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小娘子(十一)
他的唇炽烈如火,仿若烈火般想要将她吞噬,吻得她心里麻酥酥的,身子仿若有电流穿过,瘫软在他怀中,乔丹青眼睛睁得大大的,何时,他的吻技这般好了,在李家村之时,他生硬的吻时让她吃痛,夜嗔吻得入迷,忽然传入口腔的苦涩味道让他惊醒,不由得,他心底闪过一丝无奈,柔柔的吻掉她脸上的泪痕,得到的是她满满的控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怎么了?哭的这般伤心。”
“你是不是碰过其他女人。”
“为何这般说。”夜嗔一脸懵逼,自家媳妇的脑思路跨越度太大,他有点跟不上。
“那你的吻技怎么进步这般大,定是有了练习对象。”乔丹青说着,委屈的直掉眼泪,夜嗔无奈之际,“傻姑娘,你不知道,关于男女之事,男子是会无师自通的吗?”夜嗔的话,乔丹青有点理解不透彻,直到屁股上所感受到的灼热,乔丹青的小脸爆红,呜,她的脸要丢到太平洋去了,这醋,吃的没点方圆。
“夫人,你说,该如何补偿为夫?”暗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回荡,乔丹青身子僵硬的一动不动,将自己整个脑袋埋在夜嗔怀中,“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了,啊,好困,好困,我睡觉了。”似是为了表现自己所说,乔丹青还特意假装打着鼾,看的夜嗔哭笑不得,嗯,自家夫人还真是个无赖。
五月十九日,宜嫁娶,乔丹青早早的被挖了起来,沐浴,梳妆,绞面,强忍住绞面的疼痛感,眉头微皱,生理泪水还是忍不住的划过脸颊,浮现一完美的弧度,铜镜的人儿,红唇鲜艳如玫瑰,漂亮的凤眼铮亮,愈发显得濯濯生辉,细长的柳叶眉,精致的五官与铜镜中反射出的光芒相辉映,乔丹青微微的发呆,几月前,还是未出嫁的姑娘,素白的衣裳从不离身,这般鲜艳的喜服穿在她身上, 显得身子娇小,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凸显出来。
“姑娘,吉时了。”嬷嬷将凤冠压在她脑袋上,金色的流苏垂挂在身前,遮掩住她的半分面容,有那么五分神秘,红色的盖头遮住她的视线,嬷嬷牵着乔丹青的手,她迈出的步伐极慢,小手不自觉的遮住腹部,她是一介孤女,父母早逝,无兄弟姐妹,孤身一人来到京城投靠外祖母,不亲不热的态度,遮其锋芒,处处忍让,是他,给了她体面,承诺给她一世安稳,眼眶微热,乔丹青微微闭上双眸,夜嗔,今日,我便要嫁与你了。
“姑娘,这边走。”穿过走廊,楼梯,乔丹青感觉自己安稳的做到喜轿之上,隐约之中听到宁轻的声音,极轻,她心底却一片安稳,她信任他,她会安稳的成为他的妻。
喜秤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银色的面具在柔黄的灯光下染下淡淡的柔光,她漂亮的凤眼敛下丝丝风华,澄亮的眸子璀璨分明,夜嗔穿着深红色的喜袍,高大的身影所掩盖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乔丹青的唇角微翘,亮晶晶的眼眸表示她今天很是开怀,这边其乐融融,宁轻那边却如恶鬼降临。
“怎么会是你。”宁轻震惊的眸子满是恐惧,瘫软的倒在身后的绵软,夜祯缓缓而来,对眼前的女子提不起丝毫的怜惜,“不是我,你以为是三皇子夜嗔吗,本王好歹也是皇子皇孙,本王想得到的,还没有得不到的。”言语间尽是猖狂,宁轻却知道,他,说到做到。
宁轻的泪珠簌簌而下,知道现在已经木已成舟,在后宅之中,只有得到丈夫的宠爱才能天长地久,盛久不衰,“王爷,并非如此,轻儿嫁与王爷,也是求之不得。”
“是吗。”夜祯那仿若罗刹降临的目光,死死的钉在宁轻身上,让宁轻头皮发麻,“程锦。”
“主子。”宁轻的眸子睁的老大,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道,嘴角淡淡的血丝往下,夜祯,夜祯竟是个断袖,还在她面前,理所当然的交欢。
程锦衣衫半褪,耳际带着可疑的潮红,面色却无一丝痕迹,夜祯最喜欢的就是程锦的这般模样,“主子,王妃晕厥了。”
“无碍,我们继续。”夜祯堵住他的双唇,唇齿摩挲,愈发深入。
新婚之夜,夜嗔注定要当和尚了,自家媳妇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微凸起,夜嗔的手抚在她的小腹上,让他心底万分欣喜,乔丹青躺在他怀里,一天的劳累后泡个澡,感觉身体的整个毛孔都舒展开来,“铁柱,今儿可发生什么意外?”
“确实有点,我不是说过有人想要偷梁换柱,于是,为夫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自己成功,满怀希冀时被扎破现实的绝望,这岂不是更加有趣。”
“那还真是可怜。”乔丹青嘴上说着可怜,语气中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夜嗔眸间含笑,乔丹青转了个身子,正面对着夜嗔,“你还没告诉我,你从战场上回来的事情。”
“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藏在墙角的银子,里面有一块玉佩。”
“玉佩?”乔丹青一愣,随而想起,“我记得,就是那块那块环形玉佩,上面还刻了一个繁体字,笔画颇多。”
“对,那是嗔字,是我的名。”夜嗔摸了摸她的额头,柔软的很,“所以,那块玉佩是个信物。”
“嗯,二十四年前,前朝叛乱,母妃产下皇子,寝宫失火,为了掩人耳目,暗卫带着皇子从暗道出来,却惨遭他人追杀,一批暗卫,最后只剩下一个,为了拯救皇子性命,那暗卫将皇子托付给农家,并给了一百两纹银,暗卫看出了那农家的不轨之心,藏了个心眼,玉佩是私下交给城南的大夫的,只等皇子长大后转交给他......”夜嗔的声音沉稳而宁静,乔丹青累了一天,昏沉之中,沉沉睡去。
夜嗔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肩膀,单手扣住她的腰身,搂住她的细腰,喃喃道,“真是不听话的傻丫头。”
新婚第一天,礼不可废,夜嗔带着乔丹青入了宫,皇宫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乔丹青有点困惑,她明明是第一次入宫,心底却很是平静,无一丝波澜,乔丹青哪里知晓,她是简单,曾经当过皇妃,对这些早已经免疫,又何来慌乱之说。
当今圣上很是威严,但对夜嗔很是慈爱,爱屋及乌,对乔丹青这个皇妃虽然淡漠,但也并非冷若冰霜,毕竟,皇帝的威严不在,又何来治天下,见过帝后,夜嗔又带着她去了长公主府,长公主是夜嗔的嫡亲姐姐,乔丹青也能想的透彻,为何那次的赏花宴上,长公主这般宽容。
“参加长公主。”长公主夜玲珑宽厚有礼,连忙扶起乔丹青,“都是有身子的人儿,对我,无需行礼。”
长公主夜玲珑,今年二十又六,十八岁那年嫁与驸马,也过了四年的幸福时光,只可惜,驸马因病早逝,长公主心中甚是想念,情意依旧,也未曾在嫁,一直蹉跎至今。
乔丹青小脸一红,气闷的瞪了夜嗔一眼,夜嗔很是享受,精致的五官带着温润的柔光。
夜玲珑看到这般,心底放宽不少,自己这个嫡亲弟弟,自回来后便是雷霆之力, 冷血无情,嗜血的手段层出不穷,也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显现出一丝温柔,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有乔丹青陪伴,夜嗔也不至于进入死胡同。
在长公主府待了半日的时光,用了午膳,两个女人聊天说地,夜嗔插在中间,倒也不显得尴尬,极为有耐心。
“那孩子,是个好的。”长公主端起身前的茶盏,袅袅青烟往上,女子的淡然与沉着让她很是满意,知礼,懂进退,即使出身并不光彩,但撑起整个王府也是绰绰有余。
回门那天,乔丹青醒来的时候还有点倦怠,夜嗔的吻落在她那如蝉翼般的睫毛处,眼睑微垂,“醒了,回门的大礼管家已经准备妥当,保证面面俱到。”
“随你。”若父母未曾离逝,她可能还无忧无虑的留在青州,上有父母疼爱,下有弟妹承欢,她可能会嫁给一个老实本分的对她极好的男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夜嗔亲自伺候了乔丹青洗漱,用完早膳后便前往宁国公府,乔丹青是宁国公府的表小姐,再如何,也是乔丹青的娘家,礼不可废。
马车到达宁国公府,夜嗔扶着乔丹青下车,并肩而行,气氛亲密,反观宁轻,眼睑下是浓厚的黑眼圈,夜祯在前,宁轻紧随其后,相比起夜嗔与乔丹青的亲密,两人疏离的很。
“三哥,三嫂。”夜祯痞笑着走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乔丹青,目光最终停留在她的小腹上,抬头的瞬间正对着夜嗔那幽深的眸子,夜祯后退一步,呵呵一笑,“三哥,别误会,我只是对三嫂有那么一丝好奇,你不会那般小气,连看上一眼都不愿。”
夜嗔搂住她的细腰,众目睽睽之下,越过夜祯直接进入了宁国公府,夜祯无奈,自己这个三哥,嘴上不说,却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的态度。
“参见三皇子,三皇子妃,九皇子,九皇子妃。”宁国公府的众人见几人前来,一一行礼,为首的是老夫人,乔丹青握着老夫人布满皱纹的手,“外祖母无须多礼,都是自家人。”
猎户家的小娘子(十二)
宁轻在见到权静的那一瞬间,眼眶泛红,好似只需眨一眨眼睛,那满眶的泪珠就会翻滚而下,在九皇子府不过几日的时间,宁轻受尽了委屈,夫君不喜,更重要的是夜祯是个断袖,就连他微微靠近她,她都不愿,心底的那份恶心立马夺冠而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也曾想过逃出来,但是夜祯的威胁历历在目,她嫁给了他,就是九皇子妃, 一朝俱荣,一朝俱陨,她也不想受尽天下人的嘲笑,丫鬟虽然表面上对她这个王妃恭恭敬敬的,但,暗地里不知怎么排斥,她总算是知晓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宁轻跟着权静进了房间,避开退丫鬟的瞬间,宁轻的眼泪连贯而出,濡湿了权静的胸口,“轻儿,娘的轻儿,不哭,是不是三皇子欺负于你。”
“不是三皇子,是九皇子夜祯。”
“什么?怎会如此?传回来的消息,可是三皇子夜嗔。”权静脸色变得煞白,她的这些小伎俩,早被人识破,所得到的消息都是假的。
夜嗔牵着乔丹青的手进了蓉园,院子里绿草萋萋,“总算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入你的闺房。”
“你也好意思说,当初可都是你自己溜进来的,你想从正门进来又不是不行。”
“这不是怕有损夫人闺誉,不得已而为之。”
“不要脸。”这男人无赖的很,在李家村她就知道,死皮赖脸的,脸皮比谁都厚,只是被冷漠的面皮给掩盖了。
“汪汪汪。”看见主人回来,大黑与二黑撒了欢的跑过去,乔丹青抚摸着两只黑狗的脑袋,有那么一丝愧疚,“婚礼过后,都忘了大黑与二黑的存在了。”
大黑更多的围绕在夜嗔身边,时而发出呜咽的声音,对两只狗,夜嗔的感情更深,陪伴那么多年,比起乔丹青的时间更长,夜嗔抬起手,两只狗亦是跳起身子,“爷带你们回家。”
“夜一,记得将这两只狗送到三皇子府。”
夜一:何时他成了幸福的搬运工?让他一个暗卫做这些事情, 真的不是大材小用?
因为有夜嗔与夜祯在场,宁国公宁浩也赶了回来,宁臻端正的坐着,时而痴痴的望着乔丹青,深情不相离,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夜嗔自然是注意到宁臻的目光,他盯着他媳妇,他就恶狠狠的盯着他,直到宁臻从自己的意识中反应过来,才不自在的垂下脑袋。
宁轻恶狠狠的瞪了乔丹青一眼,微垂的眼睑里是淬了毒的眸光,若是那场计谋得逞,得到三皇子无尽宠爱的就是她,宁轻。
现如今与小贱人乔丹青还有何关系,然而她忘了,夜嗔认准的从来不是乔丹青这个身份,而是她这个人,一个男人,若是心底装满了你,那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会对你宠无止境,但若是厌恶了你, 你的存在都是一种错误。
众人的眸光,乔丹青不甚在意,视线一直停留在那腌萝卜上,有酸有辣,乔丹青却吃的欢快,忍不住在夜嗔嘴中塞入一块,酸的夜嗔眉头紧皱,恨不得直接吐出来,然而在对上自家媳妇殷切的目光时,忍着滑下喉咙。
乔丹青笑得肆意,温柔的五官愈发灿烂了。
权静动作一顿,眸光闪烁不明,这般模样,反倒像是怀孕的妇人所持有的的习惯,酸儿辣女,这腌萝卜,是为开胃而用,普通人只会吃上一小片,而乔丹青,一大碗腌萝卜,差不多吃了一半有余,且还有余力,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出来,难道,三皇子与乔丹青婚前有染?这可是皇家大忌!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权静最终确认心中所想。
这个想法权静未曾与宁轻提及过,照宁轻对乔丹青的恨意程度,到时候莫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将自己陷入不利之地。
权静本想着趁此机会将乔丹青怀孕的事情揭发出来,奈何夜嗔一直陪伴左右,她根本无从下手之地,所以,只得眼睁睁的望着夜嗔带着乔丹青离去。
宁轻离去之时泪眼汪汪,很是不想离开,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家女儿嫁了人回门当天就歇在娘家的道理,所以,不管宁轻如何,还是跟着夜祯回了九皇子府。
“宁轻,你不愿与本想回去,不如,本王给你一纸休书。”夜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宁轻小脸变得苍白无力,嘴唇哆嗦着,“不,我不要。”若是回门当天被休弃,她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所以,绝对不能,宁轻掩下心底的厌恶,眸底薄雾重重,“王爷,不要。”
当今圣上有九子,因各种原因夭折五子,只剩下大皇子夜璟,三皇子夜袆,七皇子夜袆以及九皇子夜璟,因身体健壮,未曾立下太子,大皇子夜璟平淡无奇,每日饮酒作乐,吟诗作对,对朝廷之事无半分兴趣,二皇子早逝,七皇子虽比不上三皇子夜嗔,但也是皇位的重要候选人,夜嗔无心皇位,奈何圣上觉得愧疚,交给夜嗔处理的事情愈发多了,隐隐有传达皇位之意思,所以,在夜嗔修完婚假之后,总是早出晚归,乔丹青心底郁郁,睡得迷蒙之间,夜嗔总会恶趣味的将她吵醒,让她烦不胜烦。
“铁柱,你皮痒了是吧,每次这般。”乔丹青气呼呼的,一口咬在他的胸口,她的力道小,不痛不痒,却带着淡淡的麻酥味道,夜嗔扬起笑容,深不见底的眸底带着她看不透的绒光,“夫人这般,为夫要把持不住了。”
乔丹青心底一颤,恹恹的将脑袋埋在他胸口,使劲的蹭了蹭。“不正经。”
“丹儿,我得出去一段时间。”夜嗔不自觉的抚在她的腹部,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肚子愈发大了。
“去哪儿。”乔丹青的手与他的手交缠在一处,漫不经心的问出口,夜嗔时不时出去,她已经习惯了,每日有他与大黑二黑陪着,她也不寂寞,再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她每日的心情还算不错。
“边关,我可能看不到孩子出世。”
“什么?去边关,还要去这么久?”乔丹青猛地坐起身子,脸颊上带着湿痕,“匈奴又来犯了不成?”
