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身外化身
??秦教授灰头土脸的从墓道上跳下来,身手相当利落,大墓里的东西。愣是把他刺激的年轻了几十岁。
一下来,立刻就去推墓门,刚才我们三个一起都推不开,这会儿被他一个人愣是给推倒了。
"轰隆"一声巨响。尘烟滚滚。和次墓室一样,主墓室里面也是漆黑一片,而且附近没有尸油,连尸灯都做不了。秦教授根本不管,迈步就冲了进去,没过多久,耀眼的光线就从墓室里面射了出来。
我第一个反应是里面有磷灯,遇到空气发生自燃。可是等我走进去一瞧。却发现墓室里面根本就没有灯,所有的光亮全都是从墓室的上方照下来的。抬头一看,我瞬间被古代工匠叹为观止的技艺所折服。
这主墓室的上方。是一个巨大铜盆,底部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海绵状窟窿。顺着这些窟窿眼看进去,铜盆里面竟然装满了白森森的骨头,有人骨,也有牛骨,随着时间的沉淀,这些骨头里面含的白磷渗透出来。当墓门打开的一瞬间,空气涌入,与白磷接触,立刻产生反应。我也不知道这些工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白磷全部集中在铜盆之上,不扩散。自燃以后,淡蓝色的火焰也是非常集中的,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盆。
借着这光亮,我发现这主墓室异常巨大,都快赶上我们村的面积了。八根汉白玉雕琢的通天柱,将整个墓室支撑起来,分别在东西南北ゑ东南ゑ东北ゑ西南ゑ西北八个方向,每根通天柱上面都刻着一条五爪飞龙,形成一个八角形,亦是八卦阵。
在墓室的四面墙上,开凿出无数圆拱形坑洞,和次墓室一样,也有阴兵守卫。但较之前不同,这些阴兵全都是用石头雕铸而成,像是一尊尊雕像,视线全都看着墓门方向,像是在警示入侵者。
最后,当我的视线落在墓室正中央的巨大棺椁上时,身上的血液全都沸腾了起来。
这竟然是一个金棺,长两丈余,宽八尺,周身走十八条金线,形成渔网状,将整个金棺包裹起来。金棺之前,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古文字,按照秦教授的解释,上面写的是‘金棺宝盖,金斗镇魂,万鬼莫惊,生人勿近。’
秦教授生平开棺无数,任何特殊的棺椁对他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金棺,他却犹豫不决。当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伸手一指金棺上的渔网,脸色凝重道:"错了!从一开始我们就猜错了,这座大墓不是为了厚葬,而是为了封印!"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只要棺材上面弹上墨斗线,里面的尸体必然已经化成僵尸。而金棺墨斗是道家非常高级的封印手法,只有碰到僵尸成精的时候才会用。可眼前的棺材却是金棺金斗,秦教授甚至不敢想象,里面的东西究竟变成了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问道:"不对啊,如果真是为了封印,为什么历朝历代那么多大臣葬在这?还记得在墓道里看到的三代棺吗?他们不可能是为僵尸祈福。"
秦教授眉头紧锁:"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主墓室的门是打开了,里面也没有危机四伏,但光凭一个金棺金斗,就震慑得我们不敢越雷池半步。就在我和秦教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女工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金棺旁边了,伸手就去拉金斗。
我赶紧伸手一推秦教授:"快看,她在干什么?"
等秦教授看到女工程师的举动后,脸色立刻黑的吓人,低喝一声:"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自始至终,我都以为秦教授和女工程师是一路的,到了这,我才知道,原来女工程师是半路才上了秦教授的车。而且男警员的本事也不小,绝不可能被鬼脸树给弄死,八成也是她搞的鬼。怪不得秦教授把她扔在死循环,对她态度那么冷淡,原来一早就怀疑她了。
女工程师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没理会秦教授,而是看着我:"要不是你胆子太小,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差点连我都死在这!"
我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刚进山那几天,我钓了你好几次你都没上勾,我本来还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反而被你给救了,呵呵,这就是命啊!"
听了这番话,我猛然想起变成山跳的村民被人全部杀掉,尸体顺着雨河道漂下山,在雨河道旁边还有一些不完整的小脚印。原来,这都是她干的!
我是在不明白,她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就问她:"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入道的出马仙,比普通人强不到哪去,你为什么对我感兴趣?"
女工程师轻哼一声:"你误会了,我感兴趣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野仙!"说到这,她瞥了秦教授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个老东西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方设法跟你搞好关系,你不觉得他热情的过了头吗?"
秦教授脸上出现一丝歉意,但却没能让我安心,我警惕的倒退了几步,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秦教授ゑ女工程师还有老雕,全都是奔着我的野仙来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甄甫玉肯定是这大墓的重要一环,张大爷把嫩江巨尸放在大墓入口,为的就是把甄甫玉挤走,让这些人的如意算盘落空!
还好,甄甫玉被困在了天竺兰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个不合时宜的嗓音就在我身后响起:"呵呵,看来我的赌注押对了,你们果然有办法把这墓门给打开。"
我转身往后看,果不其然,来得是老雕和虎头。不知道为什么,老雕的左手满是鲜血,呈抓握状,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但我却看不到。
一进墓室,虎头的视线就全部集中在女工程师身上,一扫平日杀人不眨眼的凶狠相,谄媚笑道:"芸儿,我说啥来着,让你跟我们走,你偏不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咱们还不是回到同一起跑线上了。"
女工程师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厌恶,冲老雕说道:"爸,你怎么还留着这个废物?半点忙帮不上,只会捣乱!"
爸!?
我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女工程师竟然是老雕的女儿!爹是出马仙,女儿是茅山派,照着架势,再生个孙子是不是得出家当和尚,佛ゑ道ゑ巫,三门齐聚,不可谓是不惊人。
虎头似乎早就习惯了被女工程师人身攻击,没半点生气,跟着老雕往金棺走,根本没把我和秦教授放在眼里。
我忍不住,问了老雕一句:"就算是金棺里的东西你不怕,没有甄甫玉,你难道能打开金棺?"私休见才。
老雕停下脚步,扭头瞥了我一眼,冷笑道:"张玉修所有的事都算到了,唯独没算到这大墓里竟然会长出天竺兰!"
听到‘天竺兰’三个字,我心头一沉。看了一眼老雕满是鲜血的左手,不可置信道:"你抓了甫玉?"
"不错!她虽然是千年古魂,但为了给你续命,阴气少的可怜,我想抓她,还不是手到擒来?"说完,老雕不再理我,冲女工程师低喝一声:"芸儿,开棺!"
女工程师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扯掉金斗,将整个金棺暴露在空气之中。失去了金斗,金棺的威力立刻大打折扣,女工程师甚至不太费力就把巨大的金棺宝盖推开了。
棺盖打开的刹那,没有任何异象发生,我趁着老雕他们不注意,往前挪了几步,翘头往里看。发现棺材里面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男性尸体,从面相上来看,估计死的时候也就四五十岁,身上穿着乳白色的长衫,宽衣大袖,颇有几分仙气,根本就不是僵尸。
不光我百思不得其解,就连秦教授也一头雾水。就算石碑上写的字都是吓唬人的,那金棺金斗又该怎么解释?
就在我心里犯嘀咕的时候,我发现金棺里的尸体接触到空气以后,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眨眼功夫就化成一滩血水,从骨架上脱落,赫然变成一具骸骨。
老雕眼睛一眯,把看不见的甄甫玉往棺材里一按,骸骨的胸腔位置立刻出现一块拳头大小的肉瘤。守在旁边的女工程师,眼疾手快,一把将肉瘤从棺材里拿出。结果她刚得手,老雕就急的破口大骂:"特娘的,你手这么快干什么,谁让你拿了!"
女工程师被他冷不丁一吼,惊得直发楞。就在这个档口,原本平静的墓室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一阵‘嘎啦啦’的声响从墓室的四面八方出来。顺着声音看过去,我惊讶的发现,周围的阴兵石像竟然动了!舒展了几下筋骨之后,纷纷从拱形坑洞中跳下,脚掌接触到地面,发出一阵‘噗通噗通’的声响。
短暂的安静之后,秦教授大喊一声:"不好!阴兵复活了!"
第181章 坐在树叉上的人
??这声音异常响亮,我们敢肯定,这些水和我们就是一墙之隔。但声音响了很久,我们也没瞧见周围流出一滴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甄甫玉。甄甫玉也只是说,这水墓的地下通道网络非常的复杂密集,简直比城市里的下水道网络还要精密。别的地方不说,我们头顶上的墓墙以外,就有足足数十条水道,粗的直径七八米,细的只有二十公分,全都是由石板制成。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静观其变,与此同时,我让甄甫玉去看看这些水道究竟通向哪里。等了大约小半个钟头。甄甫玉才回来,颇为惊讶的跟我说。这些水道的源头有很多,有的是通向黑羊子屯旁边的河道,有的甚至直通嫩江。至于水道究竟流向哪,甄甫玉就不清楚了,因为和后山大墓一样,这种超级大墓,墓墙里肯定都埋着暗符,别说是人,就算是灵体都无法随意进出。
我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一个很尴尬的境地。我心里一阵郁闷,这会儿估计秦教授和张艳已经离开水墓了,要是秦教授在的话,兴许还能有点转机,毕竟老家伙可是一本**百科全书。
虎头急着进去取宝,见我们一直不走,有些不耐烦:"你们倒是走不走?"
我和刘芸正在观察墓道,没搭理他,还是张坚强回了他一句:"你就算进得去,里面的东西,你能运的出去吗?"
虎头冷哼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敢进来,自然有把握出去。"说着话,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装置,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应该是个定位器。
据虎头说,他这次可是跟江另一边的老毛子合作,只要进了主墓室,老毛子就会把重型设备运到墓室的正上方,直接用机器钻下来,只要地道一通,还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听了虎头的话,我觉得相当可笑,又很天真。我问他:"你知道水墓和土墓的区别吗?"
虎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都是墓,能有啥区别?"
我说:"土墓,你那招兴许管用,换了水墓,等上面的机器把地道打通,周围水道里的水会一股脑的涌入墓室,还没等你的人下来,你就已经淹死了。"
虎头眼睛一眯:"你唬我?"私冬夹亡。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来了一句:"他没唬你,别说是把东西运出去,你能活着出去的几率约等于零。"
虎头强装镇定,问道:"你们明知道这水墓有进无回,还上杆子往里进,肯定是有办法出去的,对吧?"
我跟刘芸对视一眼,谁也没说。我敢肯定,刘芸绝对留了后手,我不光要粘着她,让她带我出去,还要逼她把八十龙脉图交出来!
我们在原地等了一个多钟头,确定没有水涌入墓道,我们这才继续往里走。随着深入,墓道变得越发潮湿,而且水灯也越来越少,变得昏暗起来。还好有甄甫玉在旁边给我带路,倒也不至于抓瞎。
黑暗没有持续太久,我们就发现前方出现一道蓝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后,我们全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们身处的墓道完全‘断开’,与前方的墓道至少相距了五六十米,而在两段墓道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水窟,里面悬浮着密密麻麻的发光水母,像是浩瀚星辰一样,其动人心魄的美感,连甄甫玉都叹为观止。
在两条石质墓道中间,是一条透明的通道,这条通道整个都是由制作水灯的那种不知名粘液制成,由于粘液是软的,所以这条通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一些水母附着在粘液上,铺满整条走廊,像是一条灯光隧道,美轮美奂。
只是,这绝美的通道,却给我们出了个难题。水母非常轻,附着在上面没所谓,但我们的重量却很重,只要踩上去,一准儿会把粘液踩破。唯一通过这条通道的办法,就是飞过去。但不接触任何外力的情况下,飞只存在于脑海中,根本无法成为现实。
甄甫玉可以自己办到,但拖着我们就不行了。
周碧莹看着眼前的发光通道,感慨道:"那些古人的脑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啊,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设计的出来,如果粘液能够承载人的重量,走在里面,还真像是漫步在星空中一样。"
周碧莹觉得这条通道很美,但我却看的触目惊心。在我看来,世间万物,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危险,色彩艳丽的蛇虫通常都带有剧毒,美丽的花瓣螳螂能将猎物杀死在瞬息之间,就连漂亮的女人都有可能让男人倾家荡产,一梦回到解放前。
就在我们有些无计可施的时候,季当千突然开口:"如果有绳子的话,想要过去倒也不是不可能。"
张坚强啐了一口:"你这话等于没说。"
这水墓不比土墓,自打我们一进来,看见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就算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绳子,也早已被水墓里的湿气浸烂。
可就在我们准备直接忽略掉季当千的办法时,刘芸却惊死人不偿命的说道:"咱们可以用水女的头发做绳子。"
以水女的发量,做一根百米长的绳子都绰绰有余,可问题是,甭管水女和土龙谁赢了,想要灭我们都是分分钟的事儿,回去根本就是找死。但不作这个死,我们又找不到绳子,最后干脆来了个民主投票,同意回去找头发的举手,结果刘芸那一伙和季当千再加上张坚强全都举起手来了,就我和虎头还有周碧莹没举手。
周碧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又是个女人,害怕是很正常的。虎头这货向来是对人凶对鬼怂,也在预料之中。而我没举手,则是有另外一个打算,我跟虎头还有季当千身上都穿着潜水衣,大家可以轮番使用潜水衣游过去,不需要担心水母的叮咬。
不过最后,我还是选择站到刘芸那边,因为我的办法是存在缺陷的,万一粘液通道被破坏以后无法复原,那水窟里的水将会全部涌进墓道,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确定回去找头发后,我们简单的合计了一下,每个阵营推选出一个代表,组成一直敢死队,结果是我和季当千还有刘芸毫无意外的当选了。
我们先是全部回到铜门后面,为了方便行事,我和季当千把厚重的潜水服脱了下来,季当千拿着砍刀,刘芸空手,我拿着张坚强的汉阳造,还带了二十发子弹。大家先是合力将铜门打开一条缝,我们三个顺着缝钻进去,然后他们赶紧关门。
我们本以为,这个墓室早已经被水淹了,结果却出乎我们预料,里面除了地皮湿漉漉之外,并没有见到太多的水。还是刘芸眼睛尖,伸手一指墓室的四个角,说是这墓室建造的唯一作用就是保护内部的墓室,一旦水渗进来的话,就会从四个角的下水道流走。
我们扫了墓室一圈,没有发现土龙和水女,估摸着是跑到上面去了,就赶紧顺着地洞往上爬。这地洞本来就是土耗子临时挖出来的,不太牢固,再加上水一泡,土龙水女一折腾,已经处在崩塌的边缘了,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十几米的的土洞愣是爬了将近十分钟。
一回到上墓室,我们立刻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了,诺达的上层墓室已经被破坏的千疮百孔,有几处天顶已经崩塌,石头泥土将整个墓室都掩埋大半。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整个细土构成的地面都被染红了。
季当千屏住呼吸,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刘芸也没好到哪去,惊叹道:"土龙和那水女都已有千年的寿命,这两个家伙斗起来,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我问刘芸:"怎么,你也怕?"
