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1章(。^▽^)你就是辣个邪王啊?
第二天。
安妮、徐子陵和石青璇三人一大早便坐着独尊堡堡主解晖赠送的那一辆极尽奢华的双驾马车优哉游哉地离开了那个外边如要塞,里边如皇宫花园般的独尊堡。
中午时,车辆抵达了幽林小筑的岔路口,而当石青璇下车时突然问起安妮关于她昨晚演奏的情况时,没心没肺的安妮就当然是随口回了这么一句:挺好的,就是大晚上的听着有些吵耳朵?
得到评价之后,那石青璇便自然是当场气得俏脸通红,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见状,徐子陵当然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似乎是想要去安慰或者做点别的什么?
而安妮则就当然是什么也没有管,她只是趁机掏出几枚金币将驾车的那独尊堡马夫打发下车,让其自己想办法走路回去并滚蛋之后,她自己则赶紧控制着那双驾的豪华马车一溜烟地就沿着蜀中的大道往东跑去,直接就将那徐子陵和石青璇俩人给甩了。
没错!
就是甩了。
毕竟,相比于带着那两个超级麻烦的,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讨论商议然后再请示一番的拖油瓶,安妮就还是更加喜欢自己到处乱玩、乱走、乱瞧和乱逛,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不是去扮演那种师父啊或者前辈啊之类的无聊角色。
当然了,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辣个石青璇拿手的点心小菜什么的,她都已经差不多吃个遍了,对方已经没有什么太多利用价值了,至于那个徐子陵就更别提了。
所以,既然现在有机会,那她就当然是会趁机开溜去玩自己的。
至于那俩人回到幽林小筑里整理东西出来却看不到自己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反应,那她安妮女王大人可就管不着了,反正,她才不会再去等那俩个碍事的家伙呢!
(……)
(● ̄ ̄●)
(然则,对此提伯斯却有不同的意见。在它看来,三人中到底谁才是那个碍事和充当‘电灯泡’的家伙,那可就真的是一个值得好好去探讨一番的重大问题?)
……
就这样,在安妮躺在那豪华的车厢里打盹吃零食的时候,双驾的马车一路往东疾行着。
“啊噢……”
(0`)
“嗯……”
(っ-)
直到半天之后,当那两匹马已经累得半死并喘着粗气不得不缓缓停在一个路边茶摊酒肆的那歇马用的马厩旁时,她这才伸着懒腰、揉着眼睛从车上不急不缓地跳了下来。
“这里是……”
(O^~^O)
“到哪里了?”
(Д≡д)!?
显然,这个地方安妮不认识,而可能认识的人则早已被她甩在后边,距离她这里估计最少都有半天的路程的。
不过不认识不要紧,对于那种小事情安妮从不放在心上。
“哈!”
然后,她也不去管那迎上来的茶肆掌柜和小二等人惊愕的表情,直接吩咐对方照顾好马匹车辆的同时,就自顾自走到了边上那张位于小桥边,很有一番小桥流水诗意的位置,准备在这种专门供应行人旅客和其他的商贩们歇脚的小店吃随便点什么东西。
“哎哟!”
先是指挥小二将马匹解下带到马厩那边使用上好的草料豆子照顾后,发现车上竟没有下来更多的人,然后好奇拉开车帘子瞄了瞄,确定真的就只有安妮一个小女娃后,那个掌柜不由有些大惊失色,赶忙惊呼着凑到已经坐到那张桌子前的安妮跟前并小心地问道:
“这位小客官!”
“您怎么一个人就出门了?”
“可不能乱跑啊!”
“瞧那边,这兵荒马乱的,当心那些瓜兮兮的讨口把您给拐了去!”
毕竟眼下天下不靖,流民又多,加上这里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像安妮这么一个衣着举止样样不凡,且出门还有双驾豪车的大家小姐一个人偷跑出来,还跑这么远,所以,在那掌柜的看来,一旦被那些讨口给拐了去,那后果可是难以预料的。
“??”
(.)
愣了一小会,好久才回过神来,弄明白对方指的是远处那些在路边坐着,并正用麻木和某种复杂的眼神朝着自己不住看来的乞丐流民后,安妮这才撇撇嘴摆着手不屑地说道:
“人家才不怕!”
o(^`)o
“到时候谁拐谁可还说不定呢!”
(ω)
“你就尽管放心吧!”
(゜▽^*)
想想也是!
她安妮女王大人一直在那无尽的世界和无尽的位面宇宙里到处晃荡,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那边那区区几个心怀不轨,心下还真个想着要找机会抢她车马和财物的家伙,哪里又会被她给放在心上?
(……)
(● ̄ ̄●)
“哎呀!”
(へ╬)
“大叔,你先别管了,快去,把你们店里最好吃和最好喝的都给人家端过来,绝对少不了你的钱!”
(*^*)
说着,安妮便有些不耐烦地拍着桌子摆着手催促起来。
“这……”
“客官您当真?”
然则,那个好心的掌柜却还是不太放心。
心下觉得有些悬吊吊的他,甚至还想要差个人往那独尊堡去捎个口信什么的,毕竟他可是看到了的,那马匹的屁股和马车上都有着那独尊堡专属的印记,想来安妮或者和独尊堡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到时候他很可能还会被那川蜀三大势力之一的独尊堡褒奖,然后狠狠地奖励一大笔钱财什么的?
“呵!”
“放心吧!”
“要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安妮大宗师都能被区区几个蟊贼给冒犯的话,你我这些人岂不是要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就在这时,正当那个掌柜迟疑不决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长得高大挺拔,头发花白,但是面容却冷峻且如同四十岁的壮年那般,同时身上还正散发着惊人的气势,直让人不敢直视的可怕男人出现了。
他从小溪的桥那边走过来,在一边朝着安妮所在的这张雅致的方桌走过来并调侃般说着话的同时,一边还不忘用眼神坚定地对那个正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可怕气息给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掌柜冷声催促道:
“去!”
“只管将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端上来!”
说完,他也不管安妮那正眨巴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不住地瞅向他,并还满脸满眼疑惑的神色,就只是径直坐到了安妮的对面,然后伸手拿起刚刚那掌柜才拿来的那壶热茶给他自己先倒了一杯。
“好、好嘞!”
“客官您稍后啊…..”
“小店早上时收了附近几个猎户带来的几只红锦鸡,眼下还鲜活着!”
“保管让两位吃得安逸!”
直到这时,看到那个可怕的男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实在太过于骇人,且看到安妮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刚刚那男人之前说的什么‘天下第一’又是什么意思,但那掌柜却下意识以为两人认识,所以,他便再也不担心,只是如蒙大赦般,收起了刚刚的那点小心思并直接一溜烟地就朝着后厨跑去并在后边吆喝忙碌起来。
“??”
く(^_)ゝ
“大叔你谁啊,怎么人家越看越觉得你瞅起来有些怪眼熟的?”
(^~^;)ゞ
等到那掌柜走远并盯着来人看了好一会,接着,安妮很确定自己好像在哪里曾见过对方,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后,她才奇怪地出声问道。
“啊!”
“可不是眼熟嘛?”
“上一次……”
“在下可是差点就逮住阁下的两位爱徒呢!”
来人端详着手里的茶水看着那氤氲的水汽好一会,接着抬起头,看到安妮的表情不似作伪后,他才自嘲般叹了一声,然后如此这般似笑非笑地轻声说着。
“爱徒?”
(゜-゜)
“噢!”
(▽)
“你是说徐子陵和寇仲他们俩啊?”
(o▽)o
“你乱说哦!”
(^▽^)
“他们才不是人家的什么爱徒呢,其实人家一点都不喜欢他们!”
o(^`)o
琢磨了一下并意识到对方的错误用词,安妮便赶忙连声抗议起来。
因为,相比起来,那个会做饭的石青璇以及那个会超级服侍人、会哄人开心的婠婠可要比那寇仲和徐子陵那两个笨蛋要讨她喜欢多了,再不济,那个飞马牧场里的那个很会找好吃的东西并还经常拿来跟她分享的商秀珣姐姐也比那两个笨蛋要强很多!
总之!
安妮绝对不会承认那两个笨蛋是她的爱徒什么的,而要不是当初一个不小心答应了下来的话,她才不想教导那俩个笨家伙呢!
虽然吧,她自己可能真的从未怎么认真去教导过,就只是丢了秘籍让对方自己去练并偶尔顺手帮点小忙而已?
“对了!”
!(;o)o
“差点忘了,大叔,你到底是谁啊?”
\(“▔□▔)/
抗议完后,接着,安妮像是才突然想起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般,有些一惊一乍地继续问道。
毕竟差点将寇仲和徐子陵那俩个家伙给抓走的人可多了去了,那俩个家伙碰到仇家也很多很多,比如以前的那什么宇文化及啊、杜伏威啊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她又哪里记得那么多?
但不管怎样,安妮就很确定,眼前的这个家伙,应该不是她当面见过的那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但好像又似乎在哪里见过,所以才有点眼熟?
“……”
那个古怪的男人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接着皱了皱眉缓缓放下杯子并朝着安妮对视了一会后,这才再次悠悠地说道:
“石之轩!”
“当初在那洛阳的曼清院,咱们曾远远地见过一面。”
终于,来人直视着安妮的双眼说出了他的身份,同时也爆发了气势并朝着安妮威压过去。
“石之轩?”
(.)
“好像在哪里听过……”
(_)
安妮毫无反应,压根就不像周围的那些客人以及流民那般被吓得纷纷用惊骇或是恐惧的目光朝着她这瞧过来,也更不像马厩里的那些马匹打着响鼻想要挣脱缰绳逃走,她就只是眨巴眨巴着那双如同会说话的漂亮眼睛盯着眼前的‘石之轩’并思索着。
“呀!”
(ω)
“人家想起来了!”
d(ω`*)
终于,安妮想起来了某件不太重要的事情。
她记起来了,在洛阳的那时候,有一天晚上,她正在看婠婠和那个师暄妃打架,而当她正看得过瘾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寇仲和徐子陵那两个笨蛋被某人给抓了?
然后,她不得已提前结束了观战并赶了去,可哪想,那人竟辣么地狡猾,没等她过去就直接开溜了?
现在仔细看看,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嘛,难怪她总觉得有些眼熟呢!
不过……
想到眼前的这个家伙似乎还是那个石青璇小姐姐家的老逗,且对方那时候也只是想要抓走寇仲和徐子陵俩人而已,也没有完全下死手,所以,她想了又想,便好歹忍住了直接去打对方一头包的打算。
这就像刚刚她说的那般,徐子陵跟寇仲可不是她的爱徒,那就是两个又笨又麻烦的家伙而已,而既然当时这个家伙没有对那俩人造成任何恶劣的后果,那她就当然也是懒得去给他们出头的。
“那……”
(°ー°〃)
“大叔,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
“不会是想要打架吧?”
=(*)
接着,看看后厨那边,看到那个掌柜的还没有让人弄好并将对方刚刚说的那种什么好吃的红锦鸡给端上来,觉得眼下反正是闲着无聊的安妮便小心地问了起来。
虽然她不怕对方,也更不怕打架,但是吧,相比起来,现在的她还是更加希望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等着去吃好吃的东西!
“……”
石之轩没有开口,只是看到散发的气势以及某种精神上的压迫对安妮完全无效后,这才无声地一叹,让刚刚散发着的那让旁人和马匹躁动不安的气息收束起来,然后垂下头默默地看着桌上的茶杯,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许久,在安妮都有些不耐烦时,他才又轻声问道:
“幽林小筑的环境很好,对吧?”
“现在……”
“她……”
“青璇的情况如何?”
说着,还没等安妮回答,那石之轩便又缓缓扭头,看向了远处,朝着西边,也就是那距离这里至少有几十里的幽林小筑的方向遥遥望去。
“??”
く(^_)ゝ
对方这样这倒是让安妮挺诧异的。
她还以为,对方会悍然动手来找自己打架呢!
毕竟,对方在江湖传闻中据说是很可怕且很厉害的一个家伙,但却没有想到,就只是来询问幽林小筑和石青璇的情况?
“还好吧?”
“(°ヘ°)
“那里离这里不远,青璇姐姐应该也还在家里,你为什么不自己回去看看?”
(_)ヾ
在简单阐述了一遍石青璇的情况后,安妮才有些奇怪地反问着,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敢……”
“我怕我心太狠,会忍不住对她下手……”
“自然!”
“也更怕自己心太软,不敢去做决定。”
然则,让安妮更加诧异的是,那石之轩在沉吟了一会后,最后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并说了这么一通奇怪的话?
但他说的还真就是事实!
因为,石之轩从来不怕天底下的任何人,包括原本的天下武林三大宗师,或者是“阴后”祝玉妍,甚至是眼前的小女孩安妮他统统都不怕!
但是,他却唯独不敢去面对他自己的内心,还有面对他的那个女儿。
很多年前,他就本应当让补天阁的心法占据自己的身心和主导地位,从此后再不为人世间的任何感情所动,直接达到那无上魔功的大圆满之境,一举达到甚至突破大宗师级别的桎梏!
然而,时也命也,他那女儿石清璇的存在,却又无时无刻不在触及他心里一些本来应当忘却的往事……
以至于,当年一时心软和不忍便造成了他纠结的内心和精神时而正常时而癫狂的分裂。
那其实已不再是什么花间派与补天阁之间的功法的争斗,而是他自己内心的争斗,他曾很多次想让自己更狠一点,再狠一点……然而,每次远远地看到他那女儿石清漩,却总是能让他的心触到那最柔软的一面,那是他最不敢去面对的。
“奇怪!”
(ー`ー)
“好端端的,你好像也不怎么讨厌她啊,为什么会想着要去害她?”
(△`)?!
虽然很轻易就能看到对方心下的纠结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那却让安妮更加诧异了。
“很简单!”
“也许是我丢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导致心境出现了破绽。”
“而她……”
“就是我的破绽!”
很意外地,那石之轩竟没有隐瞒,直接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并继续怅然叹息着说道:
“也许……”
“她不存在了的话,那才会变得圆满?”
“这就是我这么多年一直纠结的原因,所以,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现在还不敢去见他。”
先是苦涩地说着,然后,那石之轩的表情竟慢慢地变得狰狞起来,就如同是心中的某头野兽要他去择人而噬那般。
但好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安妮,她那强大的武力和清澈的眼神成功让他熄灭了某些念头。
“不对!”
“有些东西是没法丢掉的哦。”
“已经存在这个世界的东西,你是不可能让她变得不再存在的,而就算真的不存在了,你也是永远都忘不掉的。”
“你可别去乱来,杀妻杀妹证道那种事情,那得是心理多么扭曲和变态的家伙才能想出来的歪点子啊?”
ε=(ο`*)))唉
安妮撇撇嘴,然后轻叹一声并劝了这么一句。
当然了,说她是在劝其实也不全对,因为她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精神有点不太正常的怪大叔是没法轻易对那石青璇小姐姐下狠手的,要不然,对方早就已经动手了,哪里又还会等到现在?
“是啊……”
“所以我一直在想别的法子。”
听到安妮竟也说那种办法不太靠谱,石之轩眼神闪烁着变幻了一会,然后再次自嘲般轻笑起来。
“对了。”
“那舍利……”
“应该在你那徒弟的身上,对吧?”
就这样,当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后,石之轩突然就问起了那‘邪帝舍利’的情况,且毫不掩饰地再次看向了安妮的双眼并有些迫切地问着。
“其实……”
“在来这里之前,我还一直想,要不要对那徐子陵动手。”
“但……”
说到这里,石之轩有些欲言又止地停了下来。
他丝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他这次来蜀中,就是准备去抓那徐子陵并逼问邪帝舍利的下落的!
毕竟,眼下寇仲正在江南领兵作战,还和那“天刀”宋缺混在一起可不好下手,所以,他才不得不将目标给放在了徐子陵身上。
可是……
每每想到这些天自己看到的,自己那的女儿石青璇和那徐子陵在一起时的那种笑容,他又迟迟下不定决心。
“不对!”
(~)
“那东西都不在徐子陵和寇仲的身上,它早就被婠婠拿走并送给祝玉妍了。”
(′~`●)
“不过在送走之前,里边的功力都他们三个都汲取得差不多了。”
o(▽`)
安妮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直接将她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
“竟是这样?!”
闻言,石之轩第一时间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是吗?”
“看来是没法轻易得到了呢……”
紧接着,皱眉思索了一番后,石之轩才了然般点点头并长叹一声不再去多问。
他没有怀疑安妮的话,因为安妮没有骗他的必要。
“??”
(.)
“那玩意已经没用了吧?元精应该都被寇仲他们汲取光了的!”
(°ー°〃)
而看到对方竟还没有完全放弃的样子,安妮不禁有些奇怪地继续问道。
反正,那‘邪帝舍利’什么的,在安妮看来完全就是一种劣质的储存灵气的容器,她从来不觉得那种东西有什么用,估计还比不上她随随便便从那黄枫谷里拿出来的某块低阶灵石呢。
“我要的不是元精。”
“那邪帝舍利中,那些盖世邪帝们输入的凶厉之气兴许能让我心境变得圆满,那是我想到的另外一个唯一的办法。”
摇摇头苦笑着,石之轩倒也干脆,直接坦然说明了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那些存放在舍利内的元精,而是一般人看不上且认为全都是糟粕的那些能影响人心智的‘邪气’!
“圆满啊?”
(°ー°〃)
“那个……”
(′~`●)
“大叔,你有没有认真想过……”
(=ω=)
“你现在的心境,其实才是最圆满的?”
ヾ(^▽^*)))
然而,安妮却摇摇头不以为然,反而还冷不丁地这么笑嘻嘻地说道。
没错!
在安妮看来,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所谓的‘圆满’,也不用去追求什么‘圆满’!人生啊,它就像是一场充满着各种变化和各种发现的新奇旅途,而那旅途中的每一个经历和每一件小事都是很有意义的。
包括喜怒哀乐,包括生老病死,还有那各种好吃的和不好吃的……
总之!
也正因为它们的存在,人的一生才有有意义,也才会圆满!
而要是刻意去剔除掉某些事情和人物,比如刻意去剔除掉某些经历和情感的话,那么,它反倒就变得片面和‘不圆满’了,那对于修炼者,特别是对这个世界由武入道的人来说,那才是最最糟糕和致命的情况。
“!!”
“你的意思是……”
闻言,石之轩一怔,然后猛然抬起头瞪向了安妮,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抓住。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来跟他说这么一番话,他肯定会嗤之以鼻并直接给无视掉,那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
如果是眼前的这个当今天下武林公认的第一高手,这个看着年纪轻轻就已经强大到能一掌击败中土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击飞了空禅师外加净念禅院上百高僧和四大金刚,最后生擒师妃暄的当今武林江湖第一人,这个直面自己精神和气势的全力压迫而无动于衷的小女孩说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在下意识地出声询问的同时,他还开始细细地思索和品味着刚刚安妮说的那番话,并似乎是抓住了某种自己多年来一直求之不得的东西?
“客官!”
“让你们久等咯~!”
然则!
就在这时,那个掌柜的一声吆喝直接打断了石之轩的那种类似于入定的玄妙状态。
“!!”
然后,理所当然的,那被打搅了的石之轩便彻底失去了那种玄之又玄妙不可言的感悟,以至于心下暴怒的他猛然一个回头,直接用那一种欲择人而噬的可怕表情和强大精神冲击朝着对方瞪了过去。
“……”
(ω)
万幸的是,对方是来送吃的且安妮就在一旁,所以,那种对于常人来说异常可怕的精神冲击,直接就被安妮的一个眼神给抵消掉了,好歹没有让那掌柜直接七窍流血地被吓死或者变成个傻子。
“我……”
“这,这是你们的菜……”
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并被这当今武林最可怕的“邪王”石之轩给记恨了的掌柜赶忙手忙脚乱地将手上的两盘野味给轻轻放到俩人的桌上后,才结结巴巴地说着并逃也似地转身跑了。
“……”
看到自己的无形攻击被安妮拦下,石之轩也就没有要继续去为难那个掌柜的意思,只是缓缓回过头并紧紧地皱眉着,想是在思考着安妮刚刚的话,又像是想要去抓住之前他差点就要抓住的某样东西。
可惜……
那种状态,他却怎么都找不回了。
“大叔!”
(*▽*)o
“你要一起吃一点点吗?”
(^▽^)
看到对方竟还想赖着不走,安妮虽然完全没有多少的诚意,但就还是勉勉强强礼貌地开口问了对方一句。
眼下,对方能不能弄明白她刚刚说的那些事情她才不管咧,因为,天大地大,她安妮女王大人吃东西最大!
如果对方想要想事情的话,那就最好是换个没人的地方去慢慢想,不要赖在这里影响她吃东西!
因为,那样容易像刚刚那样被人打搅,也会影响到她的胃口,那是绝对绝对不能被容忍的!
(……)
(● ̄ ̄●)
“……”
石之轩没有回答。
许久,终究是没能找回之前的那种感悟的他,只得叹了口气并缓缓地站了起来。
“多谢阁下赐教!”
“石某先告退了……”
接着,微微拱了拱手后,似是有所得,但又似是什么也没得到的石之轩终究还是有些惆怅并匆匆转身告别离开了。
“……”
(~)嚼!
安妮当然没有挽留的意思,只是一边吃着自己的,一边看着对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官道的拐角密林处。
(ω)还有月票吗?
第2392章(o°ω°o)徐子陵真的被抓走了
徐子陵的蜀中之行并不是太完美,因为,当自家的安妮小师父已经独自一人偷溜且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后,那石青璇不知为何便突然临时改变了主意,说是准备先在她那幽林小筑呆上一段时间,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去余杭会友,这一次就不跟徐子陵一起回去了?
最后,没得办法,虽然心下有些悻悻的,但徐子陵就还是没有太强佳人所难,不得不硬着头皮呆了一晚后,于第二天的清晨告辞并独自一人启程往东,准备跟来时一样孤零零地返回那余杭去。
毕竟,算上赶路的时间,他自己前后已经在川蜀这折腾有近两个多月了,眼下宋阀“天刀”宋缺率领的岭南大军都已经和他那兄弟寇仲率领的双龙军分别打下了楚国的吉州和虔州两处要地,已于不久前胜利会师,林士弘的楚国很快就要和林士弘本人一样烟消云散了,这个时候,他这个双龙军的少帅就当然是需要尽早赶回去的。
再就是,眼下快要入冬了,如果不快点出蜀,到时候大雪封山天寒地冻的,只怕本就难以上青天的蜀道就更加不好赶路?
然则!
才刚刚沿着水路出蜀到荆州,徐子陵便从某些江湖传闻和情报中隐隐察觉到了异常,似乎是那个和他们双龙军有着盟约的洛阳王世充陷入了某种风波,有人正试图对那王世充和洛阳动手?
原本徐子陵是不想节外生枝的,他只想早点赶回余杭去。
可是,当他一路上得到了更多的信息,发现事情隐隐和慈航静斋以及李阀有关后,生怕是李阀或者慈航静斋针对洛阳执行的某种夺城计划或者别的什么情况后,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虽然不知真假,但是,鉴于双龙军目前还需要那王世充和洛阳城的存在,不希望看到中原太早被某个人或者李阀插足的徐子陵在思虑再三后,便急忙找到了荆州一处双龙军的秘密联络点,让人带口讯回余杭后,他自己便毅然转向往北,并在入冬之前总算重新返回了那洛阳。
“啊!”
“才入冬就好大的雪!”
“确实和江南大不一样呢。”
而当徐子陵好不容易故地重游并悄然返回洛阳城的城郭内时,天上已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虽说目前那洛水并没有被冻上,可是,那天寒地冻惟余莽莽的一番壮丽景象,就还是让他感慨唏嘘不已。
毕竟,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洛阳了。
当初第一次来这里时,还是那王通寿宴的时候,那时候他和寇仲虽然习武已经略有小成,但归根结底就还是两个到处流浪的小混混而已,且当时要不是恰好碰到了他们的安妮小师父,只怕那时候,他徐子陵就已经败在那可怕的跋锋寒的手上了。
现在想起来,他就就突然对那跋锋寒以及那个自己干娘的妹妹傅君瑜的情况好奇起来,毕竟他已经很久没听到那俩人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情况如何了,是不是已经回到了高丽并同时将他和寇仲的消息给传了回去?
而第二次来这里时,就当然是‘和氏璧’出世以及的慈航静斋的师妃暄替天下万民‘选王’的那次。
那时候,他们已经从两个小混混变成了盘踞余杭至九江沿江一线的那大片土地的霸主,并拥有了和林士弘、朱桀、萧铣、李子通、沈法兴以及江淮军的杜伏威等势力和枭雄们对峙和叫板的本钱,兵力更是达到了十万之巨并号称有二十万众,可谓是当时天下群雄中最为耀眼的新兴势力。
然后,幸得当时他们的安妮师父也在洛阳,于是,仗着他们那安妮小师父盖世无双的武功以及庇荫,他们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一次又一次次的危机不说,最后竟还成功一举夺得了那‘和氏璧’,不仅因此武功大进,反而还让他们‘双龙军’无意间成了那江湖坊市间流传的所谓‘天选之人’,让那慈航静斋的师妃暄等人偷鸡不着蚀把米不说,还丢了个大大的脸,一举重创了对方的声望,真可谓是大快人心!
而接下来,他们和婠婠三人偷偷去长安起出杨公宝库和‘邪帝舍利’的事情就更别提了。
那里头的‘邪帝舍利’不仅让他们功力大增,还一举为双龙军的未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特别是那宝库中的各种兵器、铠甲、大量铜钱以及珍珠、宝石、玉器、金银、礼器、古董等等,其价值完全可以让他们双龙军几乎可以不用去为将来几年内的军资而发愁,对他们来说可谓是如虎添翼般。
然则……
想起自己第三次来洛阳,想起这一路来时的路上看到的那众多城镇破败、百姓流离失所、良田荒芜、路有饿殍以及某些地方尸横遍野的景象,再想到旬月之前,在巴蜀独尊堡时那个夜晚,想到那师妃暄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徐子陵的心下不禁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眼下他们双龙军和宋阀的岭南精锐灭亡楚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接下来只怕萧铣和朱桀之流也将会暴露在他们双龙军和宋阀联军的强大兵锋之下,到时候,如若巴蜀的独尊堡真的能响应他们,那巴蜀的归属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数,那样一来,最后和双龙军争霸中原并进而抢夺天下的,就真的只剩下目前统一了关内并正在扫荡北方,同时还正窥觎洛阳、河套等膏腴之地的那西北李阀了。
到时候,两强相争,只怕他一路赶来洛阳时看到的那等景象就只会变得更加普遍?
而接着,一旦真个发生那师妃暄所说的那等最糟糕的情况,指不定就真的又是一轮的神州涂炭!
到时候,这片土地上会发生些什么可怕的事情,他徐子陵简直就不敢去想象!
“咳……”
想着想着,回想起自己这两年多经历和成长所遇到的一切,想着以前自己和寇仲只是扬州城内的两个小偷混混,还要在那个恶霸老大的手底下讨生活,每天只是想着能在那些有钱人身上多摸几个铜钱,多看两眼贞嫂以及等凑够钱了好去那烟花杨柳之地快活一宿的情形,想到自己现在却已经成了一方势力的少帅,并开始在为天下万民的福祉着想的那强烈反差,徐子陵便不禁再次感慨万千地叹息了一声。
徐子陵虽然也知道,那天晚上,师妃暄的那种说法,就不过是在李阀当说客而已,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对方所说的那种情形确实很可能发生,而一旦最后导致那种情况的话,他们所有人就真的会成为千古罪人,那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去避免那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破局的他,心下就变得越发地絮乱了。
“……”
现如今,仔细想来,他徐子陵和寇仲俩人的命运,似乎就是从他们那天胆大包天,伸手到他们的那位安妮小师父的口袋里并成功偷走了那一袋子的金币开始的。
现在想来,也亏得当时他们遇到和出手偷窃的是他们安妮师父那种胸怀宽广且不屑与他们计较又神通广大的神人,而要是换成了别个,比如换成那那杜伏威、宇文化及或者韩盖天之流,只怕他们两兄弟现在早已是尸骨无存了吧?
想着想着,正当徐子陵对着河面上那平静得几乎要结冰的缓慢流水和飘雪发呆,正当他时而惆怅,时而缅怀往事,时而满面愁容地胡思乱想时……
“!!”
忽地,他心下突然一凛,然后惊觉并回过神的他便第一时间抬头,朝着木桥的另一头猛然看去。
“唔?”
“竟是他?!”
接着,看清楚了来人后,徐子陵面色不由一变,同时紧握着的那碎雪剑剑鞘的左手不禁微微用力起来。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徐施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没错!
正一步步走过来并朝着徐子陵施礼的来人就并不是谁,赫然正是当初那个净念禅院的主持,也就是那个由于被他们和他们的安妮师父偷……嗯,被他们的师父拿走了那‘和氏璧’后气得当场破了二十年的闭口禅,接着又在洛阳城里被无辜毒打了一顿,据说差点就死翘了的那个了空大师!
“你……”
“啊!”
“不知大师有何贵干?”
确定来人就正是那个了空大和尚之后,徐子陵心下惊呼并暗道一声糟糕的同时,便很快就一边努力装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回了一礼,并一边暗自提起内力默默警惕着。
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一次,对方肯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反正,他可一点都不相信对方能大度到不计前嫌,还专门挑这种下雪天出门,顶着一个凉飕飕的大光头前来找自己搭话和聊天套近乎的那种程度。
原本他刚刚还在想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来洛阳的,但是,在想到净念禅院就在洛阳城外,对方扎根这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更不知道有多少的眼线和势力后就很快释然了。
“阿弥陀佛……”
“徐施主!”
“不知施主可否跟随贫僧返回禅院逗留一段时日?”
在徐子陵那微微惊愕、不安和警惕的目光下,那个了空和尚丝毫不掩饰他自己此行的目的,且也不啰嗦,一开口就道明了他来此是想要将徐子陵给带去净念禅院并软禁起来的打算。
当然了,‘软禁’什么的可不好听,所以,他说的只是希望徐子陵‘逗留一段时日’,至于逗留的时日是多久,以及‘逗留’期间又要做些什么,那就是他们净念禅院的大师们说了算了。
“!!”
闻言,徐子陵心下一咯噔并暗道一声糟糕。
“惭愧!”
“了空大师,子陵此次来洛阳还有要事,而大师想必必定事务繁忙,子陵就不叨扰了?”
接着,徐子陵在皮笑肉不笑地拒绝的同时,还不忘稍稍感慨了一下,暗道该来的终究要来,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那句话果然没错的他,便一边警惕地盯着对方,一边做好了随时和对方恶斗一场的心理准备。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都已经不是当初上一次来洛阳时的那徐子陵了。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在获得了‘和氏璧’和‘邪帝舍利’的种种好处之后,虽然他自认功力可能还略有不如眼前的这个修炼了最少几十年的老和尚,对敌经验也有些不足,但是,跟对方纠缠一番并从容退去那种程度,他就自认还是能轻易办到的。
“阿弥陀佛!”
走过来并在距离徐子陵跟前五步的距离处站定后,那个身披袈裟,面目英俊,看起来就如同个三十岁的美男子般的了空大和尚便又宣了一声佛号,然后才继续劝着道:
“徐施主!”
“贫僧观汝颇具慧根,看来…..”
“施主是还放不下?”
了空没有急着立即动手,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徐子陵,且听他语气,似是想要规劝徐子陵束手就擒,不要自讨没趣?
“为何要放下?”
“哈!”
“大师只怕还不知道吧?”
“我家那安妮师父她曾说过,她说吃喝玩乐乃人间第一要事,对此,子陵也深以为然,还想继续逍遥自在,可不太想和大师回到那禅院内去吃斋念佛。”
嗤笑着摇摇头并抬出了自家安妮师父的名头作为威胁后,徐子陵继续边警惕边随口开始胡咧咧地跟对方胡侃起来。
“再说了!”
“子陵可是有个漂亮的未过门妻子,最近又结识了不少的红颜知己,哪里又肯年纪轻轻就跟了大师去?”
是的,徐子陵这一趟往巴蜀可是和那石青璇石大家打得火热,双方一见如故且有着许多共同的话题,甚至就连那喜静的性子也大都相同,就差没抱头并互相倾诉衷肠说一句相见恨晚了。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会跟眼前这和尚去那劳什子的净念禅院里‘逗留’?
