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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姒念     生人回避txt下载     生人回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1章 计划成功

    ??老家伙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我法咒,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我一葫芦蛇药之外。还给了我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头盒,里面装着一枚乳白色的蛇蛋。除了颜色比较普通之外,这蛇蛋处处透着不俗。

    形状并非是椭圆形的,而是两头尖细。中间圆滑,上面带着一层密密麻麻海绵状的小坑洼,用手轻轻一摸,特别粗糙。我问老家伙,这是什么蛇,老家伙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是见了老雕,给他塞进嘴里。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

    一离开老家伙的院子,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师公大人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没好气道:"你懂啥,我师公道术双修,以后说不定是能成仙的!"

    甄甫玉叹了口气:"相公,你有所不知,道术双修虽然厉害,但命里却有一道坎。而师公的坎,怕是已经来了。"

    甄甫玉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却始终不信,由于天色已晚,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深究。

    当我们走到河岸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河岸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在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撞邪,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回走。这条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深,在黑羊子屯入村口的位置就是一片浅滩,水只能没过脚脖子,所以也没修桥,来来往往都直接淌河过。

    只是当我刚走进水里,我就听见耳边有人吆喝我:"老赵?!"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等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刚要迈步过去找他,甄甫玉就一把将我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

    我刚想让甄甫玉上身,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潜入水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张坚强,但现在老雕闹得凶,他就算再缺心眼也绝不会在这个档口洗夜澡。如果不是张坚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水女’或者‘摄魂鬼’,想要抓我交替。

    我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甄甫玉及时拉着我,刚才可就悬了。

    考虑到黑羊子屯的诅咒,今年还差一个人淹死,我生怕落在自己头上,不敢多呆,小跑着回了村子。

    几乎是我一进村子,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所有房门全都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子,仿佛这村子一夜之间搬空了似得。我扯着嗓子吆喝道:"强子!秦教授,张燕,你们在哪?!"

    我喊了半天,没半点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村子被老雕洗劫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老雕现在就是头野兽,他要是来了,肯定会把村子闹得一片狼藉,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利索。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她走。出了村子,往北走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中飞鸟特别多,大晚上都叽叽喳喳吵闹的很。而在树林中,隐隐约约透着几点火光,走进了一瞧,原来张坚强他们。

    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张坚强就一把拽住我,脸色煞白道:"老赵,你刚才回没回村子!"

    "你这不废话么,我不回村子,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露宿荒野啊?还有,你们怎么都跑到这来了?难不成是老雕又到村子里闹了?"

    张坚强咽了口吐沫,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比那可怕一百二十倍!我......我们刚才瞧见河神了!"

    "什么?!"听到‘河神’二字,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河神不是邪物,但连我师公都斗不过它,可见它有多凶。

    张坚强跟我说,这河神出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速度非常快,眨眼就把吴村长给吞了,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谁都没看清楚河神的场8。因为河神以前也出来闹过,村民们说只要进这片林子躲起来,就可以躲过河神。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林子,发现林子里的鸟叫根本就不是麻雀,而是鹰的幼鸟。我打眼一数,这林子里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鹰巢,其中还有非常凶的隼子!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怕鹰?

    就在这档,刚死了闺女那村妇,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河神这么一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含糊不清道:"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死。"

    我眉头一皱:"它不是不会进林子里捉咱们吗?"

    旁边的秦教授叹了口气:"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林子里吧?总得吃喝拉撒,只要一出林子,就可能被它给盯上。"

    张坚强把嘴一咧:"大不了咱不出去了就是了,娘的,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也是这个想法,斗不过咱躲得过。可是没一会儿,村民就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个村民在外面打猎还没回来,要是他不赶快进林子,河神一准去找他。那村民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又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突然想起,师公还在林子外面,要是那河神去找他,师公可就危险了。

    而且甄甫玉先前跟我说,师公命里有个坎,说不定就是这道坎!

    想到这,我调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林子,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不是甄甫玉,而是张坚强。

    "老赵,你特娘疯了!河神可在外面的,出去作死!"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师公还在外面呢!"

    张坚强一愣:"你被河神吓傻了?啥时候又蹦出个师公来了?"

    由于我心里太急,就挑肥拣瘦的说了说。

    张坚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娘的,你师公就是我师公,咱师公有难,说啥也得救,你等着,我回去拿上枪,去轰了河神狗娘养的脑袋!"

    本来秦教授和张燕也想跟着,我没让他们去,毕竟碰到麻烦,他俩帮不上啥忙,还只会拖油瓶。张坚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啥道行,但到底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俩相互照应还能安全点。

    出了林子,我俩沿着师公家的方向狂奔,结果刚过河岸,我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翠花给拦住了。

    这个档口见到翠花,我心里更加不安,赶紧问她。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河神果真去找师公去了,师公知道自己斗不过它,就让翠花来告诉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必须立刻离开黑样子屯,否则小命不保!

    "老赵,咋办?"张坚强眼睛盯着翠花,问我的意思。

    我没半点犹豫:"还能咋办,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去轰了那狗娘养的脑袋!"

    虽然那老家伙跟我刚认识,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一想起当初老五七因为我被老雕和虎头害死,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颤抖,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我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翠花推开,带着张坚强撒丫子往师公家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山上,仿佛整个山都在摇晃,而这声音正是从师公家那边传来的。

    张坚强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却没闲着,不断往汉阳造里装子弹,同时还把插在后腰的山刀递给我。

    等我们赶到师公家的时候,茅草屋和院子已经夷为平地,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翻了出来,哪里像是遭到了怪物,分明是被推土机给拱了一遍。就在我止不住发愣的时候,张坚强猛地一拍我肩膀,伸手指着倒塌的茅草屋废墟,大吼一声:"老赵,你快看,是不是你师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往废墟一看,果然发现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的确是师公的胳膊。可是当我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竟然闪了一个跟头,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我手里只有一条断臂,师公的身体却不见了!私余上亡。

    "老赵,你......你振作一点!"见我眼神空洞,盯着断臂发呆,张坚强就算已经怕的不行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我。

    师公的断臂将张大爷和老五七临死前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悲愤之意遍布全身,折磨得我无法呼吸。我扯着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谁沾着我谁不得好死!"

    结果我刚喊道这,茅草屋后方的林子里就传出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是师公养的大黑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抄起山刀就往林子里冲。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理智思考敌我实力的悬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报复’!

第242章 窑洞

    g`ccccc大兴安岭的人能在这片土地上长久不衰,仰仗的是三样东西,胆量に猎枪に守山犬。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吓住守山犬。哪怕是面对山大王,它也敢用于亮出獠牙,上去搏命。也正是因为这样,守山犬和我们出马仙一样短命。不是被老虎咬断脖子,就是被黑瞎子掏了肚子,十犬九惨。在我们这甚至流传一句话:"上了山的狗,进了洞的出马仙,就没指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当我发现那只大黑狗的时候,它只剩下半个身子了,从腰部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口咬了去。肠子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可就算是这样,它仍旧冲着不远处的草丛疯狂嘶叫,像是在告诉我。吃了师公的河神就在那草里!

    紧随而来的张坚强,见了守山犬。没半点犹豫,抬起枪就把它脑袋轰出一个大窟窿。我没骂他,因为这是对待濒死守山犬最好的做法,让它痛痛快快的死去。

    我把守山犬的尸体拖到一边,打算以后把它和师公的断臂葬在一起。然后,我和张坚强摸到那团草边上,用山刀把草丛调开一道缝。

    当看到里面东西的刹那,张坚强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娘咧,好大一只钱串子!"

    这玩意儿乌黑透亮,像是个倒在地上的大水缸,身上布满了杨树叶子大小的鳞片,跟我在师公家见到的那个鳞片一模一样。张坚强说它是钱串子,要我看,这就是一只大的不能再大的蟒,说是森蚺又不太像,因为它身上的鳞片实在是太大了。

    "老赵,它咋不动弹?"张坚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问道。

    我咬着牙,心想,它一出来就吃了无村长和师公,还有半只守山犬,这会儿早就吃饱了,肯定是在消化食儿呢!这个时候是干它的最好时机。我没有半点犹豫,抄起山刀,抡圆了,砍在它身上。

    刀刃碰撞鳞片,迸出一团火星,不光没伤到它,反而把它给惊醒了。身体一张一缩,紧接着,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就从草里窜了起来。按道理,身体越大的蟒蛇,行动起来也不方便,脑袋也抬不起来。可这家伙,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像是电线杆子似得。呈三角形的大脑袋上面镶嵌着两个铜陵大小的眼珠子,冒着幽幽绿光,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正被惊得慌神儿之际,张坚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它脑袋就是一枪。

    汉阳造这玩意儿,对付邪物没啥用,但对付这大蟒到是起了作用,一枪愣是给它在下颚上钻了个眼儿。

    这一下可把大蟒给激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就往我们身上咬。虽说蛇嘴里只有两颗尖牙,没办法咀嚼,但就凭它这张大嘴,上下颚一合,就能把我们的身体直接咬断!千钧一发之际,甄甫玉一把将我推开,巨大的蛇嘴正好咬在我刚才站的位置,硬是把地面咬出一个大坑。

    甄甫玉拖着我往后跑,张坚强也没闲着,一边往后撤,一边开枪。

    "砰砰砰。"

    "轰隆!"

    张坚强开了好几枪,对大蟒的伤害微乎其微,可大蟒随便一个扫尾,就扫断三四棵胳膊粗的树苗,最后抽在张坚强的身上,就算是力道被树苗减少了很多,仍旧把张坚强抽的飞出去四五米远,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爬不起来了。

    要是现在给我一把冲锋枪,我分分钟就能把这大蟒给灭了,可问题也恰恰出在这。无论是我,还是师公,我们都是出马仙,善于对付邪物,碰到这种近乎怪物的大蟒,反倒是没了辙。这也是为什么师公修为那么高,却斗不过它。

    而且我敢肯定,这家伙是地藏潭的守葬灵!

    守葬灵的形式和种类有很多种,出了邪物,也有生物。相比于我们后山大墓的金骨玉髓,这大蟒显然要更凶。怪不得黑样子屯的人都叫它河神,它的确担得起这个名声!

    现在我根本没时间考虑,为什么好端端的守葬灵会从地藏潭跑出来,眼下活命最要紧。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拖着他往树林外跑。可大蟒身体像波浪一样弯曲了几下就到了我们身后,张嘴就从上面咬我脑袋。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许多,反身就是一刀。这一刀,正好砍在它脑门中间,它脑袋上的鳞片相对较少,虽然啤18就是骨头,但张坚强这把山刀连铁皮都能一刀砍开,更何况是骨头了,刀刃直接陷进它的头骨里面。

    感受到疼痛,大蟒发出一声无法形容的怪叫,尾巴一甩,就把我和张坚强给甩飞了出去。这家伙随随便便一下,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消的。身体一砸到地上,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翻搅起来,疼得我不断倒抽凉气。

    大蟒狂暴的甩了一下脑袋,硬是把脑门上插得山刀给甩掉,紧接着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爬来。

    就在我以为要完了的时候,突然,我身后亮起几道光线,紧接着秦教授的嗓音响起:"快!扔它!"

    下一秒,七八个火把从我脑袋顶上飞过,砸在大蟒的身上,惊得大蟒连连后退。

    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不光秦教授来了,连那些被河神吓破了胆的村民也来了。以我对秦教授的了解,他肯定没本事动员这些人,八成是张燕出的力,毕竟这娘们在蛊惑人心方面的功夫,我是领教过的。

    等秦教授他们跑到我身边,瞧见‘河神’的真容后,全都没了动静,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恐惧感。

    张燕捂着嘴,心惊肉跳的问道:"秦先生,这是什么蛇?森蚺?!"

    秦教授见多识广,自然认得这蛇,他脸色铁青,一字一顿道:"不是!是纳布!"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这种蛇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但却极其罕见,近乎于传说,也有人说它们已经灭绝了。‘纳布’是马来西亚人对这种蛇的称呼,亚马逊人称它为巨蛇,而在我们国家,称呼就更多了,有蛇化蛟に黑大串子に土龙。

    这家伙最长可长到三十多米,寿命达千年,相当于活化石,温顺的森蚺跟它相比,就像是家养的小猫遇见豹子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当我提起,这土龙很有可能是地藏潭的守葬灵时,秦教授若有所思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地藏潭很有可能是四大邪脉之一,否则没必要用这种家伙当守葬灵!"

    虽然这家伙和‘鸡冠蛇’一样,近乎于传说,但再怎么说也是动物,是动物就能被弄死!

    张燕转身冲村民们大声道:"你们惧怕的河神,不过就是一只大蟒罢了,回去拿上枪,来灭了它!"

    大兴安岭人,啥都缺,就不缺土猎枪。一听这话,所有人掉头就往村子里跑。秦教授和张燕扶着我和张坚强,我们紧随其后。土龙被可能是在地下趴着的时间太长了,早已经习惯了黑暗,被火光惊得没敢来追我们。

    不过等我们拿着猎枪再回来找它的时候,它早已经不见了,根据地上爬行的痕迹来看,它肯定是回了地藏潭。

    张坚强这犊子刚才差点没让土龙一尾巴抽死,结果醒了以后,扯着嗓子非说要报仇,动员大家一起去地藏潭把那狗日的给弄死,今年啥也不吃了,光吃蛇肉!

