怖怖已经没有必要说谎了。
但文玉雅却没有减轻讶异,她说:“我不是到诡谲屋接的那位客人,而是他自己凌晨来请餐馆的门,我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必须要走,所以才赶紧送他下山的。”
怖怖问:“你送到哪里?”
“就是山道口啊,当时雪已经停了,因为客人身上没带行李,所以我给了他一件大衣和一把雨伞,以免他走到山道中央再下雪。回来的时候,厨师刚刚来上班,我讲了这件事,厨师也没有注意听。”
文玉雅一反常态说了一大堆,恽夜遥逐字逐句仔细听着,餐馆老板娘的话语中传递出很多信息,有些问题开始摆上台面,谢云蒙也意识到了,恽夜遥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要打断文玉雅和怖怖的思路。
怖怖借着说:“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被你接走的,那么他怎么可能走出诡谲屋大门呢?”
“会不会是管家因为什么原因放他走了,却不想告诉你们,害怕她……”文曼曼是三个人中说话最没有顾虑的一个,她朝着厨娘方向歪了歪头,问道。
文玉雅和怖怖同时看向厨娘婆婆,后者没有理她们,王姐偷偷朝两个人摇头,示意不要再刺激厨娘了。不管厨娘是好是坏,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王姐还是有感情的,何况平时厨娘对待大家都不错,怖怖也有所感悟的低下头去,避开了厨娘的话题。
塔楼里没有窗户,柳桥蒲看了看手表,对恽夜遥说:“抓紧时间,天快要亮了,小遥你就直接分析吧,不要把话题推给她们了。”
怖怖赶紧接口:“柳爷爷,等一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那你就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在几个人对话的时候,唐美雅祖孙一直都默默陪着于恰,于恰也好像放下心来一样,半闭着眼睛靠在唐美雅边上,气息稳定。
怖怖继续说:“那我就直接说我的看法吧,我认为那个客人可能是通过密道进入文阿姨餐馆的,但是以管家先生的习惯,他不可能让客人住进褐色塔楼,也就是说那个客人白天是没有机会接近密道的,只有晚上才有机会。但晚上要行动必须有一个为他开门的人,因为每天两栋塔楼管家都会仔细检查门锁,才去睡觉,而他总是最后一个回房间。”
“等一等,怖怖,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恽夜遥插嘴问:“可以让我来总结吗?”
“可以啊!”怖怖很乐意让出话语权。
恽夜遥说:“如果我说错的话,怖怖请你纠正我。第一,管家在客人的问题上对你们说了谎,白天留宿客人不准进入褐色塔楼是在做戏,晚上却故意放客人进入密道,让他去餐馆找女主人,但女主人并不认识客人,也许管家想要女主人想起点什么来,并没有成功。”
“理由是文阿姨在餐馆里没有进入诡谲屋,而屋子里只有管家先生有备用钥匙,所以客人要进入褐色塔楼,管家是唯一可以为他开门的人。因此也可以推断管家先生白天是在做戏,与客人不相识、凌晨的解释都是说谎。但是怖怖你绝对信任女主人,所以文阿姨刚才的话让你认为她不可能认识客人,才会一直在思考管家让客人凌晨进入餐馆的动机。对吗?”
“是这样没错。”怖怖回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相信管家和文阿姨,也不会认为管家会陷害文阿姨,因此你所说的猜测也就是我刚才在想的问题。”
恽夜遥说:“第二,是我自己的想法,这个人也许是一个火灾之前的故人,而且在火灾之前,他应该还是个孩子,所以女主人没有认出来。在这栋屋子里,过去来过的孩子远远不止我们想象中的这些,除去孟琪儿、小于、小恒、舒雪、曼曼等等,应该还有我们遗漏的人,而这些孩子,从女主人房间里发现的房本来看,应该都是受到儿童拐卖事件影响的当事人。”
“第三,我就要来说说,饶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究竟以前来诡谲屋住宿的人与管家否认看到怖怖上楼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喜欢刚才的话已经说出重点了,褐色塔楼的房间里只有衣柜特别脏污,而其他家具却如同崭新的一样,我也仔细观察过房间里的白色,无论是被褥还是家具,表面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而且毫无破损。这栋诡谲屋存在将近二十年,就算没人住,光是打扫卫生,桌椅表面的花纹也不可能不磨损。”
“因此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褐色塔楼的家具除了衣柜之外,从来都没有人碰过。至于不积灰的原因,则是塔楼没有窗户,大门很少打开造成的。但有一个房间应该例外,大家跟我来吧。”说完,恽夜遥示意谢云蒙把他扶起来,准备带领大家一起往他说的例外房间里去。
柳桥蒲拦住两个人问:“小遥,你还是没有说清楚过往住客与管家否认怖怖上楼的关联,却又扯到了房间家具上面,我不懂是什么意思,难道……”
“老师,”恽夜遥打断老爷子的话,说:“您不是一直很担心陆浩宇吗?那就在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释清楚的。现在让大家先跟我走吧。”
“唉!也许我这个老头确实脑筋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那好吧,小航、东东、小小你们三个注意警惕,其他人也一起来吧。”
从老爷子的口气中,他对沐东东有着绝对的信任,但也不奇怪,因为一直以来沐东东都是竭尽全力在帮助刑警。
我们的视线移到人群后面,于恰和唐美雅祖孙依然落在最后,他们前面是王姐和厨娘,王姐想要扶着老婆婆,却被她轻轻避开了,只好跟着她一起向前走,此时也似乎再没有其他人关心厨娘的身体状况了。
推理看似很乱,但却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颜慕恒破天荒凑到了文玉雅后面,他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看了看怖怖,又看了看文玉雅,两个人都没有理他,只有文曼曼后退了一步,轻声说:“不要再自以为是了,永恒之心也许就在你身边,千万不要再找英雄先生的麻烦,明白吗?”
“明白什么?”当身后传来回应,文曼曼重重叹了一口气,撂下一句:“想想住客的问题。”便跟上了文玉雅不再说话,而文玉雅听到他们的对话,则皱起了眉头,朝怖怖看了一眼,仿若要从后者身上找到什么答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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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的秘密第四十三幕
文玉雅餐馆一楼
西西安静躺在沙发上,薄薄的床单覆盖住她的身体,只露出头发和手脚。因为寒冷,她的尸体表面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皮肤也变得灰白,如同恐怖人偶一样。
餐馆厨房里的后门被风吹得不停摇摆,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在厨台下面,倒卧着比西西更加恐怖的一具半身尸体,腐烂的身躯已经完全被冰封冻住,从透明冰层看进去,皮肉翻开呈黄褐色,脂肪层上的血管清晰可见,那张脸好似恶鬼,根本没有人敢直视。
冷风持续吹进阴暗的房间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天色即将要从清夜中破晓的时候,后门突然之间停止了摆动,然后一个裹着厚厚羽绒服的人从门缝外钻进房间内部,这个人看上去很疲劳,不停喘着粗气,还用手在胸前比划着十字,好像刚刚从一场惊心动魄的灾难中逃脱出来。
可他进入的地方并非安全,没走几步,来人就看到地上躺着的半具尸体,堪堪被吓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脸色惨白,嘴唇和手也不停哆嗦。可奇怪的是,来人并没有尖叫或者退缩,而是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小心翼翼的绕过尸体,来到餐厅大堂里面。
以同样的方式绕过沙发上西西的尸体,他向楼上走去,脚步声在清冷的空间里显得特别响亮,等走到二楼,他顺手打开了房间外面的小灯,动作非常熟练。进入卧室之前,来人回头看了一眼西西,眼中透露出怜悯和同情,随即他关上门,房间里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仿佛进入房间的人没有脱去外套,就瘫软在了椅子上。
也许是太累了,又过了很久,餐馆楼上卧室变得一片安静,几乎与没人时的状态一样,只有门缝中泄露出来的暖气更加温暖了。一缕晨曦从外面撒到了西西覆盖着的床单上面,床单几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西西那只手也从沙发边缘滑到了坐垫下面,连带半条小臂都露了出来。
房间里面,座位上躺着一个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他一动不动,双手垂在侧边,两只眼睛在黑暗中瞪得溜圆,仿若死神就站在身边,瞳孔中一片灰暗。
这个人在等待,等待着亲人从恶魔披风笼罩着的地方回来,也许,他的亲人就是恶魔,也许不是,他现在不愿意相信任何人,只想要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离开房间之后,谢云蒙一把抱起恽夜遥,双手托着他的身体,恽夜遥被迫用手勾住刑警先生的脖子,两个人的姿势显得特别亲密。
“小蒙,放下我,我自己可以走楼梯。”恽夜遥尴尬得耳根都已经红了。
但谢云蒙却不理会他的要求,问:“向上还是向下?”
“小蒙……”恽夜遥还想要辩解,柳桥蒲挤了上来,老爷子站在枚小小身边,对谢云蒙说:“放小遥下来,他已经敷过伤药,精神也好了很多,不用你一直抱着,你需要和小小在一起。现在让颜慕恒扶小遥,单明泽你跟着他们保护,小蒙和小小你们到队伍后面去,保护老人和女孩子,沐东东继续和我一起行动。”
其实老爷子早就想要制止恽夜遥和谢云蒙这种暧昧的行为了,只是在楼上恽夜遥确实受伤很严重,所以才没有开口,他以为下楼之后谢云蒙自己会收敛,但谢云蒙却依然我行我素,柳桥蒲确实是有些生气了。
就目前情况来说,谢云蒙和枚小小一起行动,由颜慕恒暂时保护恽夜遥不会有大碍,老爷子便自己替他们做了决定。
“不行!老师,小遥目前还不能随意走动。”谢云蒙立刻反驳,他眼中是顾虑,对颜慕恒的顾虑。刑警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防备,反正看到颜慕恒亲近恽夜遥,他就是不开心。
“少废话,小赤佬!”柳桥蒲一瞪眼,把骂自己孙子的话也说出来了,“快点照我说的去做,是不是老爷子我退休了,就指挥不动你了?”
“这个……”谢云蒙语塞,他回头看着恽夜遥,演员先生正在朝他摆手,并且努力想要从他身上下来,怕怀中人扯痛伤口,谢云蒙只好轻轻将人放下,但扶着的手依然没有放开。
此时的枚小小对于谢云蒙和恽夜遥之间的感情还很模糊,只觉得两个人是青梅竹马,所以行为上才会无所顾忌,再说枚小小本不是个计较的女人,她也不会随意朝敏感方面想象。
“老师,小蒙要怎样就随他去吧,只要那家伙不再拖后腿就行!”枚小小指了指恽夜遥,说道。
但马上也被老爷子狠狠瞪了一眼,只能禁声,柳桥蒲对她说:“你和小蒙断后,快点去,前面我和沐东东负责,就这么定了!”说完朝着枚小小挥了挥手。
枚小小对着谢云蒙朝后歪歪头,意思是‘我看颜慕恒不会害演员先生,你就听话吧,老师的安排很合理。’,颜慕恒也配合着走到谢云蒙面前,露出微笑,似乎在说‘撤吧,你女朋友在喊你了。’,看得谢云蒙强烈想要再揍他一拳。
不情不愿把恽夜遥的手放进颜慕恒手中,谢云蒙突然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凑在耳朵边上低语:“小子,要是再动手动脚,我拆了你的骨头!”声音中带着威胁。
但颜慕恒一点也不怕,他似乎确定谢云蒙不能把他怎么样,看着刑警先生阴沉的目光,同样低语回应:“英雄先生,不要这么激动,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永恒之心的。”
两个人擦肩而过,谢云蒙头也不回带着枚小小朝队伍后面走去,柳桥蒲目送他们就位之后,缓和下脸色,问恽夜遥:“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你们先原地等等,我和小恒上楼一会儿就来。”
说完恽夜遥任由颜慕恒的手环抱上他的腰肢,扶着对方肩膀就朝楼上走去,其他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要怎样行动,甚至有人猜测他们是不是要离开褐色塔楼。
可是恽夜遥只是走到最顶层那扇房门前就停了下来,然后抬起手敲了三下门,回头问所有人:“还记得头天吃完早饭,回褐色塔楼,是谁敲过这间房间的门吗?”
柳桥蒲回答:“记得,是管家。”
“嗯,老师,当时管家先生和我们一起来查看连帆房间的异常,结果他走到这里就停下脚步,开始敲门,然后解释说想要试试看房间里的病人有没有醒过来,你们还记得这间房间住着谁吗?”
“记得。”这次回答的是沐东东,他说:“住着单明泽,下面一间就是西西的房间,第三间住的是西西家保姆。”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东东,那你记得当时一起的人之中,有谁不在吗?”恽夜遥问。
“厨娘婆婆和王姐,他们两个还有家务没做完。”
“很正确,还有怖怖。她既不在餐厅里,也不在塔楼里,假设女主人房间从一开始就是空的,那么怖怖会在哪里呢?也许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替文阿姨守着餐馆了,至于文阿姨,大概早已在这栋屋子里了吧!”恽夜遥看向怖怖和文玉雅的方向,两个人都不置可否。
片刻之后,恽夜遥说:“你们不说,我就算你们是默认了,当然我也要提出一点自己的证据,就是身高,还记得我在餐厅里同管家先生描述的女仆模样吗?皮肤白皙,身高1米60左右。在三楼揭示怖怖身份的时候,我也说过,怖怖和曼曼其实有某些方面很像,虽然当时为了验证她就是女主人,说了一些不太尽然的理由。”
“但是对于她和曼曼有相似之处这一点,我确实是故意想要引起大家注意,为的就是此刻证明第一天到顶楼上的人并非是怖怖。我们现在撇开容貌不谈,光看怖怖的身高,她与曼曼确实是非常接近,曼曼你多高?”
“嗯,有1米65左右。”文曼曼回答。
恽夜遥说:“怖怖,你站到曼曼身边去,让老师和大家看看。”
怖怖并没有照着恽夜遥的话去做,她承认:“我确实接近1米65,不过那是穿着鞋量的,净身高也就1米62到63这个样子,早上你刚起床,迷迷糊糊的看错几厘米也是正常的。”
“我早就醒了,而且和女仆说过话,绝不会看错的。”恽夜遥否定,然后说:“怖怖,你不要自以为是的袒护什么,我们现在并没有把你和文阿姨当做凶手,只是在分析案情。”
接收到恽夜遥的警告,怖怖不做声了,但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绝对戒备,也许只是不愿意这么快把真相说出来,想要看看恽夜遥到底可以猜到哪种程度。
文玉雅握上怖怖的手说:“恽先生,过去怖怖吃了很多苦,都是因为我造成的,她也曾经很痛苦。我们会配合调查,只希望你在未找到真正杀人凶手之前,不要随意指责。”
“那你们也要说到做到,不要阳奉阴违才好!”谢云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始终放不下恽夜遥,目光一直盯着颜慕恒和前面的几个人。
恽夜遥对文玉雅露出微笑,说:“放心吧,文阿姨,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我说的话不过是为刑警提供参考而已。”
“我可以肯定,当时我见到的女仆确实只有1米60左右,而且样子与我在三楼上描述的也有所不同,她很年轻,大概看上去比曼曼还要小一点,也不可能是文阿姨,那么会是谁呢?”恽夜遥环顾一圈众人,问道。
柳桥蒲分析:“不可能是王姐和舞蹈学院的女孩子,她们在楼下和小蒙打招呼,不是怖怖,是个年轻的女孩,那就只有没出现过的舒雪了。”
“对,我和老师的想法一样。现在看来,那个人确实只可能是舒雪。她进入诡谲屋的理由也很好猜测,应该是为了帮助文阿姨和管家先生。假设这个推断成立,那为什么不是舒雪留在餐馆里等待,怖怖配合文阿姨和管家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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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诡谲屋第316-317章
第三百十七章推理篇: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一
谢云蒙自然是按照恽夜遥说的去做,老刑警则提醒他小心箱子里有鬼,看着老师担心的样子,谢云蒙只是笑了笑,扛起了最重的那个箱子,未置可否。
按照距离来说,离开最近的路是从连帆死亡那间房间出去,而且不用爬密道,方便谢云蒙搬箱子。
可是谢云蒙却奇怪的没有朝那个方向走,而是朝向了另一头,柳桥蒲叫住他问:“小蒙,为什么不走近路?”
“老师,你相信我,跟着走就行。”
柳桥蒲是了解谢云蒙的,他这个徒弟绝不会骗他,所以老爷子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转头对怖怖和于恰说:“走吧。”
“我不走!”怖怖突然之间掐住了于恰的脖子,引得老人一阵咳嗽,女主人眼神闪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柳桥蒲不由得靠近了一步,他似乎在阴影里面看到了什么,老爷子反应很快,伸手一把就拉过了怖怖,只听见怖怖一声尖叫,就被老爷子甩到了走廊中间。
怖怖的手划开了一条口子,鲜血滴落下来,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刀,柳桥蒲夺过小刀,严厉地说:“女主人,为了你自己的性命着想,我希望你配合一点!”说完,柳桥蒲还回头看了于恰一眼,于恰脸色苍白,也许是害怕老爷子锐利的目光,在那里拼命摇头。
“怖怖,你跟上小蒙,于恰你跟着我,小心一点。”老爷子说完,就催着众人赶紧离开。
一行人,颜慕恒扶着恽夜遥走在最前面,谢云蒙扛着箱子紧跟其后,怖怖很听话的走在谢云蒙与柳桥蒲之间,而柳桥蒲扶着战战兢兢的于恰跟在最后。
等他们拐过第一个拐弯,一个女人的脑袋突然从背后探了出来,是文曼曼,她的脸此刻还像花猫一样,或许谢云蒙没有走她所在的那个方向,就是为了不让众人发现她。
文曼曼脱下柳航的羽绒服,扔在那里,想要继续动作,却被黑暗中伸出来的一双手拉住了。
“告诉我,你是怎么过来的?”男人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文曼曼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这一回她是真的害怕了,因为她完全听不出来挟持住他的男人是谁?
“你,你是谁?”
“回答我的问题。”
“我就是从那里进来的呀!”文曼曼伸手指了指走廊尽头。
男人却说:“我要知道的是从餐馆到这里的通道,文曼曼。”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文曼曼很惊愕,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胳膊上,男人吃痛松开手,文曼曼马上回过头来。
“是你?”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同恽夜遥一模一样,但听声音可以肯定绝不是演员先生,而且也没有受伤。
男人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动手,但他的目光锐利,脸色阴沉。
文曼曼突然之间明白了一件事,她脱口而出:“我知道了,你才是颜慕恒要找的人,永恒之心,他追着小遥是因为搞错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告诉我通道,我要去看看餐馆里的尸体。”
“你真的不是凶手?”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会,因为你的眼睛和他一样好看!”文曼曼的回答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男人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我和他不一样,我也不认识你说的人。”
“以后会认识的,”此时的文曼曼已经没有一丝害怕了,她对男人说:“我不想问你的名字,就叫你永恒吧,在给你指出通道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必须赶在刑警和演员的前面,你能帮帮我吗?”
“好吧。”
出乎意料的,男人爽快的同意了,这令文曼曼大惑不解。
没有解释,男人只是冷冰冰的转身就走,文曼曼赶紧在后面喊:“哎!等等我!”
很快,他们两个也离开了走廊,走廊里只剩下谢云蒙还未搬走的几个箱子,等到一切寂静下来,一只小小的黑色脑袋从箱子缝隙中探出来,那是许久未出现的黑猫。
它‘喵’的叫了一声,朝着男人和文曼曼离开的方向跑走了。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回到从三楼下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那个装修漂亮的楼梯间里,一直都灯火通明,而三楼上的灯光却越来越暗淡了。
几个人路过秦森出事那间房间的时候,谢云蒙朝里看了一眼,秦森的尸体还在原地,他仰面躺着,椅子翻倒在一边,看上去很可怜。
谢云蒙在心里叹息,他们调查山下西西家案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把矛头指向秦森,而是全部都集中在单明泽身上,因为能够轻易欺骗西西,在她家偷盗并且杀死保姆的人,除了单明泽之外别无他人。
单明泽曾经和西西交往过,并且事发前一直在西西家附近出现,还借过好几次钱,西西的家人都不待见他。
但是现在看来,真正贪财的人并非单明泽,而是眼前这个中毒死亡的舞蹈学院学生。
“老师,”谢云蒙回头对柳桥蒲说:“单明泽还在楼下,看来我们真的是冤枉他了,不过,现在西西已经不能再开口,我们要想破山下的案子,还是得从他身上入手。”
走在两个人之间的怖怖侧过身体,贴近走廊一侧,让谢云蒙方便与柳桥蒲对话。
柳桥蒲说:“快走吧,这件事我想单明泽到如今的地步,应该会全力同我们配合的。还有,女主人你也不用回避,西西与这栋房子里的人究竟有没有关系,很快就可以查出来,我相信,你的父亲绝对是脱不了干系的。”
“西西的身世小蒙调查过,她是被收养的女孩。西西为什么要到这座山上来?她和同伴又为什么会在半山腰发生冲突?这些与过去的拐卖儿童事件有什么关系?都会查清楚的。”
柳桥蒲的话让怖怖沉默了,她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柳桥蒲身边的于恰却猛地颤抖了一下。老刑警假装没有看到,收住了话头。
一行人在三楼上已经兜了好几个圈子,现在又回到原点,每个人看上去都精疲力竭,只有谢云蒙的状态还可以,他们走到接近出入口的最后一条走廊里,颜慕恒就停下了。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指着墙壁上一扇打开的门扉里面说:“小遥,这里你应该来过吧,是我带你来的,还记得吗?”
“我记得,当时我一直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他与二楼装修过的那间楼梯间相距不远,像是废弃的空间。”
颜慕恒说:“我还记得当时你的判断,虽然不是现在的思维控制身体,但我可以知道你们的对话内容。”
“难道在变换人格的时候,你不会失去他的那一部分记忆?”
“会,但我失去的比较少,因为我比他聪明得多,你相信吗?”颜慕恒狡黠的笑了。
谢云蒙冲着他吼了一句:“少废话,赶紧说正题。”
“这些走廊的存在,就是为了混淆视听用的。我可以告诉你,这间楼梯间的正下方,就是被封起来的二楼出入口。”
恽夜遥接上问:“不可能,除非眼前的这条走廊不是直线。”
“对了,它就不是直线。”颜慕恒马上附和道:“这里的每一条走廊都不是直线,你来回走了那么多趟,难道没发现走廊里的拐弯全都不是直角吗?所有的走廊都是按照底下六边形大厅的形状来设计的。”
“这样说吧,你所看到的走廊都不是直线重叠在一起的,而是围着六边形大厅的空间盘踞在一起,就像家里点的蚊香形状一样,只不过不是圆的。”
“可是拐弯的角度明显都是折叠式的,这比90度直角要更弯曲吧,这样子的拐弯,走廊形状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
颜慕恒说:“是折叠,如果是直角,确实不可能,但如果是折叠就有可能,因为这些折叠拐角本身没有意义,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你们认为走廊是平行折叠的。”
“这就像你拿六张纸牌,把它们横向组成一个大的六边形,然后把其他小一点的长方形纸片一层一层放在中间,为了让这些纸牌和纸片之间有联系,你又在合适的地方接通拐角,这样一来,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绕行的人就会以为他一直在直线折叠的走廊里行动。”
“如果走廊是六边形的,那我们应该可以感受到他的弧度吧?”恽夜遥继续提出质疑,他心里已经开始拼凑出正确答案了,不过需要向颜慕恒进一步确认。
“那就是隐藏房间的作用了,所有的隐藏房间都在走廊有弧度的地方,它们完美的掩盖了这些弧度,让你们以为走廊是平直的,你大概没有发现,第一次带着昏迷的你上楼,我就故意打开了很多隐藏房间的门。”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也不清楚你是否是真的昏迷,我必须小心一点才行。本来我以为你们上不了三楼,没想到怖怖真的带你们上来了,所以我就一直关注着三楼上的动静,以便及时救援。”
“可惜,半中间又被那家伙夺回了意识,才会导致现在这种状况。”
“小恒已经帮了不少忙了,而且我们一直不太相信你,所以也在防着你。”恽夜遥替第一重人格的颜慕恒辩驳。
不过只换来面前人的一声冷笑:“那家伙不叫小恒,他叫小于。”
“不管怎么样,”恽夜遥说:“你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可以说明了吧?”
“难道你还猜不出来吗?”
“我需要听你说才能确定。”
颜慕恒回头看了一眼谢云蒙说:“关键在于刑警先生手里的箱子,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只要全部放到地板下面去,就会有好戏看的,纸牌别墅的意义就在于每一个机关都是独立存在的。”
“整个别墅有的地方关联非常紧密牢固,有的地方却非常松散,甚至很容易坍塌,这些,你应该可以从过去安泽时常维修房屋的行为中看得出来。”
“你放开我!”
恽夜遥突然说了一句,脸色也变得阴沉,他推开颜慕恒的手,绕过他,用能动的胳膊扶住谢云蒙说:“颜慕恒,你去打开下面的地板,小蒙只负责搬箱子,并把箱子里的东西推下去。我知道你的办法肯定有用,但小蒙不能进入楼梯间,你去!”
“你就那么为他着想?认为我会害他吗?”颜慕恒问道,脸上是无奈痛苦的神情。
恽夜遥说:“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让小蒙做的事存在风险,现在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要靠小蒙保护,他不能有一点闪失。”
“我就不行吗?”
“不行!”
回答是斩钉截铁的,颜慕恒似乎有些生气了,他说:“楼下还有女警,就算他受一点点伤,女警和我都可以代替他的作用,你是想要保护所有人?还是只想要保护他一个人?!”
恽夜遥也不甘示弱:“不管怎么说,小恒,你都不可以命令小蒙,他必须照我说的去做。”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旁听得一知半解的谢云蒙把箱子从肩上卸下来,轻轻放到地板上,然后说:“我谁的也不听,现在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颜慕恒,你确定这样可以下去?”
“可以直接下去,只不过你得灵活一点。”
“我明白了。”
“小蒙,别听他的,你会受伤的。”
“放心吧,小遥,没有我他办不成这件事,我虽然不是全盘明白你们的对话,但我知道他想利用我做什么?”
然后谢云蒙直视着颜慕恒继续说:“在我打通之后,你必须保护小遥平安下去,如果他再受一点伤,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会保护他的。”颜慕恒毫不犹豫的回答,一把揽过恽夜遥的腰身,将他锁在自己怀中。
刑警先生转身把第一个搬出来的大箱子挪到柳桥蒲脚下,凑着老刑警的耳朵轻声嘀咕了一句,回头说:“我去把其他箱子都搬出来。”
颜慕恒疑惑的看着他,想要弯身去碰触柳桥蒲身边的箱子,伸出的手却被老刑警打开了,老刑警说:“你就安静在这里等着,让小蒙去行动。”
这时,谢云蒙已经朝着来时的通路回了进去,这里他也算是熟悉了,不需要借助灯光就能找到正确的方位。颜慕恒收回手,默默看着谢云蒙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箱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真的像怖怖说的那样,是沙子吗?不太可能,虽然箱子里面有发出沙沙声,但是那些沙子不进水分量很轻,如果颜慕恒的意思是要靠沙子来压垮这里的楼板,恐怕不太可能。
此刻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怖怖的注意力一直在柳桥蒲脚下的箱子上面,她悄悄靠近,并坐在了箱子上,不知道为什么?柳桥蒲并没有阻止她,边上的于恰倒是弄得一头冷汗,腰也更弯了。
没有用多长时间,谢云蒙就将剩下的箱子全都搬了出来,这些箱子被叠在一起,移动的时候里面发出沙沙声,谢云蒙打开最上面的一个,看了一眼说:“是沙袋,很多个沙袋,里面装填的很扎实。”
“如果不装填扎实的话,根本不行的吧!”颜慕恒调侃了一句,接着问:“谢警官,现在你准备怎么行动?”
第三百十八章推理篇: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二
杂货店老板独自一人在雪地里走着,雪确实小了不少,应该再过一晚上就会停,但温度却并没有回暖,他冻得瑟瑟发抖,心里在后悔刚才自己的决定。
从岩石地洞进入诡谲屋之后,他就发现了主屋二楼上这扇对外的小门,因为一直认为文曼曼就在他的前面逃跑,所以在二楼六边形房间里搜索一圈之后,杂货店老板发现没有要找的目标,也无法从其他出入口离开,立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从唯一的一扇小门跳入雪地里。
现在想来,刚才的决定实在是太武断了,从上面跳下来容易,想要从下面再爬上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以现在杂货店老板的状况,根本就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勉强往前走,看看诡谲屋的大门有没有锁住。
冰雪让他的身心颤抖,却让他的大脑更加清晰,他也在重新思考自己老婆死亡的事情,关于这件事,真的是文曼曼做的吗?杂货店老板感到很疑惑,他不是不确定,而是不能安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到头来是在帮助刑警?还是在把自己推向毁灭的深渊?
现在连老婆都没有了,如果再死在雪地里,那他们的孩子由谁来照顾呢?
想起在山下念书的孩子,杂货店老板重新振作起来,他感觉现在自己还不要紧,还有转还的余地。
双脚在雪地上踏出有规律的印记,求生的人越来越接近诡谲屋大门,还没有到达大门前,他就迫不及待伸出双手要去接触那扇可以给予他温暖的门扉。
留守在一楼的枚小小等待着,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担忧,也有太多的猜测,无法得到证实,颜慕恒上楼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于恰到底会去哪里?是凶手把他带走的吗?这栋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表面有无数突起的,可以卡住凳子的墙面真的有那么脆弱吗?
