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送你离开
唐文姬嘴里抱怨着冯君,但是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这种“瑜伽”对自己的帮助有多大。
她原本是被下了阴毒禁制的,气血有些委顿,解除禁制的时候,也增加了些伤势。
但是一场瑜伽练下来,她气血充盈伤势尽复,内气也有了极大的提高,甚至隐隐有点刚突破武师中阶时那种澎湃和雀跃。
她相信,如果这样练下去,没准一个月左右,她就可以考虑冲击高阶武师了。
当然,她这么想,也是有点过于一厢情愿了,不是每一次练瑜伽,都能有破瓜时的效果。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能确定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又又修”,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是练瑜伽了呢?
其实这不是冯君的恶趣味好吧,就算是有这因素,也不过是一点点。
他主要考虑的是,又又修就涉及到了功法,一旦戳破这一点,他给不给唐文姬功法?
按说他给了红姐和好风景功法,给她功法也是应该的,但问题在于,她还是茅山的小天师,身后有大量的茅山弟子。
她如果把功法传出去怎么办?难道他还真的动手,收回那些功法?
所以倒不如告诉她,这就是练瑜伽,他负责引导,她只需要摆出姿势配合就完事了。
两人相拥而卧,春季的山中,又下着夜雨,多少有些潮湿的凉意。
这样的环境里,刚刚运动完毕,放空心情拥抱着取暖,真的是无比的惬意。
等到夜里十二点,唐文姬沉沉睡去,冯君却是蹑手蹑脚地钻出了被子,打算回去。
他才一起身,小天师就睁开了惺忪的双眼,“这就……要回了?”
冯君笑一笑,伸手拍一拍她的脸蛋,又俯下身子轻吻她的双颊,“好了,得回去安慰她们,过一段时间,看能不能把你安排到后院。”
其实能不能把她安排进去,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太过自私,得尊重一下其他女人的意见。
再说了,他多少也要观察小天师一段时间才行,现在已经不是他势力初创的时候了,不能捡到盘子里就是菜。
唐文姬轻叹一声,眼神逐渐清醒了起来,她饱含深情地看着他,低声发话,“陕北信天游里,王贵和李香香里面,怎么唱的来着……这么好的地方,留不住你……”
冯君笑了起来,这小天师的感情,还真够炽热的,也就是第一次,所以还略显矜持,不过能说出这句歌词,也是相当放得开了。
此后一夜无话,第二天,小雨依旧淅沥沥地下着,冯君一大早又赶到了竹林。
唐文姬已经起身了,收拾好了被褥,但是雨棚和行军床没收,她就坐在行军床上打坐调息。
冯君为她带来了热腾腾的胡辣汤和小笼包,“天气不好,热乎乎的,多吃点,昨天辛苦了。”
小天师白他一眼,“算你有良心,还有包子……我以为只能吃到麻辣烫呢。”
六块钱的麻辣烫,这也是个著名的梗了,冯君听得笑了起来,“我这儿还有热豆浆呢,喝不?”
“你给我就喝,”小天师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炽热,“这大白天的,敢给我吗?”
“算了,看在你伤口还没有愈合情况下,放你一马,”冯君哈哈大笑,然后又拿出了杯子、牙刷、牙膏和矿泉水,“刷刷牙,然后吃饭。”
他自以为昨晚做得还比较隐秘,但是嘎子和高强都回去休息了,李诗诗自然要问,山谷那边还有谁在看守,而她问的时候,杨玉欣就坐在旁边。
这俩说冯君去了山谷,大家再四下看一看,发现小天师也没了踪迹,心里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此刻冯君在招呼小天师吃早饭,一里地之外,杨玉欣和古佳蕙母女撑着雨伞,默默地看着这里,古佳蕙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望远镜。
“唉,”她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老妈,君哥这也……太花心了一点呀。”
“真正有本事的男人,有几个不花呢?”杨玉欣幽幽地叹口气,却忍不住想起了在锦城那个阴雨绵绵的夜晚,一时间,她浑身都有点发热了,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
她对女儿说,“其实,搁在女人身上也一样……比如说武则天,那不也是面首无数?”
“说到底,真正到了那个位置,就不存在花心的问题了,关键是很多人没到那个位置,却有了这样的毛病……所以人看清楚自己,是很重要的。”
古佳蕙眼珠一转,“也就是说,我如果真正地到了那个位置……”
“那你当然也可以随心所欲,”杨玉欣笑着发话,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要强,倒不奇怪她这样的言论,“但是没到武则天那种程度的话,女孩子,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下口碑。”
古佳蕙则是一扬头,傲然发话,“我到了那样的位置,就把他看起来……他只能是我的!”
她嘴里这个“他”是谁,那也不用多说了。
你还真是……敢想啊~杨玉欣都有点无语了,你到冯君那个位置?
别说赶上他了,小姑奶奶你能赶上张采歆,老妈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不过孩子嘛,总是要允许他们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所以她笑一笑发话,“那你努力吧,不过现在你要考虑的,是怎么把昆仑的那女孩儿送走。”
小香昨天被带到别墅里,也经过一些简单的救治,她的脸上被花花挠出了多道血痕,身上的衣服也被划成一条一条的,成了典型的乞丐装。
冯君本来是要杀掉她的,但是李崇古替死了,她也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活命机会,在别墅里表现得相当乖巧。
而冯君把处置这女孩儿的事情,交给了古佳蕙。
古佳蕙闻言,也苦恼地皱一皱眉,这件事的原委,还真是由她引起的,如果她老实杀掉小香,也就没那么多事了,但是她操作得慢了一点,李崇古就跳出来顶缸。
而她又为李崇古求情,就导致事情发展成这样了。
凭良心说,放李崇古回去报信,会更靠谱一些,而小香看起来,就不怎么令人放心。
古佳蕙犹豫一下出声,“老妈,能不能派部队上的车,把她押回西倾山?”
杨玉欣笑一笑,“呵呵,行啊,你连老妈都会算计了。”
其实这个要求,在她看来不算什么,她的亡夫以前就做过类似的事,再往前,西南四杰的时代,杨家也这么操作过。
现在这么搞,就要多一些顾忌了,不过女儿既然提出来了,她倒也不打算扫她的兴。
但是在伏牛的话,都不用到她出面,让徐雷刚打个招呼就足够了,她要做的,就是让西部那边的部队帮着接待一下。
小香并不知道,洛华庄园跟部队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自己在洛华庄园待了两个晚上,第三天一大早,就被塞进了一辆挂着军牌的车里,一路向西。
车上一共三人,都是便衣,不过她隐约感受得出来,前面两位是军人,她身边的这位女人,大概不是。
她也壮起胆子问了,要带我哪里,可是前面二位不说话,她身边的女人不耐烦地说一句,“不要那么多问题,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再多嘴,信不信把你送回去?”
军车走得也不算快,走走停停的,到了晚上就住进部队的招待所,小香甚至连话都不敢问,她倒不是不相信子弟兵,而是她非常怀疑,洛华庄园就跟军方有关。
到了第三天,她终于明白,军车在朝着什么方向走了。
第四天的中午,车直接将她放下了,还归还了她的身份证、手机,并且留下了五千现金。
小香出山时穿的衣服早就破烂了,其他东西也都被洛华庄园收缴了,里面甚至包括两张符,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庄园里的女人给她的。
原本她身上还带着一万多现金,以及两张银行卡,卡里也有十来万,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这些东西全被洛华庄园扣下了,现在这五千现金,还不够赔偿她的。
不过小天师唐文姬已经明确告诉她,你昆仑不打招呼,就拿走别人的东西,那别人拿走你的东西时,也不会打招呼别不服气,这个坏风气是你家先开的。
所以洛华庄园现在留给她五千块,也算对得起她了。
来到这个地方,小香的胆子就大了一点,但是她也不敢乱跑,而是迟疑地发问,“你们这是要?”
“去联系你的人吧,”女人淡淡地表示,“你可以实话实说,也可以不说实话,随便你。”
意识到自己真的自由了,小香恨不得拔腿就跑,这些天的日子,真的太煎熬人了。
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低声发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波澜不惊地回答,“有什么问题,去郑阳问,那边有人等着你们……对了,别让大家等太久。”
说完之后,她信心满满地笑一笑,转头上车,就那么直接走了。
只留下小香呆立在当地。
第七百五十一章 五巨头(一更贺盟主全龙天)
要是搁给刚出昆仑的小香,一旦获得了自有,肯定马上找人,直接拦住这辆车找场子。
别说军车什么的,扯淡。
昆仑在周边经营这么久,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潜势力惊人,在部队也有人。
可是出去了一趟,她是结结实实地受了一次教育。
寇师叔的高调,带来了怎样糟糕的后果,她看在眼里了她自己都差点横死在郑阳。
所以她没想着拦住对方,甚至都没有直接给昆仑打电话,而是找了个宾馆,定了一个房间,然后出去找一家饭店吃饭。
吃到一半,她站起身来,借饭店的电话一用,拨通了一个号码,匆匆地说了几句就挂掉。
明明是修道的苗子,现在都学会反侦查了。
可见红尘炼心,真的是可以极大地锻炼人。
当天晚上,有三个人进宾馆找她,打头的是一名白衣男子。
小香见到来人,忙不迭施礼,“见过于师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青城三秀之一的白衣于化龙。
“免礼,”于化龙淡淡地一摆手,“寇黑衣现今何在?你现在又遭遇了什么威胁?”
小香有点吓破胆子的意思,“于师叔,是军车一路押送我回来的,咱们是不是回山再说?”
“军车?”于化龙不屑地笑一笑,“你只管说就是了,在此地,还没听说谁能奈何得了昆仑弟子。”
小香听到这话,却是直接炸了,眼泪哗地流了出来,“师叔,您别这么说了行不行?寇师叔就是您这么想的,结果李崇古师兄死了,外门的巨师兄也死了……”
“什么?”于化龙听得眉毛一扬,讶然发话,“谁敢害我昆仑弟子?”
小香闻言,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咱们回山再说行不行?”
于化龙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明显是精神上受了刺激,“那我就问一句,寇黑衣呢?”
“他被人扣下了。”
“好了,”于化龙听到这话,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一摆手,“跟我走……不要紧的东西都不用带了。”
小香听到这里,眼泪流得越发地快了,“我的东西……都被扣了,只有身上这一身衣服。”
“嗯?”于化龙又讶异地看她一眼,心中的感觉越发地不妙了。
不过很显然,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好了,等回山之后,你再慢慢说吧。”
其实类似事情,根本就轮不到他来处理,昆仑三秀在门中的地位十分超然,寇黑衣是三秀中的老末,全权负责对外事宜,但是大多时候,寇老钟也只是忙于修炼。
于白衣负责的是门内传道解惑,每逢初一十五两天,给弟子们讲道,顺便回答一些问题。
然而这一次,寇黑衣在山外被人扣下了,这么大的事情,根本不是一般昆仑弟子能处理的,所以他把人带回山之后,直接请来了大长老和沈青衣。
大长老姓曾,接近两百岁了,巅峰时是炼气六层的修为,冲击炼气高阶时出了岔子,现在也就是炼气三层的实力。
沈青衣是昆仑三秀中的第一秀,已经是炼气四层,是当下昆仑即战力最高的。
三名炼气期修者聚在一起,还有一名蜕凡九层的长老,以及一名高阶武师。
大家坐在一起,静静地听小香讲述事情的经过。
昆仑门中,相当注意规矩哪怕他们对外人,几乎不讲规矩。
在听的过程中,没有人随意插话,听完之后,依旧没有人出声。
过了一阵,大长老轻咳一声,“大家都议一下吧。”
“这还需要议吗?”蜕凡九层的长老眉头一皱,大声发话,“昆仑威名,不容他人践踏……打上门去就是,无非一个炼气期,一个炼气妖精而已。”
“人家是有枪的,”高阶武师出声发话,他也是门中长老,“三长老,寇黑衣固然是你的弟子,但是他的行事有点张扬了……吃点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寇黑衣固然张扬了一些,但是他身上的昆仑行走印,都被人抢了,”三长老吹胡子瞪眼地发话,“此仇不报,昆仑弟子哪里还有脸面出去行走?”
“行走印自然是要拿回来的,”高阶武师也承认这一点,“但是如何拿法,要商议一下……你能保证,那冯君不是炼气高阶吗?”
“大不了请门主出来,”三长老脸色铁青地发话,“他可能是以武入道又如何?”
根据小香所说,冯君能肉身飞行,他们已经猜到,此人极有可能是以武入道至于说出尘期?那不可能的,以昆仑对天下灵气的了解,世上可能有出尘期老怪,但是新人没可能。
“惊动门主?”大长老斜睥他一眼,“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
门主已经闭关五年了,闭关之前就是炼气九层巅峰,此前连续两次闭关,他都没有晋阶出尘期,这一次他发誓不晋阶不出关。
就在此刻,沈青衣冷冷地出声了,“寇师弟到底是如何被抓的?为何不使用行走印?”
她对这一点,是非常奇怪,在她印象里,九州行走印专治各种炼气期,事实上,昆仑现在是没有出尘期,如果有的话,行走印连出尘期都能打!
她非常疑惑,有行走印在手,寇黑衣怎么还能输给对方?
小香当然不知道,寇老钟是被神识攻击了,她将过程再次细细地回忆一遍,“……寇师叔第一次用行走印,因为要避开我,所以没有持续攻击,不过第二次,好像他就没来得及用。”
众人相互看一看,也是有点无奈,这弟子的修为太差了,分辨不出那些细节。
修为不够是硬伤,都没办法抱怨,昆仑只有三秀,不是有三百秀。
沈青衣不止一身青衣,脸上都挂着青纱,她的眼中厉芒一闪,“会不会是用毒?”
她是负责昆仑执法的,主要是整肃内部纪律,但是昆仑的名头虽然响,内门弟子却是不多,所以大多时候,她这个总执法也就是个摆设。
从昆仑三秀负责的事务上,就可以看出,三人在门中真的是位高权重,但是实际上,昆仑更希望他们三个能有更多的时间进行修炼。
然而,总执法并不代表,不能过问派外的事情。
小香也一直在考虑,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手段,一下就放倒了寇师叔,闻言忍不住眼睛一亮,“这个是有可能的,那只炼气期的蝴蝶,口水里就有毒。”
只不过,这毒能猛烈到寇师叔来不及施展行走印吗?她还真的不确定。
“用毒……这可不行,”沈青衣冷冷地发话,“技不如人输了,这个无话可说,咱昆仑也输得起,大不了以后再赢回来,用毒就太卑鄙了……更不要说还用枪!”
昆仑弟子的世界观,大概还是停留在一百年前,别说是她了,大多数人都认为,修为上输了那是自家有欠缺,用火器那就是无耻。
同理,用毒也是如此,这种手段上不得大雅之堂。
跟沈青衣相比,于化龙没有那么极端,他是负责传道解惑的,考虑问题也比较全面,“那这洛华庄园敢用枪……跟官府有什么关系吗?”
昆仑是比较超然的,跟红尘没有太大的瓜葛,但是也不愿意轻易招惹官府。
想当年,龙凤山借了官府的势,红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昆仑不也是得给龙凤山让路?
于白衣考虑到了这一层因素,但是很遗憾,小香并不能做出精准的判断。
她只能怯生生地表示,我差点被杀了,人家甚至在讨论,拿什么枪杀我比较合适。
当然,她也不忘记称赞一下李崇古,说李师兄直斥其非,对方恼羞成怒之下,杀害了他,反倒是我因此得以保全。
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软弱,但是李师兄的救命之恩,她也不会忘记,所以就含糊地说一下,彰显其义举。
三长老对寇老钟被扣押,有极大的怨念,闻言就建议一句,“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地杀人,要不咱们报警吧……现在是法治社会了。”
大长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报警?那你先跟警察解释清楚,昆仑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有没有申请注册,能不能依法纳税,法人代表是谁,具体业务是什么……”
当然,这些只是一些借口,证明现在跟以前不同了。
真正的理由是,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修道者的世界,不要跟六扇门扯上关系。
昆仑做为老牌的修道组织,杀的人也不少,这一次要不是茅山现场的人太多,寇老钟保不齐就大开杀戒了,真以为他们是白莲花不成?