    可就算是知道了所谓的河神是土龙,但一提到去地藏潭,所有人就开始犯怂。张坚强气不过,骂他们活该这些年被祸害,然后借了几杆猎枪,想让我跟他去。结果我也没去。

    那土龙倒是其次了,问题是刘芸和老雕也在地藏潭,就算是去,也得万事俱备才行。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把师公和黑狗的尸体收拾了,葬在山上。这荒郊野岭的连个木匠都找不到,最后我找了快木板插在坟包前,写上‘师公之墓’。说来也无奈,老五七に师公都是见了我以后就被我给煞死了,可我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尤其是师公,道术双休,又调教出张大爷那种徒弟,何其的能耐,可死后不光尸体不全,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混上。这恐怕就是当出马仙的命吧。

    说实话,我挺羡慕秦教授的,虽说茅山道士也分污衣和净衣两派,但再怎么说也比我们出马仙强多了,至少这辈子活的光鲜亮丽。反观出马仙,活着的时候没人知道,死了以后就更没人知道了。

    我给师公守灵那晚,翠花跟我一起。

    和张大爷一样,师公也光棍了一辈子,膝下无子,翠花几乎就是他的孩子。如今师公死了,她更是变得无依无靠。私余上技。

    我本来是想让她跟在我身边的,但她却没答应,说是骨灰坛子被土龙给毁了,骨灰随风飘扬,没了寄托,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不如趁着有限的时间,多陪陪师公。

    我心里一阵难受,可又没有什么办法,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惆怅欢颜。人活一世,吃五谷杂粮,本身就俗气,又有几个人能像得道高僧那样,摆脱这些尘缘,理清楚这些愁绪呢?

第243章 植物蛊

    ??这地藏潭似乎比我们后山大墓还要神秘,就连见多识广的秦教授都知之甚少,只能根据守葬灵推测地藏潭应该是建造于元末明初。因为那个时间段关于‘土龙’的见闻记载最多。因为不知道地藏潭的底细,再加上可能需要潜水,所以我们并没有急着进地藏潭,而是先回了一趟哈市。

    秦教授四处翻阅书籍古典。寻找关于地藏潭的记载,张燕也忙着联系专业潜水员,租借潜水设备。我和张坚强也没闲着,找到霸爷,让他帮我们捣鼓点家伙事儿。

    霸爷也是见过世面的,一听说‘地藏潭’,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跟我说墓有三种。地陵も水窟も天葬。三种墓葬之中,尤其以水窟最为复杂危险。这个世界没有最顶尖的水下作业团队,因为这些团队都已经死了。

    张坚强最不经吓。一听到这话,止不住在我耳边吹风:"老赵。咱虽不是旱鸭子,但潜水这种事儿还是算了吧。你没听霸爷说,进入水窟,连最专业的潜水员都不能保证出的来。"

    我白了他一眼:"人家刘芸一个娘们,都敢进去,咋,你连个娘们都不如?"

    要是平常我这么说他,他肯定得鸡头白脸的跟我抬杠,可这会儿却成了闷油瓶,半天憋不出个屁来:"你......你别说我,你不是也斗不过刘芸吗。"

    这档口,我才懒得跟他斗嘴呢。我问霸爷,手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容器,上次给我的那个葫芦,装的蛇药几下就用完了,实在是指望不上。

    霸爷笑道:"有倒是有,就怕你没钱。"

    我眉毛一挑:"怎么着,跟我还要钱啊?好歹咱们都是给张燕办事儿的,一家人,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霸爷连连摆手:"你别来这套,一码归一码,我总不能为了帮你们,把我这偌大的家业都搁进去吧?"说到这,霸爷招呼来一个小姑娘,让她拿出一个小册子,里面塞满了照片,有西周时期的旨卤,战国时期的句鑃,魏晋时期的盉,有一些上面还带着土,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儿。

    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件卖了,都能在帝都四环买套不错的房子。

    我赶紧伸手把册子推开,没好气道:"你这是帮忙,还是跟我推销呢?你从哪瞧出来,我像是有钱买这些东西的人?"

    霸爷笑眯眯的收起册子,也不知道刚才是在开玩笑,还是故意展示他的藏品:"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简单,给我弄个,大点的,陶瓷制的东西就行,我只用来装蛇药,又不是放在柜子里展览。"

    霸爷搓着下巴想了想,一点头:"我还真有个玩意儿。"说完,他末头进了仓库,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黑漆漆的葫芦。

    一看到葫芦,不用我说话,张坚强都不乐意了:"上次就给了个葫芦,这次还拿葫芦。咋的?看我们是沟里出来的,好糊弄啊?"

    霸爷白了张坚强一眼,骂他不识货,说这葫芦里可是大有乾坤,俗名叫做‘颠倒葫芦’,虽然是由最常见的陶土烧制,但工艺却非常复杂,主要流行于明朝,现如今制作颠倒葫芦的工艺早已经失传了。它之所以有这么个名字,是因为这大葫芦里面套着四个小陶瓮,由铜丝悬挂,往里面灌蛇药的时候,蛇药会先流进陶瓮里。往外倒的时候,会先把最外面的蛇药给倒出来,然后要不断摇晃葫芦,陶瓮里的蛇药才能流出来,不晃的话,一滴也甭想出来,前前后后一共可以倒五次。

    张坚强听得头大:"我就纳了闷了,整特娘这么复杂干啥?身上直接带五个尿泡,往里面灌满蛇药,看见僵尸就往身上砸,比这方便多了。"

    一开始我也有这个疑惑,后来霸爷跟我解释,这颠倒葫芦其实就是术士发明的,不过不是装蛇药,而是雄黄酒。普通的酒葫芦虽然和颠倒葫芦装的雄黄酒一样多,但碰到脏东西的时候,哪还能有时间控制倒出来的计量,这次多倒一点,下次再多倒一点,一来二去不就没了吗。

    这么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我碰上老雕,往他身上撒蛇药的时候,都是半葫芦半葫芦的撒,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只是当时慌了,顾不了这些。

    以前的术士可比现在强多了,连他们都用这玩意儿,肯定是差不了。

    我刚准备伸手接下,霸爷就把葫芦给塞到腋下,笑眯眯的看着我,一看就知道憋着坏心眼子。

    "这葫芦再怎么说也是古董了,就这么白给你,那我多亏啊?我也知道你没钱,要不这样,你们进地藏潭以后,给我倒腾出点东西来,算是给我付账,咋样?"

    我斜眼看着他:"你就这么肯定我们能活着回来?"

    霸爷耸耸肩:"凡事儿不能说死了,你们连后山大墓都能闯出来,我估摸着这水窟也差不离。"

    一旁的张坚强啐了他一口:"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无商不奸!你就不怕我们带回来的东西,煞死你!"

    霸爷颇有城府的一笑:"你当我们这些做买卖的,胆子比你们这些钻洞的小?"言下之意,这年头做买卖,要是没有个好胆量,干啥都缩手缩脚,这辈子也甭想赚到钱。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就没啥好说的了,伸手接过葫芦,带着张坚强扭头就走。

    就在我前脚踏出店门的时候,我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一个没防备,硬生生的撞在那黑影的身上。结果我被撞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差点没把尾巴骨给摔断了,那黑影却纹丝不动,似乎下盘功夫相当了得。

    出门在外,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儿,我这个被撞得倒没什么,反倒是张坚强不干了。伸手就拽住那人的衣领子,瞪着眼,咧着嘴,发狠道:"小子,你脸上长那俩窟窿眼是出气的?"

    东北人本身就火气大,我生怕因为这件事儿再干一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把张坚强拉开。我本还想跟对方道个歉啥的,可看到他的场8,我愣是半天没说出话里。

    这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穿着一套黑色衣服,头发绑成一个大辫子盘在脖子上,右眼眉毛之上有一条疤痕,虽说并不强壮,但却异常彪悍。尤其是他看我和张坚强的眼神,异常冷漠。恍惚间,我感觉他比虎头更加危险。私余上弟。

    还好,他并没有要收拾我俩的意思,短暂的对视之后,他便绕开我,走进店内,把一个蓝皮包袱扔到柜台上,似乎是要卖东西。

    霸爷的那双眼睛何其的毒,一眼就瞧出这家伙不简单,赶紧热情接待,问东问西:"哟,帅哥,满族的?怎么称呼?"

    "季当千。"男人冷冷回了一句,不带任何感**彩。

    "呵呵,好名字。"霸爷一边扯着淡,一边打开那蓝皮包袱,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止他倒抽一口凉气,连我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冷面男人带来的竟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小鬼儿!

    这小鬼儿只有巴掌大,被供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盅里,身体呈蜷缩状态,身上的骨骼清晰可见,由于它实在是太小了,肯定是还没出世就被人从母体内给掏了出来。这年头养小鬼儿转运的人不在少数,但鲜少有用这种镀金婴尸的。因为这种东西制作的过程极其残忍,无论是持有还是贩卖都是违法的,尤其是在泰国,最高可判三年刑。

    霸爷对古董在行,对这种东西就有点捉襟见肘了,见我还没走远,赶紧招手让我帮他。等我把镀金婴尸的事一说,霸爷的脸当场就绿了,把小鬼儿往季当千面前一推,没好气道:"张坚强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小子脸上长得那俩窟窿眼就是出气的!我这是古董行,不是黑市,赶紧拿走,晦气!"

    "那能问你一下,哪里有收的吗?"

    霸爷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不知道,赶紧走,再不走我叫警察了。"

    季当千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只能拿着镀金婴尸往外走。

    霸爷觉得他晦气,可我却对他很感兴趣,毕竟镀金婴尸这种东西十分罕见,他是从哪弄来的?也是好奇,我就追上他问了问。只可惜,这家伙的性格太冷,根本没回答我。张坚强气不过,怂恿我报警抓他。

    我心想还是算了吧,万一抓了他,警方再把镀金婴尸给销毁了,到时候灵体转怨,一准回来报复我们。

    就在我盯着季当千的背影,目送他消失在人群中时,我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瞧,是秦教授打来的。电话中,秦教授跟我说,虽然他那边没什么头绪,但张燕已经把设备和潜水员都找好了,计划明天就回黑羊子屯。

    当天晚上,张燕把我们全都召集起来,开了个不长不短的会议。我对这种尽显形式主义特色的会议不感冒,倒是对那几个潜水员比较感兴趣。

第244章 破煞

    ??路上不敢有半点耽搁,连闯了三个红灯,等到了家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感觉有点晕乎乎的了,赶紧翻箱倒柜找出蛇药,敷在伤口上,然后让张坚强去市场给我买条蛇回来。活蛇取胆直接吞下。

    张坚强不懂,挠了挠脑袋:"都敷上蛇药了,咋还得吃蛇胆?"

    我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跟他解释:"这一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尸毒已经走得太远,必须用蛇胆震一震尸毒才行。"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等张坚强打开门一瞅,除了张艳还能是谁。听说我们没能带回八十龙脉图,还差点赔上命。张艳脸色有点不悦,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私鸟序划。

    说实话我也有些犯愁,老雕活着的时候我斗不过他,死了我还斗不过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下水道挖开,让太阳晒死他,可这是大工程,一时半会儿还真干不成。等天一黑,刘芸就会施法把他带走,想再找他可就难了。

    就在我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摸我脑袋,好像是想上我的身。秦教授和张坚强都见过我请仙上身,并不意外,但张艳可是头一次,见我浑身发抖,脸上冒汗,还以为我是尸毒发作,吓得赶紧后退好几步。

    我没搭理她,心思全放在甄甫玉身上,问道:"怎么了?"

    "相公,我可以感应到八十龙脉图。"

    "什么?!"

    我跟甄甫玉确认了好几次,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八十龙脉图是甄璞毕生心血,又在他体内呆了千年之久,早已与他合二为一,作为甄璞的血脉,甄甫玉能感应到八十龙脉图并不稀奇。既然有了**gps,就算是刘芸带着八十龙脉图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担心了。等我把这事儿跟秦教授他们一说,在场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气。

    "在阴人指路这方面,出马仙的确比茅山派要强得多。"秦教授颇为真诚的说道。

    张艳这个人太过稳重,就算是眼睛中尽是不可思议,却硬要表现的云淡风轻。抛下一句‘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带回来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张坚强背后说她当领导当惯了,咱又不是给她打工,有必要摆出一副谁欠了她二百块钱没还的表情吗?我当着秦教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张坚强少说两句。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了一趟霸爷的古董店,霸爷知道我们是给张艳办事儿,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倒腾出来了,啥八卦镜ゎ阴阳幡ゎ摸金符,应有尽有,都是这些年他花大价钱收来的。我觉得很神奇,就这些玩意儿,随便拿出一样都能驱邪避恶,可他偏偏全都放在店里,从不拿回家。被鬼缠身这事儿,恐怕真是他命里的一道坎。

    秦教授也知道霸爷以后要遭倒霉,可我俩对视一眼,谁都没告诉他。毕竟命运是很难改变的,说出来,也只会让他徒增心悸罢了。

    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可我们实在是用不上,末了,我只拿了一个葫芦和一个皮囊子。葫芦是用来装蛇药的,皮囊子则用来装糯米。

    我们刚离开古董店,张艳就开着一辆白色雪佛兰出现在我们面前,这车在哈市只能算得上平民座驾,很符合张艳低调稳重的性格。她当着我们面,从后备箱拿出一杆汉阳造,竟然是张坚强弄丢的那杆。

    失而复得,可把张坚强给高兴坏了,握着枪杆子说啥不撒手。本来他对张艳挺多牢骚,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咧着嘴,嘿嘿直笑:"老妹儿,你从哪找着的?我还以为这辈子也看不见它了呢。"

    张艳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从后山挖出来的,跟其他殉葬品一起带回来了。"说完,她又拿出两包子弹塞到张坚强手里,全都是她托人从乡下收的。

    当年打日ben鬼子,十里八乡的土帽子民兵不少,虽说上面明文规定不让私藏枪支,但乡下人嘛,总有个侥幸心理,灶台下面,水缸机井,或多或少都藏着点。

    她里里外外也就花了个千八百,可就是这么随便一手,就把张坚强给降服了。我表面没说啥,心里却有点佩服她。

    临了,张艳冲我们一招手:"上车吧。"

    "去哪?"

