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一十四章 小心翼翼
冯君说的是要等几天,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太清的荣勋刚刚成功地捱过劫雷,梅夜雨许是受到抱丹气息的影响,终于开始结丹了。
梅夜雨光是闭关就差不多闭了两个月,在普通情况下倒不算什么,但是在白砾滩诸多的抱丹者当中,他抱丹前的闭关,时间算是最长的了。
冯君对他的信心其实挺足,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也是要面子的,别家的别院里接二连三地抱丹成功,冯山主的庄园里,从不能出现个例外吧?
梅夜雨的抱丹经过十分顺利,三天时间就结丹了,正是剑修所倡导的破竹之势,两个小时之后迎接雷劫,雷劫还相当地粗,但是他干脆利落地扛了下来、
雷劫结束之后,他甚至还能起身向四周拱一拱手,然后才坐下修复身体稳固境界。
以岳青的骄傲,见状都忍不住点头,“是号人物,倒也当得起在冯山主的庄园里抱丹。”
梅夜雨抱丹刚刚结束,赤凤派那边又有结丹气息升起,却是金乌上门的一名弟子,终于有了感应,要结丹了。
曲涧磊忍不住道一句,“此起彼伏,真的是何其壮观!”
冯君对这名弟子有印象,初开始也是看不起白砾滩的,后来知道同道气场之后,请冯君推演了一下,然后就果断地转变为“真香”。
然而,此人终究有上门弟子的傲气,只选择了普通的推演,没有选择“全套”,而他的抱丹几率不低,就更没有追加预算的道理了。
冯君看一眼无难真仙,“你金乌的弟子,需要再等一等吗?不过……帮他要加钱的。”
无难真仙犹豫一下发问,“驱除诅咒……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他早就该问的,但是冯君表现得实在太高冷了,别看他高出了对方整整一个大境界还多,居然都不敢问,只能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提一嘴。
冯君想一想之后回答,“顺利的话半天就够,不顺利的话……那就难说了。”
挽情真仙一向不怎么把出尘修者看在眼里,但是眼下冲击抱丹的是本门弟子,有些话就不合适说出来,但是听到冯君这么说,马上点点头,“半天时间的话,尽够了。”
没有人说超出半天会如何如何,修道者虽然讲的是谨守本心,但是也强调心存敬畏,某些可能不好的猜测,可以提前讲出来商讨,但是事到临头绝对不能说出来,省得触霉头。
冯君深深地看他一眼,“准备好了吗?”
挽情真仙微微颔首,无难真仙却是奇怪地看他一眼,心里有点奇怪:挽情要准备什么?
因为这里人多眼杂,五人是选择了距离核心区差不多五十里的一处碎石滩,有人注意到了他们的离开,一时间有点好奇——冯山主带着四名真仙去做什么?
不过不等他们做出反应,颐玦真仙就放出了一丝元婴巅峰的威压,神识也是冰冷异常,那意思不言自明:都给我老实点,跟你们无关的事情,少搀乎。
那大家自然就不敢搀乎了,真仙关注的事情,真人有那能力凑热闹吗?哪怕狂傲如岳青,也只能悻悻地收回了神识——一个真仙的话,他没转能壮起胆子试一试,但是那边四个!
到了地方之后,冯君先放出了自己的金丹行在,激活了里面除了防御阵之外的所有阵法,然后邀请无难真仙入内。
挽情真仙轻咳一声,“你既然不希望别人看到,我这里有小遮天阵,阻碍因果的效果不是很好,但是阻碍别人探究,是再合适不过了。”
颐玦也拿出一个阵盘来,说这是她自己改进的一个上古残阵,原本是用来镇押邪魔的,但是现在……就是只能抵御神识攻击,弱一点的神识试探则是要安全很多。
这是一个失败的改造,作用非常地鸡肋,哪怕用在此刻,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不过颐玦真仙觉得会对冯君有帮助,就拿了出来,反正到了她这个地步,并不会在意别人的笑话——没有失败,怎么可能有成功,她是失败不起的人吗?
事实上,冯君对她这个改造评价相当高,“原来你还会推演阵法,真的让我太佩服了。”
“终究不如你的简易聚灵阵,”颐玦真仙心里很开心,表面上却是很淡然,这些日子她已经打听到了冯君的不少事情,包括他最初起家的时候售卖的简易聚灵阵。
她本质上是个很骄傲的人,但还是悄悄买了一套简易聚灵阵,试验过后,她认为冯君在阵法上的造诣也相当不凡,否则的话,她会很耿直地表示,你谈推演就好,说什么阵法?
九维真仙的脸色比较不好,“那咱们都不能用神识感知了?”
因为要提防冯君说的“界域因果”,三人都决定听从他的劝告,适当地避让开,在十里地之外见证这一幕,同时还要给自己身上加持各种防护。
对元婴真仙来说,十里地跟十米也差不了多少,肉眼就能看得明白,不过保险起见的话,当然要用神识感知一下,颐玦真仙拿出这么个阵法,大家就只能靠视力了。
“神识可以用,”颐玦真仙这么解释,“不要有恶意就好,反正咱们只是看看,不是吗?”
冯君开始在行在里忙乎,这三位旁观者看得就有点辛苦,因为浮空是需要灵气支持的,但是灵气很可能引来界域因果——虽然这里是昆浩界,青萍界意识进不来,但是万一呢?
