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闪走之术、反转冲动
就在这一刻,他终于突破了已经桎梏了他不知多久的能力瓶颈,他所修持的“焚铁法则”正式宣告破关,从此便晋升入了“黑铅异变”的层次之中——不过,想要将自身此刻已经发生了性质变化的秘火彻底转化成符合这一冥想法的“暗火”,则依旧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磨练,并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
而随着他所修炼的冥想法通过外力协助意外晋升,其对于持有者心灵的影响力再次彰显——若说在“焚铁法则”阶段的秘火所具备的特点是对心灵的精粹,其将会时刻处于秘火焚烧之下,从而导致自身的诸多负面人性几乎被压制到了极致;那么当晋升入“黑铅异变”时,这一情况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在这一阶段,秘火不再针对自身的灵魂和意志,而是转于投注于身体之中,并通过同化和收集分散于四肢百骸之中的魂魄,以便重塑自身灵性。
在这一阶段,人身中隐藏的兽性、野性乃至于基因中的遗传意识都会在这一过程中得到彻底的释放,而个人的意识则在这一释放的过程中将这些碎散的灵性精炼、同化并融合,从而让自己得到进一步的完美和升华——可想而知,随着“黑铅异变”的深化,少年的性格必然会出现极大的变化,会变得更冲动而具有攻击性,不过只要他在“焚铁法则”这一阶段让自身的意志足够纯粹而凝聚,那么就算是受到了身体本能的影响和干涉,但是却并不足以改变他的人格。
“别忘了你的承诺!”
就在少年凝神揣度自己能力的变化之时,却被从身边不远处传来的一声娇喝打断了思绪,随即便扭头望向了这个刚刚回过神、便立即开口叮嘱的少女。
“放心,帮你的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
撂下这句话后,少年便随即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虽然决定了帮琥珀清理那群远野一族的分家族人,不过白泽暂时来说却并不准备大开杀戒,先不说他自己本身还是有点放不开,更关键的问题在于大量的“意外死亡”绝对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先不说如今已经不再被他放在心上的这个世界世俗中的警力,若是让他那个妹妹凭此联想到自己这个已经形同陌路的哥哥的话,那么就未免得不偿失了——毕竟若是让那些人没了动手的能力,或许反而更利于让琥珀进行发挥,到时候是杀是放就都让其做主就是了。
当他路过那两个还在地上**着想要爬起身的守卫时,突然心中一动,在默默沉思了片刻后,伸掌便对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虚抓了一下,却见两道红光突然从伏地不起的两人全身的毛孔处飞速散逸而出,并形成了两条若即若离的光带被他摄入掌心——这正是他所掌握的“摄食”异能的另类用法,凭借如今他这副已经远远超过常人水平的身体所形成的“能量场”,以及自身所拥有的更高浓度的远野之血对于这些同族人的神秘感应,更不用说他体外存在的这个“场”中本身就已经充斥有浓度较低的灵气,因此他即使不用调动自己体内的那些本命灵气,也可以隔空干涉他们体内的能量运转,从而实现这种近乎于传说中“呼来迩去”、“追魂摄魄”一般的仙人手段!
可以说,在此刻,他原本的天赋异能已经极为接近传说中的本命神通了,只不过真正的神通是洞彻世界规律与自身的本源后,凭借定而不迷的真知所了悟掌握的能力,如今白泽所拥有的这些天赋异能都算是他通过旁门手段提前获得的神通,但是却因为对于这些力量的“洞悉不够”,远远无法发挥出其全部的力量,所以才能暂且称之为异能——不过通过加大出力的方式,以及如今处于“红赤朱”这一状态时对于能量的敏感性,到时让他提前感受到了一把“准神通”的滋味,却也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可惜这种堪称“生杀予夺”的威能,只有对方体内拥有和他性质相近的血脉或是能量才有用,并且对方在他通过感知隔空捕捉体内能量的时候还不能够有大动作,否则体内的能量波动一乱他也就没有办法通过“共融”特性将他们体内的能量同化并顺利调动了,可以说是限制多多,暂且基本上来说,只能够在用来刷时髦值的时候耍一耍。
不过,这种方式榨取出来的能量的纯度倒是十分高,从这两个守卫几乎连脸色都变得形同死人一般来看,可能他们体内原本就十分稀薄的远野之血,也被这一变得十分霸道的能力同时摄取一空了,甚至就连他们自身的精血都因此而流失了不少,日后不要说恢复以往的非人实力了,就算是想要身体素质形同常人都会有点勉强。
倒是得到了这两道能量的补充后,白泽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远野之血的浓度又高了几分,以至于自身实力也因此出现了一个小幅度的上涨——此刻,他又多了一个制裁所有分家之人的理由和手段,而且相比于之前的那些,这一个明显让他的积极性顿时有了显著的提升,并且更加绿色环保无公害,简直堪称业界良心了。
当他走出地牢后,遇到的人也随之多了起来,不过对于已经掌握了部分“蜘蛛步”技法的少年来说,即使不施展“隐遁”也能够在瞬间躲开这些人的注目,并在下一刻以周围的建筑或是树木作为踏点、急速贴近目标的身侧或头顶,随后到底是窒喉、闷棍还是抽筋断骨就都随他兴致了,心情好就下手轻点,心情不好就下手重点,随后再将他们体内的远野之血抽空,便放在一旁不再理会了。
由于今天他的那个妹妹远野秋叶住校、而琥珀那个名叫翡翠的妹妹也早安排在外面睡的缘故,倒不需要担心误伤的问题,白泽这一路走来就愈发肆无忌惮了,反正所有在他能见到的对象皆可下手,按琥珀的说法就是“死有余辜”,因此他下手也基本不考虑轻重,凡是那种在被少年近身后竟然有能力予以反击的,统统被他用重手法要么拆去了手脚、要么直接抽离了肌腱,甚至还不得不分别同两个能力已经和他颇为接近的好手缠斗了片刻,虽然这两人都实力不弱,但是在白泽“闪走之术”的急速变向之下,很容易就让其变得手忙脚乱、随即便纷纷被他击中软肋颓然倒地。
——有鉴于他的身法如今已经融入了来自于神秘男的暗杀秘术,白泽便将其那一套变向加速的秘法命名为“闪走之术”,至于原本那套“云龙身四纵”的秘法则也改名称之为“风翔之术”以作区别,至于这整套身法因为融入了几个特殊变化,也不再适合叫做原来的名字了,不过如今他还没有太多的闲情去想新名字,便就先这么放着不去理会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白泽遵循着灵觉的指引,来到了那带给他最强血脉共鸣的目标所在的房间门前,却并没有急着推门而入——因为他清楚,在那里的人十有**便是此身的生父,据称亲手策划那葬送了传说中退魔四大世家之七夜一族一役的远野家的当代族长,远野慎久,而从那已经极为清晰的感应来看,其释放出的血脉浓烈程度还要更胜一筹!
“是四季吗?你到底还是来了,不过我也坚持不了太久了,进来吧。”
似乎对于少年会出现在此地早有预料,门内传来的沙哑嗓音,虽然对于白泽来说十分陌生、但是却让这具身体感到十分熟悉而怀念,甚至让他下意识的便伸手扭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在这间面积颇大的房间中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已经骨瘦嶙峋的中年男子,但是在那消瘦面颊上的一双眼睛却依旧温润,从其此刻稳重温和的态度来看,怎么也不敢想象就在白泽的感应中,他的身体之中涌动的远野之血已经激烈到近乎于沸腾的地步,那激烈至极的“反转冲动”所产生的能量激化即使隔着如此远依旧清晰可辨,让白泽根本不敢放松丝毫警惕。
反转冲动,是由远野一族的鬼之血在侵蚀人之血时产生的一种同时在自身体和精神两方面发生的近乎于不可逆转的激烈变化,不过只有那些人外一面彻底觉醒并融合兼并了人的那一面时,才能形成名为“红赤朱”的这一稳定的反转状态,绝大多数的远野一脉,都因为个人血脉的纯度和浓度等问题而终生无法成就“红赤朱”,只会被“反转冲动”彻底消磨吞噬掉自我意识,并因为精神崩溃而导致自闭、自杀、发狂、或是陷入彻底的消沉之中不可自拔等等终局——而远野慎久已经证实是无法成就“红赤朱”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抑制“反转冲动”如此上心的原因所在,因为他若是陷入反转冲动之中无法摆脱的话,那么他最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179 激斗
“……你不准备再继续苟延残喘下去了吗?”
沉默了片刻后,白泽冷着脸开了口。
由于一直以来琥珀对他的“言传身教”,让他对于面前的这个男子当真是半点好感也无,若不是对方不论怎么说也算是此身的父亲的话,他便是一句话都不屑于开口。
“唉,我想,应该是琥珀放你出来的吧?”
似乎早就看透了幕后的真相,卧病在床的远野慎久并没有去回应少年的问题,而是提到了那个并不在场的少女。
“可怜的孩子,看来这些年一直把你关在地牢之中不去问津,是我的错,竟然被他人利用了也不自知……”
“你有立场说这种话吗?而且我清醒的很,有没有受到他人的指使我自己很清楚。”
“冥顽不灵,琥珀给我下药的事我不怪她,毕竟我这么多年来对她怎样我最清楚,但是你不应该,毕竟你是我儿子!”
“请问,你所说的儿子,是那个被你亲手杀死,在意外复生后又被你关在地牢之中不闻不问八年之久的,还是那个据称已经被寄养在有间家的远野家大少爷?”
“混蛋!”
“原话奉还,老家伙,你若是识相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别到时候弄出血肉相残的闹剧,惹得外人看笑话。”
“……看来你这是吃定我了?”
“总比你个连床都爬不起来,就差被人伺候屎尿的家伙赢面大。”
“好、好、好!我就看看你到底凭的什么,敢有此大逆不道的自信!”
随着那声根本不像是病入膏肓之人的咆哮,原本躺在床上的远野慎久的身形仿佛化作一道平地而起的风暴,只用一眨眼的功夫就直扑向了站在五米开外门口处的少年面前!
“来的好!”
早就对其的暴起发难做好了充足准备的少年,一声断喝,随即错步让过了那道已经快到难以看清的向他直冲过来的身影,一个转折便沿着墙壁之上天花板,又随之向着那道身影的后背直射过来!
不过就是这短短两三秒的功夫,扑空后的远野慎久便已经察觉到不妥之处,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垫步凌腰一个侧翻,从后方袭来的少年便与此同时与他擦肩而过,并一下子窜出门外,身影隐没在了楼道的阴影之中。
一时间,相互都略生忌惮之念的两人都不再出手,凝重的气氛顿时笼罩全场。
“竟然是七夜家的秘传体术蜘蛛步,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套步法!?”
作为葬送了四大退魔世家之一的七夜一族的幕后黑手,在那次突入七夜之里的杀戮中,远野慎久甚至曾经亲自动手杀死了不下十个七夜族人。
即使相隔十年之久,其依旧对于这套神出鬼没、迅捷无比的身法记忆犹新,一眼就认出了少年之前闪过他的那记突袭的步法中的关窍所在。
“哦?这套步法原来叫做蜘蛛步啊,涨姿势了,不过,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白泽没想到自己从那个梦境中的神秘人身上学来的发力与借力技巧,竟然有着此等听起来就来历不俗的跟脚,不过被关在地牢中半年之久根本没有途径了解周围情况的少年,并不知道七夜一族到底是何等样的存在,自然对于远野慎久口中的这番说辞也就没有什么额外的感觉。
“……想不到,竟然有七夜一族的余孽一直潜伏在此——四季,到底是谁教给你的这套步法!快老实说清楚,那群七夜家的人就是群疯狗,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外混血的,若是不尽早将那人铲除掉的话,咱们一族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反转冲动已经让远野慎久的表情扭曲狰狞的如同恶鬼一般,但是灵台那严防死守住的一丝清明,让他勉强还能够做出正常的判断和交涉,但是这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有这么危险吗?放心好了,这套身法是我偷学来的,并没有什么人教我,而那个‘人’基本也不要想能够威胁到我们才对。”
对于白泽来说,那一切都发生在梦中,虽然他如今已经有点察觉到那个神秘人的不同寻常,但是一个只能出现在梦中的家伙,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在现实对远野家灭族的,所以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是对于远野慎久来说这一切就不同了,本来就已经近乎于崩溃的理智,随着这句话彻底陷入到了疯狂之中。
“狂妄,逆子,受死吧!”
彻底狂暴化的远野慎久,整个人的体表都散发出了鲜红色的气息,随着身周空间都被这股灵气扭曲同化,在外观上类似于“固有结界”的海市蜃楼现象环绕其身周。
一声暴喝,向前突刺的同时便是一记狠辣异常的刺拳,那股气势让人毫不怀疑能够直接穿胸而过把人打个对穿出来!
不过,他的这一击却被少年正面挡了下来,但是那力道实在是太过于浑厚,以至于整个人却被迎面撞来的力道直拖着向后方退出了十米之远,直把脚下的地板犁出了两条深沟!
但是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在此刻,行动极为迅捷、反应也十分敏锐的远野慎久暂时无法移动身形,并且被他欺近到了足够距离,才能被他的下一步的攻击命中。
“就只有这种程度了吗?接招——龙形散手-胧击”
说话间,少年的双手十指顿时腾起了淡淡的数道虚影,如云雾一般似实似幻,却又隐约带着仿佛锥子一般的锋锐,随着少年指尖的动作,灵性十足的对远野慎久上半身的要害同时发动了极具针对性的攻击!
这一招源自于白泽曾经在魔禁世界花费数年时间苦练而得的“大力鹰爪功”,并借鉴了武侠小说中的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乃至于一阳指之类的概念,激发体内气劲、以指力为引显现于外化作无坚不摧的气芒,外放伤敌——不过这毕竟不过是他独自摸索出来的山寨货,指力很难做到聚而不散,所以最大杀伤半径只有两到三步不到,并且还需要花费几息的功夫调息理气摆好姿势,除了此刻这情况外很难实用化。
即使限制多多,但是当数团血花在避之不及的远野慎久的身上骤然绽放之时,那深入肌体内的贯穿伤,顿时显示出了这一招的威力——不过,就算是在这种近乎于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远野慎久依旧是做出最起码的闪避动作,不仅闪开了其中的两道气芒,身上的伤势看起来血肉模糊,却并不曾伤得过重,他的战力也未因此受到太大的影响。
在下一刻,已经完全狂化的远野慎久顿时爆发出了全部实力,一股澎湃的气浪随着其的一声咆哮骤然轰出,将就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措不及防之下顿时轰出了四米之远!
在空中一个翻身便重新找好平衡并踩在了墙壁之上的少年,惊讶于远野慎久那仿佛野兽般的危险预知和直觉,以及那威力不俗的爆发,心中的热血却也不由得随之愈燃愈烈了起来——在不到一秒钟的停顿后,便又脚下一蹬、沿着走廊四周的墙壁连续腾挪加速,向着不远处的目标直冲而去!
而远野慎久也在调理好因为那声怒吼而紊乱的呼吸和气血后,脚下发力同时向着冲他疾驰而来、身形诡秘的少年直迎了上去!
那经过特种部队和树形图设计者的千锤百炼,从而最为简洁而犀利的格斗术也被少年信手拈来,迅猛刚烈的拳脚不断向远野慎久的身上轰去,而对方也毫不示弱的在经过简单的格档后,毫不闪躲的以老拳对轰而至。
激烈至极的对撞接连发生,每次出拳的力道之重都可以轻易将身周的混凝土墙壁击出明显的凹陷和裂痕,你来我往之下,很快一整条走廊都被破坏的不堪入目,但是离奇的是,这相互对杀了足有数十个回合的两人,照例说就算是犀牛也要变成肉酱了,但是看起来除了衣服破损严重、体表略见瘀伤和出血外,竟然再没有更严重的伤势!
实际上,由于两人体内澎湃涌动的血脉之力所产生的澎湃气息,就仿佛在皮下填充了一个极为厚实的气垫一般,让他们的身体对一切伤害都有了极大的抵抗力,除非拥有一击击穿这一仿佛铁布衫一般的“护罩”的招数,否则只有耗尽体内的能量后才得以真正伤到其下保护的血肉!
而随着两人之间的战斗不断的激化,仅限于拳脚上的攻击再也无法满足需求,远野一族的独门秘技“赫訳”也随之初露峥嵘!
赫訳-霜华!
一道澎湃的霜气骤然拔地而起,顿时将从侧面贴近远野慎久的少年身形罩在其中,中心温度骤然降到零下百度以上的超低温足以将普通生命瞬间扼杀,想来当霜雾消散之时,其内之人早已如同冷冻室内的冻肉一般了——但就在下一刻,一股仿佛风暴一般的雾气顿时吹开了已经凝聚成一团的霜雾,并展露出了立于其内的那个浴衣少年的身影。
由于及时通过“隐遁”异能将体内的气息爆发而出,吹散了那足以将人冻僵的霜雾,免于肢体受到冻疮,乃至于血液冻结和肌肉撕裂等严重伤势。但是,这种程度的应急措施自然无法使其完全幸免,导致他的身上此刻赫然挂上了一层薄薄的霜雪,身体温度骤降的同时,就连肢体的灵活性都不免因此受到了严重影响。
施展出了这一大招的远野慎久,在反转冲动的推动下竟然毫不停歇的再次出招!
衔接极为紧密的古传合气道的连击,不断命中因为身体略显僵化而难以躲避抵挡的少年身上的各处要害所在,并在最后一记穿心脚的大力侧踢之下,让白泽整个人都被一击踢出了十米开外,在撞到窗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不仅身后的防弹玻璃寸寸粉碎,那由铝合金制作的窗框也随之严重变形破损!