别的不说,就他瞧着对方的那不容拒绝的决绝表情徐子陵就隐隐能知道,对方说的那‘逗留’,只怕就肯定不会是三五天那么简单。
“阿弥陀佛!”
“施主着道了。”
了空和尚本来就是来捉拿徐子陵的,又怎么可能会三言两语就让徐子陵怼到并放任离去?
“岂不知无生恋,无死畏,无佛求,无魔怖,方为大自在?”
“再则……”
“岂不闻,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世间那女子,那等红粉佳人皆骷髅,倾国倾城终究也会化作白骨……”
“施主可切莫自误啊!”
所以,他在随口反驳并说了两句佛理的同时,便又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对那正警惕着的徐子陵步步紧逼着。
“不!”
“了空禅师,子陵自认没有佛性,就不劳大师普度了。”
“你我不如就此别过?”
摇摇头,看到对方再次逼近,徐子陵握着剑鞘的左手自然就更紧了一点,同时右手也开始搭在了剑柄上,向对方摆明了他的态度。
“善哉!”
“世人只见佛相却不见佛性,性在何处?”
“凡言谈举止,举手投足,无不是其妙用……”
“谁拈花,佛性也,谁拈花?世尊所拈何物?惟一坚密身,一切尘中现。一切相皆是真如随缘显现,性即是相,相即是性,性相一如。”
“正如青青翠竹无非法身,郁郁黄花皆是般若……世尊拈花,原是真如拈真如……”
“净即是禅,禅即是净……”
“阿弥陀佛!!”
说着,那了空和尚却又反驳徐子陵一番并说了一番佛理后再次上前一步。
“!!”
徐子陵听得似懂非懂并无言以对。
然后,他不得不主动后退了一步,在和对方的言语和气势对峙中渐渐落入下风的同时,搭着剑柄的右手也不禁缓缓用力。
他准备拔剑出鞘,不打算跟对方继续去论佛了,而是看看能不能武力脱困。
毕竟,对方是个修了几十年佛理的老和尚,他徐子陵之前的十几年则都是在市井之间撒泼打滚,这辈子读过的书只怕都没对方一个月念的佛经多,和对方这种老贼秃继续伦佛就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
然则,没有等那了空和尚动手,徐子陵心下又猛地一惊,然后慌忙扭头朝着身后看去。
下一秒!
在那大雪纷飞之中,他只看到四个身形强壮且看着就知道肯定要比那净念禅院的四大金刚要更加年迈,同时气势和功力也无比骇人,甚至比当初在洛阳时见到的那个中土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和差点把他们两兄弟抓走的“邪王”石之轩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高僧从天而降?
那四个身形高大的老和尚先是如若无物般轻轻落在了他的身后,接着便齐齐上前,也不说话,只是配合着前边的那个了空和尚将他给前后包围并团团围在了这不知名的小木桥上。
“这!!”
“你们是……”
见状,虽然并不认识,但几乎是和那四人对视的瞬间,徐子陵就大概弄明白了来人是谁了。
“!!”
“四大圣僧?!”
徐子陵倒吸一口凉气并惊呼出声。
他曾听说过,江湖中传闻,说那慈航静斋里最可怕的高手其实并不是梵清惠或者师妃暄那个仙子,而是那修为精湛高深且辈分极高,从不轻易涉足江湖纷争的——四大圣僧!
据说,他们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当初三十余年前围剿“邪王”石之轩的时候!
那时……
四大圣僧围剿那巅峰时期的“邪王”石之轩并大战了七个昼夜,最后石之轩不敌并落荒而逃,而那四大圣僧也元气大伤,不得不回去潜修多年?
可现在,为了对付他徐子陵这个区区后起之辈,净念禅院的了空和尚竟然将四大圣僧给搬了出来,这未免也太瞧得起他了吧?
反正,徐子陵是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有这种待遇的,在他看来,这待遇至少得是石之轩、宋缺或者他们的安妮师父那种层次才可以?
“阿弥陀佛!”
“徐施主!”
“不知施主现在可否跟随贫僧返回禅院并逗留一段时日?”
看到四大圣僧,看到那禅宗四祖道信大师、天台宗智慧大师、三论宗嘉祥大师以及华严宗的帝心尊者四人已经齐齐包围和拦住了徐子陵的退路,确保万无一失后,了空才再次上前宣了一声佛号并似笑非笑地问道。
“……”
这等情形,徐子陵除了脸色难看地缓缓放开正待拔剑而出的剑柄的右手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
四大圣僧外加了空大和尚,这等配置,别说是他徐子陵这个后起之辈了,即便是当今江湖武林里任何一个名宿前来,即便是“邪王”石之轩那种程度的,只怕都只能乖乖认怂投降或者夺路而逃吧?
当然!
徐子陵知道,要是他那安妮师父在这里的话,可能不一定真会怕了这五人或者暗中可能存在的更多的人,但可惜的是,一个月前,他和石青璇就已经在蜀中和他的那安妮小师父分开了,眼下他也不知道她究竟在那里。
“带路吧!”
轻叹一声,彻底放弃了抵抗的徐子陵任何没法,只得将自己的佩剑交予了那个再次上前一步并伸出手的了空和尚并示意对方给自己带路。
“阿弥陀佛……”
“徐施主。”
“请!”
那了空也不含糊,只是单手接过了徐子陵的佩剑,然后将其负在身后,同时另一手往旁边一指。
“……”
“……”
“……”
“……”
“……”
“……”
就这样,在了空和尚的引领下,在四大圣僧那等慈航静斋和佛门最为豪华的高手阵容的押送下,徐子陵和几个大和尚一行六人,便一声不发地在雪地里朝着某个方向默默地走去,只在那有着一层积雪的白茫茫大地上留下了一溜的黑色脚印。
但很快!
随着飞雪越来越大,那脚印没多久就和他们那一行六人一样,彻底消失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再也不见了任何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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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3章|ू・ω・` )我宋缺一生从不歧视他人,胡人除外!
在徐子陵擅闯洛阳而被了空和四大圣僧‘请’往净念禅院的时候,在江南的吉州,在这原本是林士弘楚国的大城里,由于战事顺利,眼看就要席卷江南进而回军转战江北,准备和中原的诸多豪雄们一决高下的寇仲也遇到了大麻烦!
因为,白天的时候前往虔州和“天刀”宋缺商议某些事情并仅仅只带着十几骑随从返回的他,竟在半道被一个身穿道袍、身材魁梧、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且看着浓眉大眼的家伙给拦住了。
那人并不是谁,赫然就正是当初寇仲有幸在洛阳时曾见过一面的那个中土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
而要命的是,由于吉州和虔州早已被平定,目前双龙军和岭南军的大军正在往东南沿海一带清剿楚国的某些余孽和顽固份子,所以吉州和虔州之间的驻军就并不多,加上这里之前才刚被清理过,不认为会遇到残敌的寇仲就并没有带太多的人,可哪想,竟在这个时候遇到了那个不得了的“散人”宁道奇!?
“……”
“都小心点!”
“只怕今晚难以善了了!”
心下一咯噔,寇仲先是朝着身后那跟随自己的十几个百战余生的手下侍从们小声吩咐了一句后,才缓缓策马向前,朝着那个背负双手站立在路中央,摆明了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宁道奇开口问道:
“这不是宁道奇宁前辈吗?”
“怎么?”
“今儿竟有空来我这江南闲逛?”
先是在马鞍上拱手微微行了一礼后,按着腰间的那宝刀井中月的刀柄的寇仲这才佯装爽朗地笑着大声问道。
而他在话语间说是‘他的江南’就自然是有着给那个宁道奇施压的用意在,为的就是向对方表明:现在的江南是他双龙军的地盘,对方如果想要做些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的话,就最好是先考虑考虑清楚?
毕竟,他现在可是双龙军的大帅,而对方身为道家的第一人,如果非要给他添堵的话,那日后可就免不了要受到他双龙军的报复!
到时候,对方也许能仗着武功高强逃出生天,可对方的庙宇和徒子徒孙之类什么的,下场可就很难说了。
“……”
然则,那个“散人”宁道奇却没有开口,他只是微微一眯眼。
刹那间!
那一股骇人的气势袭来,就如同是一道犹如实质的冲击波朝着寇仲和他身后的众人席卷而过一般,只瞬间就让寇仲和寇仲身后那些随从们的马匹哀嚎嘶鸣着软倒在地,让那刚刚看着还精神抖擞的十数人十分狼狈地滚了一地。
“……”
而首当其冲的寇仲则死死地咬牙抗衡支撑着,硬是凭着心中的那一股征战天下的傲气抵御住了对方的精神冲击。
而且,他竟还成功地驾驭住了胯下的那匹由飞马牧场的美人儿商场主赠送的宝驹,让它虽然也被惊得四蹄颤栗,但好在还是坚持着没有倒下。
“不错!”
“好一个寇仲!”
“不错!不错!”
“我听说,你们修炼的是我道家的奇书《长生诀》?今日一见,确实是有着过人之处。”
许久,看到没有能让寇仲出丑屈服,终于,那个宁道奇颔首点头并收起了气势,然后无视了那些第一时间围到寇仲周围的骑兵们拔刀在手如临大敌的模样,只是笑吟吟地赞许着道。
“宁道奇!”
然则,寇仲却不接对方的话,只是想了想后,便毅然翻身下马,然后给了身边的那些侍卫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后,才再次上前俩步并大声质问道:
“你千里迢迢来到江南,应该不是只为了跟我说这些话的吧?”
“说吧!”
“不要藏着掖着了!”
“我寇仲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有何贵干就直说吧!”
而在怒斥的同时,寇仲心下也不禁哀叹了一声。
因为啊,除非是他寇仲麾下的大军就在这里,并凭着千军万马的强弩利箭和结阵去耗死对方,要不然,凭借身边的这十几个人,只怕待会儿打起来就还是压根没有任何胜算?
反正,他可不认为对方真的只是来看他和说那些客套话的。
更何况,当初在洛阳时,他们双龙的师父可是曾一掌将对方打飞过数十丈的,那等情形他寇仲现在可还都历历在目着。
而现在,他们的安妮师父不在,对方却偏偏找上了门来,那就肯定是已经养好伤了,待会儿,指不定还会恼羞成怒,将他寇仲寇大帅给打飞个上百丈当做是出出气也说不定?
“好好……”
“寇大帅快人快语,也罢!”
“老道这就明说了吧!”
那宁道奇也不知是笑还是别的,竟在赞叹了几声后,直接就将他的目的给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此次来此……”
“是诚心想要请寇大帅到慈航静斋小住一段日子,不知大帅可愿随老道一同前往?”
毕竟寇仲是小辈,而他宁道奇现在以大欺小倒也算了,如果还遮遮掩掩地去欺瞒的话,那就是有些过分了。
“!!”
“慈航静斋?!”
听到宁道奇的话,寇仲眼中精光一闪,然后瞬间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
“贼子尔敢!?”
“什么狗屁的宁道奇!”
“快!”
“大伙并肩子上!”
“剁了他!”
“保护大帅!!”
“杀了他!!!”
“上!!”
这时,听到来人真的是要对付寇仲的,而且还想要抓寇仲走,那些原本就持刀在手戒备万分的骑士们终于忍不住了,便纷纷怒喝着,然后不等寇仲的命令,就齐齐扬起手里的武器朝着那个宁道奇,朝着那个所谓的中原道家第一高手鼓噪着一拥而上地冲了过去。
“不要!”
知道这么些人肯定没甚用的寇仲刚想去叱喝和阻止,却只见对面的那个宁道奇忽然猛地一挥宽大的衣袖。
然后……
“!!”
“哇啊!!”
“??”
“呃!!”
“呀啊啊!!!”
只见一阵凛冽且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的寒风袭来,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呼声,而等到寇仲下意识地挥手格挡并等到动静消散后,一抬眼,却只看到:他那十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们,此时已经人仰马翻地在他身后的那十数步之外倒了一地?
“!!”
“好你个宁道奇!!”
见状,寇仲心下大怒,并第一时间抽出了井中月,就准备去和对方拼命。
“且慢!”
“大帅请三思?”
“老道方才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他们伤而未死,而要是大帅执迷不悟,耽误了治疗时间,那死活可就未必了。”
看到寇仲还想要动手,那个宁道奇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叹了一声后这般劝道。
“……”
寇仲沉默了,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急着上前,只是忿恨地咬牙并暗自努力积聚着《长生诀》的内力,做好了和对方拼死一战的准备。
“宁老道!”
“想让我寇仲束手就擒那是绝无可能!”
“今天我豁出去,和你拼了!!”
毕竟他刚刚已经听明白了,对方是受了那慈航静斋的尼姑们的指派,这次来就是为了抓他寇仲的,他要是不反抗,那指不定这辈子就要被囚禁到老到死了,那种事情,他当然不会允许其发生!
而相比起来,他可能更加宁愿战死在这里?
“还有!”
“你就不怕我那安妮师父?”
“让她知道的话,只怕下一次,就不是只打你一掌那么简单了!”
但准备归准备,急切间,寇仲就还是搬出了他们的那安妮小师父的名头,想要让对方有所忌惮并知难而退。
“咳……”
“放心吧!”
“你们那师父现在距离这里最少千里之遥,她是不会知道的,也不会寻得到那慈航静斋的所在。”
“况且……”
“到了慈航静斋后,大帅只怕还会发现,你那好兄弟怕已恭候多时了?”
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那宁道奇竟直接又说出了另一件让寇仲瞬间瞪圆了眼睛的事情。
“!!”
“你们竟还对子陵下手?”
闻言,寇仲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明白了!”
“慈航静斋好狠的心啊,竟想瓦解我双龙军?!”
紧接着,寇仲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并难以置信地朝着那宁道奇瞪去并颤声问道。
要知道,他们双龙军之前已经击溃了沈法兴,并打败了李子通设立于江南的守军,彻底稳住了江南沿线,而现在又和宋阀联手荡平了楚国,接下来等到江南彻底平定,那中原将唾手可及!
到时候,整个天下,就只有西北方的李阀有资格做他们双龙军的敌人了。
而那种情况,对于全力支持李阀,特别是全力支持那李二的慈航静斋来说就显然是绝不允许的!
所以,他们便趁着他们的安妮师父不在,派出宁道奇这般的高手来将他寇仲和徐子陵给抓走,甚至是当场斩杀,来个擒贼擒王并一劳永逸地彻底解决问题?
而现在好了,中土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出现在了他寇仲的跟前,那他简直不敢想象,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那兄弟徐子陵跟前的,又将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咳!”
“说实话,寇大帅英雄出少年,习练的又是我道家《长生诀》,可谓是我道家一脉,武林中能出你和徐子陵这等后起之辈,老道其实是老怀甚慰的!”
“然……”
“时也命也?”
“眼下天下大局渐定,各路英雄无论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李阀一统天下的趋势,唯独尔等双龙军是个例外!”
“为免尔等坐大,为免天下陷入长期战乱之苦,老道也只好厚着脸皮来插手啦……”
“怪只怪,尔等生不逢时吧?”
摇摇头,宁道奇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当着寇仲的面,将他被师妃暄和梵清惠邀请去慈航静斋商讨天下大势并得出的那个在他看来能将这个纷乱的天下最快平定的方略和梵清惠授意他来此将寇仲带去慈航静斋软禁的事情给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我呸!”
先是了然般点点头,接着,寇仲便不屑地呸了一下,直接将那慈航静斋的遮羞布给毫不留情地一把扯开,并半点情面都不给那宁道奇地讥讽着道: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因为慈航静斋选择了支持李阀,怕承受不起失败的代价,所以就把你给派来捉我吗?”
“你宁道奇什么时候变成佛门的走狗了?”
是的,这个问题寇仲一直没能弄明白,毕竟宁道奇是道家的第一高手,可是却甘愿被佛门颐指气使地指来派去的,让他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
“这……”
“咳!”
“此事说来话就长了。”
然则,听着寇仲那难听的话,那宁道奇却只是皱眉并摇摇头,并不太愿意去回答寇仲的那个让他脸上悻悻和尴尬的问题。
“哈!”
“你这老不修!”
看到激将无效,没得办法,寇仲只得破罐子破摔地再一次出声讥讽着:
“我莫不是眼瞎了,你身上穿的可是道袍啊,怎么现在却变成了那群贼秃尼姑的打手了?”
“要我说!”
“干脆你也把头给剃了,去入了那佛门,改名号叫“散驴”宁佛奇算了?”
反正彼此都闹翻了,所以,寇仲也不再客气,在双手握刀做好了拼死顽抗的准备的同时,还直接将他和徐子陵在扬州市井间打滚十几年学来的那种骂街的本事给用了出来。
“!?”
下一瞬!
‘啾啾~!’
看到寇仲这般放肆,随着那宁道奇眉头一皱以及脖颈脑门上青筋的凸起,狂暴且威猛绝伦的气势再次猛地朝着四周涌出,让寇仲不得不闭嘴并咬牙苦苦支撑起来。
而同时,他身边的那匹宝驹也再也支持不住,直接哀鸣一声软腿倒伏在地颤栗着。
“多说无益!”
“你是自己跟我走……”
“还是出手?”
“不过老道可跟你有言在先,你若不反抗,老道保你无事,而若敢动手,生死可就只能看天意了。”
接着,看到寇仲连面对自己全力迸发而出的气势都那么吃力,宁道奇才勉强压抑着被寇仲挑起的怒气并最后沉声警告道。
“哈哈哈哈!”
眼下好不容易打拼两年才挣下的这半壁江山,现在对方一来就想要自己放弃,天底下哪里又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今天,我寇仲便和你个佛门走狗拼了又何妨?!”
所以,在惨笑着大吼了一声后,趁着现在自己的勇气还没有被对方的那可怕威势给消磨殆尽,寇仲便咬咬牙加速迈动脚步,拼尽全力地冲击向前的同时,还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井中月,一招【破釜沉舟】便欲朝着对方的脑门脖颈处斩去。
然则!
唰!
就在这时,一道刀气斩来。
“?!”
“!!”
其硬生生地让寇仲的【破釜沉舟】给斩了个空,而与此同时,也让那原本打算单手接下寇仲的拼死一刀的宁道奇也不得不主动飞退了好长一段距离。
“啊!”
“可是宋阀主?”
寇仲不傻,单单是那熟悉的刀气以及其在地上斩出的深深沟壑便能让他知道来人是谁了。
所以,他便在飞身后退并继续戒备那宁道奇的同时,就当然是直接欢欣地朝着那片黑暗的林子处看去并问道。
““天刀”宋缺!!”
而在寇仲笑颜逐开如释重负的瞬间,那起身飞退的宁道奇则是脸上一黑,然后也不得不朝着刚刚那刀气斩来的方向戒备地看去并沉声喝道。
“宁兄……”
“多年未见,为何越活越回去了?”
“今日……”
“竟来和一后辈为难?”
果不其然!
黑暗中,手持一柄弯刀并负手在身后缓缓走出来的,不是那宋阀的阀主,不是那个在这两月内一直和寇仲一起领兵征战江南的“天刀”宋缺又是谁?
“惭愧!”
“宁某也不想的……”
“只是,为了这天下苍生计,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
“那李阀才是眼下最好的命定之人啊!”
看着持刀踱步而至且看不出个喜怒的宋缺,知道今晚事情估计不会太顺利的宁道奇只得叹了一口气并如此这般说着,似是想要去劝天刀宋缺以那天下万民为重?
“哈?”
“宁兄此言大谬!”
可惜,宋缺却并不接受对方的那种说法,只是摇摇头并不屑地冷笑着反驳道:
“我堂堂华夏,岂容一胡人称帝?”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五胡乱华的惨痛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李阀……”
“可不是我汉人正统啊!!”
对于深感五胡乱华之痛,对那入侵华夏的蛮夷胡人极度痛恨,且毕生都以支持汉人血统,并且希冀完成由南征北光复大业的宋缺来说,单单是宁道奇支持李阀并在如此大好形势下想要对他已经决意鼎力支持的寇仲下死手这一条,就足够他去跟对方决一死战了!
所以……
“说罢!”
“你是自己走……”
“还是我赶你走?!”
那宋缺也不打算继续废话,只是径直走到寇仲的跟前,示意寇仲先暂且退下之后,他才缓缓转身,持刀直面那不远处的宁道奇并面目冷峻且很不客气地讥讽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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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4章(๑‾ ꇴ ‾๑)嘿嘿!剑神独孤凤哟!
某糟心的小女孩大宗师可能真的并不知道她的那两个笨蛋徒弟寇仲和徐子陵正在遭遇的种种事情,当然了,也可能知道,只是,也许她觉得那种事情并不是太重要,所以,就不太想去搭理?
因为啊,和徐子陵原本想要向东,结果却突然转向往北去洛阳并直接被慈航静斋的人给瓮中捉鳖,逮了去并关起来了的情况不同的是,安妮她原本一开始就是向北的,压根就没打算回余杭和江南那边去。
这不?
现在,她正在距离洛阳数百乃至上千里之遥的长安城附近晃悠着呢,短时间内只怕是不会到洛阳或者江南去的。
长安,原本是隋朝的‘大兴’城,但是,自从李阀的唐朝来到这里后,便将其更名为了长安,寓意为‘长治久安’。
它位于关中平原上,其南有秦岭、北有尧山、梁山、黄龙山、嵯峨山等天堑作为屏障,同时又有泾、渭、灞、沂、涝等诸多水流途经其域,素来有着‘八水绕城’之美誉,可谓是得天独厚,占尽了那天时地利之妙。
据记载,隋文帝杨坚建立了大隋朝后,最初定都在汉时的长安城,但是,当时的长安几经战乱已变得十分破败狭小,大量的尸体对水源的污染更是十分严重,于是,杨坚在勘测和几经思虑后,便决定在东南方向的龙首塬南坡附近另建一座新城。
就这样,开皇二年起,在宇文恺的主持下,隋朝征民夫若干,仅仅只用一年左右的时间便修建好了新城。
其一开始便修建得十分雄壮,主要由外郭、宫城和皇城三部分组成,宫城和皇城位于都城的北部中央,外郭城以及城内的各坊从左、右、南三面拱卫宫城和皇城,并以正中的朱雀大街为界,东西分属万年和长安俩县。
而最值得一提的,则是那朱雀大街。
其长度达十里,宽四十余丈,比之东都洛阳的天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了,现在这个雄壮秀丽的城市便宜那李阀了。
特别是那李渊!
据传,在那李阀攻占平定了关内后,便早早地迁移到了长安的那原大隋朝的宫殿里,开始堂而皇之地享受着这个由隋文帝杨坚时期就开始修建,之后更是几经修整和扩大的‘新城’所带来的种种奢华以及好处。
不过以上那些事情对于安妮来说就并不重要!
她才不管这里究竟是谁人的地盘,也不管自己的身份来这里合不合适或者是别人欢不欢迎什么的,那种无聊的事情,对她这个就喜欢到处闲逛和吃吃喝喝的小吃货来说就并不是太重要。
这不?
“嗯哼哼~”
她压根就不需要经过外郭城城门的那些守卫的盘查,自己只消一个念头,就进来到了郭城里,并在这个和余杭以及别的南方城市都大不相同且要更加奢华壮丽更大好几分的城池里闲逛着,同时手里还抓着一根干巴巴的芦苇草,就如同只是一个普通的富绅人家的小女孩那般蹦蹦跶跶地往前走着。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发达的网络也更没有照片,只要不被某些有心人看到,只要她不将腰间别着的那头‘狞熊’拿出来并招摇过市,只怕就肯定是没人会轻易将她往那个已经被公认的当今武林第一高手给联系起来的。
更何况……
由于现在北方已经入冬了,长安的郭城里虽然也有不少的人家,但安妮早已换上了她的那套蓝白色的雪地装,而提伯斯的外壳也被她给用魔法变成了白色的皮毛,一般没见过她的人想要认出她来,那只怕就更难了。
(……)
(● ̄ ̄●)
“啦啦啦嗯~”
当然了,即便被人给认出安妮也不怕!
因为……
这个世界的那些个武林高手,即便是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强的那个什么中土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也都不够她一巴掌扇过去的,而那号称天下第一的用刀高手“天刀”宋缺,更是连她一个眼神都招架不住,所以,她就自然是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又哪里需要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需要的话,她现在就跑到皇宫里,然后将李阀的李渊那个糟老头子给一脚从龙椅上踹下来,然后换成她自己坐上去在上边蹦跶,估计那些人也都奈何她不得吧?
当然!
什么龙椅、王座、铁王座之类的,她安妮女王大人早见得多了,压根就不会稀罕那些个破烂,即便送给她都嫌硌得慌,又哪里会瞧得上眼?
“诶?”
Σ(°△°|||)︴
“那个是……”
(°ー°〃)
很快,正在外郭里闲逛,然后看看天色将晚,正准备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店家,又或者是想着要不要先进城找个大客栈时,安妮一转身,竟在远处的一处由于天寒地冻导致人烟稀少的偏僻石桥上,看到了一个正默默站在那最高处的漂亮小姐姐?
此时,对方身穿素色劲装,领口处圈着一圈华贵貂皮的围脖,手里还握着长剑,直愣愣地盯着桥下的那流速缓慢且还有着漂浮的积雪几乎要冻住的江水水面,也不知道心下是在想些什么。
“嗯……”
(′~`●)
“想起来了!”
( ̄□ ̄*|||
“好像就是上次,在洛阳时跟那个老婆子一起来,然后和寇仲和徐子陵他们打架的那个小姐姐?”
ヾ(^▽^*)))
定睛一看并想了又想,安妮很快就将对方给记了起来,知道那个站在桥上看风景的小姐姐不是那个什么独孤阀的独孤凤又是谁?
而且,安妮还想起来了,她好像听寇仲和徐子陵他们说起过,说是……对方的家,也就是那个独孤阀什么的,好像是在洛阳打仗打输了,然后,就被人赶跑了。
却不曾想,原来对方是跑来了长安这里?
只是……
看着对方站在那愁眉苦脸并孤零零待在最高处看着江水的样子,安妮就不禁开始猜测,觉得那独孤阀什么的,怕是在长安这里过得应该也不是很好?
要不然,对方就不会那么愁眉苦脸地一个人躲在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发呆和伤心了。
“算了!”
ε=(ο`*)))唉
“不理她!”
当然,以上那些事情就还是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妮跟对方不熟,不想去给对方分忧解难,也有些担心自己会被对方给认出来,然后招来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并影响到她在这里吃喝玩乐?
所以,在最后瞅了对方一眼后,她便干脆直接转身,就想要重新换个地方去溜达并好好想想自己接下来的晚餐该去哪里吃,或者吃点什么比较好?
然则……
噗通!
“啊咧?!”
!?('')
随着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落水声,安妮刚刚才蹦跶着出去没几步的脚瞬间就站住了,然后不得不一激灵,并有些奇怪地回身朝着那某种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然后,她看到了:此时此刻,远处,那个刚刚还站在那拱形石桥最高处的漂亮小姐姐,那个叫什么独孤凤的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那原本平缓的江面上的那一圈圈涟漪。
“??”
(.)
毫无疑问!
安妮远远地就瞧清楚了水面下的情况,那个独孤凤,那个漂亮的小姐姐对方此时正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缓缓沉入了水中。
其面色凄然,双眼紧闭并任由冰冷的江水将其淹没,任由其缓缓朝着江心沉去而不做任何抵抗和挣扎?
“不会吧?”
=(*)
看到这里,从对方的那种情况安妮就不难猜测,那个应该是叫做独孤凤的小姐姐,此时竟不是一时兴起下水去摸鱼,而是已经投江自尽了?
(……)
(**;)
“……”
(~)
“真麻烦!”
ε=(ο`*)))唉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那么去做,但是,总觉得对方看着有些怪可怜的,且还好巧不巧被自己给碰到了,不太忍心就这么离去,且同时心下很是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要那么去做的安妮想了想,便只得叹了一口气并不慌不忙地开始朝着那石桥处蹦跶过去。
而她之所以不急,就当然因为,那个独孤凤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有着那深厚的内功在,短时间内只怕是轻易淹不死的。
而既然一时半会儿的又淹不死,那她就自然不用着急。
(……)
(● ̄ ̄●)
咕噜咕噜……
“……”
而此时,被冰冷的江水给彻底浸没,微闭着的双眼只能看到江面上那摇曳的光却无动于衷的独孤凤已经缓缓沉到了江底的淤泥里,彻骨的冰寒已经透入骨髓,但她仍旧是抿着嘴一动也不动的。
她就那么死死地攥着手里的那柄佩剑的剑鞘,心里无悲亦无喜,就那么看着距离江底最少有十几丈的那流光摇曳的江面以及耳边正‘咕噜咕噜’闷响着的水流和那气泡声。
“……”
身为独孤阀的大小姐,她的武功就自然是不低的。
所以,眼下虽然呼吸已渐渐艰难且手脚冰凉,但只要她微微用力,跃上那江面并跳上岸去就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但是!
她却并没有那么去做,反而还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那柄最少有十几斤重的佩剑,借助它的重量将自己给沉在江底,似乎铁了心是不太想再上去了。
“……”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
终于……
随着口鼻间的那最后一缕气泡冒出并从那冰冷的江水里摇曳加速着上升,独孤凤一阵阵眩晕和窒息感传来并本能地挣扎抓扯了几下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
又不知过了多久。
“阿、阿嚏!!”
“??”
觉得嗓子发紧且鼻子痒痒,接着猛地一声喷嚏声,然后,只觉得浑身刺痛的独孤凤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
紧接着,意识缓缓恢复并察觉到不对劲的她才猛地坐了起来。
然后定睛一看,她竟发现,她现在竟已经位于一个黝黑无光的房间里,自己则是躺在一张有些灰尘的大床上,身上则是一丝不挂且正盖着厚厚的某种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松软又暖和的被子?
“这……”
下意识地拥了拥被子,好让自己那妙曼的身体不至于暴露在冰冷空气中太久的独孤凤不用去多想也能知道,她似乎没死成,而是是被人给救了。
只是……
她不明白,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在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宝剑并沉在江底的情况下,她怎么还能被人给发现并救上来的?
“醒了?”
|˙˙)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跳江啊?”
“这大冷天的,肯定感冒了吧?”
(ψ`▽′)o
“真是活该!”
|ω)
“要跳至少也要换成夏天的时候去跳啊,偏偏选冬天跳……”
(*)
这时,先是旁边一个奶声奶气的抱怨声响起,然后,当独孤凤第一时间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瞧去,她才发现,旁边竟然站着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小女孩?
“!!”
“是……”
“是你?!”
紧接着,虽然穿着已经跟平时大不一样,但是,独孤凤就还是一眼就将安妮给认了出来,并下意识地惊呼出声道。
“当然是人家啊!”
(ˉ▽ ̄~)切~~
“要不是人家刚好碰到,你现在说不定已经死翘了呢!”
o(*^*)o
说着,安妮便拉了一张椅子来到对方床沿处并不无得意地这么说着。
事实上,对方那时候确实已经被淹死了,或者至少也是濒死?
因为安妮和她家的小熊提伯斯在桥上打赌,说对方最后一定会憋不住自己浮上来!
毕竟,一个武林高手想要自己淹死自己可不太容易,那可比抹脖子什么的要难得多了。
可谁曾想……
直到最后,对方就硬是没自己浮起来?
“……”
“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里又是哪?”
听到竟会是这样,那独孤凤先是惨笑一声,然后顿了顿,才有些失神地看看左右这黑乎乎且似乎不太干净的房间问道。
“想救就救咯,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
“这里是长安城城郭里一处没人的宅子,离你跳江的地方不太远。”
安妮大大方方地说着,但表示这里还在长安城内,她可没有功夫带着对方这么一个大活人跑太远。
“你……”
“罢了。”
看了看安妮,那独孤凤欲言又止,但最后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才好的她想了想,就幽幽叹息一声挣扎着一把掀开了被子,然后就想要落地并穿衣服并离开这里。
“??”
然则,光洁溜溜想要下地的她,这才发现,除了床上的被子外,周围压根就没有别的物件,别说是她的衣服了,就连鞋子都没有的?
“我的衣服呢?”
不得已,她只得看向了安妮并问道。
“当然是丢了啊!”
(*^▽^*)
“人家把你拎上来后,那些湿漉漉的衣服很快就冻成冰疙瘩了,所以人家再将你扒光后就全给丢掉了。”
(^_)☆
事实上安妮并没丢,但是,却被她嫌麻烦就给一把火烧掉了,和丢掉也没有差别就是了。
“……”
“这里还有什么别的衣服吗?”