哪怕是万一,大家都不敢赌,对于真仙而言,界域意识还是太强大了一点。
挽情真仙想了想,大手一抓,直接塑土为台,瞬间抓起一个粗有一里,高有两里的高台,九维真仙顺手一张加固符拍了上去,三人就飞到了高台顶上。
飞上去之后,颐玦真仙顺手就放出了桌椅,然后又丢了两个防御阵盘出去激活,紧接着……居然又拿出一个单筒望远镜来。
挽情真仙不甘示弱,也丢了一个阵盘出去,然后还拿出了茶水和干果,“不着急,估计还得一阵,颐玦道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凡物,看东西能省事一点,”颐玦一边回答,一边熟练地调着焦距,对元婴真仙来说,这点距离真不算什么,而且她用的是单筒望远镜,却睁着两只眼睛,视觉效果差距很大。
但是她就喜欢这样对比,起码一只眼睛省事了不是?真仙很多年,玩的就是这种距离感。
“凡物,也是冯山主的货物吗?”九维真仙忍不住问一句。
他们聊的时候,白砾滩的核心区里,不少真人也在神识交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有人怀疑,可能发生了来自域外的攻击,“不让咱们跟上去,也许是为咱们好。”
这个猜测没有问题,但是看到远处高台起来,大家心里就不淡定了,所有人都能确定,那是使用道法临时堆砌起来的,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些真仙登高是要干什么,想摆谱吗?
登高很正常,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但是……浮空不好吗?都是真仙了,谁还不会飞?
冯君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在意也没用,他在这里开搞,有适当的防护就够了,主要防的还是白砾滩的修者,目的是阻止消息外泄,真要有其他的意外,他这点防护没用的。
他请无难真仙坐到对面,两人先喝了一壶茶,他又摸出手机来,最后推演一下——这次没有用替魂人偶,没必要了,发现确实没有问题,于是问一声,“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无难真仙点点头,眯着眼睛调息了一阵,然后睁开眼睛,缓缓地伸出了左拳——四指紧握,只有小拇指是伸出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发话,“冯山主,诅咒已经逼到前两个指节了,齐根就能斩断诅咒。”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你再仔细检查一下,所有的诅咒气息都没有了吗?”
“这个我很确定,”无难真仙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像是无奈,又像是信心十足,总之是很古怪的笑容,“青萍界还是说到做到了,我能清楚地感知得到。”
“那就好,”冯君点点头,“斩掉左手小指吧。”
无难真仙在几天前就开始准备了,已经将所有的诅咒,都逼入了小指内,甚至指端都有点发青,闻言他毫不犹豫地掣出一把短剑,狠狠地斩下。
元婴的身体,都是非常结实的——起码对金丹真人来说,基本是打不动的,也就是他自己动手,才斩得下来这根手指。
切下来之后,他手掌上的断口自然收缩,竟然是一滴鲜血都没有流出来,不过金丹都是无漏之躯了,元婴真仙收束一点血液自然更不是问题。
至于说战斗中流血,那只是顾不上收束而已。
但是断下来的小指还有鲜血渗出,这是必须要有的,如果刻意处理,那就斩不断诅咒。
无难真仙右手一抬,一团罡气打过去,笼罩住了断指,然后断指又飞起,进入一个盒子里,盒子自动合拢。
他做得很小心,连罡气发出去都没想回收,生恐再次沾染诅咒,“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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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一十五章 惊人的效果
冯君看了无难真仙一眼,微微颔首,“好了,不用说话了,也不要紧张。”
他不丁不八地站在那里,对着盒子打出了一串复杂的手诀。
九维真仙看到这里,忍不住小声问颐玦,“颐玦仙子,他这一套手势有什么讲究?”
“别说话,”颐玦真仙毫不犹豫地呵斥一句,眼睛根本舍不得挪开,死死地盯着。
因为冯君提前声明了,不许推演,她自然也就没有拿出签筹,现在看到的一幕,只能先死死地记下,不过身为一个元婴真仙,多线程运转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于是下意识地,她一边记忆,一边就在识海中推演对方的手诀,大多时候,她看得是似懂非懂,不过偶尔有一瞬间,她能看明白一些东西,就忍不住顺着推演一下。
不过非常不幸,等她推演完这一段,冯君又打出去好几个手诀了,而她另一个负责记忆的线程,因为被抢走了大部分的运算力,就难免生出一点卡顿的感觉。
冯君掐诀的时间不长,也就五分钟左右,但是还没有到五分钟,颐玦真仙的头顶就开始冒热气了——这种疯狂的计算,真的是太烧脑了。
颐玦浑然不觉,她认为这才是正常的,干碍到界域因果,复杂一点很正常的吧?
然而事实上,冯君的这一套手诀,还真的是……没什么用!