刘芸轻哼一声:"以我的道行,别说是这两个家伙,就算是见了僵尸我都要尽快逃命。"
这话让我很是意外:"那老雕呢?他不是被你训的跟个狗一样,你说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此话一出,刘芸的脸黑的吓人,要不是我们现在身处同一条船上,估摸着早就跟我拼命了。她咬着牙,冲我低声咆哮:"赵文军,你嘴给我放干净点,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父亲!将他练成尸,只是逼不得已罢了。而且就连我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成僵尸。"
按照刘芸的说法,天底下,能炼出僵尸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多数养尸人,炼的都是行尸之类。老雕变成僵尸,完全是机缘巧合,误吸了黑羊子屯水井沉尸的阴怨之气所化。刘芸之所以没把老雕带进来,并不是故意放在水潭外面阻挡我们,而是她越发的开始控制不住老雕了。
我记得,在ゅ山中奇录や见到过关于僵尸的描述,上面说,僵尸分有很多个等级,通常是按照尸体呈现出来的颜色来判断。
第182章 黑银凶尸
vqrrrrr我一连吆喝了好几嗓子,那边都没有半点回应,当时我就觉得不太对劲。让甄甫玉直接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片刻之后,甄甫玉穿门而出,脸色有些犹豫,在我的一再追问之下。她才开口说,门那边一片血迹,似乎人都死了。
当时听到这话,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一脑袋栽下去,还好甄甫玉眼疾手快把我给扶住了。
其他人死就死了,我不在乎,问题是张坚强和周碧莹也在那边。张坚强跟我出生入死这么久。虽说祸闯了不少,但也没少救我的命,要是他有个什么意外。我连继续探索这座水墓的念头都没了。
等我心神稍微稳定了一点,我赶紧和刘芸还有季当千一起推铜门。但这铜门实在太重,再加上刚才被土龙抽了一尾巴,根本就推不开。情急之下,我直接让甄甫玉上我的身,也不顾阴气折寿,强行将铜门推开。
在推开铜门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迎面扑来,视线所及之处血红一片。仅仅是一门之隔,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仿佛,这铜门里面比我们外面都要危险。尤其是地上,鲜血以及被碾碎了的人体组织呈半流体状,铺了一地,其中还有一些没有完全没碎的骨头渣子和头皮指甲。
我和刘芸就不必说,连一向冷漠的季当千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频频皱眉。
就在我以为张坚强他们已经死了的时候,刘芸突然蹲下,将手深入黏糊糊的血肉里,然后打量了几眼,若有所思道:"从这些人体组织的分量上来看,应该不是他们全部,顶多只有两个人。"
闻言,我心中立刻升起一丝希望,可转念又尽是绝望。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杀了那两个人,但从它的行凶手法上来看,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这四个字来形容。就算张坚强他们现在没死,落到它手里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光如此,刘芸紧接着发现,只有靠近铜门的位置才有血迹,墓道里边根本没有任何痕迹,这俩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砸碎了一样。
季当千眼睛盯着血迹:"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东西会飞?"
刘芸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这条墓道直来直去,根本没有岔口,那东西肯定是从另一截墓道过来的,除了飞,很难想到另外的可能性。"
我这会儿迫切的想要去找张坚强,因此有些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别特么琢磨了,赶紧做绳子,咱们过去!"私冬夹弟。
用头发做绳子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细了容易断,粗了又工程浩大。
刘芸毕竟受过高等教育,按照她的估计,头发绳光是能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是不够的,必须能够同时承受四个人的重量才保险。结果为了编这根绳子,我们足足花了将近七八个钟头,等绳子编好了,我们也没力气过去了。
季当千相当野性,直接拎着砍刀回去切了几块土龙的肉,往我俩面前一推,意思让我们生吃。
我们大兴安岭虽然野味特别多,但我却从来不吃蛇肉,倒不是敬畏蛇,而是因为这玩意儿体内的寄生虫太多。虽然土龙因为身体太过庞大,寄生虫全都在啤18组织,不会跑到肉里,但这么生吃,我还是心里有些过不去。末了,我用刀把蛇肉切成薄片,权当是‘刺身’来吃了。
在这里面不光吃是问题,喝也是问题,别看水墓里别的不多,就水多,可没人敢随便喝一口墓里的水,运气不好,可是真能要了命。
最后没了辙,我还真就干了茹毛饮血的事儿,吃蛇肉,喝蛇血。先前这家伙把我们逼得穷途末路,这会儿又进了我们的肚子,还真应了那句话‘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等体力完全恢复了,季当千找到土耗子用来打洞的凿子和镐子,把镐子的头砸掉,只留下木棒,再把凿子和木棒绑在一起,支撑一个简易的标枪,再把头发绳绑在标枪的末端。
说实话,一开始我根本不信他能把标枪扔过去,毕竟五六十米的距离,一些手枪的射程也不过如此,人力怎么能跟手枪的爆发力相比?再说了,这水通道弯曲不平,极大的阻碍了视线,稍微偏一点就能把水通道给戳破,后果不堪设想。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扔过去了,力道也几乎没了,根本无法刺进地板里,没有受力点,绳子根本无法承担我们。
我刚准备提议让甄甫玉拉着绳子过去,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季当千就已经动了。身体下压,左手往前伸呈上斜四十五度角,右手往后伸,微微倾斜。在两秒钟的瞄准之后,右臂猛然挥出,在我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标枪划出一道完美的轻弧度飞出,在即将接触到上方粘液的前一秒,力道减弱,立刻开始下坠,斜着正好飞进对面的墓道。
这一手,惊得我半天没说出话来,我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胳膊,不可置信道:"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个怪力男啊!"
季当千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我生于草原,但却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平常驱逐草原狼和教训离群的绵羊,全都是靠扔标枪。"
我砸吧砸吧嘴:"你不去参加奥运会可惜了。"
他露的这一手已经够让我吃惊的了,结果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他要过我手里的汉阳造,瞄准对面的墓道‘砰砰砰’连开六枪。一开始我没弄明白他要干什么,结果等他开第七枪的时候,对面墓道立刻塌下来一块石板,正好砸在标枪上。
娘的,这准头实在是太吓人了,这小子能闯过重重危难,走到这一步,凭的绝不是运气!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但那块石板却太小,压不住标枪,就在他准备继续开枪的时候,我赶紧把他拦了下来,冲他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的能耐,问题是照你这么个干发,非得把子弹都打光了不可,我还留着子弹对付后面的东西呢,接下来看我的。"
"你?"季当千知道我的底细,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出马仙而已,能有啥大本事?没有丝毫掩饰的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在季当千的注视下,我直接往地上一座,没有半点动作。就在季当千眼神越来越疑惑的时候,对面的墓道里突然传出一阵声响,他往那边一看,惊讶的发现墓道上方又塌陷下来一块石板,紧接着这块石板诡异的浮到半空中,稳稳的压在头发绳上。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季当千不可置信道:"你会隔空取物?"
结果还没等我忽悠他,一旁的刘芸就把我和甄甫玉的事儿全都告诉他了,其实他大可不必费那么多手脚,要是把这事儿交给我干,也就分分钟的事儿。
确定绳子压紧了,我们把绳子的另一端绑在铜门上,倒挂在绳子上依次通过。
一到达对面的墓道,我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另一端的墓道虽说也有湿气,但却没有这边这么重,站在原地不动,没一会儿,汗毛上就会挂上一层白茫茫的小水珠。而且很快,我们就感觉头脑发晕,刘芸低喝一声:"不好,是瘴气!快捂住口鼻!"
一听是‘瘴气’,我吓了一跳,赶紧捂住鼻子,可窒息感也随之而来,就在我准备让甄甫玉给我输氧的时候,刘芸竟然没有丝毫顾忌,挡着我和季当千两个大男人的面,直接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再脱下裤子往上面撒了泡尿,然后遮在口鼻上,肆无忌惮的呼吸。
季当千天生性子冷,哪怕亲眼见到了限制级的画面,也没啥太大的反应。我就算是有反应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甄甫玉就在旁边守着我呢,我只能装模作样的问道:"怎么,尿能解瘴气?"
刘芸说,瘴气到底是什么,到现在为止,在科学方面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但按照茅山说法,瘴气是大自然中湿热之毒集聚而成,而尿是解毒良药,能够克制多种毒素,瘴气就是其中之一。哪怕是放在科学层面上来讲,尿都是好东西,内含尿激酶,能预防血栓。还能滋阴降火,止血消淤,疗寒热ぺ头疼ぺ温气。说的这个邪乎,都快赶上人参鹿茸了。
连刘芸都不怕走光,我和季当千自然不含糊,赶紧一人撒了一泡,虽说难闻刺鼻,但大脑的晕眩感却很快消失。
我们沿着墓道继续往里走,越是深入,里面就越黑,最后只能用手电筒照明。很快,我们就走到一个空旷地带,似乎是个链接墓道的洞窟,等我们仔细观察洞窟的内部构造时,我们三个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洞窟竟然是水墓里存放殉葬品的墓室,而这些殉葬品,竟然全都是人!
第183章 血煞双敌
??蜘蛛ゐ蜈蚣ゐ蟑螂ゐ西瓜虫,五花八门。和那巨型蚂蚱一样,它们的个头都非常大。像是一个个小怪兽。两三米长的蜈蚣追着五六十厘米的西瓜虫到处跑,洗澡盆大小的蜘蛛和一人高的螳螂打的死去活来。一瞬间,我们仿佛来到了古生物时代一样。
刘芸眼睛盯着巨型昆虫,小声道:"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是一个遗落的生物链!"
刘芸除了像她爹一样心术不正之外,其他地方我都挺佩服的,就拿这知识储备来说就让我望尘莫及。
她说,这巨大的地下世界,形成的时间恐怕要按‘亿’年来计算,由于深处地下,绝对封闭,外面环境的变化对这的影响很小。中央水潭里面除了水母之外。还生长着大量古生物时期的水藻,这种水藻释放的氧气量非常惊人,再加上环境封闭。氧气无限累积,以及营造出类古生物时期的环境。从而促使意外进入这里的昆虫发生巨变。
这简直是人类历史上最惊人的发现!我们很幸运,又很不幸,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无法传达给外界。就算有朝一日,这地下世界被发现,一旦封闭的环境被破坏,这个世界也将彻底毁灭。
这里除了昆虫之外,还有大量奇花异草,而且这些花草有一个共性,就是都会发光,颜色各异。要是能弄出去一株,什么君子兰,郁金香ゐ蓝色妖姬,瞬间就会变成杂草般不值一文。
我估摸着,刚才经过的沙石层,并不是用来充当暗藏墓门,而是用来放封闭这个原始世界的。
很快,我们这三个外来者就引起了虫群的注意,但它们并没有攻击我们,因为大多数昆虫都是在生物链的底层,靠吃水藻过活,只有少量昆虫是吃荤的,而且这里面食物丰富,根本没必要猎捕我们这三个从未见过的‘生物’。
但‘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我们还是知道的,尽量贴着岩壁往里走,只要有昆虫挡在我们前面,甭管大小,也不管是吃荤的还是吃素的,全都绕着走。只可惜,没多久,我们就被一只巨型蚂蚱给挡住了去路。
我很纳闷,蚂蚱不是应该吃素的吗?怎么这里的蚂蚱这么凶?
它凶,季当千比它更凶,尤其是断臂之仇更是激发季当千对蚂蚱的愤恨,还没等那只蚂蚱主动攻击我们,季当千就直接冲了上去。虽然气势十足,但因为流血过多,抡了几刀就不行了,眼看着他就要被蚂蚱扑倒,我赶紧让甄甫玉去救他。
那巨型蚂蚱被甄甫玉一巴掌打进水里,它刚要扑腾着往外爬,水下就冒出一串气泡,紧接着水面波纹骤起,一只硕大的豆娘露出脑袋,一口把蚂蚱咬成两半,眨眼就拖进了水里。
发现水里比外面更危险,我们赶紧离水潭远远地。就在我们准备一口气穿过这‘世外桃源’的时候,甄甫玉突然把我拉住,伸手一指北边:"相公,你看!"
我往那边瞥了一眼,最先看到地上有一个巨大的茧子,周围大量‘小蚂蚱’正在啃食蚕茧,血液四溅。在它们上方的岩壁上还挂着几个茧子,我隐隐约约发现其中一个茧子外面露着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瞧,发现那居然是一只人手!
蚂蚱ゐ茧子ゐ人手,我把这三个东西联系在一起,立刻意识到什么,抢过季当千手里的砍刀,撒腿就往那边跑。
那些小蚂蚱正吃得欢,根本没发现我已经到了它们身边,手起刀落,连砍了十几刀,把所有蚂蚱全部砍死。当我撕开茧子时,里面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我生怕张坚强已经被吃了,赶紧把头顶上悬挂的茧子都砍下来,逐一撕开。第一个茧子是虎头,第二个是周碧莹,当撕开第三个看到张坚强那张让我又爱又恨的脸时,我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身上没有伤口,呼吸平稳,估摸着是氧气量太足,把他给吸醉了。
"强子,醒醒!"
我摇晃了两下,张坚强发出一声微弱的喃喃声,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我的脸后,张坚强兴奋地直流眼泪。
"老赵,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这会儿身处虫巢,我可没时间跟他嘘寒问暖,把周碧莹也唤醒后,就准备往回走,压根没打算救虎头。可是季当千却不答应,死活非要把虎头也带上,原因很简单,他的镀金婴尸还在虎头手里。
为了尽快离开,我也懒得跟季当千较劲,小跑着向北边走。走了将近小十分钟,我们才走到洞窟的尽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面好似马蜂窝般的岩壁,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窟窿,大的直径两米,小的只有十公分,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明白哪条才是通向主墓室的岩洞。
张坚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心里却留下了阴影,一看到身后的虫子就吓得浑身打哆嗦,一个劲儿的催促我赶紧走。
虎头也急了:"妈的,随便选一条,先离开这再说!"
还没等我说话,刘芸就摆了摆手:"不行!你们看,有些岩洞上面布满了蜘蛛网,一看就知道是蜘蛛巢,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面墙上,不光有蜘蛛巢,还有蜈蚣洞,几乎岩洞大部分的昆虫都在这些窟窿里筑巢,只要走错了,必死无疑!我数了数,上面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个岩洞,只有一条是真正的墓道,一百二十三选一,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让甄甫玉一个洞一个洞的试,我们也没闲着,先排除太小的岩洞,再排除蜘蛛洞,最后只剩下两个洞不确定,我让甄甫玉先去探左边那个洞。探其他洞的时候,甄甫玉一两分钟就出来了,而这个洞等了将近小半个钟头她都没出来。
虎头急得不行,冲我直吼:"妈的,你那鬼媳妇该不会是扔下你自己跑了吧。"
一听这话,我直接火了:"放你娘的狗臭屁!你特么能说话就说,不能说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不愿意跟着我们,你愿意滚哪就滚哪!"