最后,还是于化龙提出了一个建议,“小香的修为和眼光,都差了一点,她虽然是当事人,提供了第一手资料,但是我认为,还是要在道门里多打听一下……看看别人怎么说。”
“这有什么怎么说的?”三长老有点暴躁,“咱昆仑被欺负了,还要考虑对方的理由?”
有他这样的师尊,教出寇老钟这种徒弟,真的太正常了。
不过沈青衣这三秀之首,很干脆地支持这样的言论,“昆仑的问题再多,昆仑的弟子,也只能由昆仑来处理!”
女人护起短来,比男人可怕多了。
(第一更,贺盟主全全。)
第七百五十二章 区别对待(第二更)
昆仑的一干高层讨论了一天,最终决定:先从其他途径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到底如何。
其实洛华庄园内部发生的事情,他们是了解不到的,但是……不是还有茅山的事吗?
昆仑弟子外出,跟人发生纠葛的时候不算少以他们的眼高于顶,纠葛少了才奇怪。
关键是很多弟子并不会如实上报经过,己方赢了,那是对方活该,己方输了,那就是对方卑劣无耻行径恶劣。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昆仑骄傲自大的风气,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养成的。
高层里也充斥着这种思维,但是既然身为高层,毕竟是修为和年纪到了,也有明眼人。
这么一打听,大家就听到了不少对昆仑不利的声音。
有没有帮昆仑说话的?有,但是很少,基本上都是跟着去的西部豪杰,说茅山小家子气输不起,说洛华庄园骄横跋扈目中无人。
都是西部出去的,山不亲水亲,人不亲土亲,胳膊肘不能向外拐。
但是道门里的声音就不一样了,哪怕是王屋、龙凤山之类,跟茅山关系不怎么和谐的道友,都说这一次昆仑做得太过了。
你昆仑弟子直接打上茅山了,要踢金坛华阳之天的道场!
好吧,踢道场这种事……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在历史上,这么做的人不少。
可是你抢了茅山的东西,当场赏赐给弟子,这就不合适了。
姑且不说里面有多少好东西,削铁如泥的兵器,武师修为就能使用的储物法器……
一个道场里,肯定有好东西,踢了道场,也肯定会有收获,这一点都不假。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哪怕回去再分呢,也不能现场瓜分,真当茅山一脉都是死人?
茅山要是连这样的气都忍得下来,那道场还真的就是白被踢了。
从这一点上看来,李崇古和那姓巨的,被茅山小天师杀掉,真的是一报还一报。
这道门里的反应,对昆仑是大大的不利。
要是换个时候,昆仑也未必会在意这样的反应,一群渣渣的叫嚣,有必要理会吗?
但是现在必须理会,有洛华庄园这大敌当前,争取道门的谅解就很有必要了,否则两面遇敌,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昆仑一脉能发展到现在屹立不倒,甚至还比道门其他支脉强一些,不可能只会打打杀杀。
用了三天时间,将各方面情况汇总之后,五巨头再次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于化龙建议,要跟茅山表示一下歉意,然后集中力量对付洛华庄园。
三长老和沈青衣对此表示反对,他俩对茅山小天师耿耿于怀昆仑两名弟子就是丧命在她的手上,咱们不反杀她,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了,还说道歉?
但是大长老说得很在理,不对茅山道歉,总不能对洛华庄园道歉吧?
要知道,寇老钟还在洛华庄园手上,人家口气大到要等咱们送去新的法器呢。
既然不能同时跟两者为敌,那就只能选择向茅山道歉,争取获得对方的谅解。
其实茅山是否谅解昆仑,这并不重要,踢道场的恩怨并不是那么好消除的,而且茅山之中,除了唐文姬勉强算是个人物,其他人也不放在昆仑眼里。
昆仑做出这样的姿态,是要获得整个道门的谅解,道门之中卧虎藏龙,不世出的高手太多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冒出一个来。
只有平息了道门中的非议,昆仑才能集中精神,对付洛华庄园。
经过别人的劝解,沈青衣和三长老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李崇古和那名外门弟子,确实是死得冤枉了一点,但是踢道场这种事,怎么说呢?十次有七八次要死人的。
他们的死,在更大的程度上,其实要归咎于寇老钟做出“踢道场”的决定。
然而话说回来,寇黑衣总负责昆仑对外事务,他有权力做这样的决定。
当然,踢十大洞天的道场,还是有点冒失了,应该跟门中通个气才对。
不过那也不会有多大区别,如果不是知道洛华庄园有两个炼气期,昆仑的人现在也会同意去踢茅山的道场金坛华阳之天重开了,就很牛逼吗?敢跑到昆仑来撒野?
简而言之,昆仑的人统一了认识,就托王屋的北河道长代为向茅山传递善意。
好死不死的是,北河道长恰好就在茅山前几天寇老钟踢场子的事儿传开了,不少人前来茅山了解情况,也有人单纯就是为茅山声援来的。
北河道长没有贸然地接下说项的事,而是试探着发话,“那你们起码得先把唐文姬放回来呀,茅山上下现在怨气大了。”
曾大长老好悬一口血喷出去,寇老钟都被人拿下了,你让我们放唐文姬?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那些发生在洛华庄园的事情,外界并不知晓。
那庄园跟道门其他的支脉不太一样,是私人承包的,不让你参观,你就进不去。
所以曾长老表示,唐文姬应该已经跟唐王孙通过话了,这点你就无须多虑了,现在我昆仑愿付出灵石一枚,外加茅山先人的两本手抄笔记,换取跟茅山化解恩怨。
唐王孙的回答很霸气,那两本手抄笔记,你们留着,等回头我茅山有人去昆仑踢场子,有这两本笔记在的话,我不断绝你昆仑道统!
这话给谁听起来,都像是在吹牛,但是没有这点心性的话,修什么道?
北河当然要劝解唐天师,接受这样的条件你金坛华阳之天重开,也不能膨胀得这么快。
但是唐天师表示,昆仑先过了他们的难关,再说别的吧。
北河这才骇然发问:难道说寇老钟栽在了洛华庄园手里?
很多人都在猜测,寇黑衣进了洛华庄园之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庄园根本毫无反应,对外界的丝毫不理会,大家都无从了解。
甚至有人猜测,说昆仑的人早就趁着夜色离开了庄园反正他们会飞的。
唐王孙以前跟北河也有点交情,虽然到了后来,北河不太看得上他了,王屋和茅山的关系也不太好,但终究是这么多年的老熟人,唐天师还是有点念旧的。
他跟女儿有联系,知道洛华庄园那里发生了什么,所以他表示,你们冷眼旁观就是了无论如何,我茅山跟昆仑是没完的。
但是北河这个人……怎么说呢?真的是炒鸡热心。
他又联系了昆仑,说你们的诚意,我们不少人都知道了,茅山的情绪还是有点不稳定,不过这种心情大家都能理解,等过一段时间,我们还会继续帮两家说合的。
然后他就又问起来:洛华庄园那边,需要不需要我们说合一下?
我两家的恩怨,不是你们能说合的!曾长老很明确地表示,你帮我问一句吧,是我昆仑找到洛华去,还是洛华找到昆仑来?定个日子就好。
北河想一想,说我觉得这两个地点都不是很合适。
昆仑的山门,一向是以神秘著称,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昆仑在道门中很有名,但是在世俗界的影响真的不大。
可话说回来,这种神秘在很大程度上,保护了昆仑的道统,华夏历史上出现过多次灭佛灭道的行动,基本上都没有影响到昆仑连山门都找不到,你怎么灭它?
所以冯君去找昆仑,这不现实,而且喀喇昆仑山气候恶劣,盛夏时节都没准遇到暴风雪。
但是昆仑去洛华庄园,也不现实,这庄园是在郑阳的近郊,一旦大打出手的话,有很大的概率惊动市民毕竟这是准副省级的大城市。
所以北河向昆仑曾长老建议:能不能选个不相干的偏僻场所,你两家好好谈谈?
如果你们担心谈不拢,或者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的话,我小有清虚之天可以居中作保。
其实不管论实力,还是论在道门中的影响力,王屋当这个仲裁者都有点勉强。
不过昔日的第一洞天,一直在努力维持这个地位,也算是煞费苦心。
曾长老也不认为,王屋有居中作保的资格小有清虚之天里,有炼气期修者吗?
在他的印象里,洛华庄园起码可以称得上能跟昆仑一战,至于王屋……那算什么玩意?
而且两家见面的后果,实在难以预料,没准脑浆子都要打出来。
不过,一个见证都没有的话,似乎……也不是很好。
所以曾长老表示,居中作保可以有,但是你王屋一家就够了,我认为洛华庄园也不希望这件事传得道门里都知道。
北河还巴不得只有王屋一家做见证呢,这是多拔份儿的事?
然后他就联系洛华庄园,但是冯君压根儿不接他的电话冯老板每天多少事,不是随便什么人打来电话,他都要接的。
最后还是北河通过唐王孙,联系上了他。
冯君听说昆仑要跟自己做个了断,觉得也不错,他最近一直在准备应对昆仑的上门挑衅,但是这种事,也不能一直防备不是?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前日防贼的?冯君也不想因此拖累了自己的其他事情。
至于说寻个偏僻地方,而王屋又想居中调解,他想一想之后发话,“那就去王屋的小有清虚之天好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一言不合(三更召唤月票)
北河听了之后,下意识地就想反对:万一你们打起来,那可是炼气期大修士的战斗。
王屋的道统传承比较完整,他也知道在千年之前,炼气期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修士,就算战斗起来,破坏力也不会很大起码比出尘期小很多。
但是破坏力再小,也是破坏呀,王屋洞天现在的情形,真的很不乐观。
于是他试探着发问,能不能换个地方?小有清虚之天,也是名山胜地,毁坏了就不好了。
“王屋人烟罕至的地方很多,”冯君淡淡地表示。
他对王屋是有些怨念的,虽然不至于怀恨,但是零星积攒下来坏印象不少。
所以他就感觉,本来没你家的事儿,你一定要凑上来,那么我肯定要打扰你家一下了。
当然,他也表示了,“如果你家不方便的话,我和昆仑可以再约别的场地。”
这话背后还有潜台词不让我俩去你家打,那你就不用做裁判了吧?
但是北河道长为了维护自家在道门中的地位,已经有点魔怔了,他犹豫一下,就果断地发话,“那行,就在我王屋谈好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们两方找个清净场所。”
王屋近些年的开发力度很大,旅游的生意也很火爆,但是毕竟山大,人烟罕至的地方不少。
真要搁给委羽山之类的地方,那绝对是要抓瞎的,根本找不到没人的地儿。
地方订下之后,日期也订下了,就在三天后。
这次冯君没有客气,直接带来了花花,随行的还有唐文姬和高强。
这就是要大打出手的节奏。
洛华庄园的两个炼气期全来了,唐文姬不但是中阶武师,对昆仑还有大仇,下手也狠,高强虽然修为差一点,但是战斗力不差,真要玩火器的话,整个伏牛也找不出几个比他强的。
至于洛华庄园那边,防守的力量似乎有点不足,但是别忘了,那边人多。
冯君的八个徒弟,有七个在那边,而且不乏红姐、徐雷刚、古佳蕙这种手眼通天的人。
真要有人借机捣乱,先别说战斗力了,只洛华庄园在世俗的影响力,就够他们喝一壶。
冯君这次出行,先是由高强开着豪华大巴来到王屋的。
停下车之后,冯君直接祭起光阴梭,来到了谈判现场。
单纯谈判的可能性,其实是不存在,就算双方真的有心谈,也要先做过再说。
冯君这一方,除了一蝶两人之外,还有一人,那就是寇老钟。
寇老钟被禁制约束着,神情委顿,一袭黑衣上也满是灰尘,丝毫看不出昆仑三秀的风采。
讲数……哦不,约斗的地方,是在王屋一处山谷内,洛华庄园的人赶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真不知道昆仑是用什么交通工具赶来的。
昆仑这一次,一共来了十个人,其中两个炼气期,还有两个长老,其他就是一些低阶弟子。
王屋来做见证的有四人,除了北河道长之外,冯君见过的郑经主也在,还有两人分别是田掌脉和一名年轻的弟子。
令冯君感到意外的是,王屋的掌脉竟然不是修道者,而是一名中阶武师。
后来他才知道,田掌脉之父,为了维护王屋道统出了大力,后来又预见到,将来保护道统,必须要一定的武力,所以建议儿子修武了。
别说,他的预见一点都没错,上世纪破四旧之后,王屋遭遇了好几次危机,亏得是田掌脉战力高强,才有惊无险地保住了这里。
这些都是题外话,见到冯君带着寇老钟降下,昆仑十人眼睛都红了。
多亏是现场有王屋四人,昆仑也担心别人说自己不讲规矩,硬生生忍住了。
田执掌将双方安顿好,说了几句调解的话,大义是末法时代道门不兴,我观洛华庄园也是道门一脉,你两家和为贵才好,就算一定要动手,最好也克制一下分寸。
这是废话,但终究还要说,他说完之后,昆仑的三长老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发话,“先不说别的,我们人到了,你还不放人?”
冯君听到介绍了,知道这是寇老钟的师父,但是他对此人毫无敬意,只是冷冷地一摆手,“这么多炼气期修士在场,还轮不到你这蜕凡期聒噪!”
三长老闻言勃然大怒,“我昆仑是注重长幼尊卑的,不是那些只认修为的邪魔外道!”
唐文姬冷笑一声发话,“仗着修为欺上我茅山的,果然是邪魔外道!”
三长老眼睛一瞪,才要发话,于白衣一摆手,然后又冲冯君一抱拳,“见过冯道友,阁下身边寇师弟,是否可以令其回我昆仑本阵?”
冯君微微摇头,“我想先问一下,你昆仑打算如何惩处他?”
于化龙心里暗叹一声,情知是躲不过了,但他还是必须回答,“寇师弟擅入道友道场,惩处一定会有的,不过据我门中弟子所说,他并未给道友的庄园造成太大的影响……”
“所以我们初步打算,是让寇师弟在省身洞中思过三年。”
他这打的主意是先礼后兵,只要能先把人弄回来,其他不妨先答应。
但是冯君冷笑一声反问,“你以为我将人带来,是让你们接回去的?”
于化龙眨巴一下眼睛,故意装糊涂,“难道不是为此吗?”
“不是,”冯君很干脆地一摆手,“我把人带来,而没有擅自处理,是希望你昆仑亲自清理门户,这也是给你们个面子。”
听到这话,青纱遮面的沈青衣忍不住了,她冷冷地发话,“寇师弟为人略微鲁莽了一点,但是在我门中看来,也没做错什么,昆仑行事自有章法,该不该清理门户,不劳道友费心!”
她首先要坚持的,就是寇师弟没做错什么事,最多是行事鲁莽。
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既然你们不认可,那我只好代劳了。”
说实话,他对昆仑还是抱有一线希望,所以才会把人带来,能不结仇,当然还是不结仇的好,但是对方一口咬定没做错事,那他也只能下死手了,这可不是他不讲究。
“且慢,”于化龙见三言两语就要谈崩,忙不迭出声发话,“冯道友,我师弟身上的诸多宝物,也是你得了吧?”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隐隐地暗示,你如果放过寇师弟,那些宝物……不是不可以商量。
“那是我的战利品,”冯君信口回答,然后随手一掌,直接打得寇师弟狂喷鲜血。
“贼子好生猖狂!”沈青衣见状,再也按捺不住了,祭起一颗金黄的珠子,向冯君打去,“看我庚金珠!”