“小心点,你这般我会担心。”夜嗔的指腹拂过她脸上的泪痕,“身在皇家,总有身不由己的地方,在自家府邸,暗卫与丫鬟会将三皇子府变成铜墙铁壁,你只需安心待在三皇子府就成,其他的,你无需面对,只要护住他就成。”夜嗔的手掌落在她的腹部,乔丹青忍不住的笑出声,眼眶的泪珠溢了出来,又惹得夜嗔怜惜不已,“丹儿,我们的时间很长,只是分离几个月而已,若是有什么,记得去找长公主。”
“嗯,我记得了。”
朝阳破开了黑暗的沉寂,乔丹青的手放在腹部,旁侧的余温还在,他走了,离开不久,乔丹青一夜未眠,鼻翼间闻着关于他熟悉的味道,她的意识愈发清明。
孩子,爹爹很快就回来,等你出生了,爹爹就回来了。
乔丹青的肚子愈发大了,比起平常妇人的要大上三分之一,乔丹青每日起来做的最多的便是散步,少吃多餐,就怕到时候生产的时候难产,再加上怀孕后期身子浮肿,大腿时不时抽筋,乔丹青苦不堪言,就连红润的脸色也变的苍白几分。
“夫人,身子可舒服。”青竹与芷柔扶着乔丹青,在室内不断的徘徊着,等停下后,额上虚汗重重,等躺在贵妃椅上,乔丹青无力的喃喃道,“这孩子,以后定是顽皮的很,死命的折腾我。”
“世子活泼,以后夫人也享福。”
乔丹青一笑置之,青梅推门而入,“夫人,宁国公府大夫人来访。”
眉头微皱,乔丹青现在并不想与她虚以委蛇,“派人打发了她,我身体不适,让她回吧。”
“奴婢已经派人打发了,先斩后奏,夫人可会怪罪。”
“无碍。”乔丹青暗笑,对青梅的举动很是满意。
“娘,如何。”在三皇子府邸吃了闭门羹,权静的心情差到极点,宁轻一见权静回来就扑了上去。
“别说了,那小贱蹄子连面都不肯见我一面。”
“娘,她肯定是月份太大,怕被人看出破绽,才会这般避而不见。”
“轻儿,隔墙有耳。”权静面上不悦,对于女儿的鲁莽很是无奈,“你现在是九皇子妃,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颜面,怎可如此,难道娘以前教你得都给忘了。”
“娘。”宁轻撒娇的窝在权静怀中,“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怀上子嗣,有了子嗣傍身,才好在九皇子府立足,府中就你一个正妃,机会正好。”
宁轻心中诽谤,夜祯是个断袖,她现在还未与她圆房,何来的子嗣,真是痴人说梦,心里如此想着,宁轻也未曾透露出一丝半点,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宁国公府。
从宁国公府出来,宁轻坐上马车,去了云杉客栈,直接去了包厢。
“轻儿,你来了。”宁轻涌入男子怀中,浓情蜜意。
“璟,我好想你。”这正是七皇子夜璟,“每日被拘在府中,我都要闲的冒烟了。”
夜璟吻住她的红唇,直到她气喘吁吁才放开她,“今儿母亲去了三皇子府,那小贱人连母亲的面都没见,不过,边关的战事可有最新消息。”
猎户家的小娘子(十三)
“三哥身边的助手颇多,相信无需多久就能凯旋而归,那时,三哥的呼声应该会达到顶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夜璟面上郁郁,宁轻抚平他的眉,“璟郎,你别担心,我与宁国公府会是你背后的后盾,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
“对了,虽然三皇子在边关得意,但是,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三皇子妃对外说是五个月身孕,实则即将临产,想来,乔丹青是三皇子的最大弱点,若是制住了乔丹青,三皇子也不足为惧。”夜嗔对乔丹青的宠爱,她是看在眼里,每看一次,她就像将其彻底摧毁。
宁轻的话夜璟上了心,对乔丹青也是势在必得,这可是威胁夜嗔的利器。
胎动的愈发频繁,乔丹青苍白着脸,“孩子,你再这般,娘亲要承受不住了。”似是听懂乔丹青的话,腹部沉寂不少,乔丹青唇角上扬,这孩子,虽然调皮活泼了点,但还是挺乖的。
乔丹青睡得正熟,忽然,身下一片湿润,疼痛一阵一阵的传来,“青竹,青梅。”
听到声音,青竹与青梅立即醒来,“夫人要生了,快将稳婆请过来。”
夜嗔穿着灰色的铠甲,暗色茫茫,转头盯着京城的方向,心悸的愈发明显,“夜三,夜七,各带一波兵夜袭,计划提前进行,趁早结束,提前回京。”
“是。”军心沸腾,抑扬顿挫的声音响彻在沙漠之中。
丹儿,等我回来。
“铁柱,铁柱。”乔丹青紧紧抓住被单,身下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汗水濡湿了整个脸颊。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夫人,再用力点,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随着婴儿的哭闹声响起,乔丹青心中一松,“夫人,还有一个,再加把力。”
直到另一个孩子出生,嘹亮的哭声响起,乔丹青迷失了意识。
简单是被阿倏的声音吵醒的,下身的疼痛还在持续,“主人,你可算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简单眉头紧皱,一时之间恢复不过来。
“你的脑电波被人攻击,进入任务世界后失去了记忆,只有原主乔丹青的记忆,我费尽心思修补漏洞,在不久前,也就是你生产完后,将漏洞彻底修补好。”阿倏的声音随着一连串的记忆连贯而入,如走马观花般略过,简单暗叹一口气,瞟了瞟睡得正沉的双生子,心里软成一片,刚出生的小包子,果然丑极了。
乔丹青,宁国公府的表小姐,与宁臻两情相悦,却不被宁国公府所承认,一介孤女,没有一丝同意的痕迹,被迫之下,乔丹青被送去了庄子,被宁轻钻了空子,卖给了牙婆,也是李铁柱用十两银子买了她,回到李家村当天,李家人就找了过来,陈三娘是作死的找事,死皮赖脸的赖在那处,当然,李铁柱不是好相与的人,简单粗暴的将人给扔了出去,使得本就觉得李铁柱粗鲁的乔丹青对他的印象更是坏上几分。
乔丹青喜欢的是如宁臻那般的翩翩公子,而李铁柱明显与此不符,冷漠至极,不苟言笑,他愈是靠近,她就愈怕他,一开始,李铁柱还是顾忌着她,但是后面乔丹青愈发过分,一个月后,李铁柱强要了她,乔丹青心如死灰,几次寻死,都被李铁柱拦了下来。
与后面的轨道一般,暗卫找了李家村,在李铁柱替代李荣,李华之前,李家十余人口被灭,李铁柱也就是夜嗔带着乔丹青回到了京城。
乔丹青怕这个男人,每次见他都瑟缩在一处,直到她怀孕,他才对她温柔一点,一次偶然,乔丹青与宁臻再次相遇,慢慢的陷入了宁臻给她铺好的温柔窝,是的,乔丹青精神出轨了,对夜嗔也是愈发好了,夜嗔可能知晓,也可能假装不知道,但是,相处也算是融洽。
为了宁臻,乔丹青偷出了夜嗔书房里的重要信件,在交与宁臻的瞬间,乔丹青被控制起来,转为威胁夜嗔的工具。
那时,乔丹青才从虚幻中清醒过来,至始自终,对她好的,只有李铁柱这个男人,宁国公府,宁臻,都只是将她作为踏板,更上一层楼,想的透彻的乔丹青哀莫大于心死,再无脸面见夜嗔,孩子也在挣扎中小产。
七皇子逼宫,乔丹青笑靥如花,望着夜嗔的俊脸,自刎在众人面前,鲜血喷涌而出,意识之中,是李铁柱慌乱的身影,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除了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铁柱,若是重来一次,我定好好爱你。”
剧情中断,简单撑起身子,“阿倏,去查查看夜嗔的情况以及宁国公府与七皇子联系到何种地步。”
刚刚生产完,身子虚弱的很,接受完剧情后,简单又睡了过去。
“青竹,把孩子抱过来。”青梅扶起简单撑起身子,小包子刚出生不久,小脸儿又皱又红,跟个小老头似得,心底涌上一丝满足, 不知,夜嗔如今怎样了。
小包子砸吧砸吧的进食,似是血缘的羁绊,两个孩子都不由自主的往简单怀中挤,简单淡笑着,脸颊上还透露着生产完的苍白。
“主人。”阿倏连忙遮住眼睛,小小的书本关的紧紧的,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意识到阿倏语气中的不正常,简单不禁觉得好笑,从进入任务开始,阿倏就陪着她,她也只是将他当个孩子。
将孩子递给青竹与青梅,简单缓缓地躺下,“如何?”
“现在正有三份势力冲突,一份是七皇子夜璟,一份是宁国公府世子宁臻,还有一份则是当今圣上,三皇子府被夜嗔的人掩护得仿若铜墙铁壁,任何人进出都得经历严密的检查,两位公子已经带下去,现在睡的正香。”
夜璟,宁臻,果然,即使这世的剧情与乔丹青所经历的相差甚远,但是,宁臻的野心还是一如既往。
“阿倏,你先暗中观察,有任何异动记得通知我。”简单声音一顿,男人离去之前幽深眸子显现出来,“夜嗔,现今如何了?”
阿倏身子有那么一刹那的僵硬,打开的书页专注的盯着前方,“夜嗔,大败匈奴,即日回京。”
民间传出两则流言,一则是三皇子妃婚前与人有染,成婚一月便有三个月的身孕,是对皇家不敬,二则是圣上病重,朝廷上下都处于异动之中, 圣上有四子,大皇子昏庸无度,对皇位没有野心,三皇子还在边疆,远水救不了近火,那就只剩下七皇子与九皇子,一时之间,众人私下热火朝天,密集行事重重。
“主子,三波人马即将行动。”一套星际练体术做下来,简单抹掉额上的汗水,因为笑意眼角微微弯起,没有脂粉的衬托,显得愈发的天生丽质,生产完后,乔丹青的身子虚弱的很,简单这段时间一有空就做一套星际练体术,身体慢慢的强健起来,毕竟,下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夜一。”
“夫人。”夜一一席黑衣,笼罩在暗色之下。
“将两位小少爷保护好,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全府暗中戒备,届时听我命令。”
夜一垂下眼睑,掩下眸底的讶异之色,在夜一心中,夫人一直是温和有礼的存在,他们即使是属下,夫人对他们却很是温柔,除非刁奴当道,处理事情上,把持有度,一张一弛,整个三皇子府,下人对夫人都很是敬重,现今这般强势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黑影一闪,夜一急剧通知府中上下一干人等。
纯白的纸张,简单的指尖如笔墨般挥动,鲜红的血色随着简单的动作流动,绘画成复杂的图案,就像是上古的图腾,带着道家的痕迹,一张符箓成功,简单松了口气,体内的灵气被尽数耗尽,旁侧还有大概四张符箓,这是她今晚的保命符。
暗色沉沉,墨黑的天空带着雨后的阴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道,简单盯着叶端落下的透明水珠,推开半开的窗户。
“夫人,是否用膳。”青梅推门而入,恭敬的问候着。
简单抬头,微微一笑,柔色的烛光下衬得她五官柔美,“传膳吧。”
桌上摆放着各式的佳肴,简单喜欢吃鱼,这酸辣鱼的汤汁看起来让人胃口大开,见此,青竹舀了半碗汤放在简单身前,舌尖被酸辣的味道占领,美食的侵占让她惬意的眉头微动,很是俏皮可爱。
“表妹,你这般表哥看的甚是欢喜。”宁臻的出现是必然,简单面色不变,青竹与青梅倒是如临大敌般,挡在简单身前。
“何时,奴婢也这般不懂事了。”宁臻的身形一转,青竹与青梅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简单嘴角挑起一抹笑意,“表哥,这是我的丫鬟,若不是你不请自来......”所以说,丫鬟保护主子也是理所当然。
“可用膳了?不如,一起?”折扇落在桌上,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沉重,青竹与青梅不由自主的提起心来,简单面不改色,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中,慢条斯理的擦掉嘴角的油渍,端庄优雅,“表哥今日过来,所为何事,还这么大阵仗,真时看得起我。”
窗外的人影重重,笼罩整个三皇子府,“当今圣上健在,表哥这般,不是太过失礼。”
“几日不见,当刮目相待,表哥喜哉,甚是欢喜。”宁臻一把打开折扇,微微的扇风,似是在驱散室内的灼热。
猎户家的小娘子(完)
宁臻穿着一席白衫,折扇在手, 公子如玉,眉眼间闪过淡淡温柔,也只有简单知道,隐藏在温润的表面下是如何自私恶毒的心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丫鬟撤下桌子,一杯清茶放下,袅袅往上的热气微微模糊了身前的视线,“表哥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还是表妹懂我,知道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宁臻的言语中带着极轻的嘲讽意味,简单抿上一口清茶,“有话直说,打什么哑谜,我听不懂。”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耳际,宁臻一把抓住简单的手腕,“表妹,我发现我愈发喜欢你了。”
“大胆,竟敢调戏我家夫人。”青竹与青梅一拥而上,被宁臻踢到墙上,嘴角漫处血迹,简单神色一暗,扯回自己的手腕。
掌心的柔软触感消失不见,心底涌上一份失落,宁臻淡笑,“既如此,就请表妹走上一趟了。”
皇宫龙宸宫
李公公候在门外,内室带着隐隐的咳嗽声,“小李子。”
“万岁爷,奴才在。”
“三皇子可回了?”身子愈发虚弱,说上几句就气喘吁吁,皇帝无力的垂下手,李公公抹掉眼角的湿意,“万岁爷,边关传来消息,三皇子大胜匈奴,前几日已经率军返朝。”
“那就好,咳咳,三儿,朕没看错。”
“李公公,药来了。”李公公用银针试毒,银针为变色,放下心来,“万岁爷,该喝药了。”
“先放着,朕现在不想喝。”皇帝一个眼色下来,李公公屏退众人,直接跪了下来,“万岁爷,有何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朕要立懿旨,三儿不在,夜璟定会有大动作,釜底抽薪。”
“万岁爷。”李公公心底酸涩。
“父皇,您料事如神,怎么就知道我会这般,还好,我事先准备好,想来,三哥正在拼死往回赶,就是不知,他能否坚持到见三嫂最后一面了。”夜璟推门而入,动作放荡不羁。
“逆子,你这个逆子。”皇帝指尖颤抖,颤巍巍的指着夜璟,身体微微抽搐着,“万岁爷。”
“狗奴才,不知死活。”夜璟一脚将李公公踢开,“父皇别担心,您不会孤单,母后,三哥,都会陪你一起。”
“这风景如何?你若想,我许你一世荣光。”宁臻踩在城楼之上,唇角的笑容很暖,简单却觉得不寒而栗,宁臻,很奇怪,他该是为了宁家,为了七皇子夜璟,然而,他方才的话语,却有取而代之之意。
“表哥说笑了,我并无此意。”
“是吗?”宁臻一步一步的走近,简单往后推却,直至退无可退,她踩在城楼之上,边缘是灼热的暖风,宁臻停下脚步,不动声色的往后。
“乔丹青,我许你一世荣光,你回到我身边可好。”没头没尾的话语,简单一脸懵逼,似乎,她与宁臻的接触很少来着,“表哥说笑了,我现在是夜嗔的妻。”
“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
“不可能。”振聋发聩的声音踏踏踏的传来,城楼的大门敞开,简单一眼就望见了夜嗔的身影,俊美的五官上染上了灰色的血色痕迹,灰色的面具消失不见,眸底的嗜血光芒带着冲破一切的强势与极端,“你说,夜嗔会选择你,还是皇位?”
“城门大开,若是他来救你,皇位失手,七皇子弑父杀兄,取而代之,反之,他将与你失之交臂。”宁臻嘴角的玩味让简单心底一紧,似乎,她好像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宁臻不是以前的宁臻,里面的灵魂让人捉摸不透,孰好孰坏,她,尚不自知。
沉稳的步伐,靴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黑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简单转过身子,夜嗔的身影在眸底清楚的倒映出来,宁臻抓住简单的身子,将她桎梏在怀中。
“三皇子,久未相见,今日相逢,实乃不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她,你愿意与皇位失之交臂。”宁臻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淡然,张弛有度,简单却从中感受到一丝紧张,不,是极其兴奋的颤栗感。
“男子之争,与她无关,你放开丹儿。”夜嗔的眸子阴沉如墨,落下的余光仿若无知无觉洒落的黑色墨汁,渲染了整个虚无的画面。
“呵,丹儿,不行,她是我的,失手让你得到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的错误,这次,你,痴心妄想。”宁臻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却也未忘记放松制住简单的力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环转之地,若是,若是你放弃皇位,并且,自毁双臂,我就放过她。”满满的恶趣味,里面没有多少真诚,简单挣扎着,“夜嗔,不行。”
灼热的风飘过,本就闷热的皮肤愈发灼热了,夜嗔的声音极小,简单却听得极其清楚,“好。”
一把长剑扔在地上,宁臻痞痞一笑,“看来,表妹对你也没那般重要。”
夜嗔捡起地上的长剑,目光如炬的落在宁臻身上。
简单急了,本想着还能拖上一段时间,没想到宁臻却是不按常理出牌,一张定身符贴在宁臻身上,宁臻身形一顿,简单试图挣脱掉宁臻的桎梏,却对上那满含笑意的目光,“你以为,这么一点小伎俩能制住我,未免,也小看于我。”
糟了,简单心如急焚,挣扎之中, 重物落地的声音想起,简单一怔,泛红的眼眶薄雾重重,滴滴泪珠落下,滴在宁臻的手背上。
“丹儿,别哭。”夜嗔搂住她的腰身,将她脸上的泪珠颗颗吻掉。
她扑入他怀中,呜咽着的声音让他轻柔的安抚着。
“夜嗔,你够狠。”宁臻恨得牙痒痒,没入胸口的长箭在白衫上染下丝丝红梅,透露出些许黑色的痕迹,他软软的瘫软在地上。
他怎会打无胜之战,在知晓丹儿生产的消息,夜嗔便急忙布置,大败匈奴也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凯旋归来,父皇本就对他极为器重,军功在身,肯定会有人按耐不住,所以,夜嗔的军队一分为二,一部分提前回京,把我局势,并且与九皇子夜祯联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夜璟骄傲自大之时,来个釜底抽薪,“捉奸在床”。
方才他光明正大的上来城楼,一是知晓宁臻这人向来主张掌握一切,定会想要将所有局势掌握在手中,所以,要想让他不起疑心,只能独自上去,拖延时间,给暗卫足够的时间毁掉宁臻的布置,鬼知道,在他看到宁臻将丹儿桎梏在怀中的时候,他有多想将宁臻碾死,果然,一上来宁臻就以胜利者的态度提出条件,其实他知道,宁臻那般就像是猫儿抓到老鼠,吃之前总的逗弄一番。
此番计谋丹儿并不知晓,在看见她哭的肝肠寸断时,他终是忍受不住将她搂入怀中,那长箭恰时划破天际,刺入宁臻胸口。
简单的眼眶还泛着红痕,宁臻这般,她还哪里不知晓夜嗔的想法。
“可知错。”夜嗔将她扛在肩上,大掌落在她的臀上,暗卫们眼观眼鼻观鼻,啥都看不见。
这人,竟然打她屁股,简单羞红了脸,挣扎着要下来,“夜嗔,你混蛋,快放我下来。”
“还有余力叫唤,看来是不知错在何处。”说着又是一掌。
简单:“......”