不得已,进退不得的独孤凤只得硬着头皮再去问道。
“好像没有呢!”
(▽)
“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几间没人的空房子和一个乌漆嘛黑还有很多干巴巴杂草的大院子。”
“你这想要回去了吗?”
ヾ(=ω=)o
“可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人家好不容易找来的这床羽绒被哦!”
d(ω`*)
“人家的衣服你又穿不了!”
(-)
安妮得意地说着,并瞅了瞅对方那光洁溜溜的身体,示意对方如果想要离开这间没人的宅子的话,也许可以裹着那床羽绒被跑出去?
虽然吧,如果有需要,她完全可以现在就变出一千一万套衣服出来,或者直接从别的世界拿都可以,但是,她现在就喜欢看对方那一副惊愕、焦急、无措、羞愤和无可奈何的样子,看起来怪好玩的。
所以,她就当然是准备先逗弄一下对方。
(……)
(● ̄ ̄●)
(提伯斯表示,它也喜欢看对方那光洁溜溜的样子,而且,如果能放它出来并让它熊大爷将对方给一口吃掉的话,那就更加喜欢了。)
“……”
闻言,独孤凤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很显然,她并不会真个按照安妮说的那般,直接就这么光洁溜溜地裹着被子出去,所以,在迟疑了一会后,她最终就还是不得不有些羞愤和无奈地重新缩回床上,并继续用那床蓬松暖和的羽绒被重新裹住了她那妙曼的身躯,就那么蜷缩在床角并和安妮对视着也不说话。
“不急着走了?”
(⊙o⊙*)
“那咱们说说话吧!”
(^▽^)
“说说看,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想不开跳江啊?”
(.)
安妮表示,她没别的意思,就只是单纯地好奇。
刚刚在对方醒来之前,她可是一个人跑去城里大吃大喝了一顿的,眼下吃饱了正愁没事干呢,所以,她便跳到她刚刚拉来的那张椅子上坐好并好整以暇地等着,想要听听看对方为什么要那么去做。
“我……”
独孤凤张了张嘴,抬起头看向安妮有些欲言又止。
眼前的人虽然是那一掌击败宇文化及、“袖里乾坤”杜伏威,只身覆灭海沙帮,隔着数十丈活活打死晁公错、将“飞鹰”曲傲一部百多人击溃,且还曾于洛阳在慈航静斋以及上千江湖豪杰的围攻下一掌击败中土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击飞了空禅师外加净念禅院上百高僧,最后生擒师妃暄的当今武林江湖第一人……但是,她独孤凤的事情,只怕对方是轻易帮不了的。
且她也不相信对方会愿意帮她,毕竟她们彼此间非亲非故,甚至在洛阳时还有着冲突,这次能将自己给救起就不错了,哪能还巴巴地来帮她呢?
“??”
(.)
“说说看呗!”
(*ω-q)
“快点啦!”
(ˇεˇ)
“说说看又不会死人!!”
()
安妮催促着并有些生气了。
虽然吧,她确实不一定会去帮忙,但是,大晚上的闲着没事干,当个睡前故事听听也是挺好的。
“……”
迟疑许久,并裹了裹身上的羽绒被,将自己给包裹得更加严实,不让那冷风钻进被窝后,抱着双腿缩在床角的独孤凤想了又想,这才缓缓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嗯。”
“是这样的……”
原来,不久前,她那奶奶尤楚红终究是旧病复发死了。
而失去了那强撑着独孤阀门面的阀内第一高手后,独孤阀渐渐地就有点撑不住台面了,毕竟她们家族原本的根基是在洛阳且仗的大隋的权势,可现在大隋都亡了快两年了……所以,为了家族的利益,于是她那父亲独孤峰等便决定将她独孤凤嫁入李阀,从而和李阀攀上关系,进而维持家族的利益?
毕竟,那就像他们独孤阀之前对隋朝皇室所做的那般,他们最擅长的,可不就是和当权者联姻并从而维系住家族的权势和地位吗?
所以,这一次也自然不会例外!
原本,独孤凤并不是太意外,也不是太抵触。
可哪想……
直到昨天,她才知道,她要嫁的,竟是李阀的李渊那个老头,而不是她认为是那些李阀众多杰出子嗣中的某一个?
在一开始,她也觉得凭借现在独孤阀的权势地位想要攀上李阀的太子李建成或者无敌统帅秦王李世民那等存在可能会不太容易,但是,即便是李玄霸、李元吉之流,那她也认命了的。
可谁曾想,竟会是李渊?
对方近来荒淫好色的情况她可是早就有所耳闻了的,别的不说,单单对方最近纳了董淑妮和张婕淑两个妃子后还不满意,竟还打着天下第一才女的尚秀芳的主意那种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然后现在好了,竟又想要将她自己入后宫给其做个美人?
那等事情……
独孤凤当然是很不甘心的,但是,又不敢逃跑且也无力去逃跑,也更没有能力去反抗的她,除了用最极端的方式去寻死,去用那无声的抗议追随她那奶奶尤楚红而去之外,她就真的是没别的更好的法子了。
而那,就是安妮看到的一切,看到她之所以在这种冰天雪地里跳江寻死的主要缘由。
“是这样的啊……”
(O^~^O)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ˇˇ)
“想要人家离开长安时顺便带你走吗?”
(c)
那种事情并不难,所以,如果对方想的话,安妮觉得她应该可以顺手帮一下下。
“不了……”
“谢谢前辈,凤儿现在已经想通了。”
然则,让安妮有些意外的是,那个独孤凤竟摇了摇头?
“独孤阀现在已经失去了嫲嫲,家族中又没有什么杰出的子弟,除了我联姻去维系住地位之外,已经是没别的法子了的。”
“我认命了。”
“明天一早,我就回去。”
是的,死过了一次后,独孤凤已经不想再去挣扎了,准备尽自己身为家族一份子的最后一点努力,至于之后自己的余生会怎样,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吧!”
ε=(ο`*)))唉
“那……”
(**;)
既然对方都决定了,安妮还有什么好说的,并准备真个离开。
“对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哦!”
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安妮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会很有趣的事情。
“??”
独孤凤有些不明所以。
“你知道吗?”
“在另外的一条时间线里,你独孤凤,好像是一代剑神哦!”
(ψ`▽′)o
“虽然本事在人家看来也就那样子,勉强也就修了个仙,比人家差了不止亿点点,但是,如果你能有她的本事的话,就还是很厉害的,至少可以不用去寻死觅活的!”
o(*︶*)o
“怎么样,你想要吗?”
|ω)
简单的介绍了一遍另一条时间线里的那个天下第一的独孤凤后,安妮才贼兮兮且有些小兴奋地问着道。
“??”
“你…….”
“是想要收我为徒?”
眨眨眼,显然没有听明白的独孤凤想了想,以为安妮是那个意思的她便颤声问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
她说不定就真的可以避免被家族拿去联姻,避免被嫁给李渊那糟老头子的那种凄苦下场?
“不是啦!”
(`^)
“人家才不教你呢!”
()
“但是!人家可以偷偷给你复制一份那个剑神独孤凤的一份记忆哦!”
嘿嘿!
“很好玩的,想不想要?”
安妮一边解释,一边贼兮兮且仍旧是一脸兴奋和好玩地问着。
没错!
她就是想要在对方的身上做个试验,也就是,从那另一条时间线里的剑神独孤凤那里拷贝一份修炼的记忆过来然后复刻给眼前的这个独孤凤,那样一来,对方就可以去修炼那什么《灵情诀》和《心剑神诀》了。
到时候,对方把七情六欲化入武功中,以喜怒哀乐忧等去催动内力,并拥有以家传的碧落心法为主,参照数种绝学,以自己独特的武学理念融合而成的一套心法和心剑神诀的这个独孤凤,会不会也造就出另外的一个剑神出来?
然后哪天,对方也破碎虚空了,和另外一条时间线的独孤凤相遇那种事情,但是想想安妮都觉得超级好玩的。
(……)
(¬¬。)
“…..”
独孤凤不知道千眼的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表现那么古怪,只是心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她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摇头?”
(╭╮)
“那就是同意咯?”
(ψ`╭╮′)o~
看到对方竟敢摇头,那没说的,安妮就当是对方默许了,于是不等对方回答便突然一挥手,将一道光给直接打入了对方的脑门里。
o(*`ー)o
开什么玩笑,她安妮女王大人已经决定的事情,开口询问只是礼貌而已,对方那是要也得要,不要也还得要,哪里又由得对方去拒绝的?
“!!”
就这样,独孤凤都没有来得及去说点什么,就只觉一阵阵天旋地转的,然后,双目失神并一头栽倒在床上的她就什么也都不知道了。
而在昏迷过去之前,她真的很想去问:她明明是摇头,怎么就变成同意了?
“……”
嘿嘿!
“走咯,提伯斯,不用去管她了!”
看到大功告成,安妮想了想,一拉被子将对方那光洁溜溜的身躯给盖住,然后再一挥手,在对方的床边留下一套适合对方的衣服鞋袜和一柄长剑后,便拍拍手扬长而去。
在对方醒来之前,这一套被她亲自施展了麻瓜驱逐咒的房子是肯定不会有人进得去的,即便是那种除了她之外的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厉害的武功高手也不行!
所以,她只管继续去玩她的,然后慢慢期待对方的变化就可以了。
(……)
(● ̄ ̄●)
“……”
很快,当安妮离开了这一套荒芜的院子并不知所踪后,被羽绒被闷头盖着的独孤凤开始浑身冒汗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她也是独孤阀家的女儿。
只不过,她竟从小就苦练剑法,并很快就达到了无招胜有招之境,成为了独孤阀乃至于江湖武林的第一人?
紧接着……
时光流逝,她的武功也越来越高,那宁道奇、宋缺乃至于傅采林之流皆不是她的对手!
在最后,身临百战的她,终于成功剑铸自身,成为了那以血火为锷,以白骨为锋,凭一人一剑破碎虚空的强横存在?
然后!
她还看到了,破碎虚空踏足它界之后,那无尽的世界是多么地瑰丽雄奇,那无边的宇宙是多么地苍茫浩淼……
而她!
她独孤凤,竟真的硬生生以‘剑神’之名,打出了一条可以通向不朽的道路?!
她……
即是剑神!!!
(^▽^)月票月票~。
第2395章(。^▽^。) 流星白羽光出匣
半个月之前,“散人”宁道奇和“天刀”宋缺在那晚只是试探着对了几招后便主动退却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很显然,那宁道奇并没有必胜宋缺并在宋缺手底下抢人的把握,而宋缺也同样没有在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斩杀宁道奇于刀下的信心,于是,互相试探完毕后,双方便那么默契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各自扬长而去。
不过,于担心宁道奇不讲武德去而复返,很难得地,“天刀”宋缺竟主动破例和寇仲一起返回了那双龙军的大营内并小住了十几日,直到确定宁道奇确实不会偷袭耍诈后才离开。
而寇仲也总算是可以松了一口气,于是,便在恭送走那给他白白当了半个月保镖和练刀对象的宋缺后,他自己赶忙率领那两万精锐返回了余杭。
毕竟,眼下江南局势已定,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就可以了,不管是他寇仲还是宋缺都可以率领主力返回了。
再就是……
寇仲这半个月的时间果真再没收到过徐子陵的消息,这让他很是担心,所以就必须要回去并派人查探一番才行。
然则!
寇仲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宋缺分别率主力返回余杭和岭南时,徐子陵却在洛阳被关了整整半个月了。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来找徐子陵或者询问任何事情,被关在铜殿内的他除了哪里也都不能去之外行动则完全不受影响。
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那个了空大和尚以及四大圣僧们会轮番堵着铜殿的大门并守着给他念经,或者是偶尔又来一大群的和尚来围着关押他的这座铜殿念经,且一念就是小半天或者更长,听得他从一开始的不胜其烦变成现在的内心毫无波澜,指不定哪天就真的听得彻底清心寡欲并想要直接剃度出家了。
当然了,徐子陵肯定是不愿意轻易屈服的。
所以,既然自己被关押且还有吃有喝又有地方住,他干脆就在铜殿内开始安心地修炼起来,也不再去询问对方的目的,就那么和那些个铁了心要关着他的和尚们耗了起来。
直到半个多月后的某一天晚上,随着铜殿大门被人从外边打开,正在通殿内打坐修炼的徐子陵一睁眼,便终于又看到了那个曾在旬月之前于巴蜀独尊堡见过一面的师妃暄。
此时,当对方走进铜殿,映着铜殿内那反射的橙黄灯光看起来更加增添了几分丽色,再加上铜殿外的那厚厚的积雪和呼啸的寒风和其身上素白的服饰,便宛如是一位刚刚从冰天雪地来到人间的冰雪女神那般,让半个多月没见过女人的徐子陵看得都不禁有些心动神驰。
“……”
不过,只看了对方一眼,徐子陵很快就回过神来并继续面无表情地默默打坐着。
毕竟他也知道,他之所以被了空和尚以及四大圣僧捉来这里,对方就肯定脱不了干系且对方今晚来也肯定不是为了放他走的!
虽说,他至今都不知道为何这些人没有将自己如同之前说的那般押往那个神秘的慈航静斋里关押,然后等到天下太平后再将自己给放出,也不知道为何还将自己软禁在净念禅院这里,但那却并不妨碍他对眼前的这个口蜜腹剑的师仙子抱有敌意和怨恨。
“子陵。”
“你的修为又精进了!”
“如此这般,只怕过不了多久,妃暄便不是你的对手了呢!”
看到徐子陵继续打坐着不搭理自己,那师妃暄也不恼,只是目光炯炯地在徐子陵的身上扫视着,然后很快她就眼前一亮并赞叹着说道。
据她所知,徐子陵和寇仲俩人从开始习武到现在也不过两年多不到三年的时间而已,可现在,对方已经隐隐有要超越她这个打小就有着各种名师教导和资源供应的慈航静斋传人了,那种修炼速度,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然而……
想到徐子陵和寇仲俩人的师父是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小女孩,想到俩人修炼的是传说中的武林四大奇书之一的《长生诀》,师妃暄便又释然了。
“……”
徐子陵仍旧不为所动,仍旧在老神在在地打坐着。
而他如果知道师妃暄眼下的想法的话,只怕他就一定会自豪地说:他们凭仗的可不仅仅只是那《长生诀》,还有那‘和氏璧’的精神异能锻炼以及‘邪帝舍利’里的大量精元,那才是他们兄弟功力之所以突飞猛进的关键!
要是对方再这样继续关他个一年半载的话,就这么修炼下去,指不定他徐子陵等消化完了那些好处,都能自己打将出去了?
而至于他们的那安妮小师父……
那就别提了!
因为,她除了给过他们兄弟两本秘籍并交代让他们自己去练之外,压根就没有怎么正儿八经地指点过。
“西蜀一别匆匆旬月……”
“子陵不仅风采依旧,眼下修为又有精进,实是令人欣慰。”
“假以时日,想必子陵定会像汝师一般,成为天下武林中的那种一等一的存在吧?”
看了看铜殿内的一番景象,发现徐子陵被关在这里的这些天竟没有试图去破坏墙壁和墙壁上的那些佛像,而周围一应物件也完好无损且整整齐齐后,师妃暄不禁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并再次朝着徐子陵投去赞许的目光。
“呵!”
“师仙子之言可真是前后矛盾……”
终于,徐子陵忍不住了,直接睁开了眼并诧异地问道。
“徐某功力精进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你们就不怕徐某人这样继续精进下去,哪天强行闯关离去,想关也关不住?”
当然了,问归问,他却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就那么继续盘腿坐在他那蒲团上,就这么以这种方式去做无声的抗议。
“是吗?”
“看来子陵对妃暄还是有着很大的误解呢……”
听到徐子陵那拒人千里的话以及堂而皇之坐着的动作,师妃暄便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妃暄何以至此?”
“妃暄只是想请你和寇仲暂时退隐山林,过一段时间闲云野鹤的生活而已。”
“子陵应该也看到了。”
“这段时间,净念禅院的诸位高僧可曾有刻意为难过?”
接着,师妃暄便这般面色凄然且恳切地说着,仍旧是那一副徐子陵熟悉的悲天悯人的菩萨面色。
“!!”
“师仙子真是好辩才!”
闻言,徐子陵气极反笑并讥讽道:
“只是……”
“让徐某不解的是,你们派出四大圣僧将某带来此地关押,那不是最大的为难?”
“徐某和寇仲兄弟俩自幼便是无家可归的野孩子,闲云野鹤惯了,师仙子的这种管束,还真消受不起!”
冷笑着说完,徐子陵便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
“是吗?”
“妃暄明白了,看来子陵对妃暄的误解确实很大呢……”
看着闭上双眼的徐子陵,师妃暄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转过身去并悠悠叹道:
“妃暄当然明白此举不义,但……”
“若是子陵愿意并决意不再插足天下纷争,妃暄也愿意和子陵一同退隐山林,子陵可愿意接受?”
紧接着,那师妃暄竟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出了这么一通惊天动地的话语来。
“!!”
然后,理所当然的,徐子陵被惊得当场睁开了双眼并朝着对方那被铜殿内那反射的橙黄灯光看起来如梦似幻,恍若神女真仙般的背影并微微失神起来。
“我明白了。”
“师仙子……”
“你这是打算学那碧秀心,想要以身饲魔?”
碧秀心和石之轩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徐子陵当然早已从江湖传闻以及那石青璇的口中听到过很多,所以,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的徐子陵想了想自己的那红颜知己石青璇,想了想自己那未婚妻单琬晶以及自己的兄弟和安妮师父等人后,他很快就狠下心来摇头拒绝并沉声反问道。
“非也!”
“子陵可不是魔,妃暄也不是碧秀心。”
“何来以身饲魔一说?”
先是苦涩地笑着回过头来给了徐子陵一个坚定的眼神后,师妃暄才继续轻叹道:
“杨公宝藏牵连甚广,眼下双龙军发展那么迅猛,只怕一定和那宝藏有关,是吧?”
“现如今,寇仲已和宋缺联手,江南已定,接下来定会发展到和李阀南北对抗争夺天下的境地。”
“到时候……”
“长期分裂加上战事旷日持久,天下万民所受之苦当定胜于今日!”
“甚至……”
“百年前的五胡乱华那等惨痛教训,也可能在日后上演?”
“到时候……”
说着说着,师妃暄便再次惨笑一声,直接摇摇头并苦涩地闭上了嘴,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
“呵!”
“师仙子又旧话重提了……”
大概知道了对方的用意,知道对方还是想着用那种‘以身饲魔’的方式来兑掉自己这一子的徐子陵不禁跟着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该去说点什么才好。
“既如此……”
“仙子为何不去劝那李阀呢?”
“如若他们到时候愿意放弃一切做一个富家翁,子陵保证,定会拼死护他李阀周全,保他李阀三世公侯!”
“如何?”
不过很快,徐子陵就想到了对策并第一次反过来劝道。
“……”
这下子,师妃暄不吱声了,只是用那种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幽怨表情朝着徐子陵嗔怪般瞪去。
“……”
而看到对方用那样的表情看向自己,徐子陵心下一软,差点就败下阵来,不过好在他很快就回过神,并咬牙坚持并和对方默默地对视着。
想想也是,对方的用意本就很明显了,就是来当说客的,甚至还不惜用上了那了不得的美人计,而刚刚他徐子陵的那种很没默契的话一旦说了开来,那事情可就没得谈了。
“阿弥陀佛!”
“师仙子。”
就在这时,就在师妃暄和徐子陵互不相让地对峙着且铜殿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古怪凌厉时,终于,外边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小沙弥来到了铜殿的那唯一的大门前宣了声佛号后喊了师妃暄一句。
“子陵……”
“若可以,妃暄实不愿与子陵为难,还请子陵三思?”
说完,知道来人肯定是有要事,所以,师妃暄便也不再耽搁,而是朝着徐子陵最后说了这么一句后便匆匆转身走出了铜殿。
嘎~咚!!
“……”
随着那厚重的铜殿大门再次被关闭,已经听不到外边任何动静的徐子陵在沉默了一会后,暂时没有脱身之策的他只得懊恼地再次闭上双眼开始默默运功起来。
毕竟,等他徐子陵被抓的消息传回余杭去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等到救援到来也更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且他也更不确定其间会不会发生别的什么意外,所以,为了自己着想,努力修炼争取到时候多一份力量并期待出现转机,就成了他目前唯一所能做的。
……
而此时,在净念禅院的铜殿前那如同天坛般的平台远处,在确定不会被徐子陵听到的地方,师妃暄听完那个沙弥的汇报后不由得眉头一皱。
“??”
“独孤凤来访?”
是的,对此师妃暄是挺意外的。
“奇怪……”
“她不好好在长安呆着,来此作甚?”
她师妃暄对那独孤凤并不陌生,知道对方是那四大门阀中的独孤阀的公主。
不过呢,鉴于现在那独孤阀的中流砥柱,也就是那个独孤阀内的第一高手尤楚红已经死了,而独孤阀内再没有了别的上得台面的人物,再加上隋朝灭亡、洛阳丢失,那独孤阀没有了凭仗就自然是开始没落,早已没有那原本的天下四大门阀的里子和底气了。
而事实上,目前天下那原四大门阀中,就只剩下李阀和宋阀两家而已!
其中李阀势力最大,已经占据关中和开始扫荡北方,已具备有横扫天下之势;而那宋阀则是公开支持双龙军,最近在江南还很是活跃,隐隐有冒头之势,甚至连那“天刀”宋缺都开始亲自带兵出征了。
那等可怕的情形,师妃暄单单是想起来都觉得两股战战并坐立不安!
要不然,她也不会不择手段地配合师门仓促发动那‘囚龙’计划,打算直接将徐子陵和寇仲捕获并强行软禁,进而彻底瓦解掉双龙军或者遏制其发展壮大势头了。
只可惜,捕获寇仲的计划出了点差池,那“天刀”宋缺竟会为了寇仲而悍然出手,还累得宁道奇前辈的旧伤发作不得不暂时退走,让她在得知消息后一直扼腕叹息不已!
至于那独孤阀和宇文阀……
则都已渐渐成了昨日的黄花,只怕不知何时就要被大浪淘沙,彻底埋没于这天下重新洗牌的滚滚洪流中了。
“这样!”
“你就说我没空,去让了空大师去拦下她?”
于是,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见那独孤凤的师妃暄便很快就定下心来并这么吩咐道。
那不过是区区一个变得无足轻重的独孤家中的小姐而已,事实上,别说是那独孤凤了,即便是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来了,她师妃暄想不见也可不见!
毕竟,此时此刻,她们彼此双方的地位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且对方那独孤阀对于慈航静斋来说,早已是没甚用处了,她可犯不着在对方的身上浪费心思。
而如果真的有什么重大事情,她相信到时候了空大师就一定会处理好或者是直接转告她的。
“这……”
然则!
听完师妃暄的吩咐,那沙弥却一脸的尴尬和欲言又止,并没有依言并立即退下去传话。
“??”
见状,觉得这事情倒是有些怪稀罕的。
“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
所以,原本正打算离去并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拿下那个油盐不进的徐子陵的师妃暄想了想,才不由得奇怪地再次开口问道。
“仙子!”
“了空大师他……他没拦住啊!”
“大师被那独孤凤给打败了,实是拦不住!”
“她那剑法太厉害了!”
“您是不知道……”
“只三招!”
“了空大师便被迫让步认输了。”
于是,那沙弥不得不哭丧着脸,连声说出实情并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他看到的那一番惊人景象。
而现在,了空大师正将那独孤凤挽留在大殿处叙话,要是他敢这么去回话,只怕那独孤凤就非得出剑将了空大师砍翻在地不可!
“!!”
“了空大师都拦不住她?”
师妃暄大吃一惊并惊呼出声。
“这不可能!”
因为那独孤凤的本事她可是知道的,剑法稀松平常,勉强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但也就那样了,最多就是仗着家学渊源去欺负一些没有传承的二三流人物,肯定是入不了师妃暄自己的法眼的。
事实上,别说是那独孤凤了,即便是独孤峰和独孤策俩人同来并联手,也绝不可能会是净念禅院的那了空大师的对手!
甚至!
即便是师妃暄亲自出手,也不敢说就能稳稳胜过那了空大师,胜负可能也就五五开,可现在,对方却说,了空大师只三招,就败于那独孤凤的剑下?!
“小僧从不打诳语!”
“仙子……”
“事实确实就是那样!”
看到师妃暄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沙弥急得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
看到沙弥言之凿凿不似作伪,师妃暄的面色变了又变,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但最终,想不通的她只得皱着眉头并吩咐道:
“去!”
“请她去前边的偏殿见我!”
说完,师妃暄就打算往前走,离开关押着徐子陵的这个铜殿,想去看看那独孤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就在这时!
“不用请了!”
“我自己来了!”
随着一声轻叱声,一个身穿红色裘袍的女人便从天而降。
然后师妃暄心下一惊并定睛一看,来人不是那独孤阀的独孤凤又是谁?
“!!
不过,看着对方执剑负手亭亭玉立的模样,感受到对方身上那锐利的剑气和气势,师妃暄便惊愕得心下一慌,不得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在那瞬间,她差点认为是那“天刀”宋缺亲至呢!
不过,当意识到那是‘剑气’和‘剑意’,而不是‘刀气’以及‘刀意’后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你是……”
“凤小姐?”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眼下,对方身上的这巨大的变化,让师妃暄觉得她刮一万遍双目也都想象不出来!
“你这是……”
所以,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师妃暄只得有些不确定地颤声问道。
她不明白,对方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为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成这样?
如果师妃暄没记错的话,一个月前,在她途径长安的时候,对方曾随着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等人出席李唐的一场宴席,在那时候,对方还平平无奇,甚至连个座位都没有,只能站在一旁作陪的,可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多说无益!”
“师妃暄!”
“将徐子陵交出来吧,我要带走他。”
然则,让师妃暄更加惊愕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独孤凤,竟直接用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的语气,朝着她这般说着并命令道?
要知道,即便是那李阀的阀主,那李唐的皇帝李渊可都是不敢这么跟她师妃暄说话的!
“……”
所以,在惊愕过后,师妃暄的脸色渐渐就变得冷漠和警惕起来,并开始皱眉思索着,过了好一会,当压抑住了心下的种种惊讶后,她才轻启朱唇并问道:
“凤小姐……”
“我能问是为什么吗?”
而在回答的同时,师妃暄不忘用隐晦的手势朝着正站在她身后那个的小沙弥示意着。
“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
独孤凤看到了那个沙弥的离去,也知道师妃暄的小动作,但是她却不以为意,只是站在风雪中并那么高冷倨傲地回答着。
“受人之托?”
“谁?”
师妃暄再问。
“他师父!”
说着,独孤凤便抬眼瞥向了不远处那个管得严严实实且还在外边上锁了的铜殿,显然是知道她要找的目标就在里边。
“!!”
“是她……”
“可是!”
“这又是为何?”
“凤小姐为何会替那人办差?!”
虽然心底下隐隐意识到眼前的独孤凤的变化很可能跟那个神秘且强大的小女孩脱不了干系,但是,心下还是有些疑惑且完全不明白独孤阀的小姐为什么会和那人有交集的师妃暄就还是继续连声追问道。
“不为何!”
可惜,独孤凤却摇摇头用冰冷的表情和眼神拒绝继续说下去。
她显然并不想对外人说太多,且那一位对她自己的再造之恩,她独孤凤也并不想多做解释,甚至连目前乱作一团的独孤阀也都不知道,因为,那是只有她和那一位才配知道的秘密。
“……”
“要是妃暄拒绝呢?”
师妃暄铁青着脸并缓缓摇了摇头,显然不打算让眼前是独孤凤带走徐子陵。
“那……”
“今日阻我者……”
“当血溅三尺!”
说着,执剑负手而立的独孤凤缓缓将剑柄横于身前,并用眼神去告诫那师妃暄,表示她做好了拔剑和出手的准备。
“……”
师妃暄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但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继续和独孤凤默默地对峙着。
“凤小姐……”
“独孤阀这是打算和我等决裂吗?”
终于,随着漫天的飞雪变得越来越大,师妃暄才渐渐平定纷乱的内心并用那悲天悯人的声调颤声问道。
“非也!”
“独孤阀是独孤阀,独孤凤是独孤凤!”
“今夜独孤凤只做一件事!”
摇摇头,独孤凤没有要去和师妃暄纠缠的意思,只是用眼神示意师妃暄,表示对方可以放人了。
那样的话,或许可以避免一场不必要的血光之灾?
“是吗……”
“那……”
“妃暄恕难从命?”
叹息一声并说完后,在师妃暄抽身飞退的瞬间,在那漫天的飞雪中,四大圣僧便瞬间从天而降,并和师妃暄一起,将来者不善的独孤凤直接围在了这个有着雕像和巨大天坛般的铜殿平台上。
“!!”
而几乎是同时,被关押于铜殿内打坐的徐子陵猛地就张开了双眼。
“好可怕的剑气!”
此时,铜殿外边的师妃暄以及四大圣僧的气息他也感受到了,并不陌生,但是,那第六人散发出的凌厉气息,那让在铜殿内的自己都感觉到胆战心惊的剑意来自何人,又有何目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谁来了?”
“不会是慈航静斋的梵清惠吧?”
“好可怕!”
“这等实力.”
“除了安妮师父,只怕我和寇仲联手都远远不如的吧?”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那种剑意和气势,对于本就练习《太白剑诀》和《无痕意决》的徐子陵来说,对方强不强,强到哪一种程度,他单单是用感知的方式,就能大概感受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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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6章٩(*Ӧ)و一剑无痕雪漫山
大雪纷飞霜满寺,寒风凛冽入殿门。
“……”
在这天上开始下着鹅毛大雪的雪夜里,在这净念禅院内部核心的铜殿所在,独孤凤身穿着那红色的华贵狐裘,手持一柄古朴长剑,眼神冷峻,一言不发且孤独地站在铜殿前的广场上,宛如一尊雕像般。
既然她要求放人的命令被拒绝,她便也不再多言,就那么独自一人站在铜殿前的广场上,和正围着她的四大圣僧,也就是那禅宗四祖道信大师、天台宗智慧大师、三论宗嘉祥大师以及华严宗的帝心尊者四人默默对峙着。
这四人个个武功高强且身怀佛门绝技,随便拿出一个来,那都是江湖中宗师级别的顶尖存在,特别是在内力方面,几乎罕有人能比拟,仅只比那大宗师级别的高手稍逊一筹。
而他们一旦联手,威慑力就肯定超过了当今天下成名已久的那三大宗师,即便是三十年前意气风发且处于巅峰时期的“邪王”石之轩,遇上了可都是不得不落荒而逃的!
而现在,他们四人就那么威风凛凛且眼神不善地围在了独孤凤的周围并形成了一个半圆,阻住了独孤凤的去路。
当然了,其中肯定也少不了那个手持色空剑,站在四大圣僧形成的半圆中间的慈航静斋传人师妃暄!
“……”
看到独孤凤那没有丝毫怯意的眼神朝着自己看来,站在独孤凤的正前边,手持色空剑,神态淡雅清幽,且大雪纷飞中由于内力激荡而袍袖飘飘,看着仿佛仙女下凡般的师妃暄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虽然不知道独孤凤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如果可以的话,就最好是想办法避免这一次的纷争?
然而……
当再次和独孤凤对视了一眼,当和对方交换完眼神并默默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和决心后,师妃暄心中便明白,今晚,这一场纷争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除非,她和四大圣僧主动退让,愿意让对方带走此时此刻正被关押于铜殿内的徐子陵?
“凤小姐!”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还请三思?”
可惜,师妃暄不可能将好不容易诱捕到的徐子陵给再放回去,毕竟徐子陵可是双龙军的少帅,在抓不到寇仲的情况下,先抓了徐子陵也是对局势有着巨大的影响的。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当然是再次开口对那独孤凤温言相劝。
毕竟不管怎么说,独孤阀都是已经归附了李唐的,而她们慈航静斋支持的也是李唐,可现在,独孤阀的小姐突然翻脸并想要从她们手里抢人,那种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要尽量避免。
“……”
然则,独孤凤却并不说话,而她的眼神仍旧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摆明了不想再和对方废话。
虽说,独孤阀也知道,围在自己面前的是传承深厚、实力强大的慈航静斋的传人师妃暄外加四大圣僧,这等阵容已远强于一般的大宗师,但这却也并不能让她退却。
如果是在大半个月前,在她投江之前,那没说的,遇到这种阵势,她别说是对峙了,只怕早就被吓得弃械投降了。
甚至,单单是直面那师妃暄一人,她也都没有丁点的胜算!