冯君直接祭出一个盾牌,挡在了前方,这是他在手机位面淘换到的普通法器,并不是白鸾要两万灵卖给他的属性盾牌。
这盾牌可以挡下炼气初阶的攻击,不过他采买的时候,盾牌已经很破旧了,不值得修补,所以是用了一个超低价格买来的。
他祭出盾牌,也只是想看一看,这庚金珠有多大威力。
只听得嗵的一声大响,金黄珠子直接将盾牌打出一个大洞,余威不减射向冯君。
冯君手腕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根石棒,直接砸向那庚金珠,“滚开!”
一声轻响之后,庚金珠被他磕得倒射而回,比来势还快了几分。
“好手段!”沈青衣冷哼一声,掣出一个青色的葫芦,向空中一抛,只见那葫芦中放射出万千白芒,洒向冯君。
这个葫芦,冯君是真的听说过,是昆仑的著名法器,能放射出万千剑气。
他还真不怕这个,直接祭出一片红云,挡在头顶,这是他从赤凤派小海手里买到的火甲,也没穿在身上,而是当盾牌用了。
这万千剑气胜在数量庞大,杀伤力却一般,如果他用石中锏,肯定无法挡得下来,使用这炼气高阶的火甲,却是足够了。
被对方连续攻击,他也恼了,嘴里直接大喊一声,“花花!”
花花的脖子上,挂着冯君刚给它的储物戒指,闻声直接将一条青色的索子祭了出来,捆向沈青衣。
“捆仙绳!”沈青衣的眼睛一瞪,骇然发话,“居然被你们炼化了!”
“我来收它,”于白衣冷哼一声,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白色的拂尘,冲着捆仙绳一拂。
捆仙绳的速度顿时变得缓慢无比,仿佛是陷入了泥淖一般。
“看刀!”冯君轻叱一声,收回石棒,掣出一柄长刀,身子前蹿。
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白芒,迅疾无比地斩向一身白衣的于化龙。
于化龙见状大骇,冥冥中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想也不想,直接祭出一柄玉如意,身子暴退。
刀芒在空中一闪,玉如意被斩做两段,王屋众人见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昆仑如意……被斩断了?”
昆仑玉如意的名声,比剑气葫芦的名声还大一些,几乎可以媲美九州行走印,可以说是无物不打,号称炼气期无敌。
但是这么一柄玉如意,竟然被一把长刀斩做了两段。
“莫伤我昆仑白衣,”有人大喝一声,却是一个高阶武师的长老手持一柄金锏,重重地砸向长刀,“果然是以武入道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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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战术失误(第一更)
下一刻,那长老手中的金锏,也被长刀斩为两段。
长老整个身子向后抛飞,人还没落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
几乎在同时,冯君手里法诀一掐,一道落雷术冲着于化龙劈下。
于成龙退得仓促,手中的拂尘已经无法锁定捆仙绳。
其实这拂尘的威力一般,主要就是牵制昆仑几样有数的法器。
而于白衣手上已经没有像样的法器了,总算还好,他记得拍了两张符在身上。
但饶是如此,一个落雷术劈在他身上,他也一阵剧烈抖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四名昆仑弟子抖手打出四道白光,在空中幻化成一面大网,冲着冯君罩了下去,“看我昆仑四象天罗。”
“四象天罗?”王屋的田执掌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大fa术,昆仑竟然重现了?”
四象天罗是个组合法术,单人无法施展,也可以将它视为一个活动的阵法,大致上来说,视为军阵更合理一些不过军阵是用于多对多的。
四象天罗,其实就是以多凌寡的活动阵法,很多人又将其视为大fa术。
不过对冯君来说,这也只能阻碍一时而已,他抬手又是一道落雷术劈下,发现雷法被天罗挡住了,而且劈下的雷电,被四个昆仑弟子均摊了。
炼气九层随手一击,这些昆仑弟子受到的冲击都不小,但是四人身上黄芒一闪,居然扛住了。
冯君见状,随手又是一道落雷术,直接劈中中间的一人。
这位顿时浑身焦黑毛发直竖,躺倒在地。
这样的移动阵法,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只要有一环缺失,就可能前功尽弃。
如果有人替补,阵法还可以继续,不过很遗憾,再没有人冒出来了。
四象天罗看着就失效了,但是下一刻,又有人大喊一声,“冯君你害我徒儿,我跟你拼了……看我风雷符!”
喊话的是三长老,他激发手中的符,罡风夹杂着雷电,直奔冯君而来。
这是一张蜕凡期就能使用的符,但是却能对炼气期修者造成杀伤。
冯君扛得住这样的攻击,但是想顶着这样的攻击,继续追杀于白衣,难度就有点大了。
关键就在于,风雷符里,有雷电的因素。
凭良心说,冯君的雷抗已经很高了,搁在手机位面都是数得着的,毕竟是整天充电的。
但是雷法……一般人真的不好扛,身为碳水化合物,很难做到雷法免疫。
花花已经很聪明了,知道自己悄悄弄出一个避雷针来,但是在战斗中,谁也不可能往地上扔一根地线。
其实于白衣能扛住冯君一记落雷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主要就是因为他的两张防御符里,有一张跟雷属性有关的防御。
总之冯君吃了这么一记风雷符,能不至于像于化龙一样躺倒,已经是术业有专攻了,继续追击……那得过一阵了。
然而三长老眼见一击得手,想也不想就又是两张符扔了出去,分别是雷火符和风火符。
简而言之,雷火风三种属性,两两组合,三长老轮流扔出去一张。
这三张符都是蜕凡期就能激发的,能伤及炼气期修者,而且因为涉及了雷电伤害,基本上就无所谓初阶、中阶和高阶了。
事实上,哪怕是出尘期的修者,如果没有心理准备,受到类似雷电伤害,没准也要中招。
而三种属性两两组合,又构成了一个闭环伤害……
简而言之,三长老这次是付出血本了,一定要给冯君制造麻烦。
这样的三张符连环发出,形成的伤害,不是一加一加一等于三,而是远远大于三。
尤其需要指出的是,这种蜕凡期能使用,并且伤害炼气期的符,整个昆仑也没几张。
更别说可以形成闭环伤害的组合符。
于白衣身为被冯君攻击的对象,见状都忍不住心里一痛,嘴巴一张,又喷出一口血来。
三长老,别闹了,咱昆仑折腾不起啊……
当然,三长老这么折腾,肯定不是只想着“日子不过了”,他还想着绝地反击赢下这一场。
但是这一场,指靠于白衣是不太现实了他连昆仑玉如意都毁了。
那么就只能指望沈青衣了,于是他侧头看向沈青衣。
结果他不看还好,看了一眼,又有吐血的冲动。
沈青衣的剑气葫芦追着花花,但是这蝴蝶身法实在太过诡异,不但灵动而且迅疾无比,飞行轨迹压根儿不遵从常识,简直是在做布朗运动,一直盯着看,能看得人胸闷欲呕。
葫芦口吐出的剑气,覆盖范围还是有点小,而催发一次剑气,回头需要温养葫芦不说,也需要灵气的支持,沈青衣为了避免浪费,并不能持续发出攻击。
最要命的是,花花在上下翻飞的时候,还操控着无情索,想要束缚住沈青衣。
沈青衣不得不使用庚金珠,一次又一次轰击他们口中的捆仙绳,心里却是暗暗地叫苦,此物真的不能很好地克制捆仙绳。
昆仑这一次来人,除了曾大长老要守护山门,高端战力基本上到齐了,自以为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相信能用实力强吃对方。
但是第一个,他们没想到,捆仙绳居然被对方炼化了此物的威力真的不可小觑,于白衣手持的拂尘能克制,但是沈青衣并没有太好的对付手段。
第二就是,他们没想到,冯君手上竟然有宝兵,直接斩断了昆仑玉如意。
沈青衣可以确定,磕飞自己庚金珠的石棒,应该是宝兵级别的兵器,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宝兵级别的长刀。
昆仑玉如意是极为坚固的法器,哪怕跟那石棒对撞,也未必就能损失了,但是锐器性质的宝兵,那就又不一样了。
可怜昆仑大名鼎鼎的法器,才一出现就被破掉了,根本没来得及发威。
这次他们还有一个失误,就是让沈青衣对上了花花,而不是于白衣。
花花的速度,恰巧克制剑气葫芦,而于白衣本来可以克制花花的捆仙绳,但却被冯君主动找上去了如果他能对上花花,只凭玉如意就能稳稳地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风雷符、四象天罗这些手段,克制冯君就未必够了。
事实上,这些手段,他们是打算用来对付可能跟来的洛华庄园弟子的。
然而,洛华庄园的弟子没有到场,他们就已经大败亏输了。
当然,冯君主动缠上于化龙错位对战,说到底还是他有实力自由选择对手。
三长老正睚眦欲裂之际,猛地听到于白衣大喊一声,“我们认输!”
话音刚落,冯君的一道落雷术,已经劈到了他的头上这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雷诀已经生成,来不及收手了。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认输,冯君也不为己甚,收起了长刀,虚浮在空中,冷冷地看着对面一干人等。
三长老却是有些怒急攻心,“白衣你这是何意?咱们输了吗?”
于白衣没回答他连吃两记落雷术,尤其是第二道雷,劈得他一个劲儿地抽搐,无法出声。
冯君停手了,但是花花没有停,直到接到他的意念,它才猛地倒飞而去,然后收回捆仙绳。
沈青衣又羞又恼,她身为堂堂的三秀之首,何曾被逼迫到这样的田地?
更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对方用的还是本门的捆仙绳。
见到这蝴蝶退去,她想也不想,直接掣出了一道雷符,冷喝一声,“畜生找死!”
“沈师姐!”于白衣终于能说话了,见状忙不迭大喝一声,“住手!”
昆仑三秀晋阶有先后,也是各管一摊,白衣和青衣都不负责对外事务,按说他是没资格呵斥她的。
但是在来之前,曾长老强调过,此番出山之后,大方案大家可以商量着来,临机决断却是要听于白衣的。
也亏得有他这样吩咐,否则于化龙位尊不如两位长老,修为和排名又不如沈青衣,根本就无法服众。
沈青衣的性子,说得好听一点是心无杂念,说得难听一些就是相当死板和乖戾,出手也无情,所以她做总执法,也算是物尽其用,昆仑之中,没有比她更铁面无私的人了。
她恼羞成怒之下,正要催动雷符,听到师弟发话,怔了一怔,才悻悻地将雷符收起。
冯君看她一眼,淡淡地发问,“看起来……你很不赞同认输?”
沈青衣冷冷地盯着他,也不说话,但是眼中的滔天恨意,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花花,”冯君招呼一声,然后随手拿出一叠惊雷符,任由花花电射而来取走,嘴里轻描淡写地发话,“有人要跟你比雷符的话,那就比一比谁多。”
他手上这一叠符,起码有二十多张,昆仑和王屋中人一见,真的是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洛华庄园财大气粗到这个地步?
田执掌定一定神,干咳一声发话,“看来洛华庄园尚未出尽全力,不过胜负已分……好在双方并无什么重大损失。”
“可恨啊!”三长老大叫一声,怒视着冯君,“若是门主没闭关,哪里容得你嚣张?”
第七百五十五章 欺负你们弱(第二更)
冯君虽然胜了,但是昆仑的人……真的是相当不服气。
要说起来,大长老可是没跟着来,否则三个炼气战两个,谁胜谁负还很难预料。
若是门主出关,哪怕没有晋阶出尘期,四个炼气期一起上的话,绝对碾压对手了。
冯君却是懒得关心对方的想法,只是淡淡地看三长老一眼,“等你门主出了关,再来找我做一场也无所谓……先谈一谈今天的事把。”
三长老目瞪口呆,还要说些更狠的话,却是发现,似乎说了也没啥意义。
于白衣倒是很光棍,他整理一下劈得焦黑的衣服,抬手拱一拱,“此番是道友胜了,我们愿赌服输,只是不知寇师弟……如何了?”
“你们不出手,只能由我来惩戒了,”冯君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已经废了他的修为。”
这话一出,昆仑和王屋的人顿时脸色一变,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更有不少人怒形于色。
废掉人的修为不算小事,尤其这位被废的,不是什么初阶武师、中阶武师,而是炼气期高手,在这个时代是被称为大修士的!
这么说吧,整个华夏到目前为止,可以确定有炼气期高手的势力,只有昆仑和洛华庄园。
于白衣的脸色也是一黑虽然他的脸上已经烟熏火燎一般了。
他有点想发作,但是败军之将,能说点什么呢?
对方在一开始,就明确表现出了对寇黑衣的态度不会轻易放过。
整理一下紊乱的思维,他缓缓发话,“此次我们输了,也就不说什么了,寇师弟我自会带回去,至于后续事宜,等我昆仑门主出关之后,自会与道友商量。”
我也不瞒你,这事儿没完,你现在先得瑟着,等门主去找你麻烦吧。
冯君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不知道贵门主……是否入了出尘期?”
“门主天纵奇才,入出尘期易如反掌,”于白衣傲然回答。
这话肯定是有吹牛逼的嫌疑,但是为自家人吹牛,那不是正常吗?
不过于化龙也意识到,这似乎是坐实了门主未入出尘,于是他又说一句,“最起码,门主也跟阁下一样的修为,炼气九层巅峰,阁下无须担心找不到对等的对手。”
不愧是昆仑,有人用秘法测出了冯君的修为,通知了他。
于白衣吃惊之余,也有一点释然,不是我们太辣鸡,而是对方的修为太强悍了。
当然,他这话也有点影射冯君“大欺小”的意思,只不过,只是小境界的压制,他也不好大做文章毕竟寇老钟以炼气期之尊,都对中阶武师出手了。
不过王屋的人听到这话,齐齐就是倒吸一口凉气,“炼气九层巅峰?”
在金丹绝迹、炼气期就可以被称为大修士的时代,炼气九层巅峰……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更别说,此人还是如此地年轻,在他的有生之年……太值得期待了。
冯君不跟于白衣一般见识,他只是笑一笑,“欢迎贵门主来找我,只不过,既然是出尘期的高人,还请他……随身多带一点法器。”
你这口气,未免太大了吧?于化龙虽然是昆仑里比较冷静的,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心里暗骂出尘期修者身上的法器,就算是给你,你敢要吗?
但是这种场合,做这些口舌之争,真的没什么必要,既然不打算动手了,昆仑也不会图在嘴皮子上占优势。
所以他就当没听到了,只是一拱手,“阁下可否放我师弟回来?”
冯君用一种很古怪的眼光看着他,“他修为尽失,不可能恢复了,你确定要吗?”
“当然,”于白衣很肯定地回答,“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这世界上原本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事,门主修为高深,或者会有办法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寇师弟这次绝对彻底完了,不过无论如何,他是要把人带回去的。
“那好吧,”冯君点点头,“把你们手里的法器全部留下,你们可以把人带走。”
于白衣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了,他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我说把法器全部留下,”冯君淡淡地发话,“我这人讲究,符这些就算了。”
于白衣气得笑了,“如果我不想留下呢?”
“那就把寇师弟的命留下,”冯君理所当然地回答,“你不会以为,我是害怕你们昆仑,才不杀这家伙的吧?我都说了……等着你们送法器来,那叫小香的丫头没说吗?”
于化龙气得一蹦老高,“你你你……欺人太甚!”
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啊,就是欺负你们弱,手上法器又不少,你应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天可怜见,后面八个字实在太刺激人了,昆仑自从立山门起,还没谁敢用这话评价过一般来说,昆仑都是用这话评价别人的。
盛怒之下,于化龙反而是平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发问,“若是我们今天赢了呢?”
“怎么可能?”冯君禁不住哑然失笑,“我连三成战力都没施展出来,你觉得会赢?”
三成战力都没使出吗?于化龙思忖一下,觉得这实在是不可能:是在吹牛吧?
所以他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们还有些手段,有伤天和,不方便使出来。”
“那你尽管使出来,”冯君满不在乎地发话,“若是觉得这里施展不开,咱们再换个地方……总是要让你心服口服才行。”
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连个出尘期都没有,你说你还有绝招?