虎头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被我骂的一愣一愣的,末了砸吧砸吧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至于吗?"
我根本没搭理他,旁边的刘芸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他的鬼媳妇,我们早就死了,根本走不到这。"
又等了七八分钟,甄甫玉还是没出来,我感觉不对劲,拿着手电筒和砍刀就冲了进去。张坚强尽管怕虫子怕的要死,但见我进了洞,没有半点犹豫,紧随其后。私冬状扛。
往里走了没多久,张坚强就在我后面嘀咕:"老赵,你闻见没有,什么味?"
我提着鼻子一闻,眉头紧皱:"是尸臭!"
闻言,张坚强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虫子。"
他现在是宁可碰上荫尸也不愿意碰上虫子,毕竟被荫尸弄死顶多是脖子上多俩血窟窿,碰上虫子,那可真是尸骨无存。
随着深入,这股尸臭味越发浓烈,我和张坚强不得不用尿布遮住口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一具尸体,就在我满腹狐疑,越来越担忧的时候,突然,我脚下一滑,失去重心,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急速下落。几秒钟之后,我重重的砸在地上,震得五脏六腑乱颤,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老赵,你有事儿没事啊!"
张坚强焦急的声音在我脑袋顶上响起,我抬头往上一瞧,发现自己竟然失足跌进一个岩壁断层,张坚强正趴在洞沿上往下瞅,距离我估计得有个十来米。我很纳闷,这么高恕18来最次也得骨折,怎么我一点都没事儿?
刚想到这,我隐约感觉屁股下面有些不对劲,软软的,伸手一摸还黏糊糊的。我用手电往下面一照,大脑嗡的一声。在我屁股下面,密密麻麻堆积着无数尸体,这些尸体全都穿着古装,已经重度腐烂,全都绿油油的,血水合着脓液从耳目口鼻往外流,原来这条岩洞里的尸臭味都是从这飘出去的。
我有些想不明白,这些尸体明明很古老,为什么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烂干净?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旁边就响起一声‘噗通’巨响,我还以为又有异象发生,出于本能刚要逃命,却听见张坚强的哼唧声。
"哎哟,娘的,摔死我了......我了个大去,这下面怎么这么多尸体!"张坚强吓得赶紧站起身,想要跑到没有尸体的地方,可扫了一圈也没瞧见有这样的‘好地方’,最后也只能站在尸体上,脚踝以下全都陷进腐烂的人体组织里。
这断层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大概,我明明感受到了甄甫玉,但却看不到她。
正纳闷之际,张坚强冷不丁来了一嗓子:"老赵,我脚底下有东西!"
第184章 吸人精元
??秦教授在大墓里的四十多天,除了到处抓蛇虫充饥,大多数时间都花在研究大墓上。据他说。这座大墓浓缩了太多不同朝代的影子,单从建筑风格是看不出具体建造时间的。就拿挡门墙和尸灯来说,前者主要流行在隋朝以前,而尸灯又是元朝初期的产物。那个时候蒙军入境。生灵涂炭,民间的术士发明了这种万古不灭灯,主要是为亡魂指引归乡之路。
有句话流传已久,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习俗礼节这种东西,也是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消失改变。这大墓就像是一个记忆体,将整个汉人文化全都记录了下来,每一块砖。每一盏灯,都极具研究价值。
秦教授甚至怀疑,这座大墓根本就不是一次性建成的。
张坚强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但有的时候说话却总能说到点子上:"要我说,这墓八成是个祠堂。人家后人隔三差五进来修一修。"
秦教授点点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这墓明摆着扩建了不少,尸灯や死循环都是后加的,这可就不是后人应该干的事了。而且墓葬最忌讳开棺,哪怕是只开一次,脉象就会大变,败尽后人的运势。"
张坚强把嘴一撇:"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我三叔前几年就迁过墓,我们家的运也没败到哪去。"
还没等秦教授开口,我就酸了他一句:"你三叔是火葬的,烧成一把灰,还有个屁的运势?别人家迁墓,迁的是灵运,你们家迁的是骨头灰,能一样吗?"
火能烧人,也能烧魂。我估计,全国推行火葬,除了节省占地面积之外,恐怕也跟这一点有关。
正聊到这,一直闷声不吭的甄甫玉突然拉了我胳膊一下,伸手指着石铁门,小声说:"她来了!"
"谁来了?"
还没等甄甫玉回答,我就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石铁门外面的墓道里传进来,声音越来越近,眨眼功夫就到了门口。我往石铁门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好不容易躲过的大粽子,竟然又冒出来了。
眼看着她冲进洞窟,我们根本没时间研究她是怎么离开死循环跑到这来的,扭头就跑。我本以为秦教授会跟它斗上一斗,结果这老家伙愣是比我们跑的都快。按照秦教授的说法,他虽是茅山传人,但却有道无术。说白了,他比一般人长寿,懂得多,除了这些,屁用都没有。
我们绕着山心水井跟粽子兜圈子,就算它再凶,也不敢碰山心水井,更不敢招惹高脚阴兵。
可我们的力气是有限的,跑了没一会儿就累得直不起腰。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太多,对着山心水井的井沿就是一脚。原本平静的洞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上面的钟乳石哗啦啦的往下掉。
张坚强扯着嗓子就冲我大吼:"娘的,老赵,你想害死我们啊!"
秦教授也急得不行:"别碰山心水井,要是山塌了,咱们都得死在这!"
我这一脚,本来是想把高脚阴兵引出来对付粽子,但高脚阴兵没出来,反倒是上方悬坠的钟乳石意外把粽子给砸趴了。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赶紧跑出洞窟,最后出来的张坚强一脚把门缝里的石头踢开,石铁门应声关闭。
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张坚强就开始发牢骚:"你这老头,我们千方百计跑到这来找你,结果帮手没找到,反倒是找了个拖油瓶。"
秦教授年纪到底是大了,折腾这一会儿就累得站不起来。他坐在地上,抬头瞥了张坚强一眼:"照你这意思,你比我有能耐咯?"
"那是,你没瞧见那粽子身上的窟窿?全都是我用汉阳造打出来的,要是再给我几十发子弹,我非把它成筛子不可,让它再凶!"
我生怕他俩这个时候呛火起来,赶紧出来当和事老,安抚了秦教授几句后,我冲张坚强一瞪眼:"你小子说话真是不过脑子,秦教授要是拖油瓶,他能一连躲过天葬阴虱や嫩江巨尸和死循环?在这大墓里,光凭一脑子热血屁用没有,后面碰到啥不懂得,还指望秦教授给咱指点迷津呢,你少在这给我扯淡!"
张坚强被我骂的没脾气,错了就是错了,没必要硬着嘴不服气。鸭子的嘴倒是硬呢,煮熟了还不是进了大家伙的肚皮里?
秦教授笑了笑没说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脾气好,而是城府深,根本懒得跟张坚强这种愣头青较劲。喘了两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调头就往十字叉口走,我们赶紧跟上。
张坚强故意拉着我慢走几步,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老赵,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要不是咱们来找他,他肯定被石铁门困死!牛气啥呀。"
我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小点声。能不能看顺眼是一回事儿,碰到危险能不能拧成一股劲儿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我只求张坚强别给我做幺蛾子就行,这大墓阴怪绝伦,就凭我那点知识储备根本不够用,千万不能把秦教授这个**历史书给得罪了。
等我们走到十字叉口的时候,秦教授笑着冲张坚强一挑眉:"你不是嫌我拖油瓶吗?先让给你施展施展,你说咱走哪条?"
张坚强扫了一眼四条墓道,脸憋得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我们来的时候,明明走的是东边,但出来的时候却是从西边出来,四条墓道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根本分不清楚哪条是哪条。
我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对着张坚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妈的,还不赶紧给秦教授道歉!"
张坚强可不傻,一听我这话,赶紧借坡下驴,陪着笑脸:"秦教授,我就一大老粗,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这会儿,还是得您老出来主持大局,我......我......我给您打下手还不成吗?"
秦教授懒得搭理他,伸手一指南边的墓道:"走这条。"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甄甫玉可以凭着阴气轻重判断哪条是主墓道,秦教授连观察都不用观察就知道是哪条,凭的是啥?
等我一问才知道,像这种大墓,为了保险起见,绝不可能只用一个死循环,在这之下还会有隐藏阵法。这个十字叉口,其实用的就是先天变位法,墓道的位置没有变,变的是我们观察墓道时的视线。秦教授只修道不修术,打架不行,但看穿这种阵法还是很容易的。
主墓道比另外三条墓道要深得多,而且尸灯的间距也更加密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尸臭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尸灯散发出来的,结果没走几步,墙壁上就出现一个黑洞洞的门框,本来门框上是有铁栅栏门的,但却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完全锈掉了。我敢肯定,主墓道里久聚不散的尸臭味都是从这窟窿里散发出来的。
张坚强从腰上拔出手电,刚要往里照,秦教授赶紧把他拦住,低声道:"不该看的东西别看,看了只会徒生心魔。"
一听这话,张坚强立刻打消了一窥究竟的想法。可是等我们往里走了十来米,墙上又出现一个黑门框。我借着微弱的灯光,往墓道的伸出一瞧,好家伙,整条墓道遍布黑门框,每隔十来米就有一个。
秦教授不让我们乱看,可张坚强这犊子天生好奇心重,趁着秦教授不注意,偷偷用手电往里照了一下。这一照不要紧,整个人立刻僵在原地,我叫了他好几声都没答应。然后像是着了魔一样,猛地冲了进去。私夹豆圾。
"强子,快回来!"我吓了一跳,张嘴喊他,可已经晚了。
眼瞅着张坚强消失在黑暗中,我急的心慌意乱。就在我准备冲进去找他的时候,这犊子竟然又蹦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定睛一瞅,竟然是两个拳头大小的银锭!
"老赵,咱发迹了!这些暗房里面放的全都是殉葬品,光是这一间房,里面堆得银锭就海了!"张坚强拿着银锭,兴奋地浑身发抖,还一个劲儿的用眼神斜秦教授,估计心里在想,你这老小子不让我们知道里面是殉葬品,是不是想独吞?
我拿着张坚强的手电,进入暗房,果然像张坚强说的一样,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里密密麻麻摆着无数黑疙瘩,之所以黑是因为银易氧化。我随便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相当压手,反面密布着一层蜂窝状的小洞。
放下银锭,我绕到另外一间暗房,结果被惊得目瞪口呆。刚才的暗房和这间相比,简直就是开胃小菜。密密麻麻的金条,被手电筒一照,差点闪瞎我的眼睛。兴奋之余,我又连忙去其他的暗房转悠,里面不是珍珠翡翠,就是玛瑙琥珀。这要是能运出去,瞬间就跻身上流权贵圈了!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值钱的殉葬品全都放在墓道外围,越往里走,殉葬品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
第185章 怨尸
??虎头把拳头捏的咯吱响,脸上挂着冷笑,明摆着要武力威胁。张坚强也不是怂货。伸手就摸挂在后腰的山刀。我一看要动手,赶紧把他俩推开,冲老雕说道:"你别整这些虚的,有什么话直说。"
懂道行的人和普通人区别就在于往往能注意到一些容易忽略的细节。是人都知道男左女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阳左阴右的来历。正阳在南,因为太阳在南边??正阴在北,因为家里供奉的牌位神龛都在北边。万物皆面向正阳的方向,太阳从左边升起,右边落下,所以阴在右,阳在左。
墓门左边的尸灯灭了,这似乎在暗喻阳人勿近。
老雕怕死。我们更怕死,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这冤大头谁爱当谁当。咱可不当。私夹豆技。
在我们僵持的时候,甄甫玉走到门前。冷不丁把门给推开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闪。结果我们想象中的危险根本没有出现,墓室里安静的出奇。甄甫玉没有丝毫顾忌,迈步就走了进去。我们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前脚刚踏进去,我立刻感觉到肩膀一沉,走起路来格外的吃力。如果是阴气太重的话,其他人会跟我有同样的反应,可我看张坚强压根就没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也就没当回事。
这墓室很大,但尸灯却很少,只有东西南三面墙上挂着三盏,整个墓室显得异常昏暗,而且里面的情况也非常奇怪,门框上挂着白色的灵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烛味。在墓室的正北边,有一个巨大的黑幕,看不清楚是什么。
等我打开手电筒往那边照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全都倒抽一口凉气。
在正北边居然是一个戏台,悬挂着灵幡丧灯,戏台上方的横梁甩下三根麻绳,每一根麻绳都吊着一具尸体。这三具尸体的穿着打扮非常现代,我定睛一瞅,这三人全都穿着警服,竟然是我碰见鬼脸树和东北虎那次一起进山的警察!
由于死的时间不长,他们的尸体还没有烂透,身体呈酱紫色,由于绳子正好绑在脖子上,舌头滑出嘴巴,眼珠子往外凸,看得我后背阵阵发凉。
等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动到戏台下方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颤,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别说是张坚强,就连杀人不眨眼的虎头,都吓得低吼一声:"卧槽!"
在戏台下方,整整齐齐坐着四排看客,至少有百八十人。他们全都穿着古代的服侍,身上落满了尘土,脸朝向戏台方向,像是在欣赏那三个误入禁区的倒霉鬼。
就在我们惊得浑身发毛的时候,手电筒突然灭了。
我敢肯定,手电筒绝对有电,因为没电的话,光线会越来越暗最后才没掉。这冷不丁突然灭掉,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慌乱之间,我猛按开关,也不知道按了多少下,反正是被我给按开了。
手电筒一亮,我本能往前方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胸口一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刚才全都看着戏台的死尸,此时此刻,脑袋全都统一转动一百八十度,脸朝后,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这几个闯入者。
"老雕!老雕!老雕!怎......怎么回事?!"因为太过震惊,我一连吆喝了三声老雕,可老雕半天都没有回应我,我往旁边一看,发现老雕和虎头早就跑的没影了。
特奶奶的!这老畜生又坑我!我气的直嘬牙花子,冲身旁已经吓呆了的张坚强低吼一声:"撤!"
我俩刚要转身跑,墓门却猛然关闭,我手里的手电筒和墓室里仅有的三盏尸灯骤然熄灭。眼前漆黑一片,就连站在我旁边,跟我隔了不到一米的张坚强,我都看不见,情急之下,我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结果张坚强大吼一声:"老赵,你特娘抓我屁股干什么!"
"你屁股长肩膀上了?"我又气又恼,我明明抓的是胳膊,又细又长,谁家屁股长这样?