但是……
今天的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独孤凤了。
今天的她无所畏惧,一剑在手,便足以让她小觑天下的群雄,即便是师妃暄和四大圣僧的联手也不例外!
“……”
而看到独孤凤不吭声,没办法,师妃暄也只得轻叹一声并不再多言。
“……”
“……”
“……”
“……”
“……”
“……”
就这样,当谈判失败后,师妃暄便开始配合着禅宗四祖道信大师、天台宗智慧大师、三论宗嘉祥大师以及华严宗的帝心尊者共五人默默地站在独孤凤的对面,开始联合起来用气势对独孤凤施压,双方之间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
突然!
没等对方的气势积聚到最高点,独孤凤率先出手了。
只见她手中的长剑先是闪过一道寒芒,接着竟直接斩向了那为首且功力最弱的师妃暄。
“!?”
而师妃暄显然没预料到独孤凤会率先对自己出手且剑招还那么凌厉,顿时感到一股极强的杀气朝自己扑面而来的她,在没有把握能接住的情况下,便不得不主动退却并使出浑身的解数去躲闪,竟连格挡都不敢。
“阿弥陀佛!!”
而那个年逾八十,看起来矮小枯槁、神态忧愁,似乎牙齿都掉光了,早已到耄耋之年的三论宗的嘉祥大师就当然不会坐视师妃暄出现危险,于是便一招‘大悲咒圈’便朝着独孤凤的剑面处点去。
“施主!”
“苦海无涯……”
“回头是岸!!”
与此同时,那个年近百岁,须眉皆白但却身形肥胖强壮且皮肤光滑如婴儿,一看就知道内功和养生手法很是高明的禅宗四祖道信大师也用一招‘大须弥掌’便朝着独孤凤的右侧轰来。
“……”
“……”
几乎是瞬间,天台宗智慧大师以及华严宗的帝心尊者也心有灵犀地一出手就用上了他们的绝技‘般若梵天指’和‘涅槃七劫拳’,并分别攻向了独孤凤的左侧和后心。
“!!”
见状,迫于那四大圣僧的压力,迫于自己的内力不足,独孤凤不得不舍了那师妃暄,回剑并利用‘心静’剑那借力打力的技巧,如同某个邪王的不死印法那般,但是却更加巧妙地将四人的攻击给引到了一起,而自己则抽身飞退。
轰!!!
一声爆响,在剧烈膨胀的内力冲击中,毫发无损的独孤凤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四大圣僧的招式狠狠轰到了一起,在直接将铜殿平台轰出一个大坑以及瞬间吹飞了方圆十数丈的积雪的同时,差点就拼了个同归于尽。
“不死印法?”
“不对!”
“阿弥陀佛!”
“施主,你和那石之轩是什么关系?!”
见状,一出手差点就同门相残的四大圣僧在心下惊骇之余,就自然是一边喝问,一边再次朝着独孤凤合击过来。
而这一次,知道了独孤凤的能耐后,他们不再像刚刚那般试探性地出招了,而是一出手就是全力,而且还配合默契地围绕着独孤凤不断地转着圈,眼神中都是严厉和慎重,就这么和使用那诡异的,能借力打力,且还能奇快无比的独孤凤激斗了起来。
“自然是毫无关系!”
独孤凤面无表情地冷笑着道。
接着,正当她准备以情绪推动剑招,用那‘心剑神诀’去击败四人时,她忽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和剑意从侧后方袭来,然后意识到少了个人的她不得不强行变招并一招意守乾坤、神驰物外,横着倒飞挪移了好长一段距离。
“好身法!”
看到偷袭失败,师妃暄一声轻叹,然后手中色空剑迎风而起,刹那间,她的身影竟如同幻影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见状,独孤凤想都不想,直接回手一剑。
只听到‘叮’的一声。
她竟瞬间命中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侧后方的师妃暄色空剑的剑尖,并借助对方的力道,险险地避开了随后而来的那四大圣僧的又一恰到好处且玄妙异常的合击。
随即,她又回手一剑,一股强大的气势剑意席卷而出,径直将那师妃暄猛地击退,并迫得四大圣僧中的道信和智慧二人不得不去护持,从而轻易破了四人的第三次合击。
就这样!
双方六人开始了在净念禅院的铜殿外这里,在这个有着四尊巨大雕像的平台处激烈地厮杀起来。
四男两女六人的身影开始在雪地、平台、雕像和铜殿之间上飞快穿梭,挪腾和转移,而独孤凤手中的长剑和师妃暄的色空剑也不停地在空中碰撞着,发出一声声悦耳的碰撞声。
而随着六人那内力、身形以及长剑发出的一次次轰击和斩刺,那些原本已经落地的雪花也开始重新被扬起,和天上正源源不断落下的雪花一起,在他们周围飞舞绽放着,凭空为那原本肃杀的激斗增添了几分诗意。
然而!
让远处那些观战的净念禅院沙弥和那个随后赶来的了空和尚怎么都不明白的是:独孤凤明明是一对五且内力明明也是最弱,可却很快就在以寡敌众的激斗中占据了上风?
远远地看去,只见她的剑法凌厉无比又攻守兼备,一招一式之间很有某种玄之又玄的无上奥义,且还自成一体很有那大家风范,就如同是一名有着百年以上功力的用剑大家那般。
可了空等人却知道,那独孤凤就只不过是独孤阀家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家闺秀而已,年纪也不过二八年华左右,这年纪轻轻的,为何剑法那般高明,他们就怎么都想不通的。
“!!”
“不好!”
不过,不管他们想不想得通,在激斗了一番后,让那了空和尚等观战者们难以置信的是:
在一次交手中,那独孤凤竟突然发力,用某种巧妙的使力技巧,一剑便挑飞了师妃暄手中的色空剑,紧接着,在师妃暄中门大开的时候,竟一剑就刺向了师妃暄的咽喉?
“呀!!”
而那师妃暄就当然是惊恐万分!
眼中闪过一抹绝望,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局面的她,竟不退反进,用色空剑朝着独孤凤的手腕削去,似是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为那四大圣僧们寻得获胜良机?
“阿弥陀佛!”
“妃暄速退!!”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四大圣僧中的道信、智慧两个圣僧出手了。
他们配合默契,在示意师妃暄不要逞强的同时,冒着风险全力从两个方向轰向了独孤凤,想要用围魏救赵的方式,让师妃暄获得那喘息的机会。
然则……
“哼!”
独孤凤却冷哼一声,轻松地躲开他们的攻击,并主动弃了那想要临死反扑的师妃暄,抬手返身并反手一剑便刺向了那个由于失去道信、智慧两个圣僧的护持而导致浑身到处都是破绽的三论宗的嘉祥大师。
“!!”
“呃啊!”
下一瞬,年逾八十,看起来矮小枯槁、神态忧愁,似乎牙齿都掉光了,早已到耄耋之年的三论宗的嘉祥大师就惨呼一声,不得不飞身暴退并连连伸手点住了他手臂上的几个要穴。
可即便是那样,猝不及防间被独孤凤的剑气刺中了肩膀的他,在飞身而退的时候就还是让鲜血飞溅了出来,并在铜殿前的那广场上积雪上留下了一抹最少三尺长的瘆人鲜红,算是圆了之前独孤凤在动手之前的告诫。
“圣僧?”
“贼子好胆!”
“不好!”
“嘉祥大师?”
见状,其余的三位圣僧和那师妃暄就当然是顾不上其它,纷纷赶忙上前护持并让独孤凤从容退出了之前他们五人好不容易封堵好的战圈。
“放心!”
“我有手下留情的。”
看到那四人朝着自己怒视而来,独孤凤却不屑地轻蔑一笑。
然后,剑势回转间,她便轻松地抵御住了那道信、智慧以及帝心尊者三人的含怒猛攻以及那继续用色空剑对自己进行偷袭的师妃暄。
“但下次……”
“可就不一定了!”
说话间,独孤凤在印证了某些事情并自觉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五人的套路后,便不再保留,身形和剑招徒然变得极快,并瞬间就让扑上来的四人直接扑了个空。
“!?”
“好快!”
“这!”
“阿弥陀佛!!”
那四人当然被独孤凤瞬间爆发的实力和速度给震惊到了,以至于不得不第一次展开了防守的架势,并配合着紧急疗伤后赶过来的那嘉祥一起,五人不要脸地仗着高强的内力站在不同的方位,用玄妙的佛门招式和内力化作一座由气劲形成且犹如实质般的巨大铜钟,直接就将五人给圈了起来并死死防御着独孤凤的猛攻?
然则……
原本是打算先拖一阵子,让独孤凤因为爆发而快速消耗掉内力和体力,从而寻找到胜机的他们却发现,那独孤凤却不按常理来,反而还越打剑招和内力的威力就越是强横,越打就越是让他们感到心惊胆颤!
甚至打到最后,那个被四大圣僧围在中间的师妃暄竟完全就看不清那个独孤凤的身影,只知道对方攻势凌厉,一招接着一招,没有丝毫停歇地猛攻着四位圣僧苦苦组成的金钟罩,让四位圣僧只能满头大汗苦苦支撑着?
渐渐地,随着那四大圣僧渐渐习惯了独孤凤的以快打静的招式,准备撤去金钟罩并卷土重来,独孤凤就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于是……
“诸位小心了!”
“若接得下凤儿这一招……”
“徐子陵便任由你们处置便是!”
话音刚落,正在师妃暄和四位圣僧心下一紧,准备咬牙全力防守的时候……
唰!
“一剑无痕雪漫山!!”
在一声娇叱和石破天惊且惊天动地的剑光之中,师妃暄和四大圣僧只看到,那几乎可以硬抗任何一个大宗师全力一击的金钟罩竟真的被斩破了?
同时,他们入目之处就只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剑芒,如同是整个天地一起被斩成了两截一般,以至于时间都停滞了。
然后……
师妃暄和四大圣僧还发现:不知何时何刻,五人衣领间,竟齐齐被斩下了一块细小的布片?
紧接着,他们又更惊骇地发现,随着那剑光渐渐收敛,他们眼前那些原本漂浮而下,落到眼前的某一层的飞雪,竟也全都被斩成了齐整的两半,以至于那漫天的大雪都出现了清晰的断层?
“!!”
“阿弥陀佛……”
“善哉……”
“善哉……”
“……”
于是,知道己方已败,知道那独孤凤确实是手下留情了的五人,包括那师妃暄在内,纷纷或凄然、或沉默地停下运功,然后缓缓收手站立退后并双手合十地宣着佛号,不敢再自取其辱地去和独孤凤动手。
很显然,五人都已经知晓,既然独孤凤刚刚那一剑能破开四人用强横的内力形成的金钟罩并丝毫不差地斩下他们五人衣领间的一块布片,那么,斩下他们的头颅怕也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要是他们还自欺欺人想要去继续跟对方为难的话,那接下来,只怕他们就会和那几块布片以及那些被斩得出现‘断层’的飘雪一样的下场了。
“……”
看到五人还算识趣,独孤凤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也不多说,只是收剑归鞘后边径穿过五人并直往那铜殿处走去。
“……”
师妃暄默默地垂手低头,任由她的色空剑剑尖沉重地没入地上的积雪里并对那独孤凤从她的身侧走过的行为无动于衷。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她却也知道,此时,已经没有人能够再阻止独孤凤了。
“你……”
“伱应该不是我认识的独孤凤……”
“你到底是谁?”
终于,在独孤凤走到自己身后约三步的距离时,师妃暄忽然幽幽地开口并怅然问道。
“噢?”
“你说对了。”
“凤儿可能确实不是以前的独孤凤了……”
“现在的凤儿……”
“是剑神——独孤凤!”
说着,独孤凤再也不发一语,径直走到了铜殿的大门前并轻易就打开了那厚重的大殿殿门,并一眼就看到了里边的那正站着,而看到她后则被惊得无以复加的徐子陵。
“走吧!”
“不用担心。”
“是你师父吩咐让我送你回余杭去的……”
接着,独孤凤却不管徐子陵是怎么想的,也不等徐子陵再说点什么,便突然莞尔一笑并戏谑地说着,同时还示意徐子陵跟着她离开这里。
“……”
看着俩人离开铜殿并再次越过自己五人往山下走去,师妃暄就当然还是没有去阻止,只是目光闪烁,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
“……”
“……”
“……”
而同样,那四大圣僧以及后来出现在铜殿院门处的了空和尚也都没有阻止,反而主动宣着佛号让开了位置。
因为……
他们都已是那独孤凤的手下败将,已经没有再出手的勇气和必要了。
“….”
“……”
没多久,当大雪纷飞并继续弥漫着的净念禅院所在的这处大山时,独孤凤和徐子陵俩人沿着那台阶慢慢远去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远处呼啸着的风雪中。
“剑神吗?”
“这可如何是好?”
许直到这时,师妃暄才苦涩地一叹,并任由手里的色空剑缓缓失手跌落在雪地里。
只身独闯净念禅院,三招打败了空大师,独自对决自己这个慈航静斋传人外加四大圣僧而完胜并带着徐子陵离开,想必不要多久,那“剑神”独孤凤的名头,就必将响彻整个江湖吧?
只是……
如果说那双龙还能说是天赋和有着种种机缘才导致武功突飞猛进的话,那师妃暄就怎么都想不明白,原本平平无奇的独孤凤,为何在短短的一个月间,就发生了那翻天覆地的变化?
相比起来,她之前觉得徐子陵和寇仲用短短两年的时间从一个混混成长到顶尖一流高手的速度和资质,似乎反倒更差劲一点?
再就是……
那独孤凤和那个小女孩,两者之间,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在这一个月里,究竟又发生了些什么?
总之!
以上种种,师妃暄就怎么都想不明白。
“师父……”
许久,想起刚刚那独孤凤说的话,想起对方那最后石破天惊的一剑,想起对方出招时的那‘流星白羽光出匣,一剑无痕雪漫山’的风采,师妃暄那脸上的凄然神色就变得更浓了。
“我们都错了啊!”
“或许……”
“当今天下的变数,不是那双龙……”
“而是那个小女孩啊!”
大雪纷飞中,师妃暄最后小声地呢喃了这么一句。
很快!
雪,下得更大了。
没多久,那鹅毛大雪就将师妃暄和同样受到巨大打击,此时正站在铜殿平台前默然无语一动不动的四大圣僧和那更远处的了空和尚等人变成了一尊尊活生生的‘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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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7章(-o⌒)双龙军的江南道大安国
这两年,余杭城码头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大了。
一则因为,它是双龙军的根据地,是首府和中枢所在,各方面的资源相对倾斜,以至于在城防、道路、农田、工坊以及码头等等方面的投入也相对较大,发展自然也就快。
可以说,除了没有那宏伟的皇城、皇宫以及夸张的通城大道之外,眼下的余杭城不管是规模还是人口,亦或者是城墙的高度和防御等等,都一点不会比那洛阳、长安等自隋时就充当京畿都城的城市要更差。
再则是因为,由于钱塘湾的存在以及那巨大内河、外海运输上的交通优势和极低的税率,几乎整个江南、沿海以及海外的各种商贸运输船只都要来余杭这里进行停靠、补给、吞吐和交易。
于是,为了适应商贸的发展,远航的码头便一扩再扩,甚至都扩充到外湾去了,以至于短短的两年时间,就让双龙军的这余杭城一跃成为了目前全天下最大、最好且最繁华的港口城市!
就比如现在,先不说远处那自成一体、戒备森严且至少有上百艘大小舰船艨艟停靠着的双龙军水寨码头,单单是民用的码头,初略看去,在靠近余杭城的这一侧,拥有着各种大小木头吊车,能提供给大小舟船停靠卸货和装载的固定栈桥泊位,就至少有上百个之多。
其中,大部分的泊位上都停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船只,至于远处的海湾以及内河河面上临时驻锚停泊的,那就更别提了,仅仅粗略估算,说是有数百艘船只那都算是往少里说的。
而这无比繁华的景象,就是目前双龙军争霸天下的底气所在,同时也是寇仲和徐子陵受到李阀和慈航静斋的深深忌惮,乃至于不惜撕破面皮想要用各种阴谋诡计将寇、许二人给捉走并关押的主要原由之一。
当然了!
幸得“天刀”宋缺的庇护以及那新晋“剑神”独孤凤的援救,慈航静斋想要捕捉软禁‘双龙’并从根子上彻底瓦解双龙军的阴谋终究没能得逞。
这不?
今日下午,未时一刻,远处钱塘湾的水面上出现了三艘由北向南行驶并挂着双龙军的艨艟巨舰。
其一出现,就受到了余杭郡码头管理处船只和引水员们的高度重视,并第一时间就前去叱喝着清理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航道,让其得以顺畅地朝着双龙军的那水寨码头处缓缓驶去。
因为……
上边搭乘的人并不是谁,赫然就正是他们双龙军的少帅——徐子陵!
在被新晋“剑神”独孤凤从净念禅院那解救出来后,俩人很快就抵达了九江,然后到了那双龙军的地盘后便顺利搭乘三艘巨舰一路沿江而下,接着又沿运河往南,历经近十余天,这才终于堪堪抵达了余杭的码头。
而此时,由于早就收到了军情飞机传递的消息,所以,寇仲就早早地带着虚行之等双龙军的一行将领、军师、官员和一些随从们在码头上等着。
“子陵!”
“哈哈哈哈!”
先是爽朗地大笑了一声,接着那个身上穿着一袭黑色毛皮冬装的寇仲没等徐子陵所搭乘的军舰靠上码头,他便迫不及待地施展轻功跃上了那艨艟巨舰的甲板,并直接和早已站在上头的徐子陵用力地抱在了一起。
“太好了!”
“我之前还说,要先调查看看你到底被关在哪里,然后才好带死士去解救你呢!”
“没想到你却自己先回来了!”
接着,放开了对方后,看着对方身上没有缺少什么部件,也没有更多的外伤,寇仲才松了口气并再次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惭愧!”
看着变得越发意气风发的寇仲,想起自己在洛阳的遭遇,徐子陵不由得有些心有余悸地苦笑着并摇头叹道:
“说起来,我真是差点就被押送到慈航静斋去,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多亏了独孤凤小姐!”
“要不然……”
想起自己在净念禅院的那铜殿中被关押的那段时间,虽说仅仅只有半个多月,但徐子陵就还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那时,他曾多次以为一定被会秘密转移并关押到更加神秘的慈航静斋去,从此再也没有跟自家的安妮师父、寇仲兄弟、红颜知己以及未婚妻单琬晶等人见面的机会。
可哪想……
没等他被转移,那独孤凤就杀上了门去,直接以那种他从未敢想象的方式,从师妃暄、了空和尚以及那四大圣僧的手里将他给完好无损地解救了出来?
那种事情,徐子陵一直以为除了他们的安妮师父之外,这天底下就再没人能办到了,可那时他竟会从另一个年纪和他们相仿且怎么都想象不到的人身上看到?
每每想起当时在封闭的铜殿内都感受到的那道可怕的剑意,徐子陵心下就忌惮和敬佩不已!
对于本身就修习剑法的他来说,那种境界,是他自己从未敢想象的,他自认自己没有个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对剑道的钻研,那就绝对没有达到或是去窥探丝毫的可能。
“对啊!”
“那独孤小姐呢?”
“她那“剑神”之名,我可也是如雷贯耳的啊!”
听到徐子陵提起那独孤凤,寇仲先是一怔,接着便赶忙朝着船舱的方向看去,似是想要看看那个在洛阳时武功都还远不如自己的独孤凤眼下又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番风采。
“别看了。”
“她没跟来。”
“在长江上的时候,她还担心我会被偷袭,所以才一路跟着,而昨天进入运河后,看到已经到了咱们双龙军的地盘,她就先告辞下船了。”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她也没说。”
没等寇仲继续去寻并出声呼唤,徐子陵便赶忙拍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其不用多费心思了,因为那独孤凤压根就不在这艘船上。
“是这样的啊?”
“那好吧!”
“本来还想感谢一番的,看来只有等下次有机会时再说了。”
没想到那独孤凤竟然不在,这不禁让寇仲有些遗憾并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想不通……”
“子陵啊,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咱们师父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把她给培养成那种离大谱的“剑神”的?”
“怎么就不见把咱们也培养成“刀神”“剑神”?”
“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接着,在遗憾之余,寇仲就当然是开始小声地嘀咕了起来。
毕竟他早在徐子陵返回之前就听说过很多次了,独孤凤只身独闯净念禅院,只三招就打败了空和尚,接着独自对决师妃暄那个慈航静斋传人外加四大圣僧,最后竟还完胜并带着徐子陵从容离去?
那等了不得的事迹和风采,还有那‘剑神’之名,寇仲当时可是相当地震惊的。
当然了,同时也是十分地敬仰和好奇。
反正,寇仲自己知道自己本事,换成是他,想打败那个了空和尚只怕都不太容易,那就更别提对上师妃暄和那四大圣僧的联手了。
别的先不说,单单是上个月,他碰到那个道家第一高手“散人”宁道奇时,在一开始可还是还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出招的。
当时,要不是他那“天刀”宋缺岳丈偷偷暗中跟了他一路并及时出面护持,只怕他这个双龙军的大帅估计就已经在和徐子陵这个少帅一起,被关在那慈航静斋的囚牢里吃斋念佛和看尼姑玩儿了。
“对了!”
“仲少,师父她在城里吗?”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徐子陵当然没空去跟寇仲就那独孤凤和别的事情继续扯谈,他直接就问起了他们的那师父安妮来。
“??”
“你怎么问我?”
“我倒还想去问你呢!”
“你好歹也是师父派那独孤凤去给救出来的,你竟不知道她在哪?”
被徐子陵这么一问,寇仲不禁有些惊愕和哭笑不得,然后直接反过来连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
“那独孤凤小姐她也没跟我说啊!”
徐子陵两手一摊,表示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最后一次遇到师父,还是在一个多月前在那长安的时候,现在谁又知道她去了哪?”
“我还以为她已经回到余杭了呢!”
事实上,在船上的那些天,徐子陵确实曾有仔细问过那独孤凤。
但可惜,对方就只说了当时她们俩人是在洛阳的外城郭里偶遇的,而也是那时,她独孤凤的机缘被他们的那安妮小师父赠与的,后来的传讯,让独孤凤去净念禅院救他时则没有露过面,她就只是收到了一封信而已,而且信上也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但……
相比那些,让徐子陵更加想知道和好奇的,则是那所谓的‘机缘’!
可惜,那‘机缘’到底是什么,那个独孤凤却从不多言,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神神秘秘的。
所以啊,他原本还想着等回到余杭后就赶紧找个机会去询问一下自家的那安妮小师父呢,可哪想,寇仲竟说也不知道对方的下落?!
“行了!”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没法子了。”
“走吧!”
“咱们先回去,先和大家好好参详一下咱们大安国的军政大事!”
看到徐子陵也不知道他们那神通广大的安妮小师父的下落,没办法,寇仲只得暂时放弃,并直接搭上了徐子陵的肩膀,示意让对方跟他一起回去先开个御前会议。
“你说什么?”
“什么大安国?”
然则,寇仲的那句话倒是让徐子陵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咱们双龙军准备建立的国家名字啊!”
“你想啊!”
“李阀、萧铣、李子通和刘黑闼之流,可都是唐国、梁国、吴国、汉国什么的叫得那么响亮。”
“反观咱们,现在都占据了江南几乎半壁江山了,地盘变得这么大,这名不正则言不顺的,要是没个响亮的名号怎么行?”
“我之前也问过鲁老和宋阀主了,这不是想着趁你回来,大家一起好好参详一下嘛!”
寇仲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将他的想法和即将要趁着冬季没法动兵的机会去做的一干事情给说了出来。
从起兵到现在快两年了,在先后打败了李子通、沈法兴和灭亡林士弘的楚国后,目前双龙军的地盘已经变得很大很大了,从余杭到九江沿江往南,除了岭南和虔州等少量宋阀的控制区外,其余则都是他们双龙军的地盘,几乎占据了东南沿海的全部!
而这么大的疆域,可不能再用之前双龙军的那种山大王的模式去控制和管理了,那搞不好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安国……”
“仲少这是打算用咱们师父的姓氏去作国名?”
听完寇仲的话,徐子陵只稍稍琢磨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心有灵犀地领会了寇仲那‘安国’国名的大概来由。
“那当然!”
“不过还没正式决定。”
“我今天刚想到的。”
寇仲大大方方承认了,并还赶忙表示那暂时只是他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尽管直说。
“可是……”
“师父她说过好几次,她好像不姓安啊……”
“!!”
“我当然知道!”
“这不是还没决定吗?要不,子陵你改天去问问师父她小人家?”
“啊?”
“可我又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哈!”
“巧了!”
“本大帅也不知道!”
“那……”
“仲少,你觉得用咱们的发迹地的名字去命名怎样?”
“自古以来,可都是以以发迹地或封地的地名去觉定国号的,我们也不应该例外的吧?”
“发迹地?”
“可是!”
“咱们‘扬州双龙’的发迹地,那扬州还在那李子通的手里呢,它现在是别人吴国的国都,哪有用别人的地盘给自己命名的,那多晦气啊?”
“难不成要用宋阀的‘大宋’名号?”
“啊?”
“这不妥吧?”
“也是……”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如此这般,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我再想想……”
“行了!”
“先别想了,他们都在等着了,咱们赶紧下船,回去再慢慢说?”
既然想见的人没见到,且看看俩人一时半会儿地也商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寇仲和徐子陵便再不多说,只是赶紧下船,和早已在码头上等着的虚行之等人汇合并招呼了几声后,一行数十骑便簇拥着翻身上马,朝余杭城驰骋而去。
最终!
寇仲的那‘大安国’的议案,就当然没有被通过并暂时搁置。
因为,那鲁妙子老头说了,想要寇仲广积粮缓称王,未到那天下大定的时候,不宜过早地去称王,以免贻笑大方?
对此,徐子陵也深以为然,于是本就是随口说说并为下定决心的寇仲便虚心接受了下来。
不过,虽然双龙军暂时不称王建国,但寇仲和徐子陵等人在商议过后,就还是对双龙军和双龙军目前掌控的地盘进行了一系列的大刀阔斧的改制,而最后的某些决定和任命如下:
双龙军大帅寇仲自领江南道大总管,总管江南双龙军所有军政事务。
双龙军少帅徐子陵则暂任江南道副总管。
虚行之任双龙军军师兼行政总管。
最先归附双龙军的原巨鲲帮美人儿帮主云玉真主管内政以及财物。
双龙帮的前身,那原东海帮的“东海三义”高占道、牛奉义、查杰三人则分任双龙军水师正副提督和参将。
闲云野鹤的鲁妙子则仍旧只管双龙军最核心的技术工坊。
陈老谋主管战时後勤。
阴葵派婠婠则主管情报,并负责协调阴葵派为双龙军收集各种情报。
除此之外,其余人等都各有分工和任命。
而除了以上人员上的某些职能安排外,在政务划分方面,寇仲、徐子陵和虚行之等在一番商议过后,便直接将江南道给划分为了几个大的区域,并创立新的四个大部门,也就是户礼督监、工部督监、刑吏督监和兵部督监去分管整个江南道的各项大小事宜。
军略方面,目前兵员已扩增到二十余万号称三十万的双龙军则根据各个地方防守区域的不同,直接将整个江南道给划分成了六镇兵马,每镇兵马多则七八万,少则三五万,交由各镇统领将军训练和协防地方。
至于双龙军那规模日渐庞大且最为神秘的空军神机营,则直接由寇仲和徐子陵这正副总管直接管辖,除了鲁妙子之外,其余外人一律严禁插手或过问。
……
就这样,当某个糟心的小女孩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去浪荡疯玩时,当“剑神”独孤凤的名头开始响彻江湖的时候,随着冬季变得越来越寒冷,双龙军和整个江南道便在寇仲和徐子陵那紧锣密鼓的改革和筹谋下,开始为来年的春季下一阶段的大战作着最后的准备。
因为从各种情报和迹象来看,西北李阀的动作开始加快了,来年春天,其必定会发动全面的攻势,而那慈航静斋等势力的动作和手段也更是越来越卑劣和不计代价,他们双龙军就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才行⌒)记得月票哦~
第2398章 (*˘︶˘*).。吃成了个包子脸.:*
大业十四年三月,宇文化及在江都发动兵变,弑杀杨广,立隋秦王杨浩为帝,自称大丞相。
随后,由于李子通的进犯,其便以左卫将军陈棱为江都(扬州)太守,总领留事,自己却偷偷率军从水路西归欲图撤退返回长安,可途中却反被李密偷袭,双方战于黎阳等地。
但他却很快就又被那李密被击败并狼狈溃逃,丢了许多的兵马、舟船和金银等辎重。
随后,因其见长安或不可守,便早早辗转从汲县等地收刮粮草并率残余兵马俩万余弃了长安退到了魏县。
不久之后,宇文化及便再次弑杀杨浩,自称大魏皇帝,在颍川的许城这里盘踞,建元天寿,署置百官,也和其余各路反隋的义军、豪雄或者野心家们一起,正式过了一回皇帝的瘾。
当然了,那些事情在江湖乃至于天下间传播的也并不是很多,关注的人也同样不多,几乎没什么人在意他宇文化及做了些什么,又或者是逃到了哪里。
因为,任谁都知道,弑君夺位的宇文化及就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且可怜的跳梁小丑而已,放眼这天下,有资格夺取天下并最后称帝的人,只怕轮到谁也都轮不到他宇文化及!
不管他怎么闹腾,也就不过是个插标卖首的冢中枯骨而已,迟早会被别人给消灭并传首天下,那几乎是肯定的,压根就不会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而事实也是那样,在宇文化及率领两万余残兵败退许城并称帝后,和双龙军那蒸蒸日上的江南跟余杭不同的是,眼下颍川和许县那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别的不说,单单是目前通往许县的官道上,任谁出去瞧瞧便不难发现,此时不论是百姓还是魏军的巡逻兵丁,又或者是别的地方偶尔得见的行商旅客,那是一个都没有的!
甚至,那原本还算是繁华,有着数万人口的许县城池,在宇文化及的兵丁入驻近一年后,不仅没有丝毫的扩充,却反倒还变得空旷荒凉、人口锐减起来,大白天的那街道上都基本上看不到什么行人,恍如一座鬼城那般。
虽说,那也有着眼下是冬季且外边天寒地冻的缘故,但是,城市内都人烟稀少、商旅不兴就总是铁一般事实,且同时也和宇文化及已经通途末路以及其对手下已经疏于管理导致军纪败坏等等情况脱不开干系。
总之!
宇文化及目前的情况只需要看这许城的状况便可窥一斑而见全豹,那便是:他真的快要凉凉了。
万幸的是,现在已然入冬,不管是北边的窦建德还是西边的李阀,又或者是东边的徐元朗或者南边的李密,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都是不会也不敢轻易发兵来和他过不去的,所以,他最少就还能坚持几个月,或许还能糊弄到明年的春天?
至于他开春之后会被哪一方的豪强给杀了祭天并收获那剿灭‘弑君之人’的巨大声望,那就暂时还不得而知了。
不过……
虽说眼下许城日渐凋敝,但是,在这个时候,某个糟心的小女孩却还是晃荡着来到了这里。
没错!
她并不是谁,赫然就是寇仲和徐子陵这几天还心心念念着的那个糟心的小女孩安妮师父!
而且,更加意外的是,她来了许城后,竟还直接住进了那宇文化及的皇宫里,并在一座精致的别院里大口大口地吃着一笼子热乎乎的……包子?
“嗯呐嗯呐!”
“好吃!”
ψ(`)o
“好好吃!”
(^0^*)
“贞贞嫂,你做的包子比在扬州时的还要更好吃了呢!!”
o(**)o
没错!
安妮正在吃着她口中所说的贞嫂嫂,也就是那个卫贞贞亲手给她做的灌汤包子!
而她之所以在这大冬天的时候跑来魏国的许城这里,就当然就只是为了能吃上这么一口吃的。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包子!
想当初,那个隋帝杨广没嗝屁之前,可还是特地去点名和吃过很多次那贞贞嫂家包子铺做的包子的,甚至还曾专门将那同样很会做包子的老冯给召到江都皇宫中的那御膳房里去干活,专门给杨广和他后宫的妃子们做包子?
