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2章：被吓到
“非洲那边的动作，你是真把很多人吓到了呢，意大利那边，上周安东尼奥·达涅利还打发了自己的一个情妇来拜访我……”
“谁？”
“安东尼奥·达涅利，光荣会，你在南部扶植的傀儡，难道忘记了？”
“没有啊，我是说，为什么是一个‘情妇’？”
“呵，情妇拜访情妇，难道不是很合理吗？”
瑞士，日内瓦。
日内瓦湖东畔的一处豪宅内，西蒙坐在二楼可以俯瞰湖景的露台边沙发上，索菲亚·费西却是侧躺，脑袋枕着男人大腿，说着最近的琐事。
听女人语气，西蒙笑着抚了抚她依旧不显什么皱纹的光润脸庞：“你这是自怜吗？”
索菲亚仰望着男人，按住抚着自己脸庞的那只大手：“是啊，你会怜惜我吗？”
“当然，不过，我怜惜女人的方式很特别，你确定自己受得了？”
索菲亚闻言，没有如小姑娘那样被逗到脸红，只是侧过脑袋轻轻在男人身上蹭了蹭，没有继续这番暧昧的小岔题，而是接着道：“所以，你把自己养的黑帮都吓到了，到底打算做什么啊？”
“很简单，就是震慑，”西蒙说着，又带着些玩笑：“你知道的，我马上就要飞去法国，法国人对我一直不怀好意，需要提前敲打他们一下。”
相识到现在，索菲亚知道男人一直有着很多秘密瞒着她们，不只是她，哪怕珍妮特也是如此。因此，男人没有详细解释，她也就不再追问，转而道：“乌克兰那边，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一架飞机，这个，打算去做什么，我可以知道吗？”
西蒙这次没有隐瞒，说道：“悄悄去见一下俄罗斯那位新总统。”
索菲亚本就有所猜测，此时更是了然，而且，作为男人身边最亲近的女人之一，她也知道更多一些，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觉得，那不是一个可以被控制的人。”
西蒙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控制对方？”
“那，你要做什么？”
西蒙想了下，再次给了一个深海梗：“让俄罗斯再次伟大。”
索菲亚却没有意外，当然，也不会对男人的梗产生反应，只是道：“联邦去年的一系列动作，科索沃战争，北约东扩，还有推动原油价格暴跌，实际上，都没有对欧元的发行造成实质性伤害，重新扶植俄罗斯，我认为效果也不会太大。”
女人想到了欧元上面，倒是让西蒙不用再想理由解释，而且，这也确实是原因之一，于是点头：“确实，应对欧元已经是一项注定的长期策略，我前些日子还和索罗斯聊起。总之，肯定不会让欧元发展得太顺利。嗯，说起这个，你作为一个法国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对付欧盟吗？”
索菲亚只是又按了按男人的大手：“我现在是美国男人的女人呢，我的孩子也都是美国人，而我本人，是瑞士人。”
西蒙没再调侃，而是认可地点头：“这样也不错。”
索菲亚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西蒙道：“昨晚我们一起看的那部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嗯？”
“玛莲娜在战后的遭遇，”西蒙道：“法国也一样啊，所以，我挺看不起法国男人的，战争爆发，他们立刻投降了，战争结束，他们也只会拿自己的女人撒气。”
索菲亚小小琢磨了下，说道：“好像，是这样。”
这么依偎温存着，闲闲碎碎，直到夕阳西下，卡门·凯丝出现，轻声提醒道：“老板，五点钟了。”
西蒙应了声，问怀里女人：“真不一起去吗？”
“不用啊，我稍后也要飞香港，”索菲亚摇头，又笑着调侃：“更何况，你在戛纳的几处物业里，现在全都是小妖精，我可争不过她们。”
西蒙笑道：“错了，你知道我的偏好，你可是很有优势的。”
索菲亚已经起身，理了理刚刚被男人弄乱的黑色打底衫，白眼道：“你喜欢看女人们为你疯狂，让那些小妖精表演就是，我可不配合。”
说完凑过来。
西蒙和女人吻了下，两人一起离开露台。
来到楼下，再次道别一番，西蒙离开这处湖畔豪宅，赶向机场，飞往戛纳。
时间已经是5月20日。
周六。
2000年的北美暑期档昨日正式开启，丹妮莉丝娱乐在这个暑期档后续每周都会有至少一部新片上映，这一次的开篇是杰特·李版本《飓风营救》的续集，《飓风营救2》。
相比杰克·成的谐趣功夫，这一系列采用《尖峰时刻》类似的兄弟电影模式，但也确立了自己的硬派功夫风格，提前两天举办的首映礼，媒体反馈虽然没有第一部8.1分那么热烈，但也相当认可，综合7.3分的媒体评分，对于一部爆米花电影来说，并不算差。
另外，相比第一部4000万的总投资，这一次，制作成本就达到4000万美元，再加上2000万的宣发，总投入6000万美元，开画银幕数3245块。
新世界影业团队对影片的期待是本土票房能够破亿，毕竟第一部已经超过8000万，再加上当下好莱坞的功夫热和系列加成，以及影片本身制作规格的提升，续集市场反馈如果没有进步，第三部就要斟酌一下了。
西蒙登上从日内瓦飞往戛纳的飞机，恰好收到北美那边关于《飓风营救2》首日票房数据的电子邮件，开画第一天，影片进账1046万，预计周末三天收获3000万问题不大，首周七天应该在4500万美元上下。
相关数据都超过第一部。
显然，只要后续跌幅不是太狠，破亿可以期待，算是2000年暑期档的一个开门红。
从瑞士的日内瓦到法国的戛纳，直线距离只有300公里，西蒙只是检查了一些工作邮件，私人波音767转眼已经开始降落。
来到戛纳，自然是为了戛纳电影节。
2000年度的第53届戛纳电影节于5月14日开幕，也就是上周日，预计持续12天。
西蒙觉得这个日期有些问题，推后一些，或者提前一些，横跨两个周末，多好。但，法国人的脑回路，谁知道怎么想，他也懒得理会，过来凑热闹就是。
第1613章：琳琅
戛纳最近非常热闹，这是小丫鬟来到法国一星期之后的最直观感受，而且，更让人满足的是，大部分热闹她都能参与其中。
就像今天。
西蒙从日内瓦启程时，戛纳电影宫这边，刚刚结束了一部电影的首映，香港墨镜王的新片。
小丫鬟就以演员的身份参与其中。
原时空中，老王本届的参赛作品是《花样年华》，历史因为西蒙这只大蝴蝶地持续扇动而面目全非之后，很多事情也已经改变，更何况还是拍电影很即时很随性的墨镜王，于是这次完全的一部新片，名叫《琳琅》。
琳琅是一个女人，孤独地流浪在香港这座大都市的茫茫人海中，在她27岁生日之后第五天的下午三点二十七分，一个男人闯入了她的生活。
两个孤独的人相遇，然后，自然是爱情。
这段感情持续了十七天三个小时又二十二分钟，他登上了一艘偷渡去越南的破旧渔船，她把自己泡在出租屋斑驳的浴缸里，抽着烟，喝着酒，感受着比体热低14摄氏度的水温，醉入迷茫。
落进老屋沙发缝隙的信封里，藏着男人留下的，可能永远不会被发现的真相。
老王的电影，故事其实没那么重要，因为大家只是在看老王，只是为了感受那份醉生梦死的意境，甚至，只要你找到了规律，万物皆可墨镜王。
持续扩张的锦书传媒投资了老王的这部新片，于是，凭借任景兮帮忙说项，还有自己的某一重身份，小丫鬟得以在其中客串了一个角色，并且幸运地没有被老王彻底剪掉，这次得以一起来到戛纳参加电影节。
至于男女主角，倒是很巧，和《花样年华》一样，还是梁和张。
穿着特意为今天首映礼准备的范思哲小礼服坐在台上，哪怕是最边缘位置，半个小时的互动，也只拿到了一次开口机会，小丫鬟还是挺得意，特别是看到台下，最近和她住在一起的那位李大美人明显很是不爽的模样，她就更高兴。
潜意识里，小丫鬟在李大美人面前其实是有些自卑的。
两人刚刚入住男人在勒卡内区那处山顶豪宅的时候，各自对相互的身份心知肚明，还想着与对方和睦相处来着，可惜，李大美人性格完全没有和她外貌相关的良善，处处咄咄逼人，倒是把小丫鬟激起了性子，最近很是明争暗斗了一番。
可惜谁也没能把对方逼出那栋豪宅。
于是在豪宅之外，凡是能露脸的地方，也是不遗余力地针锋相对。
这一点，某个基本很少出现在她们生活中又理所当然地占有着她们的那个男人，真是很大方，本来对她们而言都是很高端的电影节，各种首映，各种活动，各种派对，因为她们背后那个男人的缘故，只要她们朝身边维家侍从团队开口，基本都能如愿。
与李大美人针锋相对的同时，小丫鬟也因此想到已经离开前段时间改名为维景传媒的大眼睛和紫薇花，她几番主动后，为自己争取到了两位随身的维家女侍，算是正式确认了身份，哪怕……他可能都不知道。而另外两人，随着离开维景传媒，维景啊，听听这名字，反正，哪怕两人还在锦书体系内，也难免渐行渐远。
五点半，互动结束，大家开始离开放映厅。
小丫鬟娴熟地与墨镜王等人寒暄一番，约了稍后《功夫》的首映礼再见，还说起会出席之后的余兴派对。
李大美人是《功夫》的女主角，也是因此来到戛纳。
没错，就像对方出现在《琳琅》首映现场一样，小丫鬟也打算去砸场子。
周星星这部众人期待已久的新片因为非常侧重西方市场，选择在这次的戛纳电影节举办首映。
首映礼安排在晚间7点钟，当然没有奥斯卡颁奖典礼那种漫长的红毯仪式，因此还有一个多小时的闲余时间。不过，从海滨赶回山间的豪宅要半个多小时，不可能再一来一回，两个女人就一起转去电影宫附近码头的一艘豪华游艇上，休息，换衣，用餐，为接下来的首映礼做准备，并继续勾心斗角。
同时也再次感慨。
某个男人或许一年都不一定来戛纳一次，但在这边，好像处处都能找到他的产业，乃至小城码头上随随便便就停着一艘最大最豪华的游艇。
两个女人在一次伴随斗嘴的早餐过程中还一起问过，从这边的女侍口中得知，男人在这边还有其他不少物业，本来还想去看看，得知已经有其他住客，想想各自眼前都还应付不了，就没有自讨无趣。
吃过东西，为晚上的活动垫了垫肚子，随后正让这边临时雇用的造型团队为配套礼服化妆，小丫鬟就看到了某个男人。
造型师正在涂眼影，小丫鬟没法动，只能对着镜子朝身后男人招呼，甜甜笑着，然后就看到李大美人从隔壁房间冲过来，哭着扑到男人怀里，就那么一直哭一直哭，好想受了天大委屈。
这……
段位这么高的吗？
看着男人抱着李大美人离开，小丫鬟匆匆画好眼影，连忙追了出去，结果，没找到。问过女侍，两人竟然去了卧室。
这……
这么急的吗？
小丫鬟当然不清楚某些事情，不过，当李大美人扑到自己怀里开始哭，西蒙就明白大概为何。
陈晴对这只大妖精的那顿收拾，刻骨铭心啊。
随后，卧室内，李大美人主动让男人检查，说自己身后现在偶尔还会隐痛，西蒙很认真检查一番，终究发现，一点伤痕都没有。大概所谓的隐痛，更多还是来自心理阴影。
还有些出离念头。
这么漂亮的背，不拔火罐可惜了。
抽空也试试。
当然，大美人那么委屈，该安慰还是要安慰。至于告状，让西蒙帮她出气，也果断答应，到时候会狠狠骂某个妮子一顿。
李大美人也是玲珑心思，察觉到男人的态度，果断放弃纠缠这件事。而且，这么久没见，当然要拢一拢男人的心，于是直到距离《功夫》首映礼仅剩二十分钟，两人才离开船舱主卧。
剧组那边不知道西蒙到来，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几乎要疯掉。
上天真是给了副好皮囊，李大美人不需要过多妆扮，出去也能见人，时间紧迫，只用了十分钟就收拾停当，上岸赶往附近的电影宫。
小丫鬟觉得自己真傻，等到现在，一身盛装，只是和男人招呼几句，便也匆匆去踩场子。
到了《功夫》首映礼红毯上才开始后悔。
本末倒置了，倒置了啊！
西蒙已经提前看过《功夫》的成片，没有再去看一遍的意思，打发走两只妖精，就主动联系了人在戛纳的另外一位，三星的长公主殿下。毕竟总被抱怨明知对方所在却不主动联系，也不太好。
西蒙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称职的情人。
第1614章：浇点油
李大小姐是作为三星娱乐的代表跟随庞大的韩国代表团一同来到戛纳，自从确定了‘文化立国’的政策，韩国文化的对外输出也成为韩国政府重点扶持的一个方向，电影又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因此，哪怕这一次韩国只有一部影片入围了主竞赛单元，其中还有着丹妮莉丝娱乐帮忙运作的结果，但在非竞赛单元和单纯的展映等方面，到处都是韩国影片，韩国电影代表团队也因此达到数百人之多。
暮色中的游艇上。
通话不到十分钟，李大小姐就很快抵达，对于某个男人出现在戛纳很是意外，而且，某人这次终于主动联系她，又显得很雀跃。
矜持地与男人抱了抱，见他主动吻过来，才稍稍迎合，然后一起在游艇上层甲板的沙发上坐下，好奇地打量四周，一边问道：“你怎么来戛纳了？”
西蒙搂着身边姑娘，感受着地中海上微凉的夜风，笑道：“凑热闹啊。”
从西蒙的角度，这一次的戛纳，同样热闹。
不说与这边相关的一系列入围或展映影片，另外还有一部，算是西蒙记忆中唯一这一届电影节没有被蝴蝶掉的电影，近期也会在戛纳引起很多事情。
电影的名字，叫《鬼子来了》。
老姜折腾了好几年，把一圈投资人折腾到快要崩溃，终于完成。然后，更让人崩溃的事情发生，那就是没有了然后。各家一踅摸，几千万的投资，总不能彻底砸掉，于是决定堤内损失堤外补，没有经过批准的情况下，擅自报名了这一次的戛纳电影节。
其实吧，西蒙觉得，这部电影如果能提前一年参赛，斩获金棕榈的几率非常高。
因为去年的这段时间，科索沃战争正是如火如荼。