“于白衣,”王屋的田执掌听到这话,冲着于化龙拱一拱手,大声发话,“有伤天和的手段,尽量还是少用的好,和为贵嘛……”
于化龙定一定神,看着冯君发话,“也罢,这一场是我们输了,多的我也不做要求,寇师弟我带走,行走印还来……捆仙绳光阴梭这些,你先妥善保管好了。”
“我就奇怪了,这一场你赢了还是输了?”冯君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想带走你师弟,把法器全部留下……真以为我闲着没事,养着他浪费粮食?”
于化龙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你一定要逼我使出绝招了?”
“你尽管用,”冯君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有种你把王屋弄塌,看我死得了死不了。”
王屋众人闻言,脸色齐齐一沉:尼玛,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于白衣的脸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显然是在犹豫。
好半天,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何必鱼死网破?你我同属道门,寇师弟我要带走,其他的回头再说……成吗?”
做为昆仑弟子,他觉得这一次的让步,真的很大了,连昆仑行走印都暂时不计较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末法时代,绝世天才比什么都重要。
东西没了可以抢回来,绝世天才死了,那就怎么都活不过来了,这就叫以人为本。
哪怕寇老钟已经是个废人了,昆仑也要先保人,以免弟子们寒心。
反正天下这么大,只要昆仑能保持实力,还怕抢不到法器?
“想都别想,”冯君断然拒绝,“不管你带不带走你的寇师弟,只说这次输了,你打算留点什么东西下来吧?”
于白衣的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若是我们赢了呢?”
冯君不屑地笑一笑,“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给你个答案好了,你若能赢,随便你处置,哪怕现在你动手,也还不晚。”
于白衣也不说话,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冯君更是无所谓了,他甚至点起一根烟来抽,根本不看对方的表情。
良久,于化龙也阴阴地笑了起来,“先不说我们打算留下什么,我们留下的东西,你也使用不了呀……别看你炼化了捆仙绳,你炼化得了行走印吗?”
“那是我的事儿,”冯君笑一笑,“我看那你那拂尘不错,青衣女子的葫芦也还将就。”
他知道沈姓女子是昆仑三秀的第一秀,但他就是不想那么称呼。
什么黑衣秀、白衣秀、青衣秀……你咋不来个内衣秀呢?
于白衣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再说话,而是侧头看向王屋四人:你们不是保人吗?
这个动作,让他感到相当地耻辱,这千余年来,昆仑上下何曾想过,有朝一日,本门的利益,居然需要中间人来维护?
田执掌尚未发话,北河道人先出声了,“冯道友,你已然取胜,何必再苦苦相逼?”
冯君看他一直不顺眼,闻言冷冷一笑,“既知我胜了,你何必聒噪?中间人可不就是鉴定胜负的?”
“道友此言差矣,”北河正色发话,“居中作保,也要保证双方合理的利益诉求,才叫保人。”
冯君眼睛一眯,笑了起来,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笑意,“呵呵,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要求是不合理的了?”
北河知道此人难缠,但是昆仑千余年的威名,又岂是幸致?倒是有无数修武或修道者中的天才,仿佛流星一般,惊艳是足够惊艳了,但璀璨一时,就黯然坠落。
所以他冷冷地发话,“既是在我王屋,还请道友尊重一下我小有清虚之天。”
第七百五十六章 寇黑衣知耻(三更求月票)
北河道长的话,令冯君有点微微发怔。
一直以来,冯君都认为,自己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人,虽然遇到不讲究的人之后,报复手段会严厉一些,但是他真的很少主动招惹人。
所以他要考虑一下,王屋身为中间人,表现出这种态度,自己该如何对付。
不过下一刻,他就找到了答案,那就是换位思考一下:昆仑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
所以他也只是愣了很短的那么一瞬,就似笑非笑地发问,“哦,那我应该如何尊重你小有清虚之天?”
北河一听这问题,知道对方有点不怀好意,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发话,“你们两家如何商谈,我们按说不该多事,但是站在道门中人的角度上讲,相互体谅才是正道。”
冯君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只留下拂尘和葫芦,就不算体谅吗?那庚金珠什么的,我也没说要拿走。”
其实他看重那拂尘,还在剑气葫芦之上,对于昆仑而言,拂尘的杀伤力有限,远不如葫芦好用,但是对冯君来说,他更愿意解析一下拂尘,搞清楚它和无情索之间的关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拂尘不仅仅是能克制无情索,它能克制昆仑多件法器。
这种性质的法器,昆仑宁可毁了,也不可能让外人得到。
北河听到这话,终于下定了决心,脸微微一沉,“冯道友,你是打定主意不尊重我王屋了?”
冯君本想斗一斗嘴的,但是想到昆仑的做派,就淡淡地说一句,“你若这么想,那也由你。”
天地良心,他这么说话,是以昆仑之道,还治昆仑之身,不过是换位思考而已。
北河闻言冷冷一笑,“阁下难道就如此笃定,我王屋无奈你何吗?”
“那你只管奈何我好了,”冯君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全部都接着。”
他不但赢了对手,还要顺带收拾中间人,真的是够狂的,但是他已经从唐文姬那里得知,昆仑当日行事,就是这么目中无人。
所以说不是他狂,而是他效仿的昆仑够狂。
北河道人还没继续说话,沈青衣厉喝一声,“那就接我一道符试一试。”
一边说着,她就一边拿出一张玉符,神情不善地看着冯君。
冯君斜睥着她,勾一勾手指,不屑地发话,“你尽管出手,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太客气了。”
“且慢,”北河厉喝一声,然后掐个法诀,“诸位最好老实地接受我王屋调解。”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周边场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山谷似乎变得小了一点,而周边的山峰也变得影影绰绰,陆续冒出了白色的烟雾、
冯君的眉头先是微微一皱,然后就笑了起来,“阵法?”
沈青衣则是冷冷地看向北河,“你这是何意?打算将我们陷在阵法里吗?”
这女人真的是属狗的!北河心里暗骂,真的是翻脸不认人啊。
如果不是帮你们昆仑出头,我王屋犯得着激发大阵吗?
不过此刻,他也不急着解释,只是淡淡地回答,“我王屋在自家道场,还是有做中人的实力的……你们两边稍微克制一下。”
“原来我们竟然是在大阵中争斗,”冯君冷笑一声,二话不说,直接掣出了一方大印。
周边的人见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昆仑九州行走印?
沈青衣则是直接收起了符,暗暗掐诀,她才不相信,对方驭使得了门中的行走印。
正经是借此机会,赶紧把印收回来才是真的。
下一刻,那大印自冯君的手中飞起,升上了天空,瞬间就变得有数丈方圆大小。
于白衣并没有使用过此印,但是他知道,这印曾经由沈师姐保管了多年。
沈师姐果然不愧昆仑第一秀啊,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大印抢了回来!他用钦佩的眼光看她一眼,然后就怔在了那里。
原来沈青衣也是大睁着双眼,嘴巴微张,一脸愕然地看着空中的大印。
“去!”冯君一声轻叱,那大印迅疾无比地砸向一个小峰头,然后地面猛地震了两震,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传来……“嗵~”
闷响过后,那山头瞬间崩裂,土石一阵乱飞,待尘埃落定,峰头已经消失不见了,那土方数起码有好几十方,上百方也未可知。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昆仑三长老一蹦老高,手指冯君,“你你你……”
他说了三个“你”之后,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昏倒了。
反正昆仑弟子看向冯君的眼神,都是一脸“见鬼了”的表情。
昆仑的九州行走印,怎么就被外人炼化了呢?
北河愣了好一阵,才手指冯君,一脸骇然地发问,“你你……你敢轰击我王屋大阵?”
“多稀罕呢,”冯君白他一眼,感觉手里的大印蓄势已足,又是狠狠地一记轰击。
这一次,动静比上次还大一些,又一座峰头被轰平,因为跟着掉了好大一片山岩,跌落的土石,两百立方都不止。
“住手!”田执掌声嘶力竭地大叫,“冯道友,我王屋本与你无冤无仇!”
大印依旧悬浮在空中,逐渐地凝实,冯君斜睥他一眼,冷笑着发话,“让我在你王屋大阵之处比斗……这还叫无冤无仇?”
“可是我们只是想控制局面,保证公平呀,”田执掌感觉欲哭无泪,“以你们双方的战力,若是不在阵法内比斗,我们有资格做中人吗?”
这话倒也……不能说没道理,但是当事双方也得信他不是?
不管怎么说,两方在比斗对战,中间人将他们安排在自家的阵法里,还不提前说明,这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行为。
就连昆仑这受益者,都用狐疑的眼光看着王屋四人。
冯君不屑地一笑,“那你们现在就有资格做中人了吗?”
王屋在这里的大阵,只是隔离阵法,分开战斗双方,顺便也有困阵,北河道长一开始发动阵法,原本是要吓唬冯君一下,彰显自家底蕴。
见到峰头被轰击,千年的阵法可能已经毁于一旦,他一时间大怒,就要继续发动阵法。
“北河长老!”田执掌忙不迭地叫了起来,“不要再增加误会了。”
“你可以再发动阵法,”冯君轻笑一声,淡淡地看着他,“我在年初就已经提醒过你了,别怪我动你王屋的地脉。”
听到地脉二字,四个王屋道士眼皮子狂跳,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好了,”昆仑的高阶武师长老叫了起来,他刚才喷了一口血,伤势却不算太重,“化龙,寇老钟也不用再带回门中了,由他自生自灭吧。”
他只是被冯君的长刀余劲波及,就被斩断了金锏,自身还受伤,对于冯君的战力,他有极为清楚的认知这位哪怕不是炼气期,只是先天高手,也不是昆仑能轻易招惹的。
自身战力超强不说,还拥有一把可以斩断玉如意的宝兵!
这样的实力已经很让人绝望了,偏偏人家还是炼气九层巅峰,这特么还怎么打?
高阶武师也不想轻易抛弃门中弟子,而且还是三秀之一,但是这货实在……也太作死了,怎么就招惹到了这样一个仇家?
他认为,昆仑弟子不是不能高调,但是高调也该有个度,关键是不能盲目。
至于九州行走印之类的因素,他现在已经来不及考虑了,听说对方居然有破坏地脉的能力,他就直接表示……得了,放弃挽救寇老钟吧。
只要不救寇老钟,昆仑来人有极大可能全身而退反正被抢走的东西也要不回来了,倒不如等门主出关,再做决断。
他认为,这跟自己和三长老的恩怨无关,纯粹是出于为昆仑着想,是明智的决断,所以他直接向以冷静出名的于白衣建议。
但是三长老刚刚醒来,听到这话直接炸了,“放弃寇老钟?那不可能,他是三秀里的黑衣!”
“黑衣?”高阶武师冷笑一声,“叫黑锅吧,让昆仑背黑锅,还说什么三秀?修为也没了,呵呵……”
他很想说一句,寇老钟你真有志气,不如自己了断掉,省得再牵扯昆仑。
只是眼下外人这么多,一旦闹起来,反而让别人看了昆仑的笑话。
然而寇老钟听出了他的画外音,一时间又羞又怒,身为三秀之一,他一直是昆仑的骄傲,从来没有成为昆仑的拖累,就更别说黑锅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修为想要恢复,简直难于登天,于是趁人不备,一跃而下,像一颗弹珠一般,在山石上连弹带撞,滚下了几十米深的山谷。
若是他修为尚在,这点高度不算什么,但是他修为尽失不说,还有相当严重的内伤,再加上心生死志,等落入山谷之后,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寇师叔,”两名昆仑弟子凄惨地叫一声,连蹦带跳地跃下山谷。
不多时,两人背着寇老钟上来,这时的他已经没了气息。
于白衣和沈青衣的眼中满是伤感,但是他们心里清楚,其实……这就是寇黑衣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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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玉符剑气
田执掌见昆仑气势消沉,也跟着叹口气,然后壮起胆子说一句,“寇黑衣人如其名,好暴烈的性子啊……既是如此,今天的事就揭过了吧?”
“怎么可能?”不等昆仑表态,冯君先不答应了。
他看田执掌一眼,冷冷地发话,“姓寇的脾气不好,我的脾气难道就该很好?”
因为寇老钟的跳崖,王屋其实已经相当于恶了昆仑,自然不想再恶洛华了。
所以田执掌笑一笑,小心地回答,“我只是个建议,该不该揭过,原本是你两家的事。”
冯君看一眼于白衣,“别的我不说,条件还是那个条件,拂尘和葫芦。”
高阶武师叫了起来,“可是我昆仑死了一个炼气期高手。”
冯君看他一眼,微微点头,“是啊,已经死了一个……不能再有第二个了吧?”
尼玛你这阅读理解能力……高阶武师很想痛打冯君的小学语文老师。
于白衣终究是被视为昆仑新一代的智囊,他已经摸到了冯君的底线,于是沉声发话,“拂尘不可能留下,我宁可毁了,也不会给你,至于原因……你应该能明白。”
冯君想一想,还真的反应过来了,其实不管对他,还是对昆仑而言,拂尘的杀伤力真的不重要,但是对两者来说,拂尘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潜在价值。
所以他呲牙一笑,“那葫芦给我,今天我就不为难你们。”
沈青衣闻言大怒,“葫芦是我的,你只管来为难我好了。”
为难你算多大的事?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抬起手指勾一勾,“来,你不是有符的吗?还是玉符,让我见识一下威力。”
他可是记得,她刚才就想使用那张玉符对付自己,须知玉符比普通符的威力大得多。
他不是狂妄自大,而是认为,有必要诱使对方使用掉那张符。
这样的符,对他的伤害应该不大,但是洛华庄园的修者不少,昆仑这帮家伙又是没皮没脸的,他有些担心对方把玉符使用在自己的弟子身上。
沈青衣掣出了玉符,冷冷地看着他,“你可敢收回行走印,用你的长刀,接我这一招?”
冯君心里警惕,脸上却不以为然地笑一笑,“这山河印已经是我的了,我怎么用,与你何干?”
“这印是我昆仑的,也不叫山河印!”沈青衣冷冷地发话,“我只是怕毁了这印。”
冯君把山河印在手上抛一抛,爱理不理地回答,“你动不动手?不动手我先出手了。”
沈青衣气得大叫,“冯前辈,你能有点炼气巅峰的高人担当吗?”
冯君还没来得及说话,唐文姬又出声了,“昆仑寇黑衣抢我茅山器物的时候,也没有说自己没有担当,你怎么对待这个江湖,江湖就怎么对待你,这很公平。”
沈青衣还在犹豫,因为玉符里封印的,是一道门主全力一击的剑气,门主闭关之前,给了她这块玉符,昆仑万一遇到大事,也算他全力出手一次。
这是她此行最大的底牌,连于白衣都不知情,在她看来,昆仑这就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门主的剑气之强,沈青衣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反正就算杀不了对方,起码也能让他挂彩同阶之内,剑修的攻击最强,这是修者的公认。
但是用门主的剑气,去攻击行走印,这就当她有点蛋……有点咪咪疼了。
剑气伤不了行走印的话,她就白浪费一张底牌;伤得了的话,她也会心疼的。
这昆仑行走印,门中早晚是要收回去的!
她的纠结无以言表,倒是于化龙听到唐文姬又拿寇老钟说事,忍不住出声了,“唐道友,寇师弟有再多的不是,人已经死了,你又何必……”
“打住了!”唐文姬一摆手,制止了他发话,她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最讨厌的三个借口或者理由……来都来了、孩子还小,以及‘人已经死了’,人死了就算没做过错事?”
于白衣顿时哑口无言,这三个理由,还真的是常见。
但是她这话,却是彻底激怒了沈青衣,她厉喝一声,“吃我一剑!”