而连杨广那皇帝都赞不绝口的东西,便可知道其技艺之高超,滋味之美妙!
只可惜,那个老冯似乎不太会做人,入宫没多久就仗着杨广的圣眷开始胡作为非并得罪了不少的同僚,于是,他很快就被某人栽赃陷害,被偷偷在包子的馅料里丢了不少的鱼刺,让那杨广差点就没活生生地被卡喉咙给卡死?
于是!
理所当然的,那包子铺的老冯便被杨广砍了脑袋并株连几族,而卫贞贞原本也是要被一并给砍了的,但亏得她被当时被身为禁卫军大总管的宇文化及给看中,被对方略施小计便将她从那死囚里替换了下来。
而从那之后,卫贞贞就一直被宇文化及给带在身边,甚至来到许县这里并称帝后还顺势成为了宇文化及最疼爱且目前唯一的妃子,人称为‘卫夫人’。
而卫贞贞的下落和来历,那就当然是瞒不过安妮的。
所以,看到时节已然入冬且天气渐渐开始变冷了,且想起自己当初在扬州时曾吃过一次的那种十分美妙的包子,安妮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不远万里寻了上门来,并终于在今天如愿以偿地在这种大冬天里吃上了她那期待已久且刚刚出蒸笼的‘卫贞贞’牌的灌汤包。
(……)
(● ̄ ̄●)
“你怎么不吃啊?”
く
然则,让安妮有些奇怪的是:当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那个之前一直恭恭敬敬地坐在桌子对面,好几次曾偷偷看着她,好几次想要张口说点什么却又缩回去的卫贞贞竟一直都不动筷的?
“……”
然后,在她出声询问后,对方终于忍不住了,竟忽然起身,并快步绕着桌子走到她的跟前后边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而且啊,对方即便跪了下去,也还仍旧是一脸凄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有所求,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
(ー`ー)
“真麻烦!”
ε=(ο`*)))唉
见状,对方虽然没有开口,但安妮不用去想都能知道,肯定又是想要用什么事情来麻烦她了。
“还是坐着说吧,地上多凉啊?”
(~)嚼!
不过,看在对方招待了自己一顿灌汤包,且滋味和用料竟比上一次在扬州时吃的还要更加鲜美及用心的份上,安妮想了想,就还是勉为其难地决定,如果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的话,她就随手去帮帮,就当做支付这一顿包子饭的报酬?
“是……”
“事情是这样的……”
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托着一般并很快就被平移着放到了原本自己的位置上后,不懂武功的卫贞贞先是惊愕于安妮的那种神奇的手段,接着才一边静下心,一边将她刚刚一直犹豫着却不敢开口的事情给缓缓说了出来。
原来,她要请求的事情,竟赫然和两年前曾被安妮一掌打飞的那个什么宇文化及有关?
事情要从大业十四年三月说起,当时,宇文化及在江都发动兵变,弑杀隋帝杨广,立那隋秦王杨浩为帝,自称大丞相并多方辗转来到这里后,那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虽在不久之前,宇文化及也和其余的各路诸侯豪杰一样登基并自号那大魏皇帝,但是,身为枕边人的卫贞贞却知道,那就不过是宇文化及最后的挣扎,想要在死之前也要当一当那皇帝而已。
所以,和表面上的光鲜不同,宇文化及其实已经知道他自己和他那可笑的大魏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并已萌生死志不愿再去折腾了。
在一开始,卫贞贞也是打算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毕竟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道人家,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除了对那天底下唯一肯对她好的宇文化及生死相随并随身携带毒药静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之外,她所能做的就并不多。
甚至,她都提前找了个画师,准备给她画个极尽艳丽的画像,到时候,让人挂到宇文化及的墓室里,好做那永生永世不离不弃的亡命鸳鸯?
可哪想,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当年只在扬州见过一面的那小女孩竟又找上了门来。
而且,好巧不巧的,卫贞贞听说,对方竟就赫然正是最近那传得沸沸扬扬的天下武林第一大宗师,同时还是那双龙军的大帅和少帅的师父,不管是武力还是影响力,都是天底下顶尖的那种存在?
于是……
就是刚刚,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卫贞贞的心下竟突然就升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不,或者可以说奢望?
她觉得……
或许,她和她的夫君宇文化及,说不定能有另外的一种不同的结局,而不是注定只能在许城这里困守并等待那可怕的一天的到来?
“安前辈……”
“贞贞也知道那很难很难,贞贞不该轻易开口的,但是,贞贞还是想厚颜相求!”
“求您出手帮帮我们……”
“不!”
“是帮帮我那夫君……”
“只要能救我那夫君一命,贞贞愿意舍弃目前的一切,就算是把颍川和许县统统献给双龙军都可以,或者让贞贞做什么都行!”
“求您了!!”
许久,当说完了一切,当看到安妮脸上的迟疑以及紧皱的眉头,那个卫贞贞想了想,便又一次起身并噗通一下跪到了安妮的跟前磕下头去,满脸哀泣地抽噎着祈求起来。
“……”
(~)
安妮没有立即回答。
“……”
( ̄~ ̄)嚼!
因为,此时她嘴里刚刚塞了一个热乎乎的灌汤包,要是这个时候说话的话,那种美妙的汤汁说不定可就要直接滋着或者喷出来了。
所以,她就只是那么一边赶紧囫囵嚼着,一边暗自思考着眼前的这卫贞贞所说的话,并想着对方的麻烦到底是要她怎么去帮。
“!!”
然则,就在这时,一个头戴金冠,身披青袍,面容虽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却仍旧十分坚毅和壮硕男人忽地推门并大跨步闯了进来。
“够了!”
来人就正是那宇文化及!
他早就知道安妮的到来,但是他却没有阻拦,也没法去阻拦,所以,就只能听之任之并还暗中偷听着。
可哪想……
眼下竟被他听到看到了贞贞想要替他求情的样子?
于是,心下倍感欣慰,同时又有些凄凉的他便不得不现身。
在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的武功盖世无双,也从不将天下人给放在眼里,甚至连杨广都敢去杀,可到头来……他却发现,自己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甚至还要让自己的女人来为自己求情?
那种事情,让宇文化及觉得悲凉羞愧的同时,也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毕竟,得妇如此,夫复何求?
“贞贞!”
“无需多言!”
“我的事情,没人能帮的,要不然,那李阀….”
“他们也不会拒绝我的投降了。”
就这样,他先是叹了一口气,将跪在地上哀泣着的卫贞贞轻轻扶起并拥入怀里后,才这么晒然一笑看向了仍旧坐着吃包子的安妮并苦涩地说道:
“虽说前辈武功盖世,但……”
“我这可是弑君之人的脑袋,谁人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给我保住?”
“再说……”
“我好歹也是大魏的皇帝,死则死尔,又何惧之有?!”
“贞贞,你就不要让前辈为难了!”
“我这大好头颅就在这里,谁想要,谁便来取了去!”
先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地这般说着,接着,宇文化及才面色平静地看向了他怀里的卫贞贞。
“到时候……”
“你便南下,去那江南。”
“你不是说过,那双龙跟你有旧吗?让他们护住你,应该是无碍的。”
说完,宇文化及又伸手拍了拍在他的怀里渐渐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开始哭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卫贞贞并长叹一声后,才一脸坦然和感慨地看向了前边的那个仍旧在大口大口吃着包子的小女孩。
在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来要他脑袋的,并为此担心了许久,可谁曾想,对方真的只是来吃包子的?
所以,现在宇文化及也差不多想通了,反正他是迟早要死的,迟早头颅会被人给拿了去,而如果是眼前的这个天下武林第一的大宗师亲自出手的话,或许,他自己也会与有荣焉的吧?
“咕噜!”
(,,,,)
“好好吃!”
ε=(ˇˇ)))哈!!
直到这时,当那宇文化及和那个卫贞贞抱在一起没羞没躁地哭哭啼啼互相安慰的时候,安妮才终于将嘴里的包子给一口咽下并满足地长吁了一口气。
“那个……”
“你们如果真的愿意的话,人家帮你们想个法子也不是不可以的哦?”
(-)
然后,在那俩个搂在一起的人正准备黯然离开这个大厅的时候,安妮突然开口了。
紧接着,她直接从她刚刚让自家的那居家机器人小白在零点零零零零……零零一秒内给出的无数个可行的方案中拿出了一个比较靠谱、比较省事和比较符合这个世界和时代特征的方案给说了出来。
没错,安妮这算是同意了那卫贞贞的请求并愿意去帮对方的忙。
本来嘛,她跟那个宇文化及就没有什么仇怨,而对方杀的那杨广更是和她没有丁点的关系,而现在,自己既然吃了对方家的包子,那么,选一个不会麻烦到自己的方案并去随手帮点小忙,就当然也是可以的。
毕竟,谁让对方做的包子辣么好吃呢?
(……)
(● ̄ ̄●)
“夫君?”
闻言,卫贞贞就当然是顾不上去抹脸上的泪花,径直喜极而泣并用那泪眼朦胧的双眼朝着宇文化及看去。
“这……”
“他们应该不会帮我的吧?”
“当初……”
“我可是把他们给打得很惨,他们的干娘也差点死在我的手上。”
沉吟了一会,琢磨了一番安妮刚刚说出的方案,宇文化及最后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安妮刚刚说出来的那个计划在双龙那里只怕就过不了。
“俩…..嗯,三天哦!”
°
“人家会在你们这吃三天的包子,如果你们想通了,在那之前,给人家写一封交给寇仲那个笨蛋的信就行!”
说完并给出了一个期限后,安妮就又不管不顾地继续吃了起来并示意俩人可以出去慢慢商量了。
“嗯呐嗯嗯呢……”
(~)
“哈!好吃!”
虽然吧,那个卫贞贞做的包子真的超级好吃,会的种类也很多,还会调不通的馅,但是呢……安妮算了算后还是觉得,美美哒吃个三天也就差不多了,再吃下去的话,不仅仅她会吃腻歪,可能还会变成包子脸,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
“……”
俩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等宇文化及说点什么,那卫贞贞便在匆匆告罪一声后,忙不迭地将那还有些迟疑的宇文化及给拉了出去。
°
“嗯嗯嗯呐.”
( ̄~ ̄)嚼!
安妮没有再管那俩人,因为,她已经给出回应了,不管对方同不同意,三天后她都会离开这里,到时候,对方想要后悔也都晚了,她肯定是不会再回到这个破城市这里找对方要包子吃了的。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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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9章ヘ(* – -)ノ双龙军虎口夺食,李阀家铤而走险
最终,在三天期限到来前的那最后一天的下午,已经穷途末路的宇文化及和卫贞贞就还是下定了决心,不得不写了一封给双龙军的大帅,也就是目前江南道大总管寇仲的书信,并将其恭恭敬敬地交到了准备离开的安妮的手上。
紧接着,在两人的忐忑和不安中,安妮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悄然离开了颍川的那破败萧瑟的许县城池,消失在了那被风呼啸的冰天雪地里。
那两人完全不知道安妮会在什么时候才将那封信送到寇仲手上,也更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帮忙送信并说服那个目前正意气风发的江南道大总管,走投无路的俩人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困顿在冰冷荒凉的许城里并耐心地等着消息。
然则!
很意外的是:在安妮离开颍川那大魏的国都许县才刚刚不到一个月,双龙军的少帅,那江南道副总管徐子陵,便在一个夜晚,悍然带着一伙精锐的死士们奇袭了许县的魏国皇宫?
是夜,在那火光冲天中和喊打喊杀的混乱中,徐子陵和那穷途末路的宇文化及战到了一起!
俩人从那有些寒酸的魏国皇宫的门口一路厮杀到了大殿的屋顶,然后又从屋顶杀到了大殿之内,那动静之大,几乎整个许县的人都看到了。
而根据事后的传闻,有某些目击者还信誓旦旦地说,在那个雪夜里,他们看到了一头青龙和一头冰晶白虎在魏国皇宫里角斗厮杀着,还打得十分激烈,几乎是像要天崩地裂那般可怖?
万幸的是,最后当然还是那江南道副总管徐子陵更技高一筹,将倒行逆施众叛亲离的弑君逆贼宇文化及斩杀于其才打造不到一年的龙椅之上并传首天下,同时还尽收其众。
而对于此事,除了早就受够了那宇文化及和其部下们压迫的颍川人民载歌载舞夹道欢迎之外,整个天下也纷纷为之哗然侧目!
因为,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刚刚平定了江南并自领江南道大总管的双龙军竟没等到开春,便进军了中原,且还是用那种几乎不费一兵一卒的诡异方式,就轻易拿下了宇文化及的大魏国,也就是几乎整个颍川全境,且还离奇地收编了其部众近三万人和完好无损的几座城池,直接就硬生生地在中原群雄的腹地里强行钉下了一个钉子?
那种糟糕的情况,就自然是再次让某些人和势力对双龙军更加忌惮且变得更加寝食难安起来,特别是中原的杜伏威、李密和那原本就在双龙军手上吃过大亏的吴国李子通等人。
不过,对于双龙军奇袭并灭亡魏国的事情,反应最为激烈的却不是以上的那三个互相牵扯、互相忌惮和互相攻伐的势力,而是那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慈航静斋那群吃着淡饭操着咸心的尼姑们。
这不?
在徐子陵刚拿下了魏国,拿下了颍川并巩固防线整编士兵,让一切都渐渐步入正轨,让颍川的防务固若金汤,让周围的势力无机可乘,至少在开春积雪消融前无机可乘时,那冤家路窄的慈航静斋传人,那个让徐子陵又爱又恨的师妃暄就终于忍不住第一个找上了门来。
“……”
刚刚进门就看到在议事厅,也就是这原本属于宇文化及的魏国皇座所在的大厅内,看到那个正站在一扇开着的窗前看着外边的飞雪的倩影,徐子陵想了想,先挥手示意卫兵们在外边守着并让那些侍女们退下后,他才抬脚跨越大门的门坎并走了进去。
“哈哈!”
“真是稀客啊!”
“不知师仙子近日来此,有何贵干?”
先是大笑一声,接着走到了这勉强能看出一丝丝奢华的大殿里后,徐子陵才对着那个缓缓转过身来的师妃暄师仙子明知故问般问道。
“总之!”
“来者都是客,仙子请坐?”
“请用茶……”
接着,不等对方开口,他便先又大跨步走到主位,也就是那原本属于宇文化及的龙椅上坐好后,才示意对方也坐下。
他现在可不是上一次在洛阳的时候了,所以,就自然有意无意地牢牢抓紧着谈话的主动权。
毕竟这里是颍川的许县,汉时称许昌,眼下是他徐子陵的地盘,在这里他人多势众,且这个新官衙附近最少驻扎着数千忠心的卫士。
他们其中大部分是秘密转移到这里的双龙军,除了担任他的亲军之外,平日里还需要配合着他去训练、整编和控制那些纳降不久的‘魏国’士卒,别的不说,单单是原本作为宇文化及皇宫的官衙这里,就有他们双龙军和从原魏国士卒里精挑细选挑选出来的那最精锐的三千‘魏武卒’,别说是眼前的这个师妃暄了,即便是四大圣僧或者宁道奇亲来,他徐子陵也能让那些个人吃不了兜着走!
“徐子陵……”
“你令妃暄好生失望呢……”
然则,那个师妃暄却并不落坐,只是走到了大厅正中的位置后,便就那么站在那里并直视着主位上的徐子陵并轻叹着呢喃道。
而从那她我见犹怜的落寞表情和愁苦清丽得让人心疼的眼神面容上看,不明就里的人就一定会以为是徐子陵真的又做了什么十恶不赦或者始乱终弃的事情吧?
“……”
在那瞬间,徐子陵差点就心动了。
毕竟那是个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又那么幽怨地跟自己说着话,他便下意识地想要去开口解释些什么。
然则!
幸好徐子陵想到了之前净念禅院的事情,所以,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并任由对方在那继续表演,他只是不吭一声。
“?”
“你无话可说了?”
许久,看到徐子陵竟不上道,也不接话,没办法,师妃暄只得再次问道。
当然了,她仍旧是用那责备和质问的语气,就如同徐子陵真的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或者对不起她的事情那般。
“有什么好说的?”
“咳!”
摇摇头,怅然一叹后,想起自己和石青璇相处时没有任何压力以及无话不谈的美妙情况,想想时常和自己有着书信往来并偶尔鼓励自己的那单琬晶,再想想眼前的这个从始至终只是想利用自己以及控制自己的师仙子,在两相比较之下,徐子陵很快就心下一个激灵,发现自己原本对眼前的这个所谓天下第一美人的倾慕和某种不该有的情谊,竟渐渐地就淡掉了一些?
“师仙子……”
“你对我失望,我何尝又不对你失望呢?”
于是,一旦心下的想法有了改变,徐子陵便开始换上了另外的一种看法去重新端详起了对方来。
然后他发现……
除去了那种种光环后,眼前的师仙子,也就不过是区区一个被偏见和桎梏所影响和折磨着的可怜女人而已?
仔细想来,他徐子陵从始至终,除了在洛阳时争夺‘和氏璧’外,好像就从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可对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当傻子利用,所谓的交情和那种一直若有若无的暧昧,或许就不过是对方的武器和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吧?
想想那梵清惠,再想想那碧秀心,徐子陵心下终于如同拨云见日般幡然醒悟了过来并接着补充道:
“只要我们做的事情对李阀有威胁,只怕就都不会让你满意的,对吧?”
“而要是我们对李阀没有威胁……”
“你这师仙子,很可能却连正眼都不待瞧我等一眼的,是也不是?”
想起那个被迷得晕头转向且被呼来喝去当做工具的侯希白,再想想自己,徐子陵心下不禁庆幸不已。
然后,他开始暗自想着,慈航静斋最厉害的只怕就并不是那《慈航剑典》武功和对江湖的影响力,而是对男人的魅惑和控制能力!
那种若即若离且最能拿捏男人心思的‘控心’本事,只怕阴葵派的婠婠那种以色惑人的肤浅媚术和魔音都是远远不如的吧?
幸亏他及时醒悟过来没有继续陷进去,要不然,天知道他会去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情出来。
当然了,虽然想了很多,但那些事情他就并没有说出来,要不然,眼前的这个师仙子只怕就非得恼羞成怒并当场和他翻脸不可!
“……”
听着徐子陵的那有些逆耳的回答,再看看徐子陵那清澈和渐渐疏远的眼神,师妃暄微微皱眉并沉默了。
“子陵!”
“你们可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呢!”
“只身独闯皇宫杀了宇文化及,还能尽降其众,那些忠于宇文家的家将们也尽皆投降,直接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了颍川……”
“你们这是把天下豪杰都当成傻子了吗?”
然后,师妃暄便决定不再纠缠刚刚的那个话题,而是忽然就问起了她最关心的颍川这里才发生的事情来。
“??”
看到对方忽然步入正题,徐子陵不由一怔,不过他也不上套,只是第一时间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并装作不解地反问道:
“仙子恐怕误会了吧?”
“我当初可不是单枪匹马来的,那天,潜入这里时,身边就至少有好几十个人呢,他们个个都是我双龙军里的好手!”
“说起来……”
“那宇文化骨与我两兄弟本就有仇,现在我武功高了,来找他寻仇并砍下他的脑袋,可真是快意恩仇得很呐!”
“虽说,他宇文化骨已是穷途末路,我来此趁火打劫确实是有些让人不齿,但好歹也算是为天下除害了,仙子为何如此这般咄咄逼人?”
徐子陵冷笑着并如此这般据理力争着,然后,他想了想还故意去反问了起来:
“难不成!”
“那个宇文化及的头颅是假的?”
“还有!”
“那些个魏国将士们迷途知返,主动加入我双龙军并谋一份前程都不行?”
“仙子这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反正在那场大战过后,宇文化及的脑袋就被他传首颍川,当时的情况很多人都看到了,且目前颍川也已顺利成了他双龙军的一片根据地,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对方再怎么眼红和怀疑也都晚了。
等到来年开春,等到他们双龙军北上进攻中原,他扎根的颍川这里就大有可为,所以,甭管对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徐子陵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就已经铁了心要好好经营这里了。
“假不假目前倒还不好说。”
“只是,我曾听闻……”
“那鲁妙子前辈学究天人,易容术和制作的人皮面具也惟妙惟肖,恍如真人般难以辨别真伪?”
“加上子陵接手颍川时又那么顺利,连那宇文化及的四名死忠家将竟也会在第一时间投降,甚至还主动去帮忙安抚乱军……”
“那等诡异离奇的事情,不知子陵又作何解释?”
摇摇头,师妃暄叹了一口气并再次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总之,徐子陵和双龙军这一次突然发难并吃下颍川兼并魏国三万将士的事情确实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而且,她们也看出其疑点重重,总觉得那是宇文化及和双龙军唱的一出双簧?
“怪事了。”
“这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他们四人走投无路被我劝服,加上那那宇文化及已死,他们不想死,愿意弃暗投明难道都不行?”
“况且……”
“师仙子这是以何身份来问我?”
徐子陵一点都不心虚且继续正义凛然地反问着。
反正,他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现在他徐子陵已经不是对方的俘虏了,可不是她们想问就能问的。
虽然吧,对方刚刚确实是猜对了大部分?
因为,在一个月前,在收到他们的那安妮师父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法子传递到寇仲手中的那封宇文化骨亲笔写的书信,知道了宇文化骨的处境,知道了贞嫂竟是宇文化骨妃子的种种情况后,虽俩人心下还是有些不爽,但碍于小时候经常接济他们,鉴于对他们有养育之恩的贞嫂以及自家安妮师父俩人的那天大面子,他们便很快决定不计前嫌饶了那宇文化骨,并让徐子陵亲自出马配合对方去演了这么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
接着,发生的事情刚刚那师妃暄所推测的就当然是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他徐子陵带人冲到了这个‘魏国’的皇宫里,并装模作样地和宇文化及在皇宫内外大战了一场,然后,最终用一死囚代替宇文化及并斩下那个戴着鲁师亲手制作的宇文化及面具的头颅。
再然后,接下来的事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在宇文化及的那四个提前知情的忠诚家将的配合下,他仅仅三天就稳定住了局势,然后在潜伏到颍川的那些双龙军精锐的帮助下,他很快就趁着着这大雪封山的冬季完成了对那魏军的整编,让周边的群雄们即便反应过来想要搞什么小动作或者进攻这里,那也是明年开春之后才能考虑的事情了。
而到那时,一切可就都晚了。
“或者…..”
“师仙子可以去找找那宇文化及的头颅,看看那个被愤怒的颍川民众们剁成烂肉的头颅是不是真的?”
接着,徐子陵就当然是再次戏谑地问着并建议道。
反正现在死无对证且他们做的滴水不漏,那四个宇文化及忠心不二的家将的家人们也早已随着乔装后的宇文化及和贞嫂返回到了江南,处于他们双龙军的庇护下并隐居起来了,他才不相信对方能找出什么证据和线索出来。
当然了,即便真的被找出来他徐子陵也不怕!
眼下木已成舟,颍川已经彻底被他给控制住,到时候,他完全可以直接反过来说是对方在传谣,且最迟明年春耕之后,寇仲和宋阀就要发动北伐了,对方又能拿他怎样呢?
“……”
师妃暄没有说话,只是用那黯然神伤的表情一动不动地和坐在主位上的徐子陵对视着。
“……”
而徐子陵当然也不会露怯,直接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并直面着对方那如同能看透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缩。
“子陵……”
“你知道吗?”
“因为你们双龙军的发展壮大,李阀已经决定去和突厥合作了。”
许久,冷不丁地,在徐子陵准备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招式时,师妃暄竟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让他感到有些惊愕和莫名其妙的话语来。
“!!”
但很快,徐子陵就回过神来并猛地拍着椅子蹭地一下站起来。
紧接着,在倒吸了一口凉气后,他用那种有些颤抖且难以置信的目光朝着那个师妃暄怒瞪而去,并有些气急败坏地放声质问着怒喝道:
“他们疯了吗?”
“竟然想放突厥入中原?!”
是的,徐子陵听出来了,那师妃暄刚刚的弦外之音大概就是:
由于南方已经平定以及宋阀的鼎力支持,再加上现在颍川忽然易手,中原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落入双龙军的掌控,而李阀看看已经控制不住他们双龙军的发展势头了,连慈航静斋几次三番的计划都失败后,李阀便决定要铤而走险,用另外的方式去制衡双龙军?
而对方的方式,说好听点就是和突厥合作,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放突厥入寇中原!
毕竟,徐子陵现在已经成为了天下群雄之一,成为了双龙军的二把手,且双龙军还是目前最有可能夺得天下的势力之一,所以,某些秘闻,他也就当然是有资格和有机会听说过。
据说……
当初,身为唐国公的李渊在晋阳起兵时,曾派自己的心腹刘文静悄悄地前往东突厥作说客。因为,当时的东突厥拥有强大的实力,它的存在对于北部地区,特别是李阀来说,一直是一个很严重的威胁,且如鲠在喉那般?
如果当初在李渊起兵并四处攻伐的时候,东突厥某天乘其不备举兵南下的话,那李渊就有可能会被突厥人给端了老窝,所以,突厥人的态度便是决定到李阀起兵能否成功的关键。
于是,李渊为了起兵成功,就派了他的心腹去东突厥游说,最后以出卖中原的诸多利益,许诺种种好处,比如主动贡献钱帛子女和牲畜等,才勉强达成了协议?
而不久前,对方甚至还将那五原郡、榆林郡‘送’了东突厥作为质押,直接就坐实了那个传言并成为了突厥的‘儿皇帝’?
原本,听闻李阀将那五原郡、榆林郡‘送’了东突厥时,徐子陵还不太相信,但是,现在听到师妃暄的话,徐子陵就终于明白了李阀那等做法的用意和可怕后果!
要知道,那两个地区可是军事重地,拥有了它们,就意味着北边的突厥人随时可以用骑兵突入黄河以及中原地区横冲直撞并大肆搜刮,突厥的骑兵可以如入无人之境那般在中原四处肆虐,决计没有哪方的势力能抵挡得住那种可怕的侵袭!
到时候,一旦李阀真的放突厥入内,当年五胡乱华的惨像,只怕就将再次在这片神州大地上上演?
“那是李阀的决定……”
“妃暄阻止不了。”
“妃暄又能怎么办呢?”
“子陵……”
“妃暄曾劝过你的,让你去劝寇仲为了天下苍生计……”
“可你……”
苦涩地摇了摇头,然后,师妃暄再不敢去和愤怒的徐子陵对视,只是苦涩地轻声说道。
“哈哈哈哈!”
“李阀疯了!”
“你们慈航静斋也疯了!”
“那会死多少的人,你们知不知道?!”
得到师妃暄肯定的回答,看到事实竟真的是那样,怒急攻心的徐子陵在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同时,就当然是气极反笑地大笑起来,并再次指着师妃暄的鼻子怒骂着:
“你们这是看到阻止不了我们双龙军,看到没法让我们放弃争霸这天下,所以干脆想要毁了这一切,让谁都得不到!”
“是不是?”
“还是说……”
“他李阀打算借突厥的手打败我们?”
“可你们知不知道,即便你们的阴谋真的得逞了,到时候,留给你们也只会是一个残破的天下,那又有什么用?!”
说着,越想越气,越想越怕的徐子陵不由得感觉到浑身一阵阵地彻骨发寒,如同大殿内的地龙暖气完全失去了作用般。
反正!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那慈航静斋和李阀,竟会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竟真敢冒天下大不韪做那等可怕又可悲的事情!
“是以……”
“这便是妃暄今日来此的缘由。”
“子陵……”
“眼下应该还来得及。”
“听妃暄一句劝,收手吧……”
看到徐子陵气得浑身发抖,看到外边的卫兵们听到动静后开始在大门边出现并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师妃暄才赶忙正色并看向徐子陵,再一次用那种殷切的语气出声并幽幽地恳求道。
“……”
然则,师妃暄不说还好,她再次旧事重提,让徐子陵瞬间就清醒和冷静了下来。
“就算李阀放突厥南下,估计也不会是现在……”
“时间应该是……”
“来年开春!”
“最少还有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对吗?”
想想外边天寒地冻的景象,想想每年积雪消融和气候变暖的大概时日,徐子陵很快就算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并铁青着脸朝着那师妃暄问道。
“……”
师妃暄没有回答,或者说是压根就不敢去回答?
所以,她轻轻侧开了脸,没有再去和徐子陵对视,而是低着头,面目凄然并愁苦地沉默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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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0章(•̀⌓•́)و豺狼来了就打他啊!
大概在师妃暄去再次警告和劝说徐子陵并失败之后的十多天,当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当大江南北都被皑皑白雪覆盖并渐渐进入到那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节里时,某个从川蜀浪荡到长安,又从长安浪荡到颍川的糟心小女孩大宗师终于又一次浪荡并回到了双龙军的余杭郡。
而这一次,她前脚刚一回来,后脚就被寇仲和那也同样是刚刚回到余杭的徐子陵一起给请到了余杭的官衙里。
而当她在好奇下跟着来到现场,发现并不是要给她搞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或者冬日宴会之类的,反而是那种她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不喜欢的会议后,她就当然是一脸的不爽,直接拉着一张小脸盘着腿在她的那坐位上气呼呼地坐着,即便是那个宋阀的“天刀”宋缺、宋师道和宋智等人入场并朝她行礼的时候她都有些爱搭不理的。
没错!
为了这个会议,连远在岭南山城的宋阀阀主宋缺、宋阀公子宋师道以及宋阀的二号人物宋智等都被紧急邀请并连夜赶来了,加上双龙军的寇仲和那几天前就日夜兼程从颍川紧急赶回来的徐子陵以及婠婠等人,在场的竟有十数个之多,而且全都是双龙军和宋阀的那种最高层人物。
由此可知,这个会议是多么地重要和紧急。
“各位!”
“原本子陵应该要守在在颍川并主持局势的,但……”
很快,在寇仲的示意下,徐子陵率先起身并沉着脸开始了他的发言。
“鉴于兹事体大!”
“子陵不得不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移交防务并赶回了余杭来。”
“事情是这样的……”
看看双龙军里所有的高层都疑惑地看向自己,看到宋阀的宋缺等人也微皱眉头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是待在更加重要的颍川,不得已,徐子陵只得长话短说,将他那天和师妃暄会面并获悉的事情给详尽而又急促地陈述了出来。
大概情况就是:李阀在看到实在是控制不住他们双龙军发展的迅猛势头了,甚至连慈航静斋几次三番的‘困龙’计划也都宣告失败后,对方便决定铤而走险,将那五原郡、榆林郡等要害之地‘送’了东突厥并意图放那突厥人入寇中原?
“各位……”
“以上所述句句属实,目前已探明,五原郡、榆林郡等地的百姓已被李阀撤走!”
“相信再过不久,或许就在这冬季,或许在开春,突厥人就要进入五原郡、榆林郡等地了。”
好一会,在看到自家的那个糟心的小女孩师父一个劲地打盹并打了好几个啊欠,伸了好几个懒腰后,徐子陵才终于将他约十天前从师妃暄的口中获悉的情况给大概地说了出来。
“也正因如此!”
“未免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子陵思虑再三,便擅自决定放下颍川的事务并赶了回来通报。”
“各位!”
“留给我们准备的时日可不多了。”
最后,徐子陵最后还再次重申,表示他已简单调查过,种种迹象表明,李阀将那五原郡、榆林郡等要害之地‘送’与东突厥接管早已是事实,而联想到当时那师妃暄又亲自当面向他发出警告,那就足够证明事情肯定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
“简直是狼子野心!”
呯!!
听完徐子陵的发言,本就一直秉持著恢复汉统的理念且历来对胡人深恶痛绝的“天刀”宋缺就当然是第一个拍着桌子起身并怒斥起来:
“好个李阀!”
“好个李渊!!”
“宋某早就曾多次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等有着胡人血统的李阀不可信,今日观之,果真尽是些丧心病狂寡义廉耻之辈!”
“那李渊,我誓必诛之!!”
幸好这里是余杭,距离长安起码有数千里之遥,否则,搞不好“天刀”宋缺在一气之下真的可能连会议都不想开了,直接抄起刀子杀到长安城的皇宫去准备刺杀那李渊去?
“……”
“宋兄且稍安勿躁!”
这时,那个也被请来的鲁妙子开口了,并在安抚了宋缺,示意对方别急后才看向了徐子陵并问道:
“子陵!”