    "去抓刘芸。"

    我一愣:"怎么,你也去?"我倒不是嫌弃她不信任我们,而是害怕到时候碍手碍脚。

    张艳微微一笑:"你放心,一旦碰到危险,我肯定会躲得远远的。"

    我心里一阵发牢骚,碰到山猫野狗倒还好说,要是碰到山跳荫尸,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那玩意儿隔八百米都能闻到你的人味!

    但纵使心里一百个不乐意,我也没办法拒绝她,毕竟人家是吃皇粮的,身份地位摆在那。

    按照甄甫玉的指示,我们驾车一路向北,最后竟然回到了我们早已荒废的村子。别说是张艳她们不明白,就连我都相当费解,赶紧问甄甫玉,她肯定八十龙脉图就在附近。我们下了车,绕着村子找了一圈,毛都没找到。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山路难行,我们只能暂时在村子过夜。

    我们村最好的房子是‘杀牛贼’家,这家伙除了种地打猎之外,隔三差五还会跑到外乡去偷牛,家里的三间大瓦房全是靠偷牛盖起来的。本来张艳提议去杀牛贼家过夜,但我却不同意,极力要求一起住到张大爷的老屋。

    原因很简单,无论哪的村子,一旦封门绝户就成了死村,活人不住死人住,而且大墓还被炸了,游魂四处飘荡,我敢肯定村子里绝大部分的房子里面都有脏东西。张大爷虽然死了,但余威尚在,小鬼小邪是不敢离他家太近的。

    大约凌晨三点多,睡的正熟的时候,我被甄甫玉摇醒,一上了身,甄甫玉就语气急切的跟我说八十龙脉图动了,离村子越来越远。我赶紧把张艳他们叫醒,拿上东西,往白皮山方向跑。

    张艳玩脑子在行,而晚上急行军赶山路则根本吃不消,刚爬到山腰就开始发牢骚:"咱们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动身吗?"

    张坚强这犊子拿了张艳的好处,这会儿也站到了她的阵营,在旁边符合:"就是,这大晚上的,万一老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咱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里挺不顺,明明是张艳说尽快把刘芸和八十龙脉图给带回去,我可是严格按照要求,咋这会儿又开始嫌弃夜间作业了?我真后悔当初带她来,除了添乱,屁忙也帮不上。

    我脚步不停,根本懒得搭理她,心想,你爱跟着就跟着,不跟着就滚犊子,我特么懒得伺候你。

    见我不理她,张艳有点不高兴,秦教授赶紧出来打圆场,跟张艳解释:"小赵之所以非要夜间赶路,是因为追尸只能晚上追,等太阳一出来,阴气立散,凶尸随便躲到个地窟窿里,想找都找不到。"

    "原来是这样啊,那行,继续赶路吧。"张艳不再说什么,闷着头跟上。

    她不捣乱,我们的速度立刻变快许多,很快就爬到了山顶。我扫了一眼白皮山北方连绵不绝的群山,转身冲张艳说道:"这山,咱们八成得翻一阵子了,你能扛得住吗?不行的话,你就先回哈市等我们消息吧。"

    换成其他女人,看到这连绵不绝的群山,恐怕早就怂了。可张艳却没表现出太多的胆怯,随口说了一声没问题,就率先往群山的方向走。

    我赶紧叫住她,压低嗓音,语气严肃道:"前面这片山可是原始森林,就连我都没怎么去过,别说是山跳荫尸,就算是蹦出个东北虎,也够咱喝一壶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扔下你不管。"

    张艳瞥了我一眼,不以为然道:"我虽不懂道行,但大世面也见过不少,这区区野山还吓不到我。"

    旁边的张坚强用胳膊肘拱了我肩膀一下,嘻嘻笑道:"瞧见没有,俺老张家的人都是有血性的。"

    既然她不怕死,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赶路。等天一亮,我们就找了个地势相对较高的坡地休息,晚上继续赶路,渴了和山露,饿了打野兔。就这样,断断续续赶了三个晚上,我们才终于走出山区。来的时候,张艳的妆容打扮,简洁干练,与这片大山格格不入,结果短短三天时间,她就变得头发蓬乱,风尘仆仆,跟山野村姑没什么两样。

    一出山区,眼前正好有条河,张艳就像是看见亲人似得,飞也似的跑过去,趴在河岸上,伸手就要捧河水洗脸,我从后面一把拽住她。

    "你干嘛?!都三天三夜没洗脸了,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我伸手一指河上游,冷哼道:"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我的指引往上一看,张艳的小脸立刻变得煞白。

第245章 蛊术高手

    ??现在尸毒只盘踞在伤口周围,用糯米解毒足够了,蛇药比糯米的药性大得多。我必须留着保底。趁着老雕跟眼睛上的糯米较劲的空档,我扶起张坚强,准备跑路,可没走几步。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噗通シ噗通’的脚步声,转身往后一看,发现被糯米弄瞎了眼睛的老雕正向我这边跳来。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了太多,赶紧把张坚强推开,抓出一把糯米往老雕身上撒。

    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没有丝毫思维可言,只剩下嗜杀的本能,就算是被糯米伤了一次。他仍旧不闪不避。当糯米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立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每一颗糯米都在他身上炸裂。原本身体周围环绕的浓重尸气也被驱散了不少。

    只是,他实在是太凶了。这些糯米只能暂时减缓他的速度,等糯米的效果一过,他立马卷土重来。等我把糯米全部撒光,准备换上蛇药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让我请仙上身。

    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就算再折寿,这身也得上。

    等甄甫玉一上身,我的感官シ反应和体质立刻发生质的飞跃,连跑带跳,眨眼就把老雕给甩开了。看着老雕像狗一样被我溜着跑,我兴奋无比的问甄甫玉:"你以前是不是运动员?咋体质这么好?跑起来估计山猫都撵不上。"

    甄甫玉似乎不愿意回答我,只是让我别运动的那么激烈,一个劲儿的让我停下。我不明白,既然甄甫玉上了我的身,我的体质得到强化,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老雕给甩开?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才知道,我体质得到强化其实是大量吸收了甄甫玉的阴气,就像是运动员吸食兴奋剂一样,全都是表面的假象。我吸收的阴气越多,对我的危害也就越大,最严重可能当场猝死。

    我吓得赶紧停下,没好气的甄甫玉吆喝:"你咋不早说?"

    甄甫玉有些无辜:"这是请仙上身的基本常识,我以为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的确知道请仙上身的副作用极大,但这种细节我却知之甚少。毕竟张大爷死得早,大多数知识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且当了出马仙这么久,我连最基本的咒令都没学会,这要是传出去,铁定要被同行笑话。

    我问甄甫玉,自己啥时候才能随意支配她的能力,甄甫玉想了一下,跟我说,至少也得到达张大爷那种实力才行。

    我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底,就凭我这榆木疙瘩脑袋,这辈子估计都没戏了。

    我本打算一口气把老雕引出村子,免得他祸害村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死活就是不肯出村子,而且只要一离我远了就会调头去对付张坚强。来来回回几次,甄甫玉就看出门道来了,冲我大喊:"相公,肯定是那个女道士在控制他!"

    听了这话,我心里拔凉,一个老雕我都斗不过,再加上刘芸,我只有被虐的份儿。我几次想要逃走,可是我一走,不光张坚强得死,整个黑羊子屯都得跟着陪葬。刘芸之所以在这炼尸,八成是料定我不会扔下黑羊子屯不管,想一口气在这把我给弄死,永绝后患。

    就在我心急火燎,没了主意的时候,一直昏死在地上的张坚强身体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心里还高兴了一阵儿,可是当他再次抖动身体的时候,我却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的身体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每隔几秒钟就会有节奏的颤抖两下,片刻之后,猛地坐起身来,眼珠子滴溜乱转,视线落到老雕身上,一触即离,不是不敢看他,而是对他没半点兴趣。当视线落到我身上时,没有再移动,两颗眼豆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惊骇的发现,他眼珠子竟然泛着淡淡的绿光,两边鼻翼忽大忽小,像是在做深呼吸,但更像是在闻我的人味。

    "尸变了?!"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坚强,心里直呼不可能。

    "相公,要我看,他八成是体内的尸毒被勾起来了。"甄甫玉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一愣,猛然想到他在大墓里的时候就尸毒攻心了,最后用了山心水井的水才把他的尸毒镇住,但却没有驱除干净。如今再次被僵尸伤到,僵尸的尸毒可比行尸要烈的多,零星一丁点就能把他体内深藏的尸毒给勾出来。

    阴月的光芒洒在张坚强的身上,加速他吸收周围的阴气,在我的注视下,张坚强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无情。

    "强子!"我大喊一声,希望能唤醒他的意识,但换来的却他义无反顾的向我扑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彻底失去这个好兄弟的时候,甄甫玉突然在我耳边低语:"相公,快用蛇药泼他!"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怒火中烧的冲甄甫玉吼了一嗓子:"你特么想害死强子啊!"

    甄甫玉的语气很急切,跟我在一起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用喊的方式跟我说话:"他刚刚尸变,体内的尸毒不稳,用蛇药可以把他体内的尸毒震散,有山心井水保护他,不会伤到他的!"

    "真的?"

    我表示怀疑,毕竟甄甫玉为了保护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我真怕她骗我把张坚强给弄死。

    "相公,相信甫玉!甫玉骗谁也不会骗你。"

    眼看着张坚强就要冲到面前了,我一咬牙,将手中的半葫芦蛇药兜头泼在张坚强脸上。

    "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发出,张坚强捂着脸在地上直打滚,淤血和黑烟从指缝中钻出,看得我触目惊心。片刻之后,张坚强用含糊不清的嗓音冲我大吼:"老赵,杀了我!"

    见张坚强恢复意识了,我赶紧跑到他身边,用手死死把他按在地上,咬着牙道:"强子,再坚持坚持,后山大墓咱都闯过来了,别被这个坎给绊倒!"

    就在这时,甄甫玉冲我大喊一声:"相公,快躲开!"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后阴风阵阵,紧接着响起一阵‘噗通シ噗通’的跳跃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感觉脖子一紧,喉咙和脊椎被捏在一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强烈的压迫和窒息感折磨的我直翻白眼。

    蛇药和糯米都用光了,这个时候被老雕从后面掐住脖子,一只脚几乎已经踏进鬼门关了。在求生**的驱使下,我也顾不得请仙上身的副作用了,疯狂的吸收着甄甫玉的阴气,双手抓着老雕的手腕,硬是用蛮力把他的手给掰开,紧接着转身扬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飞五六米远。

    这一脚的力道我是知道的,就算是杨树估计都能一下干断。但已经变成僵尸的老雕,铜皮铁骨,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从地上弹起来,再次向我扑来。

    我管不了那么多,冲甄甫玉大吼一声:"控制我!"私鸟乐血。

    "相公,这会折你的寿的!"

    我心想,就算是折寿也比现在被老雕弄死的好。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甄甫玉只好将阴气全部灌输到我的身体里。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剧痛无比,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胳膊和腿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老雕给抓出来的。

    稍微动一下胳膊就钻心的疼,我不敢乱动,打眼扫视四周,没瞧见老雕,倒是发现周围密密麻麻站了一圈的人,全都是黑羊子屯的村民,正对着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昨晚那些吓人的动静都是他弄出来的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说呢,我昨晚隔着门缝往外瞄了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这年轻人跟那僵尸厮打在一起,就像是两条疯狗在互咬。"

    "啥?这年轻人能斗尸?"

    "屁的斗尸,要我看,是在斗法!"