下一刻,玉符中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幻化成一柄丈许长的大剑,冲着冯君狠狠地斩了下去。
王屋的四个道士看得心旌摇曳,田执掌忍不住出声赞叹,“果然……不愧是巍巍昆仑。”
冯君却是没想到,玉符不是符,竟然封印着一道剑气,要知道,他在手机位面都没遇到过剑修,对剑气还真有点稀奇。
严格来说,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剑修,而是没见过人家出手赤凤白鸾似乎就是个剑修。
不算剑气葫芦的话,他是第一次直面剑气的攻击。
他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剑气所带来的威胁,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已经被剑气锁定了。
如果冯君没有得到行走印,面对这一道剑气,他十有**会拿着长刀,使用玄元刀法硬拼一记,看看对方有几分成色。
他有一种感觉,这道剑气的主人,在剑道上的修为,要胜于他在刀道上的修为。
但是要说对方必胜的话,他也不会服气没有打过怎么知道?大不了负伤而已。
有石环在手,只要不是当场必死,他就不介意尝试。
不过眼下……既然有行走印在手,为什么不用来抵挡呢?
冯君可不是那种为了磨练自己,就一定要自虐的主儿。
说起来这行走印的炼化,其实也有点意思,冯君一开始也是想强行炼化的,但是以他的神念,炼化起来都极为困难。
尝试了几次,又推导了一番,他隐约猜到了原因。
往小里说,是行走印代表昆仑接受因果,跟昆仑的渊源太深,甚至能受昆仑气运影响。
往大里说,行走印在这个位面,人间的因果纠葛太重,炼化它大约比炼化法宝还要费劲。
冯君的选择是,找个不受本位面影响的地方炼化就是了。
对别人来说,这是一件几近不可能的事,但是对他来说那也叫事?
事实上,在炼化行走印之前所做的分析,让冯君对气场有了更多的感悟,这里除了包涵属性灵气、气运,也包涵了地脉。
冯君对地脉的感知能力有了提高,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大印轰击山峰,否则的话,王屋的阵法发动,山峰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击中的。
他虽然解析了不少阵法,但是阵法的相关知识掌握得并不算多,王屋的阵法又是地球位面的阵法,短期内他很难看出章法来。
闲话少说,沈青衣虽然有点舍不得门主的这道剑气,但她不愧是心性坚毅之辈,一旦激发了,哪怕对方用九州印迎了上来,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斩了下去。
冯君估摸着,山河印十有**接得下这道剑气,因为炼化大印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大印的潜力可不止是法器。
当然,就算大印被剑气斩破,他也不会特别心疼,抢来的东西就像从赌场赢来的钱,用起来真的很不节制。
在大剑虚影和大印即将碰撞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提高了警觉这一击,不能说是火星撞地球,威力也小不了吧?
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丈许长的大剑虚影,竟然悄然融入了三四丈方圆的大印中,没有发生任何的冲击,两者的相撞,仿佛雨滴落入湖面一般。
冯君的脸色却是为之一变,他感觉到,新炼化的山河印,控制起来不那么自如了。
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原因了:这大印……他炼化的时间太短了。
他是在手机位面强行炼化的九州行走印,并且将其改名为山河印,但是他对大印的操控,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而不像昆仑,十数代甚至数十代弟子轮流温养。
这种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抹杀的,仙侠小说里写的,一件本命法宝能温养数千甚至上万年年,也是这个道理,炼化温养得越久,使用起来越随心所欲,别人也不好轻易夺去。
而且大印虽然改了名字,但是跟这个位面的因果,却没有完全断绝。
这种情况下,一道旧主的剑气击上来,冲击他新近烙下的印记,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别人看这一击,是波澜不惊,但是在大印的内部,掌控力、因果和气运,却是产生了剧烈的波动,而唯有目前真正的掌控者,才能体察到这一变化。
见到剑气没有反应,沈青衣毫不犹豫,一转身,化作一条青线狂奔而去。
她虽然是女人,但是一旦做出决定,执行力相当令人佩服,知道剑气不能建功,她甚至没有看后续的结果,果断撤离现场。
如果有人细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她的眼球都变成了红色这是激发了精血秘术。
没办法,昆仑的飞行法器不多,寇老钟所携带的光阴梭,其实是门中对外共用的法器,归寇黑衣调派就是了。
沈青衣倒是有飞行法器,那是一张云帕,使用起来需要时间,加速也需要一个过程。
她没时间等待了,为了保住身上的剑气葫芦,她不惜燃烧精血夺路狂奔。
第七百五十八章 夺宝
冯君本来正心疼山河印的变化,见到沈青衣逃跑,不由得气得笑了,“在我面前玩这个?”
沈青衣跑得很快,但是再快还能快过雷电去?
冯君抬手一道落雷术,直接把她打了一个跟头,因为她跑得太快了,大部分时间身体在空中腾飞着,这一击,直接把她从空中打落到了地面,再加上这个跟头,杀伤力真的不小。
所幸的是,沈青衣在自己身上,也加持了防御术法,倒是没受到太大伤害。
但是冯君毫无怜香惜玉的想法,一道落雷术击出之后,又是一道。
其实今天他发出的落雷术,已经超过了五记,每一次都是全力施为。
为此,他还不得不去了一趟手机位面,晃悠了十几天,激发出尘中阶的聚灵阵盘,不但补充了灵气,还好好地修炼了一下。
当然,为了叙事的完整,这十来天就不表了,总之冯君这两记落雷术,也是全力施为,直接将沈青衣打得奄奄一息。
然后他招呼一声,“花花,把这女人抓起来。”
蝴蝶一听,又放出了无情索,兴奋得吱吱直叫,看起来是为自己能施展法器而高兴。
“冯前辈且慢,”于白衣招呼一声,“若是阁下只想拿走剑气葫芦,我可以帮着取来。”
很显然,沈青衣身上的好东西,远远不止剑气葫芦譬如说庚金珠,其实也算不错的法器,要知道,冯君是使用了石中锏,才将那珠子磕开,而且珠子还没坏。
于化龙这是怕冯君像对待寇老钟一样,直接将沈师姐身上的好东西扫荡一空。
冯君还真有这样的心思,让花花把人弄过来,然后派出唐文姬搜身。
反正小天师身上有纳物符,里面自然不缺各种衣物。
自从跟他练了瑜伽之后,唐文姬借口纳物符被寇老钟多次使用,又跟他张口索要,冯君怜惜她受苦了,毫不犹豫地又给了一张女人跟自家男人要东西,那算个事儿吗?
冯君都打算让她替沈青衣换衣服了,当然打的是宝物全收的念头。
但是于白衣这么阻止,他也不好说不行毕竟他刚才说了,我只要剑气葫芦。
不过人还得他自己抓,省得再出什么问题,于是他招呼一声,“花花,把人带给他们。”
花花还是过了一下使用法器的瘾,直接将沈青衣绑成了粽子,然后由于化龙派人带回去。
于白衣手里有拂尘,看着沈师姐身上的捆仙绳,他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出手,收回宝物。
但是想来想去,他真的没胆子出手,那可是连九州印都能炼化的主儿啊。
他非常担心,自己一旦出手,不但计划会落空,很可能让对方有理由收了拂尘走甚至将庚金珠等宝物也收走。
这个欲wang,他遏制得非常艰难,尤其是那捆仙绳就在眼前一晃一晃。
但是沈师姐还不领情,他从她的储物袋里拿出剑气葫芦,打算交给冯君的时候,她醒了。
沈青衣见到他手持剑气葫芦,眼睛一眯,冷冷地发问,“于师弟你要做什么?”
于白衣闻言,头皮一阵发麻,别看他善于谋划和决断,全权负责这次的事情,但是他心里,真是怕这个师姐怕得要死秀才遇到兵,没办法讲道理,战斗力才是硬道理啊。
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愿赌服输嘛,既然你那块玉符输了,就给人家剑气葫芦……咱昆仑可以输阵,但不能输人,大不了将来找回场子。”
沈青衣被雷劈得有点麻木,她眨巴了半天眼睛,才明白过来自己面临的是什么问题。
她眉头一皱,轻声发话,“于师弟,这剑气葫芦的温养,已经用掉了上千的灵石……如此宝物,你就拿出去给对方?”
上千灵石不是她使用的抖搂干净现在昆仑的家底,也没这么多灵石,只不过这剑气葫芦是中古青葫所生,也是昆仑一脉有名的法器,十几代人祭炼下来,耗费不少。
尤其这葫芦受过几次重创,每次花费巨资修整,那都是灵石。
于白衣有点语塞,不过最终还是叹口气,“若是不给他,恐怕就是玉如意的下场,直接被他斩坏,你连夺回的可能都没有……沈师姐,我其实比你心痛。”
“心痛什么?”冯君不屑地笑一笑,“我斩你玉如意的刀……你知道那刀值多少灵石?”
那刀得自于白鸾上人,在灵石比较泛滥的手机位面,价值六千灵石。
沈青衣没心思听他的话,但是于白衣却是上心了,“值多少灵石?”
冯君本来有心夸耀一下的,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不屑地看他一眼,“呵呵,买十来八个剑气葫芦,大概是够了。”
沈青衣冷哼一声,“十来八个剑气葫芦,你倒说得轻巧,不过一件兵器而已。”
她已经被束缚住了,绝望之下,她不介意用任何手段来给他制造一些不快。
不过她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再牛叉的兵器,本质上也只是兵器,不是法器。
但是于白衣却眼珠一转,他的心思很细,“这样的剑气葫芦,你能买到?”
“呵呵,”冯君莫测高深地笑一笑,并不正面回答,“把东西拿过来!”
于白衣不敢再拖延,只能主动从沈青衣的储物袋里拿出剑气葫芦,交了出来。
花花和唐文姬见到这个葫芦,眼睛都有点发亮,总算是在外人面前,她俩还有点克制。
花花撤去了无情索,沈青衣狠狠地瞪冯君一眼,没有再说话,而是扭头就走。
冯君也不理会她,而是看向王屋众人,“现在要说一说咱们的事了。”
“冯大师见谅,”田执掌一拱手,非常恭敬地发话,“我们的本意,也只是想控制局面,并无对道友不敬之意……我王屋自视再高,也不可能同时算计你们两家吧?”
他这是摆事实讲道理,想要证明王屋是出于公心。
不过这两家哪里是那么好忽悠的?昆仑才吃了败仗,心情不好,所以看洛华庄园怎么做。
冯君也不是全信这话,他相信王屋起码漏算了一点,那就是没有估算出洛华庄园的真实战力,“没准你们想着,我洛华庄园和昆仑能两败俱伤,你们岂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听到这话,昆仑弟子的脸就是一黑,心说还真的存在这个可能啊。
来之前他们是信心满满,但是跟对方做了一场才意识到,哪怕是大长老也跟着来,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高阶武师的长老甚至眯着眼睛说了一句,“小有清虚之天,一向是十大洞天之首啊。”
田执掌听到这话,是真的有点急眼了,“我小有清虚之天跟昆仑的关系,一向还可以吧?这次热心为你们双方调解,怎么就落了这么一个名头?”
昆仑的人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冯君很显然,洛华庄园若是坚持找碴,昆仑也不会无动于衷,一般来说,在遭受巨大损失之后,大部分人都会有“找补”的心态。
冯君毫不犹豫地发话,“你们的聚灵阵,我要琢磨一下,顺便研究一下你家的地脉,若是肯让我放手施为,我就不计较这种小恩怨了。”
郑经主闻言,断然拒绝,“冯大师,王屋并无什么聚灵阵,您是……”
“闭嘴!”田执掌狠狠地瞪他一眼,心里暗骂,你到底长不长眼?
忽悠人的话,敢对着这位说?智商是硬伤啊。
他冲着冯君叹口气,“实话实说,王屋的聚灵阵不对外,尤其是地脉一事,我们更不可能答应,阁下若是坚持,那就只有从我王屋弟子的尸体上跨过了。”
冯君微微一笑,柔声发话,“也不用那么麻烦,我把你们打晕就行了。”
一边说,他就一边向前迈步。
“冯大师!”田执掌忍不住高叫一声,“好吧,聚灵阵你可以看一看,但是地脉……你真要动的话,王屋弟子只有集体抹脖子了。”
这个威胁……这么说呢?多少还是有点效果的。
冯君不怕杀人,可现在终究是法治社会,王屋道士集体自杀的话,这消息未必遮蔽得住,更别说现在很多道士也在玩微博、微信朋友圈啥的。
而且真的逼得王屋一脉断绝,他也是要沾染因果的。
所以他斜睥田执掌一眼,微微摇头,“既然不能动地脉,聚灵阵我也懒得去看了……王屋一脉凋敝到今天这个样子,聚灵阵也强不到哪儿去。”
这话实在不客气得很,王屋四人脸色涨得通红,却是不敢出声反驳这位才刚刚毛顺了一点,就不用再刺激了。
冯君也不是故意侮辱他们,事实原本就是这样,而且聚灵阵他都已经看过了,也没多少神秘。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此处地脉颇有点值得玩味之处,我打算在这里待两天。”
此地距离王屋洞天,直线距离超过了十公里,在此处动一动手脚,对洞天地脉的影响,会小很多。
他是退而求其次了,但是北河道人闻言,脸上又是一苦,“可是冯大师,此地也是我王屋大阵……”
“好了,”田执掌断然发话,“此地就借给冯大师施为,我意已决,不须多言。”
这大阵都上千年了,早就破败不堪,而且已经暴露了,没必要太纠结。
第七百五十九章 庄家山洞
冯君在王屋山,一呆就是三天,而且就待在原地。
昆仑原本想跟着他,在王屋找补一下,见他停在当地,在当天就离开了。
王屋倒是有人想待在旁边,看一看他是怎么操作的,不过最终田执掌拿定主意了,“这种事看不如不看,省得闹心……没准还犯忌讳。”
三天之后,冯君直接带着两人一蝶离开,根本没有跟王屋打招呼。
远处负责监视的王屋弟子发现了这一幕,赶紧通知上面。
田执掌带着一干人赶来,路上的时候,郑经主忍不住抱怨,“说走就走,洛华庄园这谱儿也太大了,简直要赶上昆仑了。”
北河道人幽幽地发话,“他们已经赶上昆仑了吧?”
郑经主顿时就无语了。
不过在抵达目的地,做了一番检测之后,北河愕然发现,“大阵的效果……更强了?”
田执掌是武修,对这些不是特别了解,但他还是从话里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冯君真的会改变地脉?”