——少年整个人顿时摔出了大宅之外。
180 赫訳vs数纹法
“——够狠!”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身的少年,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沫,望着从十来米高的四楼一跃而下的远野慎久,情绪颇有几分复杂。
对方既然已经大招连出,原本认为这个男人因为常年卧病在床而身体虚弱的假设自然被全数推翻,那么他便再也不会有所保留——其实就算对方确实身体虚弱,但是由于远野之血在“反转冲动”的疯狂推动之下、不断被榨取释放出全数的潜力和能量,其的实力也绝对超过了平常状态下的巅峰时期了——因此若是再不用出全力的话,少年怀疑自己很可能会被此人殴杀至死!
“不信你还能接的下来!”
少年毫不迟疑的祭出了自己所掌握的最强招,双目顿时闪烁起了紫红色的虹光——就在开启魔眼的下一刻,在他的凝视之下面前的男子身上顿时爬满了仿佛树木脉络一般的细纹,那是其体内能量流转时外泄的灵光,而在那一条条的细纹上还有着诸多色泽更加明亮的节点,除此外,一条条闪烁着皓白色荧光的粗线也与此同时显现在了对方的体表,却是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不过此刻不是搞研究的时候,便暂且不去理会。
与此同时,右手五指之上顿时点燃了五朵红中带紫的火苗,“暗拆之术”瞬间发动,随即便施展出“闪走之术”,身形直化作一道纵地飞掠的闪电,向着在落地后正屈膝缓解反冲的远野慎久体表闪烁的那些能量节点直插而去!
若是被白泽拔出其中的任何一个节点,那么目标该部分肢体内的能量便再也流动不能,其的一身实力也会被瞬间废掉接近一半!
虽然神志已经陷入到彻底的疯狂之中,但是远野慎久似乎依旧凭借那野兽一般的直觉察觉到了少年这一招暗含的恐怖威力,甚至不惜竭泽而渔,不顾刚刚催动血脉施展大招,再次强行推动力量予以反击!
赫訳-冰轮!
就在少年刚刚冲到他面前,手指即将插入其胸口附近的几个要穴之内的眨眼功夫,一道环形冰霜顿时以远野慎久为中心向着四周爆发,数以百计指头大小的冰刃在惊人的动量加持之下仿佛碎片手雷一般的四射而出,不想被戳瞎双眼的少年只得停步防御,结果便被迎面十数片冰刃刺入体内的同时、带着向后跌飞了出去。
好在他的这次出手不仅仓促而且调动的能量也十分不足,使得每一片冰刃的力道都不是太足的同时、本身的质地也不够坚韧,因此并不足以对少年造成重创,只是多出了一些皮外伤。
而在使出了这一招后,原本气势汹汹的远野慎久也不得不陷入了虚弱状态之中,在白泽那双尚未关闭的魔眼观察下,其体内的血脉激化烈度下降了近乎三成以上,而能量储备更是只剩下了不到三成。不过,他的神志却丝毫不见清醒的征兆,“反转冲动”反而因此运转的更加激烈起来,甚至其的体表都渐渐变成了鲜颜的淡红色,似乎有向“红赤朱”转化的趋势——不过,这其实不过是“血脉燃烧”所带来的表征罢了,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带来极强的力量和充沛的能量,但是却只会让拥有者彻底坐上了通往死亡的直达快车。
这几乎完全支配了其人心智的疯狂,让远野慎久根本不顾自己已经近乎于竭泽而渔,而“反转冲动”下那近似于注射了极效兴奋剂的精神状态,似乎让其对于体内的远野之血的控制和融合比之少年还要更胜数筹,以至于白泽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体内本来已经即将枯竭的能量储备,竟然随着他的呼吸而迅速回升!
还没等白泽合上因为见到了眼前这一极不科学的一幕而微张的嘴巴,迎面而来的一记左勾拳就硬生生的帮他将整张脸都挤到了左边去,随即在这股骤然爆发的怪力推动之下,整个人在空中近乎于扭成了一根麻花一般的横飞了出去,直滚出了五六米才停了下来。
轰出这一记重拳的远野慎久似乎也有些后力不济,其后并没有立即上前对少年进行追击,从而让白泽从而抓住时机爬起了身,这当面打脸的一拳,彻底将白泽一直以来努力抑制的火气和杀意彻底激发了出来。
“——这是你逼我的!”
随着这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他体内的血液已经完全沸腾,在“红赤朱”这一精神状态的推动下,他彻底抛弃了此前心中所坚持的最后一分人性,于是瞬间化身为了彻底被愤怒和杀意所掌控的“阿修罗”!
与此同时某些神秘的魔导力量,由于他意识的暂时陷入狂暴状态,从身体深处所隐藏的灵魂之中被释放了出来。
那是某种极为古老玄奥而复杂的大型立体魔法阵,其本身虽然是一个整体,却又可以拆分成数个相互分离又暗自关联的独立构造,其内蕴含了几乎所有魔法所具备的附属术式,从而极大的削弱了使用法术时对于在魔术回路中镌刻辅助术式构造的依赖,并且可以将原本法术的威力等比扩大,堪称为“万用型法术威力增幅器”!
其能够契合入几乎所有的核心术式,本身是一种纯能量和精神性的魔术刻印,并完全构筑于玄而又玄的灵魂之上,照理来说,除了其的所有者来说旁人根本无从使用,但是在白泽所掌握的“黑铅异变”和“共融”特性的共同作用下,让他在第一时间便掌握了这一构造物的结构和用法,并接收到了源自于其前代主人的残存记忆中——其被称之为“固有结界-过负荷-数纹法”!
以少年的右手掌心为核心,向着五指和手腕突然裂出了九条裂痕,随即鲜红色的光芒顿时仿佛血液一般从手腕处的裂痕直灌入五指指尖,五个微型的魔法阵于其尖稍显即隐,随即五指攒握,向着回气后便动身向他直冲而来的远野慎久挥去——五道亮白色的雷光顿时冲前方激射而去,将迎面而来的男子顿时贯穿而过!
雷蛇礼赞!
心中默默的念道此术的名字,这个招数是以五个经过增幅的基础术式“雷针”所构成的次等法术,威力足以在瞬间将普通人电成焦炭!
这个名为“雷针”的驱使雷电术式虽然构造非常简单,威力也称得上不上不下,而且没有更进一步的衍生术式和高级术式,但是其对于能量的转化和利用效率却异乎寻常的高,魔力损耗只有其他基础术式的几分之一不到,当通过简化版的数纹法进行强化后,其威力可以近乎于十数倍的成等比数列大幅增长,却又可以极大的减少必要的魔力支出!
此刻他所使用的就是使用“数纹法-concurrent(法术并发)”进行强化,从而实现的破除了近代法术只能单发的限制,得以同时以五指施展魔术“雷针”这一只有在神代才会出现的超凡能力!
若说原本单个雷针的威力是“1d4”(远坂凛的魔弹gandr的威力可被视为1d4+1),“雷蛇礼赞”的理论伤害则瞬间提升到了为5d4,有效杀伤从5-20进行波动,虽然威力幅度较大,但是威力却极为惊人!
若是再追加“数纹法-square”,对所施展的法术进行二次增幅,那么其的施法效果还将再次倍化——只要他能够支付的起随着威力增幅而来的魔力损耗,那么这一招的威力就能够成百倍的进行增长!
仅只是这种程度的法术,已经足够对连续爆出大招而精力颇显匮乏的远野慎久造成明显伤害了,依旧被一层电光笼罩缠绕的男子身上冒出了淡淡青烟、甚至还能够闻到毛发与皮肤被灼烧后的焦臭味,身体也因为电流所导致的反射性痉挛而难以灵活运动。
但是已经堕入阿修罗道中的少年却不会心生怜悯,下一瞬他便施展出了被他已经融入“雾化神行”之中的“闪走之术”,却不曾想由于他于此同时通过数纹法启动了“雷针”这一法术,结果他突然整个人都被雷光笼罩,并化作一道粗大的耀眼雷柱一瞬便从远野慎久的身前一冲而过,将其人瞬间撞飞到了半空中,体表被更加浓烈的电光所笼罩。
虽然发展略出意料之外,但是已经完全被战斗欲支配的少年根本不曾多想,刚刚站稳身形,体表闪烁的电光甚至都不曾散去,只见其的指尖便再次闪动起了两道环形的光弧,随着他向前方一指,这两道光弧便顿时化作一上一下两个的魔法阵把飞在半空中的远野慎久顿时罩在了中心!
碎き升雷!
随着一道从天而降的璀璨雷光,完全被雷柱笼罩其中的远野慎久甚至连身形都难以看清了,一时间只能看到那道耀眼的雷光贯穿于大宅后院的空地之上!
当雷光散去时,体表衣物已经完全炭化的远野慎久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肌肉被不断涌过的强电流彻底麻痹不说,内脏更是因此而面临全面衰竭的终局,此刻的他已经再也不具备任何威胁了。
181 暴走和食尸鬼
身周蒸腾着红色气息、形象似神似魔的少年,缓步走到浑身焦黑、趴伏于地的远野慎久身旁。
腿影一闪,地上的男子顿时被从地面一脚踢飞了出去,并在还飘在半空中时,便被通过闪走之术瞬间闪到其旁的少年再次一拳从上而下轰在了腹部之上,将其顿时击落尘埃。
在经过了这两次重击后,腹部明显出现了明显凹陷的远野慎久的嘴角不断溢出血沫,其体表那层防护明显已经被彻底打破,少年的指尖燃烧起了三点火光,随即插入远野慎久的胸口之内——随着“抽拔之法”的施展,远野慎久体内那被“反转冲动”多次强化的远野之血,也被从其的体内生生抽离而出!
随着远野之血的抽离,本就已经遍体鳞伤、精疲力竭的男子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元气,整个人顿时垮了下来,那张本来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面容也瞬间老了一倍,甚至连老人斑都长了出来,身形也顿时消瘦了一整圈,很明显只剩下一口气、活不了多久了。
看着掌心那颗闪动着鲜红色光芒、并且仿佛活物一般浮凸扭动的血球,少年毫不犹豫的就吞入口中——若是平日里的话,这种诡异的东西他绝对不会不做任何处理的就直接吞服,甚至可能完全不会起将之吸收的心思。但是如今意识已经完全被本能所主导的情况下,作为构成本能主体的“远野之血”自然更倾向于增强自身,所以在面前放有这么一个高浓度的血脉结晶时,自然不会放过。
而当这枚血被他吞入后,随着血脉浓度的再次跃升,就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已经岌岌可危的意识防线,在此刻终于告破——下一刻,充盈到极限的血脉之力,在“红赤朱”的状态加成下骤然爆发!
原本因为死过一次、并且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足有八年之久的缘故,少年的头发色彩已经彻底褪尽,竟然未老先衰的长了一头白发出来,赤眼白发的姿态竟然颇有几分“一方通行”的强者范儿,但是在此刻,汹涌的元气激涌之下,原本苍白的发丝几乎肉眼可见的恢复了原本的漆黑,并且原本的齐肩发也伸长成了一头及背长发!
除此之外,那双原本紫红色的眼眸的色泽彻底变成了鲜红色,与此同时,某种更为深化而彻底的改变也显现在了少年的身体内部。
一种蔓延至灵魂深处的**感随着身体的变化骤然在脑中炸响,身体的转变似乎也需要某种特殊物质的补充,而这种需求甚至已经超越了饥饿的程度、甚至已经近乎于毒瘾发作时的冲动!
好在远野慎久似乎并无法引起他的兴趣,而其他那些族人也似乎体内依旧有远野之血的气息残留,让他下意识的不会选做目标,不过对于其他人,他可不敢保证一定会有类似的克制力。
于是乎,根本等不及同姗姗来迟的琥珀进行交接,生怕自己会抑制不住此刻的冲动而将其扑倒在地,所以便立即掉头离去,几个起伏就跃出了围绕远野大宅的高大四米以上的高墙和栅栏,转瞬间就不知所踪了。
……
当白泽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他是站在一地血泊之中的,就在他的身边倒伏着六具尸体,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因大量失血而死,不过相比于失血来说,其中几具那看起来简直形同木乃伊一般的枯朽姿态,则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虽然少年知道自己在之前的战斗中凭借“数纹法”施展了过多次法术,而驱动法术的魔力正是由生命力转化而来,大量的魔力支出,正意味着相等比例的生命力流失,但是他在当时并没有重视这个问题。
由于白泽在此之前已经从那些旁系族人处掠夺了大量的远野之血,因此自认为自己的生命储备十分充裕的他,并不在意这几个法术所产生的支出;但是他所忽略的一点是,因为体内秘火的缘故,那些从远野之血中获得的生命力大部分都用来精炼和融合这些精血,因此实际上并没有他所预期的那么多的储量——可想而知,在这种极端严重的错误预估之下,悲剧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他因为失去了太多的生命力,使得体内那作为提供生命主体的血脉陷入了极度的匮乏之中,而匮乏带来的便是极端的饥饿。
于是乎,为了填补生命缺失,本来就具有极高魔性和灵性的本能,自动接管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权,更为严重的悲剧便由此展开。不知有多少人被他所“捕食”,如今他所能见到的这些尸体,只能算作他的饭后甜点,那些被他当作主菜的人,连血肉骨髓都被他那经过远野之血异化的“摄食”神通掠夺一空,剩下的那些骸骨也基本上尽皆化为飞灰,称得上是形神俱灭!
话说回来,正因为如此,之前身处的“红赤朱”状态也自动退出了,如今他除了依旧感到颇有几分精神上的虚弱感外,理性和人性都基本恢复了,虽然依旧有些残存影响,却已经无伤大雅。
而当他看到身边的一个个已经连个人形都快没有的遇害者,已经恢复了神智的白泽自然不免会因此受到触动,从而在心头泛起了些微对于这些人的愧疚感。
和曾经在他的驱使下所被混沌猎犬吞噬了灵魂的那些邪教徒不同,这些不幸被他夺去了生命的人们并不是那种罪有应得之辈,即使他可以自我安慰说这些“意外”的发生非他本意,但是他所对这些人犯下的罪却无可辩驳——当然,如今他倒也没有太多的自责之情,顶多只能算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恻隐之心罢了。
经历了“红赤朱”的少年,心性更倾向于本能,最匮乏的就是人性和怜悯,因此并不会为了夺去他人性命这种“小事儿”而责怪自己,而其所能想到的“赎罪”之法,也同常人的心思大相径庭。
要知道虽然他通过被“共融”强化到极致的“摄食”,将这些人的血肉精气全数掠夺一空,不过也因此其中的构成极为复杂,接近八成以上都无法被吸收而只能被舍弃掉,在此刻的少年看来,刚好可以用来废物利用了,要知道“共融”不是正有类似的用处吗?
更不用说他实际上早就开始研究最低级的炼金傀儡“缝合尸”的炼制秘法了,在技术手段上,这门技术与一会儿他要做的事情实际上称得上是殊途同归。制造缝合尸的方法看起来很简单,基本上就是选取尸体保存最完好、功能最杰出的肢体,并用这些还保存着生体活性的“构件”,去组装出一些身体机能更为优越的“血肉傀儡”——而只有熟练了制造缝合尸的工艺,才能够开启制造真正的炼金生命“缝合怪-弗兰肯斯坦世系”以及“缝合兽-奇美拉族系”的技能树。
“你们虽说因出门不看黄历而不幸沦落到此番处境,但好在碰到的是我,满怀感激的庆贺新生的到来吧!”
说着,少年的右掌之上闪烁起了耀眼的鲜红光芒,粘稠浓郁的光团就仿佛由血肉凝聚而成,随即便一把将之直接按入到了一具外形最为饱满的尸体之中。
凭借过去通过当年人体炼成和身躯练成得到的经验,在白泽的精密控制之下,仿佛岩浆一般翻滚涌动的生命力被注入到了面前尸体的四肢百骸之中,并凭借那股澎湃的生命力顿时重启生机、凝聚神智!
“嗯……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难道是因为死的时间太长了,原本的魂魄已经离体,还是之前气血流失的太过,因此大脑已经遭到了严重破坏的缘故?”