这套手诀是他跟大佬探讨出来的,里面确实有不少真材实料的东西,但是并不全面,简单来说,是由各种玄奥手诀糅合而成的大杂烩。
东西九成九都是真的,但却是残缺的,也是混乱的,有人若是细细分析其中一段,可能会有所得,但是想全程破解——那慢慢推演吧,就算推演个两三千年,最多不过“略有所得”。
冯君捏造出来这么一套东西,本意就是为了掩人耳目,隐藏他的真实手段,但是既然要搞一套东西出来,肯定不能胡编乱造,多少得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事实上,他对目前在旁观的三个人,印象都不错,再加上被治疗的无难真仙,他也非常欣赏,既然是这样,那就加一点好东西进去,他们万一能领悟到什么,那也是一份机缘。
一套手诀打到收尾,冯君抬腿往前迈一步,右手向下一拍,就死死地按住了那个盒子。
就在同时,他回到了地球位面,什么都没有管,先抬起左手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我去,需要这么多能量点的吗?”
他手腕上的四环印痕,已经变得极其浅淡,甚至有点像拿高考专用铅笔在手腕上画出来的,而在此之前,他可是狠狠地吸收了一波灵石。差不多有四千块。
以冯君的估算,阴死一个元婴真仙,应该超不过四百块灵石,当初他阴死红木精,消耗的灵石甚至还不到一百块,阴死问道真仙,倒是用了一百多块灵石的能量点。
再往上估算,他觉得自己阴死一个元婴高阶,三百块左右也就差不多了,反正不会超过四百块,而这一次他为了以防万一,狠狠地充了一波值,没想到几乎差点不够用。
也就是说,这一次界域诅咒的因果之重,几乎等于十个元婴巅峰?
真的是好重的因果!
冯君带着众人离开的时候,洛华还是在夜里,那么现在也是在黑夜,冯君也没有到处走,而是拿出了手机,推演一下盒子里断指上,还有没有诅咒的因果。
诅咒确实是不存在了,冯君定一定神,摸出几块灵石来,开始给自己充能,同时又抬手掐一个法诀,不多时,天空中下起了绵密的小雨。
这一次的事情,还真的让他有点后怕,要是能量点稍微差一点,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但是现在他还不能吸收太多的灵石,因为……时间来不及,他现在为石环充值的速度已经很快,但是了不得也就是四秒钟左右吸收一块灵石,一个小时吸收不到一千块。
这还是以金丹修为来吸收灵石,以前的话更慢,现在身体强度大大提升了。
石环吸收能量的上限他测试过,没有测试出来,反正以他现在的修为,能量点储备到达四千灵石左右的时候,手腕上的印痕会出现波动,他也会有些心悸,有种要发生危险的感觉。
所以四千灵石就是上限,当然,不是特别准,因为他从来不会让能量点降低到某个阈值。
这么计算的话,充满石环的能量,大概也就是五个小时,但是冯君等不了那么久,他打算充二十分钟就回去,回去之后再慢慢地充。
因为装着无难真仙小指的盒子,还摆在他面前。
断肢再植的时候,手指离体多久就接不回来了,这有个时间限制,冯君不是医生,但是他大致知道,半个小时左右没有问题,尤其无难真仙是元婴了,接驳这个是小儿科。
但冯君考虑的,还就是无难的元婴修为——真仙对很多事情都非常敏感。
他回到地球之后,如果马上就回去,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是他没办法回,怎么还不得充值些能量点再走?昆浩实在太危险了一点,没有点底牌傍身,心里就忍不住要打鼓。
可是充值时间一长,断指会发生变化的,而这个变化,就算能瞒过颐玦真仙,也瞒不过无难——那是他自家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可能感受不到异常吗?
所以他只能充值二十分钟,就这也未必瞒得过对方。
他来了地球之后就开始充值,十二分钟之后开始下雨,结果十八分钟的时候,一条人影从远处走来,脚步轻盈,嘴里却是在轻声唤着,“君哥,君哥?”
冯君都不需要使用神识,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整个洛华庄园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管他叫老大,称他为君哥的只有两个人,除了嘎子,只有钟丽菁。
他轻哼一声,“有什么事?”
听到他说话,钟丽菁的身形猛地加速,蹭蹭几步就跑了过来,直接就撞进了他的怀里,他惊恐地发话,“消失了,很多人都消失了……竹林里都没有人了!”
“咦,这时候你不是该睡着的吗?”冯君有点意外,感觉她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抬手拍一拍她的肩头,“别紧张,不是噩梦,我给他们派了任务……怎么不知道打一把伞?”
“我是被雨声惊醒的,然后想起来你喜欢淋雨,”钟丽菁哆里哆嗦地发话。
她从小也喜欢下雨,因为沙沙的雨声能让四周显得空灵,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人,也会避让着离开,她可以独享那份安宁,
自打她认定冯君,又修炼了之后,那份不安就少了很多,然后她又欣喜地发现,他也喜欢下雨,而跟她不同的是,他还喜欢淋雨。
以前钟丽菁只喜欢下雨,淋雨倒还没那个爱好,因为她是女性天生体寒,但是修炼之后,这就无所谓了。
突然间天降夜雨,钟丽菁睡觉比较轻,醒来之后就有点踌躇,下雨了呢,要不要弄两杯啤酒,坐在阳台上听一会儿雨?