郑经主和北河道长对视一眼,谁也无心说话。
良久,北河道长才点点头,艰涩地发话,“恐怕……还真是这样。”
这次洛华庄园跟昆仑一战,因为消息被封锁了,外面人不怎么知情,但是茅山、麻姑山、四明山等洞天,纷纷来打听这几家都是跟洛华走得比较近的。
不过冯君这次又抢了一件法器,也实在不好意思刺激大家了,只是含糊地表示,经过我们的努力,终于让昆仑意识到他们做得不对。
至于这句话之后的深意,相信大家都懂的。
冯君抢回来的剑气葫芦,深得徒弟们的喜爱,张采歆就看上了它,表示说等我炼气期了,我也不要捆仙绳,就要这个葫芦。
唐文姬还不算冯君的徒弟,但是做为他的女人,她也喜欢这个葫芦,并且希望在自己以武入道之后,能得到这个葫芦做为嘉奖。
红姐则是看上了山河印,做为一个社会性比较强的主儿,她有强烈的掌控**。
倒是好风景比较喜欢无情索,不过冯君心里有点纳闷:在此之前,也没有发现她有喜欢绑缚的倾向呀。
倒是四个男徒弟,反应比较正常一点,因为全都是武修,所以他们更在意冯君所说的灵兵和宝兵,男人嘛,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暴力倾向。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喜欢法器,可是冯君已经跟他们讲明白了,武修入了先天才可能修道,所以……羡慕也是没有用的,先老老实实地在武修的路子上发展吧。
唯一例外的是花花,它又想用捆仙绳,又想用剑气葫芦,甚至还想用山河印。
只有光阴梭,是它不感兴趣的它自己就会飞。
它生出这样的念头,实在正常得很,因为洛华庄园里除了冯君,只有它能操控这些法器它甚至并不认为,自己是在争夺法器,它只是觉得,我这么做能帮助冯君。
当然,它也没有全部霸占这些法器的意思,有人能掌控法器了,它就会让出一件来。
事实上,它这承诺,也未必就没有私心,现在看来,以洛华庄园这些人的修炼进度,除了张采歆能比较快速地晋阶炼气期,其他人……还真的不好说。
相较红姐和好风景的修炼速度,似乎唐文姬有可能会更早一步晋阶先天,当然……嘎子的进度似乎也不慢。
其实在冯君回来的第三天,嘎子就开始闭关冲击中阶武师。
嘎子这次是伤势刚刚痊愈,按说积淀一下再冲击中阶比较合适,不过他自己觉得没有问题,冯君也不好阻拦。
用嘎子的话说就是,君哥出去一趟回来了,短期内应该不会再离开,他正好趁着庄园里人多,抓紧时间闭关。
不过冯君心里清楚,嘎子是受了小天师的刺激了,他自己亲口说的“君哥,咱哥们儿不能输给一个娘们,不能给你丢脸啊。”
简而言之,这算是一个良好的、相互促进的竞争。
其实竞争不仅仅来自内部,还有外部的嘎子闭关的第三天,庄昊云来了。
他的儿子庄泽生已经彻底好了,离开了洛华庄园,但是庄泽生希望能在庄园里修炼。
庄昊云原本是想带着冯君进入自家那个山洞的,指望在里面淘换一点好东西,如果真能找到的话,就可以想办法让儿子拜入庄园了。
一开始他跟家族里沟通得不是很通畅,紧接着就到了冬天,大雪封山,想进都进不去了。
等到开春之后,当地zheng府又组织了一场春季封山的活动,阻止人们春游和扫墓,主要是担心引起山火,其次也是保护飞禽走兽,毕竟春季是交配和生产的季节。
所以直到这五月下旬,封山令才停止了,庄昊云马上来请冯君入平阳。
冯君对于收庄泽生为徒,兴趣不是很大,但是他很清楚庄昊云有多么缠人,与此同时,他对传说中的蒙地庄家,兴趣相当浓厚,毕竟是能写出《逍遥游》的大人物啊。
于是他通知庄园里的人一声,就跟着庄昊云离开了。
不止一个人想跟着他走,但是冯君都拒绝了,毕竟大家才从暹罗回来,耽误了不短的时间,都该好好修炼一番,而嘎子又正值闭关冲阶的时候,庄园里也该保持足够的人手。
不过最终,还是有一个人跟着他走了是唐文姬。
小天师才晋阶不久,处于稳固境界的阶段,不需要着急回茅山。
茅山一脉原本就是入世的,在名山大川游历,也算是修行。
而且她初尝练瑜伽的滋味,正是食髓知味的时节。
冯君愿意带着她,是觉得她具备庄园里很多人不具备的素质敢亲手杀人。
庄园里的能人很多,这就不用说了,杨玉欣、红姐甚至徐雷刚和王海峰,动一动嘴皮子,也能让人生不如死甚至直接**毁灭,但是敢亲自动手杀人的,估计也只有高强和嘎子。
而唐文姬敢用冷兵器杀人,这样的素质在现代社会里相当难得,她甚至胜过了大部分男人。
而且冯君跟她练瑜伽的时间不长,很多姿势没有解锁,也有不少的新鲜感。
三人乘坐的是一辆晋地牌照的大奔。
现在庄园里的车数量不少,杨玉欣从京城仓库带来的两辆车,一辆大奔一辆q7,现在也放在庄园里,方便大家使用。
但是既然要入平阳,还是使用晋地牌照的车比较好一点,不会那么扎眼。
车入郑阳市,看到满大街的大白腿,冯君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夏天已经到了。
晋地要比伏牛更靠北,但是车到平阳,看到的也是满街的大白腿。
庄家在平阳市区有宅院,在县里和镇子上也有宅院,不过庄昊云还是把车开到了村子里。
村子就在山脚下,大概有七八百人的一个小村子,里面有三分之一的人姓庄,还有王、李两个大姓,不过毫无疑问,庄家在这里最强势。
庄家人大部分都在村子的北边,庄昊云的家也在这里。
庄家有本事的人不少,他算是其中之一,所以小院里起了一栋三层楼,装修得相当不错。
相较硕大的院子,里面住的人就有点可怜,除了庄昊云一家三口,就是他一个远房的庄姓小妹子,以及他妻子家的一个表叔老头年纪已经大了,在这里养老。
事实上,庄昊云的妻儿一般都不在这里住,而是住在县城里,也就是大师今天来,他俩来老宅院子里接待。
庄昊云有心摆一桌丰盛的接风宴,不过冯君拒绝了我来你家不是为了这个。
三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在院子里休息一阵,庄泽生看着唐文姬,眼中是满满的羡慕。
他的身体已经大好了,所以不能在洛华庄园呆着了,不过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洛华庄园的时候,小天师可也是外人,甚至一度还跟庄园敌对过。
可是现在,他已经离开了庄园,她却似乎已经……成为了庄园的一份子?
这让他心里相当地郁闷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我就不行呢?
三人在院子里休息到了下午三点,庄昊云才带着两人进山。
这里距离那个山洞,差不多有三十里地,为了防止别的庄姓人发现,此刻进山才是最合适的,大家都只会认为,他是带了两个朋友,随便在山上转一转。
庄昊云甚至扛了一把猎枪,让大家以为他是去带人打猎的。
此地早就禁猎了,甚至猎枪的存在都是违法的,但是山边的小村子,原本就不容易监管,再加上庄家的强势,进山打几只野鸡和兔子,又算多大点事?
庄昊云一边往山里走,一边不无自得地夸耀,“说实话,平阳这边能打猎的山也不多,大部分山都被煤矿污染了,我们这里是少见的山清水秀。”
唐文姬是一路坐车过来的,对平阳糟糕的空气印象极深,闻言她好奇地问一句,“就是说这一片山里,没有煤矿?”
“平阳的山里只要用心找,肯定是有矿的,”庄昊云傲然地回答,“不过我庄家不许在附近这么做!”
由此可见,庄家为了维护这一片,也是下了不少辛苦。
在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三人终于来到了距离山洞不远处,不过见到山洞的一瞬间,庄昊云的脸色就是一变山洞里有光?
第七百六十章 错过
庄昊云下午三点带着冯君二人出发,肯定是算过时间的大概能在晚上七点左右抵达。
这个时间还有天光,但也不会亮太久,然后就入夜了。
抓紧这点时间,可以在山洞里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等到出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这一趟就是悄无声息的,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
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辛苦带着人来了,山洞里居然……有人?
茅山小天师见状,也挺奇怪的,“怎么白天还开灯?”
“山洞里比较暗,”庄昊云的脸色不太好看,“我就奇怪了,这个时候谁会在里面?”
此地并没有通电,庄家在这里安放了柴油发电机,以备不时之需,但是柴油发电的成本很高,不可能没人的时候空转,可以确定,山洞里绝对有人。
小天师虽然比较非主流,但是大多时候,也能入乡随俗,“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冯君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并不说话。
庄昊云也有心思让他俩回避,但是看到冯大师的表情,索性心一横,“回避个啥?我倒是要看一看,究竟是谁在里面。”
庄家将山洞看得很紧,轻易不会带着外人进来,但是前几次避祸的时候,庄家的那些婆娘也有带了自家亲戚来的,所以关于山洞的传言,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不过庄家人很强势,严禁他人探索,所以这消息在当地,也只是个传说。
庄昊云并不确定,自己遇到了哪一种情况,反正这个时候还在山洞里的人,不是要趁夜出山,就是要在这里过夜了,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山洞在望,再走过去就没几步路了,不到三分钟,三人就走到了洞口。
山洞的洞口其实不小,怎么也有三四个平方,不过所处的角度很微妙,不管是从上往下还是从下往上,基本上都看不到这个洞口。
顺着小路走过来,也只能看到小半个洞口。
再加上人工处理过的一块大石头挡着,真的是很不容易发现。
但是直面洞口的时候才能发现,这洞口其实……能正面开进去越野车。
洞口处有大铁门,现在也是开着的,门里传来发电机的轰鸣声。
庄昊云直接从肩头取下猎枪,端在了手中。
不过就在他正要进门的时候,门里出来了两个人,一个四十出头,神态沉稳,另一个则是五十开外,穿着一身粗布衣裳。
见到四十出头这位,庄昊云顿时就是一愣,然后出声发话,“四叔……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他堂叔,是他二爷爷家的老四,现在是平阳市的市长助理,庄家目前在仕途上发展的人里,他算发展得第二好的。
不过庄昊云发展得也不差,他不到四十岁就是近十亿的身家,很多从仕途走的庄家人,都要靠他的资金支持,而且在他三爷爷的支持下,他已经开始向省城并州发展。
庄四叔也被意外出现的三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对方手里还端着猎枪。
发现来人是庄昊云,他皱一皱眉头,“昊云你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这是要杀人吗……你怎么来了?”
两人都违反庄家的规矩了,但是都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
“这是我一个朋友,”庄昊云冲着冯君一摆手,“他治好了泽生……听说泽生是来了这里一趟之后病了的,就想过来看一看。”
他这话说得不尽不实,尤其是连冯君的身份都没有介绍,不过在儿子成功拜师之前,他不打算把冯君的详细资料介绍给家人。
至于他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别说外人了,就连他和他爱人都不能完全确定据大师说,这是娘胎里就带出来的病根。
庄四叔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冯君,微微颔首,“哦,那是咱庄家的恩人了,回头出山了,给家里介绍一下。”
他不追究侄儿为何带人前来,但是庄泽生却要问他,“四叔……这是谁呀,怎么带他来这里?”
“这是华夏养生学会的连教授,”庄四叔波澜不惊地回答,“三叔让我带他来看一看。”
他的三叔,就是庄昊云的三爷爷了,已经离休了,居住在并州,享受副sheng级待遇。
庄昊云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我怎么没听三爷爷说起?”
关键是这个四叔很早就离开村子了,小学都是在平阳上的,大学是在省城上的,毕业就分配回了平阳,还在省城挂职,回家的时候很少。
你也带了外人来,跟我计较?庄四叔有点不满意,但是他也知道,这个侄子不但有钱,而且也会来事,这些年走南闯北,结识了不少人物。
所以他耐心解释,“三叔年前去京城,不是得了一场重感冒吗?请了保健局的医生看病,然后认识了连教授,说老年人要注意养生……连教授对老道士这个山洞比较感兴趣。”
庄昊云没话了,三爷爷得病他是知道的,而且对方对自己家也是有功的,区别只在于,冯君救了庄家后辈,连教授这边是救了庄家长辈。
倒是连教授上下打量冯君两眼,饶有兴致地发问,“是修士?”
“不是,”冯君很干脆地摇头,“我对养生没什么兴趣,只是懂两个偏方。”
连教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这个气息……算了,我们养生学会,对偏方也很感兴趣。”
冯君继续摇头,“祖上传下的一点小东西,其实不值得一提……但是也不能坏了祖训。”
连教授似乎是接触过他这类人,笑着发话,“养生还是要多研究华夏文化,修士这些……其实破四旧这种事,早就过去了,年轻人不要有顾忌。”
唐文姬忍不住了,破四旧带给茅山的影响也很大,“破四旧抄了我家东西,能还回来不?”
连教授顿时语塞,他只负责传递风向,哪里会有实际操作的权力?
那年代抄家,被抄的东西海了去啦,他自己家都被抄过,也不知道该找谁去申冤。
冯君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看庄昊云一眼,又冲连教授肩头的背包努一努嘴。
庄昊云已经重新背上了猎枪,但是看到对方身上的背包,他恨不得再把枪拿下来。
碍着有四叔在场,他只是冲着背包指一指,“里面是什么?拿了我庄家什么东西?”
庄四叔出来打圆场,“哎呀,能有些什么东西,山洞里本来也就一点破烂。”
庄昊云不为所动,“四叔,你带人来也就算了,拿东西,总要让大家知道,拿走了什么……这是咱庄家祖上的山洞。”
他当然不会说,我带人来,也是想找一找有什么好东西。
四叔恼了,摆出了市长助理的架子,“合着你姓庄,我就不姓庄?”
咱俩都是带了外人来,早就坏了规矩,你难为我做什么?
连教授见状,忙不迭出声,“好了,我没带别的,就带了一个石碗。”
一边说,他一边就放下背包,拿出了一个很大的、卫生纸包裹的纸团,打开层层卫生纸,里面确实是一个石碗,不过石碗有个尖嘴,还有个石槽。
“这是油灯啊,”庄昊云的眉头一皱,“连教授,你这是连油灯都不放过?”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有点后悔,这个简陋的油灯,其实是山洞里原本就存在的。
“昊云你这是什么话?”庄四叔火了,“就是个石碗,拿块石头凿两下就行了,怎么在你眼里,还就价值连城了?”
“再简陋的东西,也是咱庄家的呀,”庄昊云也开始认真了,“照四叔你的话说,京城猿人头盖骨,也不过就是块头盖骨,年代久一点而已……咱华夏为啥一个劲儿地找呢?”
“我就让他拿走了,”庄四叔眼睛一瞪,“怎么着吧?”
他一发飙,庄昊云也没了脾气,庄家也是讲长幼尊卑规矩的,而且四叔在体制中,发展得也相当牛叉,一旦认真起来,他还真不敢犟。
冯君看着石碗,眼睛有点发直,嘴角也抽动一下,却是没说话。
“好了连教授,收起来吧,”庄四叔吩咐一句,然后又看一眼庄昊云,“我们要出山了,你们要用多长时间,要不一起走?”
要是搁在往日,庄昊云就跟四叔套一套近乎了,但是今天的事情,令他十分地不爽,所以他摇摇头,“我记住了一窝野鸡,晚上去端了它们,正好在这里过夜了。”
平阳山里搞野鸡吃,有拿枪打的,也有下网捕捉的,更有一种,就是白天记住野鸡窝,晚上过去端的,手电一照,在雪亮的灯光下,野鸡就变成了瞎子和呆子,任人抓。
“那我们就走了,”庄四叔知道他不情愿,却也懒得理会他的情绪,“晚上过夜小心点……发电机就不关了,反正你会用。”
他和连教授就这么离开,扬长而去。
庄昊云有点生气,不过再想一想,两个老头子进山,走这么远竟然没带年轻人,其实也算相当敬重庄家的规矩了,倒是他自己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来,实在有点……那啥。
这么想着,他侧头看一眼冯君,心里却猛地一惊,“大师您这是……”
冯君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第七百六十一章 失之桑榆
冯君的心情,真的是纠结无比,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哭笑不得的事那个石碗是件法器。
严格来说那应该不是石碗,而是庄昊云所说的……是一盏石灯。
所以他的心里,真的有种哔了狗的感觉:握草,庄昊云你在家里找来找去,给我拿去那么多烂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连簸箕都拿过去了,居然没有发现,家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没发现也不打紧,为啥我一来,就迎面错过了呢?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冯君真的想出手拦下连教授,当着我的面,你们想带走一件法器?
但是最终,他自己身为讲究人,不能那么做:再好的东西,不是你的,也不能强求。
真要那么做了,跟霸道的昆仑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心里就希望,庄昊云能把这个石碗石灯留下来。
然而,在庄四叔的强势之下,庄昊云没有坚持,冯君也实在不合适挑唆他去折腾。
身为这个位面的大能人物,他得要脸不是?
但是因为要了脸,跟一件法器擦身而过,这一刻,他的纠结逆流成河。
听到庄昊云发问,冯君定一定神之后回答,“那个石灯是个好东西,你跟你四叔说一下,最好不要外流。”
唐文姬眉头一扬,下意识地摸一下腰间的九节鞭,“真是宝物吗?”
要不说这茅山派本身,也不是什么善碴,她下意识地就起了争夺之心。
不过她的行为,反而是更让冯君下了决心,“你看看你这样子,见到好东西就想强取豪夺,跟昆仑有什么区别吗?”
“末法时代,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唐文姬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且她还掉起了书袋,“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存续都是问题的时候,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她还是不愿意跟昆仑相提并论,“我可没有那帮家伙狂妄,我是打算花钱买的……”
买不成估计还是要抢吧?冯君也懒得再跟她计较,而是侧头看向庄昊云,“能做到吗?”