看着在自己面前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晃来晃去的家伙,少年一脸郁闷的喃喃自语着。
这些被他通过能力复生尸体,基本毫无神智可言,虽然他能够主动控制它们的一举一动,并且也能够感知到其体内所重新形成的灵性,但是距离生者的距离依旧大的夸张,而且似乎由于被灌入体内的那些生命力过于混杂,以至于它们的身体并不稳定,必须不时大量补充血肉才能继续维持生机,并因此而长期陷入饥饿状态中——其被称为“食尸鬼”。
这些“食尸鬼”在行动模式上基本与“生化危机”中的丧尸相仿,不仅毫无理智可言,并且极具攻击性,唯一的不同只在于它们都是可控的,只要他不让它们远离自己的活动范围、并维持精神上的勒令,那么就不用担心这些食尸鬼会自行外出攻击路人。
在将体内污秽而浑浊的气血都用来制造食尸鬼后,过去一直营养不良、不见天日的体质损伤又再次显现了出来,头发重新缩回了齐肩长不说、色泽也变得苍白了许多,身上的肌肉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萎缩,不过同他刚刚从地牢中出来时走路都不利索、站都站不稳的情况却要好上太多了。
虽然此刻白泽的性格受到了很大影响,但是最起码的道德观念和人伦常识还没有彻底沦丧。他明白就这么把这群潜在的反社会反人类因子释放出去,绝对会引发很大的骚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在将现场收拾好,把那些无法复生的尸体和留下的痕迹统统清理掉后,便带上了四具成功恢复了活力的食尸鬼,消失在了巷子深处的夜幕和黑暗之中……
182 吸血冲动
在将那些食尸鬼暂时隐藏起来,并重新来到街面上后,白泽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看看此刻距离当初圣杯战争时已经过了多久。
要知道他之所以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为了能够去确认一下间桐樱的近况如何,两人毕竟曾经作为兄妹共处了一场,他自然会担心她的日子到底过的怎么样。
在那场圣杯战争中,不论是作为兄长的间桐慎二、还是作为心仪学长的卫宫士郎基本都可以被视作死亡,他很担心本来就给人一种娇弱感的樱,会否因此而陷入到痛苦和绝望中不可自拔。
就在他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翻阅免费报纸的时候,自然而然便看到了自己此刻这副身躯的那副尊容,不得不说,他此刻这具身体的样貌还是颇为不错的。
虽然之前刚刚从地牢中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全白了,但是现在又恢复了年轻人所应有的黑色,只是面色依旧苍白,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膀前后,配上他随便从身材相近的受害者身上捡来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还有着种仿佛摇滚歌手一般的病态美和嬉皮感。
当他确认了如今的日期后,却突然发现自己貌似对于圣杯战争发生的准确时间段并没有一个切实的记忆,当时似乎根本就没想要确认日期过,以至于此刻才发现他竟然根本不知道据那以后到底过了有多久!这个后知后觉下才发现的大问题,虽然没有打击到如今思考回路变得比较直的少年,却也让他的积极性不免受到了影响。
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虽然冬木市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地图上,但是距离他此刻所在的三咲町却非常远,从距离上简直快要能同纵惯了本州全境相比了,即使是坐新干线也要花费接近一天半的时间才能到,而且那数万日元的高昂票价更是把他给吓了个倒仰,最终决定在做好万全准备之前,还是暂且搁置这一出行计划为妙。
于是乎,怎么挣钱这个问题,便如此无法回避的摆在了从来没有为钱犯过难的少年面前,一时间还真是把他给难倒了。
在本体中的时候自然不待多言,首先他的花销就不多,凭借每年入手的压岁钱,基本上完全绰绰有余;而前后两次穿越所夺舍的对象基本也都出身世家,间桐家虽已没落,但是留下的资产足够后辈挥霍个三五代之久,至于土御门家更是了不得的一等豪族,光是每个月给他打到卡里的生活费,甚至都快要相当于一些小企业的年净收入了——因此如他此刻一般,在穿越后竟然被“区区”数万日元给弄得焦头烂额的情况,还真是极为罕见。
好在他在发现过去一趟十分麻烦后,也不想着急于求成了,不论是前段时间同琥珀发生的那件糊涂事儿,还是不久前刚刚在远野宅中做下的那番“大案”,都让他不可能就这么拔鸟走人、甩手不管,更不用说这些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实际上他也是颇为在意的。
更不用说如今这里怎么说也是他家的地盘,就算他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便宜妹妹指不上,但是那些遭遇了他的突袭、并很可能会被秋叶扫地出门的远野分家人,必然会成为能够被他吸收招揽的力量,因此就算是为了重新登记身份并筹集必要的资金,他也不能离开此地——因此,只能暂且对自己那个不知近况如何的妹妹间桐樱在心中默默道歉了。
实际上,他如今还没有真正适应此刻这副身体,毕竟他虽然穿越过来快有一年了,但是却从来没有机会活动和锻炼身体,之前和远野慎久之间的战斗之所以打得难解难分,也是因为很多讲究控制和精准的掌上功夫都使不出来,结果只能够通过法术强行碾压了,所以就算是为了适应这具新身体和新环境,也是需要一个时间来进行必要的调整和运动的。
三咲町的面积并不大,总共就相当于国内一个县的大小,主要建筑基本都在数条井字型的主干道两旁,不过其却是三咲市中首屈一指的强县,繁华程度并不亚于一些地级市的水准。
以至于不仅街面两侧的各类店铺相当多,行人和车辆也不少,甚至市区内的绿化也做的相当不错,到处可见小型的公园和林地,当真是一处休闲度假娱乐乃至于日常生活的好地方,尤其在街面上走的时候,还能看到不少的外国面孔,让人丝毫不会把这里当作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地方。
远野家的大宅位于三咲町的西北角的高地上,周围是人口十分密集的住宅区,而在经过一条长长地坡道走下来后,再穿过一条百米左右的街口便来到了主干道的一个十字路口,可以说距离商业繁华区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远,不过白泽却因为不太想引人注目的缘故而没有走上那条主路,而是在主路西边的那条岔路闲逛,向南边溜达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路过了四五个住宅区后,竟然来到了县立第一中学的大门前。
他昨晚前半夜在远野宅中清洗分家势力并同此身父亲大战,而后半夜则在本能的驱使下外出狩猎,随后又花了些时间确认冬木市的情报。即使如此,当他来到此地的时候,也不过才凌晨四点左右,周围依旧笼罩在清幽的夜色之中,街面上看不到一个行人,只有从附近的农场运菜的卡车的发动机声,隐隐从千米外的主干道处驶过传来。
不过也幸亏如此,跟在他身后的那四具食尸鬼才不至于引来路人的关注,虽然因为重新补充了血气而从外貌来看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由于控制其身体的意识刚刚重新复苏的缘故,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虽然可以说是喝酒喝多了,但是明眼人还是能够看出两者间的不同之处的。
而此刻正为如何安置手下这些食尸鬼而发愁的少年,抬头看到了学校大门后,当即福至心灵,拍板决定就把临时据点设在学校中了!
由于如今还是假期,不仅学生都放假在家不用上学,就连很多原本在晚上需要留在学校的老师和劳务人员也都走了个干净,只留下一个门房住在值班室内看管校舍,因此只要小心一点就堪称如入无人之境。与此相比,除非白泽将人带到附近的深山老林中,否则几乎哪里都可能会碰到人,更不用说在去往山里的途中不可能碰不到人,而这些食尸鬼都需要定时补充血气、再加上他也不想离开城市这么舒适方便的生活环境,由此可见,这已经是他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
虽然距离开学只有不到两周的时间,而且白天的时候在学校中应该也会有一些社团活动的学生、以及需要做假期研讨的老师走动,但是满打满算能够有二十来人就不错了,和其他地方的人口密度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且,这群人的活动范围也不会遍及太多的地方,因此不需要担心会有人撞入被他用来安置食尸鬼的房间,而等到开学时,他完全有能力建造出一个位于地下的秘密基地出来,到时候,则只要在晚上出来的时候小心点,便不需要担心暴露的问题。
当清晨明亮的阳光洒遍了整座三咲町的时候,白泽已经将完全可以被称为他的“眷属”的食尸鬼安置妥当,并用从“遇难者”身上挑选来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换下自己那一身已经破烂不堪的浴衣后,从学校的高墙内一跃而出,准备好好趁机享受一番自己久违的自由时光!
被关在地牢中足有大半年的经历,实在是让他憋得浑身难受,如今一旦得脱囚笼,自然要可着劲儿的折腾一番才算畅快,而且之前那番“嗜血狂袭”也让他获得了一笔意外之财,虽然数量不算太多,却也足够他数天花销了。更不用说昨晚基本算得上是整整忙了一宿,此刻自然而然便感到腹中空空、**难耐,如今一心便想着先找家馆子甩开腮帮子搓上一顿再说其它!
却不曾想,刚刚出去不久,便见他又面色苍白、神情急切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一口气直冲进了地下室并把大门牢牢锁上,这才突然身体乏力的坐倒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颤抖中的双手死死的反搂住自己的肩膀,跌坐在墙边的少年,瞪大那双迷茫而狂乱的眼睛,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着。
原本因为脱离了“红赤朱”状况而已经恢复了漆黑的双眸,此刻再次变成了赤红色,但是如今他却并没有出现“反转冲动”,而是陷入到了某种性质相仿的黑暗情绪之中!
就在五分钟之前,当他走在街面上,还打量着四周的招牌准备找一家全天营业的快餐店先大吃一顿的时候,却在同一个一大早便出来晨跑的少女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心脏的跳动猛地加速起来,他的意识似乎部分脱离了身体的束缚,急速跳动的心房似乎让他的思维频率和内分泌速度都极大地加快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因此变得缓慢了起来。
变得百米内落针可的敏锐听觉,让那个经过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的心跳声不仅如同擂鼓一般在他的耳边轰鸣,而其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似乎也如同溪水流淌一般清晰可闻,更不用提他那双自动开启的猩红魔眼竟然直接看透了女子身上的衣物和皮肤,人体内无数细密的血管就仿佛做了特殊处理的叶脉一般历历在目,而那作为血液中枢的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吸引着他的全部心神,而那位于颈侧的大动脉中川流不息的红色液体,让他不知不觉间便口舌生津、不能自已!
183 酬劳和协议
那突然爆发出的极度强烈的**感,从未有一刻如此影响着他的神智,他此刻恨不得能够直接扑倒此人,咬住其那秀美并有着健康肤色的脖子,用牙齿撕破那束缚在那红色精灵之外的细嫩肌体,痛饮那仿佛比任何生猛海鲜还要鲜嫩可口回味无穷的琼浆——
但是直到那位少女被他不经意间所释放的慑人目光和嗜血气势吓跑,他却依旧硬生生地没有挪动一步——因为他生怕自己若是稍微动上一动,就会立即在本能的趋势下而犯下更重的罪行!
随后,再也不敢在外面停留的少年,飞速回到了位于学校地下的隐藏处,但是即使如此,之前那番几乎差点让他心神失守的遭遇,却依旧让他不由为此后怕不已,并对体内隐藏的诸多问题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在花了一些时间重新冷静下来后,白泽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看了这副身体之中的两大隐患的影响力和破坏力,而且他也同时发现,这些隐患貌似都来头不小!
前者基于远野一族的非人混血,其源头貌似是只存在于古代日本的传说中的终极魔怪“赤鬼”,这一血脉在赋予了拥有者以超人一等的体能和异能的同时,也埋藏下了名为“反转冲动”的遗传病,不仅能够在让人不断地从精神层面向凶残狂暴、嗜血冷酷的代表赤鬼的“红赤朱”进行转变,并且还会不断的削弱血脉之中人类的成分——不过最终的结局往往只有精神崩溃或是血肉崩散这两种结局,毕竟就凭如今远野一族体内极端稀薄的那丝“鬼之血”,根本不足以在排除了“人之血”后继续支撑精神和**的稳定。
而后者则基于那个隐藏在他血肉深处的神秘灵魂,如今最大的收获便是从**享而来的能够让法术威力最大化以及倍化的魔导能力“数纹法”,但是很不幸的是,那让他几乎难以抵抗的“吸血冲动”貌似也同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且他如今在通过冥想进行自检的时候,已经发现他的身体出现了某种极为古怪的变化,可以粗略归纳为“生机停滞”、“渴血”、“再生”以及“精神淡漠”以下几点,而在结合了他曾经在型月世界收集的资料来看,已经可以肯定,此刻正在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一变化,正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死徒化”!
那个灵魂绝对属于某个位阶极高的“吸血种”,才会使得其仅只凭借精神层面的干涉,就能够近乎于无中生有的让他的体质强行发生转变!
很有自知之明的少年,知道自己不论是精神层面、意志层面还是知识层面,都远远不是那个依旧将自己隐藏得不露丝毫破绽的死徒的对手,但是他也有着许多大到足以吓死人的底牌,才使得那个家伙一直投鼠忌器而不敢妄动——不过从这短时间他频频出现“失控”状况来看,自己所受到的精神侵蚀和腐化的迹象已经颇为明显,或许其忍不住出手翻盘的时日已经为期不远了。
虽然白泽对于在他灵魂暗面中小憩的混沌猎犬小黑深具信心,并且他所掌握的“秘火”对于纯精神性的存在也有着极强的干涉力,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更要防备对方的狗急跳墙,他可不想只为了同那个比自己早来一步的死徒进行争夺,而让这具千载难逢的身体破损得无法使用,或是直接伤到自己最为关键的灵魂本源,那样即使他最后胜利了,也绝对是一件不偿失的事情——更不用说,实际上他的胜率并不算高,万一被那个死徒强势翻盘,那么就真是让人追悔莫及了。
而且他认为那个死徒可能并不像他所估计的最坏情况那样冥顽不灵、穷凶极恶,单只是看他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和阻碍,就如此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数纹法”的基础法阵的使用权和相关知识,就能知道对方可能也不想同自己闹得太僵,虽然因为顾忌他的态度而不敢露面,却也不着痕迹的释放出了其的善意。
于是乎,白泽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和那个死徒进行谈判,并争取讨论出一个和平共处的途径来。
不过,如何同一个隐藏在自己体内的灵魂对话呢?就算是学识渊博的魔术师,多半也会因为这个问题而感到束手无策、无计可施。
尤其这个灵魂并不完整,只存在着更为本质而灵性的“超我”,却没有作为主体的“自我”和作为基础的“本我”存在,以至于所有的思想都如同那虚无缥缈的浮云一般难以捉摸和接触——但是对于白泽来说,却并不算太困难的问题。
他的解决办法是,睡觉、做梦。在梦的世界中,一切来自于大脑表层的意识都将隐没,也就是说“自我”在那里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和屏蔽,不过相对而言,那里却是对于“本我”的存在宣显之地;不过,这却并不是白泽所选择的会面场所,他还会更进一步的深入梦境之中,从浅层睡眠状态直接步入深层睡眠状态,在那里就算是“本我”也会陷入沉寂,而在“超我”却会得到彻底的释放,不过却因为超我并无**层面的基础,因此人体根本不会对在那里发生的事情留下任何记忆。
因此,白泽在闭眼之前,也知道自己到时醒来,很可能根本不会记得这次超意识体之间的“对话”的内容和情况,甚至在深层梦境之中会否准确而正常的表达自己的意图都不确认,在那里任何的算计和心术都派不上任何用场,“超我”只会以最为直接的方式传达自己最为真切的心念,那种交流是超越了一切语言和意识形态的,因此在还被“常识”束缚住的此刻,他根本无法想象到时候他会如何进行表达、又会同那个灵魂传达些什么……
正因如此,他自然也会感到踌躇和迷惘,也会想要退缩和放弃,但是清楚自己此行总不会让局势进一步恶化,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激得对方立即出手。这样的话,在他的精神防线并不曾彻底崩溃的此刻,他却依旧占据着比较明显的优势,因此不论怎么想,这次碰面都很有必要,因此这才毅然决然的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在做了详细的安排和准备工作后,白泽盘膝坐在垫子上,使用最早从社团中学来的基础冥想法“心神凝聚”将自己的意识直接送入到了深层睡眠状态之中,转瞬间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沉睡之中,但是并没有过上太久,大约半个小时后,少年又重新睁开了双眼,
原本已经恢复黑色的双瞳再次变成了一片赤红,其内光芒闪烁,仿佛仲夏夜的星辰一般,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数以千万计的自小符文在他的眼底深处不断闪现漫溢,并相互组成除了数种已经失传千年之久的魔道秘术——直过了一个多钟头,少年才缓缓恢复了神智,不过从他那依旧恍惚的神情来看,之前那大量涌入的知识明显对他的大脑和精神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好在当年他在魔禁世界的时候,为了一览**目录脑袋中那十万三千册小黄书,专门花费了大量时间研究出了一套专门用来辅助脑内情报分类整理的秘术,这才让他此刻能够顺利的挺过这一关,要知道,正常来说就算仅只一门秘术在传输时所产生的数据流量,就足以让撑爆普通人的大脑了。
似乎对方已经考虑到了他的承受极限,因此他的收获要比所承受的这点痛楚要多得多。
在经过一番整理后,他首先确认了那个灵魂的身份,其确实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正是一位别名为“吸血鬼”的死徒,其名为米切尔·罗阿·巴尔丹姆杨,简称罗阿(roa),不过其的来头却十分大,不仅是传说中号称吸血种中最强最古的“死徒二十七祖”,甚至还是圣堂教会那大名鼎鼎的“埋葬机关”原型的创始人!
而这一点,完全可以由他所传递给白泽的数门秘术做出印证,因为那分别是包含了“square(倍化)”、“fortify(穿透)”、“delay(迟滞)”、“concurrent(并发)”、“repeat(反复)”和“quicken(瞬发)”六种超魔技巧的完整版《数纹法》的魔导秘录,包含有“火葬式典”、“风葬式典”、“土葬式典”、“鸟葬式典”、“铁甲作用”等独门秘术,以及制作附带“复原诅咒无效化”的概念武装-黑键的被圣堂教会秘藏的魔道书《埋葬秘仪》中的法术构型,以及其所擅长和专精的“雷系魔术”的详细资料,同身为死徒的这几百年来,他之所以被称为“阿卡夏之蛇”的关于其所掌握的最高位“时间逆行-复原诅咒-瞬间更复”的研究成果。
不过之所以罗阿会对他如此毫不吝啬的慷慨解囊,自然是有其原因所在的——两人达成了一个协议,貌似已经有点厌烦了永无止境的生命的罗阿,准备将这一世作为他无尽转生的终点,但是在此之前,却有一些事情要做才能不留遗憾,因此他和少年约定将身体借给他一个月的时间,等一个月过后,必定原样奉还!
因为这个协议是在赤蛇“真朱”以那位真神为契,相互用真名约定而成,所以自然不用担心对方会违约的问题。于是乎,白泽便在之后的某天,主动将意识遁入了内丹之中,在将全部力量和秘火都收回其内后,便专心研究起了那一系列的珍贵秘法,顺便让罗阿的意识重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184 罗阿的自述-上
某一日,当白泽突然被从不见天日的研究中唤醒,从那深邃奥妙的心灵深处浮起,重新接管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他才发现此刻竟然已经是深秋的夜晚,而自己正躺在一片貌似学校的废墟之中,就在他的身上,则趴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子高中生——
“我靠!”