“消息可靠吗?”
在确认之后,鲁妙子的脸色很快就变得不怎么好看。
毕竟,眼下双龙军的形势正大好,他们正想着等开春了立即准备北伐呢,工坊里现在也正加班加点地生产着飞机和各种更换的配件,可谁曾想,竟在这种要命关头发生了这种事情?
要是属实的话,那李阀就确实是将了江南道的一军,逼迫位于江南并磨刀霍霍的双龙军继续龟缩或者被迫进行防守?
但不管怎样,到时候最好的结局,估计都是只能老老实实龟缩于大江以南了,可那样一来,中原腹地,那一大片占据着整个天下大部分人口、耕地和财富的地方,就势必将化为焦土!
那种事情,要比当今的天下大乱还要更加惨痛十倍乃至百倍?!
“不会有假的。”
“师妃暄将那事情告知与我,一则是想要说服我,二则是也有着提前透露消息的用意,应该不是那慈航静斋或李阀的授意。”
“自然!”
“其想要说服咱们放弃争霸,放弃中原并逐鹿天下的心思可能就更多一点?”
“她的想法我也大概能猜得出一二来,无非就是想以此胁迫咱们,如果咱们双龙军放弃北伐放弃颍川的话,或许,他们李阀就不会再放突厥入寇了?”
“但具体怎样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徐子陵便苦涩和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那也只是他的个人猜测和想法,具体情况如何还要再看看才知道。
“对了!”
“来赶回余杭之前,我还从颍川派出了不少密探往五原郡、榆林郡去了,加上阴葵派的江湖探子。”
“更多的消息……”
“估计最迟会在半个月左右就能陆续传回来。”
紧接着,徐子陵又这么补充了几句,然后想了想,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因为,他至今都想不明白那师妃暄巴巴地跑去颍川找他并说那番本应该属于机密的事情到底是为了哪般,究竟真的单纯是为了说服和胁迫他们双龙军放弃争霸,还是想偷偷给他们通风报信,或者干脆是两者皆有?
但不管怎样,眼下他们都必须先商议好怎么去应对即将到来的突厥人的威胁才行,至于别的,则可之后再议。
“……”
“……”
听到这里,那宋师道和宋阀的二把手宋智对视了一眼,但俩人却谁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毕竟,面对突厥人的骑兵,他们岭南的将士还真就不一定打得过,要不然,当初那飞马牧场的五千骑就不会那么容易大破四大寇的那四万大军了!
而更让他们担心的是,到时候,李阀放进中原来的突厥人,对方的骑兵只怕就不是三五千那么简单,而肯定是动辄数万乃至十数万的那种。
因为突厥人的草原盛产马匹,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和飞马牧场那小打小闹的养马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那些突厥人完全可以做到一人一骑,甚至是一人双骑!
而一旦在平原上遇到大规模的突厥骑兵,除了凭借山河等天险和城池去据守之外,他们就完全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目前我双龙军的可部署的飞机已有近三百多架,威力确实不俗,毁灭一座敌营只是等闲!”
“然则……”
“其作战半径,目前也只有区区五十里,若是大军立不下营帐,堵不住来去如风的敌人,我等的那飞天利器怕是也派不上用场?”
而这时,鲁妙子也及时开口说了一番目前双龙军拥有的那飞天神机营的利弊,表示如果没有稳定的后方,没有坚固的己方营寨,那些只能飞出去几十里,在攻城拔寨时非常好用的那种人力木头飞机就肯定是不能去用作打击突厥人的利器的。
如果是守城,突厥人来攻城并在城外安营扎寨,那没说的,对方来多少人都不够他们双龙军的飞机烧的!可要是对方来去如风且只为了劫掠,不跟他们纠缠,也不攻打他们的坚固城池,他们还真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
“师父!”
“您觉得呢?”
等了一会,看到与会的众人没人再发言,都只是面色凝重地开始小声私下讨论,而宋缺也只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若有所思,等了一会,寇仲忍不住了,直接就看向了他们的那个正在打盹,也不知道刚刚是不是睡着了的糟心小师父并小心问道。
“……”
(っ-)
“??”
(.)
“你干嘛啊?”
(ω‖)
看到好端端地竟然扯到了自己身上,安妮就当然是有些莫名其妙和慌乱地朝着那寇仲瞪去并反问道。
因为……
她刚刚压根就没有在听!
她只是在想着,今晚是不是让那个鲁妙子糟老头子给自己去下厨做几个好吃的小菜,然后吃饱后再让婠婠和自己一起去泡温泉,让对方给自己捏捏肩洗洗脚(读jió)什么的,哪里又有空去留意听这群咋咋呼呼的笨家伙们又是拍桌子又是吹胡子瞪眼地讨论的那些个无聊的事情?
(……)
(● ̄ ̄●)
(而提伯斯则表示,等小主子捏完肩洗完脚(读jió)之后,或许,它熊大爷也可以去和那个婠妖女好好地叙叙旧,看看对方的肉是不是变得更嫩……哦不对,是看看对方的武功是不是变得更高了,然后它可以用它的《熊熊爪法》去和其深入地探讨一番?)
“师父。”
“是突厥人入寇中原的事情。”
“刚刚子陵说过了……”
不得已,知道自家的师父刚刚肯定是没有用心去听的寇仲先是看了看周围与会的人,看到众人仍旧在愁眉苦脸地思索或者交头接耳地小声讨论着对策后,他想了想,便重新将刚刚徐子陵已经说明的情况给再重述了一次。
“突厥人?”
(**;)
“他们来就来啊,你们直接去打回去不就行了?”
(ˉ▽ ̄~)切~~
“豺狼来了就打呗!“
安妮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在她看来,不就是些突厥人入侵嘛,那又有什么好商量的?
如果有需要,她自己随随便便就有一千一万种办法去让对方有来无回,而且还是不太犯规的那种,哪里还需要像这些人这样,凑在这里开这种超级无聊的会议?
“不行的……”
“江南可能还无碍,可颍川……那就只有不到四万兵马,除了据城死守外,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要不是江南这里有长江天险,我们号称三十万的双龙军,即便加上岭南的精兵,只怕在平原上也不会是那些来去如风的突厥骑兵们的对手。”
听到安妮的话,徐子陵赶忙苦笑着摇摇头。
他在来时已经想过了,想守住颍川的话,只消运个百十架飞机过去,抵御住突厥人即将到来的进犯就确实是不难,但是,他们的颍川守住了,可中原地区别的地方怎么办?
“可恶!”
呯!!
听到徐子陵的回答,看到自家师父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越想越气的寇仲在左思右想没有任何的对策后,便也狠狠地一砸桌子并义愤难平地怒骂着。
“那李阀真是疯了~!”
“我是没想到,他们竟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
虽说窦建德、李密、徐元朗和杜伏威之流也可以算作是双龙军的敌人,迟早会和江南的双龙军交锋,可真要寇仲坐视那些人被突厥人劫掠肆虐,坐视大量中原的汉人被屠戮劫掠,坐视那广袤且肥沃的土地沦为废墟,他就还是于心不忍,也不愿见死不救。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即便想救,似乎也没太好的办法?
别的先不说,单单是窦建德、李密、徐元朗和杜伏威之流就不可能轻易相信并愿意无条件跟他们双龙军合作。
那些人,就寇仲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即便是收到了消息和警告也不会全信尽信,最后即便看到突厥人入寇中原了,可能也只会各自抵抗,甚至,还有可能反过来互相使绊子,将突厥人给引到别人的地盘去?
那种事情,寇仲觉得毫无疑问就一定是会出现的!
“寇仲……”
“我刚刚想过了,虽说那李阀的做法确实让人不齿!”
“但……”
“从其立场出发,放突厥人入关,亦不失为一招妙棋?”
这时,率先冷静下来并思索琢磨了一番的宋缺又开口了。
他先是陈述了两句,并还反过来倒劝并示意寇仲先不要激动后,接着他才继续往下叹着解释道:
“这争霸天下,本就该不择手段!”
“李阀此举,确实是阴狠歹毒……”
“一则,可消耗中原群雄,让我等疲于应付并徒耗实力;二则,可有效遏制我江南大军北上中原,进而夺取天下?”
“三则,其亦可反过来去消耗突厥的实力,并转移突厥对他李唐的压力,可谓是一石多鸟!”
“到时候……”
“趁着中原群雄虚弱无力,趁着突厥人退回草原,彼再率那枕戈以待养精蓄锐的李唐大军长驱直入,一举荡平天下,只怕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突厥人……”
“他们人口本就稀少,即便一番劫掠获胜而归,消耗想必也肯定不会少,那些抢走的财货女人,想要转化成兵丁人口,没个十几年也绝无可能。”
“在那之前,如若李阀已尽早一统天下的话,说不定还能反攻草原,立那不世之功,最后的好处和声望则都统统是他们的?”
就这样,在众人或惊惧、或愤怒、或沉思、或幡然醒悟的表情下,“天刀”宋缺开始有理有据地分析着,直接让倾听着的众人,特别是那寇仲在愤怒的同时,心下也同时凉了半截。
“可是!”
“他们怎么能那样做?”
“那样一来,中原说不定就全完了啊!”
“一个残破的天下,对他们李阀又有什么好处?!”
虽然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寇仲就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五胡乱华之后,中原的汉人元气大伤,隋朝好不容易结束战乱并恢复了一点元气,可没多少年就又被战乱给糟蹋得不轻,要是再被突厥人入寇并烧杀掳掠一番的话,以后没个几代人只怕真就恢复不过来。
那种代价太惨痛了,换成寇仲,他肯定是没法做出那种邪恶歹毒的决策出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在心狠手辣这一点上,那李渊的做法却是合格的。”
“反倒是你……”
“寇仲,妇人之仁有时却会害了你。”
摇摇头,然后宋缺浅尝截止地说到这里后就没敢继续往下说太多,毕竟那帝王之术只能由寇仲自己去领会,他宋缺即便是和寇仲有着翁婿之谊,可在那种事情上也不好去说太多的。
“……”
寇仲没有吭声,只是再次则低头不语并顿了顿后,才继续绞尽脑汁地去想着怎么破解李阀的那个阴谋。
当然了,或者根本不能说是阴谋,而是阳谋?
毕竟突厥将要入寇中原的事情,是那慈航静斋的师妃暄明着来告诉他那兄弟徐子陵的,现在他们也知道了,且也有着至少两到三个月的缓冲期,可即便知道,该怎么去反制或者抵御,他则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特别是目前中原腹地牢牢地被掌控在杜伏威、辅公佑、李子通、李密、王世充、徐元朗和窦建德等势力掌控着,他们双龙军就只有一个刚刚拿下的颍川郡的情况下,想要让那些各自为政的各路反王联合起来抵御突厥人,那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而同样,在这个时候,在外敌即将入侵的情况下,他们江南的双龙军和岭南的精兵也压根就不敢发动北伐或者是让大军借道前去主动对抗和抵御即将入寇中原的突厥人。
行军打仗,可不像之前他的兄弟徐子陵化整为零带着几十几百人前往颍川并接收那个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魏国’那么简单。
“……”
()
“……”
(ω)
终于,看着这些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怪大叔一时半会只怕就开不完这个无聊的会议,于是,安妮便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继续慢慢去想!”
|ω)
“人家先去休息一下?”
(゜▽^*)
“再见!!”
==
说完,也不等那些人反应,只是看看确实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后,安妮便趁着没人再说话的机会,直接从她那椅子上哧溜一下蹦了下去,然后不等任何人开口便一溜烟地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ω)月票月票在哪里啊?
第2401章o(*╹^╹*)o诸葛大安妮的锦囊妙计
直到入夜时分,婠婠这才愁眉苦脸地回到了安妮的小院里,并开始如同往常时的那般,像一个称职的贴身丫鬟地去给安妮端茶送水捏肩洗脚(读jió),然后,俩人才一起泡到了那大帅府特供的温泉水池子里,开始舒舒服服地泡着并轻松地聊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
o(*︶*)o
此时,刚刚才被婠婠那么一顿服侍,眼下只觉得浑身舒畅的安妮就自然是小脸红彤彤地靠在池子边上,任由那雾气氤氲的温暖池水没到她的肩膀处,就那么半躺在那优哉游哉地享受着。
而对于寇仲、徐子陵和那个什么‘天缺’等怪大叔们商量事情的那会议结果是怎样,安妮就并没有急着主动去过问。
因为,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不过嘛,从池子对面的那个婠婠给她捏肩洗脚完后就那么抱着膝盖蹲在那并任由池水淹到唇鼻之间,同时眼神发直,一副愁眉苦脸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事情的小模样和表现,她就不难去猜测:
今天,聚在一起开会的那笨蛋寇仲、徐子陵以及那个什么缺以及那些个怪大叔和卧龙凤雏们,显然就肯定是没有想到任何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于是!
最后看了一眼那婠婠小姐姐的那可怜模样,再想想那些没用的家伙们,安妮心下又忍不住腹诽了几句。
当然了,腹诽归腹诽,可安妮却并不想去管那些事情,且她也不想当什么诸葛卧龙,也更是一点都不想去给他们那些笨蛋出什么锦囊妙计!
因为,那些无聊的事情是他们那些‘卧龙凤雏’们才该去想的,她安妮女王大人只管去吃喝玩乐泡澡澡就可以了。
不管怎么说,那些突厥人什么的,似乎并没有招惹到她安妮女王大人的头上,所以啊,她就当然是不会去多管闲事的。
最关键的则是,眼下这大冷天的,外边还天寒地冻北风呼啸,有那种闲工夫,她还不如窝在家里吃吃喝喝听小曲以及享受那婠婠小姐姐的捏肩敲背洗小脚(读jió)的舒心惬意的服务,并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呢!
(……)
(● ̄ ̄●)
(提伯斯表示,它熊大爷不喜欢泡水,也不喜欢捏肩敲背洗小脚(读jió),但是,那婠妖女的白嫩身子它却很喜欢!而如果可以的话,它迫切地希望现在就能去和对方切磋一番。当然了,它没别的意思,它就只是想看看对方的那种叫什么天魔大法的十七层是不是已经牢固了,而如果是的话,它或许还有办法让对方能更上一层楼,直接晋升那劳什子的天魔大法十八层?)
“……”
婠婠不知道安妮正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某熊正地馋她身……嗯,正在想着法子去给她指点迷津让她修为更上一层楼什么的,她就只是抱着胳膊坐在温暖的池子里,然后任由双腿将胸前给压得鼓鼓胀胀的,同时还将圆润的下巴靠在两个白腻的膝盖之间,在缩成一团的同时不忘绞尽脑汁并愁眉苦脸地想着白天时的事情。
原本,双龙军在江南的发展正如日中天,还获得了宋阀和“天刀”宋缺的鼎力支持,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年开春,按照现在的兵力和发展势头,再加上那攻城拔寨无往不利的飞行利器,最多一年,应该就能灭亡李子通、杜伏威和辅公佑等势力,直接进军淮水并和中原的瓦岗以及徐元朗等势力对上,那是毫无疑问的。
然后,最多两年的时间,整个中原、山东以及燕云等地都将被双龙军收入囊中,接着那龟缩在关中的李阀就成了瓮中之鳖,被双龙军灭亡也将指日可待?
到时候……
支持李阀的慈航静斋和佛门就必将受到她们清算和打压,而她圣门则获得最终的胜利并再一次出现在天下人的面前,到那时,她婠婠就可以出手整顿圣门并重现那先秦时期百家争鸣的无上辉煌了!
而她婠婠,说不定就还将会是一国之母?
到时候……
她想好了,就必将以那凤仪天下的华贵姿态,看着那慈航静斋的梵清惠和师妃暄等人颤抖着匍匐在她面前祈求怜悯,而她将狠狠拒绝对方,并喝令下人将她们给摁在地上,然后再扒下那俩人的裙子,给那俩人的屁股先打上一百大板或者一百鞭子再说!
每每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就兴奋和激动得浑身颤抖,并隐隐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早一天堂而皇之地去享受那俩人哀泣时的目光和恳求了。
然则……
现在好了,她那原本很可能最迟在未来两到三年内就能实现的梦想,那圣门千百年来无数人前仆后继,甚至不择手段都没有达成的丰功伟绩眼看就要在自己手上实现的时候,那个该死的李阀,还有那个该死的慈航静斋,竟突然就在这关键时候玩了那么一出放突厥人入寇的鬼把戏?
那些无耻之徒,在看到正常的手段玩不过她们的情况下,竟敢那般直接不要脸地掀了所有人的桌子?!
那可真真是岂有此理!
说实话,白天的时候,在徐子陵刚刚说完,在宋阀的阀主,在那“天刀”宋缺拍案而起出声怒骂的时候,她婠婠心下憋着的气可是一点都不比对方少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
想着想着,婠婠不禁有些咬牙切齿的,甚至连牙齿都咬得嘎吱作响的,以至于让她对面的安妮也不由得奇怪地多看了她好几眼。
“??”
(.)
“你干嘛呢,怎么咬牙切齿的?”
~o(▽`o)
见状,安妮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一划拉,泼了一瓢水过去给婠婠浇了个劈头盖脸并问道。
“啊!”
“没……”
“没甚!”
“婠儿只是……”
“在想那些突厥人的事情…….”
先是一怔,接着很快回过神来是婠婠也不管她那湿漉漉的头发,直接就将她刚刚想的那些事情给说了出来。
然后,在陈述完后,她才有些犹犹豫豫地问道:
“师尊……”
“您说,要怎么样才能挡住那些突厥人呢?”
“要是能拖着他们一两年,那该多好啊?”
没错!
在婠婠看来,只要能挡住那些突厥人两年,甚至是一年,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到时候,对方即便再来,即便是大量骑兵入寇,双龙军也有的是办法去对付他们!而不是像现在,在最为关键和鞭长莫及的这种时候束手无策并眼睁睁看着大好形势就要被彻底葬送掉。
“不知道!”
“人家才没空去想那些……”
闻言,听到又是那种事情,安妮便忙不迭地直接撇过了头去,表示那些事情她现在没空去想。
“对了!”
“你知道吗?在回来之前,人家去了北方的一个小镇,叫什么名字人家忘了,不过,重要的是:那里有一家餐馆,他们做的烤鸭真的好好吃的!”
(ω)
“人家在那里呆了两天,他们的烤鸭皮脆肉嫩的,味道鲜美极了,改天人家想吃了也带你们去尝尝?”
(﹃)嘿嘿!
是的,与其有空去想那些个八字没一撇的突厥人入侵的事情,安妮还不如去多想想上一次她吃完贞贞嫂的灌汤包之后,才没隔几天就在另一个地方,在那个小镇的那雪夜里吃到的那家馆子先做的那种烤鸭呢!
在安妮看来,在那种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的极寒天气里,吃一口那种刚出炉且热乎乎的,一口下去就滋滋冒着油水的美味烤鸭什么的,那感觉简直是太棒太美妙了!
特别是那种烤鸭还是人家自家养的,那味道,比之安妮曾经去过的那种位于二十多世纪的世界里那种黑心工厂里用激素、饲料和各种抗病毒药在短短三四十天里培育出来的所谓行走的白条‘肉’做成的所谓烤鸭,简直能甩开个十万八千里!
而且啊,那店家还说了,眼下是冬季,自家养的鸭子也有点瘦了,肉质也不太好,要是等到来年秋风将起的时候再去吃的话,他们还可以让猎户去现抓那种野生野长的野鸭子。因为它们在那种时候膘肥肉厚并正准备要南飞,身上的油是最多且肉质也是最鲜美的时候,几乎集中了一年的净化,也只有用那种时候的野鸭子做出来的烤鸭,才真真正正是天下一绝?
而对此,安妮则十分期待,并表示,她决定了,就准备等到来年秋风将起的时候务必要再去吃个几顿或者几天?
“……”
张了张嘴,婠婠有些无言以对。
因为,她在想的明明是关于中原数以百万乃至上千万计的人的生死攸关的问题,而眼前这个糟心的安妮小师尊,竟然想什么烤、烤鸭子?
这种时候,她们这些人哪里有空去想那些?
甚至,婠婠觉得,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不管是婠婠她自己还是寇仲、徐子陵那些人,只怕都要变得寝食难安食如嚼蜡了,又哪里有什么心思跟对方去寻找美食?
“本来人家还要在北边逛一圈的。”
“可哪想,现在因为是冬季,很多鲜活的吃的都没有,尽是些腊肉咸肉和冻肉,所以,人家只好早早回余杭来了。”
(__*)
“至少这里还有点鲜鱼和海产可以吃,也不知道这个冬天好不好过呢!”
ε=(ο`*)))唉
接着,也不管婠婠是怎么想的,叹了一口气的安妮表示:
让她主动回余杭这里的因素,就绝对不是她有多想那个笨蛋寇仲或者徐子陵了,也不是她怀念眼前的婠婠小姐姐的那捏肩敲背洗小脚(读jió)的服务,就仅仅只是因为中原和北方地区冬季物产极度匮乏,没什么好吃的,所以她才不得不灰溜溜地跑回来?
而要是等到来年开春万物复苏的那种时候,她一跑出去保准又是好几个月都找不到她踪影的那种景象,到时候,谁想要找到她怕只能去碰运气了。
(……)
(● ̄ ̄●)
“真好……”
顿了顿,继续抱着双腿泡在水里的婠婠便有些违心地嘟囔着说了这么一句。
“真是羡慕师尊您呢……”
“能够吃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当然,羡慕却是真的,不过她羡慕的并不是安妮能吃到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而是羡慕安妮的那种无忧无虑、不为外物所困,不受外事所扰的心境。
而那种心境究竟是什么样的体验,婠婠就肯定是不知道的。
因为,打她记事起,她的恩师祝玉妍对她的要求就极为严厉,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
她每天都要去练功,练完功还有各种各样怎么都学不完的功课和技艺要去学习,而且同时还要跟圣门里的其他同门师兄弟姐妹还有长辈们去斗智斗勇,几乎一刻也都没有闲下来过,敢稍有懈怠就得换来一顿鞭打或者臭骂,哪里又能像对方这样,可以无忧无虑地到处玩耍和只想着吃喝玩乐?
想着想着,婠婠不由得更加羡慕了,看向安妮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地迫切和幽怨起来。
“??”
!?('')
“你干嘛那种眼神?”
(*;)
安妮当然有被对方的那种莫名其妙和突然变得诡异的眼神给吓到,并下意识地贴到了池子的边上后才赶忙补充道:
“人家现在这里可没有那种好吃的,这一次忘了打包带回来给你们了,你再怎么想也要等来年秋天的时候才有的。”
(°ー°〃)
没错的,那种好吃的美食安妮是真的没有了,她也从没有想过要带回来给这些家伙们尝鲜的想法。
这一次没有,而下一次,可能也不会有!!
(……)
(● ̄ ̄●)
“师尊……”
“您真的没有什么法子吗?”
“要是等挡得住突厥人的话,那该多好啊?”
婠婠自然不是为了吃的,所以,在定了定神后,她便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并旧事重提地问道。
毕竟,她们圣门千百年来孜孜不倦去为之奔波的千秋大业眼看就要在自己的身上完成了,可现在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被那李阀和慈航静斋突然来了个釜底抽薪,她哪里又能甘心?
“没有!”
(¬д¬。)
“谁让你们打仗辣么慢的?”
(ˉ▽ ̄~)切~~
安妮不屑地表示,当初她第一次打天下的时候,可是才仅仅三五个月的时间就统一了整个克普鲁星区,也就是轻易就一统了那银河系外围的大半条旋臂的,那可是千千亿亿颗星球呢!
而现在,这么一群人,打打闹闹地折腾了辣么久,竟然才勉强打下个江南,真的太没用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跟这些个笨蛋们为伍,半点都不想!
“师尊~”
“您就想想法子嘛~”
看到安妮竟不想搭理自己,婠婠抿着嘴并眼珠子转了转后,便直接神神秘秘地媚笑着,下意识地用上了那种天魔大法的魅惑手段并游着水朝着安妮凑过去并趴在安妮的耳边腻歪地出声继续恳求起来。
“!!”
(**;)
然则!
十分可惜的是,阴葵派的那种在此情此景下,在这温泉池子里且互相‘坦诚相待’的情况下对任何男人都是绝杀,甚至连某熊都被引诱得嗷嗷叫想要拿盆子开荤的魅惑手段对安妮却并没有任何的效果。
“泥奏凯!!”
ヽ(`^)┌┛★)`з゜)
恰恰相反!
那婠婠不禁没有达成目的,反而还迎来了安妮的一脚丫子,被那白白嫩嫩又晶莹圆润的小脚一脚(读jió)就将她给踩着脸蛋踹翻到了池子里。
“咕噜咕噜……”
“呀!!”
“咳!咳!”
很快,直接以一个很不雅的姿态四仰八叉翻倒在池子里,然后好不容易才重新坐起来,连带着一不小心呛了好几口水的婠婠才一边抚着她那白嫩且鼓鼓胀胀的胸脯,一边咳嗽并嗔怪地朝着安妮再次埋怨和撒娇道:
“师尊~!!!”
“您真的就不能帮帮忙嘛?!”
婠婠总觉得,眼前的糟心小女孩应该有办法,所以她还想再努力努力,哪怕再一下下,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好。
“不能!”
“人家现在一点都不想去想办法,你还是让那些个卧龙凤雏们去慢慢地商量好了,反正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呢!”
°
安妮还是理直气壮地表示:现在她就只想舒舒服服地在这个池子里继续泡着,然后,等泡到有些犯困的时候,再起来赶紧擦干抹净并钻到温暖的被窝里去睡大觉,去和被窝大魔王激战到天亮,才没空去给对方想什么劳什子的办法!
“??”
“卧、卧龙凤雏?”
听到安妮用的那个词,婠婠怔了好一会。
“嗳……”
然后,意识到那是安妮拿来调侃自己以及寇仲、徐子陵、鲁妙子和“天刀”宋缺等人的用词后,她才有些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声。
不过!
眼珠子再次骨碌一转的她,竟还有些不死心地再一次缓缓游到了安妮的身边,并幽幽且埋怨和用那种激将的法子问道:
“师尊……”
“您好像对寇仲他们不太满意?”
“那……”
“敢问诸葛大安妮军师阁下,您有什么锦囊妙计否?”
当然了,这一次为了避免再被安妮的那脚丫子给踹翻,她就并没有敢去靠得太近,也没有再敢去用她们圣门的那种专门魅惑男人的手段并凑到对方的耳边去。
“没有!”
“有也不说!!”
(`)
“气死你!”
(゜▽^*)
可惜,安妮并不上当。
“……”
于是,婠婠彻底没辙了,只能呆呆坐在池子里并气鼓鼓地和安妮大眼瞪小眼地瞪着。
就这样。
当外边正天寒地冻被封呼啸的时候,在余杭大帅府后边的这套别致的小院子里,婠婠和某个糟心的小女孩就这么一边泡着温泉,一边随意地继续聊着某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直到夜色更深了,直到外边的雪下得更大更重,压得院子里的海棠树都深深地弯下腰去几欲折断时,那个亮着灯光的温泉浴室这才在一阵阵窸窸窣窣和银铃般的打闹声中熄灭了灯光。
然后……
没过多久,随着灯光和脚步打闹声转移到卧室,随着俩人的那窃窃私语般的说话声和那摇曳的烛光再一次熄灭,这一处院子才终于彻底在那皑皑白雪的覆盖下陷入了雪夜的寂静中。
“……”
“……”
然则!
很意外的是:此时此刻,在那个小院的院墙外的墙根便,竟有两个浑身上下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且都已经被冻得抱着胳膊蜷缩在那里的人形生物蹲在那外边?
“阿……”
“阿嚏!!”
终于!
其中的一个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并瞬间抖落了身上的雪花露出了其真面目。
而他……
不是那自领江南道大总管的双龙军大帅寇仲又是谁?
“仲少……”
“你也听到了吧?”
“看来婠婠也失败了。”
“师父……”
“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而接着,那个寇仲身边的‘雪人’,那个徐子陵才叹了一口在并小声地说着,且丝毫不掩饰他那语气中的颤抖,显然是因为待在这里运功偷听有一段时间了,以至于被冻得不轻?
“嗯。”
“我听到了……”
“走、走吧!”
“太冷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歇着了……”
“明天……”
“明天你就回颍川去,咱们就按今天和大家商量的办法去办,眼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就这样罢!”
说完,最后叹了一口气,然后寇仲便站起来如此这般说着。
紧接着,嘴唇不断哆嗦且眉毛鼻孔间已全是冰珠子的他便再也坚持不住了,赶紧招呼着徐子陵一起朝着他们的院子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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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2章(◍´▽`◍)安妮妮钓鱼,从不用钩
寒风呼啸雪花飘飘……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即便是位于江南的余杭郡这里,当进入了腊月之后,气候跟那北方也差不多一样,同样是天寒地冻的,连往年极少结冰的西湖都被直接被冻上了,结了厚厚一层的坚冰不说,甚至连湖边凉亭和枯萎的树干上都挂满了冰棱子。
既然江南的余杭这里都这么冷,那基本可以想象,燕云甚至更北方的大漠和草原就肯定会更冷,肯定是遭了寒灾,那是毫无疑问的!
更糟糕的是:一旦北方遭了寒灾,那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比如那突厥人就肯定会损失惨重,牲口牛羊之类的牲畜也铁定会被冻死无数,而那便意味着,明年开春,他们不管是为了生存还是为了挽回损失,就肯定会入寇中原并进行预定的劫掠行动,且规模只会更大!
那等事情,就当然是让身为江南道大总管的寇仲等人操碎了心,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当然了,寇仲等人操心那是他们的事情,有一个人,那就肯定是不会去多管的。
这不?
虽然今天的风雪仍旧很大,到处都积着厚厚的白雪且即便是城里的大街上都极少有行人,但某个糟心的小女孩就还是穿着她的那蓝白色的可爱冬装裙蹦蹦跶跶地来到了城外那更加人迹罕至,甚至连野兽都看不到一只的西湖边上。
“……”
(_)
没错!
敢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天气里独自出门且还敢来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的,除了安妮外就当然不会有别人了。
此时,她就那么站在距离湖岸边的堤坝约数十米的湖面上,并低头紧紧盯着被冰封住并盖了一层薄雪的湖面发呆着。
“大鱼……”
ヾ(`)ノ
“大鱼你在哪里?”
(”ヘ)”
然后,盯着那结冰的湖面瞅了一会后,她便开始在那里一边小声地嘀咕,一边逡巡着并踱步寻找了起来。
至于她为什么会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候跑来这种地方找什么‘大鱼’,那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许久,当安妮终于在一片离岸边更远的地方停下并开始抱着胳膊抿着嘴思索着些什么的时候……
很意外的!
一个身穿白衣,身披厚厚的毛皮披风,同时还戴着连着披风的那种雪帽的女人竟使用轻功从远处飘了过来,并如同没有任何重量般缓缓地落在了她身后的冰面上。
“安前辈?”
“您这是在做什么?”
紧接着,来人在落地的瞬间直接开口询问了起来。
“又是你啊……”
(lll¬▽¬)
安妮扭头瞥了对方一眼,看到果然是那个神出鬼没的‘师暄妃’后,便无趣地扁扁嘴,然后又继续低头在冰面上寻找着她的‘大鱼’。
“??”
“前辈?”
看到安妮竟有些爱搭不理的,那师妃暄竟也不介意,只是顿了顿,才笑着上前并跟着安妮一起搜寻着那冰面并继续奇怪地问道。
“您这是……”
“在找什么东西吗?”
在询问的同时,那师妃暄竟也装着一起认真地和安妮寻找起来,还以为是安妮不小心将什么重要物件给落在了这附近。
只不过,跟着找了许久,除了那被冻得起码半尺厚如同镜子般的湛蓝湖面和那飘落下来并不断累积着的皑皑白雪之外,她就什么都没有发现。
“……”
(.)
终于,看到对方竟也跟着自己瞎转悠,安妮不禁好奇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对方。
“……”
(_)
但她也不解释,随后又将再次目光投向湖面。
想想也是,相比于眼前的这个据寇仲和徐子陵说从不干好事和正事的‘师暄妃’,安妮觉得还是去找她的目标比较重要一点点?
(……)
(● ̄ ̄●)
“奇怪!”
“方圆数十丈内好像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有……”
“安妮前辈,您到底是在找什么?”