庄昊云却是一脸蛋teng的表情,“真的是宝物?”
冯君犹豫一下,还是点头明言,“真的是宝物,当然,具体有多宝贵,还得上手试一试。”
庄昊云那蛋teng的表情,越发地明显了,“啧……怎么就偏偏晚来了一步?”
迟疑一下,他苦着脸发话,“刚才我有点惹恼四叔了,再说别的他也不会听,还会适得其反……他这人的脾气,其实挺拗的。”
唐文姬听到这话,越发地着急了,“这可是你庄家的宝物,就这么被人拿走了?”
庄昊云的脸色,真的是相当难看,他苦恼地摇摇头,“我庄家的事情……唉,一言难尽,我只能让别人打个招呼,过一阵子再跟四叔提,起码要等他消了气儿。”
唐文姬一脸嘲讽地看着他,“当初盗我茅山祖牌,你说动手也动手了,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抢别人家的,跟抢自己家的,那是一回事吗?庄昊云无奈地翻个白眼,“问题那是我四叔呀,就算他不卖我面子,依旧是四叔,莫不成我还能弄死他?”
“你可以请我出手,”唐文姬一拍胸脯,傲然发话,“不是跟你吹牛,这两个渣渣,我分分钟搞定……让他们失足摔进山谷,或者被大石头砸中,也不是问题,就看你什么意思啦。”
天色即将黑下来了,那俩弱鸡要摸黑走好长一截山路呢。
庄昊云犹豫一下,还是摇摇头,“算了吧,谁让咱们来得晚呢?”
他做事比较不择手段,但底线还是有一些的,上一次他雇人盗茅山祖牌,是为了治好儿子,不得不那么做,这一次只是想让儿子拜师,并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当然,他也不会轻言放弃,“咱先进去看一看吧,没准还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山洞里……还真没冯君能看得上眼的东西了。
他倒是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满是碎石头的石屋。
石屋并不像山洞一样,清理得干干净净,还是有不少碎石头,不过冯君认真地感受了半天,真的没有感受到那破碎石锁的煞气。
石锁上残缺的那两块,在这里是注定找不到了。
看到冯君一脸失望的样子,庄昊云建议了,“要不这样,先在山洞里歇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在周边再找一找,你看怎么样?”
冯君沉吟了起来,倒是唐文姬对那个石灯耿耿于怀,“休息一晚上,那盏石灯会去了哪里?你要知道,这里手机没信号,你连庄家人都通知不到。”
“真想通知的话,还是没问题的,”庄昊云走到一张椅子旁,探手在椅子下方一摸,就摸出一台电话座机来,随手接上电话插座。
要不说庄家经营此地,是真的用了心的,居然单独扯了一根电话线过来,好跟外界沟通。
他此前不想暴露太多,现在却是顾不得许多了。
这电话是庄家的内部电话,他直接拨给了妻子,吩咐一番。
庄昊云没有要求别人阻拦四叔,只是让妻子通知三爷爷一声,说自己遇到了养生协会的连教授,连教授也很喜欢庄家的山洞,四叔还把一个石碗借给连教授研究。
庄昊云的老婆,也是个心思机敏的,闻言就发问,“那个石碗很重要吗?”
庄昊云却是知道,自己的老婆太惜子了,不敢告诉她实情,否则指不定她又弄出什么事。
他只是含糊地表示,不管重要不重要,四叔要借出去,也是为了三爷爷好,这一点我是支持的,但那是庄家的东西,我没看到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就希望四叔记得收回来。
他的话说得婉转,但是该表达的意思,也都表达到了。
冯君于是决定:那就住一晚上吧。
他没有出去追连教授和庄四叔,自是没注意到,这两人趁着天光尚在的离开,走了十里左右的山路,天色大黑的时候,旁边居然走出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是连教授的助手,而且还是一个修炼心意拳的高手,之所以在这里停下,是因为庄四叔不想让他知道,庄家的山洞在哪里。
冯君他们过来的时候,年轻人离得远远的看到了通往山洞基本就没有固定的路,方向大致不差就行,所以两拨人的路径不是很一致。
也就是说,如果唐文姬真的追出来痛下杀手,结果了庄四叔和连教授,这年轻人的存在,也会让她和冯君背上相当大的嫌疑。
连教授有人接应,这就不用说了,第二天一大早,冯君就停止了打坐,走出山洞看一看,感受一下四周有什么好东西没有。
不过非常遗憾,真的没啥好东西,甚至连地脉的气息都没有。
冯君本来想的是,实在不行就尝试在这里牵引一下地脉,也算没有白来他在王屋已经尝试过一次了,对此已经有了一点心得。
不成想这里啥都没有,还不如他在朝阳承包的那块山地。
可见洞天福地这些说法,还是有相当道理的,地脉这东西真的可遇不可求,就连大名鼎鼎的蒙地庄家,也未必有能力将密窟建立在地脉丰盈的场所。
总之这一趟是白跑了,冯君的心气儿有点不平,于是在六点十来分的时候,他一手抓着庄昊云,一手抓着唐文姬,一溜烟地跑下山去。
如果凌空飞行的话,速度会更快,但是太耗灵气了,抓着两个人跑,就要轻松许多。
事实上,唐文姬已经是中阶武师,单单在地上跑的话,都不用他怎么费力,倒是庄昊云身子沉重,花费了他不少力气。
可就算这样,三十里左右的山路甚至很多地方都是没有路的山地,也只花费了冯君四十多分钟,跑到庄家的院子,刚刚是七点整。
这个速度,已经可以算是世界纪录了。
庄昊云进了院子后,直接累得瘫在了椅子上,半点儿劲儿都没有了,他虽然是被冯君抓着跑的,但是他两条腿跟着迈步,多少也是要花一些力气的。
他的妻子和庄泽生也已经起床了,见状又张罗着给他们做早餐。
平阳小山村的早餐,是很单调的,一碗稠稠的小米粥,一碟咸菜,几根村子里买来的油条,大概因为冯君是贵客,庄家又多做了一盘炒鸡蛋。
至于说肉菜?这个真没有,千百年来,村子里的早餐就是这样,庄昊云再有钱,在家乡也是随大流,培根什么的,不存在的。
冯君活动了一早晨,也是有点饿了,儿臂粗的油条吃了七八根,小米粥也喝了两海碗,食量相当地惊人。
庄泽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越发地痒痒了,他趁别人不注意,走到冯君身边,悄声地发问,“冯大师,那个石碗……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冯君讶异地看他一眼,沉吟一下点点头,“反正绝对是好东西。”
庄泽生的眼睛,越发地亮了,“我要是能把它弄来,你可不可以把最厉害的功夫教给我?”
这父子俩,都不是省油的灯!冯君沉吟一下发话,“这个……别乱来,听你老爸的。”
第七百六十二章 收之东隅
冯君这次平阳之行,算是比较失败的。
尤其是一件唾手可得的法器,居然失之交臂,这让他心里相当地郁结。
庄昊云想要送他俩回去,但是他表示“我们不劳动庄总了,别人也不配送我们”。
庄总知道,对方是对那石灯耿耿于怀,所以对自己的态度也有点不满意,于是就想把那辆晋地的大奔,送给他俩开回郑阳。
冯君再三推辞说不用了,我又不缺车开,最后不得已,说你把我们送到镇子上就行了。
庄总开着大奔,把他俩放在了镇子上。
结果他俩下车的时候,正好碰上一辆平阳市zheng府牌照的车路过,是一辆奥迪。
车子在路过他们的时候,缓缓地停下了,在这样的小镇上,大奔和奥迪,都很少见。
奥迪的车窗放下,庄四叔的脸露了出来,冲着他们点点头,“要走了?一路顺风。”
看着奥迪车窗关上,又缓缓启动,庄昊云的嘴角扯动一下,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冯君却是理都懒得理,他担心自己看一眼那厮的嘴脸,就忍不住半路上拦车杀人夺宝。
走到街角一个拐弯处,看看四下无人,他放出了一辆摩托,“坐上来。”
唐文姬却是走上前,一把攥住了车把,“我骑车,你坐!”
冯君自然也由她,认识她的第一面,她就骑着那辆硕大的哈雷摩托。
唐文姬今天的装扮,相当地惹眼,虽然只是五月中旬,她就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卫衣,下身则是一条褐色的牛仔热裤,露着一双大白腿,偏偏还骑着一辆不小的摩托。
而摩托的后座上,还坐着一个高大帅气的小哥哥。
她骑着摩托,一路是相当地碍眼,不少人纷纷指点,“这么骑摩托,关节早晚出毛病。”
“就是,这才几月份,就烧包成这样。”
这些话都是不错的,但是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时尚女孩,会是中阶武师呢?
两人并没有走得太远,只是直奔平阳市区真要上高速的话,也不可能骑摩托不是?
平阳的南郊有尧庙,是历朝历代的祭祀之所,冯君和唐文姬打算去参观一下。
这里并不是道门的道场,只是华夏儿女祭祀先人的场所,两人前来也没什么功利的想法,就是觉得既然来了平阳,不到尧庙瞻仰一番,难免会有点遗憾。
尧庙始建于西晋,已经数易其址,甚至都从河西搬到了河东,没有太过古老的遗迹。
不过两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他俩名山大川走了不少,跟道门佛门接触得也多了,这种单纯的怀古或者欣赏风景,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唐文姬的打扮,还是稍微醒目了一些,虽然平阳市里大白腿不少,可是在初夏,又是这种祭祀的场所,不少人都是穿戴得比较保守。
不少人侧过头来看她,还有人指指点点,大意是天气还没那么热,就穿成这样。
小天师心里老大不平衡了,在我们南方,一个月以前,大家都已经这样穿了。
最终还是有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讥讽,“穿得倒是挺俏,晚上回去慢慢洗吧。”
平阳产煤,空气质量之差,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唐文姬又是大白腿,又是白色卫衣,还有一桩白色的旅游鞋,在平阳玩一天的话,晚上回去真的是有得洗了。
听到这话,她顿时就觉得没了兴趣,“算了,没有多少老物件,还是走吧。”
冯君一直默默地不做声,听到这话也没反应,状态有点不正常。
直到到了中午,不少人去用餐了,他左看右看,慢慢走到尧庙的门楼前。
此刻人气少了很多,他很快就在门楼前隔道的碎石中,发现了一块煞气极重的石头。
这正是石锁所缺的两块石头之一,他弯腰捡起来看一看,不动声色地将石头收起来。
至此,他也不得不感慨,晋地确实是惊喜无穷,他最早的奇遇,那个石环,就是在并州市城郊东山上捡到的,而此刻在尧庙走一走,居然又捡到了一块石锁的碎片。
虽然在庄家的山洞里没有收获,但是事实上,他也感应到了一件类似法器的石灯,只是非常遗憾,那个石灯似跟他擦肩而过,可以说他运气不是很好,不能说晋地无宝。
他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在晋地多走几个地方。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在尧庙多走一走万一能碰到另一块石头呢?
可惜的是,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他一点收获都没有。
看到时近下午四点,他觉得再待下去,就不能赶回洛华庄园了,于是招呼上唐文姬,放出一辆汽车,直奔郑阳而去。
在途中,唐文姬接到了一个电话,原来是句曲道教协会的,想问一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回茅山,市里想跟她咨询一些事情。
这就是昆仑在茅山发作的余波了,寇老钟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使用光阴梭,想不引起轰动都难,要知道当时的现场,足有两千多号人。
在这个自媒体爆发的年代,九成人都有朋友圈,拍一段视频上去,那是要多轰动有多轰动了。
昆仑惯爱惹这种乱子,倒不是他们有多大的恶趣味,实在是……没有人知道昆仑的山门。
昆仑弟子发完飚,拍拍屁股就走人,反正别人也找不到他们,但是当地的修者就倒霉了。
这次也是一样,寇老钟原本是要低调一点的,但是眼见场面有点失控,他就毫不犹豫地使用光阴梭,至于回头如何应对,那就是茅山的事儿了。
朋友圈里出现这么惊骇的一幕,还不止是一个人拍的,可能压得下去吗?
当然,相关视频就算再多,没有权威的媒体出现,也不会引起官方太多的关注。
就像冯君当初被人强买奇石,他倒是很想炒作,但是没人理他不花钱就想炒作?
这件事在茅山当地的反应很大,可是再往上,那就是呵呵了。
有些人直接认为,视频是经过人工加工的,更有人很不屑地表示,茅山这是越来越会玩了啊,金坛华阳之天重启的热度还没过去,就开始了新的一拨炒作。
炒作完灵泉炒作载人飞行,下一步不会炒作飞升吧?
既然是被认为炒作了,而茅山又没有拿出相应的“公关费用”,别说纸媒了,就连网媒也是有意无意地压制这消息。
当然,也不乏个别记者,在做过相关调查之后,有意宣扬此事,但是都被上级领导压制了建国之后都不许成精了,你居然说人可以在空中飞?zheng治敏感度哪儿去了?
如果对方肯出点小钱钱,咱们把这当做奇闻怪谈,发个消息也无所谓,但是连钱都没有收到,肯定就要讲zheng治了嘛。
说句实话,官府恨不得不过问此事,有关部门都没有多少心情关注毕竟这佛门和道门,实在太擅长各种幺蛾子了,连秦始皇都上过当。
要说没有一个官员注意到,那也不正确,还是有人找到了茅山头上,打听是怎么回事。
唐王孙表示,那些人我也不认识,他们自称是昆仑弟子,搞完事就走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能飞在空中……这我怎么会知道?
这种回答能服众吗?显然不能,尤其是在这个“生命不息、娱乐不止”的年代。
所以茅山受到的压力,并不是很大,不过倒是有不少人问,那唐文姬被昆仑弟子抓走,现在如何了?
句曲道教协会打来电话,也是想问一下她,什么时候能回茅山“市里有主要领导,比较关注此事”。
其实这话里的“主要领导”,是非常扯淡的措辞,不过是协会往自家脸上贴金罢了,哪个主要领导敢公然宣布,我认为道门是有可能肉身飞行的?zheng治生命还想不想要了?
不过是下面人想搞清楚一些事,事情敲定之后,可以借此巴结领导而已。
总算还好,唐文姬自小眼就高,又是生活在体制外,眼里从来就没啥领导。
现在跟着冯君,她都快要冲击先天高手了,自然更不会在意这些话了。
正经是她有点担心,对方这么问,是不是知道了我杀人的事儿?想把我骗回去仔细调查?
她杀那俩人是在洛华庄园里,按说是没可能传出去的,但是……万一呢?
所以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已经从昆仑手里逃脱了,目前在外有点事,也算是了结这件事的因果,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回茅山了。
道教协会那边有点不高兴,说你给个明确的消息,啥时候能回来?
唐文姬直接压了电话,琼鼻里发出一声轻哼,“要求我给消息……凭你也配?”
冯君正开着车,闻言笑一笑,“不过是些社会团体,总会以为自己已经是官老爷了,都是些什么风气嘛。”
小天师也笑了起来,“就是哎,听说很多学生会的干部,都觉得自己是真的干部了。”
冯君的车开得很稳,不是很快,到洛华庄园用了四个小时,正好是晚上八点。
回去之后,他跟大家说起可能错过一件法器,真的是无人不叹息。
第七百六十三章 主客之间
杨玉欣有点想法,“华夏养生协会是吧?需要我跟他们打个招呼,要过来那盏石灯吗?”
冯君看她一眼,笑着发问,“这个协会听起来一般,不过我估计,也不是很好招惹吧?”