被吓了一跳的少年,猛地伸手想要将自己身上的那人推到一旁,却发现自己不仅丝毫使不出任何力气,身上的肌肉也疼痛得仿佛已经寸寸撕裂了一般,而体内的能量更是空空荡荡的近乎于丝毫无存,好在除了这些问题外,身上不仅没有缺少什么零件、也见不到太多的伤势,同他身上的这个人相比,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毫发无损了。
稍微休息了片刻,体内的还丹快速运转之下,很快他的体力就回复了大半,从而将身上的不知名年轻人推开从地上爬起来后,放眼张望身周的环境,只见周围的教学楼几乎都破损的不成样子,尤其是他此刻所在的这个地方,看起来貌似是一道连接两个楼的悬廊,不过却仿佛被什么重型机械狠狠**了大半天一样,其内完整的钢筋混凝土都已经碎成了一地,让人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操纵自己身体的罗阿和身边的这个男子高中生一场大战的结果。
而此刻他脑中被罗阿在离世前最后留下的一份礼物——由他抽取自己的灵魂,所制作出的由三套独立符文阵构成的概念武装-数纹法,其内还搭载了“瞬发”和“并发”两套副阵,使得不需要白泽再去编织符文链、就可以直接使用,日后的一些新的链式模板也可以此为基础进行添加——而在其中,还储存有一段影像简讯。
当白泽开启了这份简讯时,心神便被瞬间摄入到了法阵之内的意识空间之中,一个脑后绑着马尾、脸上戴着小眼镜、身上穿着白色圣袍的英俊男子,正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
“当你看到这份遗留的信息时,我多半应该已经迎来了最终的安息,”其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却只有解脱后的轻快感,“你现在所看到的,就是我在八百年前身为米切尔?罗阿?巴尔丹姆杨之时的样子,没想到虽然经历了十八次转生,但当我用从灵魂分割出的碎片制造分身的时候,所显现出的竟然会是最初的这份姿态——不得不说,这件事实际上也让我颇为惊讶。”
“另外,有件事需要望你多多包涵,毕竟本来约定好把身体完好的交给你,但是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死徒、真祖、埋葬机关的代行者纷纷出现在此地不说,甚至还有身具直死魔眼的杀人鬼乱入,结果就算是我也不敢对此再做出任何保障,甚至有可能让你的本体也因此陷入危险,实在是非常抱歉。”
“不过,正因如此,我提前将刻印在我灵魂中的“固有结界-overload”中的部分可拆卸结构分离了出来,从而组成了此刻的这个概念武装,若是最后真的不幸让这具身体因此报废了的话,那么希望这件遗物能够略微补偿你的损失——只要你按照我之前教给你的资料去完善,那么依旧有很大可能性会让其恢复原本作为固有结界的完整形态的,这点敬请放心。”
“那些,现在说一些正事儿吧,虽然在我生前的时候不好开口,但是此刻却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先说说我在这一世的经历,在八年前,那位名为远野四季的少年死去的那一刻,我就通过密法转生入了这具身体之中,也因为这个缘故,原本已经溃散的名为四季的少年的意识和魂魄,也因为我的力量而重新凝聚了起来,从那一刻起,虽然这具身体之中同时具备着两个貌似独立的意识,两者一表一里、互为补益,说白了都是属于我米切尔?罗阿?巴尔丹姆杨的分身罢了。”
“不过,这一情况在一年前发生了变化,那个名叫琥珀的少女在饭菜中添加的麻药和毒咒,不仅重创了属于远野四季一侧的意识,甚至也连累另一面也受到了影响,结果让这具身体在精神层面再次出现了一个空位,而就在那时,你便以一种极为诡异而霸道的方式硬生生地占据了这具身体,而你所拥有的那种神秘力量,也几乎在极短时间就就完美掌控了这具身躯的每一分力量,不仅把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几乎毫不费力的就将我原本为了完美转生而作出的诸般努力清扫一空——不得不说,从这个角度来说,就算是有着‘无限转生者’外号的我也不得不对你甘拜下风。”
“陷入了如此劣势的我不得不去将已经陷入狂乱的四季一侧的意识吸收融合,但是没想到你竟然也拥有着类似的能力,结果被共享走了一部分魔道知识和固有结界-overload的控制权,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出现的灵魂链接,才让我发现到了一个顿时将我所一直坚持而存在的整个世界都为之改变的真相——在这个世界中足足存在了八百年之久、并经历了十七次转生的我,竟然只不过是一个位于更高次元的灵魂所投射在这个位面的投影,我的一切都是虚幻而不实的,这个现实不得不说严重打击到了我的信念,或者说,那个追求永恒的执念,或许也是因为我本能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虚妄才产生的渴求。”
这个所谓“真相”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让白泽一时间也有点被这番话中所存在的信息量给冲昏了头,不过因为罗阿的陈述还在继续,所以他也只得先把疑惑放在一边,并把那些信息都记在心里,认真的听了下去。
“我对自己那坚持永恒的执念产生了动摇,并对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延续自己的意志和生命的坚持产生了迷惑,这也让我在那之后,第一次生起了终结这一空洞的转生之旅的念头——当然,这不过是有感而发的一些呓语,如今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而之后我要提到的,则是这段时间中所发生的事情,也好让你对此有些必要的了解……”
随着罗阿的讲述,白泽这才明白在这短短的半个多月的时间中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而其中所存在的危机又有多么凶险!毕竟如今出现的每一位都可以称作是其的生死大敌,而这些人不论是谁都要比那个曾经让他高山仰止的魔术师荒耶宗莲要强出不知多少倍,以至于就算是罗阿这种大魔术师加死徒之祖都数次差点翻船,若是他的话则根本应付不来。
一开始罗阿只是想同被他“始乱终弃”的前女友真祖爱尔奎特交流交流感情,顺便归还当年从她那里骗来的力量,却不曾想首先找过来的却是当年曾作为他转生体的埋葬机关代行者,虽然他凭借自身的魔道实力、以及这具身体的超人天赋足以碾压那个教名为“希耶尔”的咖喱修女,但是问题在于其身上共享有他设在自己身上的终极复原诅咒,结果怎么杀也杀不死后,其所持用的“概念武装-第七圣典”对他造成了几乎无法痊愈的重创,结果让他不得不在那之后隐藏了起来。
就在此刻,远道而来的真祖到访了此地,而那时他因为正专注于修复被希耶尔那把武器弄得难以痊愈的伤口而不得外出,结果这位真祖大人竟然在某次出门遛弯时,直接被某个狂性大发的杀人鬼给十七分割了。后来,这位天然呆的真祖在勉强恢复行动能力后,竟然不知怎么做得和那个把她杀了一次的少年组团合作;结果,随后便出现了为追杀真祖公主而来的尼禄-卡奥斯,在派出了使魔并血洗大厦后,在某天夜里同真祖死神这对黄金组合正面交战,结果则是这位有着六百六十六条命以及“固有结界-兽王之巢”的死徒第十祖,就极为憋屈的被志贵用一把小刀一击就给戳死了,让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罗阿当真是当场惊碎了他那幅风骚的小眼镜儿。
好在之后两人就因“为了弥补被其重伤的责任,协助她一同击败尼禄”这个临时目标的终结而分开,这让罗阿不由得松了口气,已经被他暂且搁置的计划也得以继续实施,不过若是事情真能尽如人意的话就好了,在那之后花费了数天时间,通过捕猎将自己的身体调制到最佳状态,甚至还因此发现了一个极为具有天赋的眷属的罗阿,在听到白色的公主竟然亲自去往远野宅寻找志贵,并且再次缔结了协作关系的消息后,翻涌于其心中的复杂感受,可能常人一辈子也无法真正理解。
就算是罗阿自己也不清楚他对于白姬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感情,那并不是单纯的爱慕,也不仅是肤浅的独占欲,甚至也不算是虚妄的仰慕,倒是有点像是小孩子那幼稚的“欺负喜欢的女孩子”一类的感觉,但是却要更加复杂和扭曲,并且随着八百年的时光流逝,变得愈发难以捉摸。
但是当看到原本恨他、怨他、也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他的公主的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在意的人,甚至当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所自然浮现出的明媚灿烂的微笑,再遥想起当年那平静如潭水一般、永远只有一团寂寥死气的双眼,都让他不禁在阴影中躲藏的更深,就算是望向那站在阳光下的身影都会感到双目灼痛、难以直视……
185 罗阿的自述-下
在那之后的几天,经常同出同入的爱尔奎特和志贵让罗阿根本找不到现身的机会,甚至他为了能够和白姬单独相处,还找准机会出手袭击了偶然独自出行的志贵。
但是,这一行动本来进展得十分顺利,却被乱入此地的希耶尔联手志贵将他击退,于是他便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更多的选择这一事实——“种因得因、种果得果”,他既然以一个如此恶劣的约定作为开头玷污了那如月光般皎洁的公主,那么他也不要想能够干干净净的走向终结——与其在对方心中依旧留下自己的身影,不如让那个身影也随着自己一同走向终结,这一安排不仅更为潇洒,也算是自己这么多年辜负其的信任和亲近的赎罪……
最后,罗阿便在自己所设好的舞台中,迎来了联袂而来的爱尔奎特和远野志贵——当他通过“生命之眼”看到了白姬体内那因为他当年的阴谋而永久留在生命之中的漏洞和破绽之时,他果断的将那把由他的鲜血构成的小刀扎入其中,在狠狠刺破了少女那已经虚弱至极而和常人相差仿佛的娇弱身躯之中的同时,也将曾经从其那里夺走的那份力量,连同着其当年所赐予他的那些“原血”一同灌入到了白姬的体内——虽然这份力量在当年对于“真祖的公主”来说甚至不到总量的十分之一,但是对于此刻这因为死过一次而虚弱到极点的真祖来说,却是足以将她吞没的风暴!
于是乎,在强撑着用那一如既往的纯真,那个不会被尘世所玷污的笑容,留下:“……志贵,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所以你已经……不用,再、帮了……所以,作为回报,我想要,做到这一点点。最后,能够从罗亚手中保护志贵——太好了……”的话语,并在用生命中最后的力气要求志贵在她的唇瓣之上留下了轻轻一吻之后,其所说出的话,甚至让即使是作为反角站在一旁的罗阿都感到自己的视线似乎也为之模糊,他那已经枯朽如冰的心房似乎也传来了足以凿穿一切的抽痛——就算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机会和勇气去道出自己的真心,但是当看到此情此景之时,他却不免同样受到感染。
……嗯,真的很高兴。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小事,却觉得非常的快乐。即使一直活下去,也不会感觉到现在这样的幸福。
她打从心底的高兴、笑着。
即使就这么消失了,或许也不算坏。
她轻轻嘟哝着这样的话
即使那人依靠在别人的怀中,所看到的也只有那个人的面容,但是他除了那淡淡的嫉妒和叹息外,所感到的反而是莫名的满足和欣慰。
他又忆起八百年前,那个站在千年城下,第一次仰望着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的纯白身影的自己——虽然被称作公主,但是她的族人却畏惧疏远她;虽然被授予了城,但是视野中只有黑暗的地下室;虽然赋予了知识和力量,但是心灵却是虚无的一片空白,没有人接近她,没有人教她什么叫快乐,什么叫痛苦,什么叫孤独……只有知识,没有感情,一直如此。
那个身影孤寂而纯洁得、让他那自认为永远不会被触动的铁石心肠都感到了丝丝的阵痛。于是乎,他才走到她的身边,和她说话,并亲手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痛——但是,人生之中只存在着黑暗、双手被无辜者之血渗透、心灵早已被无尽的杀戮填满的他,却无法带她去体会那些从痛苦、孤寂等等负面情绪之中所诞生出的光明……他努力了八百年,却也失败了八百年,甚至到最后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完全淡忘了自己曾经的初衷。
而在此刻,就在他已经放弃了一切的时候,却又由一个和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在他的面前完成了他的心愿——在这一刻,他才第一次相信上帝是真正的存在的,而如他这样的罪人,也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得到只属于他自己的救赎——
但是,当认为爱尔奎特已经死去的志贵,彻底解放了对于他那双终结万物的魔眼,以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姿态轻声陈述的时候,即使是经历了十七次转生、拥有长达八百年人生、并且已经决定好就此迎接生命终点的罗阿,也不由得感到自灵魂深处浮现的那抹冰冷的寒意。
——我所看到的东西跟你是不同的,罗阿。
你这家伙,看到的不过是生命而已。连理解死的程度都没有。所以你杀不了我,只能杀死已经衰弱的女人。
一直看着死的话,就不会保有正常的意识。你所理解的不过是生物生存的部分。若是能够看得到死——那么就连站立也不可能做到。
……能够看到事物的死,只不过是将这个世界无比脆弱的这个事实摆在眼前……彷佛一秒钟后整个世界就要死的错觉,你不懂。——那才是,看到死的事实。
这是你的错误,吸血鬼。生命与死不过是有如背对背,永远无法互相对视的两个东西——
————让我告诉你吧。这就是,所谓的"杀死事物"。
如此宣告着的远野志贵,“铛”的一声,将手中的七夜短刀刺入了走廊的点——瞬间,在走廊遍布的线,蜿蜒了起来。
走廊,就如同字面上一样,完全的被杀了。没了意义的碎块,瞬间开始瓦解崩落。
被卷入走廊的崩坏的罗阿,随着瓦砾的碎败,往地面落下——当志贵从楼梯下到中庭,站在瘫倒在瓦砾之海中心处的罗亚的面前时,在他那双独一无二的死神之眼中,罗亚的死,在心脏再稍微偏右边的地方……于是他便用短刀就这么利落的直刺了下去——像是贯穿了纸张的感觉,这个感触才是确实的死────
……这应该不可怕吧?毕竟这对你而言已经是很熟识的道路了。假如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的话,那么应该只有一个────这一次,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后,无限制的直视万物之死,甚至强行使用把罗阿那将生命写入到了阿卡夏记录之中的无尽转生都硬生生引入终局的力量,终于超出了这位贫血少年的承受极限,就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他便失去了最后的神智,双眼一翻便顿时昏倒在地。
而因为长生的关系而多少使得死的过程长了些的罗阿,此刻反而未曾真正死去,而对于一个被死神的镰刀割到的人来说,他的情绪却又超乎想象的冷静和淡然,以至于让那个一直躲藏在一侧的暗杀者都在疑惑和好奇之下走了出来。
“艾莉茜娅,你已经等候多时了吧?”
躺在地上的罗阿,稍稍挪动脑袋,以便将走到身边不远处的少女纳入视线之中。
“我叫希耶尔,你还是好好记住这个即将亲手把你杀死之人的名字吧。”
短发少女冷漠的话语,却丝毫无法影响到此刻已经进入弥留之境的罗阿。
不过他虽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却不可能让这具身体真的毁在面前之人的手中。
“我已经被抹消了自身的存在,你有何必多此——哦,我明白了,原来是不想让那个少年背负杀人之罪吗?真是温柔啊,艾莉茜娅,即使是使用这种伪善而温柔的谎言,也要给带来可能在某处所存在的救赎吗……”
“…………”
似乎对于如此有人情味儿的罗阿感到十分不适应,希耶尔在打了个寒颤后,一时间不知如何对这番话进行回应,而陷入了略显尴尬的沉默之中。
“放心好了,我的死虽然是已经注定的事情,但是这具身体的终末却远远未曾到来,因此就算此刻有谁被杀死,也是我这个不应存在于世的吸血鬼,而那个少年既然已经杀死过尼禄-卡奥斯,应该也不惮于再加上我这个滥竽充数的死徒之祖了。”
似乎有点搞明白他的意思的希耶尔,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轻笑。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简单的放你离开,然后让你又找到什么方法起死回生?你的这些花言巧语骗骗那边挺尸的白痴公主还可以,用这招来对付我,难道你真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不成?!”
“你我灵魂相连,我若是真的死了的话,困扰你的‘复原诅咒’自然也会随之消失,你可以凭此来确认我是否已经真的死亡,而在我死后,这具身体本身的灵魂自然会得到释放,并重新支配这具身体,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去找他的麻烦,毕竟——”
“这你就放心好了,若是我确认你真的死了的话,自然不会去为难一个如当年的我一样被你控制玩弄的无辜者!”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再见了,艾莉茜娅,我唯一的女儿……”
所播放的讯息,到此便是真正的终结了——而看着就算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再去煽情一下、展露一下自己的黑色幽默和恶趣味的罗阿,实在是让一直以沉痛的心情看完一切的少年在这一刻颇有一种哭笑不得的错乱感,想来当时听到了这句不知道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临终赠言的希耶尔,可能比他此刻的感觉还要强烈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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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重返家门的谈判
在确认了白泽确实不是罗阿,自己也失去了不死身后,躲在阴暗处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的希耶尔便再次现身而出,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于是白泽便谈到了那正躺在一旁的真祖公主其实并没有死亡的事实,而在经过确认后,希耶尔自然也随之发现虽然真祖的皮肤已经凉透,但这是由于其全部的血液都已经集中到了心脏之中的缘故,而且其中似乎还在孕育着某种更加恐怖的力量!