哪怕《鬼子来了》不能算是标准的反战影片，但，凭借影片本身的质量，再加上多多少少能与反战拉上边，恰好迎合普遍左派的电影圈子当时心境，说不定就得了大奖。
这一次，很难说。
不过，曾经本该是这一届金棕榈获得者的《黑暗中的舞者》，被西蒙蝴蝶掉了。丹妮莉丝娱乐这一次主推的《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说起来，倒是和《鬼子来了》一样，如果能提前一年，获奖希望也会提升。现在，影片在这边已经进行了首映，即使西蒙之前对托纳多雷有过提醒，女主角也换成了自己的金玫瑰洞公主，但，终究还是女主角玛莲娜完全压制了影片本身的光芒，总之不算这一届的热门。
至于其他电影，比如韩国这一次的这部，《猪堕井的那天》导演洪尚秀的新作，名叫《飞起的红》，也是不温不火。今天刚刚首映的老王那部《琳琅》，即使质量足够出色，对于老王个人而言，没什么突破，拿奖概率也很低。
总之，还是要看其他影片的表现和这一届评委的口味。
李大小姐明白，对于电影人而言，戛纳是一座电影圣地，但对身边男人来说，到了他现在的位置，无论什么级别的电影盛事，也只算凑热闹。听男人给出的答案，长公主殿下也不觉得敷衍，倒是想起来，又问：“那部《功夫》，我本来都坐进电影院了，打算看看，听说很棒呢。你来凑热闹，怎么不去啊？”
西蒙笑道：“《功夫》的创意可是我提出来的，从剧本到样片，再到成片，我提前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你觉得还有必要再去看一遍吗？”
李大小姐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听男人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又生出些傲娇：“那你过来，具体打算凑什么热闹啊？”
西蒙道：“明天上午带你去看，嗯，一部抗日片，怎么样？”
李大小姐倒是瞬间明了，说道：“你是说，姜的那部《鬼子来了》？”
“嗯。”
长公主殿下歪了歪脑袋，琢磨琢磨男人的语气，试探道：“我觉得，你好像打算做坏事呢？”
“是啊。”
可不就是坏事嘛。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火上浇油。
想想看，颇具争议的一部电影，吸引了超级大亨西蒙·维斯特洛的关注。
嗯……
这么一下，怎么着也能给老姜多争取个三五年的禁导期。
李大小姐本来只是猜测，听男人竟然这么爽快地承认，顿时斜眼过来：“我早知道，你就是个坏家伙。”
“没办法，坏男人才招女人喜欢，好男人没人爱的。”
“……”
李大小姐听不了这人话，干脆站起身，见某人竟然没随自己动作，很是野蛮女友地直接开始拉扯：“走，陪我到处看看。”
西蒙只得起身。
拉着男人大手，李大小姐先来到栏杆旁，欣赏了一会儿逐渐开始星光点点的戛纳小城，随即又问道：“这是你的游艇？”
“是啊，其实我不怎么喜欢游艇的，不过，她们都觉得，我这么成功的一个男人，没有游艇怎么像话。”
李大小姐都懒得吐槽，继续拖着男人离开顶层甲板，来到楼下，到处转了一圈，不知怎么就来到了游艇上的那间豪华主卧。
看着那张大床，长公主殿下本来还想要假装羞涩一下，只是，抽了抽鼻子，很快发现了异样，松开男人，顾自来到大床边，小狗一样闻啊闻，还频频乜过来，一副‘被我发现了吧’的问罪表情。
可恶的家伙，这香水味，或许就是自己到来之前呢！
西蒙既没解释也没掩饰的意思，只是微笑着跟上前。察觉到男人靠近，长公主殿下明显小小迟疑了下，到底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好说话，在男人推倒她之前拦住，只是，面对那双侵略性十足的眼睛，又有些躲闪，自我怀疑是不是该顺从，到底撑住，小声道：“我，我不想在这里。”
西蒙捧着女郎细腰，闻言只是在她唇上啄了下：“好啊。”
又开始莫名失落。
乃至生气。
竟然，这么好说话？
脑袋转了转，李大小姐记起一件事：“我这里有一份慈善派对邀请函，一起去？”说着又带着些调侃，以及探询，直视过来：“听说，英国那个戴妃也会出席哦。”
……
……
ps1：很显然，没完结。本来打算年前写完，之前歇了一个月，以为再开始会没状态，没想到状态反而更好了。而且，也有些不舍得胡乱几万字就完结掉，主要是考虑的几个完结剧情点，时间都比较靠后。不过，年后就偶尔写写，更多时间转向新书。反正，码字人的许诺，大家就不要当真了。
ps2：马上就是虎年，祝大家新的一年万事如意。人生不能太贪心，能如意就是万幸。
ps3：根据去年的经验，春晚其实可以看看的，看春晚去了。
第1615章：有趣的误会
西蒙与李富真下船，来到距离码头不到一公里的卡尔顿酒店某个慈善派对现场，顿时发现上当。
慈善派对的套路众所周知，特别是这种电影节上的活动，基本都是某些品牌出于营销性质而举办。
卡尔顿酒店的这次派对，主题是法国的一家ngo为解决非洲疟疾问题筹集资金。这在其次。对于西蒙而言，问题在于，这次活动是迪奥赞助的，迪奥又隶属于梅丽珊卓的主要竞争对手，路威酩轩（lvmh）。
因为这次戛纳只横跨一个周末，来之前索菲亚也提过，梅丽珊卓在这个周末同样有品牌活动。西蒙没打算参加，也就没多问。现在，作为梅丽珊卓幕后的大老板，西蒙不出席自家的品牌活动，反而跑来参加迪奥赞助的慈善派对，这算什么？
资敌啊！
与眼神狐疑表情却热络的lvmh掌门人伯纳德·阿尔诺一番寒暄，西蒙瞄了眼身边恶作剧得逞又明显开始心虚的李大小姐，留了一个稍后算账的表情，与阿尔诺一起走向派对人群。
大厅内，数百位宾客看到西蒙的出现，也是一片疑惑不定。
什么情况？
西蒙·维斯特洛这是跑过来砸场子，还是，梅丽珊卓打算收购路威酩轩了？眼看西蒙与阿尔诺的热络模样，砸场子明显不像。那么，更可能就是后者。
后者……
想想梅丽珊卓如果再吃下路威酩轩，这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两家公司虽说是业内的主要竞争对手，但体量相差了足足五倍，更何况梅丽珊卓还背靠着更加庞大的维斯特洛体系。然而，真完成了这样一次收购，全球时尚圈，恐怕就再没有什么势力能稍稍对梅丽珊卓形成制衡，那将是比丹妮莉丝娱乐之于好莱坞还要恐怖的超级一家独大。
西蒙开始并没想到这一点，与从英国跑来凑热闹的维珍集团创始人理查德·布兰森聊天时，听对方试探问起，才反应过来。
再回想刚才伯纳德·阿尔诺的眼神，倒是个很有趣的误会。
或许等下真可以开个价。
买卖不成玩笑在嘛，更何况，这件事传出去，接下来路威酩轩的股价肯定会涨一波，自己也算做好事。
既然如此，面对理查德·布兰森还在期待的探询目光，西蒙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理查德·布兰森见状，却是一副‘我明白’的了然表情，倒也没再追问，转而又露出几分调侃加羡慕，朝一个方向示意：“西蒙，你要去和王妃打个招呼吗？作为一个英国人……好吧，总之，我不得不说一句，你应该多给王妃一些时间，她可是个不错的女人。”
这都哪跟哪？
西蒙想着，按从布兰森的指引看过去，一身黑色礼服的戴妃正在和几人聊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厅内人群熙攘，却是恰好在两人之间分出了一条明显可见的通线。
大概也悄悄注意这边，感受到西蒙的目光，某个女人如同受惊小鹿，说话节奏明显一顿，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转身走开。只是，按照她的性子，或许又觉得凭什么自己要逃，于是故作镇定地继续和人闲谈，好像完全无视这边的模样。
收回目光，西蒙摇了摇头，笑着对布兰森道：“她可能不想和我说话，还是算了。”
对于某个女人的安排，西蒙只是随手为之，没想更多。虽然，从布兰森的反应可以看出，相比找一群马夫医生之类的当情人，英国上上下下对戴妃能和他这位超级大亨凑在一起，反而更容易接受，但，西蒙真没有什么心思去应付一个任性的小女人。
说完无视还想再说什么的布兰森，西蒙拍了拍身边李富真的纤腰：“没吃晚餐吧，我们去吃些东西？”
李富真从带着男人进入派对大厅就开始后悔，担心自己的恶作剧是不是有些过头。因此，理查德·布兰森当着她的面和身边男人说戴妃的事情，也只是小媳妇一样乖乖地不敢有所表示，此时见西蒙不仅没有过去，还想起她有没有吃东西，顿时更加顺从，朝布兰森微微点头，跟着男人一起走向摆满自助餐的长桌。
挑选食物期间，不免又是一些应酬。
李大小姐还听到一位她一时间没能记起名字但样貌还算熟悉的高挑模特几乎是含着泪凑到男人身边，抽噎着低声保证说孩子肯定是他的，然后被男人轻斥几句，打发离开。
内心好奇，也不敢问。
只是……
孩子，他的，嗯，信息量好大呀。
挑完食物，刚刚端着餐盘找位置坐下，又一个衣着时尚的年轻姑娘同样端着餐盘跟过来。
李富真只是打量一眼，就敏锐地大致猜出对方的身份，因为，这姑娘与之前见过那位lvmh掌门人太像了。
果然，女郎开口就得到确认：“维斯特洛先生，我是德尔菲娜·阿尔诺，可以坐下吗？”
西蒙点头：“请便。”
德尔菲娜放下自己的餐盘，在圆桌旁坐下，看向李大小姐：“这位是？”
李富真主动伸手过去：“你好，你可以叫我李，我来自韩国。”
“哦，韩国，我知道，”德尔菲娜和李大小姐握了下手，客气道：“那是个不错的地方。”
明白对方是恭维，李大小姐也没有继续，安静地拿起餐具，同时竖起耳朵等待两人说话。
德尔菲娜跟着拿起餐具，吃着东西，正酝酿该怎么开口，西蒙已经道：“给你父亲带个话，300亿美元，怎么样？”
差点被呛到的lvhm大小姐连忙扭头，快速抽吸几口才缓过来，重新坐好，看向对面男人：“维斯特洛先生，我没想到，您这么直接。”
西蒙微笑道：“人生很短的，我们直接一些，才能做更多事情，体会更多美好。”
德尔菲娜下意识点了点头，只是，很快又觉得吧，这话好像有些问题。
嗯。
怎么像是花花公子在撩拨姑娘？
瞄了眼男人旁边的李大小姐，再想想对方广为人知的各种风流韵事，或许，自己没误会呢。
不过，虽然对这位超级大亨充满了好奇，但德尔菲娜可不觉得自己会因为对方几句花言巧语就沦陷，假装没听懂地端起手边红酒啜了一口，便也直接摇头道：“其实，是爸爸让我过来……呵，很明显了，只是，对于维斯特洛先生的要约，我只能说遗憾，我们没有出售公司的意愿。”
西蒙言语直接，却不急躁，点头道：“没关系，以后可以再谈。”
男人语气温和，态度诚恳，德尔菲娅本能地觉得吧，再直接拒绝就显得不太近人情，也就点头：“那你可以和我爸爸谈，我会转告他的。”
正说着，一位圆脸白人男子快步向这边走来，三十多岁模样，带着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只是看向西蒙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善。
圆脸男人即将接近西蒙几人，察觉到人群中另外两位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迅速靠过来，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不由放缓了脚步，但还是来到了近前，望着这位举世闻名的超级大亨，微微扬着声音道：“维斯特洛先生，我是《人道报》记者彼得·昂内克，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西蒙瞄了对方一眼，摇头：“不可以。”
这边一问一答，再加上西蒙保镖的动静，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彼得·昂内克挣扎着脱开想要把他拉走的黑衣保镖，再次提高了声音：“维斯特洛先生，你在这里悠闲用餐，安哥拉却有很多人因为你发动的战争而死伤流难，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这番几乎是呐喊的话语出口，现场更多人转向这边，就连同桌的德尔菲娜也饶有兴致地看过来，想知道这位年轻的传奇大亨会如何应对。
只有从大厅另一处匆匆走来这边的伯纳德·阿尔诺几乎要跳脚，西蒙·维斯特洛无论为何而来，在这边被人挑衅，他都难辞其咎，更别说对方一旦误认是他指使，结果可能更糟。
西蒙·维斯特洛可从来不是善茬啊。
lvmh连梅丽珊卓都应付不起，更别说更加庞大的维斯特洛体系，一时间，伯纳德·阿尔诺都想把那位挑事的记者丢到海里喂鱼。
第1616章：你妈妈知道吗
周遭一片目光的注视中，西蒙抬手阻止了自己保镖试图继续拖人的动作，看向自称是所谓《人道报》记者彼得·昂内克的圆脸男子，问道：“这么说，你是在为非洲那些因为战争而遭难的民众诘问我，对吗？”
彼得·昂内克被保镖松开，感受着周围人的关注，不高的个头下意识更加挺直了一些，大义凛然地朗声点头道：“当然。”说着又立刻补充：“而且，我还希望你能当众表态，立刻结束你在非洲的军事行动。”
西蒙语带纠正：“你是说，我在安哥拉的军事行动？”
昂内克点头：“没错。”
西蒙稍稍转了身子看向对方，翘起腿，一手摩挲着桌面上红酒杯的高脚，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那么，问题来了，你知道非洲其实还有更多区域都在发生战争吗，比如，围绕刚果金而发生的大混战，已经持续了两年?”