    听着周围村民的议论,我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我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赶紧问甄甫玉。从甄甫玉口中得知,我的道行实在太浅,根本承受不住她浓厚的阴气,完全上了我的身之后,我的灵魂和意识立刻就被她给挤开了。尽管甄甫玉完全控制了我的身体,但也仅仅是跟老雕打了个不分上下,最后可能是刘芸知道没啥机会了,就把老雕给招走了。

    昨晚,对我危害最大的并不是老雕,而是甄甫玉,要不是刘芸把老雕弄走,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甄甫玉给煞死。

    甭管折了多少寿,反正逃过一命。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人群突然被推开,秦教授和张艳一脸慌张的跑到我身边,见到我醒了,他俩非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哭丧着脸。

    秦教授拉着我的手,心急火燎道:"小赵,坏事了!我把村子和附近都找遍了,没找到一粒糯米。"

第246章 事实真相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私鸟乐才。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247章 合作

    ??我回到村子的时候,秦教授他们仨正愁眉苦脸的站在村口等我,说是附近全找遍了。蛇皮倒是不少,活蛇没见到一只。张艳害怕我尸变了害人,提议用铁链把我先绑起来。一听这话,张坚强冲张艳直瞪眼。我一看气氛不对。就赶紧把刚才碰到老头的事儿一说,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秦教授若有所思道:"自打昨天见到那老者,我就觉得他不简单,身上总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张坚强很感兴趣:"啥味道?香的臭的?"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说的是仙气!只有道术双修的得道高人才具备这种气质。"

    "那你觉得他跟张玉修比怎么样?"

    秦教授实在是懒得搭理他,再好的话题到了张坚强嘴里都得变味,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这我上哪知道去,要不我做个法事。送你去阴间,你亲自去问问张玉修?"

    张坚强撇撇嘴,不以为然:"拉倒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法事呢。"

    秦教授被气得不行。可又反驳不了,谁让他只修道不修术。我们一边扯淡打诨,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进去,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村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谈论河水变红的事儿。大体是说河神生气了,又要开始祸害人了。而且今年算卦先生说要死八个人,现在只死了七个,还差一个。所有人都担心自己是最后一个人,闹得人心惶惶。

    没心没肺的张坚强忍不住偷笑,说是我们不算黑羊子屯的人,这诅咒应该跟我们没太大关系,愣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张艳也是有能耐的人,问村民愿不愿意搬迁,她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但村民却没一个愿意走的,倒不是舍不得这片故土,而是没有河神的同意,私自离开是要遭倒霉的。跟我们白皮山一样一样的。

    通常情况下,这种事儿是和水里的邪物挂钩的,就像嫩江巨尸一样,隔三差五出来害个人,本来是比较容易解决的,驱驱邪也就是了。但牵扯上河神,这事儿就变得复杂了,就凭我这两把刷子,还真没办法帮他们。

    而且刘芸和老雕的事儿还没解决,我们实在是抽不出心思管其他事儿。

    由于甄甫玉感应到八十龙脉图还在附近,刘芸和老雕都没离开,我们担心他们晚上会出来搞事儿,所以特意让村长骑着小毛驴到附近的村庄借糯米。在北方,吃的都是自己种的东北大米,很少有人家里备着糯米,村长忙活了一天也没借到半粒。

    我心里一阵犯愁,连点家伙事儿都没有,再碰上老雕那可就麻烦了。无意间,我想起给我蛇药的老头,估摸着他肯定还有蛇药,赶紧带上张坚强去找他。

    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只能四处乱窜,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正着急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呼救声,是个男人的嗓音。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迈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私节叨才。

    没一会儿,我俩就跑到一片小树林里,在树林的中央有一颗大杨树,杨树杈上甩下一条麻绳,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倒挂在半空中。我仔细一瞅,惊讶的发现,这汉子竟然是虎头!

    一瞧见虎头,张坚强就乐了:"哎哟,还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你小子也有今天。"

    别看虎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碰上这种事儿,他心里也发虚。毕竟吊在这荒郊野外,就算不被脏东西妨了,碰上个山猫野狗那也能要了命。这个时候,他不求我们也不行了,只能哭丧着脸,冲我说:"兄弟,快放我下来,今天的恩情,我记你一辈子。"

    还没等我说话,张坚强就骂道:"拉jb倒吧,你说的话比鬼话都不如,放你下来,你调头就对付我们,当我们傻啊?"

    虎头也不知道被吊多长时间了,血全都跑到脑子里,一张大脸通红,说起话来都不太利索:"哥们,这会儿我求你们都来不及,哪能对付你们啊。实话跟你们说,我是从刘芸那娘们身边逃出来的。"

    我眉头一挑,稍微来了点兴趣:"怎么个意思?"

    "你们也知道,我跟着老雕混,纯粹是为了捞点好处。可谁知道刘芸这娘们这么邪性,竟然把她亲爹给练成尸了,整天跟这对父女俩在一起,我就算胆子再大也受不了啊。索性,干脆离他们远远地,免得哪天也把我练成尸。"

    张坚强啐了他一口:"活该!你特么把老五七杀了,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今天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甭指望我们把你放下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可不是什么大仁大义的侠客,就一稍微懂点道行的普通老百姓,报复心多多少少都是有的,老五七的账必须得算。

    可我俩刚准备离开,虎头就扯着嗓子冲我吆喝:"别走!你要是把我放下来,我就告诉你刘芸藏在哪!"

    一听这话,我俩赶紧停下。虽说正面斗不过刘芸和老雕,但我们可以来阴的。趁着天亮,把他们从藏身的地方拖出来,阳光一晒,万事大吉。可是一想到虎头的人性,我们就开始犯犹豫,生怕他给我们一记回马枪。

    最后还是甄甫玉给了我信心,我冲虎头威胁道:"你娘的!要是把你放下,你敢耍花花肠子,我就让我老婆弄死你!"

    虎头点头如捣蒜:"好说好说。"

    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张坚强心不甘情不愿的拔出山刀,把杨树上的绳子给砍断。虎头一掉下来就抱着腿一个劲儿的哀嚎,估计是吊的时间太长,腿麻了。末了,虎头伸手一指小山包方向,说刘芸和老雕都在地藏潭。

    按照虎头的说法,那小山包里面其实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隐藏的水潭,由岔流和外面的河道连接在一起。

    我听了颇为震惊:"刘芸就不怕河神?"

    虎头抓了抓脑袋,没明白:"啥河神?我咋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等我把河神的事儿跟他一说,虎头咧嘴一笑:"净扯淡,我们可没瞧见啥河神,顶多是那地藏潭有点怪,刘芸死活不让我进去洗澡,而且还打电话让人往这边送潜水设备,估计是要潜下去。"

    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只是黑羊子屯捏造出来的传说?还没等我想明白,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跟我说,刘芸要潜入地藏潭,说明这地藏潭很有可能就是四大邪脉之一!我觉得很有道理,否则她没必要赖在这不走。

    救了虎头后,这小子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混,结果被我和张坚强连吓带骂给赶走了。心想,不弄死你都算你命大了,还想跟着我们混,你特么要脸不要脸!

    虎头一走,我俩就沿着小树林继续往里走,我估摸着,吊住虎头的陷阱肯定是那老头用来抓野物的,他家肯定就在这附近。月上梢头之时,我们就找到了老头家,一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草屋,外面围着一圈篱笆墙,院子里插着两根木桩,左边挂着一个死狍子,右边挂着一只死猞猁。

    房门旁边堆着七八个黑陶罐,用麻布塞着口,上面沾满了尘土。我一眼就瞅出来,这些都是骨灰坛子。

    "老赵,这老头在家里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难不成和老雕一样,也没按好心眼子,想用骨灰续命?"张坚强看着那些骨灰坛子,直打怵。

    我想了想,摇摇头:"骨灰的用处有很多,不一定都是用来干坏事儿的。我感觉这老头不是坏人,先进去瞧瞧吧。"

    我俩刚要迈步往里走,甄甫玉就一把拽住我。

    有危险?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相公,这院子里有守界灵,别让张坚强进去,他身上有尸毒,会被守界灵当成邪物。"

    原来是这样,我松了口气,索性让张坚强先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老头。几乎是刚踏进院子,我就感觉一股寒气遍布全身,像是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一样。估计这就是甄甫玉说的守界灵,它们之所以不害我,恐怕是知道我是出马仙,甄甫玉是我的野仙。

    "大爷,你在家吗?"走到门口时,我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没动静。

    我推开门往里一瞅,里面没人。我还以为老头出去了,就打算自己找点蛇药,大不了以后碰见他,给他点钱就是了。结果蛇药没翻出来,倒是在桌子底下翻出一个小木头盒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鳞片,通体暗黑,晶莹闪烁,入手冰凉。

    我活这么大,还没瞧见过这么大的鳞片。如果是鱼鳞的话,估计得是鲸鱼,可问题鲸鱼没鳞片。不是鱼,那是什么?蜥蜴?蛇?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是谁?!"

    我转身往后一看,没瞧见半个人影子,倒是发现门口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瞅,竟然是老头的大黑狗!

    我被惊得一身冷汗,心里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刚......刚才是它在说话?"

第248章 密室杀人

    `gddddd我看着大黑狗,大黑狗也瞅着我,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框上突然冒出半拉脑袋,正歪着头用明晃晃的大眼睛瞄我。我仔细一瞧,脑袋上绑着一对儿小辫子,似乎是个小丫头片子。

    原来刚才说话的是她。惊得我这一身冷汗,还以为畜生开口说话了呢。

    我赶紧冲小丫头招了招手,把来意说明。一听说我是来找老头的,小丫头的警惕性立刻消减不少,迈着步子走进屋内。她身上穿着红肚兜,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再加上长得俊俏,好像瓷娃娃一样。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大兴安岭这片土地上,男人彪悍女人狂野,冷不丁出现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娃娃。着实罕见。

    我正盯着她看得起劲儿的时候,甄甫玉却猛地推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弄明白甄甫玉的意图,小娃娃就歪着脑袋,疑惑道:"叔叔,那阿姨为什么推你呀?"

    我一愣,不可置信道:"你能看见她?"

    小娃娃天真无邪的点点头:"能啊。"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年纪小,身上的阳气不稳,比大人更容易看到脏东西。可是每当我走近她的时候,甄甫玉就把我拽回去,似乎不愿意让我靠近她。吃醋?她才多大年纪,根本犯不上。危险?一个屁大点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危险。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小娃娃伸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鳞片,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你快放下,那是我爷爷的宝贝,乱动他会生气的。"

    我当时也是因为好奇,就随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东西的鳞片?"

    小娃娃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说起话来都开始颤抖:"是......是河神的。"

    听到‘河神’俩字,我心头猛地一颤,低头仔细打量手里的鳞片,这让我更加肯定所谓的河神,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物怨灵,而是怪物!只是,这怪物的鳞片为什么会在老头手里?

    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小娃娃扭扭捏捏的跟我说,原来河神祸害这一带有些年头了,老头年轻的时候是附近有名的出马仙,本着守正辟邪的胸怀去对付河神,结果不敌,还差点被河神给杀了。这鳞片就是在打斗中,老头从河神身上扯下来的。这些年虽然不曾再去对付河神,但却一直守在附近,警告路过的游人,莫要勿入禁地,赔上性命。

    我早就知道老头不简单,只是这话从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见到一样,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我问小丫头:"这些是你爷爷告诉你的?"

    小丫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呀,是我亲眼看到的。"私节叨圾。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简单,怪不得甄甫玉不让我靠近她。回想起门口堆放的那些骨灰坛,再加上小丫头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从堆骨灰坛那个方向出现的,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伸手摸她的脸蛋,刺骨的凉意惊得我赶紧缩回手。

    "你是......"

    还没等我说完,小丫头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个小大人一样:"你也是出马仙吧?"

    "你怎么知道?"我一阵诧异。

    小丫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第一,你胆子很大,知道我是什么一点都不害怕。第二,站在你身边的阿姨跟我身上的味道一样,应该是你的野仙。"

    她这番话很有自作聪明的嫌疑,我不是不怕她,而是长久以来总结出一个经验,碰到脏东西光怕是没有用的,干的过就干,干不过咱就跑,跑不了就和谈,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而且甄甫玉是千年古魂,身上的阴气何其重,又岂是一个小鬼头能够相比的。

    在随后的交谈中我得知,这小丫头的名字叫翠花,这么草根的名字,八成是老头给她取得。她早几十年前就死了,害了重病,属于正常死亡,阴怨之气都比较弱,但却因为下葬的位置风水不对,导致死后不能投胎,就一直在坟地游荡,吓坏了不少人。后来巧遇了老头,老头就把她带了回来,养成了小鬼。

    想她这种心眼好,阴怨之气比较少的小鬼儿,只需要稍作法事,改改命格,对人非但没有丝毫危害,反倒会特别旺运。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把她给收了,平衡一下甄甫玉的阴怨之气,让我多活几年。

    只可惜,我刚打起这个念头,老头就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套住虎头的麻绳。

    见到我,老头稍稍一愣,随机释然:"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的。"

    "怎么说?"

    "这十里八乡,就我这有蛇药糯米,除了我这,你还能上哪去?"

    我呵呵一笑:"那你借不借给我?"

    老头冲翠花招了招手,示意翠花到他身边,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说道:"你要是去地藏潭,这蛇药我自然不能借你,倒不是担心你斗不过河神,而是这蛇药对河神没有半点用处。"说到这,老头停顿了一下,伸手一指我身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若你是用蛇药对付那僵尸,倒也可以借给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又敲了敲我身旁的甄甫玉,笑道:"你是师承何人?张玉修还是老雕?"