许久,那师妃暄终于忍不住了,不得不再次开口问道。
对于目前武功已至化境,已经接近最高层次的那‘剑心通明’境界的师妃暄来说,如果是找什么东西,在这种十分好认且一览无余的结冰湖面上,就绝对不可能瞒得住她的双眼才对!
可结果,她刚刚找了许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
ε=(ο`*)))唉
“真是的,你不知道也乱找的吗?”
(°ー°〃)
“人家在准备钓鱼呢!”
(ˇεˇ)
安妮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不得不解释着,然后末了又嗔怪和抱怨地嘀咕着道:
“什么都没问就想来瞎帮忙……”
(_)
“真是笨死了!”
(**)
但嘀咕归嘀咕,抱怨归抱怨,那却并不妨碍她继续在湖面上转悠和寻找那些个鱼儿们的踪迹,就如同她能透过冰面看到水底下的鱼儿们一样。
“这……”
没想到竟然是在钓…..找鱼,这倒是让师妃暄觉得挺尴尬和意外的。
“为何要钓鱼?”
接着,再次看了看结冰的湖面,再看看手上似乎没有任何钓鱼工具击的安妮,她就又不由得有些诧异地继续追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д¬。)
“人家今天要吃正宗的西湖醋鱼!可那个店家却说湖面结冰太厚,下雪又大,渔家不打鱼他们也没法子,所以人家只好自己来找了。”
(ˇˇ)
是的,这就是安妮为什么会一个人跑来这里,跑到这结冰的湖面上晃悠的主要缘由。
毕竟对一个小吃货来说,区区不到半尺厚的冰面,就肯定是抵挡不住她要吃鱼的热情的,甚至别说半尺了,即便整个湖都冻住了,她也可以硬生生地将那些适合的鱼儿们给扒拉出来!
(……)
(● ̄ ̄●)
“西湖醋鱼?”
“啊!”
“那确实是一道好吃的菜,妃暄也曾有幸品尝过。”
师妃暄附和的点了点头,但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吃过,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可安前辈!”
“冰面钓鱼,需要用斧子凿开坚逾于钢铁的坚冰湖面,然后,最好还要用虫饵和鱼钩,您好像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能钓到大鱼呢?”
看得出来,师妃暄似乎曾经在冬日的时候钓过鱼或者是见识过别的人钓鱼,所以,竟还说得头头是道的。
“……”
(¬д¬。)
“人家才不需要那些麻烦的东西呢!”
(ˉ▽ ̄~)切~~
可惜,安妮却表示,她钓鱼从不用那些无聊的玩意。
在一般情况下,一个小火球轰下去,方圆几十米的鱼儿们自己就会翻着肚皮浮上来任她挑选了;而要是那样也不行的话,惹急了她,一个闪电五连鞭下去,搞不好整个湖的鱼儿都要浮上来了。
所以,她又哪里需要那什么斧子、鱼竿、鱼线和虫饵?
“你先别吵吵吵的!”
(`^)
“没看到人家正忙着吗?”
o(*`ー)o
鄙视完对方后,安妮又有些不耐烦地嗔怪了对方一句,然后就又继续着她之前的行动,不准备去跟对方说得更多。
“……”
师妃暄不说话了,就那么站在安妮的身后耐心等着,似是也想看看安妮是怎么去‘钓鱼’的。
“前辈?”
“妃暄身上带有针线,可以弯起来充当鱼钩,色空剑应该也可以斩开冰面……”
“需要妃暄帮忙吗?”
又等了一会,也不知道是有所图还是因为别的,那师妃暄竟再一次凑上前来并有些虚情假意地套着近乎地提议道。
“不要!”
o(^`)o
“人家还是用自己的法子比较快!”
安妮撇撇嘴,表示对方的方案太麻烦,她肯定是不会去采纳的。
“哈!”
(▽)
“找到了,就是这里了!”
终于,在师妃暄犹犹豫豫地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又不太敢的时候,安妮终于停了下来并用脚跺了跺冰面试探了一番后直接欢呼出声。
“??”
见状,那个看着心下肯定是藏有什么事的师妃暄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
“哈!”
(∩▽)--*
轰!!!
让那师妃暄无比意外和猝不及防的是:某个糟心的小女孩竟冷不丁地高高跃起,然后一掌就轰开了前边的湖面,让漫天的冰渣、雪花以及湖水飞得到处都是的同时,还直接还让她所站立湖面的坚冰晃动着裂了开来?
“不好!”
那情况,就自然是骇得师妃暄赶忙抽身飞退,但避得开脚下却避不开天上的她,就自然是被那冰冷飞溅的湖水给浇了一身。
万幸的是,眼下是冬季,她穿得比较厚,再加上外层的毛皮披风和帽子都有防水防风的功能,所以好歹没有被直接浇个透心凉。
“哈哈!”
(`)
“你看!”
(ψ`▽′)o
“人家说了不用那么麻烦的,对吧?”
嘿嘿!
“它们刚好游到下边,然后人家一掌下去就全都给拿下了!”
==
说完,安妮便在重新落地的瞬间,直接欢呼着朝前边跑了过去。
因为啊,当她朝着那湖面轰了一掌后,那结冰的湖面上,在直接被她轰出一个巨大的大窟窿以及让周围的冰面寸寸龟裂和破碎错开漂浮的同时,还让大大小小的那湖鱼蹦了一地。
但很快,它们并没一会就被冰面上的严寒给渐渐冻僵,没多久其中的大部分就一动也不动了。
“……”
这时,使用轻功落在后边更远处的师妃暄才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只能无语地朝着安妮投去一个幽怨和无可奈何的眼神。
“诶?”
(゜-゜)
“淋到你了?”
(▽)
“不要紧吧?”
く(^_)ゝ
然后,发现某人竟然没有反应,安妮便才一边在冰面上溜达,一边将她认为不合适的鱼儿给重新到水里后,才明知故问地朝着那个被浇了一头,此时已经开始缓缓结冰并披上一层冰棱子的‘师暄妃’问道。
但不管要不要紧,她都是不会去负责的,毕竟对方是个大人了,谁让其吃饱了闲着,非要来凑热闹呢?
(……)
(● ̄ ̄●)
“……”
师妃暄无言以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地解下了她的雪冒,然后一言不发地将头发上结出的冰棱子拿掉并擦拭脸上隐隐要结冰的水珠子。
“糟糕!”
!(;o)o
“那个店家说要五六斤的草鱼……”
(_)
“可哪一种才是草鱼啊?”
⊙﹏⊙‖∣°
而这时,安妮又开始咋咋呼呼地纠结起来,看着满地渐渐被冻结冰的大小鱼儿竟有些无从下手?
“那些!”
“背鳍无硬刺,外缘平直,鳞片清晰且呈灰绿色的便是。”
幸好,此时那个师妃暄默默地走了过来,并好心地替安妮伸手指示了起来。
“不过那些鳜鱼和那些步鱼也很好吃。”
“你可以每一样都带些回去?”
顿了顿,看到冰面上被炸上来了那么多,觉得就那么丢弃在这里有些可惜的师妃暄才继续补充道。
“是吗?”
(*^*)
“那太好了!”
(*)
安妮也不管真假,然后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绳子,很快就串了一溜足足十几条的大小种类不同的鱼儿,然后就那么拖着它们朝着湖岸边溜达而去。
“前辈!”
“请等等!”
看到安妮要走,好不容易专门寻来并逮到机会的师妃暄又哪里肯放过?
于是!
她便赶忙快步跟了上去,并就那么跟着安妮肩并肩在这冰天雪地里边走边聊了起来,然后还不住地顺着安妮的话套着近乎。
许久。
“对了!”
“安妮前辈……”
“您应该知道突厥人将要进犯中原的事情吧?”
看看越来越接近余杭城了,师妃暄终于忍不住了,并装作突然想起般明知故问地开口问起了最近被双龙军透露出去并在中原地区传得沸沸扬扬,还引起了不少骚乱的那则传闻。
“知道啊!”
(ω)
“怎么了?”
(.)
安妮不置可否,直接问道。
“那……”
“寇仲他们可有对策?”
“妃暄没别的意思……”
“只是想问问……”
师妃暄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且还有些手足无措,而同时,她那张脸上,竟还有着很复杂的表情,似是期待,但又像是不期待,总之就是很复杂的那种?
“没有啊!”
(=^▽^=)
“好像也就是给其他人发信去警告,然后派一点兵马到颍川去,同时明天开春尽早发动对中原的北伐?”
(`)
“大概就是那样了吧?”
(*^▽^*)
安妮一点都没有防备地直接将寇仲等人的计划和军事部署全都给说了出来,压根就不将眼前的师妃暄当成外人。
或许……
在她看来,那不知道是哪位‘卧龙凤雏‘想出的计划,压根就没有什么大用?
(……)
(● ̄ ̄●)
“是这样啊?”
听完,师妃暄似是有些窃喜,但似是又有些失魂落魄,一时间竟变得有些痴痴的,甚至还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可是!”
“那样是不行的。”
许久,师妃暄才回过神来并摇了摇头,同时又快步赶上了走在前边拖着一溜的冰疙瘩鱼儿以至于直接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印子的安妮。
“前辈!”
“你该去劝劝寇仲和徐子陵的……”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或许,能避免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
没有什么意外,师妃暄就那么跟在安妮的身边并小心地劝着。
“……”
可惜,安妮并没有往心里去,仍旧大跨步往前溜达着,压根就不搭理对方的话。
因为……
此时此刻,安妮的心里只有吃的,别的事情统统都要被她放一边去。
“前辈!”
“妃暄是认真的!”
“突厥入侵,那不是妃暄的本意,可现在,妃暄也改变不了……”
“所以,只能让你去劝那寇仲了。”
“否则……”
“到时候,中原将彻底凋零,甚至毁于一旦,就连前辈喜爱的美食,怕也再难吃到了。”
师妃暄继续一脸焦虑地劝着,并还直接拿安妮的某个爱好拿来说事。
根据这段时间的调查,她们慈航静斋掌握了相当一部分的情报,就比如,她们已经知道,眼前的小女孩大宗师安妮,她有且只有一个很致命的爱好,那就是——美食!
所以,她尝试着准备从这方面着手并去劝劝。
毕竟,最大的变数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只要她能说服对方,那寇仲和徐子陵俩人的意见,很可能就将会变得不再重要了。
“!!”
(**;)
然则,师妃暄不知道的是,她刚刚说的话,好像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对哦!”
!(;o)o
“人家怎么没想到……”
o(*`ー)o
“要是那些坏蛋杀到中原来捣乱的话,那些好吃好玩的地方可就全没了!”
(╭╮)
要知道,安妮可是很多地方没去玩过的,并准备等开春了,等万物复苏,等不再是冰天雪地,等很多好吃的动植物都苏醒后就去中原那再逛一圈的,可要是突厥人入寇的话,那显然就玩不成了。
“人家可是跟那店家说好了的,来年秋风将起之前,必须要去吃那最好吃的烤野鸭子!!”
(~)
而最最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店家,那个据说能做出最最最最美味的烤鸭的店家,可能也会突厥人给毁掉,而她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去吃一次的!
“……”
(ψ`╭╮′)o
“不行!人家必须得做点什么!”
()
所以,安妮突然觉得,她似乎很有必要出手,而不是等寇仲和徐子陵那些个笨蛋们去瞎胡来乱搞?
(……)
(● ̄ ̄●)
(得嘞!提伯斯用屁股想知道,那些再有一个月就要来入寇中原的突厥人肯定要完蛋了!只是……到时候,它家的糟心的小主子会用什么法子去让对方完蛋,那它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前辈?”
“您刚刚在说什么?”
完全不知道自己竟不小心搞砸了某件事情的师妃暄显然没听明白安妮刚刚的那身嘀咕,同时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想要继续上前劝几句。
“没什么!”
°
“人家突然想去吃黄焖鸡了!”
(O^~^O)
“不跟你说了!”
==
说着,安妮便突然加速,拎着那串鱼朝着前边的城池蹦跶着飞快而去,没有再去搭理那个不知道为什么会专门来找她搭话的‘师暄妃’。
“……”
而看到安妮跑开,师妃暄这一次没有再追上去。
她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遗憾和忧愁地眺望着,直到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不断地接近那个岿巍雄壮的余杭郡城头,并在那些守城门的双龙军士兵们恭恭敬敬的行礼下跑到城里再也看不到丁点踪影为止。
“……”
唉……
“这繁华的天下.”
“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接着,看向东南边,看到那即便是冬日也都很是繁华的余杭郡港口,师妃暄也不知道是又想到了些什么,竟又幽幽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许久才有些落寞和失魂落魄地转身缓缓离去并很快就消失在了南方的冰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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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3章ヽ( ̄▽ ̄)و你这个逆子,不足与谋!
“……”
瓦岗军首领“蒲山公”李密正在和他的心腹大将兼首席军师沈落雁一同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封沈落雁刚刚传达来给他的书信沉思着。
其实,书信里描述的某个内容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在中原和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而那个始作俑者,那个将五原郡、榆林郡等地交予突厥并计划放突厥人入寇的李阀,此时也被中原和武林中人口诛笔伐并骂得狗血淋头,算是彻底葬送掉了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和威望。
说实话,在一开始,李密并没有太在意,还以为那则传闻只是某个势力针对李阀散播的流言蜚语而已,为的就是给眼下已经统一了关中并正在谋略北方的李阀添堵,打击其名声,让中原的百姓不再对李阀抱有希望,并遏制其扩张的速度之类的?
而对此,那李密在幸灾乐祸的同时,就当然是不管真假直接推波助澜了一番,并乐见其成地看到那李阀声名狼藉的结果。
可哪想,当今天收到了南方那和李阀一样如日中天且还统一了江南的双龙军寇仲,收到了那个江南道大总管的亲笔书信后,他才终于真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程度。
然后,他就再也幸灾乐祸不起来了。
“……”
而同样,“蛇蝎美人”沈落雁也一脸的凝重。
要知道,之前筹划计谋并助李密成为瓦岗军共主的火拼计划就是出自她的手,她也人如其名,不仅有沉鱼落雁之姿,且还智谋过人、擅使手段,必要时对敌人甚至是盟友也毫不留情,因而得了那“蛇蝎美人”之称,李密也正是在她的协助下才得以威名远扬并入主瓦岗的。
所以,对于五原郡、榆林郡等地的重要性,身为谋士和瓦岗的军师,她就不可能不知道!
眼下李阀已经将那两个军事重镇交予了东突厥那是不争的事实,而据他们探子回报,甚至李阀也早在冬日到来之前就已经基本撤完了五原郡、榆林郡等地的百姓另寻他处安置,可以说,那两地现在肯定已经是在东突厥的手里了,那是毋庸置疑的。
原本那些事情瓦岗也没有太在意,毕竟那是李阀自己的事情,他李阀的地盘爱给谁就给谁,她们瓦岗可管不了那么宽,更管不了那么远!
然则,结合之前那一个月里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则传闻,再结合眼下那寇仲亲笔写来的这封言辞恳切的书信,聪慧如她沈落雁,就哪里还不知道情况有多么糟糕?
要知道,一旦李阀真的收缩兵力并纵容突厥人过关并入寇中原,一旦突厥人的大军从北向南经河东道或者是关内道直扑中原的话,那首当其冲的就是京畿地区的东都洛阳以及和洛阳相邻的瓦岗军!
那些突厥人也许因为和李阀有协议,从而会互相秋毫无犯,但是,对于他们瓦岗以及占据着洛阳的王世充,她可不相信那些突厥人也会秋毫无犯!
而一想到自己和密公等人和目前十分强大的瓦岗军要在河套平原地区跟那些来去如风且残忍嗜血的突厥骑兵对抗,即便是号称智计无双的沈落雁都忍不住从心底下泛起一阵阵的颤栗和无助感。
因为,即便还没开始打,她也知道,她们瓦岗在平原肯定打不过突厥人,她们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骑兵去和对方对抗!
所以,而在颤栗和无助的同时,沈落雁心下也不禁涌起一阵阵的绝望和凄凉。
她略微一琢磨便不难知道,那肯定是致力于夺取天下且发展正迅猛的李阀为了遏制同样发展迅猛的江南双龙军,并为了阻止其北上和染指中原所做的一场阳谋,而她们中原的诸多豪杰和势力,就只不过是沦为了那双方角逐的牺牲品而已?
想当初,她们瓦岗势如破竹,大破各路诸侯和隋朝兵马,甚至还曾大败靠山王杨林并一时风头无二,是隋末十八路反王中战斗力和发展得最好的!
可现在……
在不知不觉之间,区区两个扬州城里的小混混,那俩个在两年前才刚刚冒头的所谓‘双龙’,竟发展得如此可怕,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平定江南、奇袭颍川,坐拥四十万大军不说,竟还直接成了天底下最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势力,还吓得李阀不得不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悍然放突厥人入寇,为的就只是遏制江南发展的势头?
什么时候起,她们瓦岗军沦落到如此的境界了?
回想起这两三年所发生的一切,沈落雁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现在天下的局势会发展成这样。
她们瓦岗,除了在洛阳时吃了点瘪,除了没能抢到‘和氏璧’以及没等顺利打败王世充并攻入那东都洛阳之外,好像这两年也怎么没吃过败仗,也更没停止过发展的啊!
反正!
出生富户,自幼熟读兵书杂学,深谙兵法、谋略之道的沈落雁是怎么都没法去想象,当初那两个她并不怎么看好的小混混,怎么会在不知不觉间,就突然走到了她们所有诸侯和反王们的前头,走到了密公的前边并得以俯瞰她们这些个英雄豪杰的?
“唔……”
“落雁。”
终于,在沈落雁柳眉微皱并苦思着良策和反省着,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那“蒲山公”李密才终于放下了那封寇仲写来的长长书信并怅然一叹地说道:
“这可不太妙啊!”
“我等得赶快做出应对措施才行。”
不过,不妙归不妙,对于寇仲书信中言辞诚恳且提议江南和中原各路诸侯合作抗击突厥的事情他则绝口不提,只当是看了个笑话。
“是!”
“密公……”
“眼下年关将近,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怕是不多了,我等务必要早点想个对策才行?”
回过神来,振作了一番精神的沈落雁有些无奈和落寞地说着。
事实上,情况何止是不妙,在她看来,几乎可以说是她们瓦岗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而一旦春风吹起天气转暖,突厥人就必将南侵,到时候,挡在东突厥前边的瓦岗首当其冲!
即便是她们提前准备,勉强保住几个重要城池,可外边的小城、村镇和那些人口又该怎办?
即便是她们想要坚壁清野,可这么大的地方将那么多的人集中到各个城池里,吃喝用度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而一旦错过了春耕,即便她们瓦岗军坐拥洛口仓,也必将压力倍增并失去继续发展的契机。
再就是……
如果突厥人短时间不走,难不成她们要躲一整年,她们瓦岗什么都不干,就只去坚壁清野,等那突厥人自己退去?
还有,躲过了今年,那明年呢,突厥人要是再来又将如何?
她们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和那些来去如风的突厥人就这么无限期地耗下去吧?
而且,她们瓦岗也耗不起!
可要是不拖不躲的话,直接去打……她们似乎又完全没有任何的胜算。
而即便是有胜算,她们也绝不可能冒着耗费自家实力的风险去和那些突厥人死磕,那样的话,即便是胜了也是惨胜,届时,她们瓦岗也同样再无出头之日,不是被李阀灭掉就是被北上的双龙军收编!
所以,这是一个死局!
那李阀此举,不仅是阴险歹毒,还直击要害,让她这个有着“蛇蝎美人”之称的‘美人儿军师’都自愧不如,且苦思良久还完全想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对策来。
“对策?”
“能有什么对策……”
听着沈落雁的话,沉吟了一会后,李密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惆怅地摇摇头叹着说道:
“那李阀亡我之心路人皆知!”
“前不久,其还曾派人前来劝降我等,现在更是出此狠招,我们又能为之奈何?”
“这事……”
“我等所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派出大量的密探往河东道或者关内道去,盯紧五原郡、榆林郡等地的突厥人,做好各种准备工作。”
“除此之外,还能怎地?”
说完,李密又叹了一声,并想了想,但还是没有提那封书信上说的事。
现在瓦岗形势大好,王世充和杜伏威都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所以,让他李密在这种情况下迫于压力去降那个阴险小人李渊,那是绝无可能的!
而同样,本就对那在江南发展十分迅猛,且还得了宋阀鼎力支持的双龙军深深忌惮的他,对于寇仲那明着说是合作,但暗地里却很可能会有着别的阴谋和小动作,比如想要以此渗透和蚕食他们的中原的所谓联合计划也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而他也相信,中原的杜伏威、李子通乃至徐元朗等,也肯定不会接受那种提议。
甚至,就连原本和双龙军有着合作的洛阳王世充,可能都会阴奉阳违?
总之,在各方豪雄不能一条心的情况下,那等想当然提出的所谓合作提议,那就肯定是不可能达成的,对此他李密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
更何况……
眼下临近年关,时间紧迫,即便是合作,在时日上也已经是来不及了的。
“密公说的是!”
“落雁刚刚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沈落雁点了点头,但没敢去反驳。
“只是……”
“我瓦岗是不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应对这件事情?”
“要不……”
“到时候让颍川的双龙军……”
接着,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那李密便突然沉着脸,有些不耐烦地举手示意并打断了她。
“此事不必多言!”
“落雁啊……”
“那双龙和李阀之流一样,都是狼子野心之辈,要不是突厥人要来,我开春后灭了他颍川的心都有了,哪里还会给他率兵过我瓦岗地界,去和那王世充合流的机会?”
“别哪天等突厥人一退,他们将计就计回过头就夹击我等,到时可悔之莫及矣!”
黑着脸并有些阴狠地说了这么几句,李密想了想,并看到沈落雁的脸色有些悻悻地不太好看后,他才转颜笑了起来并温言去安抚道:
“不过你也不用想太多。”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眼下齐郡的义军首领徐元朗有意归顺我瓦岗、任城县的大侠客徐师仁,淮阳郡的太守赵佗也都表示愿意归附,如此大好形势,我等怎能自乱阵脚,被区区的突厥人给吓倒?”
“行了。”
“既然你不放心,这事情就交予你去办吧!”
“记住!”
“多派点人手去那河东道和关内道搜集情报,那五原、榆林俩郡也都要派人去给盯紧了,然后等那突厥人真的快要来时,我等再去制定具体的计划便是。”
“就这么着罢。”
说完,李密大手一挥,便如此这般吩咐着,完全没有太当一回事,就如同是来年开春很有可能会到来的那十数万甚至更多的突厥骑兵就仅仅只是一群土鸡瓦狗那般?
“是!”
“落雁遵命!”
既然李密都那么说了,沈落雁虽然心中很是忧虑,但是她还能怎么办呢?
“密公放心!”
“此事落雁会亲自去办!”
接着,沈落雁只能振作精神并如此这般说道。
毕竟这件事情确实很重要,一不小心她们瓦岗就将万劫不复,所以,她必须亲自出马去盯着,可不敢像她跟前的李密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那就好。”
“你做事我放心!”
“去吧!”
“看你面色不太好,也别太劳碌了,你可是我瓦岗的军师,多注意休息?”
点点头并再次习惯性地去关怀了沈落雁两句后,本来就对那等事情没有什么好主意的李密便烦闷地挥了挥手,示意沈落雁可以先去布置了,等到时候出现新的状况再来找他报告和商议也不迟。
“是……”
“密公!”
“落雁告退?”
迟疑了一会,有些欲言又止的沈落雁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敢将心底的那些种种不好的想法给说出来,最后她只是怅然一叹,然后拱手行了一礼后便悄然退去。
……
然则,几乎是同一时间,在那李阀正因为割地并欲引突厥入寇中原的事情在江湖间和中原各地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原本该正在前线整顿军马的李世民竟匆匆赶回到了长安,并一回来,就和那正在上朝议事的李渊以及太子李建成等人吵了起来。
“父皇!”
“你糊涂啊!!”
“丰州控河遏贼,实为襟带!自秦、汉已来,列为郡县,扼守长城,且其田畴良美,尤宜耕牧,如此要地,怎能轻易割让?”
“况且!”
“割让五原、榆林之地后,我长安京畿要地将再无屏障!”
“五原在京师北约二千二百六里,云州,榆林据去京师更是仅一千八百三十里,两地一失,河东道和关内道将再无阻碍,加上丰州到灵州之间那千里沃野本就平坦,突厥骑兵来去如风,可旦夕而至!”
“如此一来,社稷危矣!”
“是谁人出此谗言,本王必斩之!!”
说着说着,越说越是义愤难平的秦王李世民便干脆伸手紧握着腰间的长刀,然后用凶狠的目光环视着周围的那一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文武大员们,似乎是只等有人承认,然后一言不合就要在这大殿上挥刀砍人?
“逆子!”
看到李世民竟然那么没大没小口出厥词且还说的那么难听,那李渊就自然是气得直接一拍龙椅的扶手并站了起来,径直冲着台阶下的那站在大殿处想要抽刀子的二儿子吹胡子瞪眼地怒斥着道:
“你放肆!!”
“你这是在指责朕吗?!”
毕竟他李渊还没死呢,这李唐皇帝的位置还是他在坐着,他们做的什么决定,还轮不到对方来指手画脚。
“……”
而同样,站在李渊身旁的李建成也是脸色铁青,表情非常地难看。
因为,当初那个计划提出时他也赞成,而且也是他在李渊面前极力推荐促成的,可以说,那提议废丰州,绝其城郭,权徙百姓寄居于灵州,割并五原、榆平之地的‘功绩’就是他的。
可现在,李世民却强烈反对且还要斩‘谀臣’,真要那样的话,那他李建成怕就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
“!!”
而被李渊那么一咆哮,且看到李渊站起来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其中只怕肯定少不了有那李渊授意的李世民先是一怔,接着微微有些错愕的他,这才回过神来,并不得不缓缓且悻悻地放开了握着腰间长刀刀柄的手。
“哼!”
“丰州绝远,先属突厥,交相往来,吏不能禁且难以防守,故我等才有此下策!”
“目前,俩郡百姓已尽皆徙于灵州,突厥也遣处罗之子都射设将率所部万馀家入处那河南之地,与我李唐以灵州为境。”
“此事已定,尔休要再妄言!”
接着,先是是目光胁迫李世民并待其冷静下来后,李渊才缓缓坐回皇位并不急不缓地这般解释着。
也就是他的这个二儿子了,换成是其他人敢在这里咆哮并指责他李渊的不是,他说不定早就让卫士叉出去斩了,哪里又还会出言去解释安抚?
“这!!”
“父皇!”
“五原、榆林之地,虽无绵密的防线,固然不能久守,但,至少可及时向京畿发回警报,同时亦可阻击和迟滞突厥的南侵,并在突厥南下时对突厥后路进行袭扰,此乃兵家必争之地也!”
“可眼下五原、榆林之地却拱手让人,日后突厥要是自灵州向南入侵,抄掠关内道各州可如何是好?”
虽然事情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但是,气得满脸通红直欲砍人的李世民就还是去据理力争着。
“此事汝大可放心!”
“我等已与突厥有了协议,他们不会抄掠关内道各州,反而是只会直入中原,去和那诸路反王为敌!”
“况且……”
“尔等不是常说,要遏制那江南双龙军和宋阀的发展吗?”
“这下好了,自有突厥人去和他们消耗,我等只管严防死守,去坐山观虎斗便可!”
说完,李渊不禁有些得意地抚了抚胡须,满脸都算是得意。
那突厥人历来都是他们李唐的心腹大患,每每抄掠边境让他们顾此失彼烦不胜烦,且多次想要出兵平定中原又不得不忌惮来自背后和北方的威胁,极大地分散了他们的兵力和精力。
而现在好了,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路,来个隔岸观火借刀杀人,让那突厥人去和中原的那些反王们斗去,最好是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到时候,他们李唐只管坐收那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父皇!”
“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
“可如此一来,我李阀将彻底丧尽天下民心啊!”
听到这里,李世民哪里还不知道江湖和中原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的真实性?所以,心下越发悲凉的他,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并悲呛地叹道。
要知道,当初他李阀可是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大义的名分并起兵的,且天下百姓对他们李阀的观感也甚好,而现在好了,此事之后,他李阀将会被千夫所指,受那天下万民唾骂和摒弃!
“荒谬!”
“什么民心?”
“何谓民心?!”
“那等愚民又知道什么,他们只知人云亦云!”
“到时候,我等只需稍加引导随意编排寻个借口便可,我等说甚他们便信甚,那又有何难的?”
“况且……”
“只有夺得这天下,尔等才配去谈那所谓的民心!”
“要是再放任下去,等哪天,等那双龙军打到关内,打到长安,你即便有那中原的民心又有何用?”
李渊这番话一说完就后悔了,不过,毕竟那等说辞在这里明着说就着实是有些不合时宜的。
不过,想到这里都没有外人,他顿了顿便没有太介意,但还是稍稍收敛了一点。
“哼!”
“要不是你当初在洛阳没能拿到和氏璧,又将藏于长安的杨公宝藏给白白丢了,朕又岂会出此下策?”
“你这逆子,不足与谋!!”
说完,再次将争夺‘和氏璧’失败以及丢了‘杨公宝藏’的罪责给归咎到了李世民的身上后,越想越气的李渊便干脆朝也不上了,直接起身冷哼着甩袖扬长而去。
“……”
而李世民当然是被怼得哑口无言,良久无语。
明摆着的,他听出来了,他的父王李渊似乎还是将那双龙军发展迅猛的罪责给归咎到了他当初配合慈航静斋在洛阳‘选王’失败以及没能成功从双龙身上获得‘杨公宝藏’秘密的那些事情上?
‘和氏璧、杨公宝藏得一可得天下’那是世人皆知的,可结果,那两样东西都被那寇仲给得了去,好处和大义都被对方给占完了,那等事情,当初李渊就曾对他破口大骂了好几天。
可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对方竟还耿耿于怀着,且竟还有脸将五原郡、榆林郡等地的事情和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给联系到了一起?
“……”
没一会,大殿里的文武官员和太子李建成等人都跑光了。
于是,只剩自己一人呆立原地的李世民想了许久,才再次抬头看向了那台阶上金灿灿的皇座,眼神闪烁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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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4章(•‾̑⌣‾̑•)✧˖°只有差生的文具才又多又贵!
由于马上要过年了,所以,余杭郡里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一副节日景象,大街上和坊市里也都人来人往地十分地热闹,托双龙军的福,这两年余杭郡的人们生活几乎是整个天底下最好的,所以,手里有着许多闲钱的人们就自然是乐于去大量采购过年所用的各种东西。
此时,各个坊市里的街道上都是热闹和喧嚣非凡,各种小摊小贩售卖着各式各样的年货糖果和乱七八糟平日里都很难见着的大小物件,直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安妮正高举着一个她亲手捏的、显得有些巨丑,但是却有些Q版的寇仲糖人走在人群中,眼睛不停地瞟着左右周围的一切,强烈的好奇心常常驱使着她时不时停下来去瞄两眼。
而她手里的那玩意,毫无疑问就肯定是她在某个糖人摊子上自己捏的,要不然,即便是给摊贩几个胆子,对方也肯定不敢将他们的江南道大总管给捏成那种模样。
“……”
“诶?”
(.)
突然,走出了一个坊市,正准备到别的坊市里去瞅瞅的安妮突然听到了一阵阵弓弦声和一阵阵的欢呼叫好声。
而关键是,其中似乎还夹杂有寇仲和某个女人的娇喘的嬉闹的声音?
“哈!”
==
循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到竟是余杭城大道旁的一个跟那些个坊市一样都是方方正正且有着高大围墙箭塔的军营后,安妮在好奇的驱使下,便也不多想,直接就在那些个守卫们恭恭敬敬的施礼下一溜烟地跑了进去。
“喂!”
|ω)
“你们在干什么啊?”
(ψ`▽′)o
刚进去,隔着老远安妮就看到了正在里边一处开阔的地方摆弄着些什么玩意的那个寇仲和云玉真等一群人,然后,她就当然是迫不及待地一边跑过去一边脆声并娇憨地大声问道。
“啊!”
“师父?”
“您怎么来了?”
“前辈!”
“见过安前辈!”
看到安妮到来,那寇仲、云玉真等人就当然是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并纷纷恭敬地行礼着。
“在做什么呢?”
|˙˙)?
安妮压根就不管他们,直接就第一时间好奇地凑了上去,想看看他们刚刚在捣鼓的玩意到底是什么。
“原来是弓箭啊?”