喝酒听雨肯定是要找个伴当才好,初开始她是想找古佳蕙——她最熟惯的其实是梅老师,但是梅老师负责修真小院,等闲不会回来住。
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古佳蕙不在不说,后院里也没有人修炼,她竖起耳朵听一听,发现张采歆姐妹等人也都不在。
然后她就出来,一路直奔竹林,竹林也没人,她有点害怕了,想也不想直奔冯君的处所。
来到这里,发现冯君在,那就一切太平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冯君一边听她说,一边吸收灵石,等听她说完,已经二十二分钟过去了。
他思忖一下发话,“丽菁,我在这里还有点事,暂时顾不上招呼你,这个雨是我招来的,想下多久下多久,这都好说,但是你现在得离开一下,不要关注这里……这是为你好。”
钟丽菁迟疑一下,还是点点头,“好的,对了……梅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
冯君见她乖巧,于是笑着回答,“这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不过回头你会明白的。”
钟丽菁看起来柔弱,但是骨子里还是很有主见的,于是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飘然远去,“好的,这场雨要一直下着哦……我等你!”
冯君感受着她离开,直到她进了别墅,他才笑着摇摇头,“这家伙。”
别墅距离这里,连两公里都不到,搁在以前要走一阵,还要对讲机联系,但是现在他一个神识扫出去,起码整个伏牛省是没什么能瞒住他的。
前一阵他在朝阳遇到困境,那是涉及了博弈,有神识都没什么用,大势就在那里,浩浩荡荡不可阻挡,所以他才坐镇朝阳,不过最终还好,他总是解决了问题。
然后他拿起装着无难真仙手指的盒子,摸出手机抬手点一下,“走你。”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金丹行在里,右手还正正地压在盒子上。
“嗯?”就在此刻,距离昆浩亿万里之遥的一个界域里,一朵莲花在虚空缓缓地绽放。
莲花不大,也就十余里方圆,而在它的下面,是青萍界的虹膜,笼罩着硕大的界域。
“是谁在窃取我的本源?”
第两千一百一十六章 自取其辱
青萍界域的意识,已经分裂出了一些独立人格,但是智商真的堪忧。
这也不能怪它,本质上说它脱胎于天道,类似于人工智能的存在,管理的内容相当繁复。
作为人工智能的话,它能适应这些工作,因为它已经习惯了各种下意识的反应。
可真正诞生了自己的意识之后,管理这些反而变得困难了,因为它有了属于自己的喜好。
简单来说,以前机械化的回应就可以,但是现在的话,要做的可不仅仅是条件反射。
一个半岁的孩子,以前只知道饿了下意识地吃奶,现在有了意识,就想要合理分配家里的支出,他可能做得到吗?
分配做得到,合理就不见得了,他根本无法想象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复杂。
青萍界的意识也一样,它凭着本能认为,应该打压无难,因为这个人对它不够友好,但是它也知道,打压无难不能过分,否则有些反应是它也吃不消的。
它确实把诅咒减弱了一些,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做得太过分,万一把大日金乌招来,别说是它了,天琴位面也扛不住,所以该让步的时候,还是要适当地让步。
别看它是从蒙昧中诞生出的意识,正经是它边学边成长,一开始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理论上只是某个念头的附庸,就算想骄傲也骄傲不起来。
所以哪怕它是界域意识,也是非常地实际,退让了之后,就把诅咒跟本源稍微关联了一下……我已经退让了,你要是能请出一个出窍期来,承担下这一场因果,那么也就结束了。
反正它就没再关心这事儿了——需要操心的事多着呢,哪里顾得上这些?
所以它猛然间发现,本源居然少了一些,真的是非常懵逼,“这是怎么了?”
它感应一下,知道了原因,却更意外了,“咦……金乌门那厮,能强行抹杀我的诅咒?”
这种事情非常打脸,界域意识也是要面子的——我下的诅咒,是能随便抹除的吗?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无难那个诅咒,它是存有私心的,而且人家在之前也拜访过了,说要解除诅咒,只不过它没有完全答应而已。
它对这个问题有态度,但是关注度不高,失去的本源也不多,千分之一都不到——它不可能在这个诅咒上花费太多精力,其实在一开始,关联的也就是万分之一的本源关注。
当然,凭良心来说,万分之一的本源关注也不少了,这可是来自界域的关注。
不过冯君做事有点狠,直接用位面之力抹杀本源——其实他也不知道有这因果牵涉到如此多的本源,他只是想隔绝诅咒。
所以这一波,青萍界域的损失有点惨重,它想的是万分之一的本源就耗死无难了,但是无难找到了狠人,强行阻绝因果,打了青萍界域一个冷不防。
青萍界域不关注这种事,也是有原因的——每天多少事呢,这件事我划个底线就好了,快到底线的时候,提示我一下。
冯君没有提示它,他既没有兴趣也不知道该怎么提示,而且……位面绞杀之力太厉害了。
位面之力直接绞杀了界域诅咒,连因果都断掉了,但是界域之力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感受到遭遇攻击之后,瞬间就输出了更强大的攻击,
正是因为如此,在双方都很懵懂的情况下,青萍界原本计划的万分之一本源——超支了!
界域意识没再关心这件小事,但是本源减少是大事,这跟它是息息相关的,然后它感知一下,就是微微一愣,“界域诅咒,我已经收回不少了啊……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时候它想的不是跟无难的因果——这真是小事,别看无难是金乌上门的真仙,对于青萍界来说,这个身份并不算多么厉害,它考虑的是,到底谁阻断了界域诅咒。
在青萍界看来,能阻断界域诅咒的手段很多——对于无难真仙来说,很难为的事情,但是它一点都不认为有多难: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那你就活该被欺负吧。
它在意的是,能处理界域诅咒的手段那么多,但是大多都是慢慢消除,这么狂暴的手段,甚至还捎带顺走了一些本源……到底谁干的?