昂内克顿了下，很快道：“维斯特洛先生，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并没有忘记你的问题，不过，既然你在关心非洲民众，那么，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从两年前开始，非洲又一次的大混战，截止目前死了多少人吗？”
昂内克顿时语塞。
西蒙盯着对方，耐心等了一会儿，才道：“你不知道，对吧？”
昂内克没有回答。
“我知道，”西蒙收回目光，望着高脚杯里殷红的酒液，说道：“根据我在非洲资助的多个人道主义组织统计，围绕刚果金的内战，连同被卷进来的安哥拉、卢旺达、南苏丹等等十多个国家，过去两年时间，只是我们拿到的数据，死亡人数就已经超过了120万人，实际上可能更多，而且，如果战争得不到有效遏止，这一数字还会快速增加。另外，我不得不补充一下，这些数字，我们在互联网上有着很广泛的公布，包括各种视频、图片等影像资料，以呼吁国际社会的关注，但，你作为一个媒体记者，还是一个自诩很关心非洲的媒体记者，却不知道这个数字，这说明你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关心非洲，对吗？”
西蒙话落，面对周围纷纷投过来的目光，昂内克脸色开始有些涨红，反驳道：“我只是一个记者而已，维斯特洛先生，既然你有能力做到这些，为什么不尝试阻止非洲的战争呢？”
“你错了，我刚刚说过，我资助了很多人道主义团体，我一直在尝试，一直在呼吁，也一直在对非洲的战乱国家进行帮助，因此才有我刚刚说的很多人冒着生命危险统计出来的伤亡数字，”西蒙摇头：“而且，你指责我在安哥拉的军事行动，同样是我的一次尝试，安哥拉的内战从1975年开始，同样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伤亡无数，我想要彻底结束安哥拉的内战，所以才有了这次军事行动，但，很遗憾，在你这里，这场军事行动却成了我在非洲发动战争荼毒民众。”
昂内克抓到了什么，立刻再次反驳：“不对，你是因为自己的咖啡种植园受到袭击，才发动了这次军事行动，而不是你给出的这种堂皇理由。”
这么说完，男子扫视一圈，感受到周围人情绪转换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底气。
西蒙没有反驳，而是点头：“没错，在你看来，这是私仇，事实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西蒙顿了顿，才接着道：“问题是，很遗憾的一个现实，你刚刚问我，为什么有能力结束非洲的混战，却不去做，像六年前那次一样，我的答案就在这里。因为规则，现实世界的规则就是，我只能凭借这样一个我的咖啡种植园遭遇袭击而进行报复的借口，才能去做一些实际上对那个国家有利的事情，帮助他们结束内战，让民众不再受到割据武装的伤害。但，同时还在发生战争的其他国家，比如刚果金，很遗憾，我没有这种借口，如果冒然干涉，比如你这种人，又会第一时间跳出来，说我在非洲肆意发动战争，搅乱他国内政，践踏别国主权，如此种种，再加上其他可能的实质性后果，我能做的，反而很少。”
昂内克顿时无言以对。
大厅内，西蒙说完这番话，周围很多人也都陷入了思索。
西蒙等待片刻，见对方不再说话，追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昂内克摇头，想要转身离开，只是脚步迟疑，多少有些不甘心。
西蒙端起一直在摩挲的高脚杯晃了晃，没有送到嘴边，见男子还不走，微微眯起眼睛看过去，带着明显的厌恶语气：“既然这样，我还有一个问题。”
现场所有人又将注意力转过来，就连昂内克自己都难免有些好奇。
“我知道你想通过我博一些名声，如果你刚刚能回答我的问题，说明你真的很在意非洲，那么，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然而，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纯粹想要哗众取宠，”西蒙说到这里，盯着对方，缓缓道：“所以，我的问题是，你这么虚伪，你妈妈知道吗？”
西蒙这话出口，周遭顿时响起一些哄笑。
只是，察觉到其他很多人都没有笑，这些笑声又很快转为干笑，然后沉寂。
彼得·昂内克圆脸从涨红转到紫红，一颗脑袋好像要原地爆掉，无地自容了片刻，察觉到还守在他身旁西蒙保镖的拉扯，终于有了台阶，顺势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派对大厅。
眼看小小的风波就此消弭，西蒙也没吃亏，伯纳德·阿尔诺连忙走出来，玩笑着安抚众人，示意大家继续，等派对持续恢复如常，还不忘过来向西蒙表达歉意，礼数无懈可击。
西蒙清楚伯纳德·阿尔诺没理由背后指使这种破事，也没有计较，继续和身边两位姑娘一起用餐闲聊，不时应酬一下过来搭话的宾客。
既然是慈善派对，总会有募捐。
这次还是常见的慈善拍卖，拍品照例来自各种名流捐赠或者企业珍藏之类，比如戴妃就再次捐了一件自己的礼服。
西蒙没有当冤大头，也没有一毛不拔，期间举牌两次，总计花了90万法郎，给身边两个姑娘各自拍下一只挎包和一条项链，算是小礼物。主要是，两件拍品都是新的，属于路威酩轩旗下品牌珍藏。
至于戴妃礼服什么的，哪怕注意到李大小姐似乎有些意动，西蒙也没举牌，不习惯这种。
李大小姐对于拿到了一只挎包很是欣喜，哪怕她当然能买得起，但毕竟是男人送的。阿尔诺家大小姐就有些不爽，这男人买自己家旗下品牌的项链给自己，嗯，怎么看都太没诚意了一些。虽然吧，姑娘自己都没意识到，主要是刚刚那次言语交锋后，她不知不觉就一直跟在某人身边的缘故。
西蒙对于主动扑向自己的小白兔，一直都挺大方的。
拍卖结束，派对也进入了尾声，开始有宾客陆续离开。
西蒙正要问问某只和李富真越聊越熟络的小白兔要不要一起去自己在勒卡内的山顶豪宅看月亮，又有一位保镖模样中年男子走过来，低声和他说了几句什么。
是戴妃。
西蒙略微犹豫，还是起身过去。
第1617章：我来帮你
中年男子引着西蒙离开时，与人群中另外两位西蒙的贴身保镖点头示意，似乎相熟的模样，这让听到两人刚刚对话的德尔菲娜颇为疑惑，拉了拉目光随着男人而去的李富真：“李，刚刚那个，好像是戴妃的保镖？”
李富真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大意是戴妃邀请某人过去聊几句，闻言收回目光：“怎么了？”
“我是说，”德尔菲娜胡乱比划了一下：“那男人，好像……好像认识西蒙的，嗯，那两位贴身保镖。”
李富真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德尔菲娜和她对视片刻，脑袋瓜转过弯，微微长大嘴巴：“这么说，那个，传闻……是真的？”
多简单。
戴妃的贴身保镖与维斯特洛的贴身保镖相熟，除了某些事情，还能说明什么？
李大小姐只能摇头，小小犹豫了下，说道：“我不知道啊，我……他女人那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长公主殿下语气里的小小自怜顿时让德尔菲娜转移了注意力，又莫名地同仇敌忾起来，伸手过来握住李富真小手：“你的家族，嗯，三星，我也知道的，韩国很大的一家企业，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李大小姐再次眨了眨眼睛。
总不能说，第一次，嗯，好像……看看对面姑娘，似曾相识啊，都是自己主动的。
然后就这个样子了。
想了想，李大小姐只能半是转移地说道：“我的家族，在他眼里可不算什么，你不知道，他，他对于我们韩国，简直就是幕后的国王。”
德尔菲娜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惊讶道：“真的？”
“感兴趣的话，”李大小姐又忍不住看向男人消失的方向，有些担心他今晚可能不会再回来，嘴上道：“你查一下韩国主要财团幕后的股权结构，就明白了。”
德尔菲娜嗯了声，再想想对方随口就要300亿美元收购自家企业。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
然后也随着李大小姐一起看向某个方向。
另一边，派对大厅隔壁的一间休息室内，西蒙进门，这边本来坐在沙发上的戴妃立刻起身，等保镖带上门离开，本来的气势汹汹，转眼又化为不知所措，但还是很快道：“维斯特洛，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西蒙见女人双手绞在身前的模样，走过去，见她下意识后退，也无所谓，来到戴妃刚刚所在单人沙发旁边的长沙发一角坐下，才对身边女人道：“坐下说吧，呵，我以为你不会想和我说话呢？”
戴妃在沙发上坐下，闻言微微张了下嘴，到底没开口。
其实，也是因为刚刚的那一出，才莫名地想要和他谈谈。主要是，突然觉得吧，他可能也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讨厌。不过，那一句‘你这么虚伪，你妈妈知道吗’，在她看来，实在是太恶毒了。如果是她这么被人嘲讽，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死掉，嗯，死之前，一定要带上某个罪魁祸首。
见男人已经端起她刚刚让侍者送进来的咖啡，戴妃回过神，等他啜了一口，这才道：“我希望你能把你安插在我身边的那些人都撤走，维斯特洛，我不是你的……你的禁脔。”
西蒙捧着咖啡杯，翘起腿，闻言瞄过去一眼：“可以啊，从三年前算起，我在你身边团队上的花销，取整好了，每年1000万美元，你把账单结了，我立刻让他们离开。”
戴妃顿时瞪大眸子。
天呢，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家伙，派那么多人干涉她的生活，几乎要把她禁锢起来。现在，竟然还要让她结算这些人的花销，这是魔鬼吗？
西蒙无视旁边飞来的杀人目光，老神在在地又喝了一口咖啡，等待片刻，见旁边女人还是无语的模样，终于再次道：“如果你给不起，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戴妃强行让自己从某个家伙身上收回目光，左右扫了扫，探身，抓起面前茶几上属于自己的那杯咖啡，抬手就……就……就动不了了。
西蒙轻松捉住女人一条纤细手腕，如同一段钢铁支架让想要泼人的那条手臂纹丝难动，自己只是稍稍朝戴妃那边侧了一些身体，倚在扶手上，看着因为疼痛和恼怒脸色通红的女人：“很多人都说你不怎么聪明，那么，我就给你解释清楚。”
“你，放开我。”
“等我说完。”西蒙慢条斯理，把自己的咖啡放在沙发旁边侧几上，随手摘过戴妃手上的咖啡，继续啜了一口，接着道：“温莎王室能维持到现在，很不容易的，你也知道，几乎每年都会有废除王室的声音。而你呢，过去一些年，你一直在做各种让王室无比难堪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我想你很清楚。”
“我，疼。”
西蒙没理，继续道：“如果我没有干涉，相信我，你在几年前可能就已经死掉了，或许是一场车祸，或许是一次飞机事故，或许是一次食物中毒，别以为某些人不敢这么做，因为你的那些作为，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足以让他们冒一些风险，明白吗？”
戴妃听西蒙说到这些，目光颤了颤，她当然清楚，甚至，更早一些，她就一直有着某些方面的担忧，因此从来很在意自己的安全问题。
现在想想。
最近两三年，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因为某个家伙的强大身影，嗯，阴影，总之，反而是她这些年来感觉最放松的一段时期。
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男人太强大了，强大到，哪怕是某些人，也不敢突兀地做一些什么。
再就是，正因为这个男人太强大，她被他……在他们看来，不仅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反而会觉得几分荣幸。
只是，这些可都不是她想要的。
再次挣了挣，没能抽回手腕，她只能再次狠狠地瞪向他，努力做出嘲讽模样：“维斯特洛，你就是个混蛋，你想要讨好他们，呵，将来跪着被封一个爵士，对不对，但，你凭什么拿我当筹码？”
西蒙只是随意乜过去一眼：“你觉得我在讨好他们？”
这轻视真让人生气。
于是她眼神更加恶狠狠：“你放开我啊，让他们把我杀掉好了，我才不要你的保护，我宁愿去死。”
“你想死的话，”西蒙再次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旁边侧几上，看过去，目光里带着几分危险：“很简单，我来帮你。”
第1618章：人性？！
担忧变成现实，某个家伙果然一去不回。
李富真很委屈很失望，不过吧，再想想，自己也确实没办法和王妃相比，放她在男人的位置，大概也会如此，于是就好受了一些。
德尔菲娜也很失望，同样又觉得理所当然，还生出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同仇敌忾，一直陪在李富真身边，直到派对结束，两人一起返回李富真下榻的格兰德酒店，然后一夜之间就成了好闺蜜。