在发现了这一点后,身为埋葬机关的代行者的希耶尔,自然不会把这么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就这么置之不理。
在以“过来人”的身份把一些情况向他叮嘱了一番,并将把昏迷过去的远野志贵送回其家的任务托付给他后,便扛起了倒在远处的爱尔奎特,直奔那不知位于何方的千年城而去了。
而神情颇为复杂的少年,在无奈的望着倒在脚边的远野志贵一会儿后,终于还是认命的弯腰将这个和此身关系错综复杂、纠缠不清的少年背在身后,想来到时候自己带着昏迷不醒的远野志贵回到家中的时候,一定会闹个很大的误会吧?也不知道到时自己此身那“素未谋面”的妹妹又会怎么“迎接”他的到来。
随着罗阿的“离去”,白泽体内死徒化的情况也随之被更复了,自然因此也失去了由复原诅咒所带来的异能和力量,不过远野之血所带来的诸般能力却完美的保留了下来,更不用说还有对方为他留下来的“概念武装-数纹法”作为魔术增幅器,所以也不用担心他的战力会因此出现太大的下滑,顶多他只是无法如罗阿那样可以瞬间再生破损的肢体而毫无顾忌的战斗罢了,而这一点对于拥有“远野之血”所带来的“共融”与“不死”特性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无法弥补的损失。
此刻是凌晨四点半左右,街面上空无一人,就如同半个多月前他刚刚离开远野宅时一样。
一想到其实他在“昨天”刚刚离开那里不久,结果在一次意识互换后的今日,便在同一刻踏上了这条感觉上刚刚走过一遍的“回家”之路,尤其他这个已经被除名的大少爷还背着如今现役的大少爷,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莫大的巧合和讽刺。
虽然这具身体接连与人进行恶战,但实际上被罗阿保护的很好,就算有些伤势,也基本在此之前都已经治愈完毕,而损失的那些体力和留存的肌肉疲劳,白泽接手后只稍微调息一番后,就已经恢复了大半,更不用说远野一族的身体素质本就远超常人,因此就算背了一个和他体重相差不多的少年也丝毫不影响其的行动。
就这样,当少年快步来到远野大宅附近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秀丽纤细的身影站在那扇足有六米高的巨大铁门后,似乎一直等待着某人的归来。
在看到那个身影的一瞬间,不知为何,少年的脑海中骤然闪过了那个容貌娇丽、身穿和服围裙的冷面少女,即使那人自始至终都对他没有个好脸色、就算连目光中也没有丝毫的热度,却依旧让他难以忘怀,而这个美丽的错觉,甚至让他在一瞬间心情稍稍上扬了些许、就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但是,当他真正走进后才发现,这个穿着身英伦风女佣装束的少女虽然和他记忆中的那位有着几乎并无甚区别的精致容貌,但是那虽然同样清冷却又有着既然不同本质的清澈双眸,依旧让他顿时认清了此人并非他所熟悉的那个人。
——虽然他下意识就能够确认的是,其所等待的绝不会是自己,远野四季在此地的生命之中,根本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但是,在真正认清了这一事实后,那种虽然早有预料却也仍然难以排解的失落感,依旧让少年那萦绕心头刚刚有所回暖的情绪顿时再次消沉了下去。
“!?”
那个穿着白色围裙和头饰的少女刚刚走进少许想要给他开门,却在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之后顿时露出了惊慌之色,快速后退了几步后,右手悄然深入围裙下的暗袋之中不知道按了什么,一时间大宅内突然警铃之声大作,没想到自己“回一趟家”竟然会引来如此大动静的少年暗惊之余倒退了一步,颇有几分无所适从的感觉。
片刻后,就见数百米开外的那座大宅三楼平台之上,突然有一个长发身影一跃而下,只用了不到十数个呼吸的时间,其便飞速跑到了门口附近,典雅的浅色衬衫搭配深色长裙,而那条白色的发带使得那及臀长的黝黑直发尽显大和之美,而那端庄美丽的容颜和凛然刚强的气质让她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夺目,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兄长引以为傲的完美妹妹——而此刻唯一困扰着少年的是,这个妹妹貌似并不认他这个亲生大哥,对他来说当真是一件让人悲哀的人伦惨剧。
“是你!远野四季?!你竟然还敢回来!”
远野秋叶大步走到铁门前,在将那个名为翡翠的女仆少女挡在身后的同时,高声质问道。
那双明澈的眼睛之中似乎隐藏有燃烧的火焰,竟然让白泽仅只是一次对视都会隐约感到了身体出现了明显的灼痛感——他敢肯定,这一定就是他妹妹所拥有的异能了。
“为什么不?不论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哥哥,同时也是这个家的长子,这是就算你们剥夺了我的身份,并将我囚禁在地牢中直当我已经死去,但是却依旧无法抹消这个事实——更不用说,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和你吵架的,也对于失去的身份没有什么留恋,我可是携带着‘善意’而来。”
这么说着,白泽颠了颠自己身后趴着的远野志贵,让两个之前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少女同时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于是乎两女的脸色再次大变。
不过,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本身并没有恶意,因此原本满怀敌意的秋叶在紧张之余反而有所放松,似乎暂时没有了立即大战一场的想法——毕竟若是真的想对远野志贵不利的话,他早就可以这么干了——但四季能够把这位体弱多病的大少爷背回来这件事,本身也足以让两个女孩儿惊诧莫名了,毕竟不论是任何人来看,四季都有足够的理由除掉取代了他的身份的志贵。
“——你想要干什么?”
沉默了片刻后,远野秋叶询问道。
如今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远野四季虽然有着同样的容貌和力量,但是却和她记忆与认知中的那人差别实在是太大,反而让她对于同此人的行动模式彻底没了把握。
“日行一善,我若是这么说的话,你会信……”
这种十分轻浮的调侃,自然让性格一板一眼、认真较真的秋叶顿时冷了脸,发觉不妙的白泽立即收声,不敢再去触动自己这个明显对他没有任何耐心的妹妹的情绪。
“那个,本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我这就言归正传——简单来说,这段时间我一直被个传说中的强大死徒所控制,而就在不久前,那个死徒死于了志贵之手,重新恢复了心智的我,因为刚好认识路,便受人嘱托将他送了回来。”
可能觉得光是这个说法还不够取信于人,最起码不足以让明白远野一族本性的面前二人相信他的托辞,于是他决定把之前在路上编出来的谎言拿出来,顺便解决一个自己如今所面临的困扰。
“像我这样不辞辛苦的把这位远野家的大少爷送回来,想来应该已经足够表明我的诚意了吧?虽然在八年前我被当作死人被如今我背后这位替换了身份,但是我想此刻不用再担心我会因‘反转冲动’而发狂的此刻,看在怎么也算是你的亲生兄长的份上,帮我把身份补齐了,我可不想一直当一个死人活在这个世上——当然,若是你不乐意再在家中见到我的话,我也不会厚着脸皮留下来,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时不时回来探探亲?”
这么说着的同时,白泽闭眼片刻,等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不仅双眼变得赤红如同朱砂一般,而其身周方圆十米以内则闪现着色彩斑斓的淡淡的霞光,至于更远处则陷入到略显幽深的黑暗之中,这种明显的变化足以展现出其内深含的独特意味——虽然现象并不强力,甚至无法起到干扰常人的正常视觉能力的作用,但是身为另一位远野族人的秋叶自然明白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这难道是……红赤朱?!你竟然——”
刚刚下意识摆出战斗姿势的女孩儿,却发现少年只保持了这一状态不过三四秒,便在一次眨眼之后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但是这也足够让她极度震撼了,要知道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远野四季却依旧保持着极为冷静和周全的思维和人格,丝毫没有陷入狂乱的迹象!
虽然对于白泽来说,凭借着自己久经考验的意志力也只得坚持这么短时间理智,但是这已经远远超出了远野一族的常识——要知道从古至今,即使是“反转冲动”都足以将无数人生生逼疯逼死,而进入“红赤朱”状态就意味着永远的疯狂和杀戮,只要不满足血脉的渴求进行肆无忌惮的宣泄,就永远不会脱离那一状态——可想而知,在骤然亲眼目睹竟然真有人能够生生凭借意念制服那狂暴嗜血的血脉冲动,不论是开启和关闭血脉之力都显得如此般举重若轻,实在是让这些年一直因为血脉躁动而不得不通过吸血克制“反转冲动”的秋叶深受震撼,甚至一时间大脑陷入空白之中完全不知所措了。
“怎么样?考虑一下吧,甚至我还可以治好志贵的贫血症,并帮助你抑制甚至彻底清除掉那烦人的‘反转冲动’——别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只要我归还了志贵被我所共融走的那部分‘命’,他自然可以恢复健康,你也不用为了对他输送体力而无力抵抗血脉之力的影响了——不过。你最好别以为杀了我就能够如愿,已经被我融入体内足有八年之久的这部分魂魄,早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就算是我自己动手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被剥离出来的,你就更不用想了。”
威逼利诱,这才是赤果果的威逼利诱,不仅展现自己的实力,同时挑明自身的价值后,就算远野秋叶再不情愿,她也不可能再拒接接纳面前的少年重入远野家的门槛。
可以说,当天平的那一侧加上了“志贵的健康”以及“自己的安危”这两大无与伦比的重要砝码后,就算是再恨面前所站着的这个少年,她也再难拒绝其隐然透露出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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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接部分的内容不太好写,已经大改了几次,更新速度有点慢敬请见谅。
187 温馨的清晨时间
于是乎,白泽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再次住进了远野宅中,虽然他不可能入住已经被远野志贵占去的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房间之中,但是这座大宅子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客房,因此他根本不需要担心没有地方住的问题。
而远野秋叶虽然一直恨四季当年反转冲动时想要杀她、并且还误杀了志贵这件事,不过为了能够让他将“命”还给志贵,依旧咬牙留他住在家里,而没有立即急着将其赶走,甚至还收拾出一个专用房间出来——不过,为了不引起志贵的怀疑,他自然不可能摆出自己身为原版大少爷的身份来,不过白泽对此倒也不甚在意,主动提出既然志贵取代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他就当那个在八年前被刺身亡的养子好了,之所以现在才现身,则设定为因为一直住院卧床不起,这段时间才刚刚痊愈出院这么回事。
至于名字,缺乏命名天赋的少年在想了想后,原本提出既然两人身份相互替换、不知直接叫做“七夜四季”来着,但最后却被秋叶否决了,决定依旧保留他那个“远野四季”的名字,免得惹得貌似还留存了一些记忆碎片的志贵因为这个姓氏而想起什么来就不好了。
基本上在他同秋叶站在大门口讨价还价的时候,身穿和服、后脑系着大蝴蝶结的琥珀就姗姗来迟的站在了一边,虽然两人在此期间没有任何的交谈,但是当白泽步入到那间为他收拾出的那个干净整洁、纤尘不染的房间之中时,女孩儿也悄无声息的跟着他走入其中,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有段时间不见了,琥珀,自我离开后,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走进房间坐在了床上的白泽,神态轻松地对沉默不语的站在门旁的琥珀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到底在算计些什么?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来!”
和极少涉足地牢的远野秋叶和翡翠不同,几乎称得上与远野四季“朝夕相处”的琥珀,自然更清楚面前少年的性情。
即使最近一年她也发现他貌似变得沉稳安静了许多,但是过去其的疯狂和暴虐却让她更加记忆深刻,从这个角度来看,对她来说远野四季和远野慎久几乎无甚差别可言。
“何必说的这么难听,除了恨得我要死的秋叶、以及一直以来照顾我的你以外,这个家里真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和在意的了——久我峰和刀崎两家中原本住在大宅中的主要武力已经被我排除掉了,剩下的那些小猫小狗不足为惧,而在当年七夜之里一役中伤亡惨重的有间家更是早已隐退,只有住在深山中的轧间家算是一个威胁。”
罗阿占据这个身体的那段时间,曾经收集的那些和远野家有关的情报,此刻被将之完好继承下来的少年徐徐道出,也算是整理一下如今头脑中略显杂乱的记忆。
虽然原本的远野四季恨把他的地位夺走的远野志贵恨得牙痒痒,但是就仿佛在此位面的上一世身为间桐慎二的时候一样,本来也不过是一个“旅者”的白泽却并不把远野家的家业太放在心上,除了此身的家人外,最在意的不过是那些概不外传的秘法和魔术而已——而他之所以回来,自然也有部分为了那些族内秘术的心思,不过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不过,早就预料到这些分家不会安分这一点的老爹,不是就像当年让轧间家收养斋木家的那个鬼神一般,把七夜一族的大少爷收养在侧用以保护秋叶了吗?尤其自从秋叶通过共融能力将志贵化为她的使魔后,其的退魔冲动根本不会对秋叶发动,再加上秋叶又那么喜欢他,所以我才把他又背了回来,没有偷偷在路上就将他给解决掉。”
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模范妹控大哥的少年,即使此身的妹妹和自己闹得很僵,但是对其的关爱之心却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自然要为其安排妥当确保万无一失,才能安心离开去见自己的另一个妹妹。
但是,即使他自认为已经不需要再为秋叶担心太多,却也无法就这样洒脱的离开这里,因为在此地还有这一个让他亏欠甚多,甚至就算不惜背上忤逆之罪而同此身之父一战也难以偿还的少女,这才是让他最后还是回来了这里的真正原因。
“如今,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琥珀——”
话锋一转,从床上站起身的少年,缓步走到了少女的面前沉声道。
“收手吧,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
虽然白泽并没有把话说明白,但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女,自然不可能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不过,原本一直以来都对他冷面相对的少女,此刻却突然“扑哧”一笑,抬手轻轻遮掩住脸上那副开朗的笑容,就仿佛听到了什么风趣的笑话一般,但是她这番对他来说从所未见的可爱姿态,却让少年不知为何感到心中一痛。
“真是的,四季少爷你可真是爱开玩笑呢,天黑了,您请早点休息吧。”
“喂,等等——”
深鞠一躬后就转身开门离去的少女,并不曾理会少年的话语,让他略感无奈之余,心情也变得愈发沉重了几分。
一夜无梦,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的白泽,换上了不知何时已经放在房间椅子上的新衣服,随即向着记忆中的大厅走去。
“额……你起得可真早的啊,秋叶。”
一推门就见到早已穿戴整齐、正端着茶杯坐在靠窗的长沙发上品茶的妹妹,略感愕然的少年在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那个指针指在六点一刻左右的挂钟后,笑着冲其招呼道。
可惜的是,女孩儿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让略感尴尬的少年搔了搔脸颊后,便又若无其事的向她走了过去,并坐在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就在他坐下来不久,穿着西式女仆装的翡翠就为他端来了一杯咖啡,让少年顿时有了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
而此刻秋叶也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面前茶几上的托盘中,随即抬头向他望来。
明白其有话要说的少年,便也不再急着去品尝手中的咖啡,同样将之放在茶几上等着其开口。
“远野四季,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请回自己的房间,或是出门遛弯去吧,另外如果你要回来的话,也拜托不要选在下午三点到八点这个时间段。”
还是第一次遇到对自己如此不友善的妹妹,让少年满头黑线之余,总算理解明明罗阿融合了原身的那位“超级恋妹狂人”的灵魂,为什么会那么干脆的离世,根本不曾想要为了秋叶留下来的缘故了——想来他绝对偷偷摸摸的和其见过一面,并且绝对被伤的不浅,虽然他并没有继承到这部分记忆,但是少年敢肯定其会对远野志贵发动偷袭,这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不过白泽和四季不同,他只是个自认为普通的“妹控”罢了,对于妹妹找男友这件事的反应并没有那么激烈,不会像对待情敌那样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由于他和志贵之间有着一条十分隐秘的灵魂链接,因此他很清楚秋叶在对方的心目中只是单纯的妹妹而已,甚至还属于那种性格不怎么招他喜欢而略有几分敬而远之感觉的类型;更不用说志贵这个人极为专情,其此刻既然爱上了真祖公主,那么就不用担心他会再对秋叶下手了,因此他倒是对于志贵没有什么恶感,甚至因为两人同样身为大哥的身份和意识而颇俱认同感。
可是,这种极为明显的差别待遇又是怎么回事?妹妹面前的高档茶具明明摆放了两套,可是给自己端来的却是用马克杯盛放的一点奶和糖都没有加的超浓缩超苦黑咖啡!这种漫溢而出的不甘心感,实在是让人的情绪难以平静下来啊。
“好吧好吧,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这就告退了,不打扰你同那个还没起床的家伙的二人时间了~”
“——你才不是我的哥哥呢!不要再胡说八道,赶紧给我离开这里!”
既然感受到了来自对面那如同尖刺般锋锐的不耐烦目光,还算识趣的少年自然不想刚刚回来就惹恼此地的主人,但是心中的不快也要找个途径发泄。
于是乎,嘴里碎碎念的少年便端起杯子站了起来,在妹妹疾言厉色的怒斥下悠悠然的向着大厅旁边的露天阳台走去,一口将一整杯咖啡都倒入嘴中,根本不敢使用味蕾品尝,就一口将其全数咽了下去,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让他整张嘴彻底没了感觉。
“琥珀,谢谢你给我沏的咖啡,不过下次请给我多放点奶和糖,要不给我准备点甜点也行!”
那种琥珀极为喜欢使用的“专用调味料”所带来的独特口感,让白泽几乎瞬间确认了这杯咖啡的料理人的真身,心中暗喜之下便有些口无遮拦了起来。
不过他却不敢回头去看刚刚走进来的琥珀到底是什么表情,将杯子放在身边经过的小圆桌上后,便直接纵身跃下了阳台,几个起落便从正门处出了远野大宅的范围,投入到远处的住宅区中不见了踪影。
“嗯?琥珀,那杯咖啡是你冲的?”
“秋叶小姐,我——”
没想到竟然会被对方尝出了自己的手艺,这让之前心血来潮沏了那杯咖啡的琥珀颇有几分慌乱,不过面上却依旧展露出久经考验的完美微笑,脑中正急速运转准备找出一个理由来,却没想到,重新坐下来的秋叶却并没有准备去听她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那个混蛋既然对于琥珀你的技术还敢有那么多意见,那么下次就直接让翡翠来冲,真当自己还是远野家的大少爷了!”