张坚强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喊:"赶紧松手,我屁股都快让你给抓掉了。"
我感觉张坚强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赶紧说:"我没抓你屁股,正抓着你胳膊呢。"
"你特么别吓唬我,我胳膊上没手!"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如果我没抓到张坚强,那我刚才抓的是谁?又是谁在抓张坚强的屁股?一想到这,我就惊得头皮发麻。就在这档口,我耳边突然响起甄甫玉的声音:"相公,快跟我来。"
我辨清楚声音传来的方向,赶紧冲张坚强吆喝了一嗓子,让他也去找甄甫玉。我往前一走,立刻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用手摸了摸,身体异常冰冷僵硬。我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用用肩膀把挡在前面的那个人撞开。结果刚撞开一个人,立刻又撞上一个,我好像被很多人给围住了。而这些人八成就是刚才看戏的那些!
"强子!你在哪呢!"我不敢再乱动,扯着嗓子大喊。
"我在你后面呢,你赶紧帮我抬着秦教授,我一个人背着他走不动啊!"
我连忙调头往回找,咬着牙推开好几个躯体后,终于找到张坚强。张坚强让我背着秦教授,他好在后面扶着秦教授的屁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把秦教授推到我的北上,他就会往旁边偏,死活就是背不上。
"娘的,还真被我给说中了,这死老头真是个累赘!老赵,你别动,我扶着你肩膀,免得这老东西再跑偏了。"张坚强骂骂咧咧的伸手摸我肩膀,结果半天我也没感觉到他的手,反而这小子片刻之后嘴里嘀咕道:"老赵,你肩膀上背的是谁?你老婆?"
我吓得浑身发毛,张嘴就骂:"你小子这会儿还吓唬我,小心我跟你翻脸!甄甫玉上了女工程师的身,哪特么用我背?"
"不信你自己摸!"
我伸手往上一摸,整个人立刻僵住,有那么几秒钟,我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在我的肩膀上,竟然坐着一个人,这人双腿悬在我的胸口上,两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像是骑大马一样!怪不得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身体一沉,合着早就被鬼骑了马!
惊恐之余,我也顾不上右手食指刚结痂,一口咬破,往上一戳,肩膀上的重量立刻消失。我伸手拉住秦教授的手,往肩膀上一扛,跟张坚强硬着头皮挤开挡在前面的‘人’,去找甄甫玉。
结果走了没几步,忽然,挡在面前的‘人’全都消失了,灭掉的尸灯也重新亮起。刚才恶整我们的看客,全都坐在凳子上,看着戏台。
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扭头瞥了一眼张坚强,发现他跟我一样,一头雾水。
正纳闷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戏台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扭头往那边一看,惊骇的发现戏台上又多了三具尸体,而这三具尸体竟然是我和张坚强还有秦教授!
难道我们的魂魄被勾了?不可能!要是魂魄出窍,我们早挺尸了。
正纳闷的时候,墓室里突然响一阵渗人的女戏曲清唱的声音,这声音七拐八拐,听起来相当难受,也分不清是秦腔还是京调,像是给我们送终一样。
我不敢再多呆片刻,赶紧跑到甄甫玉身边。在离开墓室的时候,我故意转身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来的时候什么样,这墓室又变成了什么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大爷曾说,阴气怨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当阴气够强的时候,就算是一些有道行的人也很难幸免。
这戏院本来就是给鬼看的,附近的游魂野鬼全都聚集过来,怪不得连老雕都吓跑了。
虽然吓得半死,但甩掉老雕,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刚准备继续深入,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老雕,故意没搭理他。可是刚走两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门后响起:"相公,快开门啊。"
听到这声音,我跟张坚强同时一愣。
我几乎机械性的扭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甄甫玉,不可置信道:"你是谁?!"
甄甫玉眉头微微一皱:"相公,我是甫玉啊。咱们虽然离开了戏院,但戏院的怨气太重,恐怕还会影响到你,你可千万别开门啊。"
一旁的张坚强点了点头:"你老婆说的在理。"
在理个球!这大墓一门一墙一世界,别看只隔了一层薄薄的门板,但却能挡住万千煞气。我就算是道行再浅,那也是出马仙,不可能被一丝一缕的煞气就能影响的出现幻觉。
我看了看墓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甄甫玉,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的滋味。我最怕的不是出现幻觉,而是戏院里的甄甫玉是真的。一旦戏院里的是真的,那我眼前的是谁?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我俩慢慢往后退,跟眼前的甄甫玉拉开距离。
第186章 出动了军队
z}~~~~~张坚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我和甄甫玉直发楞。我用眼神斜了一下甄甫玉,示意张坚强离她远点。
这大墓里的幽魂怨灵被困了千百年。全都憋着心思出去,只要稍有机会就不会放过。但我和张坚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阳气正旺,普通的游魂别说是上我们的身。哪怕是离得近点都会被阳气煞到。但女工程师就不一样了,她虽有道行在身,却奄奄一息,兼职就是垂手可得的一副好皮囊,只要甄甫玉一离开她的身体,那些盘踞在周围,看不见的游魂就会立刻乘虚而入。
如果我猜得不错,在天竺兰那抓我脚踝的并不是脏东西。而是甄甫玉,她现在肯定还被困在那!
张坚强眼睛盯着女工程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我说老赵。要是咱赶紧回去,兴许还能追的上秦教授。"
我心里一阵叹息。现在已经不是能不能追上秦教授的问题了,而是我们能不能找到原来的路。这墓道按照先天八卦建造,内藏八大卦象,乾ぶ坤ぶ震ぶ巽ぶ坎ぶ离ぶ艮ぶ兑。每一个卦象都象征着自然ぶ人事ぶ元素等,卦象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张坚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咱们连死循环都闯过来了,区区一个先天八卦能有多大能耐?"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无奈。这先天八卦乃是青帝伏羲所创,根本无法破解,秦教授只所以能找到次墓室,并非是破解,而是顺从。现在没了秦教授,我们想再找到那条墓道,几率比中彩票都小。而且我担心的并不是能否找到原来的墓道,而是害怕误入杀机四伏的凶巷。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发现女工程师一直低着头,眼睛上翻,用阴森诡异的眼神盯着我。我问她究竟是谁,她非但不回答我,反而发出渗人的阴笑,转身就跑。
我几乎在本能的驱使下大吼一声:"强子,别让她跑了!"
"跑不了!"
张坚强虽说没道行,但这些年邪物见了不少,能走到这凭的可不是运气。我眼瞅着他从后腰拔出手电,双腿下压,身体往后倾斜,将手电对着女工程师就扔了过去,准确无误的砸在她后脑勺上。趁着她一个踉跄,张坚强几步跑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扯住她头发,低吼道:"你爷爷打了这么多年狍子,没一个能逃得掉,你还能比狍子跑得快?!"
女工程师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扭头就要咬张坚强的手腕,结果被张坚强一拳头砸在下巴上。这一拳力道可不轻,差点没把女工程师的下巴给打脱臼。我生怕张坚强下手不知道轻重,把女工程师的身体打坏了可就麻烦了,赶紧让他住手。
女工程师反抗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我还以为她放弃了,刚要用雄精驱邪,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嘎啦啦’的骨头碰撞声。紧接着,女工程师的脑袋开始往后扬,角度越来越大,后脑勺和脊背竟然形成诡异的九十度角。这还不算完,她的腰也开始往后弯。
"老赵,她怎么了?"张坚强被她搞的直翻迷糊。私夹豆号。
眼看着女工程师的身体越来越拧巴,我意识到不妙,低喝一声:"不好!它要杀女工程师!快把她的身体掰直,要是脊椎骨断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张坚强不敢犹豫,赶紧从后面使劲儿抱住女工程师,用身体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继续往下弯,我从旁边扶住她的脑袋使劲往上抬。可我俩就算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把她的身体掰直。
张坚强在旁边大喊,让我赶紧用雄精把脏东西从女工程师身体里赶出去。可问题是,我的手指早就咬得血肉模糊了,再啃下去,就算手指还在,万一感染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儿。我一瞧张坚强的手指头就在嘴边,当时也没多想,一口就咬了下去。
"哎哟,卧槽!老赵,你特么咬我干什么!"
十指连心这话可一点都不假,就算是张坚强这种大汉,被我咬了一口也疼得嗷嗷直叫。
他虽然没有道行,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汉子,身上阳气旺,就算不能把脏东西驱出去,也至少能让它老实点。
我扯过张坚强的食指,往女工程师的脑门上一点,刚才还凶相毕露的女工程师立刻没了动静。趁着这个功夫,我一把扯下腰带,牟足了劲儿,往女工程师身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一泡黄汤。几乎是尿液刚沾到她身上,一股黑烟就从她体内飘了出去。
"哟呵,老赵,没想到你小子还是童子啊!"
我心想,这不废话吗,甄甫玉十几年如一日,跟我寸步不离,想破身也破不了啊。这女人啊,甭管是老的少的,死的活的,永远只关心你身边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女人,醋缸子翻了照样淹死人。
系好裤腰带,我让张坚强把女工程师扶到墙角,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本来就虚弱得很,再被这么一折腾,呼吸断断续续,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张坚强在旁边劝我:"老赵,这后山一年也吞不少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连秦教授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你犯得着这么关心吗?咋的,难不成还想发展地下友谊啊?"
这小子真不会说话,也幸亏甄甫玉不在,否则就算她不死,甄甫玉都得弄死她。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说说就算了,守着甄甫玉千万别乱说话。再怎么说甄甫玉也是鬼,她对我好,那是因为我俩已经成亲了。除了我之外,就算是我亲爹妈,在甄甫玉面前也屁都不是。"
"这我懂,问题是,你干嘛非要带着这小娘们?"
我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张大爷这辈子救得人数都数不过来,哪个跟他有关系?你是想多一个张大爷,还是多一个老雕?"
张坚强不说话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就算是现在换了一个陌生人,我也照救不误。毕竟这是出马仙的职业操守,要是今天我不救一个,明天再不救一个,我不就跟老雕一样了吗?在大兴安岭,能要人命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可和心存邪念的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眼瞅着女工程师就要完了,我一咬牙,从兜里掏出黄符和铜钱,绑在手腕上。这是当初从那条蛇身上解下来的,我一直带在身上呢,就怕有个意外。我估摸着,她能跟蛇连命,估计跟我也问题不大。
几乎是我刚把黄符和铜钱绑到手上,我立刻感觉大脑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虚的连站都站不稳。反倒是女工程师的脸色越发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张坚强在旁边直嘬牙花子:"老赵,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啊!"
我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自打当了出马仙,我这条命能活一天就赚一天。老话不是说的好吗,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能救她一命,也算是给自己的履历添上一笔,到了阴间,分个房找个好岗位啥的,就不算事了。"
我扒拉扒拉手指头,这辈子没干过什么缺德事,虽算不上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但‘好人’这俩字还担得起。人活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死后提起自己的时候,不让儿孙丢脸吗。
倒是苦了张坚强,不仅要背着女工程师,还得扶着我,一步三晃的往回走。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走了没几步,我们就发现墓墙不对劲,颜色越来越深,到了后面干脆就变成漆黑一片,用手指在墙上一刮,黑灰往下直落。
"老赵,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张坚强也学精了,看到不合理的事儿就先问我。
但我也不是万能通,知道的事儿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看着墙上的黑灰,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条墓道被火烧过,可是等我把黑灰放到鼻子前一闻,身体猛地一震,冲张坚强低吼:"快!快往后退,这些黑灰是尸苔!"
其实,尸苔这种东西很常见,以前下葬的棺椁,由于里面有尸体,发霉腐烂之后,导致棺内的微生物大量繁殖,微生物死后就会附着在棺木上,形成一种类似苔藓的东西。平常见到尸苔,我会高兴,因为这说明棺材里的尸体烂透了,不可能尸变。但现在情况可不同,整个墓道都被尸苔覆盖,附近肯定有大量尸体,必然阴怨冲天。阴气和怨气一重,诡事就会不断。
我虽然不能肯定这条墓道里面有邪物,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可就在我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从墓道的深处传来。
张坚强扭头看了我一眼,疑惑道:"老赵,你听见了吗?"
我点点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赶紧撤。甭管墓道里面有什么,肯定是不好的东西!
我们已经撤的够早了,可架不住拖着我和女工程师,张坚强实在是走不快,只听耳边那‘稀稀疏疏’的声音越来越响,当我扭头往后看时,我整个人被惊得目瞪口呆。
第187章 伤亡惨重
??女尸竟然没死!我抬起屁股就往后跑,可她比我速度快得多,像弹簧一样从地上猛然弹起。身体呈诡异的四十五度夹角往前倾,两只手前伸,一把抓住我的裤腰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把我从地上拎起。足有两三米高,重重的砸在女尸上吊的老杨树上。
这一下,差点没把我五脏六腑都震碎,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女尸蹦了两下就到了我面前,十根钢钉一样的指头对着我脸就抓了下来。紧要关头,甄甫玉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旁边一拖。我眼瞅着女尸的十根手指头全都刺进杨树干里,往外一带。三十公分粗的大杨树愣是被她掏空一半,风一吹,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摇摇欲坠。
我后悔没听甄甫玉的话,为了保命。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
可女尸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甄甫玉还没来得及飘进我的身体里,她就已经到了我面前,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锋利的指甲毫无阻力的刺穿我的皮肤,稍微一用力,两边的锁骨就钻心的疼。
我生怕被她直接捏碎骨头,情急之下也顾不上太多,从兜里掏出石灰粉,对着她的脸一扬。一碰到石灰粉,女尸的脸立刻像被硫酸泼中一样,滋滋的冒白烟,烂鼻子ウ烂眼睛流了一地。
她的嘴早就烂透了,再加上里面爬满了蛆虫,根本叫不出来,两只胳膊用力一甩,又把我砸在旁边的大杨树上。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杨树,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倒下,幸亏甄甫玉拉了我一把,否则大树干非把我砸成肉饼不可。
女尸被石灰烧了脑袋,四处乱冲乱撞,根本没空搭理我。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低头一瞧,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烂了,肩膀上的十个血窟窿往外直窜血,幸亏没伤到筋骨,否则我这两条胳膊也就废了。
知道石灰有用,我把带的石灰全都扬在女尸身上,但我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背地里使坏的那个人,为了让女尸变成怨灵,故意养身不养头,石灰只对她的脑袋起作用,对她的身体根本没效果。
等会石灰的劲头过去,她一准回来抓我。我急得一头大汗,眼看着没辙了,我们村方向竟然响起一阵鸡叫。刚才光顾着折腾了,我差点把时间给忘了,抬头往天上一看,东边已经出现一丝肚白。
我心里一喜,扭头就往小树林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喊:"甫玉,你跟着她,等天亮了,跟我说她躲到哪去了,我再来找她!"