第二天上午，两女正吃着早餐讨论上午要做什么，接到通知，昨天说起的那个电影首映，男人竟然没有忘记，传话过来询问李大小姐还要不要去。
当然不去。
嗯。
这是德尔菲娜的建议，长公主殿下还是没忍住，找了个借口，说是过去兴师问罪，毕竟昨晚竟然把她这个女伴一人丢在派对上，太没品了。
德尔菲娜觉得有道理，打算一起。
上午首映的电影自然是《鬼子来了》，两个姑娘提前十多分钟抵达电影宫，放映厅内已经坐了很多观众，某人还没来。
只得先找位置落座。
再次同仇敌忾地讨伐一番，大人物啊，架子真大。
西蒙踩着点赶到，没什么大张旗鼓，也没有任何掩饰，和诸多嘉宾一起坐在前排位置，因此难免引起一些骚动，特别是提前知晓一些关于影片争议的媒体记者，更是跃跃欲试。
李大小姐和德尔菲娜在男人抵达后才从后排落座的位置来到前排，只是没能坐到男人身边，而是在他身后。相比其他人，两女的关注点还是男人带来的两个女伴，德尔菲娜不熟，李富真都认识，一个是来自香港的李大美人，一个是《还珠格格》里的小丫鬟，毕竟无论是港片还是《还珠》这样的现象级电视剧，韩国都非常流行。
因为前排只剩两个空位，两女还注意到李大美人和小丫鬟的明争暗斗，最后是李大美人更胜一筹，得以和男人一起落座，小丫鬟来到和她们一样的后排，恰好还挨着。
不过，哪怕很擅长交际的小丫鬟主动寒暄，李大小姐和德尔菲娜对她还是非常冷淡。至于和男人坐到一起的李大美人，更是被李大小姐悄悄在心里画了一个叉。以后……亚洲其他地方她管不着，韩国那一亩三分地，哼哼。
另一方面，两个姑娘也很快都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怎么换了两个，某王妃呢？
然而，只来得及和前排男人招呼几句，首映就正式开始，某个问题，哪怕想要拐弯抹角一下，也暂时没了机会。
两人旁边，小丫鬟不知道她们内心的疑惑，但，瞄一眼前排某个男人的身影，直到现在，还是充满了感慨。昨晚《功夫》的首映结束之后，两女一起返回勒卡内山顶的豪宅，发现某人已经提前抵达，然后……反正小丫鬟觉得自己后半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且吧，以往难免觉得，自己在中国好歹已经是最顶级大明星了，在某个男人那里，为什么总是连电视剧里的‘小丫鬟’还不如？现在，就是觉得，在他那里，大概没什么女人能找到优越感。
舞台上简单的致辞之后，灯光暗下，电影放映开始，小丫鬟便收起思绪，将注意力转向大银幕。
说起来，任景兮提前还打电话提醒过，让她不要来凑这部电影的热闹，可能会有麻烦。小丫鬟本来也不打算出席，不过，既然是跟某个男人一起，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关于这部电影的新闻，国内主流媒体大概都会自动忽略。
前排，西蒙一边是李大美人，另一边就是电影的导演老姜。
影片曾经已经看过，这算又一次。
不过，除了再一次的黑白色调，因为老姜和老王一样同属于想到哪拍到哪的灵感型创作者，细节上倒是与曾经有着很大的差异。
核心主题当然没变。
西蒙全程安静观影，两个多小时的影片很快结束，随后是互动环节，也没有任何表示，让现场期待他能发声的媒体颇为失望。
直到中午的招待酒会，才和老姜聊起了这部电影。
就在电影宫附近格兰德酒店的宴会厅内，西蒙耐心听老姜介绍了一下自己创作这部影片的缘起，关于战争时期老家一个村子大年三十被日本人屠杀的事情，关于年轻时期彬彬有礼的日本交换生为何能成为当年那种日本兵的思考。
摩挲着终于找到机会挤开另外两女挨到他身边的李大小姐纤细腰肢，西蒙啜了一口红酒，等老姜一番话落，说道：“所以，姜，既然你已经明确感悟到这些，为什么还会不明白？”
老姜疑惑：“什么？”
西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记得有一篇取材于真实事件的小说，名字叫《浪潮》，讲述一个中学老师为了让学生理解***主义，进行了一场实验，他利用五天时间向学生灌输纪律性和集体精神，然后，一个***团队就诞生了。”
老姜若有所悟。
西蒙接着道：“我明白你想要通过这一战争主题讨论人性，但，姜，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人性，或者说，用‘人性’来形容这些元素并不准确。比如你在影片中表达的，无论是残暴还是愚昧，无论是善变还是麻木，等等等等，都只是宏观环境施加在群体身上而造就的社会性格。比如，参考一下你们中国最近一百年不同历史阶段下的民众精神，我想你应该深有体会。”
老姜琢磨片刻，有些恍然地点头，又想到一节，追问道：“那么，西蒙，中国人和日本人呢？”说着不等回答，就自己给出答案：“这个，应该是长期历史文化背景下的民族性格，对吗？”
“是啊，”西蒙道：“不过，哪些是长期历史文化背景下形成的民族性格，哪些是短期宏观环境造就的社会性格，从一个旁观者角度，对中国人而言，我觉得你们并没有考虑清楚。”
老姜迟疑了下，还是道：“我这部电影？”
西蒙再一次点头，想想继续道：“而且，除了民族性格和社会性格，还有人作为地球物种最根本的一点，生物性格，相比还可以通过外部环境进行扭转的前两者，这才是无法改变的一种，因为这是我们的基因本能决定的。姜，你知道我们的生物性格是什么吗？”
老姜若有所思，又下意识摇头。
西蒙道：“简单来说，可以概括为两个字，传续。物种诞生在这颗星球上，受到刻在基因层面的信息支配，亿万年来，所有生物其实都只在做一件事，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基因在更长的时间尺度和更大的空间范围内传续下去，为此，它们不惜一切代价。”
老姜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开始受到冲击了。”
西蒙带着些淡淡的笑意，说道：“再冲击你一下，关于人性，你知道吗，我当然不会彻底否定这个概念。而且，在我看来，人性是一种很高贵的东西，因为它让我们摆脱蒙昧，可以与自身最根本的生物性格相抗衡，让我们走向文明。然而，另外一个或许你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是，很多时候，一个民族的‘人性’越充沛，在最根本的物种传续竞争过程中，反而越处在劣势，因为他们总觉得自己是人，有些事情必须做，有些事情要谨慎去做，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去做，于是将自己束缚在了无数条框之中。相比起来，保留更多物种本能的民族，或者说，民族性格越接近生物性格的民族，在这个星球上，可能更具备生存竞争力。因为他们的顾忌要少很多。为了族群的传续，他们要做的只是占据更多资源，消灭更多同类，让自身拥有更大的繁衍空间，让种群能够更加长远地存续，如此而已。”
西蒙话落，老姜微微瞪大眼睛，显然是真得遭遇了更大的冲击。乃至，再回想自己的电影，再思考其中的一些困惑，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短暂地思索之后，老姜有些不确定有些颓然还有些忐忑地试探道：“西蒙，你觉得，我的意思是……你是说，这一切，这部电影，都没有意义，是吗？”
“是啊，”西蒙没有否认：“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在我看来，特定的社会环境，必然会产生特定的社会性格，而人类又是这个星球上最善于遗忘又最不会吸取教训的一种生物。所以，这部电影，你想要讨论的，你想要警示的，未来遭遇重复的可能性非常大。”
老姜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坚定道：“但是，西蒙，我还是觉得，无论如何，我们总该做点什么。”
“当然，”西蒙同样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答案，笑容洋溢了一些：“回到电影上，给你一个建议。比如这部电影，中国国内，至少公开的大银幕上，肯定是看不到的。因为看不到，自然也不会引起广泛的社会讨论，你期待的反思更是无从谈起。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你的作品连让人看到让人讨论的机会都没有，一切还是没有任何意义，而这，就是你需要解决的问题。”
第1619章：再次遇见
西蒙和老姜一直用中文交谈，李富真听不懂，却能发挥作为三星长公主的超能力，从人群中招来自己会中文的女助理，凑在她耳边同声了全程。
然后也觉得自己被重洗了三观。
比昨晚身边男人那翻‘你妈妈知道吗’的相关言辞还让人记忆深刻。
可恶的家伙。
同样端着杯酒站在旁边的德尔菲娜只看老姜和闺蜜的表情，就知道男人话语应该不简单，小心思好奇到抓挠。可惜她虽然也有超能力，提前却想不到这一点。
要知道，李大小姐会说中文的漂亮女助理，本来就是为某个家伙而招来的。
总共找了两个，大概类似于通房丫头，李大小姐本打算戛纳这边完事后去洛杉矶玩几天，顺便……嗯嗯。考虑到某人的偏好，不想再被随便的什么女人围观，干脆自带，而且事后也好处理。
没想到这事用上当了翻译。
等这边聊完，感受到一直守在周围的李大美人和小丫鬟伺机而动的模样，还有派对上其他女人甚至男人的火热目光，长公主殿下决定釜底抽薪，挽着男人手臂的胳膊紧了紧，用英语道：“西蒙，我恰好住这里呢，要不去我房间看看。”
说着又觉理由不太充分，还朝另一边德尔菲娜示意：“娜娜刚刚就说饿了，恰好一起吃午餐。”
该凑的热闹凑了，西蒙确实没打算多待，下午就要离开。
明白身边姑娘的心思，正要顺势点头，注意到不远处一抹倩影晃过，好像不是第一次，打量过去，才认出来，笑着朝对方示意，那边立刻走了过来。
是大爽子。
上次见对方，还是去年在圣卢卡斯庄园的江湖侠女主题周末来着。
好吧。
倒是没想到这位一双漂亮眸子总能给人顾盼生姿感觉的大美人会出现在戛纳。
大爽子穿着一件东方女星在西方电影节上很喜欢披挂的旗袍，月白底色，印缀荷花，配上刀马旦出身的一百六十八厘米高挑身材，风情而妙曼。
来到近前，大爽子稍稍迟疑，不是因为李大小姐一副猫视眈眈的戒备模样，而是想着西方人的招呼方式，好像应该拥抱来着。不过吧，男人被身边姑娘紧紧搂着手臂，没有放开的意思，拥抱好像不行。
正想着，男人已经伸手过来，连忙接住，和他握了握，还在松开时用指尖划过他掌心，脸上带着雀跃：“维斯特洛先生，真没想到会在戛纳见到您。”
“我也是这么想的，”西蒙笑道：“而且，郑，叫我西蒙就好，不用太正式。话说，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之前有些事情，现在才抽出时间，”大爽子应了句，不能说因为顾忌影片的负面影响，而中午的酒会就不需要担心太多，好不容易来一次法国，这样的交际机会也不能错过。
不过，如果早知道男人会出现，她肯定也不介意。想到这里，难免又瞄一眼不远处人群中的小丫鬟，她肯定提前就知道，毕竟住在维斯特洛的大豪宅里，但哪怕两人当下在一家公司，对方显然也不会告诉她。
于是难免又有些幽怨，望着男人：“维……西蒙，您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西蒙刚刚问出，也明白女人为何之前没出现，倒无所谓，见她没话找话，笑着应了句，接着道：“我们正要去吃午餐，一起吧？”
大爽子本就看出男人要离开的意思，见有机会一起，当然没意见，连忙点头：“好啊。”
李富真见这位旗袍美人跟着他们一起走向大厅门口，才明白男人与对方说了什么，很想把抱着的男人手臂拉过来咬一口，到底……没敢。
然后自然也没去李富真的套房，而是来到格兰德酒店的内部餐厅，自然又是一阵骚动，毕竟格兰德酒店是戛纳的官方招待酒店之一，很多大明星都住在这里，恰好午餐时间，于是难免又是一番应酬。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消停，侍应生送了午餐离开，西蒙才看向被李大小姐和德尔菲娜很默契地挤到方桌斜对面的大爽子：“对了，刚刚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儿？”
大爽子还没有回答，李大小姐已经带着些嗔意地插话道：“西蒙，你们能用英语吗，或者法语，我和娜娜都听不懂。”
这边吃饭，总不能耳边再挂个助理当翻译。
这次轮到大爽子一头雾水，一双引人的漂亮眸子好奇看过来。
于是西蒙不用问也明白，换了英语安抚身边的李大小姐：“郑不会英语，而且只是一些日常。”
李大小姐撇嘴，还很不客气地瞪了眼对面的大爽子。
西蒙又只能跟着安抚眼神无辜的郑大美人：“别管她，小女孩性子。”
大爽子笑了笑，其实大概知晓李富真的身份，毕竟也来了戛纳这些天，一直很珍惜机会地各处交际，又都是亚裔圈子。
不过，既然对方与她没有好脸色，当然也不会贴过去，女人在这方面的斗争天赋可是无师自通，只是看向男人：“我参演了一部片子，这次入围了导演双周单元。”
西蒙切了一块牛排送到嘴里，顺势追问道：“讲什么的？”
大爽子愣了下，通常……周围人好像都会先问导演主演之类，不过，再想想对方的身份，谁是主创，在这位大人物面前，显然都不算什么，于是道：“这是一部讲述校园暴力的片子，我演一个女老师，”顿了顿，大爽子又汪着会说话的漂亮眸子，带着点自怜地补充道：“最后，被杀掉了。”
能用眼睛求抱抱的女人可是少见，可惜时机不对。
西蒙只能稍稍用表情表达了一下怜意，又有些意外：“内地拍的？”
哪怕对中国内地影视产业一直有所关注，西蒙终究不可能跟进所有项目，此前倒也不知。