听到秋叶的这番话后,再想到自己妹妹那堪称危险级的料理水平,就算是琥珀的脸上都不禁露出了略有几分后怕的表情。
不过,在偷眼确认还在板着脸生气的秋叶并没有注意自己后,站在一旁的女孩儿却不由得偷偷的轻笑了起来,似乎对于第二天的到来也不免因此而多出了几分期待……
188 能力整理和分析
漫步在三咲町的街头,感受着清晨凉爽的空气,少年的心情颇为不错。
自从来到了这个位面后,他就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绊住了手脚,此刻才第一次得以自由自在的出行。
虽然此刻还不到七点,但是上班族和一些晨练者已经来到了街面上,虽然比不上他在国内的熙熙攘攘,却也并不让人觉得冷清——说起来,他实际上还是很喜欢漫步在人群中的热闹氛围,会给他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由于秋叶要给他办理身份证明文件而使他有着大约两三天的空闲,但是想要将属于远野志贵的那部分生命分离出来的难度却很高,因此这段时间还真不一定够用,就使得他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至于用来证明他身份的文件倒是很好弄,首先需要先托人到民政局那边以“远野四季”的名字办了一份健康保险证和住民证,因为当年那份已经被志贵继承的证件使用的是片假名的拼写,这一次则使用的是汉字,算是省得为了名字反复扯皮的麻烦;然后,又在控制在分家久我峰手中的那所志贵上学的私立高中,重新办理了一份转学证明和学生证——不过,竟然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一开始还真让白泽颇感惊讶。
说起来,他这次出来除了散心以外,还有着另一个主要目的,那就是为已经被强制遣返回根源的罗阿擦屁股。
由于罗阿在三咲町肆无忌惮的捕猎,导致他体内的原素池早就积攒够了传送所用的能量,甚至连作为能量净化装置的黑泥池中的“此世纯粹之恶”,都积攒到足以召唤小黑短时间“现界”的程度,从此也能够看得出罗阿到底有多么不拿普通人当人看的事实,再加上后来跑到这里来的尼禄-卡奥斯在死前无所顾忌的杀戮,导致受害者群体的基数屡创新高,以至于本来转化概率并不算高的食尸鬼的数目也因此出现了几次暴涨,即使后来有作为圣堂教会代行者的希耶尔、真祖公主爱尔奎特、以及杀人鬼远野志贵在夜间外出清剿,不过“幸免于难”的个体依旧为数不少。
虽然他对于那些已经丧生在其嘴下的那些死者,并不感到自己有什么责任、同时也不感兴趣,但是被曾经的罗阿残留下来的那些食尸鬼却对他来说算是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勉强能够算作其的接班人的少年,决定还是帮他把这些已经失去控制的低等死徒都解决掉,免得造成更大的杀孽并为自己引来麻烦。
毕竟当时罗阿所使用的是他此刻的这具身体,因此那些食尸鬼也无一例外的自然附带上了他的部分气息,并隐约同这个身体还存在着一种血脉间的联系,这就使得这些食尸鬼若是因为犯案而被捉到后,就有可能会从它们那里追查到少年的身上——即使这种可能性很低,但是由于在罗阿遗留的魔道知识中,就有着很多当年他为教会专门研发的、有着类似效果的特殊术式,因此实在是不能对此掉以轻心。
对付食尸鬼这类超自然生物,因为已经死过一次的缘故而几乎没有生理弱点的情况,并且往往能够将其的体能和力量提升到生理构造的极限,使得不论是火药武器还是冷兵器,都很难切实的对这些存在造成有效伤害,由此导致的悬殊力量差距,致使人类所拥有的常规武力在面对它们的时候会变得相当无力。
不过,对于白泽来说,这些也就比行尸走肉好上一些的家伙,却不过只是群微不足道的战五渣罢了,他甚至都不需要使用他那把魔导手枪,只凭借已经十分熟练的匕首格斗术,就能够借鉴于罗阿留下的关于“生命魔眼”的使用方法而将这些食尸鬼的生命轻松切断——但是他却不准备这么做。
由于最近他正好对于自己的力量有了新的体悟和理解,因此为了能够进一步的深化自己所获得的这些能力,需要找一些合适的“肉靶子”来练练手,顺便观察一下这些招数的威力和效果。
虽然在他如今已经破了杀戒的情况下,对于路人的生命根本不看在眼中,但是他毕竟也不是那种嗜杀成性的杀人鬼,更不是有着吸血冲动的吸血鬼,因此为了自身生活的安定考虑,还是选择如食尸鬼这样皮糙肉厚的家伙作为目标最好,可谓是“清洁绿色无污染、安全环保益健康”——既然那些食尸鬼已经死过一次,他此刻正好大发慈悲的赋予它们一个更加“多姿多彩”的死法。
在经过白泽的研究后,他发现远野一族的血脉的“原型”,是某种象征灼热、炎焦的“鬼种”,其能力的特长便在于热量的夺取、储存和释放。
不过,远野家直系三人的能力各有不同,虽然他所拥有的血脉毕竟是“合成”出来的,使得种种性质也变得和这一血脉的“原型”有了不小的差异,由此衍生出的能力自然也存在着诸多不同之处,但是在本质层面上却没有太大的差异。
作为与“原型”最为相仿的远野秋叶,不论是在对热量操控的距离、强度还是控制上都十分优秀而均衡,由此展现于外的便是通过视线对外界热量以发丝进行“掠夺”而制造出幻炎、并用蕴含极高温度的槛发进行中远程攻击的多重能力,被其攻击的对象将会因为身体的能量被急速掠夺而被冻结,若是被其将掠夺来的热量再进行反向释放的话,则能够将目标肢体瞬间气化,可谓是杀人不留痕迹的生命终结者,更是以身体自愈能力为卖点的吸血种的天敌;而远野慎久则在距离、强度和控制力上都多有不足,因此只能够对身周空气间的离散能量的进行“掠夺”,从而制造出寒冰、寒息,最多也不过是以体表毛发构成的坚硬的冰刺进行散射,威力同秋叶比起来就差得远了,和其它的混血家族更没有什么可比性;相比之下,远野四季在这方面和他的父亲很像,不过虽然在距离上更为薄弱,但是不论是异能强度还是控制力度上都十分杰出,可谓是远野一族血脉力量最为浓郁浑厚的存在,在这一点上就连秋叶都比不了,不过因为他的能力只有在皮肤接触的情况下才能够顺利发动,即使效果基本上是即死性的生命掠夺,但是在实战上依旧不是能够进行远距离攻击的秋叶的对手。
由于白泽通过“共融”特性,曾经掠夺了之前住在远野大宅之内、包括久我峰以及刀崎两大分家在内共一十三人的“远野之血”的缘故,在经过他对于这些人外之血的反复精炼提纯后,他如今体内血脉不论是纯度还是质量都堪称绝无仅有!
而高浓度的混血,自然也随之带来了高人一等的异能之力,当罗阿接手了这副身体后,其便凭借这一已经得到了极大强化的能力,研发出了一套能够将某些轻小物体的温度降至接近于绝对零度的超低温的特殊能力,并凭借这一能力将自身毛发化作一根根“超导体”——而当他使用这些“毛发”使用雷系魔术发动攻击时,原本雷系秘术伤害波动极大的决定性缺陷将彻底消失,并能够将其杀伤上限极高的恐怖特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惜的是在此之前白泽还没有接触到这一用法,不清楚“雷针”这个秘法术当使用血脉能力改造出的超导发丝作为触媒,能够完美的展现出其所具备的威力,否则在与远野慎久的一战中,只需要使出这个融合秘术,那么只用一招“雷蛇礼赞”就足以当场将其的**防御击穿的同时对其造成致命创伤,其后的两个中型法术也就没有发动的必要了。
白泽如今所拥有的这一血脉的力量本质,实际上依旧是“热量操控”,不过因为已经受到他的影响而出现了血脉异化,他所拥有的这一血脉力量的作用形式已经不再像是这个位面中的作为“吸血种”一大分支的“鬼种”,而是已经向他所在世界的“鬼种”所具备的概念进行衍化——说白了,就是制造超低温不过是他能力“掠夺”的表象,被他夺取的能量不会如赤主-秋叶、或是传说中的赤色鬼神轧间红摩那样进行释放、从而造成更进一步的二次杀伤,而是完全储存在体内转化为自身的生命力和动力。
即使如此,凭借着将发丝转换为超导体的特殊能力,他也能够学习秋叶的方法,通过将体表毛发、最重要的是长度最长的头发作为攻击手段进行有效利用——例如,作为魔禁世界中炮姐的常用技能,那种用刘海发出的由十亿伏特的强大电流所形成的蓝白色光枪“雷击之枪”,就是一种十分值得借鉴的用法,不过却超出了他此刻的能力范畴之外,不论是施法强度还是精细控制都存在着极大的不足,因此他如今自然还是先从基础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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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的设定癖又发作了,下一章也同样是大段的设定,不爱看的书友们敬请多多包涵。
189 狩猎食尸鬼- 上
“嗯,虽说想要重现雷击之枪,但是没想到只是用手指夹着根头发,通过电击术式灌输电流抽上一下,就能够形成威力相当不错的附魔攻击呢。”
看着跌倒在墙角的陌生男子的身体依旧因为在体表流动的电流而浑身抽搐,之前只是将夹着灌注了电流的发丝向其甩手一抽,这个看起来足有百八十斤重的成年人就直飞出了三米开外,漫不经心的站在一旁少年,边因一时兴起动手实验头脑中想法而轻声感慨,边随手弹落已经化为灰尘的发丝。
这种强电流的瞬间接触足以让普通人全身麻痹,而临近神经组织则会在电流刺激下、使得肌肉出现应激性的急剧收缩,这一剧烈变化不仅会让人体的部分肌肉出现撕裂性的创伤,更会因为全身肌肉的协同动作而仿佛被某种巨力撞飞一般飞出老远,若是撞到硬物还会造成二次伤害,就算因此出现内出血的情况也不足为奇。
只见这个男子四肢依旧因为留驻的电流而颤抖个不停,神经系统也因为电流作用而短时间陷入了紊乱状态,其貌似根本无法控制肢体的运动,以至于虽然他屡次做出想要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意图,却顶多只是在地面瞎划拉就可见一斑,但是相比于受到这么一击绝对会重伤昏迷的普通人来说,他此刻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常理范畴之外——因为,这个男子实际上并不是人,而是一个食尸鬼。
可惜的是,虽然其展现出了不屈不挠的斗志,但是实际上虽然它那已经部分异化的肢体不会因为强电流的瞬间接触而肌肉断裂,体内的脏器更是即使因电击出现痉挛也不会影响它的生命维持,但是由于食尸鬼复生后体内的生物磁场本就处于紊乱状态,这就使得电系攻击对于瘫痪这些家伙的效果拔群,而这些食尸鬼那微薄的心智能力更会因此受到重创!
“嗯,不错,看来这种用法还是有着进一步研究的价值和可行性的,现在再试试凭此使用完整的雷针术式的效果吧——”
看着这个已经完全陷入“混乱”状态、简直同痴呆无异的男子,白泽对于自己之前的那一招的威力还是颇为满意的,而随着他的喃喃自语,再次从头上拔下了一根发丝的少年手指一晃,一道银白色的电流便仿佛箭矢一般激射而出,几乎瞬间就刺穿了那人的身体!
只见和原本那在空中飞行之时在周围漫射出大量雷芒的原版雷针相比,使用“超导毛发”作为媒介使用后,其中的电力已经完全凝聚成了一股,散佚而出的电芒极为细微,而在那一瞬绽放出的光辉简直璀璨华丽到让人目眩的地步!
而这个被异雷针贯体而过的食尸鬼,也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在“生命魔眼”的凝望下已经成了毫无光辉的一团死肉。
当白泽靠近查看其的伤口时,则发现不仅其被“异雷针”穿过的部位周围肌体都出现了严重的碳化现象,体内的全部内脏也都被高温完全烤熟,而在他身体下方甚至还有着一个细细的孔洞,可想而知他的那发毛发不仅击穿了食尸鬼那和牛皮相仿的坚韧躯体、甚至连余势也足以破开地表水泥!
在观察到了这一秘术的实际威力后,即使是作为这一力量拥有者的少年,都不免对此颇感毛骨悚然,若是没有针对性的防护措施的话,想来就算穿着防弹衣也挡不住这一记实际损耗只相当于一个基础魔术的秘术攻击。
“我所拥有的力量可真是强得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啊,难道我已经开始迈入到了传说中‘帅到没朋友、强到没对手’的人生至高道路之上?!”
兴奋中的白泽不由得自言自语了起来,看着在自己在身前五指张开的手掌,随着用力攒握之下耀眼的细碎电光四下散佚,一时间还真有几分“我已经是天下无敌了!”的畅快之感,不过有鉴于曾经说过这番话的王重阳当场因飞天神靴穿颅而死,因此他还算克制的没有将这么作死的台词宣之于口。
“单单只是基础的雷针已经拥有了此等效力,若是以此施展罗阿留下的升雷、崩雷以及蛇之巢这几种术式,又会发挥出何等威势?”
不过光是雷针这一个术式,在白泽手中就拥有三种衍生法术,分别是挥动超导发丝从而能够将电力化作长鞭、可以重击并弹飞近身对手的雷针-掣;将超导发丝以铁甲作用的特殊施力方法配合秘法本身的驱动力从而化作威力不俗的雷光箭矢的异雷针;以及用数纹法的“法术并发”法阵,同时激发五道雷针向前攒射的雷蛇礼赞。
由于他如今对于自身血脉异能的控制力尚有不足,暂时还无法同时“超导化”复数发丝,并且操作数纹法的难度也很高,因此雷蛇礼赞基本没办法附加“超导发丝”而形成效力更为惊人的超必杀技。
而在罗阿留存的魔道秘录中,还有着通过数纹法的“法术定发”法阵、使雷针能在空中随意位置发动攻击的雷针-砌;同时使用了“法术倍化”和“法术定发”法阵,让粗如水桶一般的雷电向指定地点从天而降的秘雷针;乃至于将秘雷针再次经过数纹法“法术并发”、“法术瞬发”和“法术孪生”的法阵强化后,能够在自己身边在短时间内降下多重落雷的雷蛇鬼流祭——可惜的是,因为他如今所拥有的“数纹法”并不是罗阿所拥有的那个原版的“固有结界-过负荷”,因此很多功能并不具备,甚至“法术孪生”的法阵构型罗阿根本没有提供给他,因此也就是前两者还有习练的可能性,作为超必杀的雷蛇鬼流祭根本无从学起。
“卧靠,罗阿这家伙也未免太吊了吧!?我的最强之路竟然突然出现了这种超规格的对手,这倒底叫刚刚发出那番言论的我情何以堪?!”
真是不看不知道,细细思量下来,白泽突然发现在他印象中的这一位身为“大魔术师+编外之祖”的阿卡夏之蛇,单只是凭借他不仅拥有、还能够反复叠加使用这些在其它高魔世界中只能够被高等法师掌握并且独立使用的复数超魔技巧,其的实力竟然就已经完全不亚于那位来自于神代、拥有“高速神言”这一逆天神技的英灵美狄亚了!
其完全可以自称为现代最强的大魔术师,一身魔道实力距离那些“论外”的魔法使此刻看来也不过只有一线之隔罢了,甚至他所掌握的“空洞航路-十七转生”若是单从型月世界对于魔法的定义来看,已经可以被归类到魔法这一层面之中了,毕竟这可是用现代科学完全无法再现的能力,白泽有理由相信当年的罗阿肯定偷取了藏传佛教的最高传承“颇瓦法-活佛转世”之中的不传之秘,否则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暗自感慨了片刻后,重新收拾好心情的少年挥挥手,就挥洒出大片的火焰将食尸鬼的尸体分解一空。
由于几乎完美融合了远野之血之中属于“鬼种”的掠夺和共融特性,使得原本对于物质实体干涉能力微弱的“秘火”,在如今拥有了极为恐怖的解离能力,而背分解出的能量和物质也可以被他颇为高效的回收利用,而凭借这一已经成长得颇为完美的能力,甚至连“鬼种”的血脉所带来的“食人”需求也满足了,称得上是皆大欢喜。
如今白泽再次查看自己在《真理之扉》中的人物状况列表的话,其中的内容出现了相当巨大的变化,由于在晋升入“黑铅异变”阶段后,他体内的诸多能力已经大范围的相互交融和结合,使得原本庞杂的项目基本上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精简化,展现出来的情况如下:
姓名:白泽;职阶:中级觉醒者(嬗变学徒lv.5/炼金术士lv.1);位阶:低阶中级;属性:力量a(e)、耐久ex(d)、敏捷a++(d-)、魔力a(b)、精神a+(a+)、幸运e(b);特性:转化、掠夺、不死;本命异能:秘火、aim扩散领域(五行机关:摄食,隐遁);职阶能力:焚铁法则(精粹、解离),黑铅异变(共融),圣痕(信仰基盘、回路改造、天使之力);保有能力:掠夺a(极效、接触、超导化),金丹c(九转还丹、周天搬运)、生命魔眼b+(解析灵光、生命之线)、概念武装-数纹法c+(瞬发、并发);宝具:《真理之扉》(心像世界(王座之章、魔法之章),遍示记载之万象(嬗变秘要、秘法卷册、自动书记)、违写记载之万象(未融合)、巴比伦之门(贤者秘库、取放道具、位面传送);魔宠:混沌猎犬;从者:伊莉雅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卫宫士郎。
其中的属性代表着在本大阶位中的大致位置,例如低阶属性中的力量c大概相当于那些世界级拳王的水准,而中阶属性中的力量c则基本能够用拳风打飞一栋大厦,其中的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不过都是以等级d作为衡量用的水平基准,因此基本能够展现出其人的能力水平所在,至于括号中的数据则代表他的真身所拥有的数值——至于ex则是论外,属于已经超出了本位阶的能力范围,而无法进行准确衡量。
至于保有能力中的等级,则不以本身所在的阶位为衡量标准,而是以其所能够发挥出的实际效果占全部潜力及实力的百分比,一般来说能够完美发挥就是a,而能够顺利使用则为c,不过随着大阶位的提升,这些能力若是因此出现了更大的能力提升或是潜力增加的话,这些能力的等级还会因此而下降以展现出其所具备的能力。
除此外的其它数据将不再单独显现,其中的大部分都基本融合在了《真理之扉》中“遍示记载之万象”之中了,原来他在知识体系上的天赋水平将决定自动书记这一功能对于他所吸收的知识和能力的记载强度和解析能力,而他后来所掌握的诸般法术和秘方也都可以在其中的秘法卷册中一览无遗——可以说此刻这一版当真是让人一目了然,最重要的信息都可以最快的速度尽收眼底。
而且从此以后,他再也无法使用原本那套“升级技巧”来提升自身的灵格等级了,毕竟那中提升方法不过是让他提前体验了一把“黑铅异变”阶段的能力实质,从今以后他只要通过秘火分解和融合其他的物质和能量,就会不断地缓慢提升自己的灵性,而每突破一个阶段,就可以获得新的等级和能力,也因为这个缘故,原本的那套系统自然就没有用处了,因此而自然消失也就不足为怪。
“算了,想太多也是无用,反正罗阿这个大loser的名字已经标上了‘已死’的标签,我还和他较个什么劲——嗯,让我看看下一个食尸鬼在什么地方……”
自说自话的白泽,手掌一翻,一打四色符纸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随后向前一撒,当落在地上的同时,符纸便都直立而起,并分别构成了由赤白青黑四种颜色环绕而成的简易圆形符阵,而三个符阵相互环环相扣将少年环绕其中,两两相对、向相反的方向缓缓旋转,在圆阵之内其内隐隐显现出的符文也随之转动的同时闪烁着各色灵光——占事略决=十二都天神煞阵,参上!