这个晚上,注定不平静,圣上因逆贼七皇子弑父而驾崩,九皇子夜祯穿破荆棘,冒着生命危险缉拿逆贼,将七皇子等人捉拿归案。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立下懿旨,封九皇子夜祯为太子,三皇子夜嗔表示极大的支持,六月十二,新皇夜祯登基为帝,封三皇子为一品大将军,七皇子夜璟贬为庶民,流放边关,宁国公府助纣为虐,一干人等秋后处斩。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夜祯坐在龙椅之上,新皇的威严一碾而下,夜嗔面不改色,“皇兄,你真的要辞官,心意已决?”
“是,皇上,臣本就是乡下人,京城的荣华富贵臣不太适应,而且,王妃也厌倦了这勾心斗角的日子,乡下的日子虽然清贫,但胜在安静平和,臣老了,只想与妻子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夜祯神色一冷,“若皇兄心意已决,这天下之下,再也无三皇子夜嗔此人。”
“是。”
李家村
双生子已经一岁了,正是长牙的时候,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就想往嘴里咬,简单很是无奈,看着左右手臂一大一小的牙印,哭笑不得。
双生子是两个男孩,大的名唤李贽,小的唤为李聃,两个孩子都是不安生的,她每天照看着这两个小祖宗,累的半死。
门猛地被敞开,夜嗔,名字已经换成李铁柱,又干起了老本行,一只野猪被狠狠的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大黑与二黑争先恐后的在简单身边打着转转,狗腿的模样让她很是舒心。
李贽与李聃见父亲回来,连忙放开母亲的手,晃晃悠悠的往父亲的方向走去,李铁柱因为刚从山上下来,身上汗臭味十足,手上也带着浓厚的血腥味,于是便拒绝了两个小包子的请求,转身去了后院洗澡。
小包子们委屈的望着母亲,泪眼汪汪的,煞是可怜。
李铁柱清爽的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吐着泡泡的儿子们,一手一个抱着自家小崽子们,李贽与李聃咧嘴一笑,一口咬在李铁柱的脸上,糊了他一脸的鼻涕。
简单:“......”
她表示,自己已经笑晕在厕所,哈哈哈哈qaq。
包子的全盛时代(一)
鼻翼间弥漫的淡淡白兰花的清香,阿倏卖萌般的从里端飞了出来,简单将他放在掌心,唇角噙着笑意,“阿倏,我回来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姓名:简单
性别:女
年龄:20
积分:37000
任务完成程度:100%
特长:中医、毒术、符箓,易容、阵法、演技(仅在任务世界使用,可换取积分)
技能:聚灵诀、星际练体术
简单惬意的躺在贵妃椅上,看着自己的指尖与放在桌上的葡萄穿透而过,心底涌上一丝恼怒,不让人吃,干嘛还光明正大的摆放在她面前,好吧,其实这葡萄是摆设来着。
“阿倏,你说上个世界我失去记忆是因为受到陌生脑电波的袭击,可查出点什么?”听到简单的声音,阿倏精神抖擞,随而萎靡的摇了摇头,袭击主人的脑电波与主人要自己去查的人的脑电波纹路基本相同,但是,后者给他的感觉更加暴虐,捉摸不透,前者则较为平静淡漠。
“好吧,阿倏没查到也没关系,只是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就行,那便送我去任务世界。”简单恨恨的瞪了一眼桌上的葡萄,眼睑微垂。
“主人,我这里有个活动,一万积分可兑换一天时间的假期。”
“一天时间?现实世界还是任务世界?”这个提议还算不错,若是可以她想回现实世界去看看奶奶。
“随您,但是,假期内你不能以你自己经历的身份回去。”阿倏说的官方,语气也较为生硬,不过一瞬,就变得温和,“主人要兑换吗,第一次有兑换礼包哦!”
简单的食指戳在他的脑袋上,淡笑道,“卖萌可耻,这次先不兑换,下次吧。”
“小贱蹄子,就这么点事儿要死不活的,真以为自己是富家千金,你爸总共给我多少生活费,一丁点儿,还不够塞牙缝的,每天要养你,伺候老头子,还有这么一大家子嗷嗷待哺,钱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连帮我拔草借口都是一个一个的,懒婆娘,难怪老三不喜。”腹部的扎心的疼一波一波的袭来,耳边细碎的数落声不断,就像是苍蝇嗡嗡嗡的声音,让她想要一把碾碎,简单也想如此,但是身体让她很是无力,嗓子嘶哑,发不出一丝声音,呜,简单此时只想仰天长啸,这痛经也是绝了。
朱芳说的口都干了,床上躺着的人却没一丝反应,她嫌弃满满的推了一下,少女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脸上冒着虚汗,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一看就是病了的模样,恰这时,乔岚抱着菜走了进来,“妈,我刚刚在地里择了点菜,给您送过来。”
“离蓁怎么了。”乔岚将菜放在桌山,掌心按在离蓁的额上,滚烫滚烫的,她的手本就是温热,这般烫该是发了高烧,“妈,这丫头发了高烧,得赶紧送去卫生所。”
“不就是普通发热,送什么卫生所,随便吃点药就行了。”朱芳立即不答应了,送去卫生所就意味着要花钱,老三每个月给的钱虽然多,但是还有这么一大家子要花钱,哪还有闲钱给这个小丫头片子看病。
“妈,离蓁可是三叔交给你带的,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三叔知晓了可是会闹翻天的,你也知道三叔是什么性格。”一想到自家三儿子发酒疯的样子,朱芳心底一颤,她可不想老三再回来折腾她,“好吧,那你带她去卫生所,顺便把钱给垫了,到时候老三还给你。”
乔岚动作一顿,“妈,三叔在外面有出息,做了个包工头,离蓁每日的零花钱比我家敏丫头多得多,更何况三叔给你了,妈,做人要有良心,三叔给你的钱都是让你对离蓁好的,卫生所就那么点钱,呵呵,妈你自己看着办,富贵等会儿就要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去。”
朱芳被噎得心里一堵,也忘了回嘴,只得骂骂咧咧的,“老贱人,就这么点钱都不愿意出,离蓁还是你侄女呢。”只是朱芳忘了,离蓁还是她嫡亲的孙女,想来,这般自私的朱芳也不曾想到这个,心里痛的直滴血,去卫生所,又是一笔花销。
简单是被痛醒的,手背上带着明显的青紫痕迹,仿若白昼的灯光刺的她眼睛生疼,“你醒了,要不要喝点白粥。”
环顾四周,卫生所空荡荡的,除了眼前温柔的医生,她细微的点点头,试图接住瓷碗。
陈婷笑着道,“你不方便,我喂你。”这丫头也是个可怜的,发高烧现在才被人送过来,若是在晚上一小时,这脑子都的烧坏了去,那奶奶也是的,孙女都这样了,还心疼那点钱,钱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生生的。
一口一口的吃点半碗粥,简单便没了胃口,“谢谢姐姐,我吃不下了。”
“嘴儿真甜,吊针还有三瓶,你先睡一觉。”陈婷大概三十岁左右,离蓁这具身子才是一二岁左右,叫姐姐确实是叫年轻了,她穿着较为知性,比起村子里的衣衫,还算是跟得上潮流的。
安静的空间内,“滴、滴、滴”的声音格外明显,简单放空目光,大大的眼睛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开始接受记忆。
离蓁,今年十二岁,小学刚刚毕业,这次发高烧的原因之一是痛经,其二则是昨日大中午的和朱芳去地里帮忙,一直忙活到晚上才回来,本就是暑热天气,洗的还是冷水澡,冷热交替之下,离蓁就发热了,早上还是稍微一点,中午的时候因为好朋友来了,无力的躺在床上,又没有风扇,直接被热的发高烧了。
这次高烧在剧情中未曾出现过,可能是因为简单的到来,这具身体与她的精神不相符合,才成为发高烧的契机。
这姑娘简直就是琼瑶剧的女猪脚,爹不疼,娘不爱,奶奶极品,爸爸妈妈带着两个哥哥在b市生活,离蓁爸爸离荣华在b市是个包工头,工资待遇不错,因为离蓁读书的缘故,寄养在奶奶朱芳家,这奶奶非常之极品,离荣华每月给的生活费不少,但是朱芳对离蓁这个孙女,愣是不喜,相比起其他孙女,做的事多,吃的最少,每日吃的竟是些没营养的东西,十二岁的年纪看起来就跟**岁的孩子一般,瘦小的很。
离蓁的性子软弱,对待奶奶的欺压默默不语,对爸妈也不敢说,只能默默忍受,朱芳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说起来,离蓁那般强烈的痛经与朱芳也脱不了关系,离蓁来姨妈时,朱芳也不顾忌,照样让她做事干活,触碰冷水,洗衣服都是家常便饭,给她买的还是便利店里最便宜的日常用品。
这种生活一直延续至离蓁初二那年,朱芳是与离蓁的二叔离盛一起住的,二叔有个女儿叫离沁,因为离盛不管不顾,离沁小偷小摸成了习惯,偷走了离盛的一百块钱,一百块钱说少也不少,吃晚饭的时候直接被离盛提了出来,朱芳当场就爆发出来,肯定是离蓁,这丫头什么性子她知道,说着就提着她的衣服去了她房间,搜出了她衣服兜里的一百来块的零钱,“还说不是你,小丫头片子从小不学好,你爸是怎么教你的,bababa......”
离蓁当场崩溃,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勤奋做事,处处忍让换来的是这种结果,那些钱明明是爸爸给她的零花钱,昨日她还看见离沁肆无忌惮的买零食吃。
那一张张冷漠的脸,变相的指责与不信任,奶奶是因为本就对她不喜,离沁幸灾乐祸,二叔与二婶可能是早就知晓离沁的事情,但是对她百般维护,将一切的脏水推到她身上,这就是她的家人,她算是看得透彻,再也......不想忍了。
离蓁发了疯似的怒吼着,泪流满面的拨通父母的电话,哭着求他们带她走,要是不走她就死在这里,无奈之下,离蓁转学被接去了b市。
然而,离蓁却未曾想到,这不过是从虎穴转移到了狼窝罢了,十年的时间未见,离蓁对父母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他们之间永远存在着淡淡的疏离感,离蓁曾以为,回到父母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她忘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第一次见识到父亲离富贵发酒疯,两个哥哥司空见惯,视而不见,妈妈一直在帮他擦脸、洗脚、脱衣服,他直接抓住她的头发,往墙上砸,打她巴掌,脸上都是青紫的痕迹,离蓁直接被吓傻了,在奶奶家就算是被挤兑的不成模样,也未曾这般粗暴,离蓁哭着喊着让爸爸不要打妈妈,然而,离富贵被哭闹声喊得愈发兴奋,最后甚至将离蓁也暴打了一顿,离蓁遍体鳞伤,哭了整整一夜。
这种事情在b市经常发生,父亲没喝酒的时候就对妈妈百般道歉,跪在地上求得原谅,喝醉了酒本性毕露,没一点长进,整整一个暑假,离蓁过得都是这般日子,母亲软弱传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认为嫁给了这个男人就应该是一辈子,带着孩子忍受所有。
离蓁却不能承受,高三那年,离富贵没了工作,整日在家借酒消愁,喝醉了对母女俩就是一顿暴打,两个哥哥早有了自保的能力,对待离富贵的对待都是拳打脚踢,所以,对儿子无可奈何,离富贵便将所有脾气都发在了离蓁母女俩身上。
包子的全盛时代(二)
离蓁每日都是鼻青脸肿的,高三压力本就大,离富贵拿着离蓁的成绩单脏话连篇,大概意思就是离蓁不努力,他养了个赔钱货,离蓁很伤心,她的成绩,在全校都是靠前的,父亲一句话就抹杀了她所有的努力,将她的自信碾压的如草芥,积压在心底所有的怨气一次性爆发出来,离蓁冷漠着一张脸,将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撞在树干上,额上肿了几个大包,闹剧才落下帷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着,高三高考,因为家里的极品,离蓁只考上一个二流学校,本以为可以摆脱掉,与家里的矛盾却是愈发大了,离蓁进入社会工作后,离富贵带着妻子到了离蓁所在的工作单位,离蓁烦不胜烦,因为离富贵闹事,被公司隐晦的辞退,最后在与离富贵争吵的时候出了车祸,身子腾空的瞬间,离蓁扯了扯唇角,带着释然的笑意,这种生活,她受够了。
接受完剧情,简单睁开眸子,这简直就是包子的全盛时代,不过也难怪,从小就没有人教过她怎么反抗,家里人没有给她一丝温暖,她忍着,受着,却没得到一丝回报,这种日子过得着实憋屈。
三瓶吊针打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陈婷的手掌贴在她的额上,“已经退烧了,天色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姐姐,我可以自己回去的。”离蓁甜甜一笑,幼时的经历让她懂的如何在间隙中求生,如何看人家眼色。
天色这般晚,朱芳等人没一丝来接她的迹象,卫生所离家里较远,大概十分钟的路程,这么晚了,她也不会担心她这个孙女会出事,想来,朱芳现在应该是心肝脾费疼,一瓶吊针不便宜,更何况是五瓶,大出血,朱芳定会向离富贵讨还,不要说她为什么会知道,凭借朱芳这般自私自利的性子,那是一点委点屈都不愿意忍受的。
无奈,陈婷只得给了离蓁一个电筒,简单接过电筒,微微一笑,“姐姐,我明儿在还给你,谢谢姐姐。”
软糯的声音听得陈婷心中一软,心底划过一丝心酸,这小姑娘,瘦小的很,家里人也不护着点,孩子她奶奶,唉,不说也罢。
有电筒的照明,正值盛夏,倒不见得有多么黑暗,月光下,简单可以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影子,她噙着笑,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去。
不出所料,大门被关的紧紧的,这是,想让她睡在外头的心思,简单抬眸,亮若星辰,既然不让我睡,那么,大家都别睡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急促而沉重的声音,简单大力的踢在门上,一开始他们都装作没听到的模样,简单的嘴角微微上扬,踢门的动作与频率愈发大了,她看着灯光驱散了黑暗,朱芳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小贱蹄子,你是皮痒了不成,大半夜的闹什么闹,不要睡觉了不成,沁丫头还在睡觉,要是吵醒了她我刮了你的皮,别以为今天发了高烧就无法无天了,身子这么娇弱,长了一副千金小姐的身子,又没有千金小姐的命,你这样,活该。”
简单至始至终淡而不语,黑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朱芳,“看什么看,大晚上的怪渗人的。”被简单盯得烦了,朱芳再次开口,“还不快进来,站在门口是作死啊。”
“奶奶,我生病的缘故,想来您是比谁都清楚。”轻飘飘的一句话,简单径直进了房间,外面的骂声不断,简单心情颇好。
离蓁是与离沁睡在一处,小小的房间摆了两张床,离蓁的床尤其的小,不及离沁的二分之一大,还好离蓁的身躯小,没有离沁那般庞大,不然,那般小的的床还真容不下她,离沁死死地瞪着她,砰的一声关了灯,将自己甩在席梦思床上,“闲人麻烦多。”
简单也不在意,晚上睡得太多,她现在一点也不困,直接打起电筒,将灯打开,“离蓁,你搞什么鬼,这么晚了,不睡觉是作死啊,信不信我把奶叫过来。”
“你叫啊,反正,不能睡觉的......是你。”
“离蓁,你无赖。”死猪不怕开水烫,简单就是无赖了,怎么滴。
房间很小,容下两张床后就只剩下一个书桌,离沁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摆放在上面,简单垂眸望着随意扔弃在墙角的书本,散开的书页离蓁的名字赫然在上面,离沁,可真是肆无忌惮呢,在这个家里,她就是软弱的代名词,所以,所有人才会那般理所当然的将一切事情加注在他身上,是吗。
脑袋还有一丝昏沉,简单关了灯,躺在自己坚硬的木床上,困意袭来,随即沉沉睡去。
离沁起床弄出来的声音很大,简单被震醒,迷蒙的睁开双眼,又闭上双眼。