    正统出马仙本来就十分罕见,整个东北也不会超过三位数,知名的出马仙互相之间都有来往,老头认识张大爷和老雕也不稀奇。只是,他在提起这俩人的名字时,却显得很轻松,仿佛这俩人都是他的晚辈一样。

    为了套他的话,我故意多了个心眼,怪外抹角道:"你咋就这么肯定我是师承他俩?而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老头呵呵一笑:"你这小子不光不怕死,鬼精灵还不少,像极了年轻时的张玉修。咱们这个圈子可大可小,整个大兴安岭也就我们三个出马仙,要是再冒出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八成是江湖骗子。"

    没糊弄住他,我也不尴尬,先是把老雕的事儿说了一遍,听得老头唏嘘不已。末了,我问他跟张大爷什么交情。结果这老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他竟然是张大爷和老雕的师傅!

    只从表面上看,他也就**十岁的样子,可事实上,这老人精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属于道术双修的奇才,不光手上本事了得,也特别长寿。我一直以为出马仙这行只有短命鬼,此时看到他,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已。都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凭啥他能活一百二十岁,我就得黑发入土?

    还有一点,他既然是张玉修的师傅,那就是我的师公。既然都是一家人,别说是借点蛇药,就算是让他教给我些咒令,八成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我没有半点犹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刚要忙着磕头,老头就把脚掌塞到我膝盖下面,往上一提,原本跪在地上的我就立刻站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露了一小手,愣是惊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老头先是打发翠花离开,然后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跟我说:"小子,蛇药我自然能借给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为了攀上这根大树,我变得一点底线都没有,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都答应。只是,我原本以为他的条件是不让我去地藏潭,但却出乎意料的是让我除掉老雕以后,把老雕的尸骸带给他。

    说是老雕虽然误入歧途,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老雕的师傅,超度亡魂,厚葬徒弟这事儿还是有责任的。

    这事儿完全能理解,但我却没有轻易答应,而是借秆使劲儿:"师公,老雕活着的时候我都斗不过他,死了以后就更凶了。要不您教给我点本事,最不济碰到事儿我还能自保。话说的难听点,我张大爷和老雕都死了,您岁数也大了,我可是咱们这一枝儿的独苗。"

    我说的动情动理,可老头却不为所动,冷眼看着我:"你这混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你可知道张玉修为什么临死前只传你道,不传你术?"

    我想了想,回答:"修术短命,修道长寿,难道是想让我多活两年?"

    老头轻哼一声,指着甄甫玉:"这千年古魂,阴气何其之重,当年虽然能帮你续命,那也只是一时之功效。说到底,你小子这辈子命里始终有个坎。甭管是茅山还是咱们出马仙,施展符咒法令全都是取阳驱阴,极煞阳德。就你小子身上那点阳气,要是学了术,我敢肯定,不出三天,必暴尸荒野!"

    "那您不是好好的吗?"

    结果我一说出这话,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起来,洋洋得意道:"你能跟我比吗?"

    老东西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大体意思是说,他是天纵奇才,我是庸才,搞得我心气儿不顺,可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上学那阵儿每次英语考试都超不过二十分,符咒法令可比外国鸟语难学多了。

第249章 婴灵

    ??老家伙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我法咒,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我一葫芦蛇药之外。还给了我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头盒,里面装着一枚乳白色的蛇蛋。除了颜色比较普通之外,这蛇蛋处处透着不俗。

    形状并非是椭圆形的,而是两头尖细。中间圆滑,上面带着一层密密麻麻海绵状的小坑洼,用手轻轻一摸,特别粗糙。我问老家伙,这是什么蛇,老家伙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是见了老雕,给他塞进嘴里。他就再也凶不起来了。

    一离开老家伙的院子,甄甫玉就上了我的身,在我耳边小声道:"相公。师公大人恐怕命不久矣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没好气道:"你懂啥,我师公道术双修,以后说不定是能成仙的!"

    甄甫玉叹了口气:"相公,你有所不知,道术双修虽然厉害,但命里却有一道坎。而师公的坎,怕是已经来了。"

    甄甫玉的语气很肯定,但我却始终不信,由于天色已晚,急着回去,所以也没深究。

    当我们走到河岸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发现河岸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在这荒郊野岭,最容易撞邪,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回走。这条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深,在黑羊子屯入村口的位置就是一片浅滩,水只能没过脚脖子,所以也没修桥,来来往往都直接淌河过。

    只是当我刚走进水里,我就听见耳边有人吆喝我:"老赵?!"

    我敢肯定那是张坚强的声音,等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声音竟然是从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传来的。我当时也没多想,刚要迈步过去找他,甄甫玉就一把将我拽住,死活不让我过去。

    我刚想让甄甫玉上身,问问是怎么回事,我就发现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潜入水中,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敢肯定,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张坚强,但现在老雕闹得凶,他就算再缺心眼也绝不会在这个档口洗夜澡。如果不是张坚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水女’或者‘摄魂鬼’,想要抓我交替。

    我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甄甫玉及时拉着我,刚才可就悬了。

    考虑到黑羊子屯的诅咒,今年还差一个人淹死,我生怕落在自己头上,不敢多呆,小跑着回了村子。

    几乎是我一进村子,我就感觉气氛不对劲,整个村子安静的可怕,所有房门全都开着,没有半个人影子,仿佛这村子一夜之间搬空了似得。我扯着嗓子吆喝道:"强子!秦教授,张燕,你们在哪?!"

    我喊了半天,没半点回应,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村子被老雕洗劫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毕竟老雕现在就是头野兽,他要是来了,肯定会把村子闹得一片狼藉,绝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干净利索。

    就在我心里纳闷的时候,甄甫玉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她走。出了村子,往北走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树林,树林中飞鸟特别多,大晚上都叽叽喳喳吵闹的很。而在树林中,隐隐约约透着几点火光,走进了一瞧,原来张坚强他们。私节叨亡。

    我长舒一口气,还没等我开口问怎么回事,张坚强就一把拽住我,脸色煞白道:"老赵,你刚才回没回村子!"

    "你这不废话么,我不回村子,这黑灯瞎火的难不成露宿荒野啊?还有,你们怎么都跑到这来了?难不成是老雕又到村子里闹了?"

    张坚强咽了口吐沫,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比那可怕一百二十倍!我......我们刚才瞧见河神了!"

    "什么?!"听到‘河神’二字,我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虽然河神不是邪物,但连我师公都斗不过它,可见它有多凶。

    张坚强跟我说,这河神出来的没有半点征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速度非常快,眨眼就把吴村长给吞了,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谁都没看清楚河神的场8。因为河神以前也出来闹过,村民们说只要进这片林子躲起来,就可以躲过河神。

    我打量了一下这片林子,发现林子里的鸟叫根本就不是麻雀,而是鹰的幼鸟。我打眼一数,这林子里最起码得有十几个鹰巢,其中还有非常凶的隼子!我心里一阵嘀咕,难不成河神怕鹰?

    就在这档,刚死了闺女那村妇,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又被河神这么一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时而哭时而笑,嘴里含糊不清道:"河神发怒了,咱们都得死。"

    我眉头一皱:"它不是不会进林子里捉咱们吗?"

    旁边的秦教授叹了口气:"咱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林子里吧?总得吃喝拉撒,只要一出林子,就可能被它给盯上。"

    张坚强把嘴一咧:"大不了咱不出去了就是了,娘的,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我也是这个想法,斗不过咱躲得过。可是没一会儿,村民就开始喧闹起来,似乎是有个村民在外面打猎还没回来,要是他不赶快进林子,河神一准去找他。那村民是死是活跟我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又不认识他。可是我却突然想起,师公还在林子外面,要是那河神去找他,师公可就危险了。

    而且甄甫玉先前跟我说,师公命里有个坎,说不定就是这道坎!

    想到这,我调头就往外跑,还没跑出林子,手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不是甄甫玉,而是张坚强。

    "老赵,你特娘疯了!河神可在外面的,出去作死!"

    我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师公还在外面呢!"

    张坚强一愣:"你被河神吓傻了?啥时候又蹦出个师公来了?"

    由于我心里太急,就挑肥拣瘦的说了说。

    张坚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娘的,你师公就是我师公,咱师公有难,说啥也得救,你等着,我回去拿上枪,去轰了河神狗娘养的脑袋!"

    本来秦教授和张燕也想跟着,我没让他们去,毕竟碰到麻烦,他俩帮不上啥忙,还只会拖油瓶。张坚强就不一样了,虽然没啥道行,但到底说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俩相互照应还能安全点。

    出了林子,我俩沿着师公家的方向狂奔,结果刚过河岸,我俩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翠花给拦住了。

    这个档口见到翠花,我心里更加不安,赶紧问她。结果跟我想的差不多,河神果真去找师公去了,师公知道自己斗不过它,就让翠花来告诉我们,就算有天大的事,现在也必须立刻离开黑样子屯,否则小命不保!

    "老赵,咋办?"张坚强眼睛盯着翠花,问我的意思。

    我没半点犹豫:"还能咋办,就按照原先说好的,去轰了那狗娘养的脑袋!"

    虽然那老家伙跟我刚认识,但再怎么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一想起当初老五七因为我被老雕和虎头害死,我心里就一个劲儿的颤抖,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惨剧上演。

    我一把将挡在面前的翠花推开,带着张坚强撒丫子往师公家的方向跑。跑了没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轰隆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山上,仿佛整个山都在摇晃,而这声音正是从师公家那边传来的。

    张坚强虽然吓得满头大汗,但手上却没闲着,不断往汉阳造里装子弹,同时还把插在后腰的山刀递给我。

    等我们赶到师公家的时候,茅草屋和院子已经夷为平地,就连地上的草都被翻了出来,哪里像是遭到了怪物,分明是被推土机给拱了一遍。就在我止不住发愣的时候,张坚强猛地一拍我肩膀,伸手指着倒塌的茅草屋废墟,大吼一声:"老赵,你快看,是不是你师公!"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往废墟一看,果然发现废墟中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我赶紧跑过去,低头一看,的确是师公的胳膊。可是当我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拖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竟然闪了一个跟头,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惊骇的发现,我手里只有一条断臂,师公的身体却不见了!

    "老赵,你......你振作一点!"见我眼神空洞,盯着断臂发呆,张坚强就算已经怕的不行了,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我。

    师公的断臂将张大爷和老五七临死前的记忆全都勾了出来,我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强烈的悲愤之意遍布全身,折磨得我无法呼吸。我扯着嗓子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谁沾着我谁不得好死!"

    结果我刚喊道这,茅草屋后方的林子里就传出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是师公养的大黑狗!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抄起山刀就往林子里冲。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被愤怒和悲伤冲昏头脑的时候,我也没办法理智思考敌我实力的悬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报复’!

第250章 山丘

    ??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私亩记技。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第251章 冥灵凶煞

    ??这三代人,同时献祭,更是少之又少。不惜自毁一支血脉。也要旺及墓主人,一想到这个墓主人的身份来历,秦教授就像是网瘾少年见到屠龙宝刀,兴奋地浑身发抖。要是时间允许的话。光是这一个三代同棺,就够秦教授研究个三俩月。

    但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脑袋地顶上还有数不清的炸药包,现在可不是研究科学的时候。在我紧催慢赶之下,秦教授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墓室。

    有了三代同棺打气,秦教授更有干劲了,带起路速度都变快了许多。

    在饶过第七个岔口的时候,突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大墓里怎么会有香味,可能有诈,我本能捂住口鼻。等我看向秦教授的时候。却发现秦教授还没消散的热情,又变得更加高涨。也顾不上什么先天八卦了,快步往香味传来的方向跑。

    这香味越发浓郁,最后发现墓道的中央竟然长着一朵怪异的红花。这花高约一米,花杆呈深蓝色,异常粗壮,偌大个花株只在顶端长了一朵花,显得十分突兀。

    "秦教授,这是什么花?该不会是有鬼吧?"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秦教授笑着摆了摆手:"这花叫天竺兰,常生长在尸地,以阴气为食。不懂它的人都觉得邪性,但它非但不邪性,反而和高脚阴兵一样,是老天爷平衡万物的东西,对人没有半点危害。"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直话很少的甄甫玉突然开口:"天竺兰不伤人,但却能引来附近的游魂野鬼,还是赶紧离开这吧。"

    秦教授脸色一凝:"你不说我还忘了,赶紧走。"

    我们刚要准备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闷响,我转身往后一看,发现张坚强倒在地上。我还以为他摔倒了,赶紧伸手拉他,结果手指一碰到他的胳膊,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他的胳膊就像是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强子!你怎么了?"

    我推了他几下,没有动静,伸手探了探鼻息,呼吸却很正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让秦教授看看。私亩记划。

    秦教授拨了一下张坚强的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脑门,严肃道:"他被煞到了。"

    我一愣,心里犯嘀咕,这附近又没有什么邪物,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煞到了?难不成是那株天竺兰搞的鬼?我刚想到这,秦教授就伸手一指张坚强的裤兜,冷声道:"你看看他兜里装的是什么。"

    我低头一瞧,发现他裤兜鼓鼓囊囊,好像是装了什么东西,摸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核桃大小的银锭!