一切的一切都在困扰着女警,其中最重要的是,对谢云蒙和柳桥蒲过于信任恽夜遥提出的那些行动方案的担忧,她开始搜索整个一楼,刻意了解每一片墙壁,慢慢向玄关和客厅方向走去,完全预料不到身后即将发生的事情。
那些人还留在娱乐室里面,只有枚小小一个人行动起来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去将他们全部叫到客厅,那个人就是被谢云蒙故意放走的文曼曼。
在三楼密室外面见面的一刹那,刑警先生就敏锐的觉察到了文曼曼想要做什么?虽然不明白最终的目的,但刑警选择了相信她,并且把一些事情告诉了她,这些事情来自于演员先生的暗示,而文曼曼恰恰非常相信演员的判断。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所有人即将汇合,文曼曼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她要赶在刑警先生之前到达一楼,唯一的办法只能利用那扇二楼对外的小门,从风雪中冲回诡谲屋去,而帮助他的人正是eternal。
“喂,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啊!”
“用我教给你的方法就不会,你不是很有勇气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好是坏?也许你就是隐藏的凶手呢?”
“可我觉得你相信我,要不然你怎么会跟我到这里来?不怕我把你推下去啊!”
“……算了,就相信你这一次,告诉我你是怎么抵御风寒的?快点!”
“穿上这件衣服,衣服里有会自己发热的东西,还没失去效用,应该能帮你撑到诡谲屋大门口,不过你不能裹得太紧,太紧的话会发烫的。”
“我试试看……哎呀!真的好暖和,你在夹层里放了什么东西?”
“快点走吧,记得不许告诉他们见到过我。”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啊!!”
“……”
当文曼曼脸朝下扑倒在雪地上的时候,气得牙根都发痒了,上面的人不仅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而且还出其不意把她推了下来,幸亏下面的雪层厚,又没有什么阻挡物,要不然真的会摔死。
想要咒骂几句,却被迎面扑来的风雪制止了,文曼曼裹紧上面人给她的羽绒服,抓紧时间向诡谲屋大门走去,而此刻,另一个人正在大门口用力推门,他就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杂货店老板。
两个人到达门口的时间相差了大概七八分钟,当文曼曼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杂货店老板早已经进去了,而且并没有把门关上。
文曼曼立刻警觉起来,偷偷趴在门缝外面朝里看了一眼,她看到一个黑影潜入了书房里,而枚小小他们应该还在娱乐室里,看不到人影,明显没有发现溜进去的人。
到现在为止,杂货店老板的行为也变得诡异起来,到底谁是凶手?谁又是被凶手利用的人?真的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三楼上
谢云蒙将所有的箱子都搬到了出入口附近,并且一个一个拆开来,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厚重的沙袋,塞得十分紧实。
“还有一个箱子没有打开,怖怖坐着的那个。”颜慕恒提醒刑警先生。
谢云蒙却连理都没有理他,独自一个人向半层楼梯下面走去,颜慕恒还想说什么,被柳桥蒲给制止住了。
“你最好少说废话,我们现在不能浪费时间!”
“难道刚才浪费的时间还不够多?柳爷爷,到现在才来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有些牵强吗?而且,我让他打开最后一个箱子,也是为了给他增加一些成功的可能性。”颜慕恒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完全不畏惧老刑警的威严。
柳桥蒲狠狠瞪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愤怒,而怖怖则依然坐在最大的那个箱子上面,一点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颜慕恒伸手想要把她拉起来,再次被老刑警一巴掌打掉了。
“颜慕恒,我们做事自有分寸,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第二次警告依然没有收到效果,颜慕恒仗着谢云蒙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柳桥蒲又老了,想要强行把怖怖拉起来,恽夜遥见状拦在了柳桥蒲和颜慕恒之间,对他说:“颜慕恒,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现在必须全部听柳爷爷和小蒙的话才行,难道你想大家都死在这里吗?”
“你大概搞错了吧?小遥,你们现在应该全部听我的话,才不会死在这里。”颜慕恒抓住恽夜遥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大声说,他这句话也是说给楼下的谢云蒙听的。
没想到他身边立刻传来刑警先生的声音:“颜慕恒,我们确实很感谢你指出了正确的方位,不过,你要在这里随意行动,我们也不会答应的,毕竟你还没有摆脱凶杀犯的嫌疑,不是吗?”
话音未落,颜慕恒抱着恽夜遥的手就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给掰开了,疼得颜慕恒不停倒抽凉气,为了不至于手腕被掰断,他只能龇牙咧嘴的向后退却,而怖怖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小遥,他有没有弄疼你?”谢云蒙不理颜慕恒,问怀里的人。
恽夜遥摇了摇头,问:“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随即,几个人的目光都朝向楼梯下面,那里的地板已经被掀了起来,其中有好几块木板都被折断了,露出了一个大洞。谢云蒙指了指颜慕恒说:“他让我来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快速的暴力拆迁,也只有我能做到了,这里的地板很陈旧,有很多裂痕,而且常年没有维修了,掀起来很容易。”
“那你赶紧把这些沙袋推下去吧。”恽夜遥说。
此时,一边的颜慕恒揉着双手手腕,开口说:“谢警官,必须所有的沙袋都压下去才有用,没有用最后一个箱子里的沙袋,你休想压垮底下的墙壁。”
“那里有多少分量?”谢云蒙问他。
“呃……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将近200斤是有的。”颜慕恒回答。
谢云蒙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凑近说:“我去填补上这个缺口不就行了吗?”
“你?你真的不怕摔下去摔死啊?!”
颜慕恒的惊愕同样浮现在恽夜遥脸上,他抢先一步对着谢云蒙吼,并把身体拦在了楼梯口,不顾那只受伤的手臂,双手死死把住门框两边。
“小蒙,你不能下去!要同那些沙袋一起摔到楼下,不死也得伤,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大家都需要你!”
“傻瓜,我的身手就这么差吗?还记得头一天在餐馆里面听到的故事吗?老师说的,我啊!比你想象中要灵活的多。”
“笨,笨蛋,那次差一点就死了!!老是说你到现在后背上还有疤!”
“小遥,让他去,这一次我们必须么做。”柳桥蒲插嘴说。
恽夜遥感到很不可思议,难道柳桥蒲不心疼自己的徒弟吗?他转头看向老刑警,注意力也分散了。谢云蒙等着这一刻,一把将恽夜遥拉离门口,自己快速向楼下走去。
“小蒙!!”恽夜遥想要追上去,却被柳桥蒲从后面紧紧拉住了。
也不知道演员先生哪里来的力气?他猛的挣脱柳桥蒲的手,另一边的颜慕恒看到不好,想要去把楼梯间的门关上,但已经晚了,恽夜遥跟着谢云蒙一起向楼下跑去……
主屋一楼
枚小小正在客厅里检查那些镶嵌在墙壁上的小房子装饰,猛然听到玄关处有人冲进来的声音,女警立刻做出防备的姿势,回头准备应对危险,没想到冲进来的人居然是文曼曼,而且满脸污垢,惊慌失措。
女警还没来得及说话,文曼曼刺耳的惊呼声就传进了她耳朵里,小姑娘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扑到女警身上,声音响亮到整个一楼都可以听得到。娱乐室里的人纷纷被她吸引过来,因为大家都熟悉文曼曼的声音,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机卡得真是刚刚好,当文曼曼做戏把众人全部吸引到客厅里的时候,楼上也同时传来轰隆一声,位于餐厅和娱乐室中间的墙壁毫无预警的倒了下来,包括上面的活动木板,以及一些像泥土,又像沙块的粘土,其中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眼睛惊恐的朝上看,双手也用力向上伸起,上半身前倾,双脚努力寻找着安全的落地点,一边避开砸下来的木板,一边似乎还在救援其他的什么人。
就算是在漫天灰尘,还有不断落下来的废墟中间,枚小小也一眼认出了摔下来的人正是谢云蒙,她不顾危险想要跑去救援,被单明泽一把拉了回来。
“你疯了?!木板要是掉在头上,能把人砸死,先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文曼曼已经恢复了冷静,她喘息着对枚小小说:“我把你们吸引到客厅里来,就是为了让你们避开危险,上面的出入口被堵住了,我们一直都没有办法下来,是颜慕恒出的这个主意,才砸开出入口的。”
可是她这样的解释不可能让女警满意,红着眼眶,枚小小对文曼曼吼道:“其他的密道呢?颜慕恒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用小蒙的体重来砸开吗?还是用他的命?你知道这样子从三楼上摔下来有多危险?他这是在拿小蒙的命开玩笑!我告诉你,你们要是谁再敢拦我!我就打断谁的腿!!”
说完,枚小小甩开单明泽和文曼曼,朝着娱乐室方向冲进去,这是上面的木板,还在不停砸落下来,枚小小手脚并用,格挡开头顶上的木板,大声吼:“小蒙,往卫生间的方向退,快点,要不然你会被压死的。”
“不行,我不能退!”谢云蒙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块木板直接砸在他的肩膀后面,被弹飞了开来,谢云蒙吃痛,身体稍稍倾斜,又立刻恢复了原状。
枚小小冲到他身边问:“上面还有什么人吗?”
“是小遥,他不听话,跟着我一起摔了下来!你帮我打开那些木板,我要想办法接住他。”
枚小小向上看去,这才发现上面还有一块地板,并没有完全断裂,而恽夜遥被卡在了那里,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而且,枚小小还惊恐的发现,恽夜遥垂下来的一只手血肉模糊,上面还有一条很深的伤口,背上的衣服也全都是血。
顾不得许多,枚小小稍微估算了一下距离,对谢云蒙说“小蒙,你还顶得住吗?”
“没事。”
“那你站好了,给我垫个脚!”
说完,枚小小后退几步,双脚借力向谢云蒙肩膀上跃上去,谢云蒙配合着扎稳马步,然后肩膀用力向上一扛,枚小小整个人就冲到了半空中,她一把抓住恽夜遥垂下来的腿,大声喊:“恽夜遥,放手!!”
迷迷糊糊中,恽夜遥只听到了放手两个字,他以为是谢云蒙在喊他,想着刑警先生应该没有什么事,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死死抠住木板的手指也松了劲,趁这个机会,枚小小借助身体向下落的惯性,将恽夜遥从摇摇欲坠的地板中间拉了下来,底下的谢云蒙将两个人稳稳接住,三人一起摔倒在碎裂的木板上,谢云蒙扎扎实实当了肉垫。
幸亏距离并不是很高,而且刑警先生有所准备,所以砸下来的重力还不至于让他受重伤。
恽夜遥肯定是没有办法爬起来的,枚小小顾不上差点拉断的关节,一个翻身扶住谢云蒙问:“小蒙,没事吧?”
“唔……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快看小遥!”
谢云蒙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枚小小才看到他后背的衣服已经都被撕开了,断裂的木板在他后背上划出了很多血口子,不过并不深,她用手在谢云蒙后背上按压着,问他:“骨头有没有事?”
谢云蒙一边托起恽夜遥的身体,一边说:“还不至于摔断骨头,先帮我把小遥扶到沙发上。”
可是枚小小却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也许是因为恽夜遥总是拖后腿,又或许是因为谢云蒙将恽夜遥紧紧抱在胸口的姿势让她难受,总之枚小小将他们扶起来之后,冲着还没有完全昏迷的恽夜遥吼道:“你在干什么?没有本事就不要胡来!你看看小蒙背上的伤!如果不是你跳下来,小蒙也不用受伤!你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想干什么?逞英雄吗?!”
一连串的质问恽夜遥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回答,他只能断断续续的对枚小小说着:“对不起。”
“小小,小遥是想阻止我的行动,收不住脚,所以才跟着一起掉下来的,你就不要怪他了,现在赶紧找些药给他治伤才是真的!”谢云蒙拉过枚小小,示意身后围拢过来的其他人去找药,单明泽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进了厨房,去翻找那里的杂物柜。
枚小小怒气未消,吼道:“你非要包庇他,他那是什么破计划?虽然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但凶手还是在你们眼皮底下杀了人,还差点被困在楼上,现在需要你冒着生命危险帮大家打通通道,我就不明白了,有老师在,你干嘛那么听他的?!”
“小小!!”
“小小,是我同意小遥的计划的,不怪小蒙,现在赶紧过来帮我们一把,不要再和小蒙吵架了。”柳桥蒲的声音适时响起,总算是阻止了枚小小质问下去,而谢云蒙也可以安心帮恽夜遥疗伤。
楼上还有人,他们要跳下来的话,必须把下面的地板清理干净,枚小小收敛怒气,指挥剩下的人把地上的碎木块一块一块挪开,然后把娱乐室和餐厅里的沙发坐垫全部都拆下来,扔在缺口下面。
单明泽拿着找出来的纱布和伤药递给了谢云蒙,也跟着一起处理地上的废墟,就在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忙碌的人身上的时候,猛然发现了一件事。
“枚警官,文玉雅在哪里?”
“什么?”
他这么一提醒,枚小小吃惊的环顾周围,果然没有文玉雅的身影,她以为餐馆老板娘趁着这个机会逃走了,赶紧向蓝色塔楼方向冲过去,这时却听到了卫生间方向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枚小小循声看去,在卫生间边上的墙角,文曼曼正抱着一个中年妇女蹲在那里,也不知道小姑娘是什么时候跑到墙角去的,她轻轻拍着中年妇女的后背,嘴里在问:“你还好吧?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中年妇女正是文玉雅,她没有回答文曼曼的话,只是捂着嘴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枚小小冲过去问:“文阿姨,刚才你干嘛不跑?”
“……咳咳……没,没法跑,我……原本没想跟着你们到客厅去……咳咳咳……发现上面……塌下来,想跑已经,已经来不及了!”
“哦,没事就好。”枚小小相信了文玉雅的话,回头继续忙碌,可文曼曼眼中却露出了忧愁的神色,她看着文玉雅没事,放开她的肩膀,过去帮助其他人,但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文玉雅。
等到地板上面所有的东西都铺好之后,柳桥蒲在楼上继续喊:“再铺厚一点。”
枚小小虽然认为已经够了,但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他还是和单明泽一起去蓝色塔楼的房间里,抱出了不少被褥和枕头。但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下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口大箱子。
柳桥蒲一边喊着:“让开!都让开!”一边用力把箱子推下来。
足足可以装下一个人的箱子猛的砸到下面,在震动过后,里面似乎传出了什么声音,但瞬间又安静下来。
“小小,不要打开箱子,把它挪到一边去。”柳桥蒲命令。
枚小小立刻和单明泽两个人把箱子挪到了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然后说:“老师,现在你们跳下来吧!”
“颜慕恒,你先下。”柳桥蒲说。
颜慕恒没有反驳,因为半分钟不到,他就趴在了下面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样子一点儿也不雅观。
“咳咳……咳咳咳……该死,太痛了!”
“活该!让你出馊主意!”枚小小骂了一句,站在边上理都不理他,让他自己去爬起来,倒是单明泽伸手扶了一把。
接下来,跳下来的人是怖怖,这回枚小小搭了一把手,怖怖毕竟是个女人,那么高跳下来,就是有软垫冲击力也不小,起来的时候,有人在边上扶一把会好很多。
接下来是于恰,枚小小看到他下来,总算是解决了心里的一个问题,将老人扶到一边之后,唐奶奶和雅雅立刻开心的围拢到他身边,上下左右检查于恰是否受伤,对于他们来说,于恰现在是亲人。
最后一个下来的是柳桥蒲,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年轻时候的身手还有所保留,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趴在地上,当然谢云蒙也冲过去帮了一把。
枚小小问:“楼上还有其他人吗?”
谢云蒙环顾一圈周围说:“柳航他们没下来吗?他们早就走另一条通道出来了呀!”
“他们走的是哪条通道?”单明泽问。
“是通往塔楼密道的那条路。”
听到谢云蒙这回答,单明泽想着,蓝色塔楼刚刚他们进去过,而且那边的房间也没有办法直接和密道相连,也就是说,剩下的人就算从塔楼密道出来,也一定是进入了褐色塔楼。
单明泽说:“谢警官,你确定他们出来了吗?”
“应该是的。”
“那就一定在褐色塔楼,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以。”柳桥蒲应答。
第四百五十五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的秘密第四十四幕
“嗯,老师,当时管家先生和我们一起来查看连帆房间的异常,结果他走到这里就停下脚步,开始敲门,然后解释说想要试试看房间里的病人有没有醒过来,你们还记得这间房间住着谁吗?”
“记得。”这次回答的是沐东东,他说:“住着单明泽,下面一间就是西西的房间,第三间住的是西西家保姆。”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东东,那你记得当时一起的人之中,有谁不在吗?”恽夜遥问。
“厨娘婆婆和王姐,他们两个还有家务没做完。”
“很正确,还有怖怖。她既不在餐厅里,也不在塔楼里,假设女主人房间从一开始就是空的,那么怖怖会在哪里呢?也许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替文阿姨守着餐馆了,至于文阿姨,大概早已在这栋屋子里了吧!”恽夜遥看向怖怖和文玉雅的方向,两个人都不置可否。
片刻之后,恽夜遥说:“你们不说,我就算你们是默认了,当然我也要提出一点自己的证据,就是身高,还记得我在餐厅里同管家先生描述的女仆模样吗?皮肤白皙,身高1米60左右。在三楼揭示怖怖身份的时候,我也说过,怖怖和曼曼其实有某些方面很像,虽然当时为了验证她就是女主人,说了一些不太尽然的理由。”
“但是对于她和曼曼有相似之处这一点,我确实是故意想要引起大家注意,为的就是此刻证明第一天到顶楼上的人并非是怖怖。我们现在撇开容貌不谈,光看怖怖的身高,她与曼曼确实是非常接近,曼曼你多高?”
“嗯,有1米65左右。”文曼曼回答。
恽夜遥说:“怖怖,你站到曼曼身边去,让老师和大家看看。”
怖怖并没有照着恽夜遥的话去做,她承认:“我确实接近1米65,不过那是穿着鞋量的,净身高也就1米62到63这个样子,早上你刚起床,迷迷糊糊的看错几厘米也是正常的。”
“我早就醒了,而且和女仆说过话,绝不会看错的。”恽夜遥否定,然后说:“怖怖,你不要自以为是的袒护什么,我们现在并没有把你和文阿姨当做凶手,只是在分析案情。”
接收到恽夜遥的警告,怖怖不做声了,但她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绝对戒备,也许只是不愿意这么快把真相说出来,想要看看恽夜遥到底可以猜到哪种程度。
文玉雅握上怖怖的手说:“恽先生,过去怖怖吃了很多苦,都是因为我造成的,她也曾经很痛苦。我们会配合调查,只希望你在未找到真正杀人凶手之前,不要随意指责。”
“那你们也要说到做到,不要阳奉阴违才好!”谢云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始终放不下恽夜遥,目光一直盯着颜慕恒和前面的几个人。
恽夜遥对文玉雅露出微笑,说:“放心吧,文阿姨,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我说的话不过是为刑警提供参考而已。”
“我可以肯定,当时我见到的女仆确实只有1米60左右,而且样子与我在三楼上描述的也有所不同,她很年轻,大概看上去比曼曼还要小一点,也不可能是文阿姨,那么会是谁呢?”恽夜遥环顾一圈众人,问道。
柳桥蒲分析:“不可能是王姐和舞蹈学院的女孩子,她们在楼下和小蒙打招呼,不是怖怖,是个年轻的女孩,那就只有没出现过的舒雪了。”
“对,我和老师的想法一样。现在看来,那个人确实只可能是舒雪。她进入诡谲屋的理由也很好猜测,应该是为了帮助文阿姨和管家先生。假设这个推断成立,那为什么不是舒雪留在餐馆里等待,怖怖配合文阿姨和管家先生呢?”
“因为女主人失踪的戏码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所以一旦我们开始寻找女主人和怖怖,在屋子里找不到,管家就一定会引导我们去问餐馆老板娘,到时怖怖可以配合做戏,而舒雪不可能。舒雪的身份必须隐藏,不仅仅是为了方便随时改变计划,配合行动,我想应该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舒雪进入诡谲屋是最好的安排,却也给真正的凶手提供了便利,舒雪确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了凶手,原因是什么,我暂时还不能肯定,不过怖怖你现在极力掩护文阿姨和舒雪,其实也是担心这一层,你害怕刑警将矛头指向舒雪,她已经死了,再背上杀人罪名的话就太可怜了,不是吗?”
恽夜遥问怖怖的同时,目光却是朝向文玉雅的,他看着文玉雅的脸色,继续往下说。
“舒雪故意挨个敲房间的门,而管家先生借安置铲雪工具的理由在天桥上等着,他们原本只打算敲到连帆房间门就结束,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当时除了我之外,其他住客都在小小房门口聚着,不可能注意楼上轻微的敲门声。”
“他们需要一间有人住的房间,还有一个目击者,其他人最好都不要在场,当时感冒的我看上去迷迷糊糊的,是最合适的目击人选,我楼上住着假扮颜慕恒的小蒙,他高大可怕的形象让他们望而却步,所以连帆房间也就成了制造血屋的不二选择。本来计划可能是由管家先引颜慕恒下楼,然后舒雪再来敲门,但半夜颜慕恒住进了小魅的房间,所以管家那一步省略了。”
颜慕恒说:“那么说的话,王姐也很可疑,是她把几个小姑娘和柳航带到楼下去的,导致楼上只剩下你一个人。”
“可是王姐如果参与了管家和女主人的计划,她有什么必要把蓝色塔楼里的小姑娘都带进褐色塔楼呢?人多眼杂,何况女孩子在陌生的环境里,更容易产生好奇心,万一哪个人朝楼上看怎么办?管家他们不希望计划被发现,只是想要制造诡异事件逼迫我们离开。”
“因此我认为王姐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计划,反而因为王姐带着小姑娘们进入褐色塔楼,管家才不得不跟上来保护舒雪,以免事情出现意外。时间点真是卡得恰到好处,舒雪假扮怖怖敲响我的房门,同我打招呼的时候,王姐她们正在小小房门口攀谈,我不认识小女仆,自然不会怀疑什么,然后我向塔楼外面走去,舒雪则敲响了连帆的房门,故意让我听见敲门声和房间里的脚步声,还有内部被人故意反锁的声音。”
“那个时候躲在房间里的应该就是文阿姨,她在等待着舒雪的暗号,听到敲门声之后,故意弄出脚步声,然后反锁上房门,开始布置血屋,完成行动之后再从衣柜离开,躲进密道里面。”
“接着文阿姨就要等待下一个暗号了,就是计划成功的信号,也就是管家先生敲门的声音。诡异的、布满鲜血的房间一定会吓破女孩子们胆,管家就可以借此建议大家到餐馆里去住宿,并且假装和赶来的文阿姨商量住宿问题。所以,管家先生才会在我们检查连帆房间之前突然敲响病人的房间。”
“可是不对啊!”柳桥蒲反驳:“既然敲门声可以传入密道里面,那么管家直接敲连帆房间的门就可以了,他没有必要先去敲顶楼第一间房门,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恽夜遥说:“管家先生必须要在我们进入连帆房间之前先提醒文阿姨,让她潜回去解除反锁,这样我们才能进入屋子。这件事不能提前做,因为文阿姨布置血屋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而住进诡谲屋的人太多了,他们不能保证可以将所有人都带到楼下吃早饭,万一有人听到连帆房间里的动静,突然打开门发现文阿姨,事情就会败露。”
“而且,我说过了,他们非常忌惮厨娘婆婆知道这件事,管家先生事先敲门也许是约定好的暗号,如果那样做了,就代表厨娘没有上楼,文阿姨可以定心去打开反锁的房门。如果直接敲连帆的房门,就代表厨娘也在,那么文阿姨就不会解除反锁,他们会另找机会让大家看到血屋。”
恽夜遥的推理确实是可能性最大的答案,柳桥蒲一边听一边仔细思考着,他相信目前的推理就是事实,至于证据,只要山路开通,警方鉴识人员到场,应该不难找,毕竟只要在塔楼里活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按照早上行动的过程来看,管家和文玉雅没有销毁指纹脚印的时间,而之后,三间血屋除了调查者之外,也没有其他人再进入过。
于是柳桥蒲说:“小遥,接下来应该是西西家保姆死亡的真相了吧?”
恽夜遥说:“不,老师,还要再等等,我们得先去陆浩宇的房间,然后是凶杀房间,最后再进入小小房间,这才是正确的顺序。”
“为什么?”柳桥蒲问道:“三重血屋与陆浩宇房间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的关系,没有陆浩宇房间,他们什么也做不成。”恽夜遥回答,然后他话锋一转,说:“我说到现在,大家一定很好奇,到底管家和文阿姨一会儿让我们进入诡谲屋,一会儿又非要把我们赶出诡谲屋,其真正的原因在哪里?管家和厨娘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这些我想请大家耐心等一等,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听到两个故事,一个是关于厨娘的,另一个是关于真凶的,而且这两个故事都不会由我来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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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诡谲屋第318-319章
第三百十八章推理篇: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二
杂货店老板独自一人在雪地里走着,雪确实小了不少,应该再过一晚上就会停,但温度却并没有回暖,他冻得瑟瑟发抖,心里在后悔刚才自己的决定。
从岩石地洞进入诡谲屋之后,他就发现了主屋二楼上这扇对外的小门,因为一直认为文曼曼就在他的前面逃跑,所以在二楼六边形房间里搜索一圈之后,杂货店老板发现没有要找的目标,也无法从其他出入口离开,立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从唯一的一扇小门跳入雪地里。
现在想来,刚才的决定实在是太武断了,从上面跳下来容易,想要从下面再爬上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以现在杂货店老板的状况,根本就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勉强往前走,看看诡谲屋的大门有没有锁住。
冰雪让他的身心颤抖,却让他的大脑更加清晰,他也在重新思考自己老婆死亡的事情,关于这件事,真的是文曼曼做的吗?杂货店老板感到很疑惑,他不是不确定,而是不能安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到头来是在帮助刑警?还是在把自己推向毁灭的深渊?
现在连老婆都没有了,如果再死在雪地里,那他们的孩子由谁来照顾呢?
想起在山下念书的孩子,杂货店老板重新振作起来,他感觉现在自己还不要紧,还有转还的余地。
双脚在雪地上踏出有规律的印记,求生的人越来越接近诡谲屋大门,还没有到达大门前,他就迫不及待伸出双手要去接触那扇可以给予他温暖的门扉。
留守在一楼的枚小小等待着,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担忧,也有太多的猜测,无法得到证实,颜慕恒上楼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于恰到底会去哪里?是凶手把他带走的吗?这栋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表面有无数突起的,可以卡住凳子的墙面真的有那么脆弱吗?
一切的一切都在困扰着女警,其中最重要的是,对谢云蒙和柳桥蒲过于信任恽夜遥提出的那些行动方案的担忧,她开始搜索整个一楼,刻意了解每一片墙壁,慢慢向玄关和客厅方向走去,完全预料不到身后即将发生的事情。
那些人还留在娱乐室里面,只有枚小小一个人行动起来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去将他们全部叫到客厅,那个人就是被谢云蒙故意放走的文曼曼。
在三楼密室外面见面的一刹那,刑警先生就敏锐的觉察到了文曼曼想要做什么?虽然不明白最终的目的,但刑警选择了相信她,并且把一些事情告诉了她,这些事情来自于演员先生的暗示,而文曼曼恰恰非常相信演员的判断。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所有人即将汇合,文曼曼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她要赶在刑警先生之前到达一楼,唯一的办法只能利用那扇二楼对外的小门,从风雪中冲回诡谲屋去,而帮助他的人正是eternal。
“喂,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啊!”
“用我教给你的方法就不会,你不是很有勇气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好是坏?也许你就是隐藏的凶手呢?”
“可我觉得你相信我,要不然你怎么会跟我到这里来?不怕我把你推下去啊!”
“……算了,就相信你这一次,告诉我你是怎么抵御风寒的?快点!”
“穿上这件衣服,衣服里有会自己发热的东西,还没失去效用,应该能帮你撑到诡谲屋大门口,不过你不能裹得太紧,太紧的话会发烫的。”
“我试试看……哎呀!真的好暖和,你在夹层里放了什么东西?”
“快点走吧,记得不许告诉他们见到过我。”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啊!!”
“……”
当文曼曼脸朝下扑倒在雪地上的时候,气得牙根都发痒了,上面的人不仅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而且还出其不意把她推了下来,幸亏下面的雪层厚,又没有什么阻挡物,要不然真的会摔死。
想要咒骂几句,却被迎面扑来的风雪制止了,文曼曼裹紧上面人给她的羽绒服,抓紧时间向诡谲屋大门走去,而此刻,另一个人正在大门口用力推门,他就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杂货店老板。
两个人到达门口的时间相差了大概七八分钟,当文曼曼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杂货店老板早已经进去了,而且并没有把门关上。
文曼曼立刻警觉起来,偷偷趴在门缝外面朝里看了一眼,她看到一个黑影潜入了书房里,而枚小小他们应该还在娱乐室里,看不到人影,明显没有发现溜进去的人。
到现在为止,杂货店老板的行为也变得诡异起来,到底谁是凶手?谁又是被凶手利用的人?真的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三楼上
谢云蒙将所有的箱子都搬到了出入口附近,并且一个一个拆开来,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厚重的沙袋,塞得十分紧实。
“还有一个箱子没有打开,怖怖坐着的那个。”颜慕恒提醒刑警先生。
谢云蒙却连理都没有理他,独自一个人向半层楼梯下面走去,颜慕恒还想说什么,被柳桥蒲给制止住了。
“你最好少说废话,我们现在不能浪费时间!”