(**;)
“……”
(ˉ▽ ̄~)切~~
然则,等到发现众人围着的那张破木条桌子上放着的是就只是几把弓和一堆箭支后,安妮便撇了撇嘴,然后觉得有些无趣的她就准备扭头离开。
“师父!”
“这可不是一般的弓箭!”
看到安妮那满脸的不屑,寇仲急了,赶忙上前解释道:
“这俩把弓可是我们不远千里请来北疆的箭大师帮忙制作完成的,它们绝对是万金难求的宝物!”
“这柄叫‘刺日’!”
“而这一柄则叫‘射月’!”
说着,寇仲不免有些得意。
因为啊,那个箭大师来到江南看到他们余杭那一副繁华的景象后,不仅同意留下;来定居并指导他们双龙军的工匠制作弓箭,还将这俩柄原本价值万金的宝弓无偿送给了他。
“大总管说的没错!”
“前辈有所不知,这俩把弓的威力,比普通的硬弓强大了十倍不止!”
寇仲说完,一旁的那个云玉真也跟着附和并点头道。
“噢?”
(⊙o⊙*)
“可这种弓箭不都是一样的吗?”
(¬д¬。)
“只要箭术好,用什么弓都能射得准,只要力气够就行。”
ε=(ο`*)))唉
是的,在安妮看来,这种又没有附魔的普通白板弓箭压根就没什么太多的看头,无非就是拉开弓弦所需要的力量越大,射出的箭支速度和射程也就越远而已,主要还是靠个人的射击技艺以及天赋。
箭术好的人,用普通的弓箭也能百步穿杨,而要是像寇仲这样的笨蛋,再好的弓箭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也只有那种差生的‘文具’才又多又贵!
这就像她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地球看到的那些‘钓鱼佬’们一样,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工具一大堆,还说得头头是道,鱼钩还有几百几千个辣么多,可结果钓鱼还经常空军,论技术,估计还不如那种在溪边用针线自己弯的钩掉白条的老婆婆们技术好呢!
当然!
比起她安妮女王大人那就更别提了,她一巴掌拍下去就啥鱼都自己飞上来了,哪里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工具?
“你们自己玩吧!”
(ω)
“再见!”
看到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安妮当然不会继续浪费时间,就准备转头离开。
“等等!”
“师父,这不对吧?”
“虽然箭术确实也很重要,但是弓也非常重要,宝弓和普通的战弓还是有差别的,只有好的弓才能发挥出箭术的最大威力!”
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宝弓竟被自家师父说得那么不堪,寇仲当然是有些不服地出声抗议和辩解道。
“……”
(~)
原本安妮想走的,但是,那个笨蛋寇仲都那么说了,如果她不狠狠地打几下对方的脸的话,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好吧!”
ε=(ο`*)))唉
“那咱们就比一比吧!”
于是,她在说着的同时,干脆转身重新走回到了那张长条木头桌子前,并一拍桌子向那个振振有词的笨蛋寇仲提议道。
“!!”
“好啊!”
“那师父你拿什么弓?”
对此寇仲是求之不得的,所以便在满口应下的同时出声问道。
“就这把吧!”
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安妮当然是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柄看着就知道是普通士兵用的那种普通战弓。
“……”
“……”
寇仲和云玉真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看了看对方手里握着的宝弓,觉得今儿将有人要丢脸了的俩人便相视一笑,很快就心照不宣地打定了某个主意。
“好!”
“来人!”
“五十步!”
“三个靶子!!”
所以,寇仲便喝令着,让士兵将靶子移得尽可能远。
毕竟普通战弓平射的话,能有六十步就算是很不错的了,现在五十步,那种距离应该足够让他的安妮小师父知道箭术水平肯定是弥补不了弓的本身存在的差距的。
“……”
(ˉ▽ ̄~)切~~
见状,安妮不屑拿起了她手里的硬弓,然后轻易就拉开了弓弦,瞄准了靶子,就准备发射。
然而……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一箭射出时,她想了想,就又放了下来,并眨眨眼,看向了寇仲和那个云玉真,也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馊主意。
(……)
(● ̄ ̄●)
“怎么了?”
“师父?”
见状,寇仲不免有些疑惑。
“您该不会是这么近都没把握射到吧?”
“要不!”
“师父您用我的这张?”
紧接着,他就当然是得意地将他手里的那柄据说价值万金的宝弓递了过去并佯装大度地说道。
“不是!”
(lll¬▽¬)
“咱们比试归比试,但得有点奖励,也就是彩头才行!”
(-)
“你们觉得呢?”
(^▽^)
没错!
在安妮看来,输了的人必须要有点惩罚,那样子才好玩。
“……”
“……”
寇仲和云玉真先是一怔,接着又下意识地对视了一样。
“什么彩头?”
“您想怎么比?”
但很快,俩人就拿定了主意然后异口同声地脆声问道。
“很简单!”
(゜▽^*)
“谁要是输了……”
(ω)
“就要被赢的人用那种竹条抽一下屁股!!”
(ψ`▽′)o
在脆声和跃跃欲试地说着的同时,安妮直接伸出手指指向了旁边放着的那种很多且大概率是用作弓身部件之一的干燥竹条。
它们被修得很光滑很直且一看就知道会很有弹性,而且似乎还被干燥和上漆处理过,只是没有粘合并制作成弓箭,用来抽打人的屁股时,应该是会又响亮又疼痛的那种?
“这……”
云玉真有些为难,并迟疑地看向了寇仲。
被当众抽打屁股,那无疑是十分羞涩的事情,但相比于那种,她显然更加担心某人输了赖账什么的,虽然她和寇仲不一定敢打对方?
“师父!”
“就算赢了,我们也不敢打您啊!”
“换一个吧!”
寇仲似乎也看出了云玉真的担心,然后想了想才摇摇头这么说道。
“那你要怎么办?”
(╭╮)
反正安妮不认为对方有机会赢,所以,她觉得对方的那种担忧完全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嗯……”
“这样!”
“我们赢了,就可以向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比如……”
“要功法、秘籍或者是神兵利器之类的?”
这时,想起徐子陵和单琬晶手里的那俩柄宝剑,寇仲突然心下也有些心痒痒,于是就这么提议道。
虽然他已经有井中月了,但是,要是自家师父还有更好的,那他就肯定也是不会拒绝的。
“行!”
(__*)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都不想,安妮直接拍板答应了。
毕竟,她压根就不可能输,说不会就不会,会也不会!所以,就自然是不需要去太过于担心。
“……”
“……”
见状,寇仲和云玉真赶忙兴奋地对视了一眼,丝毫不掩饰各自心下的窃喜。
“嗳!”
就在这时,那个神出鬼没的妖女婠婠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出现在了这个兵营这里,并还就那么好整以暇地坐在不远处的武器架子上晃荡着赤裸的双脚并似笑非笑地好心提醒着寇仲:
“夫君!”
“婠儿觉得……”
“你们最好是不要跟师尊比试会比较好?”
说着的同时,婠婠不忘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盯了那个云玉真一眼。
“为何不要?”
“哈哈!”
“这种好事,婠婠你不来掺和一下?”
“多个人师父也不会介意的,对吧?”
寇仲当然不会听,只是爽朗地笑着,然后就打算跟安妮请示,让三人的比试变成四人的决战。
“不要!”
“婠儿可不傻咧。”
可惜!
婠儿赶忙摆手并连声拒绝,表示她绝对绝对不会去自寻死路!
“哼!”
“你们想死可别拉上婠儿!”
要知道,待会儿输了可是要被当众抽打屁股的,那种事情,想想都觉得有些羞涩,虽说她是阴葵派的妖女,可那种事情,她觉得还是尽可能避免的好?
“快点开始!”
(`^)
“让开,人家先来!”
o(*`ー)o
这时,安妮不耐烦了,不等寇仲和那个想来捣乱的婠婠再说点什么,便率先弯弓搭箭,瞄也不瞄便一箭射了出去。
嗖~!
→
随手的一击平射,她便轻轻松松地射出了一支长箭且正中靶心。
“!!”
“!?”
见状,寇仲和云玉真都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他们似乎真的没有想到安妮的箭术竟然如此高超,毕竟,那么远的距离平射,就已经几乎是那把很普通的硬弓的极限了。
“……”
→
嗖~!
万幸的是,寇仲并没有太惊讶,抬手一箭,也轻易就命中了他的那个靶子的靶心。
“……”
→
嗖~!
接着云玉真也是正常发挥。
“切!”
(ˉ▽ ̄~)切~~
“让靶子移动往后边二十步!”
(σ)σ
很快,听得安妮的话,远处的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士兵们便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将是三人的靶子往后移了二十步,达到了七十步的距离。
“……”
而这一次,是寇仲先来。
只见他凝神屏气,迟疑了好一会后才放开弓弦,让那打着旋的箭支平稳地射了初期并正中靶心。
而接着,安妮也是,算是和寇仲打了个平手。
可惜……
那云玉真这一次却射偏了,虽然那箭支的威力很是不俗,但却离靶心差了那么一丢丢。
“可恶!”
看到射偏了,那云玉真不禁有些懊恼,但毕竟射箭不比轻功,那不是她的专长,而且又那么远,发挥偶尔失误也正常。
然则……
啪!!
“哎哟!!”
下一秒!
随着一声篾条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响起,接着篾条抽到屁股上的脆响声随着那鼓鼓胀胀的臀部开始震荡,云玉真瞬间尖叫一声并俏脸通红地第一时间伸手捂住了她那后臀并一脸羞愤地朝着安妮瞪去。
很显然,她是万万没想到,安妮竟然真的打,而且还在这种公开的场合?
“好!”
“打得好!”
“安妮前辈威武!”
“继续!”
“再来!!”
“哈哈哈哈!!”
而看到云玉真被打,那些在周围围观的双龙军士兵、兵痞和老油子们便轰然大声叫好起来,似乎要比出手打人的安妮就还要更加兴奋?
“嘿嘿!”
“你们还要继续吗?”
o(*︶*)o
安妮也有些小得意,毕竟才第二回合就有人输了,那接下来,俩人岂不是要被她抽个屁股开花?
“……”
“……”
“往后二十步!”
“不!”
“三十步!!”
然则,寇仲和云玉真却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主,竟在对视了一眼后纷纷咬咬牙说道。
接着!
俩人仗着手里弓箭的犀利,再一次射出长箭并中靶。
但是,这一次俩人却都不是靶心,可即便是那样也很难得了,毕竟眼下已经百步的距离,普通的弓箭压根就射不到,而要不是他们俩对宝弓还不熟悉,只怕正中靶心也是等闲?
“师父!”
“您要认输吗?”
说着,寇仲和云玉真一脸的期待。
因为啊,那百步的距离显然是已经远远超出那硬弓的射程了,而一旦对方认输,他们就可以提要求了。
“……”
(ˉ▽ ̄~)切~~
“!!”
(ψ`▽′)o
艘~!
笃!!
安妮一个轻松的抛射,然后,在那长箭飞了一段距离后又落下,好巧不巧刚好正中靶心,且在速度和重力的双重作用下深深地斜着钉在了那靶子上的红心里。
“……”
“……”
那情况,显然有些出乎了寇仲和云玉真的意料之外,所以,俩人直接惊呆了。
啪!
啪!!
“好!”
“射的好!”
“打得也好!!”
“继续!!”
“安前辈加油!!”
“继续!!!”
紧接着,没说的,寇仲和云玉真再一次被各自抽了一下,然后那云玉真在再一次的惊呼中惹得那些兵痞们再次鼓噪交好起来。
“!!”
“往后!”
“移到一百二……”
“三十步!!”
这一次,寇仲黑着脸,不等云玉真的意见便下令道。
他知道,安妮手中的弓箭射程平射一般就只有在五十到六十步,超过那个距离就很难射中了,所谓百步传杨,多数情况下就只是传闻而已。
而抛射的话,虽能一百多步,但那种情况下想要命中则只能看天意,所以,这一次,一百三十步的距离,他觉得,他和云玉真两人应该稳操胜卷?
毕竟,他们再差也能上靶,但他的那师父可就不一定了。
然则……
在接下来的几次比试中,寇仲和云玉真直接被安妮展现出了她惊人的箭术刷新了认知并深深地震惊到了。
他发现,她那师父竟然还是一个不弱于养由基那样的箭术大师?
她不仅能够准确地命中靶心,还能够使用抛射、超高抛射和极限抛射的方式,在有着微风的情况下,将箭射得更远,并且保证威力和准头?
当然了,佩服归佩服,震惊归震惊,可篾条抽屁股就肯定是少不了的。
然后,前后被打了十多下,看得那些兵痞们过瘾哄闹不已的云玉真顶不住压力了,直接丢掉弓箭羞愤地扬长而去。
“……”
寇仲虽然也很是觉得丢脸,但是却还坚持得住。
毕竟他可是安妮的徒弟,师父打徒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本就没甚好说的。
“师父!”
“您真的很利害。”
放下弓箭并叹了一口气后,寇仲向安妮赔礼道歉并表示认怂。
“徒儿认栽了!”
当然了,虽然嘴上是那么说,但寇仲却还是认为是安妮的超绝功力在作祟,而不是弓的问题,反正,眼下有好的弓使用,他就肯定是不会去用普通的硬弓或那种反曲弓的。
“没得玩了?”
(.)
“那人家自己去玩了!”
(=^▽^=)
“回见啊!”
心满意足地丢下篾条,不等寇仲去说点什么,安妮看了看左右,然后跟那婠婠招招手后便扬长而去,准备继续去逛她的街。
毕竟快过年了,余杭这里又很繁荣热闹,有热闹可以凑,她就肯定是不能轻易错过的。
“嘻!”
“夫君,你看吧?”
“婠儿可是劝过你的!”
直到这时,直到安妮走远,婠婠才用轻功飘着凑过来并幸灾乐祸地打趣着。
“咳!”
“这不是想搏一把吗?”
“想着要是能赢一把…….”
“咳!”
“失策了啊!”
挥挥手,让那些鼓噪的士兵们赶紧滚蛋后,寇仲这才走到婠婠身边并正色皱眉问着道:
“婠婠!”
“情况怎样了?”
他问的当然是突厥人和那些中原群雄的情况,毕竟婠婠管情报,阴葵派对此可是熟门熟路的,比军中的探子们还要快捷高效很多。
“还能怎样?”
“五原、榆林的突厥人有集结的迹象,人数慢慢在增多,但目前动机未明!”
“至于中原的窦建德、李密、杜伏威和李子通等人……”
“目前都没有任何的回复!”
“怕是都拒绝了。”
婠婠遗憾地叹了一声,表示并没有寇仲希望的那种好消息。
“这样啊?”
“糟了呢……”
“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婠婠的话,知道情况还是不可避免地往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寇仲突然就不说话了,而脸上也全都是愁苦的神色。
“还能怎样?”
“左右咱们江南是不怕的,只是颍川.”
“总之!”
“夫君,这可是李阀和慈航静斋造的孽,以后再找他们算账便是!”
看到寇仲愁苦的模样,婠婠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咬牙切齿地开始在寇仲耳边吹着枕头风,好在对方的心里埋下一颗种子,好方便以后她们圣门去对那慈航静斋做某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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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5章(„ಡωಡ„)你们见过刘秀的陨石术吗?
自先秦起,突厥是中原的强大威胁。
毕竟,他们是游牧民族,而游牧民族最显著的三个特点便是:畜牧为主,不事农耕生产;逐草而居,没有固定住所;擅长骑射,几乎人人都是精锐骑兵且家家户户都有很多的战马!
特别是最后的那‘擅长骑射’那一点,一旦数以万计乃至于十万计的游牧民族被纠集起来,那将会是非常可怕的一股力量!
在开阔的平原上,绝大多数时候,在正面对抗的情形下,以步兵为主的中原农耕文明的军队就几乎完全不是那样的一群凶悍且来去如风并还能骑射的游牧民族军队的对手。
要不然,战国时期秦国、赵国和燕国就不会先后在崇山峻岭的山脊之上修建起那一条条用来作抵御北方匈奴的长城,而统一天下后的秦始皇更是不会继续修建,一举将秦、赵、燕三国原本的长城给连成一体了。
当然了,现在到了隋末大乱时期,虽然北方的游牧民族早已经不是匈奴了,而是叫‘突厥’,但是,‘突厥’和‘匈奴’本就是一脉相承的,它不过是匈奴的一个别种的分支,只不过,‘突厥’这一概念,是在突厥帝国形成后才渐渐出现的,大概就相当于中原朝代的更迭那般?
但不管怎么更迭,也不管它是叫‘匈奴’还是叫‘突厥’,在这种时代,游牧民族就始终是农耕民族的心腹大患!
因为,上边说过了,游牧民族还有两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畜牧为主,不事农耕生产;逐草而居,没有固定住所。
而那两个显著特点就导致了游牧民族面对自然灾害时显得异常脆弱,根本无法和中原地区的农耕百姓相比,他们遵循的那种追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居所,食物来源也主要是依靠在草原上放牧的牛羊等的生活方式,一旦遭受天灾导致畜牧业遭受重创,那他们将很快就无以为继。
于是!
一旦遭遇雪灾或旱灾等自然灾害后,不像南方的农耕民族那样有储存大量食物习惯,且牛羊等也不像麦子水稻能储存好几年之久的他们,为了生存,便不得不悍然南侵,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入寇和烧杀掳掠,将他们的生存危机直接转嫁到南方的农耕民族邻居们的头上,并抢夺走大量赖以生存的食物、牲畜甚至是女人。
于是……
当春节刚过不到一个月,当天气才渐渐转暖时,雪灾的影响还没完全显现,那些突厥人便迫不及待地纠集了十几二十万骑,浩浩荡荡地从榆林南下,凭借着骑兵的速度和李阀的放任,一路浩浩荡荡地经代州、太原府和晋州入河西并直逼洛阳!
由于和突厥有着协议,所以,在突厥骑兵遵照约定没有主动对李阀所辖的城池发动攻击的情况下,李阀就自然是一路放行,让突厥人的大军像是没有任何预兆般,瞬间就越过了河东道上千里的沃野并来到了王世充的洛阳以北不足三百里处,在给王世充的前军带来毁灭性打击的同时,也骇得王世充赶忙收缩兵力躲到了洛阳城里,打算去据城死守?
然而,入寇的突厥骑兵们并没有因为王世充认怂的表现而停下南下的步伐。
他们一路向南渡过黄河开始深入中原,攻击着每一个发现的城镇和村庄,无数的百姓在他们的攻击中丧失了生命,他们的家园也被摧毁得七零八落,防御弱小或者没有防御的城池也在被突厥骑兵攻破之后,城内的百姓也大都惨遭屠杀。
那种尸横遍野以及难民们被迫在天寒地冻下仓惶南下逃窜、尸横遍野的景象,可谓是惨不忍睹!
而由于突厥人才刚刚来,并没有短时间离去的意思,所以他们几乎不要任何俘虏,就只顾着烧杀抢掠以及破坏,所到之处,村庄化为废墟,城镇变成残檐断壁,死亡的恐怖气息开始弥漫在他们所过之处的每一个角落。
而这场突厥骑兵入侵带来了无尽的惨痛和灾难,让那中原的豪雄们,让如李密、窦建德以及杜伏威等就终于知道,之前他们收到的警告就真的不仅仅只是警告而已,突厥这一次真的是铁了心侵入中原了,且来势汹汹,据说最少有二十万人,且还全都是骑兵?
于是,中原的各路诸侯反王,特别是李密和王世充窦建德等,便不得不开始仓惶调兵遣将、疏散民众和巩固城防据点,惶惶不可终日地用他们所能想出来的各种法子去迎接那即将到来的严酷挑战。
而那种死到临头了才幡然醒悟般的举措,就并没有什么用,那是毫无疑问的,如果没有意外,更加惨痛的浩劫就肯定还会持续下去。
夜深了…..
孟津,黄河渡口,隶属河南郡。
万里黄河,从陕西山西之间的峡谷而过,经过三门峡后,终于在洛阳变得逐渐平缓,流速降低,加上洛水,形成了河洛之地,而洛阳就正位于这居天下之中的绝好位置上。
但同时,河水变缓也让黄河开始适合船渡,否则也不会有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函谷关了。
于是,孟津这里,则成了扼守洛阳黄河渡口的最重要的地方。
但此时此刻,这个重要的地方却已经沦陷!
在这个距离洛阳仅仅只有区区百里左右的地方,突厥人的那二十余万大军此时就这么堂而皇之驻扎在孟津关渡口以南的这一片山谷前的广袤平原上,看过去绵延数里且黑鸦鸦的一片,直教人不寒而栗。
而此时,在孟津远近的一个个村庄早已变得空无一人,除了还冒着一股股的黑烟外,不再有任何活着的存在。
很显然,那些村民们,不是早已逃到了洛阳或者别地更加南边的地方,就是已经惨死于突厥人的铁蹄和屠刀之下了。
目前,在孟津这个地方,除了突厥人的游骑之外,再没有任何人敢靠近这里,即便是王世充的人也不例外。
因为……
王世充压根就没有敢派探子出城,彻底龟缩于洛阳的他,已经封死城门铁了那要死守洛阳并坐等突厥人知难而退或是去打别人的心思了。
不过,王世充不敢派人来,却不代表别的人就不敢来!
这不?
今晚,在这个危险且肃杀的地方,那“魔门八大高手”之一,也是“魔门八大高手”中的第一,人称“邪王”,身兼魔门“花间派”和“补天道”两道之长,曾化名裴矩出仕为官,只身往西域分化突厥,不费一兵一卒便将突厥人给玩弄于鼓掌之间,为当年的大隋化解了北方威胁的石之轩却来到了这里。
“……”
然则,如果有人在这里,便不难发现,此时此刻的“邪王”石之轩的脸色黑得有些过分,甚至看起来还阴恻恻的,直欲择人而噬?
想想也是!
当年,突厥人原本就只是柔然治下的一个奴隶部落而已,但自西魏文帝大统年间时,突厥与西魏开始结盟往来,从此后走上了争夺草原霸权之路,在此后数十年间,突厥人横扫草原,灭国无数,建立起了一个空前强大的超级草原帝国。
之后,突厥的强盛给中原王朝带来了严重的压力,尤其是时还处于南北分裂五胡乱华时期中的中原大地,以致于当时的那些中原王朝不得不争相向突厥人纳贡示好,以去避免腹背受敌的困境,可谓是奇耻大辱!
隋的前身,那北周亦是饱受突厥欺凌,北周武帝甚至不惜迎娶突厥木杆大汗之女为后,而让他自己的原配窦氏退居侧室,其卑躬屈膝和无奈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也正是从那时起,中原王朝的退让,开始加剧了突厥人的嚣张气焰,以致于到了佗钵可汗的时代,竟达到了那种敢公然对外宣称‘南方的汉人是他们突厥人的儿子,想要钱粮和女人就直接开口去拿’的夸张地步!
但对此,中原王朝却并没有任何办法,为了积蓄力量,他们不得不选择隐忍和退让。
直到北周灭北齐,隋代北周之后,隋文帝杨坚自认拥有了一个稳固的北方,而且大隋国力日盛后,才敢第一次主动切断了对突厥的财物供应。
当时,享受惯了供奉的突厥就当然是为之震怒,并当即就全力南侵,不费吹灰之力就全面突破了长城防线,虽隋军尽起精锐去相抗,却还是在平原上被杀得节节败退。
当时,突厥人纵横千里,所向无敌,直至隋将达奚长儒率两千隋军死士与十万突厥军在周桀拼死一战,以惊人的战斗力和意志力血战三昼夜,以自身几乎全军覆没且主将重伤的代价毙伤突厥人万余后,才堪堪将突厥人给吓退。
但即便突厥人退了,其强悍的战斗力就还是给隋朝狠狠地上了一课!
于是,化名裴矩出仕为官的石之轩为了彻底消除突厥人的威胁便开始在西域暗中经略。
他硬是在对突厥的了解一片空白的基础上,不带一兵一卒,仅仅采取分而治之的政策,便在短短的数年间唆使突厥东西分立,让突厥分裂为东西两大汗国,让其内战连连互相攻伐但却又各自奈何不了对方,一举稳住了局势。
于是,隋国在那时得以开始左右逢源,甚至逼得东突厥的启民可汗不得不采取表面臣服于大隋的政策,让昔日的‘老子’成了‘儿子’。
虽那只是表面上的现象,但不得不说,石之轩的那一番经略,就确实是在西域初步建立起了隋朝的霸主地位并一举消除了突厥的威胁,可谓是泽及后世的天大功德!
除此之外……
石之轩还发挥其花间派传人绘画上的天赋,写成了一份的图文并茂的《西域图志》,其中遍及西域四十四国的山川地理、风土人情,为的就是给将来中原王朝在时机合适时,让像那汉时的霍去病、卫青那般杰出的将领们在讨伐西域时有能提供借鉴的东西。
可哪想……
石之轩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多年分化突厥的努力,竟在今天功亏一篑?
那李阀……
竟将五原、榆林两地送了突厥,然后还亲手促成了这一次的突厥入寇中原事件?
“……”
看着远处那在视线尽头的平原上的那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的帐篷,石之轩忍不住微微握紧了拳头,并第一次生出了要去刺杀那李渊以泄心头之恨的心。
毕竟,他努力那么多年的成果,最后却被那样的一群狼子野心之辈给毁了,他岂能不怒、不恨、不憎、不欲杀之而后快?!
“!!”
然则,没等石之轩继续想下去,他突然就像是感应到了些什么一般,竟猛地转身并朝着身后的某块石头上的位置瞪去。
“是你……”
““剑神”独孤凤?”
瞬间就看清了来人后,石之轩先是一怔,接着眉头很快微微一皱,再然后才脱口轻叹了一声并问道。
“呵!”
““剑神”之名,可不敢在你这“邪王”的面前摆弄啊!”
“只是……”
“邪王,你为何在此?”
先是谦虚了一番后,来人,也就是那个身穿红衣,站在那块石头绝世而独立的新晋“剑神”独孤凤这才反过来问道。
“噢?”
“那你又是为何?”
可惜,石之轩却并不回答,只是应了一声后直接反问着道。
“……”
闻言,独孤凤不说话了,
“……”
而同样,石之轩也不说。
他就那么和独孤凤对视着,然后双方的气势和精气神开始激烈并无声地对抗着,让这处本就是肃杀之地的密林里杀气变得越发地浓郁了。
“……”
“……”
很快,随着不远处山脚下的一队突厥人的骑兵驰骋而过,俩人便不约而同地同时收束住了各自的气势。
“不错!”
“真是可喜可贺!邪王您似乎已恢复正常了?”
“若是以往,小女子定当要和邪王一较高下!”
“但今日怕是不行了。”
紧接着,从刚刚的对抗中发现了些什么的独孤凤先是意外和敬佩地朝着石之轩看了两眼,接着才笑着摇头叹道。
“这又是为何?”
微微皱眉,没想到眼前的“剑神”独孤凤竟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加高明的石之轩在同样意外的同时,也不由再次好奇地问道。
“今夜还有事!”
“哈!”
“邪王也看到了,二十余万骑兵,好大的阵仗!”
“不过……”
“正所谓物极必反,天要让其灭亡,就必先让其疯狂?”
“我等今夜只管看着便是!”
独孤凤笑吟吟地说着,然后就那么抱着她的宝剑站在那石头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
听到独孤凤的话,石之轩先是一怔,然后大概理解到对方的意思后,他才有些哑然失笑地摇头问道:
“有人要对突厥人动手?”
“谁?”
“那可是近二十万的骑兵!”
“即便是你独孤凤这个剑神,只怕也不敢贸然冲进去的吧?”
他并没有发现周围有兵马调动的意思,所以,以为独孤凤说的是有人要去刺杀突厥首领,那种事情,让他也不由紧皱着眉头,表示并不看好那种行为,也不支持。
“我?”
“我当然可以冲进去并取敌将首级!”
“但……”
“那也于事无补!”
独孤凤傲然地承认了她有于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的能力,但却又表示,她并不想那么去做,至少今晚不会?
“是吗?”
石之轩不置可否。
于是,看到独孤凤确实不像动手后,他不说话了。
“……”
他就那么转过身去,和独孤凤一起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那在视线尽头,距离这里至少十几二十里的突厥人大营,似乎也很想去看看,独孤凤说的到底是什么。
许久……
“嗯。”
“算算时辰,应该快到了吧?”
突然!
当俩人很有幽默地享受着那份宁静时,独孤凤却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算了算其所在的角度后,便忽然这么笑着说道。
“??”
“什么时辰?”
石之轩不解,不知道为何有人要对突厥人动手却还要看时辰。
然则…..
“!!”
“那是!”
下一秒,原本还觉得独孤凤在故弄玄虚的石之轩却瞬间瞪圆了眼睛,同时他那向来极少为外物所动的冷峻面庞此时却全都是那种惊愕到无以复加的夸张神色。
因为,他看到了……
天上,竟有什么东西拖着长长的火光朝着前边的那突厥军大营坠落而去,且速度还极快?
轰隆隆隆……
下一刹那,还没等他去说点什么,在那如同世界末日、山河崩碎的石破天惊地和剧烈的地动山摇中,他和独孤凤俩人所在的这一处地方很快就被那冲天的橘红色光芒以及冲击波和狂风给淹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
当一切恢复平静,当来俩人稍稍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并回到原地时,俩人又再次被惊到了并骇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
此时此刻,俩人看到:那突厥人二十万的骑兵营地已经消失不见了,远远看去,取而代之的,就只是一个到处都是火光和无尽硝烟的大坑而已?
“那是……”
“天神的惩罚吗?”
“不……”
“不可能的!”
还是用那种那种惊愕到无以复加的夸张表情呢喃着说了好几句后,石之轩才再次猛地扭头,朝着独孤凤瞪去并难以置信到极致地问道:
“人力怎可能做到那种程度?”
“怎么会?!”
如果不是刚刚独孤凤信誓旦旦且还算准了时间,他石之轩就一定认为那仅仅只是个巧合而已。
毕竟,眼前的那一切,真的是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可以!”
“邪王……”
“这个世界,跟你认为的,和我曾经认为的都大不一样!”
沉思了一会,独孤凤就还是点点头,然后说了一些本不该说的东西。
“!!”
“你是说……”
“你也能?”
石之轩心下一颤,然后急声再问。
“不能!”
“至少现在的我还远远不能!”
独孤凤摇摇头。
现在的她都不一定能完胜眼前恢复了正常的邪王,那就更遑论去做到那种毁天灭地的程度了。
不过,她却并不否认她以后也不能!
“……”
“是那一位做的,对吧?”
结合自己听到的种种传闻以及独孤凤的变化,石之轩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缘由并再次沉声问道。
“……”
然则,这时独孤凤却不说话了,只是转身扭头便走。
“且慢!”
“姑娘这是去哪?”
石之轩急了,赶忙上前追了两步才有些尴尬地停下并再问道。
“漠北!”
“杀毕玄!”
独孤凤没有啰嗦,也没有隐瞒。
“杀毕玄?”
“!!”
“是她让你去的?”
听到独孤凤那有些意外的回答,石之轩恍然般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
可惜,独孤凤却不搭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哈哈哈!”
“好好好!”
“姑娘果真豪气,不愧是剑神!”
“可敢让石某同行?”
顿了顿,石之轩突然像是想通了些什么一样,直接快步跟上前去并满声欢喜地问道:
“不如……”
“让石某帮姑娘去拿了那赵德言等人的人头,可好?”
接着,石之轩说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对方不会拒绝的条件。
“……”
独孤凤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朝着北边走去,既没有同意,也更没有去拒绝。
……
就这样,在独孤凤和石之轩北上,在突厥大军覆灭之后的第二天,一则消息飞也似地传遍了江湖武林和大江南北:
据悉!
突厥大军二十余万骑屯于谷,是夜,有流星坠营中,火光冲天,数十里外仍清晰可见,恍如后羿射日落山川,又如祝融点火焚星河?
翌日去探,有大坑积成湖,突厥大军百不存一,坑外多有灼烧而死者,余下皆仓惶而退,不敢再议来犯。
就这样,一场由李阀一手挑起和促成的突厥入侵事件,就这么以虎头蛇尾的方式结束了。
而同时结束的,还有那莫名其妙就被消灭的二十余万东突厥主力!
经此一役,对方至少百年内都无法翻身,甚至彻底分崩离析也不是没可能?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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