    我心里大骂,强子啊强子,跟你说了好几遍,殉葬品不能碰,你小子怎么就忍不住呢!现在倒好,被金骨玉髓给妨了,那玩意儿邪得很,就凭我这两把刷子,根本救不了你!

    就在我心里着急的时候,我隐约发现张坚强的身体不对劲,皮肤的颜色竟然透着淡淡的蓝色,紧接着,开始浮出一层**的冰渣。我伸手一摸,就像是摸在冰块上。

    "秦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自打我认识秦教授,他处事一向坦然,但这次却破天荒的皱起眉头:"那金骨玉髓好凶,竟然下了连阴冰火符。"

    秦教授说的都是他们茅派的行话,我根本听不懂,问了好几遍才明白个大概。这大墓里的所有殉葬品都跟金骨玉髓连在一起,张坚强拿了银锭,就相当于把金骨玉髓也带在了身边。而金骨玉髓为了把他妨死,吸收大墓里的阴阳两气,阴气发作的时候,身如寒冰,阳气发作的时候,又身如烈火。一冰一火,甭管是哪道符都能弄死张坚强。

    "快用掌心火,搓他,帮他驱寒!"秦教授一边说,一边两手合在一起摩擦,然后将掌心贴在张坚强的身体上。

    人的身上有三灯三火,头上和双肩各有一盏灯,阳气越旺的人,灯也就越亮,不怕被鬼妨。在胸口和两只手上又有三把火,为心火和掌心火。心火旺的人,邪物离得老远就会躲开。而掌心火则能驱阴寒。

    甄甫玉本身就是鬼,没有三灯三火,所以我和秦教授只能拼命的给张坚强搓身体。我俩手都快磨出泡来了,张坚强身上的温度才开始回升。可这温度一升上来就下不去了,越来越高,本来淡蓝的皮肤竟然变成了橘红色,身后一抹,烫的我赶紧缩回手。

    "烧起来了!"我冲秦教授大喊。

    秦教授眉头紧锁:"冰符能解,这火符可就难办了。"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我们俩都是男人,又都是有道行的大阳之躯,根本没办法解这冰符,要是现在有个女人就好了。可偏偏在场的唯一女性是个鬼,鬼是没办法帮人平衡体内阴阳二气的。

    就在我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甄甫玉开口说道:"我虽然不能解火符,但这个女人可以啊。"

    对啊!只要让甄甫玉离开女工程师不就行了?就算她再虚弱,那也是有道行的人,解开这火符应该不成问题。等甄甫玉一离开女工程师的身体,我赶紧把她的鞋脱掉,将她的两只脚掌贴在张坚强的胸口上。

    我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男人的火在手掌,女人的寒气在脚底。

    冰火符一解,张坚强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等我把银锭往他眼前一晃,他这才知道自己捅了篓子,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等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我们就准备离开,我伸手去拉甄甫玉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往旁边躲了一下,像是不愿意让我碰她。古人都保守,女人的手和脚不能乱碰,我还以为她是嫌弃我刚才捧着女工程师的脚,所以也没当回事儿。

    往前走了没几步,我突然感觉脚踝被人一把抓住,往后一看,除了天竺兰之外啥也没有。我觉得可能是被天竺兰引来的幽魂抓住了,也没多想,赶紧挣脱,跟上秦教授他们。拐过几个岔路口,当眼前出现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笔直墓道时,秦教授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条墓道的尽头就是次墓室了。"

    虽然前路坎坷,是死是活尚未可知,但一想到一切就要结束了,我心里还是高兴了一下。可是当我们准备往里走的时候,甄甫玉却突然拦住我们,伸手一指右边的岔路口:"这条墓道才是通向次墓室的。"

    秦教授眉头一皱:"不对,这条直的才是,阴气最为浓烈。"

    甄甫玉摇了摇头:"你怎么不想想,墓室是葬尸体的,就算是尸变了,也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的阴气罢了。那条墓道阴气那么重,不像是墓室,倒处处透着危险。"

    一听到有危险,张坚强立刻站到甄甫玉一边,极力要求走旁边的岔口。秦教授气得不行,问我的意思。说实话,我挺相信秦教授的判断,可自打进墓以来,都是甄甫玉带着我们,她是不可能出错的。无论是感情还是理智,我都比较偏向甄甫玉这边。

    "秦教授,要不然咱先走这条岔口?就算是错了,再返回来也不迟。"

    秦教授没想到连我都不相信他,眼神中透着一抹失望:"我说过,这墓道是根据先天八卦建造,一步错,步步错,想要再回来,难比登天!而且,墓道通向的地方,如果不是墓室,就必然是凶险异常之地,眼看着墓室就在眼前,我是不会跟你们冒这个险的。"

    张坚强耸耸肩,没有半点犹豫:"那各走各的咯。"

    见我和张坚强都对甄甫玉深信不疑,秦教授叹了口气,扭头便向他认为的墓室方向走去。我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为了大局考虑,也没多纠结,跟着甄甫玉走进岔口。

    一开始,墓道笔直,走起来顺风顺水,既摆脱了秦教授,又找到了真墓室,张坚强心情大好,就差高歌一曲了。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墓道走了半天始终不见尽头,我问甄甫玉还有多远的时候,她只是冷冷的回一句‘快了’,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伸手拽住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是在发脾气,还是真不对劲。结果一碰到她的手,我整个人不由一愣。她的手非常冰,就像是刚浸在冰水里一样。虽然甄甫玉也冰,但因为和我相处的时间久了,我俩的生辰八字又相生,所以根本不会感觉的这么强烈。

    当我跟她面对面,盯着她的眼睛看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遍布全身。她看我的眼神,没有半点爱意,冰冷的令人发慌,甚至还带着丝丝怨恨。

    我一把将她推开,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道:"你不是甫玉,你是谁?!"

    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我这话,还傻呵呵的说:"老赵,你发什么神经呢,赶紧走,墓室就在眼前。"

    听到这话,我突然想起甄甫玉对我说的,没本事直接动武的邪物,会慢慢诱导猎物进入圈套。我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墓道,心里透出丝丝凉意,冲张坚强无力道:"强子,咱们应该听秦教授的话,这条根本就不是通向次墓室的墓道!"

第252章 诛煞

    ??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我和甄甫玉直发楞。我用眼神斜了一下甄甫玉,示意张坚强离她远点。

    这大墓里的幽魂怨灵被困了千百年。全都憋着心思出去,只要稍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但我和张坚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阳气正旺,普通的游魂别说是上我们的身。哪怕是离得近点都会被阳气煞到。但女工程师就不一样了,她虽有道行在身,却奄奄一息,兼职就是垂手可得的一副好皮囊,只要甄甫玉一离开她的身体,那些盘踞在周围,看不见的游魂就会立刻乘虚而入。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天竺兰那抓我脚踝的并不是脏东西。而是甄甫玉,她现在肯定还被困在那!

    张坚强眼睛盯着女工程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我说老赵。要是咱赶紧回去,兴许还能追的上秦教授。"

    我心里一阵叹息。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追上秦教授的问题了,而是我们能不能找到原来的路。这墓道按照先天八卦建造,内藏八大卦象,乾ゴ坤ゴ震ゴ巽ゴ坎ゴ离ゴ艮ゴ兑。每一个卦象都象征着自然ゴ人事ゴ元素等,卦象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张坚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咱们连死循环都闯过来了,区区一个先天八卦能有多大能耐?"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无奈。这先天八卦乃是青帝伏羲所创,根本无法破解,秦教授只所以能找到次墓室,并非是破解,而是顺从。现在没了秦教授,我们想再找到那条墓道,几率比中彩票都小。而且我担心的并不是能否找到原来的墓道,而是害怕误入杀机四伏的凶巷。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发现女工程师一直低着头,眼睛上翻,用阴森诡异的眼神盯着我。我问她究竟是谁,她非但不回答我,反而发出渗人的阴笑,转身就跑。

    我几乎在本能的驱使下大吼一声:"强子,别让她跑了!"

    "跑不了!"

    张坚强虽说没道行,但这些年邪物见了不少,能走到这凭的可不是运气。我眼瞅着他从后腰拔出手电,双腿下压,身体往后倾斜,将手电对着女工程师就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她后脑勺上。趁着她一个踉跄,张坚强几步跑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扯住她头发,低吼道:"你爷爷打了这么多年狍子,没一个能逃得掉,你还能比狍子跑得快?!"

    女工程师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扭头就要咬张坚强的手腕,结果被张坚强一拳头砸在下巴上。这一拳力道可不轻,差点没把女工程师的下巴给打脱臼。我生怕张坚强下手不知道轻重,把女工程师的身体打坏了可就麻烦了,赶紧让他住手。

    女工程师反抗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刚要用雄精驱邪,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嘎啦啦’的骨头碰撞声。紧接着,女工程师的脑袋开始往后扬,角度越来越大,后脑勺和脊背竟然形成诡异的九十度角。这还不算完,她的腰也开始往后弯。

    "老赵,她怎么了?"张坚强被她搞的直翻迷糊。

    眼看着女工程师的身体越来越拧巴,我意识到不妙,低喝一声:"不好!它要杀女工程师!快把她的身体掰直,要是脊椎骨断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张坚强不敢犹豫,赶紧从后面使劲儿抱住女工程师,用身体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继续往下弯,我从旁边扶住她的脑袋使劲往上抬。可我俩就算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把她的身体掰直。

    张坚强在旁边大喊,让我赶紧用雄精把脏东西从女工程师身体里赶出去。可问题是,我的手指早就咬得血肉模糊了,再啃下去,就算手指还在,万一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儿。我一瞧张坚强的手指头就在嘴边,当时也没多想,一口就咬了下去。

    "哎哟,卧槽!老赵,你特么咬我干什么!"

    十指连心这话可一点都不假,就算是张坚强这种大汉,被我咬了一口也疼得嗷嗷直叫。

    他虽然没有道行,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汉子,身上阳气旺,就算不能把脏东西驱出去,也至少能让它老实点。

    我扯过张坚强的食指,往女工程师的脑门上一点,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女工程师立刻没了动静。趁着这个功夫,我一把扯下腰带,牟足了劲儿,往女工程师身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泡黄汤。几乎是尿液刚沾到她身上,一股黑烟就从她体内飘了出去。

    "哟呵,老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童子啊!"

    我心想,这不废话吗,甄甫玉十几年如一日,跟我寸步不离,想破身也破不了啊。这女人啊,甭管是老的少的,死的活的,永远只关心你身边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醋缸子翻了照样淹死人。

    系好裤腰带,我让张坚强把女工程师扶到墙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本来就虚弱得很,再被这么一折腾,呼吸断断续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张坚强在旁边劝我:"老赵,这后山一年也吞不少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连秦教授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你犯得着这么关心吗?咋的,难不成还想发展地下友谊啊?"

    这小子真不会说话,也幸亏甄甫玉不在,否则就算她不死,甄甫玉都得弄死她。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说说就算了,守着甄甫玉千万别乱说话。再怎么说甄甫玉也是鬼,她对我好,那是因为我俩已经成亲了。除了我之外,就算是我亲爹妈,在甄甫玉面前也屁都不是。"

    "这我懂,问题是,你干嘛非要带着这小娘们?"

    我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张大爷这辈子救得人数都数不过来,哪个跟他有关系?你是想多一个张大爷,还是多一个老雕?"

    张坚强不说话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陌生人,我也照救不误。毕竟这是出马仙的职业操守,要是今天我不救一个,明天再不救一个,我不就跟老雕一样了吗?在大兴安岭,能要人命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可和心存邪念的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眼瞅着女工程师就要完了,我一咬牙,从兜里掏出黄符和铜钱,绑在手腕上。这是当初从那条蛇身上解下来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就怕有个意外。我估摸着,她能跟蛇连命,估计跟我也问题不大。

    几乎是我刚把黄符和铜钱绑到手上,我立刻感觉大脑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虚的连站都站不稳。反倒是女工程师的脸色越发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张坚强在旁边直嘬牙花子:"老赵,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啊!"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自打当了出马仙,我这条命能活一天就赚一天。老话不是说的好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能救她一命,也算是给自己的履历添上一笔,到了阴间,分个房找个好岗位啥的,就不算事了。"

    我扒拉扒拉手指头,这辈子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虽算不上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但‘好人’这俩字还担得起。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死后提起自己的时候,不让儿孙丢脸吗。

    倒是苦了张坚强,不仅要背着女工程师,还得扶着我,一步三晃的往回走。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走了没几步,我们就发现墓墙不对劲,颜色越来越深,到了后面干脆就变成漆黑一片,用手指在墙上一刮,黑灰往下直落。

    "老赵,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张坚强也学精了,看到不合理的事儿就先问我。

    但我也不是万能通,知道的事儿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看着墙上的黑灰,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条墓道被火烧过,可是等我把黑灰放到鼻子前一闻,身体猛地一震,冲张坚强低吼:"快!快往后退,这些黑灰是尸苔!"