它的第一个目标,肯定是金乌门了,所以意念直接勾动上界,要去金乌一探究竟。
天琴位面就是那种很古板的反应:你可以借用我的通道过去,但只能是一丝意识。
青萍意识也没有想更多,这些都是基操了,平日里它不会做这种事,毕竟是比较冒犯的,但是真有要求,对方也会理解。
而且,它虽然只是一缕意识过去,可是真要涉及自家因果了,它也能做出一定的反应,如果天琴位面愿意破例放水的话,它还能做得更多。
大概率来说,天琴是不会放水的,但是也已经够用了。
青萍界域在金乌门周遭感应一下,没有找到无难真仙的气息,然后顺着因果查一下才发现,此人入了别的下界,于是它问天琴:此人入了哪个下界?
关于这个问题,天琴是绝对不会放水的,青萍是下界,昆浩也是下界,它身为当家的,肯定不能有所偏颇,就表示:查得到是你的本事,查不到就回去。
青萍意识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又去金乌门打探。
这一次,它打探的力度稍微大了一点,尤其是那遮天阵,它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次发现,有地方能阻碍它的感知,它就上前试探一下,看能不能破解。
天琴意识冷眼旁观:你非要试探,我没道理拦着,反正出了问题,也不能怪到我头上。
事实上,它对遮天阵也相当不满意,位面里还有我不能感知的地方?昔年它也尝试过改变,却被对方教训了一遍,这一次,青萍意识如果能有所得,它也算是开眼了。
不过就像它想的那样,青萍意识才开始试探撼动遮天阵,一股深邃却又不乏暴烈的气息传了过来,“这是又欠收拾了吧……咦,不是天琴意识?”
此人稍微推演一下,已经知道根脚,于是冷哼一声,“好胆,区区一个下界意识,诅咒我门中弟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到我金乌山门来作祟……留下吧!”
他想截留这一缕意识,但是天琴位面不可能答应,于是遮天阵外稍微抖动了一下,却是它出面,掩护了这个下界小弟的意识。
“咦,胆子肥了,”这位冷冷地出声了,“给我个理由,否则后果……你懂的!”
天琴位面也没啥能说得出的理由,只能表示,这是乡下来的后辈,不懂道理胡乱闯,还望阁下给个面子,不要计较。
出现的人是金乌的太上长老悠渲,是出窍期的大能,他对天琴位面的解释极为不满,“无知就可以被原谅吗?你既然不阻止,没有管好小弟,那就不要怪别人代管了。”
青萍界域意识在它的青萍界,那是相当了不得的存在,但是来到天琴之后,基本上是失去了主场优势,再加上只是区区的一缕意识,金乌门的出窍强者还真没把它放在眼里。
但是天琴意识是决意要回护它了,它发出一股晦涩的波动,意思是说,你们这个遮天阵本身就不合规矩,我能容忍你们建立,已经算是相当善意了,不要不知足。
悠渲太上却是不以为然地表示,“这是我七门跟四道共同定下的规矩,你别跟我说合不合规矩,正经是这下界意识敢来我金乌搞风搞雨,我若是不严惩……金乌的尊严何在?”
反正天琴意识是绝对不答应扣下青萍意识的,别看只有这么细微的一小缕,金乌门真的将其镇押甚至磨灭的话,青萍界的损失可就大了去啦,意识的思维能力得倒退上万年。
或者就是青萍界花费本源补齐意识,但那可就不是千分之一的问题了,起码要用掉百分之二、三,没准可能达到百分之五。
界域本源的百分之五,真的相当可怕,真要降低这么多,青萍界基本上就等同于昆浩了。
争来争去,在天琴位面的保护下,青萍意识终于还是离开了,但是悠渲太上嫌它行事太过,还是发出了一记攻击,算是“略施薄惩”。
天琴意识也挺辛苦的,在金乌门保下了青萍意识,回头又正告青萍意识,说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针对金乌门了,悠渲那一击,不光是要给你一点教训,也掺杂了金乌和你的因果。
若是你再针对金乌弟子做什么,人家可就能顺着因果线来教训你!
青萍意识听到这劝说,也难免有点郁闷:原来天琴位面的意识,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
它只能郁闷地表示: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破了我的诅咒,而且……手段为什么要那么暴烈。
它并不认为,破了自己诅咒的人是有意为难,界域意识本身没有多少感性,对因果还是看得很公正的,它能下诅咒,旁人也就破得,它只是想搞清楚原委。
天琴位面却是不以为然地表示:反正这次你也见到出窍期了,就当是他出的手好了,你若是再纠缠下去,会出现大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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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一十七章 梅瑾的谨慎
冯君等人可不知道,青萍意识在金乌门吃了一个大亏,灰溜溜地离开了。
在冯君看来,界域诅咒驱除很重要,但是事后的手尾,收拾起来也不能有任何轻忽。
回到昆浩位面,他的手还在盒子上,然后他松手退后两步,摸出手机来继续推演。
这次推演的时间很短,也就是一分钟左右,这个时候,青萍意识甚至还没有跟天琴意识沟通完完毕。
冯君侧头看一眼无难真仙,微微颔首,“你可以上前试一下,接回手指。”
“这么快?”无难真仙先是一怔,然后才笑着发话,“我不是怀疑,就是有点意外。”
冯君也不回答,只是随手一摆:快去吧。
看到他这个动作,九维真仙终于敢说话了,“这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的手在盒子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缕空间波动。”
这一次,颐玦真仙没有怼他,而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对空间理解得更深。
“确实有空间波动,那么,是用空间切割诅咒?这么操作倒也不是不行,阻断因果的效果应该不差,难点是……该怎么实现?”