“是啊，”大爽子道：“锦书投资的，全部内地班底，对了，那位导演，还在您的公司交流学习过。”
“呵，这种题材在中国内地倒是少见。”
西蒙说着，想想又觉得，相比美国三天两头的校园枪击，中国那边，肯定动不了枪，因此题材也并不算太敏感，只要提前沟通好，登上大银幕的机会很大。
国内有望上映，国外还能刷奖卖钱，同时提升企业格调并培养电影人才，锦书团队挑选这样的文艺题材，倒也用了心思。
大爽子见男人思索的模样，稍等片刻，才又开口：“对了，西蒙，我去年签在了维景传媒旗下，当时还叫环珠影视呢。这部电影，还有这次戛纳之行，都是任总帮忙运作的。”
这么说着，大爽子心里还有些庆幸与得意。
去年选择从锦书本部跳槽签到环珠影视旗下，大爽子还是冒了些风险的，还被身边一些人不看好，毕竟环珠影视哪怕再好，能有锦书本部树大根深吗？
今年，突然这么一改名，维景传媒啊，某些圈子里的小道消息，这么一下，**不离十，结果是当下一堆人都想方设法往这家公司名下凑。
水涨，自然船高。
现在再想凑可没那么容易，大爽子这种提前上了船的，当然各种优越感。
西蒙能感受到女人眸子里的好奇与探究，显然是关于‘维景’两个字，也没什么掩饰，点头道：“不错啊，景兮很能干的，你签到她公司能有很好的发展。”
正要多说几句，身边传来刺啦的轻响，看过去，长公主殿下切了一截意面，似乎打算用刀叉在上面雕花，把昂贵的骨瓷餐盘划的咔咔直响，只能暂停，对大爽子道：“有个醋坛子在，这样，稍后我让人去接你，怎么样？”
大爽子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李大小姐，点头，还微微垂首带着点羞意：“好啊。”
上次，墨西哥之后去美国本土玩了一个星期，记忆很深刻。
这一回，想想只有自己一个，大爽子更是期待。
西蒙然后转向李大小姐和德尔菲娜，当然也不会完全冷落大爽子，偶尔再应付一下过来招呼的明星影人，一顿午餐也算游刃有余。
第1620章：不能太做人
短暂的戛纳之行，西蒙悄悄得来，又悄悄地离开，倒也留下了一片云彩。
不是路威酩轩慈善派对上与某个想要沽名钓誉报纸记者的那翻对峙，哪怕西蒙是那番言语交锋的获胜者，他对这种风头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想法，因此事后消息只在很有限的小圈子里传播，媒体层面不见只言片语的任何信息。
至于当晚出席慈善派对的戴妃之后几天都杳无踪迹，以及其间和某个男人的交集，更不可能有任何报道。
唯一公开的一件事，就是西蒙出席《鬼子来了》的首映。
不过，消息也仅限于此，西蒙没有对影片发表任何评论，各方媒体也不敢凭空杜撰出什么评论出来。然而，与曾经一样，这部电影该掀起的热论与争议，这次一点也没少，反而因为西蒙的火上浇油，变得更加受人瞩目。
超高的热度将影片捧上这一届金棕榈最具潜力竞争者位置的同时，中日两方也一起炸了毛。一边是官方直接派人过来要求影片退出电影节，一边是官方和民间对影片内容的集体抗议，热闹非常。
戛纳官方当然乐见这番热闹，同时，对于退赛的要求，主创方面没有提出，电影节组委会当然也就视而不见，不仅如此，还特意增加了这部电影的展映场次。
至于金棕榈。
按照电影节普遍大热必死的某个定律，至少离开了戛纳的西蒙是不怎么看好的。话说起来，因为历史的改变，如果西蒙没有来这一出，影片获奖的可能性其实挺大，然而，正是因为西蒙的关注，反而可能让评审团产生逆反心理，不能不给奖，但，凭什么你西蒙·维斯特洛看好，我们就要给大奖啊？
因此，二等的评审团大奖可能性最大。
和曾经一样。
当然，西蒙也很乐意看到自己判断失误。
真拿了金棕榈，即使中国国内还是无法上映，这部电影的关注度也会再上一个台阶，而且因为金棕榈光环，还必然是持久的一份关注。
哪怕西蒙对影片的内容其实没那么感冒，终究是一部能够引发人们思考的电影。
只不过，西蒙也清楚，即使是思考，大概也很难转向他个人比较倾向的某些层面。更多的，或许还是反思，嘲讽，甚至是自我贬低。
日三省吾身嘛。
只是，某些人就是太擅长反思，哪怕作为受害者，也总会习惯性想一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但，西蒙更希望看到的，是一种了悟。
基本就是当时和老姜说过那些。
主要在于，有些时候，人，确实不能太做人，也不能把太把对手当人。大家都激发出一些物种本能，世界才会更美好。
暴论？
当然是暴论！
事实就是，如果连这点极端的觉悟都没有，或许某一天，还是会被人再一次地从北到南，一路打穿。
里夫尼。
这是西蒙一行抵达乌克兰的第三天，德尔菲娜·阿尔诺早上醒来的时候，依旧觉得自己有些疯狂，竟然就这样，跟着某个家伙一起来了某个从来没有到过的陌生国家的陌生城市，而且，当然了，该发生的事情全都发生了。
眼下是里夫尼城南巴斯夫湖畔的一栋别墅内。
昨夜男人不在这边，按照当然一起过来的李富真说法，鬼混去了，毕竟只是这两天见到的，某个家伙在这边的女人，实在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德尔菲娜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搭上了李大小姐，或许，连他的床都上不了。
想想就有些挫败。
李富真倒是斗志昂扬，此时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梳妆台前让自己两个‘通房丫头’帮忙梳头。
德尔菲娜从床上打量过去，先注意到李大小姐身边的两个姑娘。前天晚上，也是一起。不过，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两女的名字，李富真没有介绍，好像就是要她们在某个男人面前处在无名状态，很浅显的女人心思。然而，却也是两个非常出色的姑娘，最近几天充当她们的翻译，英法俄中意，各种语言竟然都非常熟练，而且，还那么漂亮。
李大小姐从梳妆镜里看到德尔菲娜醒来，道了声早安，又道：“快穿衣服吧，我们今天要离开。”
德尔菲娜觉得自己已经疯够，再加上昨晚男人竟然把她们晾在这里，已经有些想回法国。
不能再让自己陷下去。
于是道：“我想回巴黎了，李，你跟我一起走吧，没必要留在这里，那个家伙……”顿了顿，才找到一个形容词：“……那么花心。”
“我才不离开，”李大小姐却是很坚定，还补充道：“我还要跟他去美国呢。”
德尔菲娜只能翻白眼。
没救了。
不过，想想最近几天的事情，德尔菲娜又有些理解。
且不说某个家伙耀眼的多重身份，只是作为一个男人本身，他也实在充满了太多吸引女人的地方。哪怕德尔菲娜打算及时脱身，但也觉得吧，以后再有机会，偶尔和他相处，其实也不错。
这么想着，德尔菲娜当然不会说出来，而是带着几分苦口婆心：“李，难道你不需要工作吗？”
“需要啊，”李大小姐点头，又道：“不过，企业雇那么多人，不可能我离开一些日子就无法运转。”
说完见助理给自己挽好了头发，对镜打量片刻，又觉得显老，示意重新打开，还迁怒地斥骂了身边两女几句，最后干脆决定披散着，起身来到床边，拉德尔菲娜下床。
某个会面并不急，西蒙的下一站是敖德萨。
早餐之后就再次登上飞机，李富真继续随行，德尔菲娜也到底没有离开。
波音767的前舱内。
从那位个子很高的乌克兰姑娘手里接过咖啡，德尔菲娜不客气地打发对方离开，自己一路捧着托盘来到前舱书房。
西蒙正靠在书桌后的皮椅上打电话，怀里抱着缠人的长公主殿下，一边还偶尔操作鼠标。
俄语对话，德尔菲娜听不懂，帮忙倒好咖啡，就来到旁边沙发坐下，随便拿起一份杂志翻看着，等待片刻，男人挂了电话，才听李富真问道：“什么事啊？”
西蒙抱着怀中姑娘稍稍直起身，敲击键盘很快打开一个页面，解释道：“非洲那边，安哥拉，事情结束了。”
李富真当然知道这件事，毕竟是几天前派对上的争锋起由。德尔菲娜也反应过来，不由起身凑过来，一起看向电脑屏幕：“萨文比，嗯，被部下枪杀？”
“是啊。”
西蒙飞快浏览了一番伊格瑞特门户刚刚放出来的新闻通稿。
面对安哥拉政府军和维家私军的双重压迫，几次交锋失利后，萨文比的一位部下突然反水，枪杀了自己上司，然后向政府军投降。
西蒙刚刚接到的电话中，安哥拉政府军已经全盘接管了萨文比的遗留部队，这支纵横安哥拉数十年的军阀势力就此烟消云散。
跟着一起看完这份英文通稿，李富真重新靠向身后男人，问道：“西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西蒙抚着怀中姑娘细腰，简洁道：“投资，渗透，掌控。”
李富真嗯嗯挤声，觉得很霸气。
德尔菲娜白眼。
呸，黑手，资本家，邪恶寡头！
第1621章：又一颗鸡蛋
敖德萨，城市北部与敖德萨港相邻的一家造船厂。
即使出于安保原因暂停了很多工作，站在巨大的门吊附近打量四周，还是能看到远处不少工人在忙忙碌碌，可以想见正常工作状态下的热火朝天。
连续跟着男人跑了一天，李富真所见都是一个个诸如此类的重工项目，涉及钢铁、造船、石化、机械等等。
难免感受到威胁。
不说整个韩国，只是三星集团，当下涉及的诸多产业都与这边有着相当的重合。更关键的是，拼成本的话，韩国肯定是拼不过乌克兰。就说工人薪资，听男人与造船厂的负责人讨论，这边工人的平均月薪还不到50美元。
怎么比？
当然，韩国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更高阶的技术水准。
十年蹉跎，曾经能够建造核动力航母的乌克兰造船工业，就说当下这家造船厂，正在建造的，已经只是两艘1.2万吨的散装货轮。
与韩国比起来，绝对的低端。
韩国那边，散装货轮的话，大部分造船厂上马20万吨级别轻而易举，处在世界第一线。
不过，还是听男人与旁者对话，当下这两艘散装货轮只是练手，预计工期12个月，下一步，只要订单和资金得到保障，跟着就能启动5万吨级的散装货轮项目。
李富真也不怀疑这点。
哪怕荒废了十年，毕竟是曾经能与美国抗衡的超级工业大国，底蕴不可能那么快就彻底败光。
再想想今天看过的一系列项目，瞄了眼前方男人。
这家伙，到底打算做什么？
替代韩国吗？
除了跑来凑热闹的两个姑娘，西蒙身边依旧是熟悉的罗夫诺帮一众核心，顺利从罗夫诺转任敖德萨州州长的安德烈·斯米尔诺夫、奥尔德克公司掌门人谢尔盖·科莫罗夫等等。
当下的这家造船厂名叫敖德萨造船厂，由原先的同名造船厂配合新招聘的团队整合而成，完全由维斯特洛体系资本控制，目前拥有2500名员工，相比大名鼎鼎的黑海造船厂，哪怕是现在，规模依旧远远不如。不过，就说2500名员工，却也是这个国家最出色的一批产业人才。
西蒙年初来过乌克兰，之后开始招聘，当敖德萨造船厂的幕后背景传出，2500人的限定名额，投送简历的应聘者超过了7万。
原因很简单，即使是大名鼎鼎的黑海造船厂，现在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大部分人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相比而言，依旧处在97金融风暴后最低谷的乌克兰，国内经济唯一的亮点，就是背靠维斯特洛体系的罗夫诺帮相关产业，敖德萨造船厂恰好是其中一个，没人怀疑这家工厂的支付能力。
因此，哪怕敖德萨造船厂开出的月薪平均折合还不到50美元，依旧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同样的，还有维斯特洛体系迅速在敖德萨铺开的一系列重工项目。
对于东欧的布局，西蒙有过犹豫，最终决定还是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现在的事情，做了再说。跳开各种权衡，按照自己认为对的方向去走。
前苏联的重工业基础足够与美国抗衡，这一点众所周知。
如同西蒙此前组织收集整理的航天核能等方面技术一样，其他重工产业，在西蒙看来，如果任由它们如同曾经那样彻底败落，对于整个世界都是一种损失。
既然维斯特洛体系现在不缺资金，又对乌克兰拥有足够的影响力，那么，事情就变得很简单。最大程度，能捡起来多少，就捡起来多少。
终究只过了十年，还是能捡起很多东西的。
重新规划之后的乌克兰布局，西蒙打算以西北的里夫尼和西南的敖德萨为支点，将乌克兰第聂伯河以西的整个西乌逐渐串联起来，最终形成一个完全由维斯特洛体系控制的国中国式的经济体。其中西北以轻工业为主，西南以重工业为主，凭借乌克兰卓越的地理位置，各项产业发展起来，市场可以辐射西欧、北非、中东等一大片区域。
只要把这片区域牢牢掌握在手中，发展起来，掌握了乌克兰经济的主动权，将来基本就等于控制了整个乌克兰。
至于空出来的东乌，将来再说。
不仅如此，西乌只要能够崛起，凭借未来二三十年都可以轻松保持的成本优势，还能够与西欧竞争，抢夺西蒙本就不想留给英法德等国家的东欧其他国家的资源和市场，甚至是西欧各国本身的市场。
最后，还是那一点，把西乌做起来，也算是又一颗‘鸡蛋’。
当鸡蛋足够多，类似于后来人经常说的那个，日本人在海外再造了一个日本。
既然制造业回流美国注定不可能，空心化是一种必然，那么，就在海外再造一个美国。当然，准确说是维斯特洛体系绝对控制下的一个‘美国’，借用一张虎皮而已，内里只有一个主人。
说起来，西蒙其实不介意联邦其他资本参与进来，问题还是在于，生产是反人性的，掠夺才是本性。辛辛苦苦做实业哪有搞金融挣钱？因此，想要说服其他人放弃更容易的掠夺而去辛辛苦苦地搞生产，很不容易，西蒙懒得费力不讨好。
奔波一天，乘车返回敖德萨东北郊外的临海庄园时，天色已经落暮。
见缝插针地翻着一份计划建在敖德萨的炼化一体项目策划方案，感受到坐在一边的李富真又一次用持续了一整天的异样眼神打量自己，西蒙问道：“怎么了？”