“难道刚才浪费的时间还不够多?柳爷爷,到现在才来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有些牵强吗?而且,我让他打开最后一个箱子,也是为了给他增加一些成功的可能性。”颜慕恒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完全不畏惧老刑警的威严。
柳桥蒲狠狠瞪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愤怒,而怖怖则依然坐在最大的那个箱子上面,一点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颜慕恒伸手想要把她拉起来,再次被老刑警一巴掌打掉了。
“颜慕恒,我们做事自有分寸,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
第二次警告依然没有收到效果,颜慕恒仗着谢云蒙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柳桥蒲又老了,想要强行把怖怖拉起来,恽夜遥见状拦在了柳桥蒲和颜慕恒之间,对他说:“颜慕恒,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现在必须全部听柳爷爷和小蒙的话才行,难道你想大家都死在这里吗?”
“你大概搞错了吧?小遥,你们现在应该全部听我的话,才不会死在这里。”颜慕恒抓住恽夜遥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大声说,他这句话也是说给楼下的谢云蒙听的。
没想到他身边立刻传来刑警先生的声音:“颜慕恒,我们确实很感谢你指出了正确的方位,不过,你要在这里随意行动,我们也不会答应的,毕竟你还没有摆脱凶杀犯的嫌疑,不是吗?”
话音未落,颜慕恒抱着恽夜遥的手就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给掰开了,疼得颜慕恒不停倒抽凉气,为了不至于手腕被掰断,他只能龇牙咧嘴的向后退却,而怖怖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小遥,他有没有弄疼你?”谢云蒙不理颜慕恒,问怀里的人。
恽夜遥摇了摇头,问:“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随即,几个人的目光都朝向楼梯下面,那里的地板已经被掀了起来,其中有好几块木板都被折断了,露出了一个大洞。谢云蒙指了指颜慕恒说:“他让我来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快速的暴力拆迁,也只有我能做到了,这里的地板很陈旧,有很多裂痕,而且常年没有维修了,掀起来很容易。”
“那你赶紧把这些沙袋推下去吧。”恽夜遥说。
此时,一边的颜慕恒揉着双手手腕,开口说:“谢警官,必须所有的沙袋都压下去才有用,没有用最后一个箱子里的沙袋,你休想压垮底下的墙壁。”
“那里有多少分量?”谢云蒙问他。
“呃……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将近200斤是有的。”颜慕恒回答。
谢云蒙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凑近说:“我去填补上这个缺口不就行了吗?”
“你?你真的不怕摔下去摔死啊?!”
颜慕恒的惊愕同样浮现在恽夜遥脸上,他抢先一步对着谢云蒙吼,并把身体拦在了楼梯口,不顾那只受伤的手臂,双手死死把住门框两边。
“小蒙,你不能下去!要同那些沙袋一起摔到楼下,不死也得伤,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大家都需要你!”
“傻瓜,我的身手就这么差吗?还记得头一天在餐馆里面听到的故事吗?老师说的,我啊!比你想象中要灵活的多。”
“笨,笨蛋,那次差一点就死了!!老是说你到现在后背上还有疤!”
“小遥,让他去,这一次我们必须这么做。”柳桥蒲插嘴说。
恽夜遥感到很不可思议,难道柳桥蒲不心疼自己的徒弟吗?他转头看向老刑警,注意力也分散了。谢云蒙等着这一刻,一把将恽夜遥拉离门口,自己快速向楼下走去。
“小蒙!!”恽夜遥想要追上去,却被柳桥蒲从后面紧紧拉住了。
也不知道演员先生哪里来的力气?他猛的挣脱柳桥蒲的手,另一边的颜慕恒看到不好,想要去把楼梯间的门关上,但已经晚了,恽夜遥跟着谢云蒙一起向楼下跑去……
主屋一楼
枚小小正在客厅里检查那些镶嵌在墙壁上的小房子装饰,猛然听到玄关处有人冲进来的声音,女警立刻做出防备的姿势,回头准备应对危险,没想到冲进来的人居然是文曼曼,而且满脸污垢,惊慌失措。
女警还没来得及说话,文曼曼刺耳的惊呼声就传进了她耳朵里,小姑娘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扑到女警身上,声音响亮到整个一楼都可以听得到。娱乐室里的人纷纷被她吸引过来,因为大家都熟悉文曼曼的声音,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机卡得真是刚刚好,当文曼曼做戏把众人全部吸引到客厅里的时候,楼上也同时传来轰隆一声,位于餐厅和娱乐室中间的墙壁毫无预警的倒了下来,包括上面的活动木板,以及一些像泥土,又像沙块的粘土,其中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眼睛惊恐的朝上看,双手也用力向上伸起,上半身前倾,双脚努力寻找着安全的落地点,一边避开砸下来的木板,一边似乎还在救援其他的什么人。
就算是在漫天灰尘,还有不断落下来的废墟中间,枚小小也一眼认出了摔下来的人正是谢云蒙,她不顾危险想要跑去救援,被单明泽一把拉了回来。
“你疯了?!木板要是掉在头上,能把人砸死,先看看情况再说!”
此时文曼曼已经恢复了冷静,她喘息着对枚小小说:“我把你们吸引到客厅里来,就是为了让你们避开危险,上面的出入口被堵住了,我们一直都没有办法下来,是颜慕恒出的这个主意,才砸开出入口的。”
可是她这样的解释不可能让女警满意,红着眼眶,枚小小对文曼曼吼道:“其他的密道呢?颜慕恒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用小蒙的体重来砸开吗?还是用他的命?你知道这样子从三楼上摔下来有多危险?他这是在拿小蒙的命开玩笑!我告诉你,你们要是谁再敢拦我!我就打断谁的腿!!”
说完,枚小小甩开单明泽和文曼曼,朝着娱乐室方向冲进去,这是上面的木板,还在不停砸落下来,枚小小手脚并用,格挡开头顶上的木板,大声吼:“小蒙,往卫生间的方向退,快点,要不然你会被压死的。”
“不行,我不能退!”谢云蒙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块木板直接砸在他的肩膀后面,被弹飞了开来,谢云蒙吃痛,身体稍稍倾斜,又立刻恢复了原状。
枚小小冲到他身边问:“上面还有什么人吗?”
“是小遥,他不听话,跟着我一起摔了下来!你帮我打开那些木板,我要想办法接住他。”
枚小小向上看去,这才发现上面还有一块地板,并没有完全断裂,而恽夜遥被卡在了那里,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而且,枚小小还惊恐的发现,恽夜遥垂下来的一只手血肉模糊,上面还有一条很深的伤口,背上的衣服也全都是血。
顾不得许多,枚小小稍微估算了一下距离,对谢云蒙说“小蒙,你还顶得住吗?”
“没事。”
“那你站好了,给我垫个脚!”
说完,枚小小后退几步,双脚借力向谢云蒙肩膀上跃上去,谢云蒙配合着扎稳马步,然后肩膀用力向上一扛,枚小小整个人就冲到了半空中,她一把抓住恽夜遥垂下来的腿,大声喊:“恽夜遥,放手!!”
迷迷糊糊中,恽夜遥只听到了放手两个字,他以为是谢云蒙在喊他,想着刑警先生应该没有什么事,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死死抠住木板的手指也松了劲,趁这个机会,枚小小借助身体向下落的惯性,将恽夜遥从摇摇欲坠的地板中间拉了下来,底下的谢云蒙将两个人稳稳接住,三人一起摔倒在碎裂的木板上,谢云蒙扎扎实实当了肉垫。
幸亏距离并不是很高,而且刑警先生有所准备,所以砸下来的重力还不至于让他受重伤。
恽夜遥肯定是没有办法爬起来的,枚小小顾不上差点拉断的关节,一个翻身扶住谢云蒙问:“小蒙,没事吧?”
“唔……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快看小遥!”
谢云蒙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枚小小才看到他后背的衣服已经都被撕开了,断裂的木板在他后背上划出了很多血口子,不过并不深,她用手在谢云蒙后背上按压着,问他:“骨头有没有事?”
谢云蒙一边托起恽夜遥的身体,一边说:“还不至于摔断骨头,先帮我把小遥扶到沙发上。”
可是枚小小却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也许是因为恽夜遥总是拖后腿,又或许是因为谢云蒙将恽夜遥紧紧抱在胸口的姿势让她难受,总之枚小小将他们扶起来之后,冲着还没有完全昏迷的恽夜遥吼道:“你在干什么?没有本事就不要胡来!你看看小蒙背上的伤!如果不是你跳下来,小蒙也不用受伤!你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想干什么?逞英雄吗?!”
一连串的质问恽夜遥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回答,他只能断断续续的对枚小小说着:“对不起。”
“小小,小遥是想阻止我的行动,收不住脚,所以才跟着一起掉下来的,你就不要怪他了,现在赶紧找些药给他治伤才是真的!”谢云蒙拉过枚小小,示意身后围拢过来的其他人去找药,单明泽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进了厨房,去翻找那里的杂物柜。
枚小小怒气未消,吼道:“你非要包庇他,他那是什么破计划?虽然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但凶手还是在你们眼皮底下杀了人,还差点被困在楼上,现在需要你冒着生命危险帮大家打通通道,我就不明白了,有老师在,你干嘛那么听他的?!”
“小小!!”
“小小,是我同意小遥的计划的,不怪小蒙,现在赶紧过来帮我们一把,不要再和小蒙吵架了。”柳桥蒲的声音适时响起,总算是阻止了枚小小质问下去,而谢云蒙也可以安心帮恽夜遥疗伤。
楼上还有人,他们要跳下来的话,必须把下面的地板清理干净,枚小小收敛怒气,指挥剩下的人把地上的碎木块一块一块挪开,然后把娱乐室和餐厅里的沙发坐垫全部都拆下来,扔在缺口下面。
单明泽拿着找出来的纱布和伤药递给了谢云蒙,也跟着一起处理地上的废墟,就在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忙碌的人身上的时候,猛然发现了一件事。
“枚警官,文玉雅在哪里?”
“什么?”
他这么一提醒,枚小小吃惊的环顾周围,果然没有文玉雅的身影,她以为餐馆老板娘趁着这个机会逃走了,赶紧向蓝色塔楼方向冲过去,这时却听到了卫生间方向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枚小小循声看去,在卫生间边上的墙角,文曼曼正抱着一个中年妇女蹲在那里,也不知道小姑娘是什么时候跑到墙角去的,她轻轻拍着中年妇女的后背,嘴里在问:“你还好吧?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中年妇女正是文玉雅,她没有回答文曼曼的话,只是捂着嘴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枚小小冲过去问:“文阿姨,刚才你干嘛不跑?”
“……咳咳……没,没法跑,我……原本没想跟着你们到客厅去……咳咳咳……发现上面……塌下来,想跑已经,已经来不及了!”
“哦,没事就好。”枚小小相信了文玉雅的话,回头继续忙碌,可文曼曼眼中却露出了忧愁的神色,她看着文玉雅没事,放开她的肩膀,过去帮助其他人,但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文玉雅。
等到地板上面所有的东西都铺好之后,柳桥蒲在楼上继续喊:“再铺厚一点。”
枚小小虽然认为已经够了,但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他还是和单明泽一起去蓝色塔楼的房间里,抱出了不少被褥和枕头。但没想到的是,第一个下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口大箱子。
柳桥蒲一边喊着:“让开!都让开!”一边用力把箱子推下来。
足足可以装下一个人的箱子猛的砸到下面,在震动过后,里面似乎传出了什么声音,但瞬间又安静下来。
“小小,不要打开箱子,把它挪到一边去。”柳桥蒲命令。
枚小小立刻和单明泽两个人把箱子挪到了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然后说:“老师,现在你们跳下来吧!”
“颜慕恒,你先下。”柳桥蒲说。
颜慕恒没有反驳,因为半分钟不到,他就趴在了下面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样子一点儿也不雅观。
“咳咳……咳咳咳……该死,太痛了!”
“活该!让你出馊主意!”枚小小骂了一句,站在边上理都不理他,让他自己去爬起来,倒是单明泽伸手扶了一把。
接下来,跳下来的人是怖怖,这回枚小小搭了一把手,怖怖毕竟是个女人,那么高跳下来,就是有软垫冲击力也不小,起来的时候,有人在边上扶一把会好很多。
接下来是于恰,枚小小看到他下来,总算是解决了心里的一个问题,将老人扶到一边之后,唐奶奶和雅雅立刻开心的围拢到他身边,上下左右检查于恰是否受伤,对于他们来说,于恰现在是亲人。
最后一个下来的是柳桥蒲,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年轻时候的身手还有所保留,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趴在地上,当然谢云蒙也冲过去帮了一把。
枚小小问:“楼上还有其他人吗?”
谢云蒙环顾一圈周围说:“柳航他们没下来吗?他们早就走另一条通道出来了呀!”
“他们走的是哪条通道?”单明泽问。
“是通往塔楼密道的那条路。”
听到谢云蒙这回答,单明泽想着,蓝色塔楼刚刚他们进去过,而且那边的房间也没有办法直接和密道相连,也就是说,剩下的人就算从塔楼密道出来,也一定是进入了褐色塔楼。
单明泽说:“谢警官,你确定他们出来了吗?”
“应该是的。”
“那就一定在褐色塔楼,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可以。”柳桥蒲应答。
第三百十九章推理篇: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三
一行人向着发现三重血屋之谜的推理里面走进去,柳桥蒲走到最前面,谢云蒙抱着恽夜遥紧跟在他身后,颜慕恒和单明泽并排走在第三个,接下来是互相搀扶着的唐奶奶、雅雅和于恰,于恰比刚才更有气无力了。
在他们后面,文曼曼挽着文玉雅默默跟随,这一次文玉雅没有避开女儿,虽然她还是没有承认,但总算两个人看山去提和谐的。然后是怖怖,枚小小断后,以防发生突发状况。
其实要走过弯曲向上的楼道,并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只是大家各怀心事,再加上受伤的人无法自如行动,所以速度慢了很多。
而此时此刻,柳航和同伴们确实已经到了褐色塔楼里面,他们是从哪个出口出来的?之后恽夜遥推理的时候会详细说明,现在我们先来看看他们的行动。
柳航突破封闭空间的关键就在于那截可怕的、血淋淋的人腿,然后他们七拐八拐从哪里的墙壁走出来,就进入了褐色塔楼。
“我们为什么会?……”桃慕青想要提问,话说到一半就缩了回去,她认为自己就算问出来了,也得不到正确答案。
没有人回答她,夏红柿紧挨在她身边,现在一起来的六个大学生,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文曼曼也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恐惧几乎将这个小姑娘完全笼罩住了,只有抱紧唯一的同伴才能稍稍安心一点。
“红柿,你不要这么害怕。”桃慕青安慰她:“现在我们并没有落单,只要小航在,我们一定可以和刑警会和的。”
“但愿如此吧。”夏红柿回答了一句,身体却没有停止颤抖。
柳航在楼道里面摸索着壁灯开关,因为接近晚上,所以楼道里一片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拐弯处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或者人,所以必须先让这里亮起来。
“柳先生,我们赶紧从这里到一楼去吧,上头的门没有关。”王姐提醒他。
柳航却不带着大家往上走,而是继续寻找着电灯开关,在安静的空间里,他努力思考着什么,但看在身后的几个人眼里,无形中增加了恐怖的源头。
好一会儿,柳航才说:“不急,王姐我想这是一个机会,你们一定要挨在一起,不要分散。”
“什么机会?”桃慕青问。
“嘘!别说话,跟我走就行。”柳航压低声音,脚步继续向楼道下面移动过去,那里是钟楼的方向,他已经去过很多次了,这种时候更没有必要去确认什么,与刑警会和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大家都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厨娘婆婆焦急的开口说:“柳先生……”
“婆婆,你们都叫我小航就可以了,柳先生听着我不习惯。”
“哦,小航,你到底在干什么?赶快和枚警官会和吧,谢警官让我们下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们可不能刚刚脱离一个危险,就又陷入另一个危险。”
“我知道,可是现在贸然通过蓝色塔楼,谁也不能保证那里一定是安全的,我们不是还要走过一段天桥吗?先在这里稍等一下。”柳航依然固执己见,就算其他几个人停下了脚步,他还是一点一点向下摸索过去。
枚小小他们离开一楼娱乐室不久之后,那口一直被柳桥蒲护着的大箱子就动了起来,箱子上面其实根本就没有盖紧,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从里面伸出来,很明显是一个女人的手。
“呼……憋死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女人一边爬出来,一边揉着摔痛的地方,观察四周,她很快就认出,眼前的地方是诡谲屋一楼。
“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来了,呃……有个纸条……”
在打开箱子的封口边缘,一张白色的纸片飘落下来,女人捡起来一看,上面是一行娟秀的笔记,写着:“赶紧到玄关去,穿上那里的羽绒服,回最初的地方等着,现在那里是安全的。”
这个笔迹女人看到过,所以她把纸条藏进怀里,马上就照着纸条上说的去做了,一边不断观察着周围,一边轻手轻脚跑到诡谲屋玄关里面,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果然从那里找到了一件大号的羽绒服。
女人直接把羽绒服套在毛衣外面,立刻一股意想不到的温暖包裹住身体,来不及研究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就打开玄关外面的门,顶着风雪跑到了室外。
女人刚刚离开,书房里面就传出了动静,那是什么东西砸下来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小小的惊叫声,似乎是他不小心弄倒了书籍。
过一会儿,某个男人的头颅就从书房里探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以及没有消退的愤怒,他等待了一两分钟,发现没有人跑到这边来查看,松了一口气。
‘一直呆在书房里也不是办法,趁着现在外面没有动静,我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想到这里,男人慢吞吞从书房里走出来,沿着墙壁移动到客厅和餐厅相连的门口,朝里张望,瞳孔里映出一片废墟,以及铺了满地的被褥和沙发垫,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明显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愣在那里好几分钟都没有作出反应,接下来,他不顾一起跑进了娱乐室,朝着废墟上面看去,顶上从一楼到三楼的地板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中间的墙壁倒塌,这些都让男人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跑进卫生间去看了看,除了那扇破损的窗户之外,卫生间里空无一人,这个时候,男人可以认定枚小小和三楼上下来的人,绝对都进入了蓝色塔楼。
他毫不犹豫从里面关上卫生间的门,然后朝着门的另一边重重地敲了一下,不知道是敲开了哪里的关节?他一下子把门从反向打开,溜了进去……
杂货店老板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对于眼前的状况他无计可施,到底为什么会弄到如此地步?这个问题一直徘徊在他脑海里,就像不停旋转的陀螺一样,归根结底,是女警和文曼曼,还有西西的错!
女警一开始就不该让他们离开自己家,如果不离开的话,呆在自己最最熟悉的环境,不管发生什么状况,都不应该会如此害怕吧!
文曼曼这个小姑娘就算她没有给自己老婆下毒,那些关于幽灵的事情,还有房子里沙子的事情,都是她折腾出来的,如果她不折腾这些,杂货店老板认为自己也不会被她牵着鼻子到处走,更不会因为疏忽而让老婆中毒。
最后一个需要憎恨的人就是西西了,西西这个小姑娘到底在闹些什么?仅仅是因为他们所说的爱情吗?杂货店老板早已过了相信爱情的年纪,他认为平平安安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因为西西的闹腾,他也不至于来来回回在雪地里折腾,还有,西西最值得憎恨的地方,就是捅了他老婆一刀,这根本就是恩将仇报。
一个人思考,尤其是呆在黑暗的角落里,杂货店老板根本就无法摆脱烦恼,只觉得头顶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心里也充满了绝望,灰色脑细胞正在不受控制的膨胀,让他痛苦不堪。
不知道过了多久,杂货店老板耳边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他慢慢把身体撑起来,开始在所处的空间里胡乱走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被人碰到,还是不希望被人碰到,总之,已经进入了诡谲屋,就不可能再退缩,不管有没有人发现他,他都必须想好应对之策,为老婆报仇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也是他唯一的理由。
在褐色大楼里,几个人正在轮流劝着柳航赶紧离开,就在他们着急的时候,塔楼顶上的门被打开了,王姐第一个看到柳桥蒲走进来,立刻欢呼一声。
在这种时候,中年女人和小姑娘的反应没有什么区别,大家都在期盼着能与刑警会合,欢呼之后,几个女人就冲向了刑警所在的方向。
柳桥蒲朝他们露出微笑,老刑警知道此刻,笑容对于幸存者来说是多么重要,可以减轻他们的不安和恐惧。
“柳爷爷,吓死我了,刚才差点又被困在三楼,还好小航聪明,曼曼也帮了一点忙。”桃慕青说道。
柳桥蒲问:“能出来就好,你们在一起的人没少吧?”
这时柳航走过来说:“爷爷,抱歉,少了陆浩宇,那家伙刚才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在跟我们作对,最后出来的时候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那现在我和你上去救,我们不能落下任何一个。”柳桥蒲马上说。
没想到被身后的恽夜遥开口制止了:“老师,陆浩宇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现在要立刻解决三重血屋的谜题。”
“怎么解决?”柳桥蒲瞬间回头,问道:“我们刚才一直在三楼徘徊,都没有顾及到这里,仅靠之前的调查,能得出什么答案?”
“老师,我想我们已经得到了相对正确的答案,现在所有人除了陆浩宇之外,都在这里了,我们需要做的是跟每一个人对比调查结果,我你相信我,主屋上面已经没有其他人,陆浩宇不会有事的。”
“这个……”柳桥蒲还是有些犹豫,柳航接上恽夜遥的话尾说:“爷爷,我相信小遥说的话,也觉得陆浩宇这个人存在着很大的嫌疑,你先不要着急,也许等我们得出三重血屋之谜答案的时候,陆浩宇是否有危险你就知道了。”
几个女人之声纷纷附和柳航所说的话,他们看到过之前陆浩宇表现出来的疯狂,所以觉得柳航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柳桥蒲依然不这么觉得。
从职业道德和个人良知的层面上来讲,老刑警认为就是陆浩宇参与了凶杀案,也必须将他带到安全的地方,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楼上。
其实谢云蒙同柳桥蒲想法是一致的,觉得应该先救陆浩宇,再进行破案工作,但恽夜遥说陆浩宇暂时不会有危险,刑警先生也是相信的。
所以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这样吧,小航,你给我讲一下你们遇到的状况,我去楼上救人,你们留在这里帮助老师和小遥破案,我们两头都不耽误。”
“我和你一起去!”枚小小立刻接了上来,她很担心谢云蒙,不想再分头行动了。
谢云蒙放开恽夜遥,让桃慕青和文曼曼扶着演员先生,轻轻揽过女警的肩膀,说:“小小,老师年纪大了,其他人又需要保护,尤其是受伤的人,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
“单明泽和颜慕恒两个人不是挺好的吗?让他们暂时保护一下大家,由老师指挥,我和你上去救人,用不了多长时间,还能互相有个照应。”枚小小坚持己见。
谢云蒙说:“他们两个我不放心,万一出了岔子要怎么办?屋子里不能再有人死亡了。”
枚小小咬着嘴唇,谢云蒙说的道理都对,但她就是不放心刑警一个人上去,他们本来就应该是搭档,现在中间插了个恽夜遥,枚小小认为在行动上拖了不少后腿,在要让谢云蒙一个人去,无论如何,枚小小都没有办法定心保护其他人。
趁着所有人都在纠结是否该救陆浩宇的时候,恽夜遥示意文曼曼把他扶到柳航边上去,他有话要对柳航说。
文曼曼当然拎的清,很快两个人就接近了柳航,恽夜遥低声说:“小航,把刚才你们是怎么下来的,尤其是陆浩宇被困时的表现,详细说给老师和小蒙听,记得要挑重点说,不要浪费时间。”
“我……知道了。”虽然不明白演员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柳航相信他,所以立刻照着做了。
“小蒙,小小,你们两个先不要争论,先听我把楼上的情况说完,再决定要不要上去救人还来得及,反正都已经拖延了这么久,再说我们下来的时候,主屋二楼上确实是除了陆浩宇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那你快说!”枚小小没好气的催促。
文曼曼这个时候却接过了话头,她说:“枚警官,让我来说吧,小航多说话会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他们被困的时候,我也算是在附近,如果你们能相信我的话……”
“我们相信你。”恽夜遥马上接口,谢云蒙也同时点了点头。
“我想要讲述清楚,应该从我在餐馆的时候开始讲起。我的母亲给我们留下了关键的线索,她希望有人去发现,这一点我非常肯定,要不然,她不会把房子弄成那个样子,”
文曼曼说着,把视线转向了文玉雅,后者正用一种专注的目光看着她,目光中有惊讶,也有赞许,还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感。
文曼曼继续说:“我们长话短说,母亲从餐馆建立之前,就已经住在那个地方了,我问过杂货店老板,餐馆修建和改造,都是母亲亲手参与的,所以说,在屋顶上装洒水装置,并且能够精准的将水泼洒到整个房屋外围,这件事只有母亲能做得到。”
“整个餐馆的结构,其实就证明了我母亲文玉雅曾经是诡谲屋的一份子,而且在诡谲屋建造之初,就已经住在房子里了。也就是说,他是了解诡谲屋结构的人,至少是一部分。”
“在餐馆里,我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地方:第一就是有一个‘幽灵’,一直徘徊在我们周围,可我们却只能看到幽灵的脚印,看不到他的身影。第二,一楼和二楼的墙壁结构不同,一楼比较牢固,二楼的墙壁是木质的,而且还有很多地方都是空心的。”
“第三,在半夜大量洒水之后,二楼内部只有一处地方非常潮湿,就是在餐馆建造之前,我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小阁楼,现在小阁楼成为了二楼的一个房间,位于卧室的斜对面。”
“第四,餐馆一楼和二楼各有一半隐藏的空间,以上楼的楼梯为中介点,楼梯左手边是一种隐藏空间,而楼梯的右上方是二楼隐藏空间,这两部分,属于一楼的空间,可以打开小阁楼的地板进去,属于二楼的空间,我还没有来得及研究。”
“也正是小阁楼的地板,让我发现了沙子的用途,那些沙子其实都是粘土晒干之后磨成的小颗粒,一下子被水浸透,立刻就会粘结在一起,这些粘土的胶合能力非常强,粘结在一起之后,就像胶水一样。”
“表面上看去,我母亲这样设计房子,是为了掩盖小阁楼地板可以打开的事实,而且粘土进水之后,也把小阁楼地板的缝隙给牢牢粘住了。”
“但实际上,我认为母亲是为了突出那里,让人发现,找到黏土的秘密才这么做的。以上这些奇怪的地方,除了沙子的作用之外,其他我还都没有找到正确答案。”
“所以接下来,我就来说说看,我进入一楼隐藏空间之后发生的事情。从那里我进入了一段通道,不过很快就被一个三面都是墙壁的死胡同给挡住了,当时我非常着急,至于为什么着急,这点我先不说。”
“恽先生事后会解释的,我开始用力推墙壁,其中一面墙壁一下就被推开了,但是推开之后,却几乎要了我的命,你们可以看看我身上这些东西,全都是灰尘和粘土。”
“那面墙壁是用土坯做的,非常松散,下面的地基被挖空了,我跟着墙壁一起倒下的时候,人就陷进了地基里面,而墙壁的上面,塞满了潮湿的粘土,一瞬间就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几乎没有办法爬起来。”文曼曼一边说着,一边向第一天晚上众人一起休息的房间里走进去,她的话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把所有的人都吸引了过去,就连谢云蒙和枚小小都不再争论。
也许是沙子的答案,让几个人一下子都开了窍,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这之中有一个人想要向后退,却被边上的同伴一把拉住了,同伴露出狐疑的眼神,这个人只好小声解释之后,继续跟着一起向前走。
他的行为全部落入柳桥蒲眼里,老刑警不动声色,等到所有人走进房间之后,独自靠在门框上。这样做,一来是给大家守住门,二来也是为了等文曼曼讲完,去救陆浩宇的时候能够方便一点。
老爷子从来不认为自己老了,他还保持着年轻时做刑警的那份劲头,任何行动都想要亲力亲为,对于危险根本不屑一顾,这一点谢云蒙和他完全一样。
文曼曼继续说:“后来,但我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时候,前面是一段岩石通道,与偏屋废墟下面的岩石地道相连,这一路上没什么可说的,也没有危险,我发现餐馆、偏屋和主屋地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直角型,全都通过地洞连接在一起。”
“你是从我出入的那个房间进入主屋的吗?”枚小小问道。
“不是的,那里我根本爬不上去,我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是某个人给我指引的道路,这个人目前也在主屋之内。”
“是谁?”女警追问。
文曼曼说:“枚警官,我现在不能解释,等一下恽先生推理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因为我现在也解释不清楚,所以请你耐心等一等。”
“我直接从岩石地洞进入主屋二楼,位置就在小航他们被困的地方附近,我想,他们之所以出不来的原因,应该也是沙子把那里的门缝全部都堵塞了。”
“所以我通过敲墙壁的方式吸引了小航的注意力,将秘密告诉他,但是在此期间,我发现陆浩宇的行为极其不稳定,他一会儿发疯似的与大家对着干,一会儿又配合着帮忙,大家根本就弄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文曼曼转头看下几个跟着柳航的女人,请她们确认自己的话,几个人纷纷点头,表示当时的陆浩宇确实是这种状况。
站在他们身后的恽夜遥,此刻并没有听文曼曼讲述,而是一直听着柳航在他耳边轻声嘀咕,注意力全在柳航的身上,谢云蒙用高大的身躯挡着他,观察着其他人的表情反应。
主屋二楼
现在落单的人可不止陆浩宇,还有一个eternal,送走文曼曼之后,他就要去完成自己还未完成的工作了,就是验尸。
目前,初步看过的尸体除了褐色塔楼里的那几句之外,就只有楼上的连帆了,他必须再回三楼一趟,去看看秦森的尸体。
秦森是中毒而死的,恽夜遥说他让自己中了毒,却并非故意,eternal想要知道其中的缘由,就只有实地去看看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微的猫叫,eternal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在六边形大厅里,身上的羽绒服给了文曼曼,也就意味着他暂时没有办法到户外去。
走到刚才发生‘事故’的地方,eternal探头朝窟窿下面望了一眼,下面还铺着厚厚的垫子,跳下去应该不会受伤。
‘人多就是好办事,不知道那个刑警先生怎么样了?’eternal想着,顺便担心了一下谢云蒙。
黑猫已经走到他的脚下,eternal发现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之后,蹲下身体把它抱起来,转身朝上三楼的楼梯间走进去。
现在已经不用爬密道了,楼梯间一整面墙壁都打开着,反正他也不怕尸体,直接就从连帆死亡的房间进入了三楼走廊。
房间里还是一片狼藉,连帆的尸体仰面躺着,血腥味浓重,小猫咪想要向尸体爬过去,被eternal拉住后颈提了回来。
“你不要捣乱。”
毫不给力的教训了一句,小黑猫却吓得缩起的身体,也许是eternal的眼神吓到了它,身体垂在男人的手掌心里一动不动。
放下黑猫,eternal快速走出房间,不到一分钟就消失在黑暗中。
补:诡谲屋第320-321章
第三百二十章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四
“说完了没有?”五六分钟之后,柳桥蒲催促道:“我们该要去救人了,晚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恽夜遥再次阻止了老爷子的行动,他说:“老师,我还是认为没有必要救陆浩宇,让他单独留下或许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那你确定陆浩宇是帮凶喽?”柳桥蒲皱着眉头问。
“不确定。”恽夜遥老师承认,柳桥蒲瞪了他一眼训斥道:“那就不能拿人命开玩笑,不去救,万一被杀了怎么办?我们有责任保护每一个人,就算是凶手,也不能轻易放弃他的生命!你懂不懂?”