挽情真仙对空间的理解也不差,他也是能撕开空间赶路的强悍存在,他忍不住出声参与讨论。“这种手段如果能变通,直接手撕诅咒……想一想都让人激动。”
颐玦真仙微微摇头,“难度应该不低,你们看……无难真仙的眼中都是不可思议。”
无难真仙并没有在意,诅咒会不会重新上身,他听冯君这么说,就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打开盒子拿起断指,接驳在断指的根部,然后又摸出一些药膏涂在上面。
也就是三五分钟时间,断指开始愈合,无难真仙尝试着动了一下,然后笑着发话,“还是不能吃力,一晚上应该差不多了。”
他手边的灵丹妙药不少,几乎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但他终究是元婴之躯,虽然强悍无比,可真要恢复起来,也需要个过程。
冯君再推演一下,然后关闭了各种阵法,冲着颐玦真仙等人的方向招一招手,“可以过来了,你们也推演一下。”
三人心里对于因果诅咒,还是有点敬畏,但是冯君都敢直接上手,而且现在又表示没事了,他们要是连检查的胆子都没有,也实在太丢人了。
他们来到行在里,随便推演了一下,终于确定,无难真仙身上的诅咒真的消失了,甚至颐玦真仙还推演了一下未来,她很肯定地表示,“有九成概率,不会再复发了。”
“我也这么认为,”冯君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发话,“不过为了避免发生一些别的意外,挽情真仙,到时候还得劳动你一下。”
挽情真仙沉吟一下,然后看向无难,“师弟的手指,恢复得怎么样?”
无难真仙看他一眼,不答反问,“挽情师兄,冯山主一直跟你说什么劳动,我听得出来是暗语,也不知道你是否方便解说一二。”
挽情真仙怔了一怔,然后就笑了起来,“其实在此之前,我是带了一个灵兽袋过来的,这是冯山主悄悄提出来的,他希望我能将你装进灵兽袋里,他带着跨越几个空间。”
冯君是想让无难真仙去一趟地球界,那样的话,他身上的气息会更驳杂一些,地球甚至跟天琴位面都没有关系,这会极大地干扰青萍界的后手——如果它有后手的话。
不过考虑到无难已经是真仙了,肯定更要面子,冯君并不确定,他愿不愿意被装进灵兽袋,所以他对挽情真仙的建议是——“如果可能遭遇抵制的话,最好采用偷袭的手段”。
他认为,等到事情过去了,再向无难真仙解释,对方就算心里不喜,也只能悻悻地接受这个结果——毕竟是为他好。
挽情真仙也不确定无难的态度,因为这种事情确实是耻辱了点,无难虽然平时没有那么心高气傲,但终究是真仙级别的存在,谁心里还能没点傲气呢?
他也一直在犹豫,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见无难真仙主动发问,索性直接回答了,看自家师弟如何选择。
无难真仙听了他的回答,也是一脸的讶然,“这种事……你直接说就行了,还遮遮掩掩的,你们是为我好,我会连这点分寸都搞不明白吗?”
“分寸是分寸,心态是心态,”九维真仙见状,忙笑着打马虎眼,“无难师兄你终究是马上要元婴中阶了,心里还不能有点傲气了?”
“我一个从下界冲杀上来的莽汉,能有什么傲气,”无难真仙忍不住自嘲一句,然后又苦笑一声,“而且这界域诅咒,也真吓得我不轻……”
然后他看向挽情真仙,“师兄,等明天上午吧,今晚我要休养小指,调整到最佳状态。”
挽情真仙闻言,忍不住大奇,“斩了一根小指,还要休养一个晚上?”
无难真仙本来就想私下问一问的,听他这么说,索性公开发问了——冯山主也真是的,居然偷偷让师兄打晕我,那我也不给他保守秘密了,“驱除诅咒时,似乎使用了时间之力。”
一边说,他一边看向冯君,“不到点一炷香的时间……对吧?”
冯君笑了起来,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没错,无难真仙的感知力真厉害!”
无难也笑了起来,“冯山主谬赞了,别家的东西也就罢了,自家的肢体,怎么会感受不到?”
“时间之力?”颐玦真仙讶然发话了,“这怎么可能……就算差速,也该有倍速的吧?”
冯君笑着回答,“时空大道本身就是相互作用的,最核心的东西我不懂,不过时空转换也很正常,其实我觉得,出现时间之力一点都不意外……因果诅咒,哪里是那么好驱除的?”