李大小姐小小犹豫了下，还是直白问道：“你在这边，这些安排，是为了替代我们韩国吗？”
西蒙抬头，瞄了眼身边姑娘，弯起嘴角：“这么敏锐？”
李大小姐盯着眼前男人：“你真打算这么做啊？”
西蒙伸手捏了捏身边姑娘精致下巴：“总这么被迫害妄想症可不好。”
替代确实是替代，但韩国……哪跟哪？
李富真晃了下脑袋，那只手落下，又捉住了她脖子，再晃，同时不着痕迹地抻了抻，自己脖子可一点不短的，坏家伙，嘴上不饶人：“那为什么这边很多项目都与韩国重合啊？”
西蒙没有解释，收回手，微微摇头道：“别瞎想了，韩国要做的就是持续进行产业升级，保持高端优势。如果停步不前，被替代是肯定的。”
李大小姐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西蒙这么说，她大概也明白过来。仔细想想，确实，虽然重合，但男人在这边的布局，相对来说与韩国的差距都很大，一时半会儿想要追上根本不可能。
德尔菲娜坐在西蒙另一边，等两人说完，开口道：“西蒙，扶植乌克兰，你应该是为了非洲吧？”
德尔菲娜这么一说，李富真顿时想起，白天参观那家炼油厂时，听到男人和工厂负责人讨论从安哥拉进口石油的事情。不仅如此，另外一段谈话，还说起要在非洲投资建造一批发电厂。甚至包括那两艘正在建造的散装货轮，就是计划从非洲运送咖啡、木材之类的原材料。
这么梳理一下，这边与非洲的关联还真不少。
西蒙听德尔菲娜这么说，不置可否，半真半假地玩笑道：“是啊，我打算把你们法国在非洲的地盘全都抢过来。”
德尔菲娜顿时白眼：“我才不管呢，你们男人就喜欢抢来抢去。”
李富真倒是来了兴致：“西蒙，你要开发非洲的话，韩国也可以做啊。”
西蒙见身边姑娘说着下意识凑过来，侧身低头，在女人唇上吻了下，感受那份微凉柔软，等李大小姐下意识躲闪又小小主动凑上前，重新直起身体，说道：“没问题，我稍后就让人把一些项目资料送过来，三星可以参与竞标。”
李富真被突袭，脑袋有点晕晕。见男人这么爽快答应，又有些感动。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德尔菲娜已经拆台：“李，你觉得韩国企业在成本上能与乌克兰的公司相比吗？”
李富真这才反应过来，再次想起那家造船厂平均不到50美元的月薪，嗔怒地抱住男人手臂晃了晃。可恶，不愿意就不愿意嘛，还敷衍自己。
西蒙歪头抵了抵身边姑娘的脑袋，笑着道：“明白就好了，韩国要做的是把市场钉在欧美，相比西方，你们还是有成本优势的。”
李大小姐不领情：“你就是想让我们做你的生产基地。”
“是啊，”西蒙一点都不否认：“而且，你应该庆幸。看看东欧，他们想做生产基地，还不一定有机会。”
德尔菲娜见两人虽是斗嘴但明显越来越腻的样子，忍不住再次找了个话题，插嘴道：“西蒙，参观造船厂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希望你能拿下黑海造船厂，你为什么不愿意啊？”
黑海造船厂，前苏联第一大造船巨头，航母基地，哪怕德尔菲娜也有所知晓。
李富真倒是不太了解，但既然德尔菲娜问起，也微微扬起脑袋好奇看过来。
西蒙当时并没有给提出这个建议的敖德萨造船厂厂长解释，对于身边两个姑娘，倒是没什么避讳，摇头道：“太大了，利益纠缠太复杂。”
李富真还是不解：“你在乌克兰这么有实力，还怕复杂？”
“我在乌克兰能绝对控制的只有罗夫诺州，哪怕敖德萨也还在梳理。黑海造船厂位于尼古拉耶夫州，我的势力之外。”西蒙解释一句，瞄了眼左右两女，接着道：“你们两个将来都会涉足很庞大的家族产业，教你们一个道理，对外投资，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有钱就能畅通无阻。如果无法掌握足够的主动权，冒然进入一片新区域，你们会被吃到渣都不剩，地方势力可不会管你们三星集团或者路威酩轩在全球有多大的影响力，也不会在意你们的进驻会给地方经济带来多大刺激，他们只在意自己的利益，如果得不到好处，他们宁愿毁掉。”
德尔菲娜认真听西蒙说完，若有所悟地微微点头。
李富真也很认同，只是有些不服气：“西蒙，你在东南亚也没有多少影响力，为什么还大举投资呢？”
西蒙笑：“东南亚方面，现在还只是前期铺垫，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影响力呢？”
李富真张了张嘴，突然想到那个从韩国悄悄跑去东南亚的‘黑凤凰’。男人连黑帮都推了过去，其他方面，可以想见。显然啊，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豪华奔驰在临海庄园城堡一样的别墅前停下，西蒙带着两个姑娘下车，个子高高的伊芙·贝索诺斯科娃带着女侍迎在门前。
还有客人要见，打发两个姑娘自去洗澡，晚上还有应酬。
西蒙则在伊芙的引领下来到别墅内另外一处可以眺望海景的大浴室，在伊芙和两位女侍的服侍下脱衣泡到浴缸里，拉住正要离开的高个姑娘，问起一件事：“你爸爸真不愿意来敖德萨吗？”
开拓新领地，嫡系很重要。
西蒙这些年也一直在乌克兰培养各种嫡系，悄悄观察纪录，可用的不断提升，不可用的就果断剔除。
贝索诺斯科娃一家，除了某个跳脱的小妖精，其他都是让西蒙很满意的那种。
伊芙侧身在浴池大理石台上坐下，探手轻轻帮男人搓背，轻声道：“爸爸对现在的工作很满足，而且都是熟悉的东西。”
伊芙的父亲曾经是乌克兰一家大型兵工厂的工程师，最近几年一直在里夫尼的军事主题乐园负责后勤事务，本该是一件充满油水的工作，被伊芙父亲做到滴水不漏，就连军事主题乐园负责人亚历山大·纳吉耶夫都说乐园能有最近几年的出色业绩，伊父可谓功不可没。
既然如此，西蒙当然乐意把对方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
没想到，事情还出乎预料。
这倒是和叶卡捷琳娜·诺斯科娃那位把里夫尼化肥厂越做越大为人却古板恪守的父亲是一类人，前苏联时代遗留的那种。
想了下，西蒙追问道：“你哥哥呢？”
“哥哥想过来，爸爸不让，担心他会搞砸事情，”伊芙说着，顿了顿，又小声道：“爸爸希望哥哥过几年能接他的位置，对……对那份主管工作，还有薪资，爸爸一直很满意的，他是个保守的人。”
军事主题乐园这几年一直风风火火，工作人员的报酬自然不会亏待，更何况还有伊芙这层关系在里面。
既然如此，西蒙也不勉强，说道：“抽空让你哥哥多和亚历山大学一下管理，将来可以全面接手主题乐园的工作。”
伊芙露出感激的目光，又聊了几句，见男人没其他吩咐，才说道：“季莫申科女士等了好久，我让她过来？”
西蒙点头：“嗯。”
……
……
ps1：最近大热闹，纷纷扰扰，牛鬼蛇神，乌烟瘴气。就觉得吧，如果没有乌克兰96位富豪那种可以随时跳船的能耐，应该不用纠结立场。当然，八岁小孩除外，小孩子可以论对错。
ps2：之前列了个书单，打算看完写新书。结果，过年过到现在……总是不码字也不是办法，继续写这本，终究还是想有一个不错的完结。
第1622章：大受震撼
片刻后，某个前乌克兰天然气公主裹着一身浴袍进门，讨好地招呼着，不用西蒙开口，褪掉身上袍子，主动踏入宽大的浴缸。
西蒙靠在窗边一侧，端着杯水啜饮，偶尔瞄一眼窗外逐渐开始幽暗的黑海夜色，见女人下水后就要凑过来，抬脚抵住，直接说起正事：“非洲的铁路项目，本来不打算给你们。”
季莫申科被男人挡住，顺势捧起帮忙搓洗，一边立刻保证道：“西蒙，我肯定能做好。”
西蒙享受着女人的服侍，态度却没有软化：“乌克兰这边，包括你在内，一共是三家承包商，我的态度是做得好就留下，做不好，直接剔除。对了，好不好的标准，是与中国的铁路建设团队对比。”
季莫申科显得很自信：“我们不会比中国人差的。”
西蒙不置可否，再次瞄向窗外，逐渐已经很难看清什么，收回目光，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在一边，接着说道：“知道美国的太平洋铁路吗？”
女人疑惑摇头。
西蒙道：“太平洋铁路全长超过3000公里，上个世纪中期修建，贯穿整个北美大陆，而这条铁路，基本就是中国人修建的。”
女人更加不解：“西蒙，有什么问题吗？”
西蒙再次转向幽暗的窗外，随口继续：“这样说吧，太平洋铁路，最初雇佣的是北美本土劳工，开建一年时间，只修了60公里，平均每天不到0.2公里，投资这个项目的铁路公司因此差点破产。后来，引进华工，超过3000公里的铁路，按照美国人的进度，60年都不一定完成，华工只用了6年，期间还创造了一天铺设16公里轨道的工程纪录……”
说到这里，顿了顿，西蒙没再继续。
没说的是，数十万华工以无数人埋骨他乡的代价完成了这一超级基建工程之后，美国人大受震撼，然后推出了排华法案。
因为实在是太能干了，担心抢他们的工作机会。
最近几年因为经营铁路设备公司的缘故，季莫申科对这一领域有着相当了解，明白六年铺设3000公里轨道是什么概念，更何况还是施工条件粗陋恶劣的19世纪。听男人说完，也是震撼，稍微犹豫，试探道：“西蒙，上个世纪……和现在，应该是有区别的吧？”
西蒙没有回答，而是道：“工人的薪资，我会给够，你这边的利润也会得到保障。然后，我要的就是效率。你们这边和中国团队相比，稍微差一些，我可以接受，但薪资也会调低。如果差太多，我刚刚说过，那就不用干了。”
西蒙懒得说的是，乌克兰基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类似5000万人口级别的国家，别说西欧强国，gdp甚至还不如亚洲那边同样遭遇了金融危机的韩国的零头。如果这边的工人到了非洲，不愿意辛勤工作，还想要安逸的八小时工作制，还想要各种所谓的劳动保障，那就回来躺着好了。
男人这么说，季莫申科稍稍琢磨，很快明白，点头道：“西蒙，我明白该怎么做。”
反正，又不用她亲自去非洲铺铁路。
西蒙嗯了声，不再废话，稍稍收腿，轻松把女人带了过来。
……
丢下某个女人离开浴室，时间是晚上八点多钟，另外两个姑娘已经吃过晚餐。
随后是新任州长安德烈·斯米尔诺夫家的酒会。
直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打发李富真和德尔菲娜两女离开，西蒙也悄悄乘坐一架提前准备好的波音737飞往莫斯科。
秘密抵达莫斯科西郊的庄园，刚刚下车，提前赶来做准备的尤利娅·舒尔希金娜就迎了上来，低声告知西蒙，客人已经到来。
跟着舒尔希金娜进入别墅，穿过大厅，转向东侧走廊，看到走廊尽头一处房门口除了守门的黑衣男子，还有一位表情慌张的女侍，舒尔希金娜面色一惊，不由加快脚步。
西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快步来到近前，才听那位女侍一脸惶然地迎过来：“夫人，小姐……跑进去了，我没拦住。”
很清楚这次会面的重要性，舒尔希金娜脸上顿时没有了日常的温婉恬静，不好对女侍发作，表情可怜地瞄了眼身边男人，没理会那位黑衣保镖说‘没关系’之类的话语，匆忙地推门进入。
西蒙跟着进门，只见舒尔希金娜已经快步来到坐在某个中年人身边的小姑娘面前，一把拽住女儿手臂把小丫头扯起来，开口都有些变音：“妮娜，我说过什么，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小姑娘明显没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火，顿时有些蒙。
某个中年人站起身，先是朝西蒙点头示意，又连忙作势地伸了伸手，却也没有直接去拉开母女俩，只是道：“没关系的，舒尔希金娜女士，不要责怪妮娜，我们聊得很愉快。”
西蒙也很快上前，把吓蒙的小丫头从舒尔希金娜手里接过来，拍了拍妮子后背，对女人道：“好了，你出去吧。”
见男人没有生气，某个尊贵客人也是一样，舒尔希金娜才稍稍放松。这些年下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不多的一切，还真担心刚刚女儿的唐突会引起什么意外后果，毕竟今天真的很特殊。
再次对两人道了歉，舒尔希金娜伸手，想要把女儿接过来一起离开，丫头却如树袋熊一样紧紧搂住西蒙，还故意扭过脑袋，不看自己母亲。
今年九岁的小姑娘其实已经逐渐懂得了很多事情，比如，当下抱着自己的男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比如，母亲刚刚的生气，让她意识到自己真得闯了祸，虽然吧，还是不太明白具体为什么，但，紧紧抱着依旧当做父亲的男人，小姑娘也不是害怕，不是委屈，只是……有些内疚，不敢去面对。
丫头不愿离开，西蒙以为是吓到，再次安抚地拍着小妮子，一边再次示意舒尔希金娜先出去。
等舒尔希金娜拉上房门离开，西蒙再次与中年人招呼，抱着小妮子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抱歉地朝旁边示意一眼，先安抚怀中小人儿：“好了，宝贝，你妈妈已经走了。”
稍稍顿了顿，妮娜才松开了西蒙一些，已经是眼泪汪汪：“爸爸，对不起。”
西蒙看着小妮子惶恐的模样，没说没关系之类，只是帮她擦了擦泪水，叮嘱道：“以后不能再这么唐突了，明白吗？”
小妮子连忙点头。
西蒙把丫头放在地上，又道：“还有，向这位先生……”
西蒙话还没说完，旁边中年人已经摆手：“不用，真的没关系，其实，我和妮娜曾经见过，四年前，在圣彼得堡的那次派对上。刚刚聊天，没想到她也记得我，真让人意外。”
……
……
ps1：最近看到一些话，很有感触：苏联最后的克格勃高级特工，执行着苏联最后无人知晓的任务，沉默守护残破的祖国20年，70岁，为了那个从未走出过的故国，为了那片永远回不去的旧土，最后一战。