“小贱蹄子,沁丫头都起来了,你还敢在床上赖着,离家怎么出了一个你这么懒的丫头,没一点教养。”门被敞开,朱芳的声音穿透空气直接灌入简单耳中。
简单也不理会,事实也确实如此,离蓁从小被朱芳带着,挤兑已经成了家常便饭,离富贵等人除了给钱,确实没教过她什么,严格来说,没有教养,也没说错,简单缓缓起身,脸上还带着枕在床上的红痕,她清明的眸光盯着朱芳,一声沉重的声响,简单将门反锁,继续躺在了床上。
朱芳勃然大怒,对着门就是一阵强敲,“这小贱蹄子,生了场病性格大变,竟然敢当众给我甩脸子,真当自己是富家小姐了,就算她真的是富家小姐,我也是她奶奶,没一点礼貌,老师教的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离沁没想到离蓁如此大胆,战战兢兢的对朱芳说道,“奶,这门再敲下去,会碎的。”朱芳猛地停手,“这个贱人,打的倒是好算盘,门坏了,出钱的还不是我,沁丫头,去拿备用钥匙过来。”
将钥匙放在朱芳手中,离沁笑的欢快,在家里,她最喜欢的就是看离蓁被打骂,她与她比也不差,怎么班上的同学就那么喜欢她。
门倏地被打开,沉重的声响,简单岿然不动,离沁纳闷的很,怎么离蓁这臭丫头病了一场后,胆子变得这么大,想当初的时候,只要奶奶一近她身,就哆嗦成那个熊样。
朱芳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臭丫头竟然对她的怒气熟视无睹,果然贱人生的就是没点划算,她掀开她的被子,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简单抓住她的手,粗粝的触感让她眉头微皱,“奶奶,若是我又病了,又得去卫生所了。”
这就是*裸的威胁了,朱芳试图甩掉她的手,却不知这小丫头片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生生让她动弹不得。
接收到朱芳那杀人的目光,简单轻飘飘的放了手,“奶奶,我生病的钱,你问我爸要就行,反正,这点钱,你也不嫌多。”这话说得,仿若她很是贪小便宜般,事实上也确实这般,但是小辈大刺刺的说出来,朱芳不禁恼羞成怒,“不愧是*养的,没一点好话。”
听到这句,简单差点笑出声来,从两岁开始,她就是被朱芳养在身边,*养的,这不是自己,啪啪打脸。
离蓁是个瘦弱的小姑娘,身体营养不良,手腕上面只有那么一丁点儿肉,身体很是虚弱,不过因为农活做的够多,本应该白嫩青葱的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子,很是难看,朱芳对离蓁简直可以说是憎恶了,做事从来只会想到离蓁,离沁从不插手,吃饭从不让她上桌,就算是上桌也是坐在最角落,吃的饭菜无一丝油荤,这般搭配不当,营养不良是必然,看来,离富贵给的生活费都让朱芳给扣了。
“奶,你先别走,我爸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有五百吧。”
“狗屁的五百,小贱蹄子,别乱说话。”被猜中准确的数字,朱芳心底一颤,口不择言,随而习惯性的想要扇她离蓁巴掌,但在对准她目光的瞬间,悻悻的放下了手。
离沁震惊的目瞪口呆,原来,三叔这么有钱,她现在零花钱每天才一两块钱,那离蓁着臭丫头的零花钱岂不是更多。
“奶,我猜的很对,对吧,现在五百块钱能做很多事,那些钱都是爸爸给我的生活费,可是,奶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每天给我吃的是萝卜青菜,没一点油荤,我记得,那时候我爸妈把我送过来的时候还是白白胖胖的吧,现在这般瘦小,岂不是奶奶你虐待的我。”
“虐待?呵呵,我虐待你了?你跟着我,是短你吃的,还是缺你穿的了。”只是吃的是剩下的,穿的是离沁不要的。
“这,奶不是心中有数,做孙女的,我也算是进了足足的孝心,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每天跟个骡子一样的,就没停过,奶你说,就人家骡子还有几天歇息的日子,我怎么就这么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一天歇息的日子,我想,我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也没人知道,昨天要不是大婶婶,想来,奶也是会坐视不管的吧,直接烧成了傻子岂不是少了一个负担。”
这话说的就有点扎心了,朱芳被气的老脸通红,当即就有点摇摇欲坠的模样,离盛从外面回来,恰巧看见自家母亲这般,视线对向离沁,“这是怎么回事。”离盛是心里想着,在家里,离蓁都是被欺负的一方,那就只得是离沁了。
包子的全盛时代(三)
离沁立即知晓爸爸的意思,慌乱的摇着手,“爸爸,不是我,不是我,是离蓁,都是她气的奶,奶才这样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威严的目光转向简单,简单淡然处之,脸色都未曾变上一分,离沁头皮发麻,诧异的瞟了瞟简单,离蓁这臭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大了。
离蓁的二叔离盛,简单对他无感,明明知晓朱芳对她的拼死欺压,也只是冷眼旁观,从未插手过,其实,若是离盛说上那么一句,离蓁的遭遇也不会那般凄惨。
“怎么回事?奶奶是长辈,你就这么气你奶奶,都小学毕业了,还没一点成算。”责备的言语如冰雹般,一块一块的砸在她身上,简单抬头,澄亮的眸子灿若星辰,“二叔,凭借一面之词,你就怪罪于我,若是对你的学生,你也是这样,不问清虚实,就一股脑的责怪不成?”
离盛是镇上一所高校的数学老师,现在正值暑假,今日因为是周末,不过是在家休息几天。
这是在怀疑他的为人处世?离盛勾起唇角,他这个小侄女,几日不见,竟如此猖狂。
“那是如何?你说说,我仔细听听。”
“二叔是教师,应该是讲道理之人。”简单声音一顿,满含深意的瞥了一眼朱芳,离沁还在帮朱芳顺气,一对上简单的目光,喘息声与愈发大了,“贱人,都是贱人,*养的......”
不堪入耳的声音不断回荡,离盛眉头紧皱,在薄唇中吐露两个字,“闭嘴。”
朱芳最怕的就是她的这个二儿子,所以在离盛开口的瞬间,朱芳明确的闭了嘴,灼热的目光却丝毫不减。
“二叔应该知晓,昨日我高烧不退的事情,若不是大婶婶,二叔今儿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这说的什么话,你奶不是将你送去卫生所去了,还有,这种话可不能随处乱说。”这话,若是传到了村子里,岂不是说他们一家有想要逼死离蓁的心思,这都是扎心的话,若是传到了镇上,影响再大点,他这个教师,可就没得做了。
“二叔说得对,我说的确实不对,那我换个意思说,我爸不是每月给奶五百块钱的生活费。”
“五百块钱?”离盛阴鸷着脸,狠狠瞪了朱芳一眼,朱芳心底一抖,这五百块钱,她都是瞒着老二的,只说了两百块钱。
“对,五百块钱,昨晚我发高烧,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意识还在,若不是大婶婶,奶可能都不会送我去卫生所,还有,二叔经常不在家,可能不知道,我每天吃的都是青菜白菜,萝卜,别人吃剩的辣椒,为什么,你们都有肉吃,我要吃这些东西?我爸没给奶钱吗,这么苛待于我,良心不会痛吗?”
一开始的言语还较为淡然,就像是说与她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最后一句,简单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也就算了,我痛经还要我洗冷水澡,每日做农活,做农活我不反对,毕竟,帮奶奶是我的义务,只是,我来月事的日常用品,奶买的还是便利店最低廉的,难道,奶不知道,若是一个不好,这会影响我的一生?”
一软一硬,简单说得轻松,离盛的脸色铁青,一阵青一阵白,阴沉的要滴出墨来,“妈,离蓁说的可是真的?”
朱芳整个人一颤,儿子在发怒的边缘,只得颤抖的微微点了点头。
“蓁丫头年纪也逐渐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也应该会处理了,以后三弟付回来的钱,你直接给蓁丫头两百块钱,其他三百块钱就当生活费。”离盛一锤定音,简单的唇角忍不住的上扬。
“什么,两百块钱,你作死嘞,一个小丫头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朱芳瞬间就不答应了,想要撒泼,被离盛阴沉的目光制住。
“这事就这么定了,蓁丫头若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奶,给我钱。”离盛在场,朱芳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了她三十块钱,离盛见此,瞪了朱芳一眼,心中恨铁不成钢,直接走出了房门。
简单勾起唇角,离沁看着她嘴角的笑,满满的炫耀之意,“离蓁,你别得意,别以为你伶牙俐齿,爸爸就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离盛确实不会一直站在她这边,但是,他不得不下这个决定,她小学毕业的成绩是上等,上镇上的中学绰绰有余,若是离盛不想要丢了工作,她就得先安抚她,老师,也是个需要体面的工作呢,说来说去,离盛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事业罢了。
姨妈来的第三天,没了痛经的折磨,简单生龙活虎,期间将电筒还给了卫生所的姐姐,陈婷可能是看离蓁可怜,给了她几个苹果,陈婷的好意简单接受了。
盛夏的清晨传来一丝凉意,蜿蜒的溪水往下流淌,水面清澈见底,简单咬上一口苹果,清脆的声音惊吓到了水中的鱼虾,皆是胡乱奔走,简单的淡然一笑,脱了鞋子一脚踩如小溪,一抹清凉直达心底,在小溪中嬉戏良久,阳光直往上移,灼热的阳光洒在身上,简单才起身往家里走。
家里的大门半掩着,简单推门而入,朱芳从里面走出来,刻薄的三角眼盯着她,“离蓁,跟我去做事,怎么,以为有你二叔撑腰,这些事情你都能幸免了?”
“当然没有,不过奶,我饿了,若是我营养不良晕倒了可就要去镇上找二叔了。”*裸的威胁,朱芳差点咬碎一口白牙,“锅里还有点剩饭,你自己去吃。”
饭是冷的,自然,她肯定不会直接吃冷饭的,烧火洗锅,做的熟练不已。
锅烧热后,简单方了一勺油,“你做么子,放这么多油,油不要钱是吧。”朱芳粗鲁的将她拉开,一勺油被她倒回去一半不止,剩饭稀里哗啦的倒入锅中,朱芳择了一把葱花放在里面,翻滚几下,葱花的清香冒了出来,简单吞了吞口水,拿起了筷子。
朱芳炒的蛋炒饭不算有多好吃,卖相不好,味道不好,简直是差极了,但简单还是吃的津津有味,毕竟,吃到放油的东西对离蓁来说很是激动啊!
吃完油炒饭,简单跟着朱芳去了地里,朱芳担着扁担走在前面,简单娇弱的拖着锄头跟在后面,锄头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极其沉重,“擦擦擦”的让人心烦不已。
“将锄头背起来。”朱芳烦不胜烦,简单却乐在其中,没了力气又放在地上摩擦,反复几次,朱芳也习惯了,这臭丫头现在是有恃无恐,无语的是,她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收拾她,等着,等老二去了镇上,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离蓁,你将这块给松了。”成熟的麦子早已经收成完毕,上面全是小麦的残骸,简单盯着上头缓缓往上升起的太阳以及自己早就晒得乌黑的手臂,假装在挖土的模样。
朱芳在隔壁地上种植玉米,专心致志的放种子,想着等一下将那块地给松了后便也种上玉米,七八月份的时候就能收成了,甜玉米沁丫头可最喜欢吃了。
转身的瞬间,朱芳差点气的吐血,这臭丫头躲在林荫树下,有气无力的拔草,这倒是活得自在,见朱芳怒气冲冲的走过来,简单笑的眼睛微微眯起,“奶,我问你一件事儿?”
朱芳一愣,这丫头今天是吃错药了,好的没学到,偷奸打滑倒是都学会了,“有话快说。”
“奶,为什么从小到大做事的都是我,离沁就啥都不要做。”
“你跟沁丫头哪里能比,沁丫头是我的心肝宝贝,而你......”朱芳讽刺一笑,这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
“奶,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孙女。”眼睛微微泛红,简单哭丧着脸,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泪来,“奶,你偏心,呜呜呜呜......”
望着哭着跑出去的简单,朱芳破口大骂,“小丫头片子,别想偷懒,赶紧给我回来。”朱芳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都知道离家的奶奶偏心,但是摆到明面上,偏心到这般地步还是头一次。
从地里跑出来,简单擦掉眼角的泪珠,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哒哒哒的跑去了卫生所。
“姐姐,我来看你了。”陈婷会心一笑,这小丫头还真会见杆就爬,“喝点水,跑的脸上都是汗。”
卫生所几乎没有人,相比起外面的炎热,里面很是凉爽,“姐姐,你不会嫌弃我吧,每天这么来打扰你。”
“不会不会,你来我求之不得,这卫生所,每天也就那么几个人,我无聊的很。”陈婷拿起抹布将玻璃擦得干净,微微一笑,“那里有水果,你想吃自己拿。”
“谢谢姐姐。”简单眉眼弯弯,对陈婷的好意心中一暖,她对她的宽容是因为心底的那颗善良之心,“姐姐,我能看这里的书吗?”
“可以。”这时,一人走了进来,看见坐在凳子上的离蓁微微一愣,简单笑着喊了一声,羞涩一笑,“丫头,自己乖乖看书。”
“嗯嗯。”
卫生所有一整墙的的书,整个书架上摆满了书,浓厚的药味之下带着淡淡的书卷清香,简单小心的抽出一本书,如痴如醉的看着。
陈婷在帮人打针,看着认真的小丫头,满意的笑了笑。
直到到达中午,简单才悠悠的从卫生所出来。
朱芳冷漠着一张脸,等在门口,看到简单回来,习惯性的想要将揪住她的耳朵,被简单直接躲了过去,“奶,你又怎么了?干嘛又要打我,你对离沁可从来都没这样过。”
包子的全盛时代(四)
“这可不是外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朱芳拉着简单的手进了房间,门被紧紧关住,离沁脸上尽是幸灾乐祸,就等着到时候落井下石。
“奶,你说的很对,这里确实没有外人,所以,不管我做什么......都可以。”简单微微挑眉,在朱芳动手的瞬间,掐住她的手腕,专挑她的穴道上打,看不到伤痕,却是痛不欲生,朱芳的脸痛的有些扭曲,猛地抓住简单就是两巴掌,忘了说了,按在穴道上的痛都是短暂性的,但也足够朱芳受的了。
简单可以未曾躲避,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随而是离蓁呜咽的哭声,离沁愈发兴奋了,根本没看见进门的乔岚,“沁丫头,怎么回事?里面是什么声音?”
简单呜咽着,泪水不断的滴落,但也只让朱芳得逞了那两巴掌,小脸儿肿的老高,足以见得朱芳的力道之大,但简单也没让朱芳好过,专挑她的穴道下手,疼的朱芳直不起腰来。
“沁丫头,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岚紧紧盯着离沁,离沁很是无措,指着里面支支吾吾的说着,“奶......离蓁......”
坏了,自家婆婆什么人,她还不知道吗?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冲开,简单红肿着脸哭着跑了出来,直接躲在乔岚身后,“伯母,救我,伯母,救救我,奶要打死我了,呜呜.....呜呜.....”
“哎哟,痛死我了,小贱蹄子,胆子这么大,还敢打我,有娘生没娘养的丫头,哎哟,哎哟,老大媳妇,你快让开,看我今天怎么打死这小贱蹄子。”乔岚挡在身前时,朱芳已经拿起放在角落里的扫帚,只打算乔岚一走开,就拿着扫帚上手。
乔岚一直是温和的,但,此时的乔岚却极其冷漠,对朱芳这般甩脸色,还是第一次,“老大媳妇,我让你让开,你没听到吗?”