“这倒也是,”九维真仙不住地点头,而且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原本就在奇怪,界域意识擅长空间之力,怎么只凭着空间之力就能把诅咒驱除?再加上时间,这就合理了。”
颐玦真仙的头上,又开始冒出淡淡的白色雾气,她在拼命地回想,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手势,一边回想还一边拱手,“多谢冯山主解惑。”
我也不想解惑的,但是不这么说,过不了关呀,冯君笑着一拱手,“颐玦仙子客气了,你现在这个形象,真的是仙气飘渺。”
颐玦真仙虽然宅,但是跟其他坤修一样,也是很在意自己形象的,闻言赶忙降低了识海的运算速度,然后不无遗憾地微微摇头,“可惜了,你那手诀实在不俗,奈何学不到呀。”
“有些东西,是不可说的,”冯君笑着回答,“机缘总是要看缘分的,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情,更要讲缘分,过犹不及!”
“不愧是冯山主,”挽情真仙抬手竖起个大拇指来,“看得明白透彻,‘过犹不及’……哈哈,好一个过犹不及!”
颐玦真仙闻言,也彻底地冷静了下来,包裹着她的白雾散去,又露出了那个清晰无比的宫装丽人,她微微颔首,“倒是我着相了。”
大家又说几句,冯君一抬手,将行在收了起来,又看一眼不远处的高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挽情真仙,还是把高台去了吧,给别人看到,感觉不是很好。”
抹平高台,自然是小事一桩,然后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回去,其他远远关注的人见状,情知是事情已经结束,心里却是越发地好奇了。
然而,事关冯大师和四名真仙,就算再好奇,谁又有胆子去打问?
冯君回去之后,等到天黑,发现好风景停止了修炼,于是跟她打个招呼,说明天你早起一些,不要修炼,我安排你办点事情。
他安排这些的时候,颐玦真仙全程关注着他,冯君对此也没有办法,这位除了好奇心强一点,真没别的毛病了。
第二天一大早,挽情和无难就来到了冯君的庄园,九维真仙却没有过来,两人说他要帮忙关注抱丹弟子,不过冯君总觉得,无难还是不想太多人看到自己被灵兽袋装起。
三人寻一个僻静场所,挽情真仙当着冯君,收起了无难真仙,然后将灵兽袋递了过去。
冯君拿着灵兽袋,一点手机,直接挪移到了秋辰坊市,今天一大早,他已经将好风景送到了这里,就等灵兽袋到手,由她携带退回地球了。
此刻好风景也知道自己的任务了,在等待冯君重返回来之前,她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现在见他将灵兽袋递来,她没有着急接,而是正色发话。
“等一等,老大,你现在把这个灵兽袋带过去,里面装的可是元婴真仙,他的出现,会不会对地球界产生一些什么不好的影响?”
冯君闻言笑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梅老师,你能想到这一点,我真的非常开心,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不忘初心、不忘根本!”
然后紧接着,他又指一指自己的鼻子,不无得意地放话,“不过对于我来说,你觉得,我可能忽略这个问题吗?”
“放心好了,我已经推演过了,只要他在灵兽袋里,不会出什么问题。”
第两千一百一十八章 怪异意念
挽情真仙将自己的师弟装进灵兽袋里,心情也是相当复杂的。
这可不仅是真仙的面子问题,还存在一个安全的问题……万一冯君想要对无难不利呢?
从常理上讲,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要冯君没有彻底疯掉,就做不出来这种事。
但常理之所以是常理,那就是因为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意外。
挽情真仙扪心自问,不管出现何种情况的意外,只要意外发生了,对无难真仙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那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愧对所有信任他的人。
所以虽然他很相信冯君,但还是在灵兽袋上悄悄地做了一点手脚——这跟信任与否无关,而是一个师兄对师弟的责任心使然。
他相信就算冯君知情了,也不会生气——修道之人,谁甩得开责任?
小手脚并不影响大局,就是一个能应发空间小小波动的印记,只是一个定位而已。
他能感知到,冯君带着灵兽袋去了秋辰坊市。
不过他的意念没有跟着过去,这么远距离投放意念,他也掌握不好其中力度,毕竟这里的灵气跟天琴不太一样,而他的意念万一被冯君发现,也是难免尴尬。
所以对他而言,知道大致方位就行了,除非感应到什么不好的预兆,他才打算出手。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就是一黑,“嗯?”
“呵呵,”颐玦真仙的轻笑传来,因为是意念上的,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听到,“定位标记丢失了,是不是?”
挽情真仙也没觉得意外,他做的手脚非常隐秘,但颐玦真仙可是比他还要高一阶的存在,他可不认为,一定能瞒得过她。
所以他冲着元婴行在方向拱一拱手,“我只是关心师弟而已,颐玦仙子想必也能谅解,不过我倒是有点奇怪,仙子如何能这么肯定,印记丢失了呢?”
“因为这种事情我也做过啊,”颐玦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一点都不掩饰自家行事,“第一次纯属好奇,第二次是不服气……出窍之前,我不想试第三次了。”
挽情真仙有点意外,“那这么说,道友你那两次也都没有成功?”
颐玦真仙的回答有点不以为然,“如果没有昨天的事,你表示不了解,我还能理解,可是现在你还没有想明白吗?他的空间和时间之力,都能抹杀界域诅咒……你的印记有多强?”