女尸虽然只被顶了一根棺材钉,但阴气却泄了不少,开始怕光ウ怕血引,只要天一亮,她肯定会找阴气重的地方躲起来,到那时,看看到底是我凶还是她凶!
我一路跑回老五七的小破屋,张坚强睡得跟死猪一样,老五七却一夜没合眼。见天还没亮我就回来了,他立刻就知道出岔子了,脸色黑的难看。等我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说,老五七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屋,拿了一把锄头和一把斧子塞到我手里。
"小子,她一准往土里钻,到时候你把她挖出来,用斧子剁碎了,看她还怎么害人!"
天一放亮,甄甫玉就回来了,带着我往女尸藏身的地方走。到了一瞧,那女尸竟然把小树林里一个坟包给拔开了,里面的骨头扔的到处都是。我心想,你特么也有慌的时候!当即不再犹豫,抡起锄头就开始挖坟。
我正挖的起劲的时候,甄甫玉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劲儿的从后面拉我的手。眼看着那女尸就要变成晒咸鱼了,我哪肯放弃,根本没搭理甄甫玉。挖到一米多的时候,出现的不是棺材板,而是一个脸盆大小,呈四五十度斜坡的黑洞。私状丽技。
"甫玉,这洞有多深?你下去看看。"我张口吆喝了一嗓子,然后坐在洞口等着。心里盘算,要是这洞太深的话,我就干脆找点火油干草灌进去,一把火把那女尸烧了,就算是阴气少不尽,没了躯壳,她也作不了乱了。
等了约莫两三分钟,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心想就算是女尸再能挖,屁大点功夫她能挖到哪去?怎么甫玉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动静?
我一直从早上等到正中午也不见甫玉出来,叫她也没回应,心里开始发慌。
她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从来没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这次是怎么了?难不成那女尸把她给抓了?我连忙摇摇头,不可能,甫玉是魂,女尸是怨灵,完全就不是一个东西,根本不可能对甫玉造成任何伤害。
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张坚强,不过很快就否定了,因为这脚步声是直奔我这边而来,但张坚强根本不知道我在这。
我觉得不对,赶紧跑到旁边的草里躲起来。没过一会儿,我就瞧见一个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走了过来,估摸着得有个五六十岁。等他走近了,看清楚场8以后,我愣了半天没回过神。这老家伙竟然是前段时间我在镇上碰见的那个,自称张大爷师兄弟的老头!
我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他怎么会来这?在我的注视下,这老头走到墓坑旁边,四处扫了一眼,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铜铃铛,在墓坑前面摇了几下。
"铃铃铃......"
片刻之后,我就听见墓坑里传出一阵动静。老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黑口袋,往里一套,紧接着往外一拉,竟然把女尸从坑里拖了出来。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老头抓着女尸的脚,硬是用两根手指把深深陷在里面的棺材钉拔了出来,再拿出一条粗麻绳,套住女尸的脖子,随便找了颗树往上一吊。这女尸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折腾了一晚上,白忙活了!
老头刚把女尸收拾好,我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汉子的吆喝声:"老雕,这老东西不肯说那小子在哪,怎么办?"
我顺着声音瞧过去,惊讶的发现,一个身高约莫一米九,穿着裤衩子大汗衫,剃着光头的大汉,拖着满头是血的老五七往这边走。
老雕扭头瞥了一眼老五七,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老五七,他张玉修跟你非亲非故,你犯得着给他师徒俩当牛做马吗?命是自己的,就算是你为那小子死了,他都不知道你是咋死的。要我说,你不如识相点,告诉我那小子在哪,等我把那样东西从大墓里拿出来以后,你还守个屁的山?"
老五七长吸一口气,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紧接着往地上吐了一口又黄又红的血痰,张嘴就骂:"老雕!这么大岁数你白活了!那东西是大兴安岭的命脉,你为了吃几口香肉,就把整个大兴安岭的人都卖了,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
还没等老雕说话,汉子就一巴掌抽在老五七的脸上,打的老五七直喷血:"去你妈的,少特么给我哔哔!再不说那小子在哪,我特么弄死你!"
我趴在草里,身体一个劲儿的发抖,不是害怕,而是看着老五七被汉子往死里蹂躏,心里愤怒至极。但我心里明白,我不能出去,否则我和老五七都得死,老五七的一番心意也就白费了。
老五七岁数本来就大,哪经得住汉子的拳脚,没几下就咽了气。
汉子拍了拍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杀个人对他来说像杀只鸡:"老雕,没那小子,咱们能成吗?"
老雕低头看了一眼墓坑,眼睛一眯:"市里都派人来炸山了,大墓被毁只是时间的问题,时间不等人啊,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说完,老雕竟然双脚一点,直接蹦进了墓坑里。
第188章 狐妖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杨山岗里居然有一条直通后山大墓的墓道!
我虽然不知道老调嘴里说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我敢肯定。他准没安好心!
等他俩一进坑,我赶紧跑过去看老五七。那汉子下手真狠,老五七的脸上就没有一处好地方,鼻子都被打的凹进了腔子里。
我心想。好你个老雕,肯定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打我的主意了!把女尸挂在这,一来可以引我上钩,二来还能保护墓道不被人发现,真是好算计!
我本以为张坚强也凶多吉少,等我抱着老五七回到住处时,他竟然坐在门口吃老五七昨晚炒的大豆。嘴里还哼着小曲,把我气得张嘴就骂。
张坚强没还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五七。等我把刚才的事一说,张坚强气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直拍大腿:"妈了个巴子的,没事我跑到山上溜达个毛啊,要是有我在,老五七一准死不了!"
我冷笑一声,老雕就不说了,单说那个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就张坚强这二两蛤蟆,落到他手里,估计团粉都得挤出来。
我把老五七放在门口,进屋找了点蛇药敷在肩膀伤口上,跟着张坚强一起在屋后面挖了个坑,用凉席子卷着老五七的尸体草草下了葬。站在墓前,我不由叹息,跟他才认识了一天,他就因为我而死,果然出马仙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谁碰着谁倒血霉。
"老赵,现在咋办?"
我扫了一眼那两具尸体:"带上,回去交差!"
我俩赶回村里的时候,张艳正坐在村口的大卡车上,掐着表等我们呢。别看张艳办事雷厉风行,一看见那两具皮包骨头的干尸,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抖着嗓子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说他俩碰上了怨灵,至于怨灵的来龙去脉,还有老雕哪一档子事,我压根就没提。这种事儿说出来,只会添乱。
我按照约定把司机带回来了,至于是死是活,这就跟我没关系了。我知道,张艳一看见这两具尸体,更决心炸了后山,但她不好明着违约,就给我整了个三天期限。要是三天我查不出大墓的事故原因,不管我出没出来,她都会按照计划对后山进行爆破。
说心里话,这大墓一开始我是不打算进的,只不过是想拖住张艳。但现在半路冒出个老雕,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有的时候,命运是没办法抗拒的,我躲了大墓这么久,仍旧无法改变要进入大墓的现实。
进后山之前,村长拎着个皮囊子到我家找我,一瞧见我就开始落泪:"小军,大爷知道你现在道行浅,进去恐怕凶多吉少,但咱们大兴安岭人的命都悬着,这担子你不抗谁抗?大爷也帮不了你啥,这一囊子松子酒就送你了。要是实在熬不过就喝了它,醉了就啥也不知道了。"
这话说起来晦气,但我听着却很窝心,把酒囊子往腰上一别,带上半瓶蛇药,拎着煤油灯,我便头也不回的向后山走去。眼看着就要进山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喊我,转身一看,是张坚强。
这小子腰上插着山刀,肩上背着汉阳造,非要跟我一起进山,说什么多一个人多个帮手,要是留在村里也是等死罢了,倒不如跟我搏一搏。
他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碰过水女,打过狍子,还一起斗过山跳,也算是比山高比海深的兄弟感情了。现在站出来,说实话,我挺感动的。
我笑着骂他:"墓里又没娘们,就算是有,也是死娘们,你这么积极干啥?"
张坚强把嘴一横:"死娘们活娘们另说,我就是要进去瞅瞅,是什么玩意儿折腾了咱半辈子。要是有机会,我非给他兜头来上一枪不可,打不死,也让他瞧瞧咱东北爷们的血性。"
这人啊,一旦是豁出去了,啥事都敢干。
我俩轻车熟路,直奔矿坑区,要是搁在以前,这一路上肯定磕磕绊绊,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路顺风顺水,就连张坚强都没被鬼遮眼。我跟张坚强说,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咱俩这一豁出去,整个后山都怂了。
正说着话,突然,我感觉右手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拉住,当时立刻反应过来是甄甫玉。她失踪了这么久,突然回来,我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相当恼火。因为要不是她突然不见了,我兴许还能救下老五七。
"你上哪去了?"我语气不太好,大声质问。私状丽弟。
甄甫玉在我体外的时候,我听不见她说话,就赶紧让她上身。
"相公,这墓你不能去!"她说这话的时候,嗓音竟有些微微颤抖,像是很害怕。
我当然知道大墓不能去,可现在不是身不由己吗。随后,在跟她的交谈中我得知,她进入杨山岗的墓坑以后,很快就发现了女尸,当时女尸的阴气已经泄的差不多了,只要拖出去,太阳一照,准完蛋。但同时,她又发现这墓坑深不见底,而且开凿的方式非常精妙,洞壁每隔二十米就会镶一枚古铜钱,铜钱旁边还会有一根细长的通气管。
甄甫玉觉得奇怪,就顺着坑洞一直深入,最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大墓里。
按照甄甫玉的说法,大墓里阴气之重已经超出了想象,格局错综复杂,而且墓墙里埋着很多暗符,她居然无法穿墙而过,险些迷失在墓室里。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什么了?"
甄甫玉该脱口而出:"高脚阴兵。"
听到‘高脚阴兵’这四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高脚阴兵跟那些守墓的山跳差别可海了。按照我的估算,山跳肯定是墓主人下葬之前就已经练好,布置在墓外,防止以后有人打扰他。而高脚阴兵,肯定不是墓主人自己练的,因为这种东西是来自阴间!只有出现大凶大险,连老天爷都要除掉的邪物时,高脚阴兵才会出现。
就凭我这点能耐,这墓进去就是个死!但我却并没有停下步伐,因为自打我成了出马仙,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早死晚死,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穿过榛子林,再往北走二里山路,矿坑区就出现在眼前。由于这里当年被投资公司大力开发过,杨树都被伐净,形成一个十分突兀的空旷地带,因为地上碎矿石太多,连草都不长,两个黑洞洞的矿坑就这么矗在中间。左边那个矿坑,坍塌的太严重,几乎快埋死了,右边的保存相对完好,往里一瞅,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往里吸我。大白天的,日头正足,我却冒出一层细汗。
"强子,进去就不能回头了,你想清楚了?"我眼睛盯着幽暗的矿坑,小声问旁边的张坚强,其实更多的是想给自己一个心里准备的时间。
来的路上,张坚强还挺能咋呼,一到矿坑口,他立刻变成了闷油瓶,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末了给我整出一句:"老赵,跟你商量个事,你都有野仙了,不怕被阴气煞到。不如把你那铜疙瘩给我,我也防备防备,怎么样?"
我一琢磨,在理,从裤兜子里掏出来塞到他手里,没半点舍不得。
在我的脚踏进矿坑的一瞬间,我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究竟是哪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总之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压迫感。等我一打开煤油灯,矿洞里的景象立刻惊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第189章 院落
??整条矿井被灯光一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大量骸骨被一种不知名的海绵状稠物粘在井壁上。有一些骸骨身上还穿着衣服,我一眼就认出这些骸骨都是这些年进山的事故调查员!
别看张坚强来的时候挺坚决,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得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着汉阳造。
"老......老赵,这哪特么是矿井,简直就是屠宰场啊!"
来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人吓人,心里越害怕,精神就越薄弱,从而导致阳气不稳。我赶紧让张坚强闭嘴,用食指沾了一点墙上的粘稠物。凑在鼻子上闻。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血肉,可闻了才知道,血腥味非常的淡。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用油灯一照,还透着淡淡的光泽。
我正观察粘液的时候。张坚强猛拉我胳膊,指着最近的一具骸骨,压着嗓子吼:"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看,那具骸骨的胸腔里爬着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说是蛆吧,又不像,因为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开始的时候只有七八只,一眨眼功夫就多到四五十只,在骸骨的胸腔里爬来爬去,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这些虫子不会凭空冒出来,肯定是躲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油灯四处照了一下,整个矿井都被粘液附着着,根本没有什么坑洞。无意间,我发现骸骨和井壁之间会形成一个直角,而粘液填充进直角里则会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的里面就是一个空间。
我抄起山刀,一刀把粘液表面砍开。这一砍开我就后悔了,数以万计的白色虫子从粘液里面涌出来,就像是抱着米口袋往外倒米一样,眨眼功夫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山包。
张坚强恶心的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我心里却在纳闷,一具骸骨旁边至少会有两到三个粘液形成的囊子,一个囊子里就有这么多虫子,那整个矿井里的虫子数量之多,简直超出想象。
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些虫子不同,这些虫子的行动速度比较缓慢,像是没睡醒一样,我刚要抓一只研究研究,甄甫玉就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碰。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甄甫玉才会拦着我。我赶紧拉着张坚强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小心点,我估摸着这些事故调查员的死,和这些虫子脱不了干系。"
"照你这么说,这矿井咱还进不去了呢。"
我摇了摇头,伸手一指地上的虫子:"尸骨里面的虫子动作很快,而这些则反应迟钝,我寻摸着,肯定是这东西是吃人肉的,没人的时候就冬眠,闻见人味才醒过来。咱俩要是赶紧冲进去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张坚强被我这话吓得一哆嗦:"你这是要玩命啊?"
我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咱俩哪次进后山不是玩命?你要是怂了,你就出去,我自己一个人也成。"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这矿井只要进了,就会阴气缠身,这辈子想躲都躲不掉。"
"那还啰嗦什么!"
我俩从虫堆上迈过去,撒腿就往里面跑。这矿井是斜着打进去的,坡度将近五十度,算是比较陡的。我俩不敢跑得太快,谁知道这矿井有多深,万一跌倒,顺着坡滚下去,非磕死不行。
也没跑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像是皮球炸开一样。我转身往后一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原本暗红色的矿井,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虫子,完全把矿井表面覆盖,正追我们俩呢。我正发愣的时候,我旁边的虫囊子当着我的面炸开,白花花的米粒虫溅的到处都是。
有一只落在我的脸上,几乎是刚碰到,我就感觉脸上钻心的疼,赶紧冲张坚强吼:"快!快帮我看看,掉我脸上了!"
张坚强从我手里抢过油灯,往我脸上一照,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老赵,它往你脸里钻呢!"