“妈,离蓁是犯了什么错,让你这般大动周章。”乔岚将简单护在身后,朱芳将扫帚重重摔在地上,颤的离沁的小心脏一抖一抖的,就怕殃及无辜,“这小丫头片子,反了天了,竟然敢打我,我可是她奶娘。”
这老太太,说谎没一点技术,就两人的体型差距以及受伤程度来看,任谁看心里都有数,朱芳是农村妇人,因为做农活的强度大,本就强壮的身子愈发显得庞大,而离蓁的小身板,朱芳一动,离蓁都无立足之地,这让离蓁如何向朱芳动手,简直荒谬。
“你不信?这小贱蹄子狠毒的很,一碰就钻心的疼,我身上肯定有印子,不信你看看。”说着,朱芳都要当众将衣服脱掉。
乔岚很是不愿,简单扯着乔岚的衣袖,做足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大伯母,我没有。”简单的脸高高肿起,碰到她的衣服时刺刺的疼,那强忍着痛意的模样让乔岚分外怜惜。
“那就让沁丫头看看。”朱芳给离沁使了个脸色,离沁缓缓的捞起衣服,脸色大变,其实她也觉得奶做的太过了,她站在房间内,听到的最多的就是离蓁的惨叫声,再说了,离蓁哪有这个胆子,敢光明正大的与奶作对,但是,离蓁这段时间变了不少倒是事实。
“沁丫头,怎么样?”离沁后退几步,一脸菜色,“奶,啥都没有。”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
听到答案,乔岚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妈,我先带离蓁回去住几天,等她伤好了,我再送回来。”
对朱芳明显的不信任,朱芳气的心肝疼,恨不得将离蓁碎尸万段,这黑锅背的,几十年来,她还没吃过这种亏,让她哑口无言。
简单跟着乔岚回了家,一路上,简单刻意低着脑袋,但是众人的目光很是热切,看到她这个模样,心中了然,毕竟,在村里,离蓁不受朱芳喜欢是公认的,不然,谁会大热天让一个孩子天天做农活, 另一个孙女却十指不沾阳春水,养的十足十的粉嫩。
“妈,你从奶家里回来了?”离敏,乔岚的女儿,与离蓁同年,只是离蓁性子软弱,离敏也曾叫她反抗反抗,但劝阻无用,离蓁反倒愈发我行我素,时间久了,离敏也没有了劝说的心思。
“你是不是又被奶打了?离蓁,你是不是傻,不能打还不会跑不成?给人送了一个巴掌,还把另一边脸凑上去。”简单哭笑不得,离敏这人对离蓁也不是不无在意。
“好了,先别挖苦你姐姐了,先带你姐姐去擦点药。”离敏牵着简单的手进了房间,嘴里还在喋喋不休,“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道奶的脾气,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以后碰见这种情况,首先就应该保护好自己,自己不疼才能让别人疼。”
离敏说的恨铁不成刚,手上的动作却轻柔的很,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简单含笑望着离敏,透明的液体滑落,冲掉了方才才涂好的药,脸上火辣辣的疼,“呜,疼。”
“活该。”离敏轻柔的用指尖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好了,别哭了,以后自己注意点,奶叫你做事你就偷偷的跑我这儿来。”
脸上带着些许的清凉,心底划过一阵暖流,离蓁与离敏的接触不多,以前更多的是离敏对离蓁的冷言冷语,离蓁不予理会,特立独行,承受在被朱芳压制的软弱之中,其实,若是离蓁胆子再大一些,与离敏多些交流,她也不至于那般不顾一切。
“离敏,谢谢你。”铮亮的眸子紧盯着离敏,离敏唇角微翘,不自在的转头,“看着我做什么,脸上又没长出一朵花来。”
“嗯,我知道。”简单如此说着,动作不变,引得离敏越发不自在了,“离蓁,你是不是胆子肥了,敢这般调侃我,信不信我挠你软软肉。”
简单嘟唇,“我才不信。”
“是吗?”离敏动作微顿,直勾勾的盯着简单的侧脸,猛地将她扑倒。
乔岚正在择菜,听着里面女孩的吵闹声,会心一笑,离蓁也应该多与敏丫头多处处,那性子也太过呆板了,老太太对离蓁,一点儿也不手软,说到底,离蓁也是她嫡亲的孙女,竟是一点也不心疼。
离灏揉着眼睛,瘪着嘴唇赤着脚走了出来,很是委屈,一看就时没睡饱的模样,“妈妈。”离灏窝在乔岚怀中,像只小狗般蹭在乔岚胸口,乔岚将菜放在桌上,抹掉离灏眼角的湿痕,“怎么了,五岁了还撒娇,你看李奶奶家的孙子四岁都没有这样。”
“我不,我就要靠着妈妈。”离灏将双腿挂在乔岚身上,紧紧搂着乔岚的脖子,乔岚无可奈何,自家儿子就是个无赖,“你离蓁姐姐过来了,现在正在你姐姐那里。”
“真的吗?离蓁姐姐过来了。”离灏立即从乔岚身上下来,哒哒哒的跑了出去。
乔岚心底一阵失落,这混小子,“穿着拖鞋过去,别弄脏了脚。”
离灏充耳不闻,直接推门而入,两个小姑娘躺在床上,互诉衷肠,离灏咧着嘴笑的欢快,“姐姐,离蓁姐姐,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玩。”说着就将自己整个身子抛上床,欢喜不已。
离灏今年五岁,长得粉雕玉琢的,皮肤很白,远看就是个糯米团子,简单恶趣味的粘着他脸上的软软肉,“小团子,见到姐姐开不开心。”
“开心。”离灏一把扑到简单身上,还好离灏不重,不然简单就直接被压伤了,“离蓁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灏灏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好,灏灏真乖。”不知为何,离灏对离蓁很是亲近,以前离敏也只是带着离灏去了几次,对于离蓁,离灏就总是念念不忘,总想着还有一个离蓁姐姐。
离荣华回来的时候,姐弟三人正在帮乔岚忙活着,看见离蓁之时,离荣华有那么一愣,随而绽开笑容,“蓁蓁来了。”
“大伯。”简单扯起一丝笑容,对这个大伯,她五味杂陈,对离蓁,他也不是没管过,但,一是来自朱芳的强烈压制,他越不过那个坎,二则是离蓁的不愿,离荣华再如何觉得这孩子可怜,也强越不过离蓁的意愿。
似是感受到两人的尴尬,乔岚将菜端上桌,“快去洗个澡,满身的灰尘,这天气热得很,洗个澡会舒服点。”
“好。”离荣华讷讷的进了里屋。
“蓁蓁,带弟弟妹妹去洗手,洗完手吃饭。”
这顿饭是简单,亦或是离蓁,吃的最幸福的一顿饭,与朱芳一起时,她永远是战战兢兢,懦懦弱弱的,就怕一不对劲就挨打挨骂,而这般平等的坐在桌上,吃着自己想吃的菜,已经是莫大的奢望了。
夜色正浓,简单与离敏躺在一个被窝,两姐妹聊着自己的小秘密。
将离灏哄着睡着后,乔岚擦干脚上的水珠,跟离荣华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妈也太没着落了。”
“就是说啊,你说三叔三弟妹怎么就这么狠心,儿子知道带着走,女儿就留在这里,也不是不知道女儿过得什么日子,妈本来就对三弟妹不喜,你说怎么会对蓁丫头好。”乔岚说着叹了口气,“都是老一辈的恩怨,干嘛一定要抱怨在孩子身上,都十年了,那孩子被老太太带着,那性子,一遇到生人就害怕,还总是看人脸色。”
包子的全盛时代(五)
“如果,我说如果,蓁丫头愿意,要不把离蓁放在自己家里养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离荣华盯着自家小妻子,那眼神别提多哀怨了。
“你也别用这种目光盯着我,那孩子可怜,我也愿意,但是,二叔肯定不会愿意,下学期蓁丫头就要到镇上读书去了,为了不让他的名声受损,或者说,只要有一点点可能危害他的事情,他都会杜绝这种可能,二叔的为人,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透吗?”
“唉,睡吧。”离荣华将妻子搂在怀里,长长的叹气,灯光熄灭,掩盖了一阵哀愁。
离富贵回到家里的时候,没有离蓁的身影,在知晓离沁与朱芳的说辞后,立即就青着一张脸,出了门,这老太太,愈发不懂得进退了,以前不管如何欺负离蓁那丫头都行,但是,就前些日子,这丫头说的头头是道,言辞清晰,也不知是何人教的她,若是对得狠了,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
若是再早些日子,他还能将她从镇上的中学给刷下来,但现在谁都知道她被录取了,现在再做,就过犹不及,还平白污蔑了好名声。
隔天一早,离盛就来了离荣华家,简单还在睡着,客厅里两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简单出门时,离盛与离荣华已经谈妥,“离蓁丫头,跟我回家吧,昨天的事,是你奶的不对,我已经说过你奶了,保证不会再有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你放心。”
简单木然,昨天的事本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还未曾达到,她怎会轻易回去。
缓缓摇了摇头,简单牵扯到脸上的伤,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二叔,我知道奶不喜欢我,所以,我要住大伯家。”
“那怎么行。”离盛有点急了,离富贵拜托的本就他与老太太,若是平白无故的转移到老大家,再加上昨日在村里传遍了的事情,村里人会怎么想他,在村里影响是小,若是传到外头,传到镇上,那影响就大了。
“蓁丫头,你想如何。”离盛眸色一转,再想到那天离蓁的轻言细语之间就让他一锤定音,瞬间就有了念头,这丫头,是在向他交换条件,“我听着。”
“二叔,这是你要我说的。”简单微垂眼睑,让人看不出她的神色,“第一,我不要做农活,若是奶想,可以,带着离沁一起,第二,初中我要住宿,周末回来,第三,我爸给的存折奶要给我,毕竟我年纪大了,生活费不可能每次都让奶给我。”
离盛唇齿紧咬,咬牙切齿,差点要一巴掌扇过去,但是在老大面前,他不行,“好。”
“那就谢谢二叔了。”
此次事情之后,简单将财政大权拿到手中,一想到朱芳那恶狠狠的恨不得将她揉碎的眼神,她就只想笑,朱芳憋屈,她的心情甚好。
这个暑假,简单过得很好,时不时去卫生所看书,或者去找离敏,逗逗离灏,暑假就这般过去了。
离家的电话是被朱芳锁在房间里的,每次打电话朱芳都在场,日落西山,简单走进离家大门,离沁愤恨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残忍,她的皮肤黑上不少,因为不能肆无忌惮的使唤离蓁,离沁也被朱芳带了过去,离沁即使不干活,在灼热的阳光下,她亦是苦不堪言,对此,离沁恨透了离蓁。
“奶,我要打电话给我爸。”
“打电话,你又要出啥幺蛾子,打电话不要钱,一分钟可是要五毛钱。”朱芳刻薄的脸,简单不予理会,“不行?那我去村长那打。”
“等一下。”朱芳从身上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现在的孩子,一个一个都不晓得尊老爱幼,我一个老婆子,都快要被欺负死,真以为读了书就天下无敌了,以后还不是一样要回到农村来。”
无视掉朱芳的挖苦,简单拨通了那边的电话,大概三十秒,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喂。”
“妈,我是离蓁。”委屈的泪水喷涌而下,嗓音带着些许的暗哑,这是离蓁的情绪,她太久没有听过妈妈的声音。
“蓁蓁,怎么了?可是想妈妈了。”
“小贱蹄子,每天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戏!你二叔不在,你做给谁看呢!”夹杂着朱芳的声音,付爯(chen)的声音一抖,“蓁蓁,别哭,再过几年妈妈就接你过来。”
“妈,没什么,明天就要开学了,你给我打学费与生活费。”付爯心底闪过一丝失落,对这个女儿,她也不是不疼,只是相比起女儿,丈夫与儿子更重要。
“要多少?两千够不够?”离富贵现在还是包工头,家里的收入还算不错。
“好,谢谢妈妈。”
“你这孩子,对妈妈还说什么谢谢。”付爯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了,这孩子对她,报喜不报忧,过的怎么样从来不跟她说。
“还要打多久,有这个闲时间,还不如多做点事,还没浪费。”
与付爯,简单真没啥话好说的,趁此机会,简单也就顺手推舟,“妈,我要帮奶做事了,先不跟你说了。”
“好,好。”耳际嘟嘟嘟的声音,付爯难过的放下电话,离富贵跌跌撞撞的进了屋,付爯连忙扶着他,“你这又是喝了多少酒,满身的酒臭味。”
离富贵一巴掌扇在付爯脸上,“臭婆娘,老子做什么事,关你屁事。”
付爯也不恼,无事掉脸上的痛意,这种生活她已经习惯,“先去洗澡,洗完再睡一觉。”离富贵嘟囔几声,才顺着付爯进了浴室。
第二天,简单去了镇上,只带了录取通知书。
付爯给她打了二千五百块钱,对此,简单只是楞了一下,昨日看付爯的语气,她就知道付爯对她,只有愧疚,但也没有想要改变的心思,所以,这种愧疚定会转变成其他。
默默取了六百块钱,简单将存折收好,现在的支付方式远远比不上几十年后电子支付的快捷,存钱、取钱麻烦得很,还要签单子啥的。
自己一个人报了名,学费是两百块钱,简单拿着钥匙去了宿舍,八人寝的宿舍,里面空无一人,简单选了一个靠窗的床铺,用抹布将床上的灰尘尽数擦掉,才将书本放在床铺之上,出去之前,她还将寝室卫生小小打扫了一下。
现在正值夏日,天气虽是炎热,但是炎热之后便是寒冬,所以她得买一床棉被。
买好所有的日常用品,简单才提着行李回到了宿舍,八人寝的宿舍,里面挤满了人,简单将东西放在床上,第一眼就望见了正在铺被子的贞镹。
贞镹是离蓁最好的朋友,高三那年,若不是贞镹的陪伴,她可能就那般堕落下去,她至今还记得,高中的时候,离蓁租了房子住在外面,在外围漱口的时候与人发生了冲突,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阿姨,满口脏话,身形强壮,为了维护她,贞镹与那人对骂。
最后矛盾升级,二打一,贞镹脑袋上的长发被那女人尽数扯掉,那时,贞镹的长发及腰,又黑又亮,因此,她剪了平头,对这件事,离蓁一直很愧疚。
简单敛下眸底的复杂情绪,勾起唇角,走到贞镹面前,“你好,我是离蓁。”
贞镹一愣,缓慢的停下动作,“我是贞镹。”
“不握个手吗?”简单看出了她的尴尬,她不急,时间还很长。
“哦。”一热一冷,简单轻轻的放开手。
初一的学习并不算很难,对简单来说,知识都较为浅显,没有朱芳的存在,学校的生活虽然平淡,她却极为满足,其中最大的突破便是简单与贞镹成了朋友,两人逐渐熟识起来。
简单的座位靠近窗口,她喜欢温润清凉的风从窗口吹至皮肤,扶起她额上的刘海,再缓缓落下,贞镹在前方的位置坐下,掌心撑着下巴,“离蓁,在班上,你为什么谁都不理,只与我关系亲近。”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贞镹身上,“你值得。”为离蓁的付出,值得她这般对待。
望着她眸底满满的认真,贞镹咧开了嘴。
在学校待了整整一个月,简单被自己养的胖了点,皮肤白了点,虽然穿着还是那些旧衣服,但是气质却改变了不少,少了那份懦弱,多了一丝冰冷。
从教室到达宿舍,有几分钟的路程,路灯的灯光很暗,趁着月光勉强能够看清楚前方的路,简单停下步伐,转身望着将自己掩在树后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踩在沙粒上的擦擦声音,单忱心跳如鼓。
“你跟了我一个月。”单忱的眸子漆黑,亮晶晶的盯着简单,身子很是僵硬,“我,我......你别误会。”
“你有什么想说,可以说清楚。”离蓁很矮,不过才一米五零,单忱较高,有一米七五,在班上一般都是坐在最后排,他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在她面前却拘谨的很。
“我喜欢你。”
“所以呢?”无一丝温度的嗓音,单忱的心些微的抽搐,他的视线紧随着她,想要在她眸中看出点什么,除了那如湖面般平静的眼波,没一丝情绪,单忱只觉得挫败,“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
包子的全盛时代(六)
沉默良久,简单转身,走过大概两米的距离,单忱越过她挡在她身前,“我不在乎,我喜欢你就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单忱,简单记得,陪伴离蓁走过七年的男朋友,一开始亦是如此,他说他喜欢他,他对她很好,每天买早餐给她,陪她聊天,送她回家,整整三年,单忱乐此不疲的做着同一件事,离蓁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没有安全感,单忱的付出,她感受到了温暖,所以,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一方面她享受着他给她的温暖,另一方面,她成了她面对家人的依靠,高中时她去了b市,单忱辍了学,去了工地打工,他们的关系不变。
后来,离蓁与家人的关系越闹越僵,单忱也知晓她家里的情况,她去过她家,他家人都认识她,即使尴尬,离蓁也顺着他,直到离蓁上了大学,离开了b市,去了距离更遥远的z市,两人也开启了漫长的异地恋之旅。
大一刚开学时,离蓁更多的是与家人闹矛盾,与单忱发脾气,两人见少离多,一开始还总是打电话,微信聊天,逐渐的,电话少了,就算是微信、qq在线,两人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大三的一个寒假,离蓁与父母彻底闹僵,甚至是断绝关系,离蓁被离富贵赶出了家门,她义无反顾的跑了出去。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寒风刺骨的吹入她的脖颈,她忍着眼泪,拼命的打他电话,得到的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十几二十次之后,离蓁绝望了,走在空旷的街头,心如死灰,她幡然醒悟,这时才发现,除了单忱这个人,她从不知晓,他住在哪里,他有什么朋友,她能在哪里找到他。
第二天,离蓁便与单忱彻底分手,七年的时间,说没感情都是假的,其实离蓁自己也知道,对单忱,她对他没有爱,更多的是依赖,家人就像是立在她头顶的一把铡刀,随时都有落下的危险,为了躲避,她只能像个鸵鸟般躲在单忱怀中,汲取温暖。
后背的视线很是灼热,简单穿过樟树林,进入宿舍,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才逐渐消逝。
单忱,曾是离蓁的劫,也是离蓁的救赎。
简单说过的话,单忱当成了耳旁风,每日风雨无阻的为简单送早餐,送她回寝室,只要她需要的,他都会立马找到,对此,简单不予理会,不拒绝也不接受。
“离蓁,数学组主任找你,让你去主任办公室。”简单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少年,耳垂带着淡淡的粉红,悠悠的说道,“我知道,谢谢你。”
少年垂下脑袋回到了座位上,简单勾起唇角,视线落在他身上,真是单纯的骚年。
数学组主任,应该就是她想的那个人。
主任办公室只有一人,简单推开门,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离盛。
“二叔。”
“这个周末你回去吧,你奶想你了。”
简单眸底闪过一丝嘲讽,这是看她两个月没回家,心里急了,“好,我会的。”
“学习怎么样?有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离盛礼貌性的开口,简单不愿,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逗弄几句,“好啊,有什么不懂得我会来找二叔的,二叔不用担心。”果然,简单在他眼中看到了错愕与不耐。
唉,演技不过关啊。
教语文的老师是个男老师,语气生硬,呆板无趣,有种天生的催眠功能,简单撑着下巴,盯着树上的那抹新绿,有点意外,毕竟这个季节,应该都是枯萎的树叶。
想到离盛今日的话语,简单想起高一时的一件事,那时,离蓁已经租房子住在校外,周末回家住在奶奶家,周日下午回去之时穿着白色的帆布鞋,因为隔夜下了雨,为了不弄脏鞋子,离蓁在鞋上套了两个塑料袋,小心翼翼的过了三百米长的黄泥马路,才发现自己包里的钱不见了,她以为钱是掉在了她走过来的某处,所以,她急匆匆的回去寻找,但一无所获,最后,她在自己房间找了又找,找了又找,还是没有,刚好朱芳在,她问她有没有看见她的钱,朱芳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个败家女,又掉钱了,骂了她一遭,十几分钟。
离蓁从离家出来,走过那段黄泥马路,脚下纯白的帆布鞋染上了一层层的黄泥,委屈的直掉眼泪,只有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她也掉过几次钱,每次她去找朋友玩,将钱放在包里,回来后就发现包里的钱没了,循环往复,她也明白了,只是,她从来都不敢讲而已。
简单无意识的翘起双唇,若是朱芳还是如此,那就别怪她送她一份大礼。
贞镹这几天觉得很奇怪,不管是在寝室还是在教室,离蓁都在捣鼓着,忙个不停,贞镹指着简单手上的小东西,困惑不已,“离蓁,你这几天做这个干什么?”