    其实,尸苔这种东西很常见,以前下葬的棺椁,由于里面有尸体,发霉腐烂之后,导致棺内的微生物大量繁殖,微生物死后就会附着在棺木上,形成一种类似苔藓的东西。平常见到尸苔,我会高兴,因为这说明棺材里的尸体烂透了,不可能尸变。但现在情况可不同,整个墓道都被尸苔覆盖,附近肯定有大量尸体,必然阴怨冲天。阴气和怨气一重,诡事就会不断。

    我虽然不能肯定这条墓道里面有邪物,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从墓道的深处传来。

    张坚强扭头看了我一眼,疑惑道:"老赵,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撤。甭管墓道里面有什么,肯定是不好的东西!私亩记号。

    我们已经撤的够早了,可架不住拖着我和女工程师,张坚强实在是走不快,只听耳边那‘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响,当我扭头往后看时,我整个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253章 狐仙

    stww‘水女’可以说是我和张坚强的童年阴影,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小伙伴被‘水女’拖进水里,又被父母混合双打爆捶了一顿。心理和**受到的打击都是相当大的。如今再次见到水女,比见到老雕都害怕。

    张艳和周碧莹见我们反应这么大,不敢轻举妄动,倒是秦教授。不以为然道:"水女虽然是死在水里的女人所变,但也属于地缚灵的一种,只要不靠近她就没问题。你们看,这石室非常大,咱们只需要贴着墙边走就没问题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我却没有动,因为甄甫玉不让我进去自然有她的道理。

    见我们不进,秦教授也没说什么。直接一马当先走了进去。结果跟他说的一样,那水女没有半点动静,像是死了一样。

    秦教授走到距离水女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下。扭头冲我们一笑,似乎在说。你们看这不没事儿吗。

    张艳和周碧莹见状也脚前脚后走了进去,和秦教授一样,她们俩也被水女给无视了。我心想,难不成十几年来,甄甫玉终于谎报了一次军情?

    而就在我和张坚强也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因为好奇离水女最近的周碧莹突然小声嘀咕道:"咦,你们看,它的头发怎么这么长?"

    听到这话,我赶紧停下脚步,想要伸手拉住张坚强却没来得及。张坚强一进去,就从后腰拔出防水手电筒,往水女身上一照。

    随着光线打在水女上,我们终于看清楚了它的样子,和其他水女一样,它也穿着一身乳白色的宽衣,整个身体连同手脚全都被白衣罩着,与其说是衣服,倒更像是在身上盖了一块白布,只有它的脑袋露在外面,虽然是面朝上,但却根本无法看到她的脸,整个脑袋都被浓密的黑发包裹着。

    由于我在石室外面,再加上张坚强他们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清水女头发的长度,就忙问张坚强:"强子,它的头发有多长?"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水女的头发越长,说明它死的年头就越多,也随之越凶。

    结果张坚强这犊子头都没回,随口回了我一句:"老长了。"

    "娘的,你倒是说清楚了,老长了是多长?"我最恨张坚强这个含糊劲儿,急的声音徒高了好几度,略微有些尖锐的嗓音在洞窟里回荡不止。

    张坚强终于有所反应,往旁边闪了一步,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水女周围的地面:"你自己看嘛。"

    这一看不要紧,心脏猛地一颤,因为太过震惊,我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甄甫玉拉着我不让我进去了,这水女的头发几乎将整个石室都包裹起来,视线扫过整个石室,甚至连石室一丝一毫的内壁都看不到,视线所及的地方,除了头发还是头发,整个石室都乌黑一片,相当诡异。

    "秦教授,你们快出来!"我意识到不妙,赶忙冲他们吼了一嗓子。

    秦教授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带着张艳她们往外走,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距离大门不足一米远的地方,他们却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然后齐刷刷的低头往下看。我也跟着往下看,结果发现他们的脚踝居然全都被水女的头发给缠住了。

    秦教授和张坚强倒还好说,张艳和周碧莹这俩女人碰上这种事儿,根本稳不住,慌得直喊:"怎......怎么回事?赵文军,你快拉我们出去啊。"

    这些头发就像是老虎钳子一样,把他们死死困住,任凭如何挣扎也于事无补。

    我担心也着了水女道,不敢轻易进去,在短暂的手足无措之后,我从随身携带的防水袋里拿出打火机,打算一把火把水女的头发给烧掉。也就是火苗刚刚燃起的刹那,原本寂静的石室突然发出一阵‘呃呃呃’的怪声,紧接着,石室里的头发像是活了一样,呈波浪状不停的抖动。

    周碧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看着身体周围诡异的头发,惊得面无血色,慌乱大叫:"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啊。"

    张坚强先是蹲下,双手抓住头发使劲的拉扯,发现扯不断,他就干脆从后腰拔出山刀往上面砍。这些头发并非是无坚不摧的,一接触到刀刃立刻断为两截,但它们的再生能力却极强,前一秒砍断,下一秒就会复原。

    在他们忙着跟脚下头发做抗争时,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水女缓缓浮到空中,身体悬浮在石室的正中心,露出一张被水泡的皱皱巴巴的脸,两个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形成一个诡异的半圆形,像是在笑,但却笑的那么诡异。私边鸟血。

    见我一直死死盯着他们身后,张坚强感觉不妙,往后瞄了一眼,结果吓得哇哇大叫,发了疯一样抡起山刀猛砍地上的头发。张艳和周碧莹干脆吓得瘫软倒地,连点动静都发不出来,身体只是一个劲儿的发抖。

    秦教授见我手里拿着打火机,低吼一声:"小赵,快把头发烧了!"

    我刚才也是被水女给震住了,一时倒是忘了这茬,被秦教授唤醒,我直接把打火机给扔了进去。在我们所有的人的注视下,打火机稳稳落在水女的头发上,火苗燃烧的很旺,但却无法点燃头发。

    我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对啊!头发是最易燃的,就算是水女的也一样,不可能点不着!"

    我赶紧猫腰伸手摸水女的头发,结果发现这头发异常潮湿!

    就在这档口,石室里的头发都开始向张坚强他们身边汇聚,原本只是缠住脚踝的头发,此时已经蔓延到了膝盖,看来水女是想直接用头发把他们全都缠死,就像是蜘蛛捕猎,先做茧一样。

    周碧莹开始哇哇大哭:"我的腿,好疼。"

    "赵文军,你特娘的快想办法啊!"张坚强一边发疯般砍着头发,一边冲我大吼。

    我要是有办法早就把他们救出来了,可是这水女的头发砍不断还潮湿,无论是用刀还是用火都没用。我实在是没辙了,只能请仙上身,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请了好几次,甄甫玉都没反应。

    我心里一阵纳闷,她刚才明明在我身边,这会儿又搞什么幺蛾子呢?

    就在我百般不解的时候,我发现水女的脑袋呈上扬四十五度角,两个眼睛死死盯着石室正中央的天顶。我发现那个位置的头发正在不断被甄甫玉扯断,一开始只是有几滴水从上面掉下来,很快水滴演变成水流,像是一道道水帘一样。

    我在心里合计,水女是无法离开水的,这附近肯定有水源,再加上她的头发湿漉漉,以及天顶上不断落下的水,我突然想到一点,八成是这水女的头发太长,把上方连接石室的水道给堵死了。’

    "秦教授,强子!你们快捂住口鼻,憋住气!"我赶忙冲他们喊了一嗓子,自己也忙着往我们来时的水洞跑,因为我们的潜水设备全都扔在水洞入口。

    几乎是我刚把潜水设备穿好,我就听见一阵响亮的‘哗哗’声,紧接着就是张坚强他们的惊叫。我扭头往石室方向看,发现一道粗壮的水柱从石室天顶上汹涌泄下,不光把张坚强他们冲击的东倒西歪,连水女都被冲的摇摇欲坠。一眨眼时间,石室就被水柱给灌满了,紧接着往洞窟涌出。

    我随手抄起一个氧气管,迈步就往那边跑,结果刚跑到一半,水就已经把整个洞窟给淹了。在水底下,我发现水女拖着一大团黑乎乎的头发,被水浪冲着往水洞方向跑,张坚强他们好不容易脱离了水女的控制,却又面对窒息的危险。

    等我游到他们身边时,年纪大的秦教授已经快不行了,张艳也憋得面红耳赤。我把手里的氧气管推到张艳手里,让她跟秦教授共用一个。紧接着我把张坚强和周碧莹拉到身边,我们三个共用一个。

    本来我们是打算先去水洞,把潜水设备拿来,可往回游了没几下,我们就停了下来,因为水女正好被水流冲到了水洞上方,我们所有的潜水设备全都被它压在身下!除此之外,洞窟小水洼里用来照明的水母,也随着洞窟被水灌满,全都浮了上来。

    别看这些水母漂亮异常,但却非常凶,而且肯定有毒。我身上穿着厚重的潜水衣不怕叮咬,但秦教授他们就不行了。没辙,我只能拖着他们往石室里钻。一进入石室,我就发现刚才往下喷水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坑洞,这空洞直上直下,还时不时由鱼从上面游下来。

    起初我以为这些是地下水,结果看到鱼,我就明白了,这石室是直通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这些年把黑羊子屯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根本就不是土龙,而是这个千年水女!

    我心中一阵惊叹:"原来,这水女才是黑羊子屯真正的河神!"

    就在我感慨之际,张坚强猛拍我的肩膀,伸手狂指我身后。我往后一瞅,肝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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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青薛山

    ??水女的脑袋朝向我们,头发悬在身体周围,像是一个巨大的乌贼。正以惊人的速度往我们这边飘。

    本来它就够凶,如今完全泡在水里,它就更了不得了,这要是被它缠上。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可是石室的深处被另一扇石门封住,我们根本没时间去开石门,唯一能够逃生的通道就是脑袋顶上的水洞。

    眼看着水女越来越近,我们为了保命,也顾不上太多了,玩了命一样往水洞里钻。

    由于这水洞本来就不算太大,一次只能一人通过,秦教授身体不支。所以我们让他先上,张艳和张坚强紧随其后,周碧莹因为水性最好。所以留她断后。

    等我们都钻进水洞,我想要伸手拉周碧莹。结果我俩的手刚握在一起,水女的头发就瞬间将周碧莹整个吞噬,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出现,直接把周碧莹给拖了下去,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最后关头,我俩的手不是被水女扯开,而是在最后一秒,周碧莹意识到自己死定了,担心把我也拽下去,主动松开我的手。像她们这种极限冒险员,无论是攀岩还是深潜,在遇到致命危险的时候,往往都会舍弃自己,保全队友。

    在这个人心不古的年代,我见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生离死别,我也算是比较冷血的那种人。可是这一次,我却着实被周碧莹给感动了。

    张坚强就在我脑袋顶上,也亲眼目睹了周碧莹被水女拖走。说实话,自打周碧莹出现,我就感觉张坚强这小子越发活跃,也不知道只是性格比较搭,还是看上人家了。要是放在以前,张坚强早就死催我赶紧离开了,可这次,他却没有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洞下方黑乎乎的头发。

    几秒的迟疑之后,我俩对视一眼,一脑袋扎进水女的头发里。

    要是换了其他东西,肯定会很惊讶,这俩山炮明明能逃走,咋又回来了,八成得迷糊一会儿。可水女却不管这么多,我们一接触到她的头发,立刻就往我们身上汇聚。我和张坚强只能不断扒扯头发,吃力的往下游。

    由于视线所及的地方全都是头发,我根本看不到其他东西,就像是走夜路一样,只能凭着感觉往下游。没一会儿,我的手就碰到一具身体,胡乱一摸,我松了口气,赶紧把她拽到面前。

    等我俩面对面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身体上所有毛细孔都在这一刻开打。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张脸,并非是周碧莹,而是挂着诡异‘笑容’的水女。我瞅着它,它也瞧着我,那怨毒的眼神惊得我头皮直发麻。

    在零点几秒的慌乱之后,我几乎是本能抬起脚踹在它肚子上,将它整个踢飞。

    结果这一脚非但没能给我解围,反倒是彻底激怒了水女,周围的头发疯狂的往我身边汇聚,眨眼之间就把我给捆了个结实。这些头发丝就像是一根根铜丝,勒在身上往肉里直钻,钻心的疼。

    我的手脚被缠住,无法动弹,很快脖子和脑袋也被发丝完全裹住,紧接着就往里收缩,我后背的氧气瓶率先被发丝勒爆,里面的氧气喷涌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泡。随着水泡一爆,也宣示着我命不久矣了。

    水女并没有要等我被水呛死的意思,继续收缩头发,我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快要被挤碎了。

    在剧痛和越来越明显的窒息感折磨下,我的意识以惊人的速度消散,大脑变得越发恍惚。

    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眼前出现一团白茫茫的影像,与我被鬼脸树抓住时看到的一模一样,是甄甫玉!只有在我接近死亡的时候,才能看到甄甫玉的身体,而且越接近,看的也就越清楚。

    这一次,除了影子,我甚至能看到甄甫玉的模样。

    纤细的身体上穿着淡粉色的襦裙,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小袄,乌黑亮丽的头发盘在头顶,上面插着一支金步摇。滑润的鸭蛋脸上镶嵌着弦月眉??睡凤眼??琼鼻樱口,极尽东方韵味。在我的印象中,张艳就够漂亮了,但尚在我能接受的地步,而此时此刻看到甄甫玉的庐山真面目,我竟一时看呆了,连身上的剧痛和窒息感都忘了。