“我知道,老师,可…可要是不利用陆浩宇,我们就没有办法得到杀人分尸的最终答案了。”
恽夜遥努力辩解,文曼曼和柳航的叙述并没有让柳桥蒲改变主意,他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谢云蒙,却又看到了枚小小冰冷的目光。
从楼上跳下来,让小蒙受了不该受的伤,恽夜遥确实也很自责,只怪自己太不信任小蒙的能力了。所以他回避似的转过了头,柳航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谢云蒙也明白枚小小的想法,这种时候,刑警要行动,拖后腿是最麻烦的,可刑警先生并不认为小遥拖了后腿,他只是担心自己而已。
谢云蒙轻轻替恽夜遥挡住枚小小的视线,问她:“小小,单明泽绝对可信吗?”
“可信,西西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我看得出来,他非常想要报仇。”
“那我和你上去救人,让单明泽配合老师守着大家,你看行吗?”
“应该没问题的,我去和单明泽说。”
说完,枚小小走近单明泽,凑着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单明泽随即点点头,走到了柳桥蒲身边,此时,谢云蒙已经把他们的安排告诉了柳桥蒲。
“没问题,交给我吧。”老爷子回应道。
很快,房间里的格局又改变了,单明泽坐在门口的地板上,颜慕恒守在恽夜遥身后,扶着他,柳桥蒲则坐在一个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角落里,随时防备,怖怖就在他的身边,女主人老爷子交给其他人看管不放心。
在恽夜遥的面前,桃慕青、文曼曼、文玉雅、夏红柿、王姐和厨娘围成半个圆圈,圆圈中心点前面坐着唐美雅祖孙和于恰。
几乎清一色的女人,于恰成了之中唯一的绿叶,安排这样坐的人是恽夜遥,反正大家也不在乎这些,只想要尽快听听,到现在为止,刑警和演员调查出来的结果。
凶手是谁?目前是每一个人心中最期待知道的事情。
恽夜遥清了清嗓子,他身上的伤刚刚上过消炎药,很痛,只能有气无力靠在颜慕恒肩上,柳航坐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上,就是房间里的衣柜前面,衣柜是密道入口,也必须有人守着。
这样子一来,整个房间就等于被封闭了,除非守门的人发生意外,或者主动让开,不然谁也没法出去。
“大家,我现在要一个一个问你们问题,在其中一个回答的时候,其他人请保持安静,就算有相左的意见,也请等别人讲完之后再开口,谢谢!”
开场白之后,恽夜遥等待了一分钟,没有人提出反驳,于是他继续说:“刚才我们的行动都是围绕着主屋展开的,但那恰恰替我们破解了三重血屋的谜题,还有西西家保姆被分尸的真相。”
“文曼曼的功劳很大,是她带回来的信息让我把整件事情串联了起来,还有一个人,请大家向小航身后看。”
此时,柳航身后不知不觉多了一个瘦高的身影,是乔克力,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尤其是怖怖,发出了惊呼声。因为女主人以为乔克力一直跟在枚小小身边。
皮肤黝黑的男人刚刚坐下,就冲着女主人问:“怖怖,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我可以再说一遍吗?”
“……”
怖怖没有回答他,不过脸上充满了疑惑,不明白乔克力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克力说:“下午的时候,枚警官故意把我支开到塔楼里面,其实是让我有单独行动的机会,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我的身份了,我是西西的哥哥,名字叫做沐东东。”
“什么?!你骗人的吧!!”单明泽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自称沐东东的‘乔克力’。
文曼曼说:“你和西西一点都不像,西西那么漂亮。”
她的话让沐东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也红了,“我确实和我妹妹不能比……”
“不是,我问你,”单明泽急吼吼的质问:“我和西西交往了那么多年,你怎么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个啊,要从我们小时候说起,我和西西都是那种成绩非常烂的孩子,西西是领养来的孩子,所以父母更在意我的成绩,在高考的时候,我一个志愿也没有考中。”
“为了能让我进大学,妈妈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可我还是不争气,大学念到一半就演不下去了,自己一个人跑到外地去打工,因为寒酸和内疚,所以一直不敢与家里联系。”
“也不知道家里出事,是警方联络了我,我才知道的,说起来真的是很惭愧,到山上之后,我虽然尽力配合,却也没有帮上什么忙,真是个没用的男人。”自我嘲讽之后,沐东东尴尬的来回看向单明泽和恽夜遥。
单明泽追问:“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清楚?在救援西西的时候,你也没有说,而且西西根本就没有认出你来,他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因为我原本是个很胖很白的少年,可是外出这些年,你看我又瘦又黑,根本就同过去不一样了,西西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说着,沐东东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伸手递给了单明泽。
照片上站着一男一女,前面的一看就是西西,后面的男人又白又胖,在照片右下角写着:东东和西西。
单明泽仔细分辨照片上男人的五官,与眼前的沐东东作比较,确实是同一个人,于是他的表情缓和下来,说:“我相信你,那你为什么不透露身份?至少透露给西西,也许她就不会那么偏激了!”
“我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机会,因为秦森一直在西西周围,而且把西西引到死者房间里去,导致她差点吓疯的也是秦森。”
“当时为了不让西西进一步受到刺激,我和枚警官两个人救下她,枚警官叫她送到诡谲屋外面,希望她可以远离秦森,可没想到西西还是为了秦森不惜丢掉性命回来。”
“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也不知道!单明泽,我只记得高中毕业之后,妈妈送西西去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也许秦森和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单明泽脸色暗沉下来,又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西西,问沐东东:“能把照片给我吗?”
“可以,说句实话,”沐东东朝他露出一个笑脸,说:“我到现在才明白,你虽然为人处世有很多诟病,但对西西的爱是真诚的,我替妹妹没有珍惜你的爱道歉。”
“不是西西的错,是我自己毁了一手好牌,是我太混账了……”单明泽低下头,一边说,一边把照片小心的藏进怀里。
恽夜遥见两个人的互动差不多了,才示意沐东东开始说正题。
主屋三楼
陆浩宇独自一人从昏迷中醒来,他感到大脑一片混沌,浑身上下就像针扎一样疼痛,一个人就像被死神的镰刀控制住了一样,一点都动弹不了。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稍稍恢复一点清醒,陆浩宇试着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他想要找一个同伴,哪怕是一个最胆小最不起眼的也好,总比自己独自一人要强的多。
可惜,周围除了黑暗和阴冷之外,什么都没有,陆浩宇意识到自己被孤立了,他开始后悔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恐惧在陆浩宇心里不断发酵,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自己试着找出路,柳航究竟带着众人从哪里出去的?他都不知道!只隐隐记得在昏迷之前,看到那些人向着发现人腿的那扇门跑去。
可现在的陆浩宇根本没有勇气,再次去面对那些血淋淋的肉块,所以他只能选择跑向二楼内部的门扉。
拖着酸软的双腿,陆浩宇移动到小门前面,他整个身体都趴在门扉内侧,并把耳朵贴在上面,努力听着外面的声音,就像柳航还在的时候,他自己做的那样。
可是当时能够听到声音,此刻却什么都听不到,很多时候,一个人越是紧张,越是希望得到帮助,就越没有办法摆脱无助和恐惧,此刻的陆浩宇也是如此,他控制不住开始朝着门外呼喊。
“有人吗?……有人在那里吗?求求你,回答我一声……快回答我!”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外面还是一样寂静,寂静得好像那黑夜的空间已经被鬼魅占领了,不再属于人类一样。
突然之间,变调的风声打破了宁静,如同冷笑,陆浩宇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双手颤巍巍支撑着身体向后挪动,直到整个人缩进角落里为止。
耳边的‘冷笑’在持续着,不亢不卑,像带着尖刺的小锤子,一下一下锤击在陆浩宇的大脑和心脏上面,让他几乎要发疯。
“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
颤抖的声音没有换来任何抚慰,陆浩宇开始哭泣,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丧失了重新站起来的勇气,他现在明白,在这栋房子里,独自一人将面对怎样的恐惧,那种撕裂人心的感觉,现在只要有一个人出现,就会从他心中抹去。
一分钟两分钟,等待的时间变得无限漫长,陆浩宇不断的发出求救声,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被抛弃,更不愿意想象恶魔即将向他伸出的尖利爪牙!
谢云蒙和枚小小两个人沿着柳航脱离困境的道路向二楼返回,很快便到达了陆浩宇所在的地方,同时,他们也看到了那条还挂在门边的人腿,真正是从大腿根部齐齐被砍断了,残忍之极。
枚小小捂着鼻子,说道:“小蒙,陆浩宇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不会是已经逃出去了吧?”
“不知道!但愿他没有逃出去,要不然就麻烦了,一个人在房子里乱走,很容易中凶手的陷阱。”谢云蒙一边回答,一边推开门扉,脚步在黑暗中前进。
枚小小在后面提醒他:“小心一点,现在还不能确定陆浩宇到底是好是坏,我在想,他如果是凶手的帮凶,那就算逃出去也不会有大碍。”
谢云蒙回答说:“如果是帮凶的话,那就更容易丢命,目前我们正在接近事件核心,陆浩宇不可能是主谋,所以一旦凶手打算灭口,帮凶肯定是首当其冲的。”
谢云蒙的话说的有道理,枚小小不再反驳,而是认真跟着他一起观察周围的动静。
刑警先生继续说:“小小,你留在这里守着门,我去里面找一找,有突发状况就立刻喊我。”
“我知道的,你自己小心一点。”
两个人眼前一片黑暗,耳边除了风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谢云蒙沿着弯曲的空间向前移动,他的目光始终集中在脚下,因为陆浩宇如果还没有醒,就应该躺在地上才对。
一直走到空间另一头的入口处,刑警先生都没有发现陆浩宇的踪迹,入口处的门扉打开着,走出那扇门,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前面应该就是直接被神秘人打开的墙壁。
往前走了没有几步,谢云蒙就发现了寒风进来的源头,那扇让杂货店老板和文曼曼到达户外的小门,小门口风雪交加,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谢云蒙退了回来。
“小蒙,找到了吗?”枚小小的声音传过来,透出一点焦急。
谢云蒙回答说:“没有,在这里有一扇可以通到户外的小门,我想陆浩宇要不就是跑到户外去了,要不就是从我刚才摔下去的地方跑到了一楼。”
“那有没有可能他重新回上了三楼呢?”
“回到三楼应该不可能,”谢云蒙说:“上面已经没有什么隐藏的地方了,而且还有两具尸体,我觉得陆浩宇不像是那么胆大的人。”
“要不你先回来,我们一起去和老师说一下楼上的状况。”
谢云蒙没有采纳枚小小的提议,而是让她一起进来,两个人进入六边形大厅,搜索过周围所有空间之后,从刚才砸开的缺口再次跳了下去。
回到一楼之后,空间一下子亮堂起来,空气也变得温暖,他们又在一楼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陆浩宇的踪迹,这一回,谢云蒙算是彻底放弃了。
陆浩宇肯定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个人跑出房间不知去向,目前他们只能先顾全大局,回到柳桥蒲和恽夜遥身边去,毕竟保护幸存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陆浩宇,只能祈祷他命大了。
援救陆浩宇的行动就这样简简单单结束了,最重要的是,刑警和女警没有办法花费太长的时间,去寻找一个根本不知道在哪里的人。
那么,苏醒之后的陆浩宇究竟去了哪里呢?他是不是还活着呢?
当然还活着,恐惧只会让人更加敏感和疯狂,可不会要人的命,陆浩宇等不来救援,就只能自己行动。
事实上,陆浩宇从清醒到瘫软在地上求救,仅仅只有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可是一个彻底被恐惧控制的人,怎么可能分得清楚时间的长短呢?每一分钟对于他来说,都会像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所以,陆浩宇开始拼命想去打开眼前的门扉,寻找出路,对他来说幸运的是,柳航没有打开的那扇门,却被他轻易撞开了。
也顾不得思考这是什么原因,陆浩宇踉踉跄跄跑向六边形大厅内部,他可没有勇气跳到户外去,他现在想的只是活命。
六边形大厅的出入口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一个巨大的缺口,上面和下面的墙壁都已经坍塌,陆浩宇朝下看去,下面空无一人。
‘我该怎么办?去一楼吗?不,他在那里!他已经不想再救我了,所以一定会杀我灭口的。’
站在六边形大厅的中央,陆浩宇不得不作出选择,他的选择只有两个,第一,回到刚才出来的空间里,跳下满是风雪的白色大地,这条路已经被他放弃过一次了,现在陆浩宇也不想再选择。
因为到了雪地里,如果不选择回诡谲屋,他很快就会被冻死。第二,回到三楼上去,这也许是现在唯一能活命的方法,至少陆浩宇是这样认为的。
和谢云蒙的想法完全不同,谢云蒙认为陆浩宇没有勇气回上三楼,而陆浩宇认为躲在三楼,是他现在唯一的活命法则,因为这个男人可以肯定,凶手已经离开了三楼,并且在这种状况之下,不会再回上去了。
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陆浩宇确实是一个帮凶,但是他到底参与了多少事件?是被利用的,还是自愿的,目前只有他能活下来,我们才能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目前的三楼,真的如同陆浩宇想象的那样安全吗?也许经过一部分坍塌之后,确实如此,凶手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回到三楼上去。
我们的视线进入幽暗阴森的角落里,黑影正在摆弄着什么,看不清他手里的东西,只觉得一大团黑乎乎的,在他的双手下面,若有似无的移动着。
没有人敢靠近,就连鬼魅也是如此,徘徊在空气中的虚无暗影,好像一点也不会打扰黑影的工作,反而让他更加专注。
楼道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黑影立刻被吸引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倾听,发现脚步声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动。
‘这个时间会有谁来呢?他们不是全都下去了吗?’黑影暗自揣度,转头看向外面稍稍有一些光亮的走廊,人也站起来,慢慢移动到了靠近门口的地方。
脚步声越来越响亮,伴随着的是一个男人战战兢兢的喘息声,可以听的出来,这个男人非常害怕,害怕到连呼吸都在颤抖。
黑影嘴角咧开一个冷笑,他没有吱声,而是把身形隐没进了黑暗深处,不带一丝犹豫。
外面的男人靠近了,趴在墙壁上,朝黑影所在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当他目光落在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身上时,明显瑟缩了一下,迅速掠过房门口,生怕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
黑影听到他低声嘀咕:“我得去找个安全的房间躲起来,找一个可以把门锁上,外面的人也进不来的房间。”
‘他还真是不死心,看来我的事情又多了一项。’黑影在心里想着,慢慢从黑暗深处探出头来,确定男人已经离开之后,才重新回到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旁边,继续开始他的工作。
整个三楼很快恢复了宁静,诡异的气氛围绕着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臭味,那是两具被抛弃在这里的尸体散发出来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五
褐色塔楼内部
恽夜遥正在一点一点解开三重血屋还有文玉雅的失踪之谜,当事人就坐在他的面前,可惜,到目前为止,当事人还是不愿意开口说出实话。
首先就是三重血屋的谜题,同他们在三楼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有什么关系?也就是说,同纸牌别墅的结构有什么关系,这就要从沐东东的陈述开始讲起了。
以下是沐东东讲述的事情:
“我先从我们第一次带走西西开始讲起吧,当时塔楼里刚刚发生凶杀案,刑警几乎瞒着楼下所有的人,而我,作为西西的近亲,一开始就参与进调查之中,也有遇到任何突发状况的心理准备,所以他们并没有瞒着我,而是让我配合枚警官的工作。”
“西西发出尖叫的时候,我听得清清楚楚,而且那个时候我就在陆浩宇的门外,正准备敲他的房门,陆浩宇当时还不能知道真实的情况,因为他会引起恐慌,事件一下子爆发开来,大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刑警很难控制场面。”
“所以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先把陆浩宇引到楼下,然后再想办法救自己的妹妹,而且我也必须让楼下的柳爷爷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样子之后的行动就会更顺利,这期间发生的第一桩奇怪的事情就是,我敲了很久陆浩宇的房门,都没有人来开门。”
“根据恽先生的分析,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陆浩宇被人下了迷药,要么就是他故意假装昏迷不开门。第一种可能性代表当时凶手需要利用陆浩宇的房间做某些事情,所以不得不迷晕他,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当时还无法猜测。”
“第二种可能性代表陆浩宇是凶手的帮凶,故意假借昏迷来回避楼上发生的事情,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我顺利避开凶杀现场,把他引到了楼下。柳爷爷当时非常生气,质问我们的时候,我故意和他对着干,就是希望能把他引到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是后来这件事,下楼来的谢警官帮了我一把,柳爷爷知道之后,也没有再责难我,我们一起上楼查看尸体,却发现中年妇女的尸体已经被人莫名其妙带走了,而且现场除了血迹之外,几乎清理的非常干净。”
“当时塔楼里一直有刑警进进出出,最长的空档时间也顶多十分钟左右,我百思不得其解,凶手到底是如何将尸体带走的?直到后来,发现了褐色塔楼衣柜里的秘密,我才明白原来尸体可以从房间里被运出去,而不是通过外面的楼梯走道。”
“我和柳爷爷在凶杀房间里发现了一截断指,被烧焦的那种,当时我让柳爷爷交给我保管,后来这截断指被我不小心遗失了,至于是怎么遗失的,等一下我会配合恽先生的推理,详细告诉大家。”
“然后柳爷爷回到一楼,我则前往枚警官所住的房间,因为在此之前,枚警官已经和我配合把西西带到了她的房间里。本想好好照顾妹妹,替换出枚警官来,但是等我到达那里,才发现两个人竟然都不见了,而且房间里还喷满了鲜血,这让我心急如焚。”
“我立刻跑出去找到谢警官,当时他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谢警官同样着急,他让我不要声张,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还安排给了我一个特殊的任务,那就是到户外去找人。”
“因为在户外,还有一个刑警的帮手,那就是真正的颜慕恒,更正确的来说,是第一重人格控制下的颜慕恒。他就藏在杂货店老板夫妇的家里,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身份被谢警官利用了,所以他不能出现。”
“当时雪还不是大到完全无法外出,谢警官让我赶紧去找颜慕恒,看看枚警官和西西有没有到他那里去。”
沐东东说到这里,桃慕青插嘴说:“我记得一件事,我们刚到山上的时候,琪儿曾经怂恿大家去买纸牌,说是晚上可以打牌,但我们都不同意,当时这件事并没有被我放在心上,因为琪儿就是那么一个总喜欢跟大家唱反调的人。”
“但是现在想来,有几点真的非常蹊跷,第一,我不止一次听到小遥把这栋别墅比喻成纸牌别墅,虽然我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如果过去就有人这么形容过,那么琪儿当时坚持非要买纸牌,就让人觉得并非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了。”
“第二,她说要到门口有一条狗的杂货店去买纸牌,可我印象中根本就没有看到过狗,红柿、曼曼,你们两个看到过吗?”桃慕青对着身边的两个女孩问道。
夏红柿和文曼曼两个人随即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印象。
桃慕青继续说:“事情就是这样,我不知道死去的人有没有看到,但活着现在在这里的同伴,应该都没有发现什么狗。而且大雪封山,琪儿是怎么弄清楚哪家店是杂货店的呢?我觉得,她应该事先就知道,哪一家是杂货店。”
“现琪儿死了,我的这些话也无从对证,还有一点,当时秦森非常强势的抢走了琪儿拿出来的钱,塞回她的背包里,每一次琪儿有什么任性的行为,也只有秦森能够阻止得了她,我们都觉得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在暗中偷偷交往,而且容我说一句比较武断的话,我觉得琪儿死亡的时候,秦森那种悲痛不像是作假。”
说完,桃慕青睁大眼睛看着恽夜遥,演员先生说:“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对推理非常有用。”
“真的吗?那太好了。”桃慕青如释重负,挪了挪身体,和夏红柿靠在了一起。
恽夜遥示意沐东东继续把要说的话说完。
“我根据谢警官指出的方位,很快找到了杂货店,那家店的门面和其他餐馆并没有什么两样,我敲了很久的门,却没有人来应门,根本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能在雪地里久留,很快就会被冻僵,所以只能离开那里,回去找谢警官再商量。”
“你从哪里出去?又是从哪里回来的?当时可还没有发现密道,而且我们一直都聚在餐厅里,也没有发现你进出。”颜慕恒突然问道,他一直在全神贯注听沐东东的讲述。
沐东东解释说:“还记得天桥上的缺口吗?我就是从那里下去的,回来的时候,就一直等在玄关里,趁着你们去餐厅吃饭,我偷偷跟在后面,没有被人注意到。”
“天桥上的缺口离地最起码有三层楼那么高,你就不怕被摔死?”颜慕恒继续质问。
“恐怕你虽然这样问我,其实自己心里早已有了答案。”沐东东沉下脸色,说:“因为颜先生你也应该不止一次利用过天桥离开诡谲屋,对吗?”
对于沐东东的说法,颜慕恒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直接闭上嘴巴,终止了对话。
恽夜遥说:“诡谲屋屋顶和底下的山崖上,早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厚到足以让人从两三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不至于受伤或者死亡,何况屋顶还是倾斜的,再加上天桥的支架,所以,从天桥上跳下去,然后顺着屋顶一直滑到地面上,根本不存在摔死的风险。”
“只要到了户外有明确的目标,不要逗留太长时间,保证身体不被冻僵就行了。西西和枚警官其实那个时候还没有到达颜慕恒所在的户外,她们只是无意之中进入了塔楼密道而已,但杂货屋中之所以没有人应门,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等三重血屋的秘密破解之后,请小恒你来跟大家说一说。”
恽夜遥的话还是没得到回答,但颜慕恒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这个男人覆盖着伪装的脸上,平静如水,这足以证明他不再打算隐瞒真相。
沐东东继续往下说:“我回到屋子里之后,马上就发现谢警官还是没有找到失踪的两个人,这让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才好,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件令人诧异的事情。”
“我刚才说过,趁着众人去吃饭的时候,我进入了客厅,当时我注意到,柳爷爷和文曼曼没有跟上其他人,而是留在书房的门前,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出于好奇心,我又偷偷退回到玄关里面,观察他们的行为,大家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质疑柳爷爷,我只是单纯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死亡的尸体,和那喷满鲜血的房间,已经让我的脑神经紧张到了极限,我觉得自己必须弄清楚每一件事才行。”
“但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情况发生,他们在讨论一段时间之后,就到客厅里去吃饭了,书房和女主人房间,也没有再次发生异常的情况,无奈之下,我准备回到房子里去,再做下一步打算。”
“可是你却没有去餐厅吃饭,而是重新回到了户外,为什么?”恽夜遥问道。
“因为他收到了我的求助。”
门口传来枚小小的声音,女警和刑警已经回来了,他们的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陆浩宇的身影。
柳桥蒲问:“陆浩宇在哪里?”
“没有看到他,我们找遍了二楼,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谢云蒙回答说。
柳桥蒲立刻站了起来,柳航紧张的问道:“爷爷,你想去干什么?”
“我并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挪个位置,让小蒙和小小坐到小遥的身后,你好好守着衣柜门,不要分心。”
“我知道了,爷爷。”柳航只好说,可是他眼里分明充满了担忧。
枚小小走到老师身边,就地坐下,轻声对柳桥蒲说:“老师,我们没有找到陆浩宇,但也没有看到他的尸体,可能这家伙紧张之余自己逃掉了,你不用担心,等一下,我再到塔楼和钟楼都去找一找。”
“找归找,你们自己的安全也要注意,千万不可以再中凶手的陷阱。”
“我明白。”
枚小小回答之后,就看向了谢云蒙,这时刑警先生在同颜慕恒对峙,因为他回来了,自然轮不到颜慕恒再保护恽夜遥。
在无意识之中,谢云蒙对恽夜遥身上的事情总是很强势,完全容不得别人反驳,他见颜慕恒不肯让开,一把抓住了男人后颈上的衣服,将人生生拖了起来。
文曼曼眼疾手快,赶紧扑过去拉住了恽夜遥即将要倒下去的身体,因为后背的伤势,恽夜遥其实很勉强才能坐稳,文曼曼双手环住演员先生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然后带着抱怨的情绪对谢云蒙说:“我说刑警先生,我知道你不待见颜慕恒,但冲突也要分个时候,突然把他拉起来,小遥会跟着一起摔倒的。”
“我能一手扔开这家伙,一手扶住小遥。”谢云蒙明显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他认为以自己的行动速度,扔开颜慕恒,然后快速抱住恽夜遥完全不成问题,文曼曼是多虑了。
这让文曼曼和恽夜遥都一头黑线,文曼曼说:“ok,英雄先生,那我把他交给你了,你自己好好保护着吧。”
说完,她把恽夜遥送进谢云蒙怀里,退回到了原来坐着的位置上,此时被谢云蒙强行拎起来的颜慕恒,则呆呆的站在身后,什么行动都没有,这可不像颜慕恒的性格。
枚小小在身后看了一眼刑警先生,她不是个气量小的人,一来她没有工夫去多想感情方面的事情,二来她的注意重点不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而是在呆立着的颜慕恒身上。
“颜慕恒,你在发什么呆?”枚小小脱口而出问道,这句问话同时也引起了柳桥蒲的关注,老刑警把目光转向颜慕恒,等着他的回答。
“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颜慕恒抬起头来,他说的话让人如坠云雾,老刑警瞬间就起眉头,脸色也阴沉下来,他说:“颜慕恒,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最好把每一句话都讲清楚,明白吗?”
“我当然会把每一句话都讲清楚,但在此之前,咱们得先让侦探来说明他的推理,我可不想喧宾夺主。”颜慕恒嘴角挂着狡黠的微笑,回头看了老刑警一眼,转身坐到了沐东东和柳航之间,背靠着墙壁。
但他的视线一直在同一个地方徘徊,不管别人有没有看出来,他看到的是什么?至少恽夜遥没有漏掉。
枚小小提出问题之后,演员就一直在注意着颜慕恒视线的方向,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所以表情看上去比刚才轻松多了。
他小小声在谢云蒙耳边说:“颜慕恒很聪明,他没有打草惊蛇,但是他已经把他想说的告诉我了,所以,小蒙,你愿意配合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
“让一个人原形毕露,一个可恶的骗子。”
“我非常乐意。”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让前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虽然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但明显,其中有某些人的脸色变得恐惧,在漫长的黑夜中,光明正在凝聚它最后的威力,等待着真正的恶魔,露出他的獠牙。
在目前的诡谲屋中,落单的可不止陆浩宇一个人,至少还有两个人,一直在单独行动的eternal,和追踪文曼曼进入屋子的杂货店老板。
也许大家会奇怪,为什么有些人我一直不肯说明他们的名字?而是用什么餐馆老板娘、杂货店老板、杂货店老板娘等等的称呼,难道不觉得繁琐吗?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繁琐,不过有些东西,不讲明也有可能存在着一定的必要性,嗯……就让我们把悬念留到最后吧。
言归正传,杂货店老板我们只说到他进入书房,之后的行动就没有具体交代过了,既然要为老婆报仇,那就必须要找文曼曼解决这件事情,可是,文曼曼目前在刑警的身边,杂货店老板又去了哪里呢?