在罗阿忙着上蹦下跳的各种作死的时候,一个人呆在心灵空间之中研究法术的白泽,则在学习罗阿赠送给他的诸多魔道知识,而与此同时,他在借鉴了数纹法中不同法阵相互协同叠加的关窍后,终于悟出了完美整合“占数圆阵”和“理派四阵”这两门法阵的方法,从而创造出了这么一门以十二神将所代表的吉凶星煞、进行推演卜算的复合法阵,由于吉者,曰星曰神;凶者,曰杀曰煞,遇吉则更吉,遇凶则更凶,故取名为神煞,而所谓十二都天者不过是少年对十二神将的另一种称呼罢了。
190 狩猎食尸鬼 - 下
“用来对特定复数生物进行准确定位这种事儿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不过倒也算是因地制宜,若使用理派四阵的话,还不知道要卜算多少次,光是因此浪费掉的特制符纸就是一笔让人肉痛的大消耗……”
一边测算着本市中留存的那些食尸鬼的踪迹,白泽一边喃喃自语的“自我开脱”道,之所以如此别扭的原因很简单,这一法阵的启动是需要消耗额外的代价。
因为这道法阵需要沟通周天星力才能正常产生效用,这就使得为了建立联系,所用的触媒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大路货——阴阳道呪占具霊符-上品一等-汉传阴符派-玉虚师相玄天上帝受天明命剪伐魔精镇天宝符——单看这个长到让人吐血的名字,就知道这玩意儿非同小可,虽然这是一枚用巴掌大小的黑曜石雕刻而成的桃符,可以反复使用,但是每次用过都需要重新开坛作法,并用用上等黄纸朱砂制出纸符后祭天接引玄武神力,然后再将神力灌输入桃符之中以待日后之用,费时费力且不说,每月只有寥寥数天可供开坛,因此这次用后,基本上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阵法的运行暂且按下不表,且说半个小时后,随着布阵所用的符纸纷纷无风自燃,右手掌心攒握一道四方汇聚而来的灵光,随即左手掏出了一张特殊色纸,将灵光按入其中之后,两手飞快交叠翻折这张色彩独特的符纸,几乎眨眼工夫就折成了一枚造型复杂的正方形。
“嗯,封印完成,然后再搭配式神术就行了……”
喃喃自语的少年先将方形折纸收好,随后又掏出了一张同样款式的色纸,再次上下翻折了起来,随着他那灵活而熟稔的动作,很快就形成了一只四肢俱全、活灵活现的折纸小狗。折好这只小狗后,白泽便将之前的那枚方形折纸塞入其内,放置在地上,并双手交握手捏法印,随即口诵言灵:“现成博雅,入精真気,谨请泰山府君,苏生博雅,喼喼如律令!天逢贪狼一阳星君、天内巨门地声星君——归天冲禄存命!持莲华!不空!尊胜伏~!显现~显现!成就吉祥!”
随声而动,一股股浓郁的灵气所化烟雾笼罩其身,立在地上的折纸小狗突然仿佛活物一般上窜下跳了起来,其身形也迅速鼓胀变大,随着一声轻响,折纸顿时碎裂开来,一道似幻若实的犬型阴影从中蹿出、投入了原本折纸所在的地面上,并仿佛真有一只小狗站立其上一般,摇头摆尾的卖力向站在那里正挥手擦去额头汗渍的少年讨好着。
“第一次使用式神术,没想到仅只是牵引投射出小黑的部分灵识都让我如此疲惫,看来日后还是需要收集一些动物灵体以待备用。”
虽然并不曾将混沌猎犬整个召唤入现世之中,但是光是引导其部分心念灌输入这具式神之内,就几乎快要耗干少年原本充沛的精神力,这让白泽在不由得暗自感慨之余,也未尝没有几分骄傲掺杂其中。
“小黑,前面带路,让我们把那些潜藏在城市中的食尸鬼全数一网打尽吧!”
早就因为难得出场一次而兴奋不已的混沌猎犬,即使只将部分意识投影而来,并以式神之躯在现世活动,却依旧无损其的兴致。
随着少年的一声令下,便顿时化作一道仿佛游龙一般的颀长黑影向着前方飞驰而去,而早就为自己附加上“雾化神行”的buff的白泽,也立即紧跟而上,凭借此刻这具身体的非人性能连续施展出“闪走之术”,竟然丝毫不比行动速度简直疾行如飞一般的式神慢上几分,竟然眨眼间就一前一后从一座大厦的地下车库急掠而出,转瞬间就消失在市区内的街巷之中了。
在那之后,白泽好好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神一样的杀戮!”,那些纷纷被他用精神力锁定的食尸鬼,即使是躲到深入地表近十米深的下水道中也难以逃脱来自混沌猎犬的广域精确搜索,不过因为仅只维持其的存在就耗去了少年很大的精力,所以他并没有赋予小黑以干涉物质的战斗能力,不过因为他本来就是想锻炼一下自己,因此这倒省得紧随而至的白泽还没来得及动手目标就被击杀而白跑一趟。
………………
一把巴掌大的小刀乍现即收,原本站在十米开外的白泽瞬间同食尸鬼错身而过,直到他站稳身形沉声轻叙,被他带起的风才从身后吹拂而来。
“你大概也听到了吧,那神风清响的声音——”
在一瞬间,他就用手中的刀子将其身上最为粗大的三条生命之线走了一遍,随着轻风吹动,和他背向而立的食尸鬼的身上顿时溅出了三道血花、身体分成了数瓣跌落尘埃。
………………
赤手空拳应对迎面而来的食尸鬼,燃起三点秘火的指尖,向着那刚刚冲入他身前一米范围内的男子胸口处那由大量生命之线的汇聚之处,一插、一扭、一拔,全身上下能量得以运行的枢纽瞬间就被他全数阻断,结果其当场便行动不能、脚步一顿向前扑摔而去,白泽稍微错身就让开了其的扑势。
“——你已经死了。”
身后那直在地面上滑出了五米开外的食尸鬼,不到片刻功夫,其就因为体内能量大量淤积不得宣泄而全身溅血,肌肉极度收缩扭曲直把全身筋骨都给搅碎,死得惨不忍睹、一片狼藉!
“真是一朵肮脏的烟花啊。”
看着面前这一幕血如泉涌、骨肉横飞的情景的少年,目光毫无闪躲、甚至脸上还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邪笑,喃喃自语。
………………
随着一声轻哼,一个年轻女子样貌、曾经被罗阿如牵线木偶般随意操控的死者,被他用七十二路错骨分筋手拆去了全身关节,摆出十八种姿势。
“所谓的弱,也是一种罪。”已经略感无聊的少年,言毕便信手摘下了它的脑袋。
………………
随手一根经过血脉力量强化过后的“异雷针”便飞射而出,被他射出的雷光刺穿了心口的食尸鬼跪倒在地,在那依旧留在体内的雷针所蕴含的强大电流的释放下不断地颤抖着,就仿佛拜倒在白泽的力量之下一般。
“看到伟大的我,感到自己很渺小吧,我明白你的心情,因为我如今都会被自己的伟大吓到不敢照镜子呢——”
见此情景,以纯洁的四十五度角斜视天空的少年不禁有感而发的喃喃自语道。
………………
“嗨!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儿~”
白泽轻声笑着,用初学乍练的通过法术定法法阵所布设在地上的“数秘纹-蛇之巢”,牵制着向他冲来的食尸鬼,被他启发的而从天落下的雷光将将其不断地劈得跌来跌去,直到完全跌倒在地,全身上下都被雷电劈成了焦炭而难以动弹,将体力基本也耗了个干净的少年,才走上前来挥手洒下大片的秘火将其仅存的生命和血肉全数化作自身的补养收入体内。
………………
“你们的败因只有一个,就是与我为敌。”
一头扎进由数只食尸鬼和十几只被它们所驱使的死者自发形成的巢穴之中,看着向他组队冲来那些已经不再是人的男男女女,轻声叹息的少年闭上了双眼——瞬间,仿佛在他周围的时间为止缓慢了下来,而在这逐渐拉长的时间轴那连光线都变得暗淡的环境下,一双闪动着耀眼红光的魔眼简直仿佛神魔降世一般充满了魔力和威势!
“赤主-霎那芳华!”
作为远野一族的秘传绝技,当主动将自己转化成“红赤朱”的状态之时,仿佛saber的“魔力放出”一般,原本被少年积攒在体内的那些夺走的热量等等庞大能量,在这一瞬间被彻底释放而出,由此带来的是全能力的急速飞升,以及连周边空间也因aim扩散力常的渗透而被视为他的“触及范围”而改变,并由此形成能够让自身的力量完美发挥的个人绝对领域!
当原本他那能够将身体所触及之物的温度降至接近绝对零度的恐怖能力,让身周十米以内所有空间中的分子运动都滞缓到了极限,以至于连原本稳定而连贯的时间线也从空间之上短暂的脱离开来,在这个由他的意志而决定、脱离了现实规则的领域之内,原本短暂的一秒被拉伸延长到超过75倍,一弹指顷有六十刹那,一刹那又有九百生灭,凭借此身的超凡素质,他的每个动作都基本发生在一霎那左右,而在这已经超出了神经传导速度十倍以上的绝对领域之中,他就是神!
虽然此刻少年身周的十米之内,已经可以被称作“虚数世界”或是“异度空间”,其内发生的一切只是作为某种因少年的意志而显现出的“可能性”,而此刻这个“可能性”便是他可以在时间的罅隙之中自如活动,就仿佛常人在正常的时轨之中一般无二,但是这一切都是有其代价的,为了维持在那个领域中的行动比需要持续释放大量的能量,若是他是如罗阿这样可以把每一分出力的效果都提升到极限的大魔术师、或是如希耶尔这样的超规格魔力生成体质的话还好说,但是在此刻光是为了生成此刻这座领域就已经耗尽了大半能量的少年来说,他剩下的行动必须要精打细算才行。
因此,他只是简单的向前直行而出,并对每一只食尸鬼都用他曾经在魔禁世界显露过的武道极意直击了一拳,而他则在击出一拳后,便不再理会因为他的击打而出现随之出现了相应的身体扭曲、却依旧保持不动的几具食尸鬼,而在这一拳所带动的威势之下,拳掌周围空间中分子的能级被提升了无数倍,由此造成的高速分子运动甚至在小范围内产生了类似于导弹爆炸般的能量冲击波!
对那些簇拥而上的死者,他只冲着它们张开五指挥了挥手,但是仅只是这种程度的气流扰动,便已经足以形成仿佛锐器一般凝聚而锋利的恐怖风刃,这些身体强度不过和常人相仿的死者基本已经逃不多落得个碎尸万段的下场了,而当这些激射而出的数层风刃相互干涉汇聚后,所产生的整体效果甚至接近于八级以上的致命天灾!
剧烈的爆炸和火焰风暴在时间恢复流淌后的下一瞬骤然爆发,除了少年以外的一切都被卷入其中灰飞烟灭,而奇怪的是,这一爆炸的力量虽然在他的身边翻涌肆虐,但是除了那将远处的墙体震得寸寸龟裂的音波和将地面刮出一道道沟壑的气流外,却并没有对外界造成太严重的破坏——因为在这个绝对领域中,由此“可能性”所导致的一切衍生变化,也都只局限于这个空间之中,使得当这个绝对领域被现实世界彻底修正后,只有那被确定下来的“可能性”会得到保留,其他的一切“异状”都将随着领域的消失而消逝。
因此,最后此地所产生的爆炸和风暴也仅局限于此地,这一切不仅不会威胁到在附近生活的路人和住户,甚至连这栋废弃的大楼也只是震荡了几下就恢复了稳定,至于周围路过的人们顶多以为又有余震发生而根本不曾在意。
191 正义的吸血鬼-弓冢五月
经过他为期半天的清剿,全三咲町内的残留食尸鬼基本上都被他给一扫而空,剩下的那几个因为已经远离此地而不足为患,他也懒得花那个力气去赶尽杀绝。
而在忙完了这些杂务后,他也能安心的处理一些“正经事儿”了,其中就包含有作为“监护人”和“引路者”,同那位由罗阿亲手转化的“接班人”进行接触这个事情——虽然戴着绿帽子含笑而逝的罗阿并没有拜托他去这么做,但是他却觉得自己还是有这个责任的,因此便很有几分责无旁贷的感觉,更不用说这个家伙还是一个堪称天才一般的人物,若是不去见见未免太过可惜了一些。
对于这个仅仅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跨过了很多死徒需要花费数十年的时间才能走完的历程,只极为短暂的经历了食尸鬼(ghoul)和活死人(livingdead)两大阶段,就成为了一名不仅补完身体、并完善自我,甚至连作为人类时的知识和经验也全数取回的吸血鬼(vampire),甚至还凭此脱离了罗阿的掌控主动隐藏了起来,而如今作为其的转化者的罗阿已死,她也将自动继承原属于罗阿的那部分超凡力量,而成为新的一代“死徒”!
这种晋升速度,堪称自死徒出现以来的千年时光之中都属于极为罕见的特例,自然也让白泽十分好奇,不知道其到底拥有何等特质,才能以寻常凡人之身创下此等“奇迹”。
于是乎,当白泽在混沌猎犬小黑所化的式神带领下来到一座面积颇大的废弃工厂之内,在摆放在由厚重的油布帘幕遮起来的小空间中,看到那个正躺铺着简单被褥的钢丝床上睡觉的双马尾少女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那个让他惊叹不已的天才,竟然就是这样的一个已经沦落到如此悲惨境地的,看起来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高中女生!
因为阳光会对这些吸血鬼造成极为可怖的即死性伤害,即使是作为二十七祖的尼禄-卡奥斯都不敢在黄昏前在外面出没,而罗阿更是不到天黑都一直躲在学校的地下室中,就算是可以在阳光下正常活动的真祖-爱尔奎特也会受到极大的削弱、甚至本不存在“死亡”这一概念的她都会因为露出的破绽而被远野志贵用直死魔眼切成了十七块,直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勉强将自己重新拼凑起来——因此如面前这位死徒少女一样,在天亮的时候躲在自己的巢穴中睡大觉基本上是一种常态,倒是不足为奇。
白泽由于所拥有的几大能力都已经在“黑铅异变”的力量作用下开始相互融合,所以他像是“隐遁”这种本命异能基本上称得上是“常驻”他的身边,虽然不会影响到旁人正常的五感,但是基本不要想能够凭借第六感之类的感知手段察觉到他的存在,而他所制造出的轻微动静,也会因为这一力量的作用而蕴含一丝“暗示”之力让人下意识的进行忽略,这也是为什么眼前的少女即使在他已经走得这么近依旧能够安心的呼呼大睡的原因所在。
虽然如今已经临近晚饭时间,但是他可不想在这里一直等到这名少女正常苏醒,因此便十分不解风情的从旁边抽出了一根铁钎,毫不客气的敲在了其的床头上,不过却并不曾如少年预料之中那样做出任何防范和戒备动作,而是十分“可爱”的一声尖叫滚下了床,随后当这位依旧穿着学校制服的女孩儿从地上爬起望向站在另一侧的少年之时,迷糊的双眼顿时瞪大,随即发出了一声惊讶的低呼。
“咦?远野君,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一听闻此言,白泽当场便是一头黑线,虽然他清楚因为当初四季和志贵两人生命“共融”后,便在精神上出现了程度相当高的同化,但是此刻才发现,貌似这两位长得还真挺像的——或许正因为志贵不论是名字还是相貌都同四季十分相像,才让当年远野慎久屠灭七夜一族的时候留了他一个活口,而之后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志贵如此顺理成章的就取代陷入反转冲动而无法见人的四季的身份。
甚至远野志贵之所以会觉醒“直死魔眼”,其实是他凭借七夜一族“净眼”中隐藏的“对于世代精神性修炼的传承”这一隐藏特性,顺利融合了部分罗阿的精神特质、并凭此继承了其十七次转生所积累的对于生物死亡的理解和感悟,再加上七夜一族世代作为“杀人鬼”与“退魔者”所积累的修验,从而得以获得那比罗阿所拥有的“生命之眼”更胜一筹的“直死魔眼”!