“秘密。”
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寝室里的八人各自离别,离蓁与贞镹几人回家的方向截然相反,走出校门后,几人便分道扬镳,简单走到车站,坐了去乡下的大巴。
从镇上到村里,需要一个半小时,简单找了靠窗的位置,一上车就眯着眼睛休眠。
从车上下来恰巧看见离敏,两姐妹兴奋不已,“离蓁,原来你与我坐的是同一辆车,我都没发现。”离敏也在镇上读中学,与简单所在的学校距离相差不远。
简单也觉得很巧,“你今天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妈都念叨好多回了,每次周末都要问上一句你回来没有,我都快要问的生气了,还有离灏,每天念念不忘的就是你,这小白眼狼,我以前每天陪着他,也没见他想我,怎么对你就这么亲近。”离敏气的鼻子微翘,模样娇憨,简单嘟着嘴唇,“谁叫我是姐姐呢。”
“就你嘚瑟。”
“我先去奶家,你跟大伯母说,我晚上来你家蹭饭。”
“得令。”离敏行了个军礼,有模有样的。
“奶,我回来了。”朱芳正在择菜,见简单回来,头都没抬。
简单将小包放在床上,里面的钱都被她塞在裤兜里,她将近几天的劳动成果贴在包的内壁,很是期待结果,这可是她花了三百大洋在地下商城买的呢,都是些小玩意在,虽然效果短暂,但是印象深刻。
“奶,我等下去大伯家,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简单通知完,就走出门外。
脚步声渐行渐远,朱芳择菜的动作一顿,心底暗恨,这小贱蹄子,所做的那些损招,还害得她损失了不少钱财,将手中的水渍擦掉,朱芳进了房间。
床上放着一红色的小包,里面放的东西鼓鼓的,朱芳两眼放光,连忙拿起小包,在触碰到包的瞬间,一阵接着一阵的电流穿透整个身子,朱芳怔怔的望着前方,双眼翻白,这种蚀骨之痛一直持续了三分钟,电流消逝的瞬间,小包掉在床上,朱芳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头发变成了爆炸头。
“小贱蹄子,我要杀了你。”
听到怒吼声,简单偷笑着去了离敏家,朱芳定是不敢将这件事张扬出去,若是问起缘由,做奶奶的人竟想要偷孙女的钱,朱芳就算厚脸皮也不会让人啪啪打脸,所以,这件事只能烂在心里,这亏,也只得默默吞了。
“大伯母,灏灏,我来了。”简单一进门就将离灏抱在怀里,五岁的小家伙还挺重,简单抱了一会儿就将他放了下来,小家伙似是尝到了甜头,总是忍不住的扑在她身上,无奈,简单只得将她放在腿上,这将离灏乐得,两条小粗腿抖的欢快。
在离敏家吃了晚饭,简单回了离家,在看见朱芳的爆炸头时,强忍住爆笑的冲动,“奶,你这是怎么了?”
朱芳双手紧握,手背上迸出青筋,咬牙切齿,“离蓁。”
“奶,我在。”简单后退一步,“你这般望着我,我害怕。”
“贱人。”朱芳猛地往简单扑过来,试图将她推倒在地,却被简单一个侧身,身子惯性的冲到墙壁上,简单抓住她的手,朱芳整个人被动的趴在墙壁上,脸紧紧贴着墙壁,一阵疼痛。
“奶,你可知道我忍了你多久,若不是你翻我的包,怎么会受这个罪,是吧,你是想偷我的钱,其实,我早就意料到了,所以,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没想到,效果还不错,应该很痛吧,以前,我也是这么痛,甚至更甚,所以啊,奶,以后不要惹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然啊,我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奶可能一不小心,无意间就会感受一下下午的痛楚哦。”
简单放开了朱芳的手,朱芳已经敛去那般的愤怒,反而带着一丝恐惧,简单淡笑着,在她眼中,却仿若罗刹,那个软弱可欺的孙女,何时变得这般强势?
周末过得很愉快,吃过晚饭后,简单与离敏一处去了镇上。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下楼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吵闹的声音,贞镹知晓她的习惯,与其他同伴一同回了宿舍,简单盯着楼外黑了的教学楼,关了教室的灯,缓缓往楼下走,单忱亦步亦趋的跟在后方,简单停住步伐,“单忱,若是你能跟上我的步伐并且超越我,考上大学后,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包子的全盛时代
“陪我去买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付爯有些许的拘谨,指尖无措的搭在一处,眸中带着些微的飘忽。
“二哥有车,你叫二哥陪你去,我要睡觉。”付爯所住的地方是郊区,若是早上六点出发,坐公交车到达市场需要坐十分钟,来回往返二十分钟,而且也不是空调车,提着满袋子的菜挤在公交车上,她会疯了去。
更有甚者,离迹开摩托车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付爯这般,宁愿花费更多的时间也不愿麻烦儿子,更多的只是心底的天平失衡罢了。
“不行,你二哥正在睡觉,不能打扰他。”付爯反射性的维护付爯,简单翻了翻白眼,“不能打扰离迹,那就能打扰我了。”
看着女儿在发怒的边缘,付爯犹豫几许,还是糯糯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轻飘飘的一句低喃,简单的唇角翘起完美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付爯身上,这使得付爯心底划过一丝不安,“蓁蓁,你要干什么?”
离迹的房间与她的房间只是一墙之隔,简单推开房门,风扇吹散的声音呼呼作响。
简单轻轻一扯,双手抱胸,屋内升腾的热气让心底的烦闷到达顶点,想她被打扰时就是这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得不说,她对离迹好到极点,“妈,你不是不敢喊离迹起床,我帮你。”残忍的笑意,付爯心底的不安达到临界点。
“离蓁,你是胆子肥了,我给你三秒钟,现在给我滚出去。”离迹昨晚三点钟才睡,未曾睡醒的离迹脸上带着满满的床气,甚至弥漫出黑色的雾气,正处于随时暴怒的状态。
简单后退一步,唉,这弥漫的毒气,简直要受不鸟,“妈要去买菜,你送她去。”
“买菜是你们女人家的事情,关我屁事,趁我还忍着,赶快给我滚。”买菜,离蓁,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
对二儿子离迹,付爯一直是惧怕的,反射性的抓住简单的手,声音轻柔而软弱,“蓁蓁,我们出去,别打扰你二哥。”
付爯大了退堂鼓,可不意味着简单也是如此,“是吗?1,2,3,三秒过了,你能如何。”
光明正大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离迹从床上走下,高大的身子在简单身上笼罩一层阴影,“离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来,离迹想的是抓住离蓁的后衣领,将她像扔小鸡般扔出去,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离迹整个人趴在床上,简单跨在他腰上,脸颊上的痛意正告知他这个耻辱的时刻,“二哥,成王败寇,你要送妈去买菜吗?”
离迹不答,简单抓住他手的力道增大,“嗷嗷嗷”的惨叫声不断,付爯心疼得很,想要拉开简单,被简单直接甩在一边,“妈,别磨灭掉我心底对你最后的耐心。”
冷冽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付爯悻悻的放开抓住她手臂的手。
“二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我去还不行吗,放开我。”离迹的脸憋得通红,一方面是气的,另一方面则是恼的,在简单松手的瞬间,离迹尝试性的想要反击,简单正对着他,“打不赢,就想要用阴的不成?”淡然的语气,离迹尴尬的放下手,这实乃不是君子所为。
处理好离迹的事情,简单回到了房间,舒服的补眠,呜,盛夏吹着凉风入睡是再好不过了。
离迹不甘不愿的带着付爯去了菜市场,清晨的风灼热,汗珠从脸颊滑落,付爯紧握着离迹的衣袖,心底缓缓萌生出一种对女儿的依赖感。
离迹提着一大堆的菜,付爯紧随其后,双手提的满满的,只见离富贵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脸上满是陀红,青紫的痕迹甚浓,而他身侧的白酒则倒了一地,带着浓厚的酒味,付爯有个习惯,每次去菜市场买菜会将接下来一个星期的菜给买了,此时的离迹生无可恋,累的接近虚脱,她哪里晓得陪女人逛街是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付爯将菜分类的放入冰箱,才将离富贵扶起来,送入浴室。
离迹瞟了一眼简单房间上硕大的洞,再望了望离富贵的惨状,不禁暗暗偷笑。
暑假的日子接近尾声,在她简单粗暴的对待之下,离迹已经学会顺从妹妹,每周会在付爯买菜那天,六点准时起床。
而离富贵,每次醒来身上莫名其妙的青紫,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终于在逼迫付爯说出事实时,被简单狠狠收拾了一顿,变得老实起来。
简单离开这天,离迹帮简单提着行李,她叮嘱着付爯,但看她那般顺从的软弱模样,也就熄了心思。
“离蓁。”离迹将背包递给简单,“你这么野蛮,应该不会被老巫婆给收拾了。”
“当然。”简单停住步伐,“离迹,你可想过自己的人生,每天玩游戏,虚度过日,真的是你想要的?”
“好好想想你的将来。”
离迹怔怔的盯着简单的背影,这个暑假,因为离蓁,他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无一例外,一开始,在她去上班后,他还会继续补眠,但是,习惯是可怕的,他的身体习惯了生物钟,也就成自然,他会下意识的早点睡觉,自然的顺从她。
“离蓁。”离迹挡在简单身前,小心的将她拥入怀中,离蓁很矮,三年的时间也不过长了五厘米,她的额头刚刚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是哥哥,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简单缓缓推开他,“等你能够做到再说。”
“好。”离迹的眼睛闪闪发亮,浓黑的眉毛往上翘起,带着一丝莫名的喜感。
十四个小时的火车,简单盯着窗外的夜景出神,离富贵是个渣男,整整一个暑假,离富贵也没出去几次,包工头的生涯走到尽头,离迹虽然也渣,但在她的影响之下,有了想要改变的趋势,而大哥离旬,暑假她也就见过几回,每次回来,面对离富贵的撒酒疯都是以暴制暴,这种事情应该时常发生。
付爯只敢一个人默默的带着,他们父子的事情她管不了,但结果,受难的还是付爯。
从火车站出来,简单拿着行李去了巡礼中学。
巡礼中学是镇上排名第一的高中,通知书在暑假的时候寄到了b市。
简单收到后便藏了起来,也没有告知离家人这个消息,离富贵、付爯关注的,从来不是离蓁的成绩,只有他们自己。
都说活在当下,简单看见的却是,离富贵与付爯提前用未来的时光疯狂的消磨着。
在巡礼中学报名、缴费,并在班主任那处露了脸,简单便背着书包出了校门。
高中三年,她不想住宿舍,她要去离蓁高中住的出租屋。
屋主是个脾气很好的大叔,对离蓁极好,不仅水电全免,房租一年才收取她一千块钱的费用,这在那时已经是极低的了,对大叔,离蓁一直很感激,高三那年,大叔甚至说如果她考上了大学,就开车送她去报名。
被家人伤透的离蓁,因为这些陌生人,她感受到无尽的温暖,可能也正因为有这些人与朋友,离蓁才感觉到幸福,让她的心不彻底冰封。
“大叔,你这里出租房屋吗?”简单手中拿着行李,怯怯的站在大叔面前,大叔明显一愣,随而风趣的笑了笑,“出租,平房出租,只是,上面是两人居住。”
“没关系,我可以接受。”两人又谈妥租房的事情,简单如愿的找到了新居。
开学第一天简单便向贞镹告知了这个好消息,贞镹也有租房的心思,两人一拍即合,一同租下整个楼层。
高中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学校、食堂、家里一条线,简单的成绩一直保持在上游水平,贞镹稍微差点,在家里,有时间简单便给她补习,数学是贞镹的弱科,渐渐地,她成绩也上来了。
“贞镹,今天晚上吃火锅。”天气很冷,就算是在家里,冷气也不断的往外冒,似乎要渗透进骨子里去。
“好,这天气吃火锅最好了,那等一会儿去买菜。”贞镹兴奋的手舞足蹈,挽住简单的手臂直跳。
两人提着两袋子的食材,有说有笑的,简单眼神一顿,看见了一熟悉的身影,那是扯掉贞镹头发的三十岁阿姨,她记得,那时在打架事件过后,那女人还喊来了社会人士,俗称流氓,每天围堵离蓁与贞镹,两人每天过的心惊肉跳,时刻恐慌着,就怕下一秒会有人跳出来,将她们堵在小巷子里。
简单牵着贞镹的手上了楼,深深望了那人一眼,笑容中带着些许的挑衅味道。
“小狐狸精,每天招摇过市的,那是什么眼神,还敢挑衅老娘.......”