ps2：读过某人好几本传记，我个人的感触：苦心孤诣的爱国者。举世皆敌之下，乌克兰现在有多烂，就能想见大帝过往二十年做得有多好。我不是大帝的粉，我不粉任何人，我只是钦佩。以及，动荡年代，作为一个没能力改变什么的微末小民的一些期盼。
第1623章：教父
当下已经年近五十岁的中年人说起四年前的事情，也是感慨，乃至一些不可名状的惊疑。或许……甚至几乎可以肯定，今天的一切，大概从四年前就已经开始，包括他此时所处的位置。
这让中年人为今天的会面又提起了几分警惕。
即使保持着对叶利钦的尊重，还特意签署了保障叶利钦家族的特赦令，但，他绝不打算成为叶利钦那样的人。
西蒙也记起这件事，96年的俄罗斯大选前夕，在圣彼得堡，第一次秘见了叶利钦的二女儿，也确实商定了今天的一切。帮怀中小妮子抹了抹不再掉泪的脸蛋，能够感受到旁边中年人提起这段旧事时的交好意味，也能够体会对方不可避免生出的警惕。
稍微斟酌，西蒙露出笑容，把小姑娘转向中年人，柔声问道：“妮娜，觉得这位先生怎么样？”
丫头不明所以，扭过头来，探着脑袋凑到西蒙耳边，看似小声却不可避免被人听到地说道：“爸爸，我知道呢，他是俄罗斯的新任总统。”
西蒙也‘压低’声音，和丫头悄悄话：“总统很厉害的，对不对？”
丫头点头，倒是很快又道：“不过，他是很好的人……”小妮子说道这里，又顿住，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形容对方很好，但又确实觉得对方很好。
西蒙倒是能够理解，旁边中年人，曾经与小布什第一次会面，只是几分钟就笼络住了这位美国总统，以至于两人会面后的发布会上，小布什公开声称‘我看到了他的灵魂’，翻译成中国话就是，‘我们心有灵犀’。
当时俄美双方还因为科索沃战争处在僵持状态，小布什话语出口，别说发布会现场某人自己明显露出意外表情，西方媒体更是一片哗然：你和美利坚的敌人心有灵犀，这是做什么，想上天？
最终这个梗被媒体足足调侃了八年，还再次成为证明小布什智商不高的例据。
至于某人为何能短时间内让小布什‘心有灵犀’，想想对方的身份就能理解。人际交往能力，对普通人来说，那叫情商。对某人而言，那叫职业技能。
会客室内。
既然小妮子对中年人感觉不错，西蒙也就继续，说道：“这样，妮娜，让他来当你的教父，怎么样？”
西蒙话语出口，丫头还没反应，中年人倒是再次意外，以至于表情都没掩饰住。
提前当然做过了解，中年人知晓别墅里这母女俩与西蒙的关系，眼前的小妮子，虽然称呼某人‘爸爸’，但并不是亲生。不过，维斯特洛似乎确实把丫头当亲生女儿对待。
现在，突然让这孩子认自己当教父，什么状况？
示好？
中年人觉得，似乎没有必要。或者，如果说示好，该示好的是他才对。无论是现在的俄罗斯，还是他本人，对这位年轻大亨都有很多希求。
笼络？
让他彻底地成为维斯特洛体系的傀儡？
只是这种小手段的话，维斯特洛未免太天真了一点。
西蒙身边的小妮子当然更不明白自己父亲的提议是为何，不过，丫头倒是没忘记自己母亲无数次的教导，更何况，对于旁边这位先生，她感觉确实很亲近，于是很快轻轻点了点脑袋，又下意识看了眼对方，转回来，再次凑到西蒙耳边：“可是，爸爸，这位先生会同意吗？”
丫头声音还是没能压住，西蒙看向一旁，中年人同样对这个性子率真的小妮子很有好感，哪怕内心多少有些迟疑，还是很快做出决断，微笑道：“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西方的教父教母，往往口头约定即可，当然，大部分都是孩子幼年洗礼前约定。
不过，事情这么定下，小妮子却是立刻转向西蒙，很期待的小表情：“爸爸，然后呢？”
显然觉得还有什么流程。
西蒙笑笑，说道：“接下来，你可以和弗拉基米尔约定时间，一起去教堂。”
丫头立刻又点头。
西蒙来了兴趣，又道：“不过，按照东方人的规则，还要这样……”
说着凑到丫头耳边低于几句，当然也没有太神秘。
丫头听西蒙说完，看了眼旁边有些意外的中年人，感受到自己被推了推，很听话地走到茶几旁，从托盘里选了一只空杯子，又小心地捧起咖啡壶倒上咖啡，来到中年人面前，洋娃娃一样精致的小脸上带着很认真的虔诚，捧着咖啡轻轻跪下，把杯子送上去，脆声唤道：“教父。”
中年人也听到了西蒙的低语，本来感觉有些古怪，但看着跪在身前小人儿虔诚的模样，也立刻收敛起表情，正襟几分，接过小人儿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稍微犹豫，不用西蒙提醒什么，无师自通，把杯子放在旁边，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十字架，给小丫头戴上，柔声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孩子，送给你，它会给你带来好运。”
“谢谢，教父。”
丫头说着，见中年人要拉自己起来，又瞄了眼旁边，得到西蒙点头，才站起身。
等丫头凑过来，西蒙在小妮子脑袋上拍了拍：“好了，出去吧，我和弗拉基米尔还有事情要谈，另外，礼物一定要珍惜，明白吗？”
丫头立刻点头，其实想赖在这里，不过，记起刚刚母亲的生气模样，知道不合适，还是依依不舍地离开。
等小妮子出门，西蒙端起面前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见旁边中年男人沉默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还在想为什么？”
中年人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西蒙依旧带着笑，说道：“事情其实一点不复杂，弗拉基米尔，这孩子并不是我亲生的，不过，我很喜欢她的母亲，而她从很小开始又把我当成父亲，我就担下这份责任。既然是父亲，当然要给女儿最好的东西。比如，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富有的父亲的同时，还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具权势的男人，呵，至少是‘之一’，作为教父。让她比这个星球上现存所有王室的公主更像一个公主。仅此而已。”
中年人听西蒙说完，露出和他类似的轻松笑容，还带着点保证：“西蒙，我会承担一个合格教父的职责的。”
西蒙再次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转而道：“那么，说一些正事吧。”
中年人也立刻微微收敛表情。
可以判断，这位年轻大亨很在意与人交往时的主导权，现在还没有涉及到什么实质性问题，他便主动配合对方的这份主导。另外，还可以得出结论，这次会面，不用他过于试探，年轻大亨强烈自信下的某种坦诚，应该会主动给出很多答案。
第1623章：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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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5章：如果一定要有人做出牺牲……
“为什么？因为这就是现实世界，一个很糟糕的世界。”西蒙语气里同样显出几分落寞：“弗拉基米尔，你知道吗，我对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幻想，所有国家放弃纷争，大家把研发武器培养军队的钱都拿出来，专注发展科技，不断提升生产力，持续优化社会分配，让所有人都过得更好。同时，再有额外的盈余，就投入到我们头顶的星辰大海，探索人类更广阔的未来。可惜，这些注定只能是幻想。而现实是，呵，我之前刚刚参加了戛纳电影节，电影人最喜欢讨论的一件事，就是所谓复杂的人性。人性是复杂的，傲慢、嫉妒、懒惰、贪婪，等等等等，注定了我们的世界不可能那么美好。既然如此，如果又不愿意逃避，或者无法逃避，我们就只能去面对现实。”
中年人再次沉默。
西蒙继续：“现实就是，我们必须做出取舍，做出抉择。最近几年时间，我一直在不同的抉择之间徘徊，并且逐渐明确了自己的最终方向。我个人的选择就是，既然我无法让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那就做一个自私的人，让自己能够影响的一切变得更美好。在此之外，如果我还有余力，也会为这个世界多做一些，因为这也是现实，我们终究生活在这个星球上，哪怕我们将来离去，我们的孩子也需要继续生活在这个星球上。”
中年人这次主动搭话，精准要害：“3g计划？”
“没错，”西蒙相信对方已经了解很多，不再赘述，转而再次与中年人对视，说道：“接下来，关于俄罗斯，既然这不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大家注定无法共赢，只能零和，那就需要有人做出牺牲。联邦是维斯特洛体系的根基，我不可能让它牺牲。俄罗斯是你的祖国，我想你也不愿意如此。那么，欧洲，准确说西欧，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牺牲西欧？！
因为西蒙刚刚的一番话，中年人哪怕已经略有预感，还是难免震撼。
可以想见，如果今天的这番对话传出去，绝对会在西方世界引起轩然大波。因为说出这番话的不是某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也不是愤世嫉俗的叛逆少年，而是西蒙·维斯特洛，这个世界最富有的那个人，而且谁也无法否认，巨量的个人资产，也意味着对方拥有不亚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元首的强大权势。那么，对方说要牺牲西欧，他是真有能力去试试，甚至最终实现的。而绝对不是什么玩笑。
西蒙依旧望着身边表情变换的中年人，见他不说话，又带出些笑意，说道：“其实，弗拉基米尔，我已经注意到你在积极与布莱尔联系，还有德国总理施罗德，你希望在去年的那场战争之后，尽快与西欧达成和解。这确实符合俄罗斯目前的利益。甚至，如果俄罗斯能够彻底融入欧洲，实现真正的欧洲一体化，那么，凭借西欧的经济基础和俄罗斯的军事实力，这个世界立刻又会从之前的一超多强转为两极争霸。问题是，从彼得大帝算起，几百年来，俄罗斯从来没有放弃过融入欧洲的尝试，现实是，欧洲也从来没有真正接纳过俄罗斯。既然如此，目前更加复杂的国际环境之下，你认为你有哪怕1%的几率取得成功吗？”
西蒙再次挑开了一个中年人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不过，这次他很快道：“西蒙，欧洲不愿意接纳俄罗斯，难道美国就愿意吗？”
西蒙没有任何虚以，直接摇头：“同样不可能。”
中年人道：“既然如此，俄罗斯按照你的意愿与西欧为敌，美国在明面上还是西欧的盟友。那么，我这么做，我的国家只会收获两个强大的敌人。”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西蒙说着，又不禁摇头而笑：“我已经分不清这具体是谁说的了，但这就是现实。说起来，最近几天，我一直在抽空读布热津斯基的《大棋局》，这位地缘战略大师在他这本书里阐述了一个对西方而言最糟糕的地缘政治局面，俄罗斯、中国还有伊朗，三个各自区域内的地缘强国在西方一系列错误政策的逼迫下，最终走到一起。一旦如此，将对西方主导了数百年的世界格局带来根本性威胁。弗拉基米尔，你觉得，既然布热津斯基已经提出了预警，这件事有可能发生吗？”
中年人略微犹豫，带着些轻松语气：“西蒙，既然已经被你看到，我想，你肯定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对吧？”
西蒙摇头，再次给了一个让中年人意外的答案：“布热津斯基是站在美国立场上考虑如何更加长久地维持联邦的霸权，但，我并不是太关心这件事。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任何国家都不可能永远强盛，而我对联邦未来的预期，要比你们所有人想像的都要悲观。因此，对于这个问题，我考虑的是另外一个点：为什么？西方要在什么样的前提下，才会不断犯错，以至于将三个绝对不应该联合起来的国家扭在一起，弗拉基米尔，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中年人略微考虑，说道：“除非西方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危机，不得不进行对外转嫁。而且，我认为，真发生了这件事，国际局面应该非常恶劣，甚至到达又一次世界大战的边缘。”
转嫁危机，可谓任何政治家的天赋技能，更别说弗拉基米尔这样的聪明人。
“没错，”西蒙也点头：“不过，危机有很多种，政治危机，或者，经济危机。政治危机是很难达到某种效果的，因为不可能西方国家一起发生政治危机。那么，就只能是经济危机，而且是两次世界大战之前的那种全球性的经济危机。这些年，很多人都说世界格局已定，历史进入终结。我从来不这么认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天然缺陷在过往一百多年时间里已经被反复证明。太远不说，只是这个世纪，两次世界大战，就是因为各个资本大国爆发了经济危机，为了转移矛盾，挑起战争，最终给人类世界带来了巨大创伤。20世纪的下半页，美苏争霸，这个世界虽然长时间被核战争阴云笼罩，但却保持了长达半个世纪的相对和平，大家都说是因为核武器的诞生反而对世界性的大规模战争起到了抑制作用，弗拉基米尔，你也这么认为吗？”