也幸亏这小子平常邋遢惯了,手指头盖又黑又长都快赶上杨山岗女尸了,用食指和拇指一下掐住米粒虫的屁股,往外一扯,我就感觉脸上像是被撤掉一块肉,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怎么样,弄下来没有?"
"弄下来了,你瞅瞅。"张坚强把虫子往我眼前一递,我发现这虫子的脑袋竟然有六瓣,展开的时候就像花一样,硬是从我脸上撤掉一块豆粒大小的肉块!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虫子,眼看着虫潮就要过来了,我一巴掌打掉张坚强手里的米粒虫,带着他玩命一样往里面冲。我俩跑得快,可这些虫子也不含糊,而且闻到我俩的人味后,精神头越来越足,紧追不舍。
而且,除了我们后面的虫潮,在我们前方的虫囊也相继炸开,没一会儿就把我俩给包围了。我俩不得不停下脚步,张坚强拿着汉阳造,对着虫潮开了好几枪。平常敲山震虎,连猛兽都害怕的汉阳造,在虫潮面前却显得异常无力。
我急得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手里的油灯往地上一砸,火油飞溅,立刻形成一道火墙。我们正前方的虫潮,碰到火焰立刻被烧死,暂时威胁不到我们,但我们身后的虫潮却越来越近。
要是再有一道火墙就好了。
一想到这,我立刻把目光放到腰间的酒囊子上。本来这酒囊子是给我保底用的,就像是战场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但醉酒是需要过程的,虫潮可不会给我酒精上头的机会。情急之下,我一把扯下酒囊子,在地上倒成一条线,用火点燃。
这些虫子很怪,一碰到火焰,不是烧成灰,而是直接气化,连点味道都不会留下。这两道火墙虽然烧死了数不清的米粒虫,但对虫潮来说却是九牛一毛。看着火苗越来越小,张坚强一咬牙,直接用衣服当燃料。
约莫烧了一分钟左右,虫潮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我开始感觉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把他爹的铝合金手电打开,往矿井的出口方向照。跟刚才一样,视线所及的地方仍旧遍布米粒虫。
我搓着下巴嘀咕:"不对!按照咱俩刚才的速度,顶多跑了五六十米。"
张坚强急的直吼:"你说鸡毛呢?说点我能听明白的!"
我跟他解释,这里距离矿口也就有五十米的距离,粗略的算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个虫囊,里面的虫子的确可以把矿井完全铺满。但以虫潮的爬行速度,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爬将近一百米,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火烧光了,可照现在看,虫潮压根就没减少。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是大墓怨气形成的障眼法,但刚才我可是被咬了一口,疼是真疼,绝不是假象。
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和张坚强素手无策的时候,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悔得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刚才光顾着逃命害怕去了,竟然把甄甫玉给忘了!她在这片土地上呆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喊道:"相公,快把火灭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甄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她说的太急,我只能听个大概齐。这些虫子好像是叫天葬阴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最早在埃及那边发现,用作守卫法老陵墓的圣虫。这东西,在绝对黑暗的时候,会陷入沉睡,只要一碰到光就会醒来,而恰恰人进入陵墓最离不开的就是光,这也是为什么进来一个死一个。私状丽划。
我赶紧让张坚强把手电关上,用脚把地上的火苗踩灭。黑暗瞬间笼罩全身,紧接着,我就感觉天葬阴虱钻进我的裤子,往腿上爬。一开始还会咬我几口,我咬着牙忍着,没一会儿虫潮就没了动静。
我摸着黑,脱掉裤子,把腿上的天葬阴虱全都扒拉掉,确定身上一只都没有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不敢开手电,我俩只能扶着洞壁往里走,约莫走出将近二百多米,确定墙上的天葬阴虱和粘稠物都没了,我俩这才敢开手电。当亮光刺破黑暗,照亮矿井,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咯噔一下。
在我俩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棺材,但像这么大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用视线打量,估计至少得有三米,估计只有姚巨人才能用得上这种棺材。除此之外,这棺材的盖子居然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线,估计他心里也在纳闷,这矿井里怎么凭空多了口空棺材?
正准备问甄甫玉的时候,张坚强冷不丁的拍了我肩膀一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井壁,嘀咕道:"老赵,这上面写着什么?你认不认识?"
第191章 勾镰煞
inmmmmm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杨山岗里居然有一条直通后山大墓的墓道!
我虽然不知道老调嘴里说的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我敢肯定。他准没安好心!
等他俩一进坑,我赶紧跑过去看老五七。那汉子下手真狠,老五七的脸上就没有一处好地方,鼻子都被打的凹进了腔子里。
我心想。好你个老雕,肯定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打我的主意了!把女尸挂在这,一来可以引我上钩,二来还能保护墓道不被人发现,真是好算计!
我本以为张坚强也凶多吉少,等我抱着老五七回到住处时,他竟然坐在门口吃老五七昨晚炒的大豆。嘴里还哼着小曲,把我气得张嘴就骂。
张坚强没还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五七。等我把刚才的事一说,张坚强气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直拍大腿:"妈了个巴子的,没事我跑到山上溜达个毛啊,要是有我在,老五七一准死不了!"
我冷笑一声,老雕就不说了,单说那个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就张坚强这二两蛤蟆,落到他手里,估计团粉都得挤出来。
我把老五七放在门口,进屋找了点蛇药敷在肩膀伤口上,跟着张坚强一起在屋后面挖了个坑,用凉席子卷着老五七的尸体草草下了葬。站在墓前,我不由叹息,跟他才认识了一天,他就因为我而死,果然出马仙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谁碰着谁倒血霉。
"老赵,现在咋办?"
我扫了一眼那两具尸体:"带上,回去交差!"
我俩赶回村里的时候,张艳正坐在村口的大卡车上,掐着表等我们呢。别看张艳办事雷厉风行,一看见那两具皮包骨头的干尸,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抖着嗓子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说他俩碰上了怨灵,至于怨灵的来龙去脉,还有老雕哪一档子事,我压根就没提。这种事儿说出来,只会添乱。
我按照约定把司机带回来了,至于是死是活,这就跟我没关系了。我知道,张艳一看见这两具尸体,更决心炸了后山,但她不好明着违约,就给我整了个三天期限。要是三天我查不出大墓的事故原因,不管我出没出来,她都会按照计划对后山进行爆破。
说心里话,这大墓一开始我是不打算进的,只不过是想拖住张艳。但现在半路冒出个老雕,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有的时候,命运是没办法抗拒的,我躲了大墓这么久,仍旧无法改变要进入大墓的现实。
进后山之前,村长拎着个皮囊子到我家找我,一瞧见我就开始落泪:"小军,大爷知道你现在道行浅,进去恐怕凶多吉少,但咱们大兴安岭人的命都悬着,这担子你不抗谁抗?大爷也帮不了你啥,这一囊子松子酒就送你了。要是实在熬不过就喝了它,醉了就啥也不知道了。"
这话说起来晦气,但我听着却很窝心,把酒囊子往腰上一别,带上半瓶蛇药,拎着煤油灯,我便头也不回的向后山走去。眼看着就要进山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人喊我,转身一看,是张坚强。私木阵弟。
这小子腰上插着山刀,肩上背着汉阳造,非要跟我一起进山,说什么多一个人多个帮手,要是留在村里也是等死罢了,倒不如跟我搏一搏。
他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碰过水女,打过狍子,还一起斗过山跳,也算是比山高比海深的兄弟感情了。现在站出来,说实话,我挺感动的。
我笑着骂他:"墓里又没娘们,就算是有,也是死娘们,你这么积极干啥?"
张坚强把嘴一横:"死娘们活娘们另说,我就是要进去瞅瞅,是什么玩意儿折腾了咱半辈子。要是有机会,我非给他兜头来上一枪不可,打不死,也让他瞧瞧咱东北爷们的血性。"
这人啊,一旦是豁出去了,啥事都敢干。
我俩轻车熟路,直奔矿坑区,要是搁在以前,这一路上肯定磕磕绊绊,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路顺风顺水,就连张坚强都没被鬼遮眼。我跟张坚强说,还真应了那句老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咱俩这一豁出去,整个后山都怂了。
正说着话,突然,我感觉右手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拉住,当时立刻反应过来是甄甫玉。她失踪了这么久,突然回来,我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相当恼火。因为要不是她突然不见了,我兴许还能救下老五七。
"你上哪去了?"我语气不太好,大声质问。
甄甫玉在我体外的时候,我听不见她说话,就赶紧让她上身。
"相公,这墓你不能去!"她说这话的时候,嗓音竟有些微微颤抖,像是很害怕。
我当然知道大墓不能去,可现在不是身不由己吗。随后,在跟她的交谈中我得知,她进入杨山岗的墓坑以后,很快就发现了女尸,当时女尸的阴气已经泄的差不多了,只要拖出去,太阳一照,准完蛋。但同时,她又发现这墓坑深不见底,而且开凿的方式非常精妙,洞壁每隔二十米就会镶一枚古铜钱,铜钱旁边还会有一根细长的通气管。
甄甫玉觉得奇怪,就顺着坑洞一直深入,最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大墓里。
按照甄甫玉的说法,大墓里阴气之重已经超出了想象,格局错综复杂,而且墓墙里埋着很多暗符,她居然无法穿墙而过,险些迷失在墓室里。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什么了?"
甄甫玉该脱口而出:"高脚阴兵。"
听到‘高脚阴兵’这四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高脚阴兵跟那些守墓的山跳差别可海了。按照我的估算,山跳肯定是墓主人下葬之前就已经练好,布置在墓外,防止以后有人打扰他。而高脚阴兵,肯定不是墓主人自己练的,因为这种东西是来自阴间!只有出现大凶大险,连老天爷都要除掉的邪物时,高脚阴兵才会出现。
就凭我这点能耐,这墓进去就是个死!但我却并没有停下步伐,因为自打我成了出马仙,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早死晚死,对我来说差别不大。
穿过榛子林,再往北走二里山路,矿坑区就出现在眼前。由于这里当年被投资公司大力开发过,杨树都被伐净,形成一个十分突兀的空旷地带,因为地上碎矿石太多,连草都不长,两个黑洞洞的矿坑就这么矗在中间。左边那个矿坑,坍塌的太严重,几乎快埋死了,右边的保存相对完好,往里一瞅,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往里吸我。大白天的,日头正足,我却冒出一层细汗。
"强子,进去就不能回头了,你想清楚了?"我眼睛盯着幽暗的矿坑,小声问旁边的张坚强,其实更多的是想给自己一个心里准备的时间。
来的路上,张坚强还挺能咋呼,一到矿坑口,他立刻变成了闷油瓶,半天憋不出个屁来。末了给我整出一句:"老赵,跟你商量个事,你都有野仙了,不怕被阴气煞到。不如把你那铜疙瘩给我,我也防备防备,怎么样?"
我一琢磨,在理,从裤兜子里掏出来塞到他手里,没半点舍不得。
在我的脚踏进矿坑的一瞬间,我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究竟是哪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总之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压迫感。等我一打开煤油灯,矿洞里的景象立刻惊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第192章 七星锁魂阵
??整条矿井被灯光一照,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大量骸骨被一种不知名的海绵状稠物粘在井壁上。有一些骸骨身上还穿着衣服,我一眼就认出这些骸骨都是这些年进山的事故调查员!
别看张坚强来的时候挺坚决,一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被惊得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攥着汉阳造。
"老......老赵,这哪特么是矿井,简直就是屠宰场啊!"
来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人吓人,心里越害怕,精神就越薄弱,从而导致阳气不稳。我赶紧让张坚强闭嘴,用食指沾了一点墙上的粘稠物。凑在鼻子上闻。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些都是血肉,可闻了才知道,血腥味非常的淡。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用油灯一照,还透着淡淡的光泽。
我正观察粘液的时候。张坚强猛拉我胳膊,指着最近的一具骸骨,压着嗓子吼:"快看,那是什么玩意儿?"
我顺着张坚强的指示一看,那具骸骨的胸腔里爬着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说是蛆吧,又不像,因为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开始的时候只有七八只,一眨眼功夫就多到四五十只,在骸骨的胸腔里爬来爬去,看得我直起鸡皮疙瘩。私木阵划。
这些虫子不会凭空冒出来,肯定是躲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我拿着油灯四处照了一下,整个矿井都被粘液附着着,根本没有什么坑洞。无意间,我发现骸骨和井壁之间会形成一个直角,而粘液填充进直角里则会形成一个三角形,这个三角形的里面就是一个空间。
我抄起山刀,一刀把粘液表面砍开。这一砍开我就后悔了,数以万计的白色虫子从粘液里面涌出来,就像是抱着米口袋往外倒米一样,眨眼功夫就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山包。
张坚强恶心的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我心里却在纳闷,一具骸骨旁边至少会有两到三个粘液形成的囊子,一个囊子里就有这么多虫子,那整个矿井里的虫子数量之多,简直超出想象。
和刚才我看到的那些虫子不同,这些虫子的行动速度比较缓慢,像是没睡醒一样,我刚要抓一只研究研究,甄甫玉就立刻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碰。只有遇到危险的时候,甄甫玉才会拦着我。我赶紧拉着张坚强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小心点,我估摸着这些事故调查员的死,和这些虫子脱不了干系。"
"照你这么说,这矿井咱还进不去了呢。"
我摇了摇头,伸手一指地上的虫子:"尸骨里面的虫子动作很快,而这些则反应迟钝,我寻摸着,肯定是这东西是吃人肉的,没人的时候就冬眠,闻见人味才醒过来。咱俩要是赶紧冲进去的话,兴许还来得及。"
张坚强被我这话吓得一哆嗦:"你这是要玩命啊?"
我冷笑一声:"你也不想想,咱俩哪次进后山不是玩命?你要是怂了,你就出去,我自己一个人也成。"
张坚强撇了撇嘴:"哼,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这矿井只要进了,就会阴气缠身,这辈子想躲都躲不掉。"
"那还啰嗦什么!"
我俩从虫堆上迈过去,撒腿就往里面跑。这矿井是斜着打进去的,坡度将近五十度,算是比较陡的。我俩不敢跑得太快,谁知道这矿井有多深,万一跌倒,顺着坡滚下去,非磕死不行。
也没跑几步,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噗呲......噗呲......’的声音,像是皮球炸开一样。我转身往后一瞅,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原本暗红色的矿井,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乳白色,密密麻麻的虫子,完全把矿井表面覆盖,正追我们俩呢。我正发愣的时候,我旁边的虫囊子当着我的面炸开,白花花的米粒虫溅的到处都是。
有一只落在我的脸上,几乎是刚碰到,我就感觉脸上钻心的疼,赶紧冲张坚强吼:"快!快帮我看看,掉我脸上了!"
张坚强从我手里抢过油灯,往我脸上一照,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老赵,它往你脸里钻呢!"