而此刻还有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就是少年今天从家里出来时,身上穿的虽然是简单的西式长裤、白衬衫加外套,但是不知为何搭配起来后,却同志贵所在学校的深蓝色学生制服颇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原本两人在体型上和脸型上就相像,此刻除了四季这边的眼睛更加细长一些、头发也蓬松一些外,几乎猛地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区别了,让人在第一眼的时候认错简直毫不出奇。
不过即使如此,他依旧不想让人觉得他们两个很像,这种不爽感并不亚于女性在面临撞衫时的心情、比韩国女星的撞脸时的感受还要更甚一筹,而他那当时就变得很臭的那张脸,让有点睡迷糊了的女孩儿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而在眯着眼睛又向他打量了片刻后,顿时她的脸色就变了——通过脸上瞬间血色尽褪、连瞳孔都缩成一点的情况来看,不难想象得出她在这一瞬间所受到的惊吓之大,绝对不亚于一只仓鼠醒来后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竟然趴着一只猫。
“不要惊慌,我并不是罗阿,那个把你转化成吸血鬼的死徒,我此行过来也并未想过要夺取你的自由,因此尽管放心。”
在女孩儿从慌乱中恢复后即将惊声尖叫的前一刻,少年的身形一晃便从其面前消失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随后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后,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他明知道这样做只会让对方惊惶失措,不过被对方错认而产生的郁闷感,却让少年怀揣着那丝报复心,颇有些恶趣味的展露出了他一直隐藏颇深的“坏心眼”。
被他吓得毛骨悚然的女孩儿,脖颈处的皮肤上清晰可见一粒粒突起的鸡皮疙瘩,而因为毛孔的急剧收缩使得其体表温度都下降了几度,若是用手触碰的话,会发现颇有几分凉爽的感觉——因为将头探在女孩儿脸旁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少年,心情不由得畅快了几分,便退后远离了她好让其恢复镇静,这才好方便之后的交流和沟通。
“…………”
转过身来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心中惊疑不定,完全无法理解面前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但是肯定和那个名为罗阿的家伙有着极深的关联!
被他吓得差点**的少女,自然不会对之前贴在她身后的这位顶着那个和将她杀死并转化为吸血鬼的家伙有什么好脸色,不过却也同时对这个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同她所心仪的那位男生颇为相似的家伙生不起气来——这都让女孩儿对自己反而更加气恼和自我厌恶了。
至于她为何如此简单的就相信了白泽的话,是因为对于一位死徒的“后代”来说,亲代间的联系之紧密远超常人想象,只要相处于同一个城市就能够相互感应,若是处于能够用目光直视的距离的话,那种感应甚至足以强烈到部分支配子代的精神和身体,因此只需要恢复冷静,那么女孩儿自然清楚面前的少年并不是她所畏惧的那个人。
“还在闹别扭?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的,虽然身为吸血鬼却毫无自觉,不论是心性还是警惕性都差得一塌糊涂,想来你就算是正常的‘进食’也难以进行吧,真是让人头痛呢。”
本来还吓得腿软的女孩儿,在听到这番话后,却不知为何突然生气起来,这股火气之旺盛,甚至让她直接跳了起来,瞪圆了那双大眼睛气冲冲的直视站在不远处的少年。
“那又怎么样!什么进食,说的简单,那可是去吸食人类的鲜血这种邪恶行为!身为正义的吸血鬼美少女的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在怒气盈胸的状态下,连那就算是旁人听到也会感到耻度颇高的自称都毫不犹豫的随口道出。
虽然明明已经是高中生了,却仿佛小学女生一般将这种口号挂在嘴边,看起来貌似十分很可笑——不过,她话语中展露出的某种坚持,却让对其第一印象并不算好的少年颇感惊讶。
实际上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就看出其正处于某种类似于“营养不良”的状态中,不过他一开始只认为她或许是性格过于软弱才不敢外出狩猎而饿成了这个样子,但是此刻看来,她却明显是有意为之了。“吸血冲动”在发作时到底有多么可怕,白泽自然最清楚不过,虽然祖级的死徒和新生的吸血鬼所感受的冲动程度有着很大的差距,不过,对方竟然能够强忍住那不亚于烟瘾发作时的抓狂感,却依旧足以让人对这个本来不过是个普通高中生的少女感到佩服。
“哈?!正义的吸血鬼!?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不过,这种天真的家伙我也并不讨厌就是了。”
“我说——咦?怎么?”
虽然语气不善,但是少年却并不曾恶言相向,甚至话锋一转,竟然随口夸奖了她一句,这让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反唇相讥、捍卫自己立场的女孩儿大出意料,一时间张了张嘴竟然无话可说。
“本以为你不过是一个好运的家伙而已,看来还是有几分能耐,这样的话,也不算是浪费我的时间,白往这边过来一趟了。”
少年摆出了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说着目中无人的话语,但是,虽然少女不免感到火大,却出奇的并不讨厌面前的这个家伙,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么,少女哦,你叫什么名字?你认识远野志贵?”
“在询问别人的时候,应该先道出自己的来历,这才算是礼貌吧?而且你明明看起了和我一般大,是不是有点太狂妄了!?”
可能是敏锐的察觉出了白泽的善意,因此一旦发现自己没有危险后,这个女孩儿立即趾高气昂起来——不知为何,总觉得其的这番情态让白泽总有某种颇为熟悉的既视感呢。
“嗯……你是不是有点把握不清自己此刻的立场啊?要知道,你的小命可是把握的我的手中,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出手吧?”
古怪的瞪了这个在听了这番警告后又立即变成鹌鹑面露惧色的少女一眼后,他又再次提出了之前的那个问题,这一次她倒是颇为合作起来了。
“那个,我叫弓冢,弓冢五月——那个,我和远野君算是同班同学吧,虽然他好像并不认识我的样子——不过,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罗阿?为什么拥有那样的速度?又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对于这个名叫弓冢五月的少女的一连串询问,白泽在皱了皱眉后,还是决定对他透露一部分,最起码也需要得到对方最基础的信任才行。
“若是简单来说的话,罗阿之前通过我的身体复生,如今他则已经被杀死了,我自然也就恢复了对于身体的控制力,至于我名叫远野四季,算是你曾经提到的远野志贵的大哥吧。”
不得不说,和远野志贵拉上关系是一个十分明智的决定,基本上在他这番话出口后,面前的女孩儿对他的认同感瞬间提升了数十个百分点,声望一下子从敌意刷到了友善,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干什么事儿都少不了人脉。
192 告别五月,初会朱月
和弓冢五月算是相互认识后,天也基本上黑了下来,而想到曾经秋叶限制他回家时间的“声明”后,不想回去看那个便宜妹妹的脸色的少年,决定还是多在外面晃荡一阵好了,反正他如今身边也有一位陪着,到也不觉得孤单。
“喂,五月,这么说,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进食过吗?”
对于白泽毫不客气的就以姓名相称,虽然弓冢并不喜欢他这种“套近乎”的行为,但是看在他是远野志贵的大哥的份上却也不方便说些什么。
“嗯,不过虽然饿得厉害,但是若是为此就去杀人吸血的话——”
弓冢五月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难色,很明显直到今天依旧不曾下定决定,但是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家伙,白泽却出奇的并不觉得厌烦,而且若是此人真的为了满足食欲不惜人命的话,或许他还会“替天行道”灭了这个人也说不定。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死徒和常人的生理构造有着极大的差别,必须要摄入新鲜细胞和活性生命才能够维持身体的平衡和稳定,而无法如普通人那样进食熟透的食物,而且单就营养价值来说,若说人类的血肉对于死徒来说相当于牛羊肉的话,那么其他动物、尤其是养殖动物的血肉甚至能够称得上臭肉了,虽然可以勉强以此填饱肚子,但是长此以往绝对会被毒死的。”
一边带着弓冢五月走在黄昏后的街道上,白泽一边对其介绍着他从罗阿留下的知识中总结出的情报。
“这些事情,我当然是知道的……”
瘪着嘴的女孩儿,目光望着一旁似乎颇有点不以为然的小声嘀咕道。
饥饿难耐的弓冢,自然尝试过种种方法来填饱肚子,不过结果白泽所提到的那样,除了来源于人类以外的食物根本全都难以下咽,否则也不会虚弱到如此刻一般。
“多听听没有坏处,总比你由于不了解这些问题而搞坏了身体要强。”
轻叹了一声后,对身边这个连走路都直不起腰的家伙实在是看不过去的少年,拐入一个没人的阴影中,拿出小刀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口子,便递到了身边女孩儿的面前。
“你先吸点我的血吧,若是你因为虚脱倒在地上的话,我可不知道应该如何同那些路人进行解释。”
早就快要忍耐不住的弓冢再没有多说什么,几乎立即扑到了少年的面前,死死的从身后抱住他的胳膊就把嘴对在伤口之上大力吮吸了起来!
掌心处因为大量失血,不免会因此感到虚寒和难受,不过他若是愿意的话完全可以瞬间通过骨髓的造血功能将体内鲜血换个遍,因此这种程度的失血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还有闲心去享受着自己那条被某团绵软死死压在胳膊上的舒适触感。
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体内血液的流失量,暗自觉得应该差不多了的少年,便一抖手便将死死抱住他的女孩儿直接甩飞到了一边去,不过吸过血的女孩儿果然不愧其“天才”的素养,竟然就在这短短一分多钟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全部体能,运动能力也直线上升。
只看她在被甩飞后竟然一个空翻,就稳稳的挂在了一边的墙面之上,并用那闪动着猩红反光的双眼凝视着站在下面的少年,就知道她若是真的动起手来的话,绝对会让人大吃一惊。
实际上,在同弓冢五月经过短暂的接触后,白泽一开始的目的就已经基本达到了,他此次过来一是为了确认这位“罗阿的后继者”的危险性和攻击性,若是危害性太高的话,我不介意出手进行排除,而若是可以进行交涉的话,他也不介意顺手帮上一把;而除此外,则是为了确认其人到底有着何等天赋,才能够这么短的时间才可以如此三级跳的成为一名吸血鬼,不过比较遗憾的是,他依旧搞不明白原因所在,不过这对他来说却也算不得重要,只是好奇心作祟而已,因此如今也没了继续深究的兴致。
也因为这个缘故,大约和弓冢五月在一家咖啡聊了会儿,吃了几个三文治当作晚饭后,他便告辞离开,并且没有再次同这个女孩儿联系的想法,反正也只是闲着无聊之下的打发时间之举,看看此刻已经七点过半,便走上了回返远野大宅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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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家时,已经是远野家的门禁时间了,在这个时间中,基本上所有家人都需要呆在各自的房间而不能随意外出,可想而知,当他回来的时候究竟是怎么一种清冷孤寂的感觉,放眼望去占地不亚于一个大型公寓楼的洋馆之中只住着寥寥数人,在其中行走和居住的感觉简直同鬼屋也差不了几分了,实在是让喜欢热闹的白泽感到很不适应以及很不舒适。
这一晚,当他入睡后,一段原本埋藏在心灵深处的记忆逐渐浮现出来,使得他以一种另类的旁观者角度,进入到了曾经发生在不久之前的一段回忆之中。
那是在罗阿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而白泽则位于那意识最深处的空间之中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那时他正处于一种似睡非睡、似梦非梦的状态,在那里,他的意识的一部分不断解析着罗阿留给他的各种秘法知识,而另外的一部分,却似乎受到了某种吸引,而不断地降落着,随着降落,他灵魂最本源的那一部分,似乎接触到了什么,而这段回忆正是发生在那次“接触”的时间之中。
那是一道光,一道赤红色的光芒从天而降,而在光芒中显现出一双色泽漆黑、毫无反光的眼眸,似乎刚刚睡醒的缘故,那双眼睛明显有着几分迷糊和困倦,但是当其彻底睁开之时,将周围空间都照耀得一片赤红的光芒顿时倒卷而回,在空中构成了一具形似人类的身体,但是却又貌似有着哪里存在着些微的不同之处。
环视四周,他发现自己似乎正身处于一座古老而空寂的城堡之中,虽然貌似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但是这座毫无人烟的城堡之中却并不见丝毫破损和脏乱,只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弥漫在这座城的每一片空气、每一处装饰、乃至于每一块砖石之中,而随着他漫步在这座寂静的城中,一步步的深入,那感情的色彩也随之愈发浓厚起来了——那是深远的绝望……吗?有如每前进一步,墙壁上拒绝来访者的昏暗色调便更深了一层,连在这片空间中随着他的脚步而高声回响的足音也有如悲鸣一般——这是一座宛如废墟一般的死城。
心中一动,在途径某座圣堂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扭头向着一边望去,不经意间发现了类似于窗户的地方,此刻他已经来到了颇高的地方,而从这扇窗貌似可以窥见地面的景象。
就在看到这扇窗的同时,一道虚无的景象在他的头脑之中骤然展开,那是关于他所在这座城的构造图,而当随着他的心念流转不断放大的地图很快就锁定在了他所站的这个位置,而他所注视的那扇窗户,所对的方向明显便是这座城中的最深处,而在那最深的地下,一张造型巍峨肃穆的玉座屹立在一座高高地石台之上。
——有意思,这是用来监视玉座的偷窥孔?看来这座莫名奇妙将我唤醒的城堡中的秘密,应该便是集中在此地了吧?
虽然他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仅只是随着心念流转所散佚而出的精神波动,就在同周围石壁碰撞之后发出了类似于常人低语一般的声音。
不过,他貌似对此刻这一情况已经十分熟悉,因此丝毫不曾对此放在心上,而原本一直仿佛梦游一般迷迷糊糊、涣散流离的心神,似乎也因为这个发现而稍微凝聚了几分。
“——————”
响起着足音向窗户走近,手扶窗边,向着下方深处的玉座窥视。
那是——
“别看那里。”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在此之前他还敢肯定周围绝对没有任何活物的存在,但是就在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一个人就仿佛瞬间移动一般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不慌不忙的转过身去,他望向了那个站在他身后的身影,那是留有一头顺滑浓密的金色长发、身上穿着造型典雅庄重、还透着几分艳丽和华美的白色礼服长裙的美貌女子,不是为何嘴角微翘、似乎带点意外的正打量着他,目光中隐然透露出了略带几分兴致的神采。
她的容貌十分眼熟,但是不论是眼神还是整体给他的感觉,都同那个隐约出现在他记忆中的那道身影有着很大的不同。
我似乎有关于这副面孔的记忆——嗯,真祖的公主,爱尔奎特,对吧?不过,似乎并不是那个在不久前出现过的那个短发的残缺形态,而且也同记忆中那八百年前长发的完整形态不同……
依旧是只在心头流转的思绪,但是不知为何却化作实质性的语言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圣堂之内,也同样被那位站在不远处的那高贵的公主所听闻。
“此身正是布伦史塔德(brunestud),而你又是何人?竟可闯入我等之间的罅隙之中,想来不会是什么无名鼠辈吧?”
她用沉静的双瞳凝望着他,不带任何情感因素的话语声,随着那清亮而磁性的声线回荡于此,那是仿佛风琴一般美妙的声音,却和他记忆中那天真而跳脱的声音有着明显不同——不过,他明显更喜欢此刻的这一声音。
有意思,既非过去之倒印、也非未来之幻影,源于同一个根源,却又由于某种更高层意识残留的影响,而暗自衍化出了两条不同的分支,近似于二重存在,却又有所不同——到底是类似于如真朱一般的存在?还是如我一般的存在?或者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形态?
根本没有对面前那隐隐散发出慑服万物之威势的白色公主的言语有任何回应的心思,独自解析着其的存在实质的他,那颇有些肆无忌惮的“喃喃自语”,却不曾引起了来自于对方的恶感,并且颇有些安静的等待着什么。
嗯,为了不破坏此地的稳定,请恕我无法开口同你交谈,不过,想来你应该可以读取到到我的表层思维波动,因此也没有什么差别——作为在这段时间中从那不知经历了多久的漫长沉睡中第二次的短暂苏醒,十分荣幸可以同你相见,不知我可有幸得知你的名姓?我认为你应该并不是在我在第一次短暂苏醒时,从得到记忆之中所出现的那位爱尔奎特吧?
总算将注意力从自我思索中挪到了面前之“人”的身上,他的思绪也因此出现了明显的指向性,凝聚起来的思维波动不再引起周围墙壁的共鸣,不过却隐然对这位高贵的公主殿下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只见她那原本淡然的白净面颊上的眉头轻皱,连身影也隐然颤动了一下才重新恢复了稳定。
“然。若此身有名可寻,即为朱红之月。因她至今未肯释放自我,使余不得不逗留于此。”
她语气淡然的沉声说道,然而似乎面有难色,在同他那隐然神光乍现的双瞳短暂接触后,立即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朱月——是吗?我的名姓已经在漫长的沉眠之中淡忘,请恕我无法介绍自己,不过既然在此相逢,即是缘分,你如今受限于难得自由,我于此处倒有一个提议,不知你可否考虑一二?
似乎意识到自己释放的思念过于浓烈强大,此次的波动不仅显现出了发散性的特点,强度也降低了很多,这就使得这位真白的公主殿下明显舒适了很多。
“?请说。”
位于现世之中的另一个我,如今掌握着一块天使之石,貌似是作为异界的上位天使降临化身、抑或是凝聚身形所用之物,反正如今其也不曾了解真正的应用之法,不如我将此略微改造一二,作为你的容身塑型之所,这样你也不必再一直困守于这副躯壳的灵魂深处而不得释放——虽然会因此失去来自于“真祖之躯”的强化,但是这种代表了自然触觉、由星球意识塑造而成的形态存在着颇多不足和缺陷,若是听从我的建议的话,你将有可能因此成为名为“龙”的最上级神圣存在,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要进行声明的是,这一提议并不能够让你立即成为这一终极生命,你只能够从最低阶开始攀爬那共有三阶十二级的神圣阶梯,而且你不仅因此必须追随在另一个我的身边,而且还需要脱离这一世界、进入到其他位面之中,因此究竟是否接受,还需要你慎重考虑才行。
虽然在他看来,舍弃一个明显已经不归自己控制的身体而另起炉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很可能她并不如此认为。
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想法,就算是他只不过欣赏着面前女子的身姿、气质以及声音,因此出现了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念头,但是除此外,就算最终其拒绝了他的建议也不会有太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