“这倒是,”杨玉欣点点头,“跟他们打交道的,多是些老人,京城里最不缺老首长了。”
“那就算了吧,”冯君摇摇头,“都是一些外物,没必要太计较,茅山那边,这一次搞得比较大,人家还追着找唐文姬呢,先低调一阵吧。”
话刚说完,他就猛地站起身子来,看向山谷竹林方向。
过了五六秒钟,他点点头,再次坐了下来,“嘎子晋阶了,不过这次气息有点不稳。”
“他有点着急了,”唐文姬出声点评,“看来要在中阶武师境界待一段时间了。”
现在庄园里,有资格点评嘎子的,也就是她和张采歆如果不算花花的话。
冯君笑着看她一眼,“嘎子不会比你慢多少的。”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门卫汇报说,有两拨客人一起赶来,说是四明洞天和鬼谷子传人。
冯君想一想,看一眼唐文姬,“你去接待吧,可以把人请到一号泵的亭子,我会跟门卫打招呼的。”
洛华庄园的蹿红,真的是挡也挡不住,前不久,他还会亲自迎接茅山、武当和麻姑山的人,可是在连续击败昆仑,威逼王屋之后,洛华庄园的地位,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时候,冯君再要去门口迎接两个不是很熟的人,那不是跌份儿,而是真的有点做作。
他认为小天师去接待,就刚刚好,有鉴于四明山和鬼谷一脉一直都跟茅山比较亲善,对洛华也比较友善,所以哪怕是在大晚上,也把人迎进庄园。
唐文姬回来之后,刚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湿着呢,她有点犹豫,“我这个形象……会不会不太好?”
“我跟你去吧,”张采歆出声发话了,她现在蜕凡七层的境界已经稳固,距离蜕凡八层也不远了,正在庄园里狂刷存在感。
虽然因为有红姐在,她不能公然以“内宅第一人”的身份出面,但是对于小天师这种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她是必须出面争一争的。
四明洞天和鬼谷传人并没有因为冯君未出面而生气,现在洛华庄园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昆仑跟洛华一战,道门里已经有了各种传言,有鼻子有眼。
传言基本都比较真实主要是王屋为了甩锅,不想介入这两家的纷争,放出了些消息。
其实就算不说传言,昆仑寇老钟众目睽睽之下,高调掳走唐文姬总是真的,而现在小天师就出现在洛华庄园,看起来过得还比较滋润。
这两位在一号泵的亭子里坐了坐,喝了两杯茶之后起身告辞,说今天天晚了,改日再上门拜访,希望能见到庄园主人。
两人走出庄园之后,四明山的道士感慨一句,“冯山主不但修为高强,人品也俊逸,看看这些红颜知己,真的是不得不服。”
他见过小天师不止一次,但是以往的印象里,就是一个非主流女孩,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今天看到刚刚沐浴完毕的她,感觉美艳温婉,肌肤吹弹可破,是以有此感触。
鬼谷传人却是轻喟一声,“你没有注意到那采歆姑娘吗?不但长得倾国倾城,双十年华,已经是养气高阶了……天地气运,钟爱这洛华啊,真正的钟灵毓秀。”
四明道士斜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怎么敢有?”这位面色一整,正色发话,“这样的人物,又跟冯山主有关,打死我都不敢有其他想法,更别说这可能是下一个大修士……”
第二天,这两位又来拜山,却是听说庄园里有人正在晋阶武师中阶,暂不开放。
冯君原本想着,嘎子晋阶之后,可能要搞一个庆典,毕竟这是他的嫡系弟子中,第一个晋阶武师中阶的。
但是嘎子的志向宏大或许也是真的受了小天师的刺激,他表示自己在武师初阶的时候已经庆贺过了,下一次庆典,应该是晋升先天之后。
那冯君也就不再多事了,因为担心句曲道教协会的人赶来纠缠,他跟唐文姬和杨玉欣商量一下,决定赶回朝阳看一看。
因为受到其他人陆续晋阶的影响,庄园里的人修炼的劲头都很足,哪怕是高强都表示,我感觉快晋阶武师了,就不陪你们去朝阳了。
倒是嘎子刚刚晋阶,短期内不宜再勇猛精进地修炼,而且他也想回家走一趟。
他们四个离开,冯君的七大弟子还在庄园,再加上花花把关,倒也不用担心这里的安危。
郑阳到朝阳并不远,中午的时候,冯君就来到了自家的山地。
各种基础设施,在如火如荼地修建着,工地扩大了一倍还有余,施工方表示,等到梅雨季节结束,大部分的工程就都可以告一段落。
不过,冯君也听到了一个新的消息:晁刚被调走了,晁颖最近低调了很多。
晁刚被调走是升职了,他去了一个地级市当市长,常务副到正职,直接跨过了专职副shu记这个过渡岗位,相当于连上两个小阶。
当然,他在常务副上干得太久了,这么升职也不算太意外。
不过他的扶正,意味着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照顾不到云园市了,云园市的一把手,不管是dang委还是zheng府,都不可能由本地人出任,他不会被调回来。
那他想照顾云园,起码要等到升职副省了或者进入省里重要的部门。
总而言之,晁刚走了,晁颖就被动了,她可以跟着晁刚去他所在的城市发展,但是想在云园发展,那就必须夹起尾巴做人。
当然,她也不用太委屈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本地人来着,但是可以确定,她不可能像晁刚在的时候一样了。
这个变化,对冯君正在操作的工程,多少有一点影响,毕竟这个项目,当初晁颖也是大力在大力推行哪怕她只是为了发展旅游。
总算还好,因为当初受到了胡长庆的压力,冯君的承包合同没有什么漏洞,而项目工程的相关费用,也全是他自家拿出了真金白银,没有玩什么资本运作,所以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他来了工地不到两个小时,李晓滨就带着晁颖一起赶了过来。
不过非常遗憾,她俩赶到的时候,冯君已经进山了,而且留下话来,不希望别人打扰。
李晓滨觉得自己不是外人,又觉得晁总对自己很不错,于是拉着她也进山了。
进山的方向,已经被铺出了一条简易的渣土路,宽度大概有一米左右,现在天上虽然下着小雨,但是路不算难走。
这条小路不长,也就一里多地,工地的工人都知道,是冯文晖和张君懿指定修建的,最终通向一条小溪。
然而路虽然不长,因为很少有人走,所以路边的植物还是长出了枝丫,包括草丛、灌木和乔木,在它们的阻挡下,前进不太容易。
更糟糕的是,这些枝丫上,隐藏着种种昆虫和小动物,包括一些毒虫甚至蛇类。
已经是梅雨季节了,李晓滨穿得不多,晁颖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是爱美之人,甚至比李晓滨穿得还要少一点。
两人在这条路上走,遇到的麻烦可想而知,当李晓滨第二次躲开蜈蚣的袭击之后,她忍不住了,“咱们还是找两个人开路吧。”
于是她俩找了两个人开路,一路走到小溪边,发现在一片开出的空地上,冯君盘坐在那里,手里托着一块碗大的石头,正在闭着眼睛掐算着什么。
而他身边不远处,有两男一女坐在三张椅子上,四下观望戒备着。
看到他们一行人出现,嘎子先出声发话了,语气相当不客气,“晓滨姐,你们先出去,不要打扰了君哥。”
李晓滨心里又羞又恼,合着你还知道我是“晓滨姐”?我跟冯君在郑阳一起打拼的时候,你还在朝阳当保安呢!
当然,这点资历不足夸耀,所以她面无表情地发话,“是晁总想跟冯总说点事。”
“我知道,”嘎子冲晁颖笑一笑,他还记得,晁总帮自己要了最后十天的工钱,所以他的话说得也比较客气,“晁总,君哥现在忙着呢,不方便。”
晁颖是什么人?眼色比李晓滨强多了,她笑着发话,“没事,我也就是过来报个到……你们先忙着,回头有空联系。”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了,毫无以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李晓滨有点傻眼,晁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不过她还是一转身追了出去,心里也隐隐有点明悟:晁市长离开之后,晁总真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却是杨玉欣说话了,“这块地方,冯君已经承包下来了,就不再是公众场合,几位以后若是再来,最好提前获得主人的允许,这样大家都方便。”
这话听着委婉,其实相当不客气,她是在指责对方不懂礼数。
第七百六十四章 朝阳地脉
晁颖听到杨玉欣的话之后,一时间,无数的委屈从心里升起。
激愤之下,她也顾不得考虑对方的来路了,转身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发话,“多谢杨主任指教,我也真没想到,冯总会在这里忙碌。”
她并不相信冯君在山林里能有多忙,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哥走了,你们就这样对我?
杨玉欣是什么人?根本懒得理会她的情绪,只是用看弱智的眼光看着她,“现在你知道了。”
晁颖却也不是只知道发泄的人,她心里一动,又看一眼冯君。
她也多少听说过,冯君现在是在修道反正就是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据说他还治好了陆晓宁,所以小陆也在跟着他修炼。
对于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她的观感也比较复杂。
搁在二十年前,她是不愿意相信这些的,听说这样的人和事,会生出敬而远之的心思。
但是现在年纪大了,家产也多了,哥哥的事业也比较顺利,她非常珍惜这样的生活。
所以对于这些玄妙的人和事,通常她会保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事实上,冯君连古家人都能忽悠住,足以证明他的不凡了起码也是忽悠能力极强。
但是以晁颖的感觉,小伙子还真不是一个靠忽悠起家的人。
这些年她见过的“江湖大师”也很有几个,谁还不是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
哪怕有人故作矜持,并不主动吹牛,却也要摆出一点神秘莫测的样子。
可冯君不是这样,小伙子是真的刻意低调,晁总还记得,自己女儿结婚的时候,小伙子开了一辆低调的好车当婚车,甚至没打算留在婚宴现场吃饭。
他的低调,甚至让晁颖以为,此人会不会是某些大人物推出的白手套。
而冯君治好陆晓宁的癫痫,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晁颖能知道这消息,还是嘎子的父母主动跟别人提起的,别人问起嘎子,嘎子都不会直接承认,只是笑着表示“跟君哥在一起,运气都好了不少”。
这年头低调的人不少,但是搞玄学还要低调,那就是真正有本事的。
看到冯君闭着眼睛掐算,晁颖的身体顿时就是一个激灵:我这是怎么了,居然敢对这样的人物,心里生出不忿来?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状态。
于是她歉然一笑,“来得有些冒昧了,不过我是真的有事,等冯总忙完,还请杨主任转告。”
杨主任轻轻点了一下头,那动作细微到几乎看不清。
倒是嘎子比较实在,他笑着低声回答,“晁总你放心好了。”
晁颖终于转身离开,心里禁不住暗暗庆幸,看来平时多做点善事,还是不错的。
而李晓滨则是时不时地看她一眼,眼神比较古怪。
晁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侧过头来冲她笑一笑,“你家冯总看起来,还是很有一些神秘,你没有跟他学两手?”
“没有,”李晓滨坦然摇头,“他喜欢那样的生活,但是我不喜欢,庄园里的生活,实在太枯燥了,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冯总也很放心我。”
晁颖当然知道,冯君很信任李晓滨,但是在她看来,小李能得到他信任的主要原因是两人是初中同学。
同学圈子……说重要可能不见得,但是一旦有谁做了对不起谁的事,在圈子里的名声马上会坏掉,会遭到整个群体的鄙视。
可是晁总觉得,李晓滨简直太不会规划自己的人生了,她试探着发问,“可是我看杨主任都在跟他学呀。”
李晓滨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是她的选择,我还年轻,还想享受大好人生。”
晁总心里忍不住暗叹一声:真要论眼力、论选择的能力,你能强过杨玉欣?
唉,这年头,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却不明白自己真的错过了什么……
冯君在小溪边打坐掐算,当然不是装模作样,他是在尝试调理此处的地脉。
此前他对地脉有不少的推算,但是也仅限于猜测,因为他本人不具备牵引地脉的能力。
直到他炼化了九州行走印之后,才隐约感觉,此物可能可以用来牵引地脉。
他跟沈青衣玉符里的剑气硬拼一记,之后发生的诸多变化,终于证明了他这种感觉。
所以他当场就拿王屋的地脉做测试了。
虽然手生,但是因为在此前有过大量的推算,他测试的结果还算将就。
原本他还打算,在庄家的山洞附近,再次测试一下,不过非常遗憾的是,庄家山洞附近,半点地脉也没有。
洛华庄园的地脉,也只有一点点,还有两个聚灵阵在运转,他实在不便下手,所以索性借着来朝阳的机会,试着牵引一下这里的地脉。
要说起来,这里的地脉虽然不算庞大,但是异常地丰盈,仅次于西倾山,而且还是自家承包了的地盘,冯君不该轻易下手尝试的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不过冯君对自己的推算多少有些信心,而且在王屋的测试也很成功,他觉得不会出太大的纰漏。
最关键的是,有地脉的地方真的不多,大多数还是有主的,拿别人的东西测试,总不是那么方便。
他在这里推算了两天之后,终于开始出手牵引地脉。
因为他确定,这次在四周没有什么人,所以出手力度,比在王屋还要大很多。
负责护法的唐文姬,甚至能感受到,地下传来了轻微的抖动,“嘎子,你感觉到地动没?”
嘎子也是武师中阶了,但是他闭目感受半天,最终颓然摇头,“没有……不过我总感觉,有什么在发生变化。”
他对气机的感应,或者强一点,但是论及对环境的直接感受,真的比小天师差,这是天赋方面的差距,实在强求不得。
相较而言,杨玉欣是什么感受都没有,不过她还是很主动地发问,“文姬,这种级别的震动,地震台可以测得到吗?如果可以,我能试着联系一下。”
“算了,”唐文姬苦笑着摇头,富贵逼人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杨主任虽然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修为,却总是能找到相关部门帮忙,让她这个修炼者都感到深深的不平。
“冯君这次操作,不知道会花多长时间呢,地震台检测不到这么小的波动吧?”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冯君只坚持了一天半,就停止了牵引地脉。
牵引地脉,其实是个漫长的过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尤其那些大型的地脉牵引,很多时候要通过设置大阵,经年累月地牵引,最终才能完成。
冯君略略一牵引此处的地脉,就意识到了:牵引这里的地脉,比王屋的要难上很多。
此处的地脉虽然小,但是本身已经相对丰盈了,相较四周的贫瘠,它能维持在这个水平,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再对它进行提升,难度当然会大很多。
冯君这一次操作,是相当耗费灵气的,因为灵气耗费得比较大,反应也大一点,正是因为如此,小天师甚至能感受到地下传来的轻微震动。
他坚持了一天半,就坚持不下去了,体内的灵气几近于枯竭,不得不休息了、
而此处地脉的牵引,还远远没有达到他的期望值,他估计再用十倍的时间,能把这里的地脉,提升到一个相对满意的品阶。
当然,这还是特指这一小片地方的地脉,若是牵引一大块地方的地脉,需要的灵气会更多。
这个时候,冯君才深深地体会到了,为何皇甫无瑕要说,他到了出尘高阶的修为,牵引地脉所造成的灵地,才算拿得出手。
这玩意儿太吃灵气了,也消耗时间,修为就是硬指标,来不得半点虚假。
修仙者之间的战斗,可以凭借法器、身法或者功法的差异,实现越阶杀敌,但是牵引地脉,真的很难达到越阶的效果。
收功起身之后,他又去手机位面补充了一点灵气,这次倒是没再开聚灵阵,就是休养了三天,让体内灵气起码恢复到了两成左右。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考虑弄一个回灵阵了,就是通过灵石,直接补充灵气的阵法。
否则每次想要补充灵气,都得去手机位面,也实在太不方便了。
万一在手机位面遭遇敌人,必须躲在地球位面猥琐发育的话,回灵阵就更不可缺了。
不过这是下一步要考虑的问题了,目前他要做的是,是观察这一次牵引地脉的效果。
这一观察,就又是不短的时间,冯君直接从傍晚,观察到了黎明,用去了近十个小时。
按说观察地脉,其实用不了这么久,但是冯君观察不久之后就发现,原本地脉有了一定的提升差不多一成半吧,但是糟糕的是,在观察的过程中,地脉居然开始减弱!
牵引地脉还有弹簧效应?冯君真的有点想骂娘了……
直到黎明,提升过的地脉还处在持续减弱的状态中,总算还好,下降的速度已经大为减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