    "相公,你能看到甫玉?"甄甫玉感受到我眼神,脸上出现莫名的惊喜。

    听到甄甫玉的话,我再次一愣,因为以往,只有甄甫玉上我身的时候,我才能听到她说话,也因此,这十几年来虽然朝夕相处,但我们之间的交流却很少。

    因为身处水中,无法说话,我只能吃力的点了一下头。本来水女的发丝就快将我的脑袋给捏爆了,结果这么轻轻一点头,拉扯到发丝,我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前所未有的剧痛刺激的我本能张嘴呼喊。结果一张开嘴,水和发丝就往我嘴里灌。

    只要发丝一进入我肚子里,分分钟就可以把我的五脏六腑全戳烂,哪怕是张大爷再世也救不了我。关键时刻,甄甫玉伸手一把扯住往我嘴里涌的发丝,但水已经进入我嘴里了,呛得我直翻白眼。

    甄甫玉没有丝毫犹豫,嘴巴贴在我的嘴巴上,往外一吸,我肚子里的水就被她全都吸了出去,紧接着,一股浓郁的氧气由她嘴中传入我的嘴里,将强烈的窒息感一扫而空。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甄甫玉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容,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虽说不怕窒息了,但我身上的头发却越收越紧,我赶紧转动眼睛,示意甄甫玉帮我解开。私边鸟巴。

    甄甫玉嘴巴根本没离开,一边给我输氧,一边伸手拽住水女的头发,强行用手将发丝扯断,随着我身上的发丝与水女失去连接,立刻脱落殆尽。甄甫玉想拽我出去,我赶紧伸手指指下面,示意先去救张坚强他们。

    起初甄甫玉不答应,可能是担心太危险,但架不住我的执意要求,她只能拉着我的手往下漂。没一会儿,我就发现被发丝裹成茧的张坚强和周碧莹。我急忙让甄甫玉把发丝扯断,等他俩从‘发茧’里掉出来时已经没了意识。

    尤其是周碧莹,嘴巴微微张开,眼看着就要被水呛死了。

    我赶紧让甄甫玉去救她,甄甫玉倒也痛快,吸出水吹入氧气之后把周碧莹塞到我手里,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可是等我让甄甫玉去救张坚强时,她却死活不答应,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古代鬼,让她亲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男人,比杀了她都困难。

    没辙,我只能先让甄甫玉把氧气吹给我,我再吹给张坚强。一接触到张坚强的嘴唇,我说不出的恶心,估计这辈子都得有心理阴影了。

    末了,我把他俩的脑袋夹在腋下,用手捂着他俩的嘴,时不时给他俩吹点气。由甄甫玉这个‘氧气制造机’和‘超级保镖’在旁边,我终于不用再担心水女了。眼瞅着无边无际的发丝往我们身边汇聚,结果还没碰到我们的身体就被甄甫玉给撕扯殆尽。

    可问题也来了,我夹着张坚强他俩根本动弹不得,甄甫玉又忙着对付水女,我们一时间倒是被卡在原地,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就这么僵持了估计得有个十来分钟,张坚强这犊子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一醒,立刻感觉到缺氧,我要给他吹气,结果这家伙用手使劲推住我的脸,死活不让我的嘴唇靠近。

    我心里又急又气,大骂:"娘的,当老子愿意亲你啊!今天发生的事儿必须永远封存在这,谁要是传出去,别怪老子杀人灭口!"

    张坚强心里过不去这关,宁可憋得脸红脖子粗也不让我碰他,没辙,我只能从甄甫玉嘴里吸了气,往周碧莹嘴里吹。结果这犊子见状,眼睛一亮,赶紧冲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把周碧莹给他。

    一开始我没明白,等我把周碧莹交到他手里以后,这缺德玩意儿竟然脸上挂着奸笑,伸手指了指我的嘴,再指指自己的嘴,末了指指周碧莹的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我把气传给他,他再传给周碧莹,明摆着是想揩油。

    我用眼神直瞪他,心里暗骂:"你小子,命都悬在裤裆上了,还忘不了占小妞便宜,真够可以的!"

    本来我是打算和张坚强拖着周碧莹出去,但视线无意间却扫到了不远处的石门,我心想,反正不用再担心水女了,不如干脆去继续探索这地藏潭。

    想到这,我赶紧给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拉着周碧莹游到石门前,一边给他俩传气,一边观察石门的构造。

    这石门与上一个石门差不多,是由青石制成,但由于一直被水女的发丝包裹着,所以上面显得很干净。我从防水袋里拿出最后一个橡胶炸弹,粘在石门山,然后往后退了七八米。结果这种距离仍旧无法躲过橡胶炸弹爆炸是造成的冲击波,把我们冲击的晕头转向,要不是甄甫玉拉着,一准儿撞进水女的怀里。

第255章 山村诡事

    x|||||这橡胶炸弹在水里的威力相对较小,只在石门上炸开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窟窿,水流往里面泄入。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就把我们给吸了进去。几乎是刚进去,还没等我们从水里爬出来,我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娇喝。

    "快!快把窟窿堵住!"

    紧接着。几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响起,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三个穿着漆黑潜水衣的男人,正合力推一块巨石,硬是将炸开的窟窿给堵上了。紧接着,不由分说,将我和张坚强按倒在地,有一个家伙为了让我老实点。一拳砸在我后脑勺上,差点把我一拳打晕。

    挣扎之际,我发现眼前走来一双穿着黑色平底鞋的小脚。抬头一看,发现一脸阴沉的刘芸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赵文军。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爸爸和土龙拦不住你也就算了,没想到连那水女都拿你没辙!"说着话,刘芸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椎,冷冷道:"要是不杀了你,终成祸患!"

    张坚强破口大骂:"臭娘们,你迟早要遭天谴!"

    刘芸冷哼一声:"我若是怕天谴,又岂会进入这地藏潭?少废话,给我去死!"

    刘芸没有丝毫犹豫,抡起铁椎就往我脑袋上捅。就在铁椎距离我脑袋不足一寸的时候,一直守在我旁边的甄甫玉,伸手一把抓住刘芸的手腕,铁椎再也难以下降分毫。

    刘芸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阴,直接扔掉铁椎,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对着刘芸的面门就拍了过去。

    甄甫玉也不含糊,脑袋一歪躲了过去,手上一用力就把刘芸的手腕捏的咯吱响,疼得刘芸满头大汗。下一秒,刘芸竟然直接把自己的领口解开,用力一扯衣服,把整个胸脯给露了出来。

    张坚强的眼睛先是一阵放光,随即又是一阵失落,本以为能看到什么春光,可惜刘芸身上却穿着一个大红色的肚兜,上面用金漆写满了茅山符咒。甄甫玉一看到肚兜,像是触电一样,嗖的一下退出去好几米。

    刘芸一阵冷笑:"千年古魂又如何?在我茅山护身咒面前,还不是素手无策!"

    刘芸有护身肚兜,那三个汉子可没有,被甄甫玉三下两下就给打飞。我和张坚强从地上爬起来,张坚强从后腰拔出山刀,啐了一口:"臭娘们,你那狗屁护身咒对老赵媳妇管用,对我屁用没有,看我把你砍成肉馅!"

    一听这话,刘芸脸色一黑,连忙后退几步。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邪物克人ぴ人克术士ぴ术士克邪物,这是老天爷平衡天下万物设定的规则,谁也无法更改。

    见张坚强步步紧逼,刘芸焦急之下,冲那三个汉子大喊:"还不快来帮我!"

    结果,那三个汉子只要一爬起来,就会被甄甫玉一脚踹躺下,根本动弹不得。前一刻,我们处于劣势,这一刻又完全逆袭,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等刘芸退无可退后,她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一咬牙,冲我大喊:"赵文军!你们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进入这水墓!"

    闻言,我让张坚强先等等,然后打量我们身处的墓室,发现这是一个面积约莫三百来个平方的墓室,四周的墙上有很多八卦形的窟窿,每一个窟窿里面都注满了水,飘着散发着蓝光的水母。一开始我以为这些窟窿上有玻璃,可转念一想,玻璃是大概清朝那段时间才发明的,这水墓的年代要远比清朝早得多,怎么可能有玻璃?

    等我走近了一瞧,发现窟窿上面的水形成一个弧形,像是一个个水泡,我用手轻轻一碰,粘粘的,应该是某种粘液形成的屏障,阻挡水从窟窿里流出来,形成一个个天然的墙灯。我再次被古人鬼斧神工的技艺所折服。

    除了这些叹为观止的水灯之外,这墓室的地面异常湿润,并非是被刚才涌入的水浸湿。而且地面的土壤很怪,我用脚踩了踩非常柔软,不像是地面和沼泽,倒像是软绵绵的面团。除此之外,这墓室再无他物,连石门都没有。

    难道这是这座水墓最后一个墓室?刚想到这,我就自己把这个想法推翻了,忙问刘芸:"墓门呢?"

    刘芸伸手一指地面:"在地下!"

    "地下?!"我一愣。

    按照刘芸的说法,这水墓是以水所建,但水却太过危险,稍有不慎,灌入墓门就有可能把里面的构造全都毁了,因此水墓都会有一个缓冲带,用细土掩埋墓门,就算是水意外灌进来,也会被细土挡住,渗下去的水根本无法对墓门造成威胁。

    而且细土这种东西对墓门来说是个天然屏障,在没有重型设备的情况下,用人力是很难进行挖掘的。因为细土这种东西很吸水,而且很湿滑,会自动往比较低的地方流动。这也是为什么刘芸他们一直被困在这,没有什么进展。

    我眉头紧锁,问刘芸:"你有办法把这些细土挖开?"

    刘芸摇摇头:"别说是不能挖,就算是挖了,也不知道这细土究竟有多深,贸然挖掘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张坚强冷哼一声:"也就是说,有你没你都一样咯?"

    别看刘芸邪念很重,面对邪物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但看着张坚强的山刀,她却开始打怵,毕竟这玩意儿一刀下去,就能让她魂归故里。刘芸忙不迭的解释,于其挖掘细土,不如直接打个洞,从旁边的岩层直接钻进去。

    听到这话,我还以为她准备了什么家伙事儿,可是扫了一圈,没瞧见啥电钻,倒是看见一个凿子和一个镐子。我伸手一指那俩玩意儿,没好气道:"用这些玩意儿,等凿通了,过年饺子都吃完了。"

    刘芸不以为然道:"我们当然没本事打洞,但有人可以!"说着话,她伸手一指被甄甫玉踩在脚底下的男人。私边鸟才。

    这男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虽说身强体壮,但却相对比较矮小,皮肤黝黑,有些尖嘴猴腮,一看就知道不是北方人。据刘芸说,这男人跟老雕有些交情,是业内非常出名的dao墓贼,经他手扒开的墓,没有十座也有八座,人送外号‘土耗子’。

    我说:"咱们暂时合作倒也不是不行,但在这之前,你得先把八十龙脉图给我!"

    刘芸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因为八十龙脉图还在老雕脑子里呢。这刘芸也够邪门的,藏哪不好,非得把老雕的颅骨打开,藏那里面去,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能把八十龙脉图取出来了。

    没辙,我们只能暂时先不管八十龙脉图,让土耗子赶紧打洞。

    这家伙的手上本事相当了得,别人凿洞,一般都是对准一个地方,叮当五四一顿乱敲。他不同,先是绕着墓室观察了一圈,然后用凿子探了探墙壁的厚实程度,隔着墓墙,他就能判断出后面的岩层质地,然后三两下将墓壁凿开,用稿子往里面挖。他挖十分钟,够我们挖俩钟头的。

    等待时,我问刘芸,剩下的那俩是干啥的。刘芸倒也不避讳,跟我直说,其中一个是专业潜水员,另一个则是杀手,用来以防万一,其实说白了,就是留着搞死我的。

    我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人脉倒挺广,什么行业的人都认识。"

    "这是我爸爸积累的人脉,我只是继承而已。"

    张坚强撇了撇嘴:"你们家真是一个好人都没有,缺德缺大了!"

    虽然我嘴上酸她,但心里却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只要有甄甫玉在,我就不怕那仨人搞事情,至于刘芸,自然有张坚强对付她。而且我很疑惑,以往,我只有濒死之际才能看见甄甫玉的本体,但此时此刻,她却依旧站在我面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纳闷,难道以后我可以一直都能看到甄甫玉了?

    我本以为这是好事,但我一提起来,甄甫玉的脸色就微微一变,跟我说,我现在能够完全看见她,说明我这几次从鬼门关转了一圈,阳气消耗极大,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就死了,但我跟甄甫玉的命连在一起,她用阴气帮我续命,所以我才能支撑到现在。

    除了不会咒术之外,我现在算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出马仙,可以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灵体,但吸收阴气的速度也会变得更快。阴气越多,我的阳德和时运也就会越低,等阴气超过我的承受极限时,我的死期也就到了。

    甄甫玉说,唯一能让我继续撑下去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加强道行,利用深厚的道行抗衡阴气。

    但,我认识的出马仙无一例外,全都不得好死,没人指点,我对我将来的修行之路,没有半点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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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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