也幸亏这小子平常邋遢惯了,手指头盖又黑又长都快赶上杨山岗女尸了,用食指和拇指一下掐住米粒虫的屁股,往外一扯,我就感觉脸上像是被撤掉一块肉,疼得我直嘬牙花子:"怎么样,弄下来没有?"
"弄下来了,你瞅瞅。"张坚强把虫子往我眼前一递,我发现这虫子的脑袋竟然有六瓣,展开的时候就像花一样,硬是从我脸上撤掉一块豆粒大小的肉块!
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虫子,眼看着虫潮就要过来了,我一巴掌打掉张坚强手里的米粒虫,带着他玩命一样往里面冲。我俩跑得快,可这些虫子也不含糊,而且闻到我俩的人味后,精神头越来越足,紧追不舍。
而且,除了我们后面的虫潮,在我们前方的虫囊也相继炸开,没一会儿就把我俩给包围了。我俩不得不停下脚步,张坚强拿着汉阳造,对着虫潮开了好几枪。平常敲山震虎,连猛兽都害怕的汉阳造,在虫潮面前却显得异常无力。
我急得不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手里的油灯往地上一砸,火油飞溅,立刻形成一道火墙。我们正前方的虫潮,碰到火焰立刻被烧死,暂时威胁不到我们,但我们身后的虫潮却越来越近。
要是再有一道火墙就好了。
一想到这,我立刻把目光放到腰间的酒囊子上。本来这酒囊子是给我保底用的,就像是战场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颗子弹。但醉酒是需要过程的,虫潮可不会给我酒精上头的机会。情急之下,我一把扯下酒囊子,在地上倒成一条线,用火点燃。
这些虫子很怪,一碰到火焰,不是烧成灰,而是直接气化,连点味道都不会留下。这两道火墙虽然烧死了数不清的米粒虫,但对虫潮来说却是九牛一毛。看着火苗越来越小,张坚强一咬牙,直接用衣服当燃料。
约莫烧了一分钟左右,虫潮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我开始感觉不对劲,赶紧让张坚强把他爹的铝合金手电打开,往矿井的出口方向照。跟刚才一样,视线所及的地方仍旧遍布米粒虫。
我搓着下巴嘀咕:"不对!按照咱俩刚才的速度,顶多跑了五六十米。"
张坚强急的直吼:"你说鸡毛呢?说点我能听明白的!"
我跟他解释,这里距离矿口也就有五十米的距离,粗略的算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个虫囊,里面的虫子的确可以把矿井完全铺满。但以虫潮的爬行速度,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爬将近一百米,按理来说早就应该被火烧光了,可照现在看,虫潮压根就没减少。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是大墓怨气形成的障眼法,但刚才我可是被咬了一口,疼是真疼,绝不是假象。
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和张坚强素手无策的时候,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悔得我恨不得抽自己耳光。刚才光顾着逃命害怕去了,竟然把甄甫玉给忘了!她在这片土地上呆了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
我赶紧让甄甫玉上身,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喊道:"相公,快把火灭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甄甫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她说的太急,我只能听个大概齐。这些虫子好像是叫天葬阴虱,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最早在埃及那边发现,用作守卫法老陵墓的圣虫。这东西,在绝对黑暗的时候,会陷入沉睡,只要一碰到光就会醒来,而恰恰人进入陵墓最离不开的就是光,这也是为什么进来一个死一个。
我赶紧让张坚强把手电关上,用脚把地上的火苗踩灭。黑暗瞬间笼罩全身,紧接着,我就感觉天葬阴虱钻进我的裤子,往腿上爬。一开始还会咬我几口,我咬着牙忍着,没一会儿虫潮就没了动静。
我摸着黑,脱掉裤子,把腿上的天葬阴虱全都扒拉掉,确定身上一只都没有了,我和张坚强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不敢开手电,我俩只能扶着洞壁往里走,约莫走出将近二百多米,确定墙上的天葬阴虱和粘稠物都没了,我俩这才敢开手电。当亮光刺破黑暗,照亮矿井,我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咯噔一下。
在我俩的正前方,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棺材,但像这么大的却是第一次见到。用视线打量,估计至少得有三米,估计只有姚巨人才能用得上这种棺材。除此之外,这棺材的盖子居然是开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和张坚强对视一线,估计他心里也在纳闷,这矿井里怎么凭空多了口空棺材?
正准备问甄甫玉的时候,张坚强冷不丁的拍了我肩膀一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井壁,嘀咕道:"老赵,这上面写着什么?你认不认识?"
第193章 赤炼精魂
qvuuuuu"甫玉?!"我张嘴吆喝了一嗓子,等感觉到甄甫玉在旁边拍我肩膀时,我这才松了口气。
我估计肯定是刚才的摄魂鬼不知道干了什么。让甄甫玉上不了我的身。我越来越不明白,张大爷究竟搞什么鬼,安排摄魂鬼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来守墓。
不能请仙上身,进大墓就变得更加危险。但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现在无论发生什么,对我来说都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在墓门上,用力一推。
在墓门打开的刹那,一股强烈的阴风迎面吹来,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完全由汉白玉砖砌成的墓道。墓道两边每隔五米就会有一个铜灯。细小的火焰随风跳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张坚强深吸一口气,惊叹道:"这大墓少说也得有个千八百年了。这得烧多少灯油啊?"
我冷笑一声:"你没觉得这墓道里有什么怪味吗?"
张坚强提着鼻子一闻:"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臭烘烘的。"
"这就对了,这些灯烧的可不是煤油,而是尸油。"
"啥?尸油?!"
据我所知,尸油是最耐烧的,它之所以耐烧,是因为普通情况下尸油根本无法点燃,只有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能引燃,而且尸油本身也是一种灵体媒介。换句话说,灯里烧的不是尸油,而是这大墓里的阴气。
张坚强倒也看得开,说是甭管烧的啥,有光就成。他把手电一关,迈步就往里走。我赶紧拦住他,这种大墓,除了邪物之外,肯定还机关重重。因为有的时候,碰见比如张大爷ぽ秦教授这种高人,普普通通的邪物是挡不住他们的,这个时候就要靠机关暗器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道行再好一砖撂倒。
当年出事故的时候,文物局的人死的死跑的跑,东西都扔在这。为了安全起见,进去之前,我先出去找了根竹竿,像瞎子一样用竹竿拍打着地面往里走。
我自认为聪明,但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机关都是要感应到重量才会启动,竹竿敲敲打打根本没有劲儿。我俩往里走了还不到十步,我就听见地板下面穿出一阵‘嘎啦啦’的声响。
我俩还以为机关启动了,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结果头顶上没有飞过利剑长矛,倒是身后的墓门重重的关上了,原来这是把入侵者困在墓里陪葬的机关。
虚惊一场,我俩继续往里走。这墓道很绕,没走几步就是一个拐角,估摸着走了一个多钟头也没瞧见墓室。这会儿又指望不上甄甫玉,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具骸骨。
见惯了邪物,骸骨倒是没什么杀伤力。
我仔细打量,发现这骸骨的年代非常久远,身上的衣服虽然还在,但却氧化的非常严重,用手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子。从他的衣冠打扮上来看,我估摸着应该是当年大墓殉葬的仆人。见到了殉葬的,墓室应该就不远了。
事实跟我推测的差不多,又走了两三分钟,一个黑漆漆的石门就出现在眼前。按理来说,墓室的门是非常难开的,但我轻轻一推就开了,肯定是秦教授已经进去过了。
进入墓室,最先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摆在中间的石头疙瘩。
张坚强也瞅见了,疑惑道:"棺材呢?"
我伸手一指石疙瘩:"这就是。"
很多人都知道‘棺椁’这个词,而实际上,‘棺’和‘椁’是分开的。古代下葬,有身份的人,除了要有棺材,棺材外面还要有一层椁,有用石头的,也有用黏土的。后世挖出来以后,都要先切开椁才能见到棺。
我绕着棺椁转了一圈,没瞧见开缝,说明没被打开过。但这个墓室就是大墓的尽头了,秦教授来了,不可能不打开啊。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打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早死了,问题是他的尸体呢?我扫了一大圈,也没瞧见秦教授。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转身一看,张坚强这犊子竟然趁我不注意,一刀砍在棺椁上。一条裂缝,直接贯穿整个棺椁。
"不赶紧开棺,等啥呢,墨迹。"
事情还没弄明白,就把棺椁给开了。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带张坚强来是福是祸。
等我俩把椁拔掉,棺材露出来以后,我立刻就明白秦教授为什么不开棺了。这棺材分明是个女棺。我见识少,得需要见到棺材才能辨出来。秦教授可是行家,从外面一瞅也就行了。
一听说是女棺,张坚强眼睛直冒光:"娘的,没想到把咱折腾的这么惨的,竟然是个娘们!赶紧的,把她拖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凤还是鸡。"
说着话,张坚强就要砍棺材。
我赶紧把他拦住,伸手一指棺材盖,小声道:"千万别开!"
"咋的了?都这会儿了,你还要留着她?怜香惜玉,你也得分个场合啊。"
我瞪了他一眼:"不懂你就给我闭嘴,少特么叭叭。你看,这棺材盖上是什么!"
张坚强见我火了,也不敢再墨迹,低头往棺材盖上一瞅,不以为然道:"不就是长毛了吗,尸体烂了当然得长毛。"
"你家尸体千八百年还没烂光?"
我这么一说,张坚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虚心向我请教。这墓长毛是常有的,但这个墓可不同,像这种有棺有椁的墓,隔绝了空气,里面的尸体一般都保存的相对完好。但也正是因为隔绝了空气,阻止很多细菌和微生物滋生,所以这种棺材只会慢慢腐朽烂掉,是很难长毛的。现在长了毛,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里面的尸体不对劲。
一听尸体不对劲,张坚强立刻打消了开棺的念头。
"不能开棺,咱总能回去吧?"
"还没找到主墓室,回哪去?"
"咱都经历九死一生了,这还不是主墓室啊?"
这小子真该多读点书,这也给他解释,那也给他解释,我特么累不累啊。我跟他说,像这种规模的墓,绝不可能是埋女人的,就算是埋,那也是武则天ぽ慈禧那种级别的,但纵观历史,出过几个女强人?最关键的一点,墓门的规格高的离谱,墓室的规格却又小的离谱,这明显不符合常识。
这个墓室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主墓室的幌子,要么就是墓主人的女眷。
张坚强开始自作聪明的找机关,以为启动机关才能打开隐藏主墓室的暗门。私他系扛。
我叹了口气,拉着他往外走。因为墓主人是不会跟女眷或者幌子葬的这么近,在这找纯粹是浪费时间。
一回到墓道,我就开始犯愁,这墓道的终点是女眷墓室。我俩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粗略估算,长度怎么着也得有个十来里地。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分叉口,那就肯定有暗门。我想了一会儿,眼前突然一亮,赶紧和张坚强跑到先前殉葬仆人的尸体那。
原因很简单,这种规模的大墓,殉葬者一定很多,绝不可能只有一个。那殉葬仆人孤零零的躺在墓道里,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不想死在这,往外逃,但逃到那就死了。
我让张坚强把骸骨搬开,盯着墙壁仔细观察,果然在墙壁上发现一个非常细微的缝隙,但我用手推却推不开。正犯愁的时候,张坚强不耐烦的往墙上砍了一刀。
这墓室的正面墓墙是汉白玉做的,但这墓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全用还白玉,眼前的墓墙就是用青石做成的。由于年代久远,被张坚强这一刀砍中,愣是砍出一条缝。我一看有戏,也拔出山刀往门上砍,没一会儿就砍出一个刚好够胳膊伸进去的洞。
我跟张坚强说:"你把手伸进去摸摸,看看后面有没有门栓什么的,要是没有咱就费点劲,直接砍开。"
张坚强往洞里瞅了瞅,一缩脖子:"咱还是费点劲吧。"
也不怪他怂,毕竟后面有啥谁也不知道。我胆子虽然大不到哪去,但我还是把他推开,伸手进去摸。果然摸到一根铁柱。我刚要把铁柱拨开,突然,我感觉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像是触电一样,猛的把手缩了回来。
张坚强见我脸色惨白,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汉阳造顺着洞口塞进去,兜头就是一枪。
"砰!"
门那边的空间肯定很大,回声不断。
等张坚强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甄甫玉推我肩膀,脚下一滑,直接把张坚强撞到一边。
"你撞我干啥?"
我有点发愣,没搭理他,而是琢磨甄甫玉为什么推我,难道是不想让张坚强再往里放枪?我赶紧再把手伸进去,拨开铁柱,将门推开。
在推开门的刹那,一个人影从里面跌了出来,趴在地上半点动静都没有。我把她翻过来一看,竟然是女工程师!
第194章 赤灵血傀
dc`````我赶紧把她拖进墓道,借着墓道微弱的光线,我发现她的脸呈青紫色。浑身僵硬,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身上满是尘土。我还以为她死了,刚才抓我那一下只不过是回光返照。可是当我当我仔细观察她的脸时。却发现脸腮一股一股的,虽然幅度很小,但我敢肯定她嘴里有东西。
等我把她嘴掰开,里面冒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瞧,竟然是个蛇头!这蛇还没死,但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反应相当迟缓。连吐信子的力气都没有。等我把它从女工程师的嘴里撤出来时,惊讶的发现,蛇身已经相当干瘪。像是被人榨干了体内的所有营养似得。在蛇的尾巴上,还挂着一个铜钱和一道黄符。
我低头看了看女工程师。心里一阵惊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恐怕就是南茅不外传的延命之术,将她自己和蛇的命绑在一起,只要蛇不死,她就不会死。但长时间水米不进,就算是用出这种招数,也只能保证她阳气不断而已,现在早已经虚弱至极,不吃点大补的东西是很难醒过来的。
大兴安岭别的东西没有,就人参鹿茸这种玩意儿多,可现在身处大墓,上哪找这些东西去。没辙,我只能用刀在手指上割开一条小口,挤出血喂蛇,先保证蛇不死,女工程师就有一线生机。
我让张坚强背着她,张坚强还老大不乐意,说要不是因为她和秦教授,这山也不用炸,更犯不上跑到这来送命,说句难听点的话,死了活该。
可我却不这么想,先不说她们也是被市里派来公干的,由不得自己。就算是非要把这个帽子扣在她们头上,但至少她们比我和张坚强有能耐,也算是个帮手,再不济,也能透露点大墓后面的消息。
和墓道里不同,暗门后面一片漆黑,而且走廊非常狭小,我俩只能一前一后往里走,还得低着头。最关键的是,走廊的拐角と岔口非常多,走个两三米就得拐一次弯,眨眼功夫,我俩就迷了方向,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
走了约莫五分钟,我就突然停了下来,张坚强一脑袋撞在我后背上,咧嘴就吆喝:"你停的时候敢不敢给我打声招呼?我还以脑袋瓜子撞墙上了呢。"
我没搭理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墙壁,半天之后才开口问他:"强子,你有没有发现,这地方咱来过?"