他其实在一个所有人都能看见,但又都看不见的地方,这样的说法令人很疑惑,不过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说法了,至少我是想不出来,所以说,就算再疑惑,也请大家先暂时认可我的说法,继续往下阅吧。
陆浩宇上了三楼,他路过一间有人正在秘密行动的房间,但是陆浩宇并没有意识到,当时房间里有人。
这个人隐藏在暗处,他究竟是还没有离开的验尸者eternal,还是某个依然徘徊在诡谲屋中的‘恶鬼’,这就要看陆浩宇的运气了,希望这位绅士先生的运气不会太差。
除了以上这些人之外,再加上聚在褐色塔楼里的人,表面上看来,似乎不可能再有什么遗漏者了,但我总觉得还是少了谁?
大家仔细想想看,这个人就在我们的灰色脑细胞之间,呼之欲出。也许有的读者已经想起来了,那就是文曼曼从杂货店回来之后,身边跟着的那个同伴。
她究竟去了哪里?文曼曼上到三楼,这个人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了,难道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吗?不,痕迹是有的,而且还在很明显的地方。
这个明显的地方,我想我们就慢慢的从推理过程中来了解吧,现在一口气说出来,反倒会让大家的思绪变得矛盾。
好了,恽夜遥对于三重血屋的推理即将开始,一直以来,我们的叙述都没有再次提到三重血屋的问题,但是现在,这个问题不再是秘密,我们将把它和盘托出,让黑夜中的第一缕阳光,投射进诡异的屋子里来。
第四百五十六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的秘密第四十五幕
柳航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我觉得就算住在褐色塔楼,也不容易发现衣柜里的秘密。”
恽夜遥问:“为什么呢?”
“因为那衣柜太脏了,一开始看到房间里的摆设,我就觉得衣柜简直像是从废旧收购站出来的东西,又脏又破。抱歉,王姐,我没有质疑你工作成果的意思。”柳航说道,还不忘跟王姐道歉。
王姐说:“没关系的,因为褐色塔楼从来都不是我在搞卫生,我只负责主屋和蓝色塔楼,那边两栋房子都是管家先生自己处理的。”
“哦,反正我觉得其他家具都很干净美观,就是衣柜很脏。”柳航为自己的话做了一个总结。
恽夜遥继续问怖怖:“除我们之外,以前真的没有任何客人进入过褐色塔楼吗?”
怖怖想了想,看向文玉雅,给人的感觉有些犹豫,恽夜遥也同她一起看向文玉雅,餐馆老板娘的表情看上去同他们差不多,并不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她回望怖怖,问:“你看我干什么?”
“……文阿姨,”怖怖张了张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文玉雅为好,最终她勉强用和其他人一样的称呼,然后说:“你不记得了吗?就在前年,来过一个迷路的客人,他得了重感冒,整张脸都被口罩捂住了,是你引领过来住宿的,当时我也在你那边帮忙。”
“我记得啊,和他有什么关系。”文玉雅更加奇怪了。
怖怖接下来说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他最后不是被你带走了吗?”
“没错,是我送他下山的。怖怖,但我听不懂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文玉雅的样子显得很真实,恽夜遥和刑警们都在观察着她。
怖怖说:“如果不是恽先生提到住宿的人,我也不会想起他来,我记得他是晚上九点多钟到诡谲屋来的,当时你陪着他,我才回到屋子里不久,还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管家把他领到娱乐室里,就让我们都去睡觉了。”
“后来他到底住在了哪间房间,我没有看见,不过,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管家先生说客人不告而别了,是天还没亮的时候走的,但我不太相信,因为大门的备用钥匙一向是放在管家那里的,我们睡觉之前,管家会锁门,陌生人不可能出得去。”
“于是我和厨娘婆婆盯着管家先生问这件事,后来,他被我们问烦了,才说客人凌晨被你接走了。”怖怖用手指了指文玉雅,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说道。
管家只有备用钥匙,而文玉雅凌晨可以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走诡谲屋中的客人,说明诡谲屋原本的钥匙在文玉雅手里,虽然她没有明确表示,但大家都可以听得出来,这也坐实了文玉雅确实是诡谲屋女主人的事实,因为这个时候,怖怖已经没有必要说谎了。
但文玉雅却没有减轻讶异,她说:“我不是到诡谲屋接的那位客人,而是他自己凌晨来敲餐馆的门,我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必须要走,所以才赶紧送他下山的。”
怖怖问:“你送到哪里?”
“就是山道口啊,当时雪已经停了,因为客人身上没带行李,所以我给了他一件大衣和一把雨伞,以免他走到山道中央再下雪。回来的时候,厨师刚刚来上班,我讲了这件事,厨师也没有注意听。”
文玉雅一反常态说了一大堆,恽夜遥逐字逐句仔细听着,餐馆老板娘的话语中传递出很多信息,有些问题开始摆上台面,谢云蒙也意识到了,恽夜遥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要打断文玉雅和怖怖的思路。
怖怖接着说:“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被你接走的,那么他怎么可能走出诡谲屋大门呢?”
“会不会是管家因为什么原因放他走了,却不想告诉你们,害怕她……”文曼曼是三个人中说话最没有顾虑的一个,她朝着厨娘方向歪了歪头,问道。
文玉雅和怖怖同时看向厨娘婆婆,后者没有理她们,王姐偷偷朝两个人摇头,示意不要再刺激厨娘了。不管厨娘是好是坏,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王姐还是有感情的,何况平时厨娘对待大家都不错,怖怖也有所感悟的低下头去,避开了厨娘的话题。
塔楼里没有窗户,柳桥蒲看了看手表,对恽夜遥说:“抓紧时间,天快要亮了,小遥你就直接分析吧,不要把话题推给她们了。”
怖怖赶紧接口:“柳爷爷,等一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那你就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在几个人对话的时候,唐美雅祖孙一直都默默陪着于恰,于恰也好像放下心来一样,半闭着眼睛靠在唐美雅边上,气息稳定。
怖怖继续说:“那我就直接说我的看法吧,我认为那个客人可能是通过密道进入文阿姨餐馆的,但是以管家先生的习惯,他不可能让客人住进褐色塔楼,也就是说那个客人白天是没有机会接近密道的,只有晚上才有机会。但晚上要行动必须有一个为他开门的人,因为每天两栋塔楼管家都会仔细检查门锁,才去睡觉,而他总是最后一个回房间。”
“等一等,怖怖,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恽夜遥插嘴问:“可以让我来总结吗?”
“可以啊!”怖怖很乐意让出话语权。
恽夜遥说:“如果我说错的话,请你纠正我。第一,管家在客人的问题上对你们说了谎,白天留宿客人不准进入褐色塔楼是在做戏,晚上却故意放客人进入密道,让他去餐馆找女主人,但女主人并不认识客人,也许管家想要女主人想起点什么来,并没有成功。”
“理由是文阿姨在餐馆里没有进入诡谲屋,而屋子里只有管家先生有备用钥匙,所以客人要进入褐色塔楼,管家是唯一可以为他开门的人。因此也可以推断管家先生白天是在做戏,与客人不相识、凌晨的解释都是说谎。但是怖怖你绝对信任女主人,所以文阿姨刚才的话让你认为她不可能认识客人,才会一直在思考管家让客人凌晨进入餐馆的动机。对吗?”
“是这样没错。”怖怖回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相信管家和文阿姨,也不会认为管家会陷害文阿姨,因此你所说的猜测也就是我刚才在想的问题。”
恽夜遥说:“第二,是我自己的想法,这个人也许是一个火灾之前的故人,而且在火灾之前,他应该还是个孩子,所以女主人没有认出来。在这栋屋子里,过去来过的孩子远远不止我们想象中的这些,除去孟琪儿、小于、小恒、舒雪、曼曼等等,应该还有我们遗漏的人,而这些孩子,从女主人房间里发现的房本来看,应该都是受到儿童拐卖事件影响的当事人。”
“第三,我就要来说说,饶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刚才为什么要问起褐色塔楼的住宿问题,以及管家为何否认怖怖上楼的原因了。”
“事实上,小航之前的话已经说出重点了,褐色塔楼的房间里只有衣柜特别脏污,而其他家具却如同崭新的一样,我也仔细观察过房间里的摆设,无论是被褥还是家具,表面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而且毫无破损。这栋诡谲屋存在将近二十年,就算没人住,光是打扫卫生,桌椅表面的花纹也不可能不磨损。”
“因此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褐色塔楼的家具除了衣柜之外,从来都没有人碰过。至于不积灰的原因,则是塔楼没有窗户,大门很少打开造成的。所以我才会问过去有没有客人经常来褐色塔楼住宿,而王姐和怖怖的回答与我所想相同。褐色塔楼确实是一直都被保护着。”
“至于管家否认怖怖上楼这件事,他其实不是在否认怖怖上楼,而是在否认当天早上有小女仆到过楼上,我想大家如果想要清楚了解原因,就请跟我去相关房间走一圈吧。”说完,恽夜遥示意谢云蒙把他扶起来,准备带领大家一起往门外走。
柳桥蒲拦住两个人问:“小遥,你的意思是上楼的小女仆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呢?”
“老师,”恽夜遥对老爷子说:“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释清楚的,现在让大家先跟我走吧。”
“那好吧,小航、东东、小小你们三个注意警惕,其他人也一起来吧。”
从老爷子的口气中,他对沐东东有着绝对的信任,但也不奇怪,因为一直以来沐东东都是竭尽全力在帮助刑警。
我们的视线移到人群后面,于恰和唐美雅祖孙依然落在最后,他们前面是王姐和厨娘,王姐想要扶着老婆婆,却被她轻轻避开了,只好跟着她一起向前走,此时也似乎再没有其他人关心厨娘的身体状况了。
推理看似很乱,但却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颜慕恒破天荒凑到了文玉雅后面,他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看了看怖怖,又看了看文玉雅,两个人都没有理他,只有文曼曼后退了一步,轻声说:“不要再自以为是了,永恒之心也许就在你身边,千万不要再找英雄先生的麻烦,明白吗?”
“明白什么?”当身后传来问话,文曼曼重重叹了一口气,撂下一句:“想想住客的问题。”便跟上了文玉雅不再说话,而文玉雅听到他们的对话,则皱起了眉头,朝怖怖看了一眼,仿若要从后者身上找到什么答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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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的秘密第四十六幕
“可是小遥,你忘了舒雪吗?她那个时候还在诡谲屋中,应该会绕回女主人房间等待管家敲门的,管家可以先找到舒雪,让她帮忙啊!舒雪虽然不能假扮文阿姨,可她能够假扮女主人先让大家安心,这样大家对诡谲屋的搜索也可以停止了。”单明泽提出质疑,他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演员先生推理中的某些部分,大概其他人除了刑警之外也是一样。
恽夜遥说:“因为舒雪犯了一个大错误,以至于让厨娘婆婆发现了管家和文阿姨的计划,也导致了管家的死亡,而舒雪之所以犯这个错误,我猜想与文阿姨一直以来对她的养育方法有关,这是一个悲剧,为了保护一个女儿,却让另一个女儿心生怨恨,可惜,被保护的那个女儿并没有理解母亲的心意,反而觉得自己一生都被母亲毁了,夹杂在两个女儿之间的母亲,没有人可以体会她那种心酸与悲痛的情绪。”
“文阿姨,舒雪真的死了吗?那具在梦琪儿房间里的尸体到底是谁?请你为我们解释清楚,也为了枉死的管家先生,以及一直在追寻着你的曼曼,好吗?”
恽夜遥的话充满了诚恳,文玉雅嘴唇颤动着,她犹豫片刻,也许是觉得自己身份已经被拆穿,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终于开口承认了过去。
以下是文玉雅的独白,所有人已经进入陆浩宇房间,大家把家具搬到一边,就地而坐,继续听下去。
“诡谲屋确实不是安泽建立的,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中学生的时候,和母亲一起过着贫困的生活,居无定所。突然有一天,我的父亲找到了我们,他说他叫于泽,是一个地理老师,当时我和母亲都很惊讶,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应才好。”
“当天母亲把他赶出了出租屋,并告诉我永远都不要认他,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听从了母亲的话,把这件事放在心底不去想。万万没有想到,几天之后,我放学回家,母亲就改变了态度,让我去和父亲相认,我非常诧异,也坚决不同意这样不明不白的事情。”
“之后,母亲不仅让父亲住进了我们家,还轮流做我的思想工作,我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完整家庭的诱惑之下,我同意了,而且那些天,父亲对我非常好,给我买了很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还说让我们一起住他那里住,不要再租房子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也渐渐相信了母亲和父亲的话,父亲走后,我一直在等待着他来接我们一起生活,可惜之后好几年,我们除了父亲的信和每个月丰厚的生活费,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我不断问母亲还要等待多久,母亲的回答总是凌磨两可,从来不给我确切日期。”
“就在我逐渐失去希望的同时,母亲却表现得越来越幸福了,她一向是个诚实勤恳的人,情绪不会作假,所以我也始终没有放弃。大约在十五六年前,我收到了父亲的最后一封来信。”
“信中说:他已经和母亲商量好了,会先把我接到他的别墅去,等母亲处理完了家里的事情,也会一起过去。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封信会欺骗了我,等我到了山上之后才知道,父亲根本就没有打算把母亲接过来一同住。”
“母亲也自此再没有跟我联络过,我无数次想要离开过去的明镜屋,甚至自己偷偷把房子叫做诡谲屋,把它比喻成诡异可怕的牢笼。父亲用尽了一切办法来缓和我的情绪,舒服我留在明镜屋,可我思念母亲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强烈。”
“最后父亲实在没有办法,便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一大部分情节,我想你们已经从唐奶奶口中听到了。唐奶奶,”文玉雅转向唐美雅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的容颜,但是从一见到你开始,我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才是和我父亲牵绊最深的人,还有雅雅,和曾经被封闭在三楼上的女孩,她们是我父亲唯一没有送出去的孩子。曾经留在这栋房子里居住过的孩子们,确实都是被于泽拐卖的孩子。”
“可你们所有人对此的理解都错了,我父亲不是要将这些孩子隐藏起来,以掩盖他的罪行,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联系到这些孩子的亲人,所以不得不让他们暂时居住在诡谲屋。”
“父亲还养育了一群残疾的孩子,都是在拐卖过程中被恶意伤害,导致身体畸形,或者生病,无人照看而导致留下顽疾的孩子。最近孩子父亲安置在别的地方,他们有的根本已经失去了再次踏入社会的年龄。15年来,我一直继承父亲的遗愿在照顾着他们,这也是我不得已要经营餐馆的原因。”
“我父亲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就作为我留给侦探的最后一个谜题吧,我想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恽先生你肯定能猜出这个故事的真相是什么?在我刚刚来到明镜屋的时候,家里有小于、小恒、三楼上的小妹妹,还有可爱的怖怖,她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做家务却非常利索,几乎比我这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还要能干。”
“还有一件事,大概是恽先生遗漏的问题,那就是管家先生和我的年龄,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们所得到的线索,无论是信件、日记,还是婆婆的口述,与管家先生相爱的人,都是一个比她年纪大很多的女人。”
“为什么最终的结果却是我呢?是因为父亲不想要外人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害怕有朝一日,过去的罪行被揭穿,连累到我,更害怕那些可怜的孩子,再也没有人照顾。所谓年龄,梦境的秘密,以及为了名声囚禁自己的女儿,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父亲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
“那些日记里的内容也是,我留给你们的残缺日记,并不是隐去了我自己的秘密,因为父亲在日记中根本就没有提到我,我所撕掉的所有部分,都是关于其他孩子的描述,这些孩子,我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文玉雅叙述的时候,目光始终都没有看向于恰,仿佛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一样。于恰是于泽的亲弟弟,他的身份唐美雅亲确认过了,照理说,文玉雅真的是于泽的女儿,就应该认识他。
而于恰的反应也很奇怪,他斜靠着唐美雅身边,紧紧握着雅雅的手,一声不吭,之前那种惊慌的神色也消失了,似乎断定刑警们的怀疑不会再落到他头上。
文玉雅的话语逐渐转到了现在,她说:“雪崩之前,”
柳桥蒲和刑警们自然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可是文玉雅没有说完之前,他们并不想打断她。
第四百五十八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的秘密第四十七幕
恽夜遥说:“因为舒雪犯了一个大错误,以至于让厨娘婆婆发现了管家和文阿姨的计划,也导致了管家的死亡,而舒雪之所以犯这个错误,我猜想与文阿姨一直以来对她的养育方法有关,这是一个悲剧,为了保护一个女儿,却让另一个女儿心生怨恨,可惜,被保护的那个女儿并没有理解母亲的心意,反而觉得自己一生都被母亲毁了,夹杂在两个女儿之间的母亲,没有人可以体会她那种心酸与悲痛的情绪。”
“文阿姨,舒雪真的死了吗?那具在梦琪儿房间里的尸体到底是谁?请你为我们解释清楚,也为了枉死的管家先生,以及一直在追寻着你的曼曼,好吗?”
恽夜遥的话充满了诚恳,文玉雅嘴唇颤动着,她犹豫片刻,也许是觉得自己身份已经被拆穿,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终于开口承认了过去。
以下是文玉雅的独白,所有人已经进入陆浩宇房间,大家把家具搬到一边,就地而坐,继续听下去。
“诡谲屋确实不是安泽建立的,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中学生的时候,和母亲一起过着贫困的生活,居无定所。突然有一天,我的父亲找到了我们,他说他叫于泽,是一个地理老师,当时我和母亲都很惊讶,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应才好。”
“当天母亲把他赶出了出租屋,并告诉我永远都不要认他,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听从了母亲的话,把这件事放在心底不去想。万万没有想到,几天之后,我放学回家,母亲就改变了态度,让我去和父亲相认,我非常诧异,也坚决不同意这样不明不白的事情。”
“之后,母亲不仅让父亲住进了我们家,还轮流做我的思想工作,我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完整家庭的诱惑之下,我同意了,而且那些天,父亲对我非常好,给我买了很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还说让我们一起住他那里住,不要再租房子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也渐渐相信了母亲和父亲的话,父亲走后,我一直在等待着他来接我们一起生活,可惜之后好几年,我们除了父亲的信和每个月丰厚的生活费,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我不断问母亲还要等待多久,母亲的回答总是凌磨两可,从来不给我确切日期。”
“就在我逐渐失去希望的同时,母亲却表现得越来越幸福了,她一向是个诚实勤恳的人,情绪不会作假,所以我也始终没有放弃。大约在十五六年前,我收到了父亲的最后一封来信。”
“信中说:他已经和母亲商量好了,会先把我接到他的别墅去,等母亲处理完了家里的事情,也会一起过去。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封信会欺骗了我,等我到了山上之后才知道,父亲根本就没有打算把母亲接过来一同住。”
“母亲也自此再没有跟我联络过,我无数次想要离开过去的明镜屋,甚至自己偷偷把房子叫做诡谲屋,把它比喻成诡异可怕的牢笼。父亲用尽了一切办法来缓和我的情绪,舒服我留在明镜屋,可我思念母亲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强烈。”
“最后父亲实在没有办法,便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一大部分情节,我想你们已经从唐奶奶口中听到了。唐奶奶,”文玉雅转向唐美雅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的容颜,但是从一见到你开始,我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才是和我父亲牵绊最深的人,还有雅雅,和曾经被封闭在三楼上的女孩,她们是我父亲唯一没有送出去的孩子。曾经留在这栋房子里居住过的孩子们,确实都是被于泽拐卖的孩子。”
“可你们所有人对此的理解都错了,我父亲不是要将这些孩子隐藏起来,以掩盖他的罪行,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联系到这些孩子的亲人,所以不得不让他们暂时居住在诡谲屋。”
“父亲还养育了一群残疾的孩子,都是在拐卖过程中被恶意伤害,导致身体畸形,或者生病,无人照看而导致留下顽疾的孩子。最近孩子父亲安置在别的地方,他们有的根本已经失去了再次踏入社会的年龄。15年来,我一直继承父亲的遗愿在照顾着他们,这也是我不得已要经营餐馆的原因。”
“我父亲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就作为我留给侦探的最后一个谜题吧,我想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恽先生你肯定能猜出这个故事的真相是什么?在我刚刚来到明镜屋的时候,家里有小于、小恒、三楼上的小妹妹,还有可爱的怖怖,她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做家务却非常利索,几乎比我这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还要能干。”
“还有一件事,大概是恽先生遗漏的问题,那就是管家先生和我的年龄,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们所得到的线索,无论是信件、日记,还是婆婆的口述,与管家先生相爱的人,都是一个比她年纪大很多的女人。”
“为什么最终的结果却是我呢?是因为父亲不想要外人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害怕有朝一日,过去的罪行被揭穿,连累到我,更害怕那些可怜的孩子,再也没有人照顾。所谓年龄,梦境的秘密,以及为了名声囚禁自己的女儿,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父亲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
“那些日记里的内容也是,我留给你们的残缺日记,并不是隐去了我自己的秘密,因为父亲在日记中根本就没有提到我,我所撕掉的所有部分,都是关于其他孩子的描述,这些孩子,我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文玉雅叙述的时候,目光始终都没有看向于恰,仿佛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一样。于恰是于泽的亲弟弟,他的身份唐美雅亲确认过了,照理说,文玉雅真的是于泽的女儿,就应该认识他。
而于恰的反应也很奇怪,他斜靠着唐美雅身边,紧紧握着雅雅的手,一声不吭,之前那种惊慌的神色也消失了,似乎断定刑警们的怀疑不会再落到他头上。
文玉雅的话语逐渐转到了现在,她说:“雪崩之前,”
柳桥蒲和刑警们自然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可是文玉雅没有说完之前,他们并不想打断她。
第四百五十九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的秘密第四十八幕
恽夜遥说:“这要从我们发现女主人失踪开始说起,以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诡谲屋中的女主人应该根本就不在屋子里,但当时我们肯定不会这么想,在管家先生的引导之下,我、小蒙和老师开始到处去寻找女主人和女仆,但收效甚微。”
“我之所以用到引导这个词语,是因为管家肯定知道女主人不在诡谲屋里面这件事,我这里说的不在,不是指女主人暂时不在,而是指女主人在诡谲屋发生火灾之后的这15年里,根本就没有住在过屋子里面!管家一手导演了失踪事件,只是为了让我们分散注意力,忽略掉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在这里,我想问王姐一件事。”恽夜遥转向王姐问道:“你曾经说过,一般女主人有什么需要,都是由怖怖传达给你们的,偶尔怖怖不在,管家就会直接和女主人沟通,对吗?”
“是的。”王姐回答说。
“那么,如果女主人从来没有住在过屋子里,与她接触的人就一定会知道,要不然的话,是不可能瞒过其他家人的,尤其是一个一直住在屋子里,掌管着大家吃喝用度的老妇人。厨娘婆婆,我说的对吗?”恽夜遥故意问道。
厨娘站起身来,用手指着王姐大声怒吼:“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凭什么相信她的话?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不过都是一些凭空猜测而已!”老妇人颤巍巍的声音,让人心生怜悯,可恽夜遥看向她的眼神中,却不带一丝温度。
柳桥蒲说:“婆婆,请你先坐下,小遥说的是否是事实?我们也不会听他一面之词,一定会找出证据来证明的。你现在激动也没有用,还是安心跟大家一起听他把话说完吧。”
恽夜遥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不变,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来,轻轻放在谢云蒙的手腕上,谢云蒙感觉到他手心里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眼里透着心疼,大手避开伤口,扶稳演员先生的身体。
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坐姿,恽夜遥继续说:“你虽然不了解诡谲屋,但你从房子建成开始就住在这里却是事实,不仅是王姐,其他人都知道,包括外围的那些餐馆老板,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在说谎,或者都在替你掩护。因此我推断,你可能是一个安泽计划之外的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七
“为什么这样说呢?不管安泽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他建造诡谲屋,都是为了在此地隐居,享受它得来的财富,更正确来说,是一份必须靠隐居才能安心享受的财富。”
“所以,安泽只会带两种人进入诡谲屋,第一种就是他的家人,而且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家人。这种人了解他的过去,所以他一定会仔细筛选。第二种,就是在此地临时聘请的仆人,这种人不可能知道他的秘密,只要勤劳能干,好奇心不重就行。”
“婆婆,你如果是安泽的家人,那么关于过去的线索中,就一定会发现你存在的蛛丝马迹,比如安泽和他女儿的日记,或者这个家里人的只言片语,但是没有,连你自己也承认过,你并不是他的亲属。如果是临时聘请的女仆,那么绝对不可能在诡谲屋建造之初就住进这栋房子。”
“像这样一栋机关密布的房子,即便是建好了,房子的主人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在此期间,我相信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是不会让陌生人进入房屋的。”
“所以,你只能是一个他计划之外的人,在进入诡谲屋不久之后,安泽就因为火灾去世了。火灾之前,你真的存在吗?王姐可以肯定是火灾之后来到的,因为这件事已经有人证明过了,你不要问我是谁证明的,总之她是一个值得我们信任的人。”
“因为王姐住进诡谲屋的时间最晚,所以你在别墅建成之前就住在这里的事情,她的话并没有说服力。然后是怖怖,她真的是诡谲屋的女主人吗?如果是,那么她所说的话就比较有说服力了。根据我们找到的残缺日记,怖怖是女主人的几率很大,我在三楼上也曾经说过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是现在,我想把这个问题先放一放。”
“眼前我们先来单独分析你的问题,婆婆,你说你是安泽的养女,他利用你来隐藏自己真正的女儿,也就是他的梦境之源,那么你就必然看见过女主人,对她多少有一些了解,请问,现在女主人在这里吗?”恽夜遥问,他的视线环顾周围,让每一个人都紧张起来。
厨娘婆婆阴沉着脸,并不愿意开口,恽夜遥又问了一遍:“女主人在这个房间里吗?”
“我不知道!”老婆婆终于回答说:“我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小时候的样子是会改变的。”
恽夜遥转向王姐问:“王姐,我听你说过,你见过一次女主人,对吗?”
王姐勉强回答:“是的,我刚来的时候,见过一次,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坐在房间里,行动好像很不方便,不过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远,在之后的十年里,我也没有再见到她,所以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样子。”
“那么之前呢?”
“我只听说火灾之前,女主人会在房子里活动,那时候的家人应该都见过她。”王姐说完,朝着厨娘看了一眼,不过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现在她已经不知道除了刑警之外,还应该相信谁?
厨娘没有反驳,也许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许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反驳,虽然保持着愤怒的样子,但厨娘的情绪明显很颓丧,人也渐渐坐回了地面上。
恽夜遥说:“从我们找到的安泽日记中,没有你出现过的迹象,他只提到了自己念小学的女儿,还有离家出走的妻子。就算是三楼上女主人的日记中,也没有任何你出现过的线索,只提到了女仆和管家,总之,我们找不到任何火灾之前你确实在诡谲屋中的实质证据。所以,我认为你是在火灾之后才来到诡谲屋的,也许是火灾刚刚发生,大家还没有平复情绪的时候。”
“你的出现,安泽有可能并不知情,当时女主人已经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将诡谲屋交给管家打理,而你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出现在这里,胁迫管家让你成为女仆,并实际掌控了这里的一切。”
听到这里,王姐显得很惊愕,她问:“恽先生,管家先生到底是不是婆婆策划谋害的呢?”
“王姐,我想你对我的话可能有一些误解,我并没有说婆婆会存心去害管家先生,但有些时候,人的行动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发生,如果没有婆婆的贪婪和固执,女主人失踪的戏码就有可能会在当天晚上终止,也不会出现连帆房间里的神秘人和鲜血,如果没有她一步一步的咄咄逼人,管家先生也不会跟文阿姨一起设计陷害她,最终导致自己的死亡。”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厨娘被气得脸色煞白,双眼直瞪着恽夜遥,声音也变得很尖锐,“你凭什么说我贪婪?凭什么说我咄咄逼人?你们不过才刚刚到这里三天,又知道些什么?你可以问问小王,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发号施令?我有没有多拿过屋子里一样东西?问管家多要过一分钱工资?你仗着有刑警撑腰,就可以血口喷人吗?”
相比于厨娘的歇斯底里,恽夜遥要淡定的多,他说:“也许你的贪婪不在于金钱,但是这个家里有两样东西,是你在遇到管家先生之后,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舍弃的,那就是爱情和亲情。婆婆你说的很对,我不过是一个到这里仅仅三天的人,无权来评判过去的恩怨。”
“过去的事情,只有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才能说得清楚,但是到现在为止,女主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或者说,她从来不住在这个家里,我的话真的无人可以证实了吗?”