……
……
ps:稍后还有一章。
第1625章：如果一定要有人做出牺牲……
第1626章：顺理成章
中年人明白，年轻大亨显然有着不同意见，却是道：“我觉得，这至少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不可否认，但，我认为这不是决定性的，”西蒙果然摇头，说道：“之所以这半个世纪以来，人类都没有发生过大规模战争，在我看来，关键是第三次科技革命。二战之后开始的人类社会大规模技术进步，相较之前的蒸汽时代和电气时代，再一次大规模地提升了整个人类社会的生产力，生产力创造的巨量财富，最大程度冲销了各个国家随着时间推移自然产生的各种社会矛盾。没有了这些矛盾，也就不需要进行转嫁。于是，哪怕遇到一些非常严重的国际冲突，比如，1962年那次，各国领导人也都能够进行理智的处理。”
中年人再次点头，不得不承认，年轻大亨的观点很新颖，但，似乎……也让人无法反驳。不过吧，他也难免觉得，是不是跑题了？
西蒙起身端起咖啡壶，给自己续了一杯，也给对方满上，重新端起杯子坐好，啜了一口，带着笑：“弗拉基米尔，你是不觉得，我跑题了？”
中年人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闻言只是笑笑。
西蒙捧着杯子放松地靠向沙发椅背，摇头道：“我没有跑题，从一开始，我都一直在和你讨论同一件事。比如，既然要零和博弈，我为什么会选择西欧，而不是东欧，亚洲，或者非洲？”
中年人疑惑：“为什么呢？”
西蒙道：“因为西欧已经腐朽老去，他们高昂的社会福利制度既消耗了这个世界大量的资源，高福利所带来的散漫懈怠，也注定了无法再为人类社会的前进做出太多贡献。既然如此，恰好这个世界又需要有人做出牺牲，我当然会选择这群只会享受却无法奉献的西欧老爷们。而且，因为散漫懈怠，因为长时间的高福利滋养，西欧的老爷们又会显得非常天真而愚蠢，对付起来更加容易。”
中年人顿了顿，追问道：“然后呢，西蒙，我是说，西欧……被你牺牲之后？”
“不，不是牺牲之后，”西蒙还是摇头：“我刚刚就说了，弗拉基米尔，我一直在谈论的都是一件事。回到我刚刚的话题，科技革命。第三次科技革命，让人类享有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和平。而现在的第四次科技革命，以互联网为主的信息革命，坦白说，我不认为这是一次标准的科技革命，因为它并没有表现出根本性的改变，只是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延续而已。既然不是根本性的改变，科技革命的红利也会很快消失，不可能如同第三次科技革命那样让这个世界得益半个世纪。那么，想要人类社会因为生产力的爆发而进入又一次的长久和平时期，就必须实现真正的第四次，或者说，第五次科技革命。这就是我的3g计划。问题是，3g计划需要多久才能实现？我不能肯定，因此，我需要时间，需要确保在第五次科技革命到来之前，人类社会不会因为大规模的冲突而毁灭。”
中年人脑海中迅速做出串联，说道：“我明白了，西蒙，你的计划是，通过牺牲富裕的西欧，重新分配他们占有的资源，以缓解全球范围内的社会矛盾，为又一次的科技革命争取时间，对吗？”
西蒙打了个响指：“没错。”
中年人表情有些意味不明：“我只能说，西蒙，你对我们这个世界，确实比我想像的还要悲观太多。”
如果不是足够悲观，也不会想到要通过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来换取时间。这足够说明，身边年轻大亨对人类社会还能够拥有的平和时期的预测，绝对比很多人想像的要短太多。
现在，更现实的问题是，自己该怎么做？
真要答应对方？
想到这里，中年人突然记起一件事，很快道：“西蒙，你要明白，两次世界大战，起源都在西欧。所以，你觉得这一次，他们会甘心被牺牲掉吗？”
“这已经不是一百年前了，”西蒙道：“当时欧洲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拥有碾压全球其他大部分国家的强大经济实力和恐怖的生产力。当然，还有更关键的军事实力。现在，你觉得他们还拥有这些吗？不过是一群连爪子都被剪掉的猫而已。”
中年人微微点头，稍微迟疑，又道：“西蒙，还有一个问题。因为陆上联通，西欧是俄罗斯的主要出口国，也是我们主要的外部资本来源。如果欧洲衰落了，我想不出俄罗斯能够从中受益多少？”
西蒙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中年人追问：“怎么解决？”
西蒙抬手，朝东南方指了指：“俄罗斯的出路本就不在西欧，而是中国。呵，说起来，如果当年苏联不是居高临下只想把中国培养成自己的附庸，而是能够以平等的姿态保持联盟关系，那么，凭借中国10亿级别人口带来的庞大生产和消费能力，而且还是极度互补的轻工与重工之间的生产和消费关系，那么，现在的世界格局，谁都很难说。可惜，你们主动放弃了这一切，还把中国逼到了我们这边。”
中年人再次沉默。
坦白说，他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西蒙这么一说，稍微斟酌，内心难免又黯然了几分。哪怕对自己曾经的祖国充满了惋惜，然而，不可否认的一点，当年的那些领导人，确实是犯下了太多的错误。
这么想着，中年人表面依旧平静，问道：“西蒙，刚刚你还提过布热津斯基，你愿意俄罗斯与中国走在一起？”
“看来你还是不太理解我，”西蒙道：“弗拉基米尔，说的堂皇一些，我看重的是我们整个人类社会的福祉，是我们这个种族的未来，而不是单纯的某个国家或某个民族。而且，我也不认为联邦的霸权能够维持太久。以目前的趋势，或许30年之后，就会迎来一次根本性的改变。还有西欧，我说要牺牲西欧，也并不是说我要杀掉所有的西欧人，我又不是希特勒。只是那些享受了几百年安逸生活的老爷们，以后不能再过很舒服的生活了。最后，我希望你们和中国走在一起，但并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军事联盟，而是经济合作。说起来，克林顿当初的竞选口号，基本概括了当今这个世界所有问题的本质：问题是经济。一切社会问题的根本，都是经济。因此，如果你偏离了我的思路，不是和中国去做生意，而是搞军事联盟，很遗憾，我会立刻放弃对你和你的国家的所有支持！”
中年人微微点头，短暂斟酌，又带着些许诺语气，说道：“只要我的国家没有受到威胁，西蒙，我可以保证，俄罗斯不会进行不必要的军事动作。”
这话出口，表态的意味已经非常明显。
西蒙也已经很满意，他不会天真到意味对方当下真得做出了正式许诺，将来就一定会执行。
西蒙更相信顺理成章。
通过一系列实质性的合作，将事情推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第1626章：顺理成章
第1627章：十年
西蒙于是接着道：“那么，我们再谈谈你一开始最想谈的问题，”这么一说，两人都是笑了下，才继续，又转为严肃：“弗拉基米尔，接下来，你有大概10年的时间恢复俄罗斯的元气，这段时期，俄罗斯受到的外部压力会很少，同时，你们还能够从国际能源价格的快速上升中获得大量收益。”
中年人认真听着，又是疑惑：“西蒙，为什么是10年？”
西蒙道：“资本主义社会大概10年一次的经济周期，如果从97年计算，10年已经是一个很乐观的预测。”
中年人稍微思索，顿时明白。
十年一次的经济危机，那么，危机发生了，会怎样？
想想过去几年。
到时候，俄罗斯很大几率会成为转嫁矛盾的对象。或者，按照眼前年轻大亨的计划，即使没有矛盾，到时候，也必然会有人制造矛盾用来转嫁。
这么想着，中年人追问道：“西蒙，你怎么能确定国际能源价格会快速上升？”
对于这个问题，中年人比刚刚的‘10年’时间预测更加关心，因为俄罗斯是标准的能源出口大国，如果国际能源价格飙升，他们将成为最直接的受益者，并以此收益迅速帮助俄罗斯恢复元气。
西蒙听到这个问题，也再次展现出了自己的‘坦诚’：“如果不出意外，美国下一任总统会是小布什，布什家族与联邦各大能源巨头关系紧密，一旦上台，他们会想方设法推动石油价格的上涨。”
这个答案再次让中年人感到意外。
虽说刚刚登上大位，但因为四年前的那次接触，中年人最近几年一直都对这位年轻大亨有所关注，而且当然不是普通人那种只能看到皮毛的关注。
然而，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已经开始如火如荼的美国大选，这一次，维斯特洛支持的会是布什家族。
西蒙并没有直接承认，但他也能够从对方话语里做出判断。
然后，又是让他不解的一个问题：这位年轻大亨为何会支持布什家族，而不是民主党一方的阿尔·戈尔？
西蒙这次当然不会再给出答案，见对方一时无言，便继续道：“俄罗斯有10年时间恢复元气，同时，我也会持续展开对西欧的布局，直到下一次危机到来，我的目标是尽可能一举摧毁欧元，重新瓦解西欧。这是长期计划。短期内，弗拉基米尔，你需要处理的问题，就是俄罗斯国内的那群寡头。”
中年人听到这番话，表情又略微异样。
不得不承认，今天的这次会面，哪怕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年轻大亨还是给他带来了很多意外。
比如，眼前这位，绝对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那个资本寡头，然而，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对方会将目标转向另外一群寡头。
说起来，中年人本来已经对打击寡头的事情有所规划。不过，考虑到维斯特洛体系可能与俄罗斯国内的一些寡头存在合作关系，不只是明显嫡系的米哈伊尔·弗里德曼，还包括其他几人。因此，他甚至已经打算做出一定的妥协。
现在……什么状况？
西蒙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当然明白他在想什么，笑着道：“我当然也是寡头，弗拉基米尔，但，我和俄罗斯的那些人是不一样的。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对于我的国家，我很清楚，如果这个国家是一艘船的话，我就是其中的一位乘客。因此，我不否认我会尽可能赚取自己该得的利益，但却不会通过损害这艘船来获得利益。不仅如此，想要这艘船行得更远，我还必须在适当时机主动去加固修补。然而，俄罗斯国内的那些寡头，你肯定明白，他们没有这样的觉悟，那些人毫无立场，只想控制一艘名叫‘俄罗斯’的船，以便他们最大程度地榨取利润，并且做好了在大船即将沉没时随时跳船的准备。再延伸一些，我很推崇中国的一种哲学，大概就是，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尺度，不能太高，不能太低，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这个尺度可以应用到我们所有人、所有国家乃至整个星球的所有事物之上。如果我们想要这个世界能够更加长久地良性发展，大家都应该主动去遵守。”
中庸之道什么的，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西蒙便用了一个更加直白的类比。
中年人显然也听得明白，赞成地点点头，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米哈伊尔·弗里德曼还是要绕过的，叶利钦那边，毕竟有过保证，下手也不能太狠。除此之外，其他寡头，他都不需要再有什么顾忌。
随即又问道：“西蒙，你刚刚说起中国，有什么具体建议吗？”
西蒙道：“不出意外，中国很快就会加入wto，之后这个国家会进入一段高速的经济发展时期，一个大国的发展，首先会带来巨量的能源需求。这是其一。其次，趁着很多东西还没有彻底消散，尽可能捡起苏联时代留下的工业基础，最大程度与中国展开合作，我的建议是，最好将这些技术转化为可以带来长久收益的企业股份，当然，前提是这些股份由俄罗斯国有公司持有，否则你们还是无法从中获益。再有，农业方面，中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善于种田的民族，俄罗斯可以开放远东地区，与中国合作进行大规模的农业生产。”
中年人下意识道：“西蒙，农业是一个很敏感的领域。”
“我明白，没有一个国家会愿意别人插手自己的面包篮子，”西蒙耸肩：“但，如果你宁愿远东继续荒废，我也无所谓。”
中年人突然想到一件事：“西蒙，我知道你对土地也一直很感兴趣。既然如此，为什么你推荐我和中国合作，而不是自己参与进来？”
西蒙倒是一愣，随即又笑起来：“你要知道，弗拉基米尔，我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说着还朝周围示意：“就像每到一个地方，如果没有我自己的物业，住在其他诸如酒店的地方，我会感觉很不自在。同样的道理，让我帮你去开发土地，我可能会更倾向于完全占有，而不是你显然只能答应的租赁，对吧？”
第1627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