"这黑灯瞎火的,我哪能看出来。"
我伸手一指墙上的小坑:"这座墓的建造非常精细,这个坑肯定是当初建造时,工匠不小心留下来的。几分钟前,我就留意过它,现在又出现了,咱们该不会是在兜圈子吧?"
张坚强有些慌,直勾勾的看着我,虽然啥都没说,但他心里想的什么,我门清。如果真的是在兜圈子,我们很有可能跟女工程师一样,被活活困死在这。为了弄清楚,我从裤腿上撕下一块布扔到地上,然后和张坚强继续往前走,结果几分钟后,我俩果然在地上发现了刚才撕掉的布。
张坚强急的在原地直打转,我心里也不敞亮,要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弄死,也就认了,可现在啥都没见着呢,就被困死,也忒窝囊了。私他系血。
正犯愁的时候,突然,我们后方传来一阵说话声。我和张坚强同时一愣,赶紧竖起耳朵听。
"老雕,你到底有谱没谱啊?"
"都到这了,你急什么,这种阵法,在茅派叫地煞陷阵,在我们马派叫做死循环。甭管叫啥,反正是很难破解。"
"啥狗屁阵法,我就想知道咱啥时候能到主墓室。都来一天一夜了,不是被虫子追,就是被女尸追,我特么腿都快跑折了。"
"你还有脸说呢。来的时候,咱说得好好的,进了墓,万事听我的。可你小子哪次听我的了?我让你别开灯,你特么非得开灯。刚才在女眷墓室,我明摆着跟你说棺里的女尸已经变了,你非要打开看看,要不是我道行过硬,咱俩就交代了!"
"我哪知道她那么凶啊。"
我心里一阵冷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俩明明比我来得早,反而走到我后面去了。我冲张坚强使了个眼色,背上女工程师,赶紧往前走,否则万一干起来,我俩不是对手那可就坏了。
刚才听老雕说,这迷宫是死循环,我这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死循环凭我的道行,是根本没办法破解的。喜的是,偏偏这个时候,老雕来了。到时候我俩跟着他屁股后面离开就行了。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我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我就听见老雕扯着嗓子大喊:"虎头,赶紧跑,那大粽子追过来了!"
"我跑,你别跑,跟它斗啊!"
"斗你奶奶!我啥都没带,又在这犄角旮旯里,跟它斗,不是找死吗!"
紧接着,我就听见‘嘎达嘎达’的奔跑声。我当时也没多想,直接冲张坚强吼了一嗓子:"跑!"
别看张坚强身上还背着女工程师,但架不住人高马大,身体素质又过硬,跑起来一点都不比我慢。可我俩跑得快,老雕和虎头跑的更快,没一会儿就瞧见我俩了。虎头不认识我,但老雕认识啊,一眼就把我给认出来了,脸上挂着浓浓的惊讶。
"张玉修的徒弟?"
都到这会儿了,我也没必要躲,直接咬着牙,冲他发狠:"老雕,我不知道你憋着啥心思,也不想知道,但你把老五七给弄死了,你给我等着!"
一开始我还担心老雕对付我,可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会儿逃命都来不及,哪能抽出心思搞我一票。而且他岁数大了,跑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气喘吁吁。
这老家伙知道自己快跑不动了,就想拉着我一起对付大粽子。我可不傻,对付完大粽子,就该轮到我了。
老雕见我不答应,竟然从后面给我使了个绊,冷不丁把我给绊倒,从我后背跳了过去,想拿我当炮灰。张坚强跑在最前面,根本不知道我摔倒了。虎头跟老雕又是一道的,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我感觉冷风吹得我脊梁骨发寒,转身往后一看,吓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那大粽子就在我身后不到十米远的地方,身上穿着大红色的雀袍,头戴珍珠冠,身体已经严重腐烂,整张脸呈蓝黑色,眼珠子往外凸,嘴唇烂的精光导致嘴巴根本合不上,白森森的獠牙全都露在外面。
我惊得浑身炸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玩了命的跑。结果跑了没几步,我就看见老雕单手扶着墙面,弯着腰一个劲儿的干呕,八成是跑过了劲儿,身体受不了了。
我心里又气又喜,让我当踮脚的?我倒要看看,咱俩谁死在前面!
见我跟大粽子往这边跑,老雕也顾不得匀气了,赶紧继续跑。等被我追上的时候,老雕故意用身体挡住墓道,不让我过去,扭头冲我喊:"小子,咱俩要是不联手,所有人都得死!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能活了,就凭你那点道行,你能破开这死循环阵吗?"
这话说进我心坎里了,但一想到老五七被虎头活活打死,我心里的火就往外冒:"就像你说的,我才刚当上出马仙,道行浅薄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你自己跟它斗去吧!"
"你真要一起死?"
虽然我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但只要有一线生机,出于本能,我还是不肯放弃的。眼看着大粽子离我越来越近,我一咬牙:"好!咱俩联手,不过有个条件,干了它以后,你不能转脸就把我也干了!"
老雕长舒一口气:"你放心,我留着你有大用处呢,就算弄你,也不会现在就弄你。"
达成一致,我俩同时停下,正好大粽子到了跟前。老雕从兜里掏出一枚古铜钱,放在掌心,对着大粽子的面门就是一掌,竟然把大粽子打了跟头。趁着这个空档,老雕让我先挡着它,给他争取时间请仙上身。
其实,在出马仙这行,我是比较另类的。从小就跟野仙生活在一起,还成了亲,野仙从骨子里面就是对我好,有求必应。而其他出马仙,想要请仙上身,颇要费一番手脚。就拿老雕来说,他请仙上身,要先把仙请到面前,光这一步就不知道得花费多长时间。毕竟野仙也有自己的私生活,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狐狸精的被窝里逍遥快活呢。
老雕双手合在一起,小拇指和无名指交叉,其余的三根手指对在一起,放在面前。身体呈蹲马步的姿势,右脚不断的跺地,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弟子有难,大仙速来??弟子有难......"
这会儿,大粽子已经爬起来了,对着我就扑了过来。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太多,抬起一脚就踹在它肚子上,结果像是踹在钢板上,它没倒,反倒是我倒了。下一秒,它就抓住我的两个胳膊,十根手指头全都抠进了肉里,疼得我直抽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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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两败俱伤
??"秦教授,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骨?"我不敢再乱进,赶紧回去找秦教授。
这会儿。秦教授正冷冷的看着张坚强往外搬银锭,眼神中说不出的怜悯和厌恶:"对于古人来说,人和金银一样,不过是财产罢了。那些人骨,全都是大墓的殉葬者。你没觉得,这条墓道的阴气格外重吗?"
甄甫玉早先就说过这条墓道阴气重,我还以为是墓室里散发出来的,可秦教授却说,这条墓道虽然是主墓道,但对于大墓来说只不过是个门面罢了,离主墓室还远得很。那些殉葬的人亡魂不散。全都盘踞在这条墓道里,阴煞至极,要是再被那些金银蒙蔽了心智。那可就相当危险了。
秦教授瞥了张坚强一眼,话里有话的问道:"你知道dao墓者一般都是怎么死的吗?"
张坚强正忙着往外搬银锭呢。哪有功夫搭理他,随口回了一句:"守着这么多金银财宝,肯定是幸福死的呗。"
秦教授冷哼一声:"自古dao墓者不死于墓室,死于家里。这些金银承载了太多的阴怨之气,拿回去必然是阴鬼上身,到时候想跑都跑不掉。"
一开始张坚强还不信,我伸手一指站在旁边的甄甫玉,张坚强立刻一愣,赶紧把银锭放下。原因很简单,当年挖出甄甫玉的时候,拿了殉葬品的没一个好下场,要不是我跟她成了亲,估计我们家早被她杀干净了。
虽说是不拿了,可张坚强这心思却断不了,每路过一个暗房就要走进去瞧瞧。不拿过过眼瘾总没什么吧?结果,看了没几眼,张坚强就把持不住了,走进其中一个暗房,愣是从里面拖出一具骸骨。
这骸骨通体金黄,眼睛め脊椎透着幽幽绿光,竟全是翡翠做的。张坚强刚要让秦教授估估价,却见秦教授脸黑的吓人,低吼一声:"你个混小子,我们早晚要被你害死!"
被秦教授冷不丁这么一吼,张坚强吓了一跳,哭丧着脸:"我又没说带走,就是拿出来看看。"
我当时也觉得,拿出来看看问题不大,可刚想到这,我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嘎啦啦’的声响,像是骨头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全都是从周围的暗房里传出来的。
秦教授咬着牙,怒火中烧,让张坚强赶紧把这具骸骨放回原处,位置一丝一毫都不能差。
听着耳边诡异的声响,再加上秦教授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立刻意识到不妙,赶紧催促张坚强放回去。结果刚说完,张坚强就哀嚎一声,他的脚踝竟然被一个白森森的骨头爪子抓住。紧接着,一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就从暗房里面爬了出来。
"骨......骨头架子,活了?!"张坚强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一脚把骨头架子踢开,拎着黄金骸骨就往我们这边跑。
"秦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慌了神,赶紧向秦教授求助。
秦教授眼睛死死盯着黄金骸骨,冷声道:"那混小子手里的东西,叫做金骨玉髓。这种东西看起来金光闪闪,价值非凡,但却是大邪之物,制作过程极其残忍,乃是人活着的时候往啤18灌注金液。死后剥皮抽骨,往脊椎和颅骨里充玉。它根本就不是殉葬品,而是守葬灵!"
说话间,大量骸骨从周围的暗房里跑出,它们明明没有眼球,但空荡荡的眼窝盯着我们,还是让我感觉浑身发麻。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必须把金骨玉髓放回原处,再磕四个响头才能平息怨灵。可暗房里本来就黑灯瞎火,再加上张坚强被这么一吓,早就忘了是从哪找到的了。一看没了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拽着秦教授就往墓道深处跑。
别看那些怨灵只剩下骨头架子了,跑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眨眼功夫就把张坚强扑倒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骨头架子往他身上扑,没一会儿就堆成了骨山。
"老赵,快回来救我!"
张坚强扯着嗓子鬼吼鬼叫,我刚要回去救他,秦教授就一把把我拽住:"那混小子只会闯祸,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危险呢,带上他只会坏事!"
我一把甩开秦教授的手,怒道:"他就算是把天捅出窟窿,那也是我铁哥们儿!"
说完,我调头就往回跑,结果跑到一半就被两具骨头架子扑中,还好甄甫玉跟在我身边,赶紧把骨头架子扯开。我从地上爬起来,刚要继续往回冲,秦教授就冲我喊:"你这样是救不了他的,只会把你自己也搭上!快用雄精开路!"
对啊!四大血引之首,虽比不上雌精,但也绝不含糊!
我一口把左手食指咬破,对周围的骨头架子猛甩。只要一碰到雄精血,阴气立散,骨头瞬间就散了架。等我跑到张坚强身边时,张坚强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身上也被咬得青一块紫一块。我不敢耽搁,抢过金骨玉髓,调头就往回跑。
本来抓着张坚强不放的骨群,转眼间就把我给围住了。我一看跑不掉了,直接蹦了个高,冲远处的秦教授大喊:"接着!"
金骨玉髓在空中划出一条弧形,稳稳落在秦教授手里。等骨群调头去抓秦教授的时候,秦教授已经将手指咬破,将雄精滴在金骨玉髓的脑门上。
秦教授可是有道行的,雄精的阳气也比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出马仙要强得多,一碰到金骨玉髓,周围的骨群动作立刻变得迟钝起来。我一看机会来了,拽起张坚强就往秦教授的方向跑。
眼看着就要跑到了,突然,秦教授身旁的暗房发出一声轰隆巨响,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个蓝影就从暗房中冲出,一头撞在秦教授的胸口上。秦教授虽然有道行,但岁数大了身子骨弱,哪经得住这种冲撞,直接斜着飞出去,一头撞在墓壁上,当场就晕了过去。
慌乱之中,我发现那个把秦教授撞飞的蓝影,竟然是一个穿着蓝色寿衣的干尸。它的皮肤呈现出暗黑色,啤18的血肉早已烂光,皱巴巴的黑皮紧紧包裹着骨头架子。嘴巴长得老大,眼睛被人用线缝死,鼻孔一涨一缩,正在吸我们的人味。
甄甫玉惊呼一声:"相公快跑,是荫尸!"私他系亡。
听到‘荫尸’二字,我浑身一抖。
り山中奇录る中说,尸体葬入大阴大邪之地,尸骨不化,衣物不腐,头发指甲疯长就是荫尸。荫尸最为明显的就是嘴,永远都张开到最大,据说是专吞子女。荫尸分两种,干め湿,湿尸最凶。
我们碰上的这个虽然是干尸,但在这大墓里,仍旧凶险异常。
眼看着它就要去吸秦教授的血,我不顾甄甫玉的阻拦,从指尖挤出雄精,往他身上猛撒。我本以为能奏效,可却忽略了它在这大墓里早已吸饱了阴气,根本不惧我这半点雄阳。反倒是血腥味引起了它的注意,调头就向我扑了过来。
它的速度很快,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脖子被它一把掐住,黑洞洞恶臭难闻的嘴巴,对着我的脸就咬了下来。
就在这档口,我听到身旁的暗房里猛然响起一声大吼,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腾空跃起,一个大飞脚踹在干尸的脑袋上,竟直接把干尸给踹飞了。在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同时,我发现救了我的人竟然是虎头!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老雕就从暗房里走了出来,咬破指尖,将雄精洒在干尸的天灵盖上。刚才还凶猛异常的干尸立刻没了动静。
"你们怎么在这?!"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雕和虎头。
虎头抱着胸脯,耸了耸肩膀:"还不是跟你们一样,被困在这主墓道了。"
等我扭头看向老雕时,发现老雕脸上挂着一抹让我毛骨悚然的阴笑:"你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留着你我有大用处。"
合着从一开始他俩就躲在暗房里看好戏,我虽然很不想跟他们俩为伍,但主墓道就这么一条,而且后面肯定更加危险,只能先一起走,等到了墓室再想办法把他俩甩开。
在我去背秦教授的时候,老雕阴阳怪气的说:"没想到连茅山大家都到了,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当他视线落在甄甫玉身上时,表情立刻一变,脸上竟然堆满了笑,也不说什么,搞得我云山雾罩。
把金骨玉髓扔下,我们继续往里走,没几步就看到了墓道大门。这大门竟然是木制的,虽然已经腐烂,但上面的红漆已然清晰可见,横九竖九钉着八十一颗铁钉,左右两边各挂一盏尸灯。但不知道为什么,左边的尸灯灭了。
虎头刚要过去开门,老雕一把拦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冲张坚强一笑:"你去开门。"
这话要是我说,张坚强一准去开门,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害他。换了老雕,他一百个不答应,谁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