下面的bababa的声音,简单无视,贞镹却有些纳闷,“蓁蓁,刚刚是不是有人在骂我们。”
“没有,你听错了。”简单面不改色的撒谎,“你不是想吃火锅,多择点辣椒,会辣一点。”
“好,得令。”
包子的全盛时代(七)
“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单忱欣喜若狂,想要拥抱住简单,被简单一瞪,尴尬的放下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是真的,你可敢和我打赌。”
“好。”
比起每日将时间放在琐事之上,还不如让他踏上学习的道路。
自此以后,单忱还是会给她带早餐,但出现的频率明显减少了,单忱的基础很差,一开始的时候很是艰难,但,初中的知识浅显,若想赶上也不困难,在度过了困难期后,单忱也爬到了中等的位置,但相比起简单,还是差了一大截不止。
贞镹手中拿着期末考试成绩,两眼放光,惊叹着,“离蓁,你怎么这么厉害,每天玩得那么欢快,考的还这么好,稳居全校第一。”
“还好。”简单笑着,对贞镹多了一份宽容。
初中三年的时间一闪而过,单忱信守承诺,一直跟随着简单的步伐,但是每当他快要追上的时候,又会拉开一大段距离,循环往复,这让单忱很是挫败,但,没过多久他又会重拾心情,那个赌约,是他前进的动力。
初三毕业的暑假,付爯传来消息,要她去b市,简单有点纳闷,这与离蓁的轨迹有点相似,只是,后者是自己求来的。
坐上前往b市的火车,简单盯着窗外的陌生风景,心底一片宁静,第一次前往b市,离蓁心里是激动的,这意味着,她终于可以摆脱朱芳的压制,终于可以和爸妈生活在一起,她想的很美好,但是,现实却对她极其讽刺。
到达b市是在凌晨五点半,简单望着这陌生的城市,她记得,离蓁到b市的时候也是五点半,陌生的让她发慌,她一个人躲在空旷的候车室,泣不成声。
走出火车站,简单只背了一个背包,付爯穿着袄子站在冷风之中,看见简单出来,细微的摇着手,“蓁蓁,蓁蓁,在这。”
简单有点诧异,没想到付爯竟会在这等她,“妈,你怎么来了?”躲在背后的高大身影,脸庞熟悉,“大哥。”
“你五点半到这,对b市又不熟悉,妈怎会不担心,傻孩子。”付爯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上了车。
车是类似于三轮车,坐在后面摇摇晃晃的,离富贵等人住的地方是在郊区,简单本还带着朦胧的睡意,被冷风一吹,清醒不少,几人相顾无言,气氛很是尴尬,简单沉默的盯着窗外,对付爯不予理会。
付爯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皮肤暗沉松弛,眉眼间带着软弱,次次想要开口与女儿说话,都被女儿眸底的冰冷给咽了下去,她知道女儿恨她,这也确实,丢在她奶那里十年,是个孩子都会恨得,为什么当初留下的不是他,或者他,唯独是她。
车子熄火,简单从后面下车,“蓁蓁累了吧,先去洗个热水澡,舒服睡一觉。”付爯牵着她的手,耳朵观察着离富贵的动静,见屋子里安静的很,推着简单去了浴室。
简单洗了澡便躺在床上,没过几秒就睡了过去,十四个小时的火车,她很累,尽管时间漫长,她却未曾眯过眼。
付爯呆呆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儿,心底的失落感一阵接着一阵。
离富贵的声音带着穿透性,刺鼻的白酒味道弥漫在空中,简单狠狠皱了皱眉头,她讨厌烟味,更讨厌酒味。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萎靡着一张脸,因为常年喝酒的缘故,一张脸蜡黄蜡黄的,很是憔悴,手中拿着一瓶白酒,地上的玻璃碎片炸的满屋都是,付爯正在打扫,面无表情的将碎片扫入垃圾桶内。
“蓁蓁,你醒了。”付爯有点尴尬,这么多年蓁蓁与离富贵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般不堪。
简单脸色冰冷,幽冷的眸子清冷的很,望着离富贵仿若是看陌生人般。
离富贵喝下一口白酒,打了一个酒嗝,“这是蓁蓁那丫头吗,回来怎么连爸爸都不会喊了,妈也真是的,将她教成这个样子,没一点教养,狗娘养的......”后面的话语不堪入目,付爯连忙捂住简单的耳朵,喃喃碎语,“蓁蓁不要听,不要听。”
简单冷漠的推开她的手,“为什么不听,比起女儿,丈夫与儿子不是更加重要。”对付爯这般,简单只觉得做作。
离蓁大三的时候与离富贵发生的冲突空前绝对,那时为了逼迫付爯,她狠狠的撞在墙上,付爯就那般呆呆的看着她撞墙,连拉都未曾拉她一把,那一瞬间,离蓁甚至在想,她不是他们亲生的,她与他们不是一家人,然而,事实证明,这不过只是妄想。
女儿的言语将她的心戳的千疮百孔,付爯抹掉眼角的湿痕,哽咽着,“蓁蓁,不是这样的。”
“那是如何?你放弃了我十年,十年后才轻飘飘的跟我说一句,你说我心里在乎你,想来你自己也是不信的吧。”
“蓁蓁,蓁蓁。”付爯哭的更厉害了,试图拥抱住她,简单将她推得远远的。
“臭婆娘,哭哭啼啼,还让不让人好好喝酒了。”离富贵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手中的白酒瓶挥洒在地上,迸出强烈的白酒气息,那清脆的声音让付爯心底一颤,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离富贵却不让她得偿所愿,一把手抓住她的长发,牵扯住头皮,发麻的疼,为了让自己好受点,付爯只能尽力顺从她的动作,只是,她的顺从,换来的是离富贵愈发的肆无忌惮与习以为常。
至始自终,简单都未曾插手,付爯是传统的女人,性格更加传统,以男人为天,即使离富贵对她这般,她亦是死心塌地,就算她插手,付爯可能不仅不会感谢,还会怪她打了离富贵。
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多了去了。
“还有你,离蓁,臭丫头,赶紧给我滚过来,怎么,没养在身边,连叫你都叫不动了,当初生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你,免得现在这么不听话。”离富贵放开桎梏付爯的手,因为痛楚,付爯捂住头皮,面容扭曲,“臭丫头片子,老子就不信今天治不了你。”
离富贵慢悠悠的往简单这边走来,因为醉酒的缘故,意识较为模糊,身子也不够端正,“离蓁,你有种别晃。”
“我没种。”所以,她随心所欲。
接连几次,离富贵都抓不到简单的人,彻底厌烦,抓住家里的东西就是一阵乱挥,把家里搞得烂七八糟的。
这让简单怒了,一把抓住离富贵的手就是一个过肩摔,离富贵嘴里骂骂咧咧的,粗话脱口成章,不堪入耳,简单眸子微眯,映射出危险的光芒,“骂的挺起劲,看来精神是十足十的好。”
离富贵被简单像是拈皮球一样的搓着,付爯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好几次都想制止女儿别这样对离富贵,但是,一对上女儿冰冷的眸光,她就讷讷的不敢说话了。
像扔垃圾般将离富贵扔在地上,扩散在胸腔的怨气缓缓淡去,释然的湿痕染上整张脸,简单淡然的抹掉,眼眶泛着红痕,“这就是你视为天的丈夫,除了喝的烂醉如泥,还能如何,你就这般守着他过一辈子吧。”
直到女儿离去,付爯才敢将丈夫扶起,老妈子般的给离富贵放水、洗澡、洗脚,见此,简单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付爯的这般心智已经被固定了思维,再如何刺激,再如何劝说,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如既往的结果。
离富贵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对于醉酒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问付爯时,为了保住女儿,付爯只说他是因为喝的太起劲,撞到了墙上,对妻子,离富贵还是挺放心的,就她的脾气,还不敢对他撒谎,便坦然的接受了事实。
暑假第一天,简单便见识了离富贵耍酒疯的疯狂,想来离蓁第一次过来时,承受伤害时的无奈与恐慌是多么大,母亲是个软弱的,除了让她默默承受,能给她的,并无其他。
离蓁的二哥离迹比离蓁大三岁,已经辍学,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打游戏,白天睡觉,晚上玩乐,对儿子,付爯一直很宽容,一味地顺从,一味的宠溺,然而对离蓁就没这般好的脾气了,第一天,因为愧疚,付爯护着简单,随着时间的推移,付爯的本性便显露出来,发脾气,数落,喋喋不休尽数爆发出来,而且只在简单面前,每当这时,简单就想封住她的嘴巴,让她说不了话,但是,她不能。
难得的周末,简单在b市找了暑假兼职,工作日上班,周末休假,工资待遇还算不错。
b市是沿海地区,暑假的天气很热,早晨六点钟天便已经大亮,不像z市与离家所在的村子,凉风阵阵,b市的风都带着一股子灼热的气息,所以,简单对b市极为不喜。
付爯毫无顾忌的关掉对准简单吹的风扇,没过一分钟,简单便被热醒,黝黑的眸子冷凝,紧紧定在付爯的身上,付爯心底打鼓,她敢这般,赌的就是女儿对她的宽容,只是,付爯错了,她浅薄的无知,这份宽容是有底线的,一旦超过了界限,是再也没有宽容可言的。
“你干什么,我昨晚十二点钟才睡。”简单的眸子微眯,爆裂出仿若猎豹即将狩猎时的危险光芒。
包子的全盛时代(八)
“陪我去买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付爯有些许的拘谨,指尖无措的搭在一处,眼神带着些微的飘忽。
“二哥有车,你叫二哥陪你去,我要睡觉。”付爯所住的地方在郊区,早上六点出发,到达市场需要坐十分钟的车,公交又不是那种空调车,每次下车的时候都会热出一身汗,来往坐车,就跟包饺子似得,她不想,她本就是怕热之人,还拥有淡淡的洁癖,另外,离迹开摩托车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不行,你二哥正在睡觉,不能打扰他。”付爯反射性的维护离迹,简单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不能打扰离迹,那就能打扰我了。”
看着女儿在发怒的边缘,付爯犹豫几许,还是糯糯的点了点头,“这样啊。”轻飘飘的一句低喃,简单的唇角翘起完美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付爯身上,她的心底划过一丝不安。
离迹的房间与她的房间只是一墙之隔,推门而入,风扇吹散的声音呼呼作响,简单关掉电源,双手抱胸,“妈,你不是不敢喊离迹起床吗,既然这样,我帮你。”残忍的笑意,付爯心底的不安达到临界点。
“离蓁,你是胆子肥了,我给你三秒钟,现在给我滚出去。”离迹昨晚三点钟才睡,未睡醒的床气满满,脸上甚至弥漫出黑色的雾气。
简单后退一步,这弥漫的毒气,“妈要去买菜,你送她去。”
“买菜是你们女人家的事情,关我屁事,趁我还忍着,赶快给我滚。”买菜,简直搞笑。
对二儿子离迹,付爯心里发慌,反射性的抓住简单的手,“蓁蓁,我们出去,别打扰你二哥。”
“是吗?1,2,3,三秒过了,你能如何。”光明正大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离迹从床上走下,高大的身子笼罩一层阴影,“离蓁,敬酒不吃吃罚酒。”
离迹想的是一把抓住离蓁的后衣领,将她向扔小鸡般扔出去,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离迹整个人趴在床上,简单跨在他腰上,脸颊上的痛意正告知他这个耻辱的时刻,“二哥,你要送妈去买菜吗?”
离迹不答,简单抓住他手的力道增大,“嗷嗷嗷”的惨叫声不断,付爯心疼得很,想要拉开简单,被简单直接甩在一边,“妈,别磨灭掉我心底对你最后的耐心。”冷冽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付爯放开了抓住她手臂的手。
“二哥,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我去还不行吗,放开我。”离迹的脸憋得通红,一方面是气的,另一方面则是恼的,在简单松手的瞬间,离迹尝试性的想要反击,简单正对着他,“打不赢,就想要来阴的不成?”淡然的语气,离迹尴尬的放下手,这实乃不是君子所为。
处理好离迹的事情,简单回到了房间,舒服的补眠。
离迹不甘不愿的带着付爯去了菜市场,清晨的风灼热,汗珠从脸颊滑落,付爯紧握着离迹的衣袖,心底萌生出一种对女儿的依赖感。
离富贵躺在地上,不断的哀嚎,脸上满是陀红,带着青紫的痕迹,身侧的白酒倒了一地,离迹提着一大堆的菜,付爯紧随其后,双手提的满满的,付爯有个习惯,每次去菜市场买菜就会将接下来一个星期的菜全给买了,离迹生无可恋,累的接近虚脱,他哪里晓得陪女人逛街是极其可怕的事情。
付爯将菜分类的放入冰箱,才将离富贵扶起来,送入浴室。
离迹瞟了一眼简单房间上硕大的洞,不禁暗暗偷笑着。
暑假的日子接近尾声,在她简单粗暴的对待之下,离迹已经学会顺从妹妹,付爯买菜那天,离迹都会六点准时起床,而离富贵,每次醒来身上莫名其妙的青紫,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逼迫付爯说出事实时,被简单狠狠收拾了一顿,也变得老实起来。
简单离开这天,离迹帮简单提着行李,她叮嘱着付爯,但看她那般顺从的软弱模样,也就熄了心思。
“离蓁。”离迹将背包递给简单,“你这么野蛮,应该不会被老巫婆收拾了。”
“当然。”简单停住步伐,“离迹,你可想过自己的人生,每天玩游戏,虚度过日,真的是你想要的?好好想想你的将来。”
离迹怔怔的盯着简单的背影,这个暑假,因为离蓁,他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无一例外,一开始在她去上班后,他还会继续补眠,但是,后来渐渐地他的身体习惯了生物钟,也就成自然,他会下意识的早点睡觉,自然的顺从她。
“离蓁。”离迹挡在简单身前,小心的将她拥入怀中,离蓁很矮,三年的时间也不过长了五厘米,她的额头刚刚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是哥哥,我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简单缓缓推开他,“等你能够做到再说。”
“好。”离迹的眼睛闪闪发亮,浓黑的眉毛往上翘起,带着一丝莫名的喜感。
十四个小时的火车,简单盯着窗外的夜景出神,离富贵是个渣男,整整一个暑假,离富贵也没出去几次,包工头的生涯走到尽头,离迹虽然也渣,但在她的影响之下,有了想要改变的趋势,而大哥离旬,暑假她也就见过几回,每次回来,面对离富贵的撒酒疯都是以暴制暴,这种事情应该时常发生,付爯只敢一个人默默的带着,他们父子的事情她管不了,但结果,受难的还是付爯。
从火车站出来,简单拿着行李去了巡礼中学,是镇上排名第一的高中,通知书在暑假的时候寄到了b市,简单便收了起来,连面都为让离家人看过一眼,离富贵等人关注的从来不是离蓁的成绩,只有他们自己。
都说活在当下,简单看见的是,离富贵与付爯用未来的时光消磨现在。
在巡礼中学报名、缴费,并在班主任那处露了脸,简单便背着书包出了校门,高中三年,她不想住宿舍,她要去离蓁高中住的出租屋,屋主是个脾气很好的大叔,对离蓁极好,不仅水电全免,房租一年才收取她一千块钱的费用,这在那时已经是极低的了,对大叔,离蓁一直很感激,高三那年,大叔甚至说如果她考上了大学,开车送她去报名,被家人伤透的离蓁,其他人给了她无尽的温暖,可能正因为有这些人与朋友,离蓁才感觉到幸福,让她的心不彻底冰封。
“大叔,你这里出租房屋吗?”简单手中拿着行李,怯怯的站在大叔面前,大叔明显一愣,随而风趣的笑了笑,“出租,这份平房,只是上面是两人居住。”
“没关系,我可以接受。”两人又谈妥租房的事情,简单如愿的找到了新居。
开学第一天简单便向贞镹告知了这个好消息,贞镹也有租房的心思,两人一拍即合,一同租下整个楼层。
高中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学校、食堂、家里一条线,简单的成绩一直保持在上游水平,贞镹稍微差点,在家里,有时间简单便给她补习,数学是贞镹的弱科,渐渐地,她成绩也上来了。
“贞镹,今天晚上吃火锅。”天气很冷,就算是在家里,冷气也不断的往外冒,似乎要渗透进骨子里去。
“好,这天气吃火锅最好了,那等一会儿去买菜。”贞镹兴奋的手舞足蹈,挽住简单的手臂直跳。
两人提着两袋子的食材,有说有笑的,简单眼神一顿,看见了一熟悉的身影,扯掉贞镹头发的三十岁阿姨,那时候,在打架事件过后,那女人还喊来了社会人士,每天围堵离蓁与贞镹,两人每天过的心惊肉跳的,时刻恐慌着,就怕下一秒就会有人出面,将他们堵在小巷子里。
简单牵着贞镹的手上了楼,转身深深望了那人一眼,笑容中带着些许的挑衅味道。
“小狐狸精,每天招摇过市的,那是什么眼神,还敢挑衅老娘.......”