恽夜遥的这句话一出口,怖怖明显颤栗了一下,她抬眼看向演员先生,眼中的疑惑清晰可见,嘴唇也动了几下,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话,把头低下去继续聆听。
柳桥蒲说:“小遥,我认为女主人安茜就算不住在诡谲屋中,也不会离开这栋房子太久。”
“是的,老师,这一点你说的很对,我相信管家每天都可以见到女主人,而且我认为在这个家的用度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女主人支出的,但她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大额遗产,因为这些遗产已经被她的父亲挥霍殆尽了,所以她只能把诡谲屋完全交给管家先生,自己在外面努力挣钱。”
“当然,女主人离开诡谲屋,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挣钱,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本来,一个勤劳的女主人,和两个爱着他的帮助者,也许可以把诡谲屋经营得很好,但世事难料,他们的美好向往,被不断萦绕在身边的罪恶,一步一步给破坏了。”
“管家并没有完全按照女主人的吩咐去做事,他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把诡谲屋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我相信这件事女主人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要不然她不会那么放心的留在外围,也不会极力邀请我们去诡谲屋,当我们进入诡谲屋之后,触动了管家先生的底线,他知道秘密已经藏不住了,所以不得不瞒着那个威胁他的人,向女主人和盘托出,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
第四百六十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的秘密第四十九幕
老刑警偷偷对身后贴近的谢云蒙说:“小蒙,下去第一时间找于恰和厨娘,这两个人你和小小要保护好,小遥你索性放一下手,交给我,放心,我不会让他出事,也不会让他接近颜慕恒的。”
“我相信颜慕恒不会伤害小遥,而且论明面上,老师你对付他绝对没问题,不过我怕……这栋房子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被他钻了空子就麻烦了,毕竟小遥现在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谢云蒙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他没有弄懂柳桥蒲的想法,老刑警和恽夜遥此刻的想法正在逐渐统一,那就是利用颜慕恒的感情,既要给他压力,让他不能随时靠近演员,又要利用他对永恒之心的思念,让他一点一点暴露出底线。
所以恽夜遥开口了:“小蒙,听老师的话,我也是个男人,可以保护自己,帮上老师的,这点伤不要紧。”说着,他对上了柳桥蒲的视线,并微微点了点头,让对方瞬间明白,恽夜遥已经弄懂了他的想法,柳桥蒲不禁赞叹,这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论头脑,他不知道甩了谢云蒙几条街。
柳桥蒲向前走了几步,问颜慕恒:“现在要怎么办?你说这里有出去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
“办法就是没有办法,现在上三楼所有的通道已经都被你们知道了,如果这里能出去的话,那么当时袭击柳航的人就不会将他关在这个房间里了,事实上,这里是三楼最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受到沙子的影响,我们只要等过半个小时,房子其他地方如果没有塌的话,一切都平安了。”
“可是楼下的人呢?”谢云蒙后退一步,站在了墙壁打开的边缘,在他的脚前面,有柳航当时为了自救,推动家具留下的划痕。
刑警非常警惕,他不能让颜慕恒随意关上这里的出入口,说不定里面有什么机关可以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关上门。他让恽夜遥坐在家具上面,演员先生的手始终紧紧抓着刑警的衣角,害怕一旦松手,就会让颜慕恒有机会把小蒙关到外面去。
颜慕恒继续说:“如果半个小时之后房子没有动静,那不就代表楼下的人很安全吗?再说现在那些下楼的人也应该和枚警官会和了吧!他们会告诉枚警官房子的事情,说不定已经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只有我们还在这里瞎操心。”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完全不能让谢云蒙认同,他反问:“万一房子塌了呢?万一沙子让出入口无法打开,把他们困在二楼了呢?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分钟,房子没有动静是好事,但任何突发状况我们都不能忽略。”
谢云蒙想要单独去看一看,但是又放心不下柳桥蒲和恽夜遥,现在他们身边的人太少,两个人加起来的武力值都不如颜慕恒一个,他要是离开,那就等于将老师和小遥的性命交给了颜慕恒。
刑警的目光落到恽夜遥身上,眼中尽是不确定的神色,他不确定自己对颜慕恒感情的猜测,也不确定小遥和老师的智慧是否能摆平一个武力值比他们高得多的人。更加不放心的是,颜慕恒是否还会对小遥做出过分的举动,想起那脖子上的吻痕,谢云蒙就又要暴走了。
恽夜遥出乎意料的没有回音,而是把自己的表情藏进了阴影之中,不是他不想回应,而是对谢云蒙,他没有办法泰然自若的说谎。
有得到就必须有付出,恽夜遥能猜到谢云蒙的想法,刑警不确定的事情,他可以确定,甚至打算利用,但同时,恽夜遥又想要借用这种不确定看到谢云蒙的妒忌和无助,好像是对自己感情的一种宽慰一样。
“小遥,你怎么了?”谢云蒙以为恽夜遥伤口疼,不想让他看到痛苦的表情,所以才转过头去的,所以条件反射蹲下身体一把抱住了恽夜遥的肩膀。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他蹲下身体的一刹那,身后传来墙壁快速移动的声音,颜慕恒一直在关注着刑警的一举一动,寻找机会,他看准刑警脚后跟离开墙壁边缘的时刻,伸手按下隐藏在柜子抽屉上的按钮。
原来,诡谲屋不仅只有褐色塔楼的床头柜抽屉上有机关,其他房间的抽屉也都有不同的功能,就像这里,之所以放着一排带抽屉的柜子,就是因为其中一个是假抽屉,把手其实是锁门的开关。
墙壁上的隐藏门,表面上看起来内部是没有办法锁住的,刚才的袭击者也是退出去之后才锁的门,其实,只要开下每一个抽屉,就会很快找到锁门的开关。
但要声明一点的是,抽屉上的开关并不能开锁,所以之前柳航也没有办法利用到她。
“你干什么?”柳桥蒲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颜慕恒的手腕,颜慕恒像是被逮到的犯人一样松开了手,并把手掌摊开,慢慢向上举起,他用的还是那只受伤的手,此刻又展现在老刑警面前。
反复相同的动作,绝不是颜慕恒无意为之,老刑警疑惑的看着他,开口问:“你在暗示什么?是原来的颜慕恒再也回不来了吗?”这种猜测是刑警最不愿意想到的,因为原来的颜慕恒有着此刻这个人所没有的善良和单纯。
“他为了摆脱我,不惜自残,我当然也不愿意他再出来,当年的一切不能埋藏,而且,我还要唤醒永恒之心的记忆,让那边那个人见鬼去!”
最后三个字,颜慕恒说的很轻很轻,但他的手指明显是指向谢云蒙的,柳桥蒲面不改色对他说:“那你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何况这里没有你说的永恒之心。”同样很轻的话语,给人一种否定即是肯定的感觉,颜慕恒的瞳孔变得更深了。
两个人的手分开的一刹那,谢云蒙的拳头也到了,颜慕恒直接躺平在地上,摔下去的时候撞翻了身边的椅子,还差点撞到柳桥蒲身上,老刑警向边上让了一步,巨大的倒地声之后,颜慕恒捂着半边脸好几分钟都没有动静。
谢云蒙朝他低吼:“赶快把门打开,你想干什么?给楼下的凶手制造机会吗?”
“呵呵,这里的人都已经被你们找到了,连于恰也是,还有隐藏的凶手吗?”颜慕恒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脸上一片红肿,嘴角的血不停滴落下来,他动了动嘴唇,吐出两颗牙,居然笑了。
此刻他的这张脸看上去比柳航好不了多少,谢云蒙还是收敛了一些力气的,他的颧骨只是肿起来,并没有断裂。
“于恰?”
还没等谢云蒙再次开口,恽夜遥在后面重复的话语传了过来,谢云蒙上楼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和恽夜遥说起他们在岩石地洞中找到于恰老人的事情,现在猛然听到这个名字,难怪恽夜遥会惊讶。
楼上的五个人被锁闭在房间里,暂时无法有任何行动,恽夜遥听到于恰名字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我们也稍后再说。
目前该交代一下永恒之心的身份了,在不断的推理和猜测中,永恒之心渐渐浮出水面,第一,他是安泽的梦境之源,也就是财富来源。第二,他有可能还活着,并受到某个人的控制,或者和凶手一样,隐藏在幸存者之中。第三,颜慕恒和永恒之心过去曾经有过十个月的相处,他们是否相爱过?在颜慕恒这一方是肯定的,而在永恒之心那一边,则无从猜测。
第四,永恒之星有可能是被拐孩子中的一员,安泽无意之中发现并利用了他,收养别的孩子,囚禁女儿也许都是安泽保护永恒之心的秘密不被外界知道的手段。
第五,我们不排除永恒之心的杀人嫌疑,他过去难道对安泽和贩卖他的人一点都没有仇恨吗?这份仇恨可以成为杀人最好的动机。
如果永恒之心真的是过去的‘蓝色珍珠’,那么他有可能会是谁呢?首先刑警可以排除,其次,我们当然会想到演员先生,这几天里,关于永恒之心的描述,都有意无意围绕在恽夜遥身边,其中颜慕恒的举动最为明显。
他爱着永恒之心,也想要找到永恒之心,他的举动说明,恽夜遥确实有很多地方和过去的人非常相似。在某些人对他的判断推波助澜之前,他就已经对恽夜遥做出过爱人之间才有的举动,而且并没有刻意避讳,以至于谢云蒙现在想起来都很愤怒。
那一拳颜慕恒也算是挨的不过分,再说他不也打过刑警先生吗?扯平了!
除了恽夜遥之外,接下来就要说到那些来山上庆祝旅行的大学生了,孟琪儿这个最单纯的人却是第一个被发现的‘红色珍珠’(过去被拐卖的女孩)。
她的死至少暴露了颜慕恒拥有第二重人格这件事,虽然当时没有人想到这一层,但也有一点可以拿出来反驳,那就是身高问题,颜慕恒与谢云蒙一样高,这个毋庸置疑。
但进入褐色塔楼房间袭击恽夜遥的人却并没有那么高,当时的描述非常清楚,他顶多和恽夜遥差不多,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难道与谢云蒙在密道里见面,和袭击带走恽夜遥的人不是同一个?谁给他传递的消息?
在一栋充满了机关密室,还有很多心怀叵测者的别墅里,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无法理解的,混乱的事情也太多了,就像纠结在一起的毛线团一样,找到线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个人灰色脑细胞的劳动力究竟可以有多少呢?我相信,只要真心愿意寻找,线头还是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烦恼和枯燥,还有寂寞带来的困顿,在寻找线头的过程中,会不断袭扰我们,只要忽视这些,也许线头就会在不远处,被微风轻轻吹拂也说不一定。
言归正传,继续来说永恒之心身份的问题。排除掉几个女生,剩下的秦森和连帆都已经死了,他们两个完全不可能是永恒之心。然后就是昨天(12月31日)大雪中行动过的神秘人。
补:诡谲屋第322-323章
第三百二十二章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六
以下是恽夜遥的叙述:
“从一开始,我们都被那些鲜血蒙蔽了眼睛,最早出现的鲜血在哪里?不是还是塔楼,也不在诡谲屋内部,而是在文阿姨的餐馆里面,也许大家都没有注意到,那些留在厨房里的点点滴滴的鲜血。”
“我一开始也忽略了,直到后来,曼曼回来之后,这件事才被重新提起,在三重血屋的谜题破解之前,我首先要感谢曼曼,是她带回了不可多得的线索,也带回了某一个幽灵的行踪,这才让我真正意识到主屋和塔楼之间的联系,也从中破解了三重血屋的谜题。”
“还有一个要感谢的人就是小航,”说到这里,恽夜遥转身看向柳桥蒲:“老师,小航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救了楼上所有人的性命,如果没有他,我们也许现在都被困在三楼。”
“你这么说有些过了,破解三楼的秘密,是大家共同的功劳,而且计划是你想出来的,小航不过是做个配合的工作而已。”柳桥蒲摆着手说:“现在不是表扬谁的时候,小遥你先说说谜题的真相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老刑警脸上露出的神情代表,他非常赞同恽夜遥的话,对孙子的表现感到很欣慰。
恽夜遥说:“老师,小航非常聪明,他头脑灵活,而且能够随机应变,等我的推理过程说完,你就会明白,我说他救了楼上所有的人,这句话并不是夸张,而且,他脸上所受的伤,也是因为十分特殊的状况,我想,从三楼上下来之后,我开始明白小航为什么会受伤的前因后果了,这件事还得等一下,他自己来跟您说。”
说完,恽夜遥朝着柳航微笑了一下,柳航有些腼腆的默不作声,继续听他的讲述。
“曼曼带回了三个消息,第一,厨房里有特殊的脚印,还有很多深褐色的血点,以及厨房的灶台下面好像有藏过尸体的样子。脚印全都不是很完整,应该是有人惦着脚尖走路,所以鞋底花纹也看不太清楚,深褐色的血点有可能是那些鸡的血,至于厨房灶台下面是否真的藏有尸体?这要根据餐馆里所有人的行动来分析。”
“第二,餐馆里有一个幽灵,曼曼认为并不是真正的幽灵,而是一个藏在餐馆里面的,想要驱赶他们的人。王阿姨,我们之中只有你,明确知道这个驱赶的人是谁?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还不会开口。”
恽夜遥说着看向文玉雅,对方则低着头,不让演员先生看清楚自己的表情,她的头发落在脸庞上,感觉既落寞又悲伤,文曼曼坐到母亲的身边,伸手想要去安慰,但犹豫片刻,又缩回了手,瞳孔中带着不能理解的情绪。
为这对母女在心里轻叹一声,恽夜遥继续说:“还有第三点,那就是房屋的结构,很多地方与诡谲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我看来,这无疑是向我解释了,为什么会有人在半夜里放水?让餐馆冰冻起来,又为什么有人要杀那些活鸡?并且把鲜血带到诡谲屋中来。”
“你是说你肯定那些房间里的鲜血是鸡血吗?”谢云蒙插了一句嘴。
恽夜遥回答说:“不是,一开始,第一间血屋,是在连帆的房间里,没有尸体,没有人在,只有满地的鲜血,这些血确实是从餐馆那边带过来的,但绝不是鸡血,因为无论用什么方法,也不可能把鲜血从餐馆带到诡谲屋,而不让它凝结。”
“我要声明一点,做这件事的人,也没有把餐馆里的那些活鸡带到诡谲屋。”
文曼曼问:“你怎么能肯定凶手没有把杀死的活鸡带到诡谲屋里面来呢?”
“因为屋子里没有鸡毛,我们在餐馆后面的仓库里看到了很多鸡的尸体,如果杀死之后在餐馆里直接拔毛,那么厨房和仓库地面上多少都会发现一些鸡毛,不可能完全清理干净,可是很明显,那里没有,至于诡谲屋里面,不用我解释,三天两夜的时间,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搜索得七七八八了,大家有谁看到过类似于鸡毛的东西吗?完全没有。”
“所以说,这个人既没有把鸡带到餐馆里,也没有带进诡谲屋里面,它们只是被杀死了,扔在仓库里而已,而且是在我们上山之前被杀掉的。之所以要用食物堆掩埋起来,也只不过是做出一种假象而已。”
谢云蒙给出了质疑:“小遥,我们进入诡谲屋的这段时间里,行动是分散的,这里有好几个人都在餐馆里呆过,而且时间还不短,说不定有人偷偷潜进仓库里去杀掉了那些鸡呢?尤其是那个神秘的永恒之心,到现在他的行踪我们都还没有发现。”
恽夜遥却摇了摇头说:“小蒙,大雪封山,仓库里没有空调,如果一个人长时间呆在那里,肯定会被冻僵,仓库里有几十只活鸡,又没有自动脱毛放血的机器,一口气杀完,最起码需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谁会去做这个事情呢?不要命了吗?”
“如果他把鸡带进餐馆里面去杀,势必要留下鸡毛,或者一些别的痕迹,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的,鸡本身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它只是配合着某个人的行动,给我们造成了一些假象而已,鲜血的来源需要理由不是吗?”
“可你刚刚还说,餐馆厨房地面上有血点,有可能就是那些鸡的血。”谢云蒙说。
“可那仅仅只是血点而已,是深褐色的,已经和餐馆地面污垢融合在一起的血点,谁也不能证明它们是这几天留下的,唯一能证明的是,某个人有可能杀完鸡之后,直接在餐馆厨房里活动过,也许当时他的手上还沾着鲜血,这也就是为什么餐馆厨房地面上,只留下了血点,而不是大片血迹的原因。”
这时柳桥蒲插嘴问了一句:“这个人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
“也许是为了增加文阿姨的嫌疑,让我们的目光盯在她身上,防止她有更多的行动。或者说,防止文阿姨用她的方式,将真相暴露给我们。说明这个人已经知道了,文阿姨餐馆里藏着的秘密,甚至于已经知道了,她修建餐馆的初衷。”
“塔楼里满是鲜血的房屋,失踪的文阿姨和厨师,厨房里的血点,以及仓库里被掩埋起来的,放干净了血的那些鸡,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文阿姨有关,令我们不得不调查她,还有怖怖,这同时也把厨师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一直以来,文阿姨都给了我们很多的暗示,只可惜我们太迟钝了,完全没有看出来。”
“所以,”柳桥蒲说:“你的意思是文玉雅与案件没有任何关系喽?”
“不,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但不是在现在,而是在15年前,我想这栋房子里根本就不存在安泽的后代,甚至连安泽这个人是否存在?我也抱着怀疑的态度。”
说到这里,恽夜遥转向厨娘婆婆说:“婆婆,管家当时一定很伤心,对不对?因为那些血,让他回忆起了过去,而你并不能理解他的感受。”
“我……”厨娘欲言又止,她的眼神闪烁,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恽夜遥提出的问题。
其他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老婆婆身上,没有一个人开口,但可以看得出来,因为恽夜遥的话,大家都在怀疑管家的死亡是否与厨娘有关?毕竟当时她也在凶杀现场,并且是唯一的目击者。
终于,厨娘婆婆忍不住开口了,她苍老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显得沙哑而又无助:“恽先生,你一直在分析文玉雅餐馆里的事情,我看不出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管家的事我并没有说谎,我是真的……”
“你撒谎了!”恽夜遥立刻打断她,这让谢云蒙看厨娘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恽夜遥说:“你撒谎了,管家死亡的时候,你就和他在一起,我说了管家很伤心,这样的话并不是信口开河,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脸上结了一层冰,当时并没有想到这层冰的意义,因为在雪地里,皮肤表面很容易结冰。”
“但是后来,尸体在空调间里慢慢化冻,我无意之中把碰过他脸部的手指放到嘴唇边,发现那里的水渍居然是咸的,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管家在死亡之前曾经哭过,是什么导致他哭泣的?应该只有15年前的往事。”
“你在三楼上曾经对我们说过,你和管家15年前是一对情侣,我无法揣度这件事是真是假,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回忆不可能是你挑起来的,但当时你又的的确确就在现场,这只能说明,现场应该还有第三个人,而且这第三个人,正是管家先生心心念念爱着的人。”
厨娘立刻反驳说:“现场除了我和管家,就只剩下怖怖了,难道你是想说管家爱着的人是怖怖吗?这怎么可能?她就算虚报了年龄,也与管家差了一大截,他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老婆婆的情绪带上了愤怒,她佝偻的腰背也因为激动挺了起来。
恽夜遥语气肯定的说:“婆婆,怖怖当然不是管家先生的爱人,而且她当时不可能在钟楼里面,她在寻找文阿姨,不管是独自一人在餐馆,还是回到了诡谲屋里面,怖怖都表现得惊慌失措,我们误以为她隐藏着什么秘密,但其实,她是在担心文阿姨,担心我们在她找到文阿姨之前,发现餐馆里的‘幽灵’,怖怖,你说我说的对吗?”
“……”
没有回答,但是怖怖不再低头,而是第一次抬起头来直视着恽夜遥的目光。
“当时你又不在塔楼里面,你怎么知道怖怖做了什么?”厨娘还在辩解,她认为恽夜遥是故意针对她,想要把杀人的罪名安到她的头上,所以整个人都显得很着急。
文玉雅则倚靠在墙角,无论恽夜遥提到她多少次?都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仿佛听天由命一般看着几个人的方向。不过她的手却放在了文曼曼的手背上,似乎是无意之中这样做的。
恽夜遥环顾了一圈所有人,然后把视线重新定格在厨娘婆婆的身上,说:“你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是你自己讲的故事,让我意识到了这件事,还有你在三楼上的行为,一开始我们以为,你是最最熟悉诡谲屋的人,因为你的年龄最大,而且怖怖和王姐都说过,你在诡谲屋建成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家里服务了,我们对此深信不疑。”
“可是后来你的行为让我越来越怀疑,首先,你根本就不知道诡谲屋二楼和三楼要怎么上去,甚至连房子里一些小的秘密机关你都不知道!还不如王姐这个之后过来的女仆,这对于一个房子刚刚建成,就在里面住的人来说,是很匪夷所思的。”
“其次,你拼命在给我们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你很熟悉诡谲屋,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你不愿意说出来,还记得我在检查娱乐室的时候,你来找我说的那些话吗?那些话现在想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婆婆,你在暗示什么呢?但是你希望我们帮助怖怖?还是暗示你因为某个人而无法说出真相?都不是,你只是想让我们觉得,你知道的很多,你就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是这个诡谲屋中唯一直到过去内情的人。”
“就连你在三楼上讲的身世,都是出于这个目的,不过你编故事的能力稍微差了一点,并不能取得我们的信任。”
“这一切都与你的行为自相矛盾,无论是上三楼的时候,还是在检查塔楼秘道的时候,你都躲在所有人的后面,不仅没有帮上任何忙,甚至连最基本的意见和提醒都没有。我自己也观察过你,你那种对密道和机关陌生的感觉,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所以我确定,你根本就不熟悉诡谲屋中的机关,但问题来了,直截了当说出自己不熟悉,不就可以摆脱杀人的嫌疑了吗?为什么你要反其道而行之呢?我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如果你说出真相,你将失去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而且你是绝对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的。”
“为此我做了很多假设,有可能某些人会将你赶出房子,而你已经上了年纪,在外面又没有居住的房屋,所以才不想离开这里,或者说你贪恋这栋房子里的某些东西。”
“本来,这件事的答案我是没有办法确定的,但是你非要自掘坟墓,来跟我们讲你和管家之间的爱情故事,你把你们的爱情描绘的浪漫而又凄美,故意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可你的眼睛里毫无光彩。”
“你知道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你真的悲伤,真的思念,爱就会从眼神中流露出来,就像雪女的眼泪一样。”
“雪女的眼泪?”文曼曼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随即看向柳航,指着他说:“小遥,我看到过雪女的眼泪,和他一样。”
文曼曼的这句话让大部分人不解,就连柳航的亲爷爷柳桥蒲都一脸疑惑,看向自己的孙子,但恽夜遥却笑了。
他说:“曼曼,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前天小航离开一楼之后,你大概偷偷跟在老师身后了吧?”
“是的,抱歉,柳爷爷,我当时只是想看看塔楼里的情况,完全是出于好奇心。”文曼曼朝柳桥蒲道歉,后者没有训斥她,只是点了点头。
文曼曼说:“当时我看到的小航,没有任何动作,脸也被冻僵了,但是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悲伤让我难过,我想他是真的以为刑警会把罪名安在西西头上,所以不顾一切想要向柳爷爷说明自己对西西的爱,希望柳爷爷可能因此缓和对西西的态度。”
“还有呢?”恽夜遥问。
“嗯,是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小航睫毛上的泪水始终没有被冻起来,但是他的眼眶下面却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这说明当时他眼中的泪水在不断涌出来,而他自己却想要强行忍住,所以眼泪在眼眶下结了冰,而睫毛却不断被新的泪水沾湿,就像天上落下的雪,慢慢结成冰的样子。”
“是的,所以我把它称作雪女的眼泪,管家先生的眼眶底下也结了一层冰,我相信让他伤痛的也是爱情,但绝不是和厨娘婆婆你的爱情,因为你在叙述的时候,瞳孔中根本没有一丝悲伤。”
恽夜遥说话的时候有些微微的咳嗽,因为背部很痛,所以他一直弯着腰,谢云蒙在他耳边轻声说:“小遥,你先把三重血屋的真相说给大家听,厨娘的事,可以等一下告诉我或者老师,由我们来替你说。”
“不,小蒙,三重血屋的真相与厨娘息息相关,我必须先解释清楚才行,你放心,我撑得住的。这件事从一开始我们就被套入了彀中,三重血屋与诡谲屋中的凶手根本就没有关系。”
“你说什么?”谢云蒙听到恽夜遥的最后一句话,一脸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三重血屋居然不是凶手制造的。
恽夜遥重复了一遍:“三重血屋与诡谲屋中的凶手根本就没有关系,它只是某个人想要抹杀真相的临时行动而已,原因自然是我们来到了诡谲屋,打乱了他们的生活轨迹。”
“那么说这件事是厨娘婆婆制造的?”谢云蒙脱口而出,他立刻把矛头指向了厨娘,这让老妇人的愤怒更甚,人也开始颤抖起来。
恽夜遥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不是婆婆,是文阿姨、管家先生和怖怖三个人,婆婆只是发现了他们的行动,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采取了反利用的措施,同时,他们的行动也被某个人给利用了,借此杀掉了第一个被害者,西西家的保姆。”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柳桥蒲问道,老爷子已经被恽夜遥的推理吸引了,注意力异常集中。
恽夜遥说:“这要从我们发现女主人失踪开始说起,以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诡谲屋中的女主人应该根本就不在屋子里,但当时我们肯定不会这么想,在管家先生的引导之下,我、小蒙和老师开始到处去寻找女主人和女仆,但收效甚微。”
“我之所以用到引导这个词语,是因为管家肯定知道女主人不在诡谲屋里面这件事,我这里说的不在,不是指女主人暂时不在,而是指女主人在诡谲屋发生火灾之后的这15年里,根本就没有住在过屋子里面!管家一手导演了失踪事件,只是为了让我们分散注意力,忽略掉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在这里,我想问王姐一件事。”恽夜遥转向王姐问道:“你曾经说过,一般女主人有什么需要,都是由怖怖传达给你们的,偶尔怖怖不在,管家就会直接和女主人沟通,对吗?”
“是的。”王姐回答说。
“那么,如果女主人从来没有住在过屋子里,与她接触的人就一定会知道,要不然的话,是不可能瞒过其他家人的,尤其是一个一直住在屋子里,掌管着大家吃喝用度的老妇人。厨娘婆婆,我说的对吗?”恽夜遥故意问道。
厨娘站起身来,用手指着王姐大声怒吼:“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凭什么相信她的话?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不过都是一些凭空猜测而已!”老妇人颤巍巍的声音,让人心生怜悯,可恽夜遥看向她的眼神中,却不带一丝温度。
柳桥蒲说:“婆婆,请你先坐下,小遥说的是否是事实?我们也不会听他一面之词,一定会找出证据来证明的。你现在激动也没有用,还是安心跟大家一起听他把话说完吧。”
恽夜遥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不变,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来,轻轻放在谢云蒙的手腕上,谢云蒙感觉到他手心里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眼里透着心疼,大手避开伤口,扶稳演员先生的身体。
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坐姿,恽夜遥继续说:“你虽然不了解诡谲屋,但你从房子建成开始就住在这里却是事实,不仅是王姐,其他人都知道,包括外围的那些餐馆老板,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在说谎,或者都在替你掩护。因此我推断,你可能是一个安泽计划之外的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七
“为什么这样说呢?不管安泽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他建造诡谲屋,都是为了在此地隐居,享受他得来的财富,更正确来说,是一份必须靠隐居才能安心享受的财富。”
“所以,安泽只会带两种人进入诡谲屋,第一种就是他的家人,而且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家人。这种人了解他的过去,所以他一定会仔细筛选。第二种,就是在此地临时聘请的仆人,这种人不可能知道他的秘密,只要勤劳能干,好奇心不重就行。”
“婆婆,你如果是安泽的家人,那么关于过去的线索中,就一定会发现你存在的蛛丝马迹,比如安泽和他女儿的日记,或者这个家里人的只言片语,但是没有,连你自己也承认过,你并不是他的亲属。如果是临时聘请的女仆,那么绝对不可能在诡谲屋建造之初就住进这栋房子。”
“像这样一栋机关密布的房子,即便是建好了,房子的主人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在此期间,我相信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是不会让陌生人进入房屋的。”
“所以,你只能是一个他计划之外的人,在进入诡谲屋不久之后,安泽就因为火灾去世了。火灾之前,你真的存在吗?王姐可以肯定是火灾之后来到的,因为这件事已经有人证明过了,你不要问我是谁证明的,总之她是一个值得我们信任的人。”
“因为王姐住进诡谲屋的时间最晚,所以你在别墅建成之前就住在这里的事情,她的话并没有说服力。然后是怖怖,她真的是诡谲屋的女主人吗?如果是,那么她所说的话就比较有说服力了。根据我们找到的残缺日记,怖怖是女主人的几率很大,我在三楼上也曾经说过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但是现在,我想把这个问题先放一放。”
“眼前我们先来单独分析你的问题,婆婆,你说你是安泽的养女,他利用你来隐藏自己真正的女儿,也就是他的梦境之源,那么你就必然看见过女主人,对她多少有一些了解,请问,现在女主人在这里吗?”恽夜遥问,他的视线环顾周围,让每一个人都紧张起来。
厨娘婆婆阴沉着脸,并不愿意开口,恽夜遥又问了一遍:“女主人在这个房间里吗?”