下面的bababa的声音,简单无视,贞镹却有些纳闷,“蓁蓁,刚刚是不是有人在骂我们。”
“没有,你听错了。”简单面不改色的撒谎,“你不是想吃火锅,多择点辣椒,会辣一点。”
“好,得令。”
汤面上裹着一层红油,漂浮在上面的香菇与与杏鲍菇,带着熟透的颜色,煞是喜人,简单夹起一块鱼肉放在贞镹碗中,“多吃点,吃完去刷一套数学试卷。”
贞镹哀嚎,双手合十,“蓁蓁,好蓁蓁,能不能今晚放过我一次。”
“不能。”清脆的声音下是贞镹破碎的小心脏。
吃完火锅后,贞镹自觉地进了房间,简单偷偷的出了门。
被暗色掩盖的小巷中,一群人站在小巷的尾端,自然而轻松的步伐,众人吊儿郎当的堵在路口,“小姑娘胆子挺大,要不要过来陪哥哥们玩玩。”
简单越过众人,直接走向站在里端的男人身前,他的五官极美,即使在黯淡的灯光下都有那种璀璨之美,然而脸上那从额头延至下巴的疤痕生生破坏了那份美感,一边天使,一面罗刹,简单面不改色,淡然的说道,“我要与你做个交易。”
“与我做交易。”男人那如黑濯石的眸子紧紧宿锁住她,“你确定。”
“对。”
出了巷子,简单僵直的身子微微放松,那个男人,传达的强烈气势让她忍不住的绷紧神经,若是可以,以后她不想与狼谋皮。
那个男人,是匹恶狼,可以抛却一切的恶狼。
包子的全盛时代(完)
汤面上裹着一层红油,漂浮在上面的香菇与与杏鲍菇,带着熟透的颜色,煞是喜人,简单夹起一块鱼肉放在贞镹碗中,“多吃点,吃完去刷一套数学试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贞镹哀嚎,双手合十,“蓁蓁,好蓁蓁,今晚能不能放过我一次。”
“不能。”清脆的声音下是贞镹破碎的小心脏。
吃完火锅后,贞镹自觉地进了房间,简单则偷偷的出了门。
被暗色掩盖的小巷中,一群人站在小巷的尾端,自然而轻松的步伐,众人吊儿郎当的堵在路口,“小姑娘胆子挺大,要不要过来陪哥哥们玩玩。”
简单越过众人,直接走向站在里端的男人身前,他的五官极美,即使在黯淡的灯光下都有那种璀璨之美,然而脸上那从额头延至下巴的疤痕生生破坏了那份美感,一面妖孽,一面罗刹,简单面不改色,淡然的说道,“我要与你做个交易。”
“与我做交易。”似是被简单的话语勾起了兴趣,男人那如黑濯石的眸子紧紧锁住她,“你确定。”
“对。”
出了巷子,简单僵直的身子微微放松,那个男人,传达的强烈气势让她忍不住的绷紧神经,若是可以,以后她不想再与狼谋皮。
那个男人,是匹恶狼,可以抛却一切的恶狼。
楼下的女人这几天都很狼狈,不是脸上肿着,就是身上被刮伤,总是被人莫名其妙的推到,所以,贞镹与简单每次上楼的时候,都极少看见那人的身影,这让贞镹很是高兴,喋喋不休的表示自己的喜悦,终于不用每次上楼都面对那老女人的目光了。
下了晚自习后,简单让贞镹早点回了家,她虽然疑问,但还是乖乖的回去。
简单走到那幽深的小巷子,男人的身影在黯淡的灯光下显得形影单只,他与她约定好了今日在这里相见,这是她第三次见他,第二次他找到了学校,捂住她嘴唇的时候,她是真的吓了一跳,只留下一句在老地方见,便消失了人影。
“我来了,你有什么事。”
“事情我已经帮你办好了。”男人转身,顺着灯光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那具有压迫性的气势,简单握紧了指尖,在他停下步伐的瞬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按照当初约定的,我给你钱。”简单冷静的与他对视,他的眸子冷如冰柱,听到她的话时绽放出一抹极轻的笑声,笑意不达眼底,显得愈发冷冽了。
“若是我反悔了呢?”男人的指尖在她的下巴上摩挲着,粗粝的指腹所传达的痛意让她很是不适,想要甩开,又被他固定住,“放手。”
“我说,放手。”简单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顺便补上一脚,“这是约定好给你的钱,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哒哒哒的跑出小巷的娇小身影,男人坐在地上,爽朗的笑容回荡在整个小巷内,他的指尖放在被她咬的伤口上,“真是不懂事的小野猫呢。”
高三的生活即将结束,贞镹的成绩始终保持在中等偏上的水平,简单的成绩稳居全校第一,单忱也在巡礼中学,从未超越过简单,初中满腔的情谊转变成浓浓的动力,单忱盯着简单娇俏的身影,心中的胜负欲更浓。
“蓁蓁,明儿就要高考了,我好担心,我怕自己明天会紧张。”贞镹躺在床上,不停的翻滚着身子,像只蠢萌蠢萌的兔子。
“你若是紧张,就吃颗薄荷糖,清凉一下,说不定就稳定了。”
“蓁蓁,你真坏,现在还敢开玩笑,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我知道啊。”
贞镹:“......”
有这么一个学霸室友也是个酸爽的体验。
夏日炎炎,简单的指尖掩盖住落在脸上的阳光,离蓁的高考结束,她的心很平静,这是她经历的几次高考,她不记得了。
但她隐约记得,在她叫做简单的时候,最羡慕的就是进入考场的学生,她甚至有点后悔了,那时候她为何有那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偏执的与她们同归于尽,她的生命是她自己的,怎能因为一些渣滓,让自己也身陷囹圄。
“考的怎么样?”不知何时,单忱站在她身前,简单的凤眸微眯,“还不错,题目不算很难。”
“是吗?”单忱的语气很是沮丧,“我数学最后一道题做错了,那个赌约,我应该没有机会赢得了。”
“赌约,单忱,至始自终,我都没答应你什么。”
“离蓁......”单忱的沮丧转变为错愕,随后是释然,“离蓁,谢谢你。”
如果不是她,他现在已经在工地上挥洒汗水,哪还有进入高考考场的疑惑与决心。
“蓁蓁,我好桑心,数学最后一道题好难,我都没做出来,只做了第一小题。”贞镹一出来就扑在简单身上。
“那其他科考的怎么样?”贞镹一概方才的桑心,兴奋的说着,“得心应手,多亏了蓁蓁的补习,简直大爱。”
随着炎炎烈日与诸多不同的心情,高考落下帷幕。
七月中旬,高考成绩出炉,简单填了距离b市和z市遥不可及的h市,贞镹知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说她没良心,那里的寒冬不比b市与z时,出门都需要套上厚重保暖的棉裤,简单心里一直想要去的就是遍地是雪的地方,一片银装素裹,纯白的似能净化心灵般,现在她有点疲惫,想要去看看。
大一开学,简单便见识到了h市的寒冬,裹紧了她所带的所有衣服,但还是抵挡不住迎面而来的冷冽寒风。
一件大衣落在她的肩头,简单抬头,望见他脸上的狰狞疤痕,“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简单瘪了瘪嘴,她才不信。
“你现在心里肯定不信,其实,我也只是过来碰碰运气。”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笑得这般毫无心机,冬日微弱的阳光落下,真挚的笑意薄化了他脸上的伤痕。
他送她去了学校,简单道了谢,一个人去报名,找宿舍,忙的不亦乐乎,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未曾透露过,两人就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般,离别后就没了痕迹。
简单在h市待了四年,大学毕业去了a市,除了与离迹时常联系外,离富贵与付爯,她从来都只打钱回去。
付爯与离富贵,这两人是天生绝配,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有视而不见。
“离蓁,今年过年你又不回来过年,老婆子说想你了,老头虽然不说,喝醉了就总念叨你这个不孝女。”离迹笑的欢快,对离蓁很是宽容。
“哦,你给她看我的照片就行,我空间与微信有很多自拍照,这隐秘而伟大的事情就隆重的交给你了。”
离迹:“......”
说好的去劝说呢,怎么反被某人给坑了。
“我过年去米国,到时候我会给你带特产的。”最后一句,简单挂掉了电话,透明的玻璃墙外是鲜亮的霓虹灯,衬得她的五官俏丽妖媚。
简单将护照收好,望着窗外飘散的白云,心底一片宁静。
身侧的椅子往下下沉,简单特备也没注意,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靠在旁侧人的肩膀上,无意识的摸了摸唇角,带着些许的水渍,不好意思的接过男人指尖的纸巾,“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求之不得。”略显熟悉的声音,简单抬头,俊美的五官呈现在她面前,就连那贯穿整张脸的伤痕都淡化不少。
唇角微翘,细碎的声音吹散在空中。
“好巧。”
他唇角含笑,暗哑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际响起,“好巧。”
一进入系统空间,简单就看见阿倏站在茶几上,做足了绅士状,可爱的紧,简单忍不住将他带入怀中,薄薄的一吻落在他的书页上,阿倏身子微颤。
眼睛微眯的简单未曾注意到略带羞涩与拘谨的阿倏那薄红的书页。
姓名:简单
性别:女
年龄:20
积分:49000
任务完成程度:100%
特长:中医、毒术、符箓,易容、阵法、演技(仅在任务世界使用,可换取积分)
技能:聚灵诀、星际练体术
数据上的积分接近五万,简单想起阿倏上次说提出的那个提议,“阿倏,帮我兑换一天假期,我要去现实世界。”
阿倏从简单怀中逃出,隐藏住心底的那份颤栗,“确定与否?”
“确定。”简单回答的毫不犹豫。
空荡的系统空间,阿倏无力的站在茶几上,哪还有方才的卖萌与搞笑,距离她离开的时间愈发短了,他得尽快制止住那两份脑电波的袭击,护她周全,阿倏的步伐矫健,越过床头的白兰花,书页飞快的颤动起来。
这与她想象中的不尽相同,五岁的身子让她有点挫败,瘦小的身影,干巴巴的没一点肉,不知是不是巧合,简单进入的是她自己的身子,孤儿院内十几个床连贯的挨在一处,简单爬下床,正值盛夏,有月光的笼罩,天色仿若白昼般,她轻轻的踏开步伐。
现实世界 前奏
夜晚的孤儿院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熟悉的院子,秋千,栅栏,被孤儿院妈妈指出的她所扔在的地方,简单的眸色一暗,果真应了那句物是人非,微弱的声音划破夜空,简单倏地转头,若是她没听错,那是幼童的呜咽与被捂住嘴唇的尖叫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在她将要走出院子之时,冰冷的指尖抓住了她的手腕,她被拖着离开了院子,挤进去一个窄小的破墙之中。
男孩大概六七岁的模样,本该充满童真的眸子带着不符合孩童的冷静与嘲讽。
简单记得,这是与她一同住在孤儿院的江寂塬,长得漂亮异常,精致的五官仿若一副移动的画卷,只是,在她八岁那年,这个叫江寂塬的男孩便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简单曾问过院长妈妈,院长妈妈却说是有人领养了江寂塬,那时的简单是疑惑的,因为,并没有来看过江寂塬,那时小简单年纪小,疑惑没多久就被零食给吞噬了。
小屁孩的若有所思让江寂塬提起了兴致,一巴掌拍在她的额上,“小屁孩,这么看着我,好像你知道点什么似得。”
简单:“......”
二十岁的成年人被一个小屁孩欺负,真是丢脸,简单翻了翻白眼,将江寂塬的手从她额上拿开,“再不回去,等一下院长妈妈发现了,就糟糕了。”
江寂塬神色一冷,扯起的嘴角冷如冰霜,“那个女人,你不是一直对她千依百顺,粘着她不放。”
确实如此,在孤儿院的日子,简单最喜欢的就是院长妈妈,那时年幼,谁对她好,她就喜欢谁,只是,现在想来,这个肮脏的地方,院长妈妈的为人,还有待考证。
“你叫什么名字?”简单舔着脸凑近他,他的睫毛又长又翘又浓密,就像把小刷子似得,在月光的余晖下,眼睑处埋下一抹阴影。
“江寂塬。”江寂塬本不想理会,但在对上小屁孩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时,莫名的心软。
“我叫简单,既然我们交换了名字,那我们今天就是朋友了。”简单伸手,甜甜的声音让她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住,强忍住绷紧的神经,见江寂塬没有伸手的意思,简单瘪瘪嘴,“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江寂塬与简单刚回到房间不久,灯猛地被打开,房间内十几个孩子睡得正沉,简单知道,来人是院长妈妈。
她无意识的踢脚,将被子踢落在地,院长妈妈无声的捡起被子,将被子盖在她身上,灯亮着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简单隐约感觉,院长妈妈的目光更多的是停驻在江寂塬身上,那般肆无忌惮,那般......势在必得,像是打量货物般。
简单隐约记得,在她与那些贱人同归于尽之前,孤儿院似乎爆发出一场丑闻,具体内容她不记得,但霸占整个版面的不堪入目的图片让她震惊,她忙活在自己的事情中,对院长妈妈没有细想,现在想来,事情也没那般简单。
目光飘向江寂塬所在的方向,简单悄悄的出了门,她的时间很短,若事实确实如此,她要帮他一把。
简单一夜未睡,做了两遍星际练体术,淡薄的灵气弥漫在身体中,孤儿院没有符箓的纸张,简单只得花了五百积分买了画符箓的纸张与上好的墨,她体内积存的灵力勉强让她画了两张隐身符,晦涩的眼神一闪而过,唉,时间还是太过短暂,根本不够用啊。
房间里的孩子还在沉睡,简单悄然进入,正好对上江寂塬那仿若可以看穿一切的眸子,身上还残留着露水,简单傻傻一笑,淡然的擦掉身上的水珠。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微凉,孩子们跟着院长妈妈去了食堂,吃的是最普通的包子油条,而江寂塬碗中却是一碗粉,简单垂涎不已,这般示好,不怀好意。
“江寂塬,我想吃你的粉。”江寂塬拿起筷子的手一顿,对这个自报家门,名叫简单的孩子难以理解,怔怔的不说话,简单哒哒哒的去院长妈妈那拿了小碗,院长妈妈觉得有点奇怪,还未等她问出口,简单已经兴高采烈的回答,“江寂塬要和我一起分享早餐。”笑的一脸傻样,孩子的天真表现的淋漓尽致。
院长妈妈纳闷,什么时候,这两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有了这般深厚的交情,若是这般,就有点难办了。
用完早餐,简单如孤儿院寻常的孩子般,拖着江寂塬的手去了沙地上,这是她幼时最喜欢的地方,因为,在这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做梦。
她可以凭借自己的想象,在沙地上做出或画出她喜欢的东西,这是她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院长妈妈的视线徘徊在简单与江寂塬身上,疑惑不已之间,吩咐保安让他多注意这两个孩子。
“院长妈妈,张总裁过来了。”
“好,我马上过去。”
从始至终,简单自然的坐在沙地上,她正在建房子,以前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现在却让她有些厌烦,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子里,更多的是孤独与寂寞。
“江寂塬,我以前最喜欢在沙地上建上一座又一座的房子,这会让我以为我以后有实现的可能,这是我的希望,可是后来我发现,有房子也没什么用处,冬天会冷,夏天也会冷。”简单说的淡然,江寂塬顺从她坐在地上,“那你为什么还要建房子。”
简单摇头,湛亮的眸子对上他,“因为,我要掩人耳目啊。”
院长的嘱托,保安尽心尽力,但在发现两人正常后,便收回了视线。
简单建好房子,带着江寂塬去了人最少的健身场所,“江寂塬,将这个收好。”
江寂塬的掌心是一张符箓,“如果有人对你图谋不轨,就将这张符箓贴在身上,别人看不到你,然后你再趁此机会逃出去。”
“江寂塬,我们去玩跷跷板吧。”简单拖着江寂塬坐在跷跷板另一端,她自己则费力的坐在另一端,这小身板诸多不方便。
院长妈妈出来时恰巧看到这一幕,有种诡异的违和感,掩下心底的异样,悻然离去。
白天的时候,简单一直试图从孤儿院出去,她想要去看看奶奶,但是,每当她靠近门口时,总有一个保安忽然出现,简单大概数了数,差不多有十五个保安,其中还有隐藏在暗地里的,所以说,孤儿院确实有隐藏的惊天秘密。
夜幕降临,简单吃过饭,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院长妈妈慈祥的对着每个孩子,那般伪善的面目,心底升腾出一种恶心感,简单不禁在暗想,当初她对她那般好,是不是也是怀有强烈的目的性,只是目的是何,就有待确认了。
夜色浓厚,简单悄悄的出了房间,江寂塬抓住她的手,“你又想干什么,可别引火烧身。”
简单推开他,“江寂塬,你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你看,我有这个。”望着简单手上的隐身符,江寂塬默默地放了手。
“那你保证。”
“好,我保证。”瘦小的孩童脸上的笑容灿若星辰,简单凤眸微眯,“江寂塬,我叫简单。”
“嗯,我知道。”
细碎的声音在耳际徘徊,顺着声源,简单踏着小碎步往前,愈靠近那声音愈发不堪忍受,简单瘦小的身子隐没在暗影之下,院长无声的站在门外,正与人做着交易。
“李经理,院里有个孩子面容精致,七八岁的年纪,身子稚嫩的很。”
李经理长得还算平和,脑袋上的地中海,以及他的啤酒肚,让人有种看见某种动物的既视感,但在听到院长说到那少年之时,一脸的*之色,淫欲的模样恶心到极点,此时的简单彻底确定,眸中盛满寒芒。
“今晚可不可以?”李经理表现的很是急切,院长岂会让他轻易得逞,“那看不行,那孩子,娇嫩的很。”
“这个数。”院长摇了摇头。
“那这个数,不能再多了。”院长笑脸盈盈,“成交,明晚提货。”
简单知道,他们谈论的是江寂塬,心中如有火山爆发,打着救济孤儿的幌子,做的却是丧尽天良的举动。
微弱的声响让院长等人心底一震,简单将自己缩在角落,急忙贴上隐身符,她的呼吸紧紧抿着,院长猛地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恰这时,一只野猫叫了一声,李经理心底的大石落下,“原来是只野猫。”
她后面做的隐身符注入的灵气极少,只能支撑几分钟的时间,在院长离开后,简单急速的跑回了房间,气喘吁吁,江寂塬制住她的身子,简单悄然说道,“江寂塬,明晚找准时间逃脱,他们要将你作为货物交易。”
沉稳的声音传来,简单与江寂塬立即爬上了床,院长推门而入,一张脸冷峻的很,谨慎的注意着各个孩子的鞋与衣服,简单整个人缩在床上。
大概二十分钟后,院长悄然离去,简单悄悄松了口气,她出去时根本就没穿鞋,衣服也是睡觉时的衣服,想观察出什么,有点难,不过,若是院长看到她脏兮兮的脚,应该会确认方才偷听的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