“我不知道!”老婆婆终于回答说:“我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小时候的样子是会改变的。”
恽夜遥转向王姐问:“王姐,我听你说过,你见过一次女主人,对吗?”
王姐勉强回答:“是的,我刚来的时候,见过一次,是一个很优雅的女人,坐在房间里,行动好像很不方便,不过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远,在之后的十年里,我也没有再见到她,所以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样子。”
“那么之前呢?”
“我只听说火灾之前,女主人会在房子里活动,那时候的家人应该都见过她。”王姐说完,朝着厨娘看了一眼,不过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现在她已经不知道除了刑警之外,还应该相信谁?
厨娘没有反驳,也许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也许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反驳,虽然保持着愤怒的样子,但厨娘的情绪明显很颓丧,人也渐渐坐回了地面上。
恽夜遥说:“从我们找到的安泽日记中,没有你出现过的迹象,他只提到了自己念小学的女儿,还有离家出走的妻子。就算是三楼上女主人的日记中,也没有任何你出现过的线索,只提到了女仆和管家,总之,我们找不到任何火灾之前你确实在诡谲屋中的实质证据。所以,我认为你是在火灾之后才来到诡谲屋的,也许是火灾刚刚发生,大家还没有平复情绪的时候。”
“你的出现,安泽有可能并不知情,当时女主人已经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将诡谲屋交给管家打理,而你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出现在这里,胁迫管家让你成为女仆,并实际掌控了这里的一切。”
听到这里,王姐显得很惊愕,她问:“恽先生,管家先生到底是不是婆婆策划谋害的呢?”
“王姐,我想你对我的话可能有一些误解,我并没有说婆婆会存心去害管家先生,但有些时候,人的行动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发生,如果没有婆婆的贪婪和固执,女主人失踪的戏码就有可能会在当天晚上终止,也不会出现连帆房间里的神秘人和鲜血,如果没有她一步一步的咄咄逼人,管家先生也不会跟文阿姨一起设计陷害她,最终导致自己的死亡。”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厨娘被气得脸色煞白,双眼直瞪着恽夜遥,声音也变得很尖锐,“你凭什么说我贪婪?凭什么说我咄咄逼人?你们不过才刚刚到这里三天,又知道些什么?你可以问问小王,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发号施令?我有没有多拿过屋子里一样东西?问管家多要过一分钱工资?你仗着有刑警撑腰,就可以血口喷人吗?”
相比于厨娘的歇斯底里,恽夜遥要淡定的多,他说:“也许你的贪婪不在于金钱,但是这个家里有两样东西,是你在遇到管家先生之后,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舍弃的,那就是爱情和亲情。婆婆你说的很对,我不过是一个到这里仅仅三天的人,无权来评判过去的恩怨。”
“过去的事情,只有这个家真正的主人才能说得清楚,但是到现在为止,女主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或者说,她从来不住在这个家里,我的话真的无人可以证实了吗?”
恽夜遥的这句话一出口,怖怖明显颤栗了一下,她抬眼看向演员先生,眼中的疑惑清晰可见,嘴唇也动了几下,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话,把头低下去继续聆听。
柳桥蒲说:“小遥,我认为女主人安茜就算不住在诡谲屋中,也不会离开这栋房子太久。”
“是的,老师,这一点你说的很对,我相信管家每天都可以见到女主人,而且我认为在这个家的用度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女主人支出的,但她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大额遗产,因为这些遗产已经被她的父亲挥霍殆尽了,所以她只能把诡谲屋完全交给管家先生,自己在外面努力挣钱。”
“当然,女主人离开诡谲屋,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挣钱,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本来,一个勤劳的女主人,和两个爱着他的帮助者,也许可以把诡谲屋经营得很好,但世事难料,他们的美好向往,被不断萦绕在身边的罪恶,一步一步给破坏了。”
“管家并没有完全按照女主人的吩咐去做事,他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把诡谲屋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我相信这件事女主人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要不然她不会那么放心的留在外围,也不会极力邀请我们去诡谲屋,当我们进入诡谲屋之后,触动了管家先生的底线,他知道秘密已经藏不住了,所以不得不瞒着那个威胁他的人,向女主人和盘托出,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计划用鲜血和诡异的事情,来将我们驱赶出诡谲屋。”说到这里,恽夜遥转向文玉雅,说:“甚至你都已经做好了重新接纳我们的准备,打算让我们在你的餐馆里待到暴风雪过去为止,对吗?文阿姨。”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文玉雅身上,恽夜遥直截了当的说:“真正与管家先生相爱的人是你,管家先生就是过去和你一起住在阁楼里的人,也是曼曼和舒雪的父亲。”
文玉雅平静的等待恽夜遥说完,看着自己的手回答:“恽先生,管家先生爱着的人,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并非是我。”
“可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怖怖才是过去那个因为火灾被赶出家门的女仆,你们为什么要调换身份?为了保护谁?管家一直以来默默守护的人是谁?他和厨娘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恽夜遥死死盯着文玉雅的脸庞,但后者只是紧闭着嘴巴,手指掠过文曼曼纤细的指尖,那双手同少女一样白净细嫩,没有多少老茧。
等待了一会儿,恽夜遥说:“文阿姨,从很多方面来看,你和诡谲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怖怖每天都会到你这里来帮忙,而且她可以随意从你装钱的抽屉里取用任何东西,这就证明了你们两个人的关系绝非一般,但是,怖怖的年龄又和舒雪对不上。”
“舒雪15年前还是一个幼儿,而怖怖已经是一个少女了,因此她们两个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还有,怖怖的双手粗糙,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主人该有的双手,而诡谲屋中的女主人深受她父亲喜爱,在一个富裕的父亲呵护之下,也不可能有一双如此粗糙的手。”
文玉雅轻轻摇着头说:“诡谲屋的第一代主人并不疼爱他的女儿。”
“你真的能肯定?还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所以迫不得已才这样说?文阿姨,我说这样的话并非是信口开河,这个等一下你就会明白。上面的分析证明了,怖怖只可能是当初火灾中那个被冤枉的女仆,你故意冤枉她,然后将她赶出诡谲屋,以此来调换身份,实现你离开诡谲屋的目的。”
文玉雅依然不肯就范,她辩驳说:“可我的年龄和女主人并不相符,火灾之前,这里的女主人还是一个念小学的孩子,小学才刚毕业,不可能是我的。”
“小蒙发现的那些残缺笔记大概是你留下的吧?文阿姨,虽然这也是猜测,但我还是要说,你留给我们的这个线索,是想要让我们根据年龄推测,怖怖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只有这样,你才能继续掩护自己的身份,你不在乎受到多少嫌疑,但非常在意我们拆穿你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这件事,为什么?”
空间里回荡着恽夜遥一个人的声音,文玉雅好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兀自发呆,而文曼曼却一脸担忧的看着母亲,原本带着恨意来到山上的她,此刻却害怕母亲真的是一个犯罪者。
恽夜遥说:“在笔记里面,安泽描述了他成名之前,和女儿之间的点点滴滴,乍一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破绽可循,从他不失关心却又略显冷漠的话语中,我们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一心一意想着成名,落魄无助,对照顾女儿力不从心的父亲,但是某个人的行动,以及小航在女主人房间里发现的一些东西,却让我有了不同的想法。”
“你们在女主人房间里搜索过?什么时候?”怖怖听到这里,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反常态开口质问,她那不算光滑平整的脸庞上,带着复杂的情绪。
文玉雅此刻也显得认真起来,抬头看向恽夜遥的眼睛。
杂货店老板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空间里,他激动过,也冷静过,现在身边空无一人,空虚渐渐笼罩上了他,有什么东西从他手边滑落,随即又被捡了起来。
狭窄修长的空间里还堆放了不少家具,让坐着的人腿都伸不直,杂货店老板看着捡起来的东西,静静思考着。
隐隐约约中,只能听到他轻唤自己老婆名字的声音,一声又一声,仿若在回忆过去一样。
杂货店老板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他回忆的过去又是什么样的?是关于诡谲屋,还是关于他自己的小日子,亦或是关于他在山下的孩子,暂时没有人知道。
这个一直在帮助警方的男人,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悲伤,他刚刚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是值得同情的。杀人凶手的行为,让他受到了牵连,这看上去也毋庸置疑。
房间外面许久都没有声音了,似乎人都已经走光,凶手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就在你袭击沐东东,并且给他讲故事的时候。”恽夜遥回答怖怖,女人立刻颓然呆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文曼曼此刻却说了一句:“怖怖姐,过来吧,坐在我和妈妈的身边,听小遥继续讲下去,我们都不要再否认过去了好吗?”
“不……”怖怖想说不愿意,却在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停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文玉雅,犹豫片刻,后者向她伸出了一只手,优雅的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女主人一样,怖怖默默的走过去,坐在了文玉雅身边。
“对不起!我不该总是左右时间老人的脚步,对不起!”文玉雅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语,她把头靠在怖怖肩膀上,甚至比对待自己的女儿还要温柔。
见她们不再反驳,恽夜遥接下去说:“怖怖,你帮助我们进入了三楼,自己却找机会脱离,回到诡谲屋的客厅里,沐东东跟上了你,当时你大概只以为,是你的失足让我们担心,所以才安排沐东东来保护你,其实不是。”
“我一直想不通,如果你不是凶手,那么回到客厅里的目的是什么呢?就算你是凶手,那个时候也应该跟我们在一起才最正确吧?所有的人即将上三楼,探知过去的秘密,你大方的打开了通道,然后心无旁骛的和我们在一起,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没有证据,这些行为都足以让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
“可是你却反其道而行之,甚至在书房里袭击了沐东东,要知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说明沐东东的身份,光凭他一直在参与我们行动这一点,大部分人应该都会猜测,他也是一个刑警,你袭击他要做什么呢?”
“以上的问题,再加上之后你一直留在客厅里,对沐东东讲述过去的故事,我可以确定,你一定是在守护某样东西,但环顾客厅,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所以,进一步推断的结果是,你在守护的不是一样东西,也不是人,而是女主人的房间,就像你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也不希望任何人进入女主人的房间,这证明里面一定有关于女主人的真实信息。”
说到这里,恽夜遥又转向柳桥蒲说:“老师,对不起!有一件事我对你隐瞒了,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这件事,现在,有必要让小航来说说看他的想法,再继续我们的话题。”
等所有人把视线都转向了柳航,他才慢吞吞的开口说:“昨天凌晨,你们决定让我参与行动,我是很高兴,因为这代表爷爷已经认可我了,而且,我可以为西西的事情出力。”
“我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很笨的人,也不像爷爷说的那么胆小,虽然这么说有些惭愧,但我对诡谲屋中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一些不同看法的,一开始你们去找女主人的时候,我留在屋子里,观察了每一个人的表情,发现怖怖一直都很担忧害怕,尤其是听到爷爷和管家先生想要去偏屋废墟的时候,我感觉怖怖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她毫不犹豫就跟了出去。”
“于是我偷偷挪到门边,看她的行动,我发现怖怖在跟出去之前,居然转回女主人房间呆了一会儿,我还听见了打开抽屉的声音,等到怖怖出来之后,我居然看到她脸色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嗯……其实她还是很紧张的,只是感觉上去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时,边上传来柳桥蒲的声音:“小赤佬,别废话连篇,说重点,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
“我知道了啦!爷爷,你别打断我,我会讲不清楚的。”柳航抱怨着,用手捂住脸上的纱布,继续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怀疑女主人房间似乎藏着什么秘密,但没有机会进去看一看。直到晚上,你们决定让我第二天假扮单明泽,参与行动,可是爷爷却说只要我冒充个身份就行了,等到确定单明泽隐藏的秘密,还有其他人中是否有与山下凶杀案有关的人之后,就让我们换回来。”
“说实话,爷爷还是不相信我能做什么大事,所以我决定,趁着落单,要去女主人房间搜索一遍,就算有可能遇到凶手,我也去,当时只想着给自己争口气,其他的什么也没想。”
“所以行动开始之后,我一直在等待机会,爷爷假装中毒,准备带所有人上三楼,我则利用大家不注意的空档,偷偷溜出了娱乐室。其实在这里,我想要说一句,小遥你应该早就看穿了我的想法,我一个人坐在娱乐室里面的时候,你故意和我互怼,说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其实是想掩护我的行动,对吗?”
对于柳航提出的疑问,演员先生只是笑了笑,也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片刻之后,柳航的声音再次响起:“娱乐室卫生间里那扇破损的窗户,是我之前偷偷打碎的,我不敢从屋子内部走,生怕破坏了爷爷他们的计划,所以我溜进了卫生间,翻窗户从外围偷偷绕到女主人房间。”
“一接近房间,我就发现里面有人,只能躲在窗户底下等待,我清清楚楚看到,房间里面的人就是怖怖,可当时怖怖应该跟在爷爷身边的,为什么会在女主人房间里呢?”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直到与爷爷会和之后,才领悟到了一些真相,那个跟在爷爷身边的‘怖怖’,总是战战兢兢躲在王姐怀里,这大概是几个小姑娘中的一个,配合王姐演的一出戏吧?‘多了一个,又少了一个’,戏码是这样的吗?小遥。”
这一回,恽夜遥没有回避,他说:“没想到小航你连这件事都发现了?老师,您真的低估了小航哦!”
柳桥蒲只是回应了两个字:“是吗?”不过看他的脸色,倒是有些许得意。
柳航说:“后来,我们一起进入三楼,爷爷告诉我,是怖怖帮大家打开的机关,我便大致猜到了她的行动轨迹,趁着大家停留在机关外面等待我,怖怖有充足的时间溜回女主人房间,而不被发现。”
“话题再回到前面,我藏在窗户底下,心里多少有些着急,如果怖怖一直不离开的话,我会被冻僵的。幸好只过了几分钟,怖怖就跑出了房间,在此期间,她一直在房间里翻着什么。我感到很疑惑,所以等她走后,立刻开始翻箱倒柜,连浴室都没有放过,全都检查了。”
“我没找到什么日记,或者女主人留下的只言片语,但我找到了比这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房本,以及一份前任主人留下的遗嘱。”说到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空前集中,他们都在等待着柳航说出遗嘱的内容。
柳航说:“遗嘱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的名字,不是安泽,而是于泽,还有一个名字:文玉雅。内容大致是:于泽把诡谲屋的所有权以及所有财产,无条件过户到文玉雅名下,由她自由支配,房本也是文玉雅独立拥有的。看到这些我非常吃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诡谲屋居然是餐馆老板娘的。”
“这些东西,我并没有拿走,还原封不动放在女主人房间的抽屉里,因为我无法揣测文阿姨和怖怖究竟有没有参与杀人,不想打草惊蛇。上到三楼之后,我也一直都没有机会告诉爷爷,他当时身边的人太多了,直到与小遥再次会合,我才有机会告诉他。”
补:诡谲屋第324-325章
第三百二十四章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八
“那么说,你在三楼上故意确认我是女主人,是为了隐瞒这件事喽?”怖怖追问恽夜遥。
演员先生回答说:“是的,我不这样说的话,你根本不会安心,只有让你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们才能顺利行动,对文阿姨也是一样。”
柳航接下去说:“我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线索,非常兴奋,若不是找不到机会,我恨不得立刻告诉爷爷,得到他的褒奖,就算是口头上的也好,这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
这句话出口,柳航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柳桥蒲,当他看到爷爷微笑的脸庞时,居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赶紧把捂着纱布的手往上移了移,生怕爷爷看到他红了眼眶,又得生气。
柳桥蒲怎会不明白孙子的心意,但他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将赞许的话说出口,也许骂了这么多年,老爷子早就习惯了,现在突然之间孙子变得非常努力勇敢,他倒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褒奖。
停顿片刻之后,柳航调整了一下心绪,哑着喉咙说:“我从女主人房间出来,外面空无一人,本来可以直接进入娱乐室,可我突然想到了书房的门,之前无意中发现那扇门可以反向打开,我一直很好奇它的原理,于是想停下来研究一下。”
“不过这一次并不顺利,我鼓捣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动静,最后只好放弃,直接跑回了塔楼。小遥行动之前告诉我,塔楼里应该也有通往二楼的密道,让我去试验一下。如果走不通,就偷偷藏在指定的地点,等待刑警回来找我。如果走通了,就和爷爷会和,但要小心,不能让其他人看透我的身份,爷爷会在约好的时间段等我。”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件隐瞒了爷爷和刑警的事情,不过,还是被小遥看破了,本来我不想说的,就是关于凶手陷害爷爷的那件事,我一直都不甘心,进入蓝色塔楼之后,我再次看到那间‘舒雪’死亡的房间,里面的尸体早已被搬走了,地上残留着大片的血迹。”
“趁着时间还早,我跑进去查看,困扰我的问题是:舒雪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凶手是怎么骗过我爷爷的?尤其是第二个问题,所以我在房间里仔细寻找搜索,反正已经被刑警勘察过一次了,我认为不算是破坏现场,再说要是我能找到什么关键线索的话,就太好了。”
“不过很惭愧,我什么也没有找到,无论是天花板、床底下、衣柜里,还是……”
“等等,小航,你说衣柜?”柳桥蒲猛地一凛,打断了柳航的话:“蓝色塔楼房间里应该没有衣柜啊?”
恽夜遥马上接上说:“是的,我也是听到小航说衣柜两个字,才意识到事情不妙,可惜事发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
“你们简单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桥蒲催促道。
“那个衣柜,”柳航说:“里面没有什么密道,不是一开始就在那里的,因为谢警官说检查的时候没有看到,但我思来想去,也不可能是有人临时搬过去的,所以很奇怪,我看到它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过去打开它,结果一下子从里面掉出一样东西。”
“很恐怖,是舒雪的尸体,而且是向我正面扑过来的无头尸体。”
听到这里,柳桥蒲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可能两次出现尸体呢?他赶紧问柳航:“小航,后来呢?”
“尸体向我扑过来,我本能往后退,结果撞到了床架,向床上躺下去,衣柜和床架相隔有几步远的距离,可是尸体好像会走动一样,还是在往我身上扑,这时,我看见一道黑影从尸体后面冲出来,往门外跑去,他速度很快,身形也不矮,很像是个年轻人。”
“我不是很确定黑影的样子,太快了,等我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舒雪’的无头尸体趴在地上,地上都是喷溅出来的鲜血,我没时间研究是怎么回事,就准备去追逃出去的黑影。”
“我认为黑影一定已经跑出房门了,按照他的速度来说,本该如此,但我一回头,就看到一抹寒光朝我闪过来,我赶紧把头向后仰,还是中招了,脸上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现在想来,黑影当时应该是要袭击我的眼睛,他是怕我看到更多的东西,所以,我猜测房间里应该还有隐藏的秘密,是黑影不希望我们发现的。”
“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因为脸上被划开之后,我很凄惨的跑出了房门,还从楼道摔了下去,如果那个时候黑影想要继续袭击我,那他肯定会得逞,唉!我要是有谢警官那样的武力值就好了,都怪爷爷你小时候不教我格斗。”
“等到我回过神来,整个脸都麻木了,弄得血肉模糊,我一开始很着急,但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反而觉得黑影帮了我一把,因为模仿单明泽的脸部伪装可以省略过去了。”
“那你身上的旧疤是怎么弄的?”恽夜遥问道。
柳航露出一脸疑惑的神情说:“旧疤?不是晚上爷爷和你帮我弄上去的吗?我和单明泽聊了一会儿天,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醒来,身上的伪装就完成了,当时我还看到爷爷盯着我看,以为是他在暗示我不要弄坏伪装呢。”
“小赤佬,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样的暗示?再说我们也没有人会伪造伤疤啊!”柳桥蒲立刻反驳。
这一回轮到柳航懵了,他撩起衣服来,身上那条伤疤确实栩栩如真,边上人都凑过去看,反正大部分人都被这件事搞糊涂了。
只有一个小姑娘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就是文曼曼,她想到了楼上那个和恽夜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定是他,除此之外不可能是其他人。
文曼曼认为这是个好人,虽然她并没有证据,但就是直觉认为如此,所以决定不把楼上人说出来。
她跟着桃慕青看了一眼之后,两个人退回到原位,桃慕青若有所思的问:“伤疤难道是自己长上去的?”
“我估计是小航以前受过伤,他忘了吧?”文曼曼趁机附和。
此刻恽夜遥问柳航:“那东西能撕下来吗?”
“当然能。”柳航说完,就开始用指甲拨拉伤疤的边缘,并且呲着牙一口气撕了下来,看他的表情,估计粘的很牢,撕下来有些痛苦。
老刑警环顾众人,对大家说:“这件事不可能是凶手干的,他不会来帮助我们,所以做这件事的人如果在这里,请大方承认就行。”
谁也没有开口,大家都摇着头,表示自己确实不知道伤疤的事情,枚小小想了想,转头看向文曼曼,问:“那件衣服是怎么回事?”
“什么衣服?”
“就是在玄关的那件大号羽绒服,我好像瞥到过一眼,样子很陌生,是你穿过来的衣服吗?谁的?”
“不知道!我只穿了小航留在房子里的羽绒服,其他人的都没有碰过,而且我也没把羽绒服丢在玄关里面。”
“是吗?那是我看错了吗?”枚小小有些不相信,努力回忆了一下,她当时只顾着谢云蒙,真的没有仔细看,所以只好作罢。
恽夜遥轻声对谢云蒙说:“小蒙,找机会去看看玄关。”
“我知道的,你放心。”
柳航和柳桥蒲的对话还在继续,柳桥蒲问孙子:“受伤的事情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到现在才告诉我原因。”确实,柳航没有隐瞒的必要,说出来柳桥蒲只会心疼他,不会发火。
柳航拉好衣服,把手里的‘伤疤’扔到墙角,显得有些尴尬,好半天才说:“我被划了一刀,人都没看清,还从楼梯上滚下去,差点死了,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不是觉得很没面子嘛,爷爷你……”
这个时候,恽夜遥捂着嘴巴笑了,说:“老师,小航不想告诉您,是害怕您收回那半个男子汉的赞扬啊!您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他很在意。”
“我……哦,当时我确实说了,小赤佬,就为这么句无关紧要的话伤心,一点出息都没有。”柳桥蒲心里想要安慰柳航,但出口的话语又是生硬的。
柳航不满的说:“我当然上心了,我是刑警的孙子,一直当不成男子汉,上火着急爷爷你都感觉不出来吗?”
“哦……”这回柳桥蒲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老爷子把头别过去干咳几声,片刻之后,老人嘟囔着:“我得收回那句话。”
“哈?”柳航震惊。
“你不是半个男子汉,是一个。”
“!真,真的吗?”继续震惊,同时谢云蒙和恽夜遥也表示无声鼓励。
柳航鼓足勇气问:“爷爷,您能再说一遍吗?”
“别得寸进尺了,小赤佬,把话赶紧说完!让小遥继续推理!!”柳桥蒲吼。
“是,是,爷爷,我知道了!”柳航赶紧把身板挺直,大声回答,房间里的气氛总算没有那么紧张了,恽夜遥低头靠在谢云蒙怀里也松了一口气。
枚小小低声抱怨了一句:“喂,虽然有些牵强,但我还是要说,不要占我男朋友便宜!”
“哈?”这回惊愕的是两个人,演员先生一瞬间身板也挺了起来,但他伤到的是脊椎附近,所以痛得差点弯到地上,幸亏刑警先生不停帮他轻柔,才稍微好一点。
不过,谢云蒙心里倒是有些甜丝丝的,因为这可是枚小小第一次称呼他为男朋友,追求了那么久,总算有效果了,刑警有一种小小的胜利感。
他回头看了一眼枚小小,后者对他微微一笑,是一种与恽夜遥完全不同的美,星眸剑眉,英姿飒爽。
小小的插曲结束,柳航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接下来恽夜遥继续开始推理三重血屋之谜。
“先撇开关于孟琪儿房间里的异常状况,我们来解释完三重血屋的真相,女主人房间里的文件证明了文玉雅的身份,还有,这栋诡谲屋真正的建造者是谁?要建造这样一栋屋子,而且还是在山崖之上,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大家试想,就算安泽存在,他不过是一个贫穷的地理老师,即使有梦境带来的预言,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积累起建造这样一栋房子的财富,何况还有一家人在这里的吃喝用度,所以说,安泽的身份绝不单纯。”
“三重血屋发生之后,我就和老师、小蒙商量,要弄清楚凶手是谁?就必须弄清楚每个人背后承载的秘密,和这栋诡谲屋过去的真相,对此我们不能依靠猜测来解决问题,只能利用计策引诱你们开口。”
“于是我们对每个人都做了审视判断,当时我们还不知道秦森和西西,还有曼曼和文阿姨的关系,所以把他们都安排在了杀人嫌疑之外。唯一要弄清楚的一点就是:连帆房间里发生的诡异事件,到底是谁做的?”
“我当时认为一定是房子里的某个人,或者就是小女仆自己制造出来的假象,甚至我还怀疑过王姐是不是也参与了,因为一大早肯定很忙,她为什么可以悠闲的带着住客来褐色塔楼打招呼呢?管家和厨娘都是一大早就在餐厅里忙碌了,而且管家是第一个受害者,婆婆又看上去年迈体弱,所以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把矛头指向他们。”
“可以确定的是,连帆离开房间之前,也就是半夜的时候,房间里不可能被撒上鲜血。凶手一定是在凌晨四点多钟,到小蒙撞开连帆房门之间的这段时间行动的。可是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离开我们的视线范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嫌疑人,但是,当我回想起小航在餐桌边讲的那个故事之后,我便有了初步的答案。”
“小航说他天不亮就起床了,一出房门就听到楼梯下面有猫叫声和抓挠墙壁的声音,然后他去确认,可是快要走到底楼的时候,黑猫突然从楼道下面窜出来,逃走了。这个故事乍一听上去,没什么特别,但仔细分析,就很耐人寻味了。”
“褐色塔楼的楼道很长,小航的房间又在靠近上半段的位置,他在一片漆黑的楼道里向下走,速度一定不会很快,黑猫如果是被脚步声惊动的,绝不会等他快走到楼底才窜上来。何况猫咪这种动物,若是受到惊吓,只会更加缩进人看不到的角落里,怎么可能主动出现在陌生人面前呢?”
“所以猫咪会窜上来一定有其他的原因,不断叫唤,用爪子抓挠墙壁,这些都很像是反抗的行为,很有可能当时某个人正潜伏在楼梯底下,他没有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的黑猫,不小心惊动了它,与此同时,他听到了小航走出房间的脚步声,情急之下想要伸手控制住黑猫。”
“一人一猫的纠缠声吸引了小航,当注意到小航正在下楼,他才意识到自己快要被发现了,于是放开黑猫,赶紧逃离,小猫一脱离控制,自然反应是向上窜出去,而柳航认为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所以没有再向下走,无意中放走了嫌疑人。”
“如果我的猜测成立,那么嫌疑人真的是在那个时候进入连帆房间里面的吗?”恽夜遥停顿了一会儿,轻微喘息着,他感觉喉咙干燥,腰也很痛,因为后背的伤,他的腰一直都直不起来。
谢云蒙从文曼曼手中接过一杯水,送到演员先生嘴唇边,轻轻喂他喝了几口,然后问:“也许嫌疑人不是在那个时候进入,而是正好从连帆房间里出来呢?”
“不可能的,小蒙,连帆起床的时候,比小航早不了多久,而且那个时候,管家先生和厨娘已经在餐厅里了,他们可以证明连帆下楼的时间,再加上小女仆是小航离开塔楼之后才过来敲房门的,所以嫌疑人那个时候只可能是进入房间。”
“大家可以对当时的人员稍微进行一下排除,厨娘和管家在餐厅里,王姐在蓝色塔楼里面,小蒙和小小在一起,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连帆已经起床去餐厅了,居住在蓝色塔楼里的人不可能通过密道潜入连帆房间,那么会是谁呢?”
柳桥蒲接口说:“只剩下褐色塔楼最后两个房间里的沐东东和陆浩宇了,再排除掉沐东东,嫌疑人就是陆浩宇!”
“老师,陆浩宇确实有很大的嫌疑,但您还漏了一个人,文阿姨!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入诡谲屋的,我们目前已经知道,文阿姨才是这个家的主人,餐馆地下和诡谲屋相通,所以她绝对有办法随时随地进入这里,而且半夜是行动的最佳时间,她可以潜伏在楼底等待连帆离开,不是吗?”
“不对,小遥。”柳桥蒲反驳:“从岩石地洞可以进入蓝色塔楼的密道房间,文玉雅确实有可能半夜潜入,但你别忘了,褐色塔楼当时有一间空房间,她完全可以躲在空房间里等待行动,或者索性让空房间成为血屋,弄出声响来吓唬我们,何必一定要占用连帆的房间呢?”
“等大家都醒了,再展开行动,不是更加危险吗?我认为文玉雅在这件事上的嫌疑很小,还是陆浩宇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我们还不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
恽夜遥说:“老师,如果是陆浩宇的话,他同样也可以半夜利用空房间,不必要使用连帆的房间。”
柳桥蒲说:“文玉雅行动完之后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是直接回餐馆去,第二是躲进钟楼里面。如果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诡谲屋里了,那么回餐馆的几率就很小,但是经过随时有可能醒来的陆浩宇房间,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情。而陆浩宇不同,他行动之后,可以直接躲进自己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会提出质疑。”
“当天早上陆浩宇是最后几个到达餐厅的,他完全可以慢慢布置好现场,再下楼。”柳桥蒲的话不无道理,他说完,等待着恽夜遥发表意见。
恽夜遥说:“老师,我同意你的说法,确实早上行动,陆浩宇要比文阿姨更方便,但我们依然无法百分之百肯定陆浩宇就是躲在楼底的人。所以除去他们两个,还有没有第三个有可能躲在楼底的嫌疑人了呢?”
“这个……”柳桥蒲不由自主看了一眼颜慕恒旁边的沐东东,欲言又止,倒是沐东东很大方,说:“还有我,我的房间在陆浩宇旁边,也靠近楼底,不过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嫌疑人的目的是要进入连帆房间,那么他直接进入自己房间的衣柜,走密道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费事躲在楼梯底下呢?”
听到沐东东这样说,恽夜遥微笑了一下,开口:“确实如此,但前提是他们两个人都要知道衣柜是密道入口才行,文阿姨毋庸置疑,肯定知道。陆浩宇呢?这个人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处在调查边缘的人,既不涉及山下的凶杀案,又与诡谲屋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陆浩宇知道衣柜的用途,他和文阿姨就都不可能藏在楼底下,这行动对他们来说是多余的。如果他不知道衣柜的用途,那就很难说了。但大家不要忽略了我上面说过的话,陆浩宇是唯一一个处在调查边缘的人,他有什么理由要去杀死素不相识的西西家保姆呢?”
“既然如此,”沐东东马上接口说:“我认为秦森的嫌疑最大,他欺骗了我妹妹,而且你刚才的分析不也没提到他吗?”
恽夜遥看着沐东东,若有所思的说:“可秦森住在蓝色塔楼最靠近娱乐室的那个房间里,半夜潜入褐色塔楼密道是不可能的。”
“呃!”沐东东瞬间语塞,安静了下来。
恽夜遥继续说:“躲在褐色塔楼底部的人确实存在,但我们几乎排除了所有的人,看似好像无法得到答案了,真的如此吗?”他的视线扫过整个房间,然后轻声在谢云蒙耳边嘀咕了一句,刑警先生眯起眼眸,似乎在看向房间某一个特定的位置,又似乎不是,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不免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不去管某些人的反应,谢云蒙说:“小遥,既然这个人无法确定,那就往下说吧,也许答案很快就会找到。”
“嗯,我知道了。”恽夜遥抬头回应:“我可以肯定,躲在楼底的人,就是杀死西西家保姆的真凶,他并不像我们猜测的那样,希望躲起来不被发现,事实正好相反,他希望那个时候有人意识到塔楼底部躲着神秘者,但又不想要被人看到真面目,所以他利用了黑猫,半夜惊动躲在角落里的猫咪,也是故意为之。”
“所以,小航,他是在听到你的脚步声之后,才去惊动猫咪发出声音的。这个人一直躲在楼底下等待,无论是谁出来,他都会如法炮制,埋下这个伏笔。”
第三百二十五章塔楼三重血屋与杀人分尸的真相十九
“可是,小遥,你不要忘了,当天半夜的时候,你、我和小小都出来过,怎么没有动静呢?”谢云蒙问道。
恽夜遥说:“小蒙,小小的房间是在靠近楼底的地方,站在房间门口,可以看到黑猫躲藏的那个角落,而且你们俩是刑警,他绝不愿意惊动刑警的,至于我呢,本可以成为目标,但他发现我挨个敲了所有人的房门,因为不确定有没有惊动刑警,所以他放弃了。”
演员先生的话没有说完,惊愕的表情就浮上了刑警脸庞,他说:“小遥,你是说那个凶手一开始就知道我和小小的身份?这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身份的只有颜慕恒和沐东东两个人,当时连老师都不知道,难道凶手是第二重人格的颜慕恒?他一边帮我们,一边又扮演杀人的角色?”
随着谢云蒙的话语,大家再次朝颜慕恒露出惊恐的神色,倒是他自己,气定神闲的说:“刑警先生,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不然就是恶意诽谤。”
谢云蒙的话语也很肯定,他大声说:“颜慕恒,我相信小遥的推理,也确定沐东东不可能是杀人凶手,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了。”
听到这里,柳桥蒲皱起了眉头,谢云蒙此话说的太过于武断了,他们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老刑警想要出口反驳,但略略思考了一下,还是保持着沉默,他认为谢云蒙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想要继续往下听听再说。
“切!”颜慕恒发出不屑的声音,双臂环抱在胸前,靠在衣柜门上不再反驳,他并不害怕,也同老刑警一样,想要听听看谢云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遥,你说呢?”刑警先生问怀中人。
恽夜遥摇了摇头,说:“小蒙,我不能确定是否是第二重人格的颜慕恒,因为我相信他的本心是善良的。不过我也同样不信沐东东是杀人凶手,因为他与陆浩宇一样,没有动机。抱歉,东东,这部分的推理把你牵扯进来了。”
“没关系的。”沐东东微笑着说道,向柳桥蒲的方向挪了挪位置,让自己离颜慕恒稍微远一点,他也许在害怕颜慕恒会突然出手伤害坐在身边的人,柳航则一动不动,依然紧挨着颜慕恒就坐。
“现在我们暂且把楼底下的人叫做‘x’。”恽夜遥说:“x达成目的之后,就躲进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我认为他并不熟悉这栋房子,也不知道这里有密道和机关。所以第一天晚上他应该不打算杀人,毕竟被害人当时还在昏迷中,不马上行动也不要紧。”
“何况,他在山道上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行动,再次出手必须小心才行。王姐,这里经常发生雪崩吗?”恽夜遥问道。
“不会,虽然这里每年都会下大雪,但雪崩的次数很少,我来的这十年间,除了三天前,也就发生过一次,那年的雪真的非常大,超过了其他所有的年份。”
恽夜遥说:“是我第一个看到了雪崩,当时不停有雪块从山顶上砸落下来,顶上还传来轰隆的声音,幸亏我是远视眼,才能看到山道上有类似人的物体。”
王姐说:“我知道,小遥你在猜测雪崩是不是人为造成的,实话说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人为制造雪崩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在我们这里,了解雪崩的只有管家先生,所以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
“没关系的,王姐,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后刑警可以调查得出来,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x有机会在西西他们上山之前拦截住他们,也有机会摸清西西的行踪,在山道上,他本来已经得手,就算不雪崩,受伤的人在那样的天气中躺在雪地里,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接下来一个问题,我就要问单明泽了,你当时有看到袭击你们的人吗?”
单明泽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他说:“根本没有袭击我们的人,当时是我和西西发生了冲突,因为我想要强行带她回家,而她以为我是杀人凶手,不愿意跟着我,拉扯之间,边上的保姆掏出了防身小刀,攻击我,我肋骨边上的刀口就是那个时候造成的,后来,我在夺刀的时候,又不小心伤到了西西,保姆也受了伤。”
“所以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承认,自己的脾气不算好,也偶尔会因为西西不愿意恢复关系而打她,对于山道上的事情,我愿意承担法律责任。”单明泽一边说,一边对沐东东投去抱歉的目光,而后者只是偏了偏头,表情很冷淡。
反倒是恽夜遥,微笑着问:“可是你们的伤都不是导致昏迷的主要原因,你再仔细想想,当时真的没有看到其他人吗?”
“没有了……当时我们三个一起倒在地上,雪层又深,西西的保姆不顾一切拉着我,在雪地里打滚,然后西西扑到我们身上,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西西扑到你身上的时候,你看清她的脸了吗?”
“怎么可能看清?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但我可以确定那是西西,因为朦胧中我看到了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
“还有呢?你还看到或者感受到了什么?再仔细想想!”恽夜遥不愿意放弃。
单明泽说:“真的没有了,西西扑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用手挡了一下,当时……”话讲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了,看着自己的手,似乎记起了重要的东西。
恽夜遥等的就是这个反应,他没有催促,而是等待着单明泽自己想通,许久之后,单明泽才抬起头来,说:“我还是不确定,真的。也许是我记错了吧。”说完,单明泽用手摸着肋骨和胃部之间的位置,好像那里的伤口开始疼痛了。
柳航问:“单明泽,你具体说说,记起了什么?”可他的话没有引起单明泽注意,对方持续抚摸着伤口位置。
恽夜遥说:“小航,不要着急,他一下子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单明泽你好好回忆一下,我等一会儿再问你。”
窒息的房间里,恶魔松了一口气,刚才一段时间,侦探的话一直让他提心吊胆,就差那么一点点,侦探就要联系上事实真相了,恶魔怎能不着急?
不过还好,毕竟他做过的那些事都没有放在台面上,侦探和刑警不可能从那些人口中听到什么。
恶魔一直在扮演一个旁观者,他知道的不多,行动上也没有什么成果,但利用和欺骗是他的拿手好戏,已经有一个挡箭牌为他殒命了,还有一个挡箭牌失踪了,这些他都不担心,失踪的是个笨蛋,三两下,就相信了他的话。
现在想起来,恶魔都在偷笑,世界上竟有如此好骗的人,不费吹灰之力,那个人就让自己变成了出头鸟。至于其他人,他们知道的再多也威胁不到恶魔,这栋房子里有钱那是最好,没钱恶魔也不在乎,反正事后,房子里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恶魔只要躲在那些人后面,坐享渔利就行了。
偷偷弯起嘴角,恶魔看着刑警先生怀中的人儿,说句实话,他算是够聪明的了,居然能分析到如此地步,要不是他的计划,三天刑警根本不可能了解到那么多信息。不够那计划也真够冒险的,得亏有刑警先生在,恶魔想着,不自觉砸了咂嘴。
房间里回荡着恽夜遥的声音,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细聆听,恶魔也混在人群中思考着可能发生的状况。
“x第一天晚上不打算再行动,于是他回到房间里静待天亮,然后是王姐和住在蓝色塔楼里的女孩过来打招呼,x本想顺势和她们一起到餐厅去,却没想到众人只走到小小的房门口,就被管家先生叫出去了。现在想来,管家先生那个时候会亲自来楼上招呼,也有些奇怪。”
“怖怖来敲我房门的时间,与管家先生来招呼的时间相差只有几分钟,当时管家真的没有注意到怖怖吗?我觉得不太可能。假设,管家真的怖怖上楼的事情,他又为什么要在餐厅里否认这件事呢?”恽夜遥停顿了一下,对着厨娘问:“婆婆,这个家以前来过借宿的客人吗?”
厨娘没好气的回答:“你们根本不相信我,为什么要问我问题,问王姐不久行了?”
“因为现在屋子里有队诡谲屋过去生活了解的人,你没有办法说谎。”恽夜遥完全不顾虑厨娘的心情,直截了当说出了原因,厨娘的眼睛里几乎要喷火了。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没有必要说谎,一切都是你们在胡乱猜测!恽先生,我告诉你,现在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所以请你放过我这个老太婆吧!!”说完,厨娘就闭上眼睛,一副随便怎样的神情。她愠怒的脸庞泛红,胸口激烈起伏,王姐很担心地看着她,轻声对恽夜遥说:“小遥,你就不要再刺激婆婆了,她心脏不好。”
恽夜遥低垂下眼眸,说:“不适我要针对婆婆,而是我真的为管家先生感到难过,他就像是一头困在笼中的困兽,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失去了一生的自由,虽然诡谲屋的事情不是婆婆一个人的责任,但……唉!算了,怖怖,我就问你吧。”
“好。”怖怖出乎意料爽气的点了点头。
“怖怖,这个家以前有人来借宿过吗?”
“有过,但很少,都是些偶尔上山迷路的过客。我不明白,借宿的问题和管家否认看到我上楼有什么关系?”
恽夜遥说:“你先回答完我的问题,等一下我会解释的。”
“好吧。”
“一般来借宿的人都是谁接待的呢?”
王姐举起手来说:“是我,我负责接待陌生人和打理别墅的卫生。”
“明白了。”恽夜遥转向王姐问:“你会带客人去哪栋塔楼住宿?”
“解决客人住宿问题的一向是管家先生,我从来不管,这次因为人数太多,所以管家才让我带领大家去塔楼的。”
王姐话音刚刚落下,怖怖就插嘴说:“一个两个陌生人,管家会安排在蓝色塔楼,从来不带他们进入褐色塔楼,因为那里太容易发现机关密道了。”她指的是塔楼里的衣柜容易被人打开。
柳航这个时候也说了一句:“我觉得就算住在褐色塔楼,也不容易发现衣柜里的秘密。”
恽夜遥问:“为什么呢?”
“因为那衣柜太脏了,一开始看到房间里的摆设,我就觉得衣柜简直像是从废旧收购站出来的东西,又脏又破。抱歉,王姐,我没有质疑你工作成果的意思。”柳航说道,还不忘跟王姐道歉。
王姐说:“没关系的,因为褐色塔楼从来都不是我在搞卫生,我只负责主屋和蓝色塔楼,那边两栋房子都是管家先生自己处理的。”
“哦,反正我觉得其他家具都很干净美观,就是衣柜很脏。”柳航为自己的话做了一个总结。
恽夜遥继续问怖怖:“除我们之外,以前真的没有任何客人进入过褐色塔楼吗?”
怖怖想了想,看向文玉雅,给人的感觉有些犹豫,恽夜遥也同她一起看向文玉雅,餐馆老板娘的表情看上去同他们差不多,并不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她回望怖怖,问:“你看我干什么?”
“……文阿姨,”怖怖张了张嘴,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文玉雅为好,最终她勉强用和其他人一样的称呼,然后说:“你不记得了吗?就在前年,来过一个迷路的客人,他得了重感冒,整张脸都被口罩捂住了,是你引领过来住宿的,当时我也在你那边帮忙。”
“我记得啊,和他有什么关系。”文玉雅更加奇怪了。
怖怖接下来说了句让人听不懂的话:“他最后不是被你带走了吗?”
“没错,是我送他下山的。怖怖,但我听不懂你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文玉雅的样子显得很真实,恽夜遥和刑警们都在观察着她。
怖怖说:“如果不是恽先生提到住宿的人,我也不会想起他来,我记得他是晚上九点多钟到诡谲屋来的,当时你陪着他,我才回到屋子里不久,还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管家把他领到娱乐室里,就让我们都去睡觉了。”
“后来他到底住在了哪间房间,我没有看见,不过,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管家先生说客人不告而别了,是天还没亮的时候走的,但我不太相信,因为大门的备用钥匙一向是放在管家那里的,我们睡觉之前,管家会锁门,陌生人不可能出得去。”
“于是我和厨娘婆婆盯着管家先生问这件事,后来,他被我们问烦了,才说客人凌晨被你接走了。”怖怖用手指了指文玉雅,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说道。
管家只有备用钥匙,而文玉雅凌晨可以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走诡谲屋中的客人,说明诡谲屋原本的钥匙在文玉雅手里,虽然她没有明确表示,但大家都可以听得出来,这也坐实了文玉雅确实是诡谲屋女主人的事实,因为这个时候,怖怖已经没有必要说谎了。
但文玉雅却没有减轻讶异,她说:“我不是到诡谲屋接的那位客人,而是他自己凌晨来敲餐馆的门,我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必须要走,所以才赶紧送他下山的。”
怖怖问:“你送到哪里?”
“就是山道口啊,当时雪已经停了,以为客人身上没带行李,所以我给了他一件大衣和一把雨伞,以免他走到山道中央再下雪。回来的时候,厨师刚刚来上班,我讲了这件事,厨师也没有注意听。”
文玉雅一反常态说了一大堆,恽夜遥逐字逐句仔细听着,餐馆老板娘的话语中传递出很多信息,有些问题开始摆上台面,谢云蒙也意识到了,恽夜遥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现在不要打断文玉雅和怖怖的思路。
怖怖接着说:“那就奇怪了,如果不是被你接走的,那么他怎么可能走出诡谲屋大门呢?”
“会不会是管家因为什么原因放他走了,却不想告诉你们,害怕她……”文曼曼是三个人中说话最没有顾虑的一个,她朝着厨娘方向歪了歪头,问道。
文玉雅和怖怖同时看向厨娘婆婆,后者没有理她们,王姐偷偷朝两个人摇头,示意不要再刺激厨娘了。不管厨娘是好是坏,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王姐还是有感情的,何况平时厨娘对待大家都不错,怖怖也有所感悟的低下头去,避开了厨娘的话题。
塔楼里没有窗户,柳桥蒲看了看手表,对恽夜遥说:“抓紧时间,天快要亮了,小遥你就直接分析吧,不要把话题推给她们了。”
怖怖赶紧接口:“柳爷爷,等一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那你就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在几个人对话的时候,唐美雅祖孙一直都默默陪着于恰,于恰也好像放下心来一样,半闭着眼睛靠在唐美雅边上,气息稳定。
怖怖继续说:“那我就直接说我的看法吧,我认为那个客人可能是通过密道进入文阿姨餐馆的,但是以管家先生的习惯,他不可能让客人住进褐色塔楼,也就是说那个客人白天是没有机会接近密道的,只有晚上才有机会。但晚上要行动必须有一个为他开门的人,因为每天两栋塔楼管家都会仔细检查门锁,才去睡觉,而他总是最后一个回房间。”
“等一等,怖怖,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了。”恽夜遥插嘴问:“可以让我来总结吗?”
“可以啊!”怖怖很乐意让出话语权。
恽夜遥说:“如果我说错的话,请你纠正我。第一,管家在客人的问题上对你们说了谎,白天留宿客人不准进入褐色塔楼是在做戏,晚上却故意放客人进入密道,让他去餐馆找女主人,但女主人并不认识客人,也许管家想要女主人想起点什么来,并没有成功。”
“理由是文阿姨在餐馆里没有进入诡谲屋,而屋子里只有管家先生有备用钥匙,所以客人要进入褐色塔楼,管家是唯一可以为他开门的人。因此也可以推断管家先是白天是在做戏,与客人不相识和凌晨的解释都是说谎。但是怖怖你绝对信任女主人,所以文阿姨刚才的话让你认为她不可能认识客人,才会一直在思考管家让客人凌晨进入餐馆的动机,对吗?”
“是这样没错。”怖怖回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相信管家和文阿姨,也不会认为管家会陷害文阿姨,因此你所说的猜测也就是我刚才在想的问题。”
恽夜遥说:“第二,是我自己的想法,这个人也许是一个火灾之前的故人,而且在火灾之前,他应该还是个孩子,所以女主人没有认出来。在这栋屋子里,过去来过的孩子远远不止我们想象中的这些,除去孟琪儿、小于、小恒、舒雪、曼曼等等,应该还是由我们遗漏的人,而这些孩子,从女主人房间里发现的房本来看,应该都是受到儿童拐卖事件影响的当事人。”
“第三,我就要来说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刚才为什么要问起褐色塔楼的住宿问题,以及管家为何否认怖怖上楼的原因了。”
“事实上,小航之前的话已经说出重点了,褐色塔楼的房间里只有衣柜特别脏污,而其他家具却如同崭新的一样,我也仔细观察过房间里的摆设,无论是被褥还是家具,表面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而且好无破损。这栋诡谲屋存在将近20年,就算没人住,光是打扫卫生,桌椅表面的花纹也不可能不磨损。”
“因此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褐色塔楼的家具除了衣柜之外,从来都没有人碰过。至于不积灰的原因,则是塔楼没有窗户,大门很少打开造成的。所以我才会问过去有没有客人经常来褐色塔楼住宿,而王姐和怖怖的回答与我所想相同,褐色塔楼确实是一直都被保护着。”
“至于管家否认怖怖上楼这件事,他其实不是在否认怖怖上楼,而是在否认当天早上有小女仆到过楼上,我想大家如果想要清楚了解原因,就请跟我去相关房间走一圈吧。”说完,恽夜遥示意谢云蒙把他扶起来,准备带领大家一起往门外走。
柳桥蒲拦住两个人问:“小遥,你的意思是上楼的小女仆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呢?”
“老师。”恽夜遥对老爷子说:“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释清楚的,现在让大家先跟我走吧。”
“那好吧,小航、东东、小小你们三个注意警惕,其他人也一起来吧。”
从老爷子的口气中,他对沐东东有着绝对的信任,但也不奇怪,因为一直以来沐东东都是竭尽全力在帮助刑警。
我们的视线移到人群后面,于恰和唐美雅祖孙依然落在最后,他们前面是王姐和厨娘,王姐想要扶着老婆婆,却被她轻轻避开了,只好跟着她一起向前走。此时也似乎再没有其他人关心厨娘的身体状况了。
推理看似很乱,但却在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颜慕恒破天荒凑到了文玉雅后面,他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看了看怖怖,又看了看文玉雅,两个人都没有理他,只有文曼曼后退了一步,轻声说:“不要再自以为是了,永恒之心也许就在你身边,千万不要再找英雄先生的麻烦,明白吗?”
“明白什么?”当身后传来问话,文曼曼重重叹了一口气,撂下一句:“想想住客的问题。”便跟上了文玉雅不再说话,而文玉雅听到他们的对话,则皱起了眉头,朝怖怖看了一眼,仿若要从后者身上找到什么答案一样。
第四百六十一章推理篇:十五年前和十五年后的秘密第五十幕
“之后,母亲不仅让父亲住进了我们家,还轮流做我的思想工作,我毕竟还是个孩子,在完整家庭的诱惑之下,我同意了,而且那些天,父亲对我非常好,给我买了很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还说让我们一起住他那里住,不要再租房子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也渐渐相信了母亲和父亲的话,父亲走后,我一直在等待着他来接我们一起生活,可惜之后好几年,我们除了父亲的信和每个月丰厚的生活费,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我不断问母亲还要等待多久,母亲的回答总是凌磨两可,从来不给我确切日期。”
“就在我逐渐失去希望的同时,母亲却表现得越来越幸福了,她一向是个诚实勤恳的人,情绪不会作假,所以我也始终没有放弃。大约在十五六年前,我收到了父亲的最后一封来信。”
“信中说:他已经和母亲商量好了,会先把我接到他的别墅去,等母亲处理完了家里的事情,也会一起过去。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封信会欺骗了我,等我到了山上之后才知道,父亲根本就没有打算把母亲接过来一同住。”
“母亲也自此再没有跟我联络过,我无数次想要离开过去的明镜屋,甚至自己偷偷把房子叫做诡谲屋,把它比喻成诡异可怕的牢笼。父亲用尽了一切办法来缓和我的情绪,舒服我留在明镜屋,可我思念母亲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强烈。”
“最后父亲实在没有办法,便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一大部分情节,我想你们已经从唐奶奶口中听到了。唐奶奶,”文玉雅转向唐美雅说道:“我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你的容颜,但是从你一进入诡谲屋开始,我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才是和我父亲牵绊最深的人,还有雅雅,和曾经被封闭在三楼上的女孩,她们是我父亲唯一没有送出去的孩子。曾经留在这栋房子里居住过的孩子们,确实都是被于泽拐卖的孩子。”
“可你们所有人对此的理解都错了,我父亲不是要将这些孩子隐藏起来,以掩盖他的罪行,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联系到这些孩子的亲人,所以不得不让他们暂时居住在诡谲屋。”
“父亲还养育了一群残疾的孩子,都是在拐卖过程中被恶意伤害,导致身体畸形,或者生病,无人照看而导致留下顽疾的孩子。这些孩子父亲安置在别的地方,他们有的根本已经失去了再次踏入社会的能力。15年来,我一直继承父亲的遗愿在照顾着他们,这也是我不得已要经营餐馆的原因。”
“我父亲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就作为我留给侦探的最后一个谜题吧,我想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恽先生你肯定能猜出这个故事的真相是什么?在我刚刚来到明镜屋的时候,家里有小于、小恒、三楼上的小妹妹,还有可爱的怖怖,她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做家务却非常利索,几乎比我这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还要能干。”
“还有一件事,大概是恽先生遗漏的问题,那就是管家先生和我的年龄,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们所得到的线索,无论是信件、日记,还是婆婆的口述,与管家先生相爱的人,都是一个比她年纪大很多的女人。”
“为什么最终的结果却是我呢?是因为父亲不想要外人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害怕有朝一日,过去的罪行被揭穿,连累到我,更害怕那些可怜的孩子,再也没有人照顾。所谓年龄,梦境的秘密,以及为了名声囚禁自己的女儿,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父亲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
“那些日记里的内容也是,我留给你们的残缺日记,并不是隐去了我自己的秘密,因为父亲在日记中根本就没有提到我,我所撕掉的所有部分,都是关于其他孩子的描述,这些孩子,我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文玉雅叙述的时候,目光始终都没有看向于恰,仿佛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一样。于恰是于泽的亲弟弟,他的身份唐美雅亲确认过了,照理说,文玉雅真的是于泽的女儿,就应该认识他。
而于恰的反应也很奇怪,他斜靠着唐美雅身边,紧紧握着雅雅的手,一声不吭,之前那种惊慌的神色也消失了,似乎断定刑警们的怀疑不会再落到他头上。
文玉雅的话语逐渐转到了现在,她说:“雪崩之前,我确实如恽先生你所想的那样,一直都没有怀疑过厨娘的真实身份,直到把你们送进诡谲屋的当天晚上,管家急匆匆来找我为止。”
“他告诉我的事情,到现在想起来,都让我觉得不寒而栗。我这样说,不是要告诉大家厨娘婆婆有多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过去于泽做过的那些事情,它留给了我们无穷无尽的烦恼。”
“婆婆来到诡谲屋,也不过是想求得一份安心,一个温暖的家而已,正因为这一点,所以管家先生才心软了,瞒着我将她留了下来,当然,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原因,不过这些原因是什么?我想请婆婆自己来说明。就像我刚才说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隐瞒的了。婆婆,你说对吗?”文玉雅问厨娘,也同时把大家的视线再次引导向老人。
满脸皱纹的矮小老人脸色灰暗,她低头沉默良久,才开口回应,不过,这一次完全看不出愤怒与不平的情绪,她只是说:“算了吧,有些事到了该揭穿的份上,你可以轻松说出口,而我不能,我宁愿听别人说出口,到底评判是好是坏,我这把年纪也不在乎了。唯有一点,文玉雅,你和管家真的有那么好心吗?你们在对付我的时候,那些手段也不过是私心作祟而已。至于过去的孩子们,并不是我存心与他们为难,问题出在哪里,我希望你也可以毫不顾忌的说出来。”
厨娘的这番话说得比任何时候都有理性,说完之后,她猛地抬起头来,终于,恽夜遥看到了老婆婆真心实意的眼泪,它们含在眼眶中,滚动着,没有结冰,却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恽先生,看你的年龄,大概没有经历过什么伤痛,你看,你有刑警先生保护着,有许许多多的粉丝赞美你,有富裕的家庭,忠诚的朋友。这些就像是肥料一样,滋润营养着你的生活。所以你不可能体会得到像我这种人的感受,失去之后想要得到,被践踏之后想要弥补,这些在我的思维中,都是没有错的。”
“也许我得到的并不是我该拥有的,但我失去的也并不是我该失去的,恽先生,我不想要征求你所谓的对错,一个老人,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就算错了,也不会让步的。如果你们真的能猜到所有真相的话,那就猜吧,但是我不想提及过去,除非刑警先生有证据可以认定我有罪,我才会开口。”
厨娘的态度非常坚决,话也说到了底线,所以恽夜遥不再强求,而是朝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事实上,厨娘的这番话在恽夜遥心里确实冲击不小,他真的不了解痛苦是什么?失去母亲和小左这么多年,恽夜遥一直认为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痛苦的事情可以想,这一点厨娘的话非常正确,他就像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孩,事事处处都有人照顾着,真的会了解这世界上真正的痛苦吗?
也许他厌恶或者愤怒的底线真的太低了?恽夜遥这样质疑着,也包括自己刚才对厨娘婆婆的态度,但是想到自己猜测的事情,这份厌恶却又没办法消除。
顿了顿,稍微让自己恢复一点常态,恽夜遥对文玉雅说:“文阿姨,我们可以继续了吗?我想听听现在发生的事情,管家先生真正的死因,还有舒雪是为什么而死?”
听到恽夜遥的话,文玉雅嘴唇颤抖着,她像是准备说话,又像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怖怖看到她这幅样子,在边上对恽夜遥说:“恽先生,有些事文阿姨也是不得已,请你不要再为难她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事到如今……”文玉雅断断续续的说着,转头看向怖怖,“怖怖,你能……像过去一样称呼我吗?”
这个问题看似无意,却触动了怖怖的心绪,她眼神变得呆滞,回应:“过去的我忘记了。”紧接着,是两声一起发出的叹息,而恽夜遥也差点留下眼泪来,因为他隐隐约约听懂了怖怖和文玉雅的意思。
此时,最急躁的柳桥蒲也没有插嘴,他小心保护着身边的人,一只手搭在沐东东肩膀上,手指不经意抓握住瘦弱男人的衣襟,而单明泽也挤到了沐东东身边,因为刚才两个小姑娘挡住了他的视线。
单明泽移动脚步的时候,手无意中拂过沐东东侧腰,后者没有在意,只是像边上躲了躲。
越是害怕确认不好的猜测,恽夜遥越是能从眼前人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证明,这让他也感到有些焦灼,感官的敏锐似乎达到了顶峰,疑问和答案在心里不断膨胀,几乎要淹没此刻他伤痛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