挽情真仙又是抬手一拱,表情有点讪讪,“其实我也觉得,印记出问题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同门以性命相托,我身为师兄,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颐玦没有指责他,反而是表示理解,“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没有向他提示,除非你的印记能发出较大波动,会危及空间稳定……不过还好,你表现出的能力没有超出我的估算。”
我这是……被鄙视了?挽情真仙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什么叫‘不过还好’?但是他也没有计较,而是认真地发问,“冯山主一直喜欢这么做吗?”
“这不是他喜不喜欢的问题,”颐玦真仙很直率地回答,“而是他必须这么做,包括我在内也以为,他的担心很有道理,处理也得当……无难沾染一些别的气息,对他有只会有好处。”
“这个我也能想明白,就是担心师弟,”挽情真仙阳光的脸上,挂着一幅愁容,“其实我做个定位,也是为了冯山主万一遇到麻烦,我好去帮忙。”
“他可不需要你帮忙,”颐玦真仙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出窍之下,很难有人杀死她,除非他中了埋伏。”
“出窍之下……”挽情真仙先是一惊,然后若有所思地看向她,颐玦仙子的修为,他当然很清楚,“你也不行吗?”
颐玦摇摇头,她可是亲眼看到冯君是怎么杀死问道真仙的,非常清楚他在空间上不凡的造诣,那可不仅仅是会瞬移赶路那么简单。
只不过这种私密,她是不会说的,所以只能表示,“偷袭的话,可能性是五五分,不过他身为推演大师,我若心怀恶意,他可能察觉不到吗?”
挽情真仙默然,过了一阵又笑了起来,“颐玦仙子想要偷袭,遮蔽天机的手段,想必也很惊人……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金乌门绝不会恩将仇报,肯定不可能跟他动手。”
原来他还以为,颐玦是想帮着冯君说话,恐吓自己一番,心说你对冯君未免太好了一点,不过真的没必要呀,我是你想的那种人吗?
颐玦真仙也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合着你以为,我是在替冯君吹嘘吗?
面对这种误会,她的高冷属性发作,也懒得解释……话我已经说了,你会错意不干我事。
挽情见她不再说话,却是越发地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冯君带着好风景,直接从秋辰坊市退到了地球界,好风景也习惯了这种工作,左右看一眼,确定自己回到地球界,于是低声嘀咕一句,“咦,下雨了?”
“我招来的,”冯君随便说了一句,然后摸出手机划拉一下,满意地点点头,“果不其然,这种印记真的很好磨灭。”
他其实已经知道,金乌门在灵兽袋上做了手脚,以他的修为,多半感应不到这个,但是石环已经晋阶到了四环,那些隐秘的印记,逃不过石环推演。
他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因为金乌门终究是七上门之一,想要竭尽所能地控制事态,是一种正常的上门心态,就像地球界这边,也有人曾经拆过一套洛华的忠诚测试阵法。
冯君有点不小爽,但是上位者的逻辑,他非常清楚,尤其是这种基本上没有人压制的上位者,万事都想先试探一番,这简直太正常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掌控局面呢?万一试验成功了呢?
以前冯君还会很在意这些,但是随着他的强大,对这种事情的容忍度也就越来越高了,他觉得只要不是恶意的手段,容忍一点也没啥大不了的。
而这种定位手段,真的是最人畜无害的——毕竟人家把一个元婴真仙装进灵兽袋里,交到了他的手上,有点疑虑不是很正常吗?
下一刻,他的脸色有点发青,“这个……怎么感觉在这灵兽袋上,有些冥冥中的因果线?”
他又划拉一下手机,确定元婴气息没有外露,而无难真仙被收进灵兽袋里,也是他亲眼目睹的,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石环已经很强大了,但是……它真的推演不出来因果线。
冯君决定,暂时把这事儿丢在一边,他带了无难来洗涤气息,肯定不可能马上回去,起码三四个小时还是要拖延的。
原本他还想着,跟梅老师练一练瑜伽,捱过这段时间,不过现在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传来,他顿时就没了心情,于是他拿出干果和啤酒,“赏雨吧,我挺喜欢下雨的。”
梅老师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到这连绵细雨,就知道这家伙打了什么不好的念头,但是现在听到他的语气,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老大这是遇到事情了。
她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喝了一阵之后,脑子里冒出个意念,“老大,有什么麻烦吗?”
这是洛华人所掌握的“意念传输”之法,包括张采歆在内,没人能实现意念离体,所以他们只能在脑子里面,一遍又一遍地凝练意识,期待冯君能发现。
冯君当然就发现了,方寸之内,他还能感受不到梅老师的神识在剧烈波动?他笑一笑,出声发话,“没什么,本来想在雨夜运动运动,但是再一想,被钟丽菁发现就不好了。”
好风景的敏感性很高,听他这么说,心里越发地警惕,却又笑着发话,“这大半夜的,小钟会过来吗?”
冯君却正好发一个神识出去,“小钟过来,梅老师回来了,一起来喝酒……搞清楚啊,只是喝酒,我怀疑林组长他们是不是又添置了什么新设备。”
“新设备……他们还没完了吗?”钟丽菁刚刚回到别墅,甚至还没来得及擦拭一下头发,闻言她也是“使用了意念”,不高兴地抱怨,“搞得人一点**都没有了。”
“过来喝酒吧,”冯君也不想解释太多,林美女他们的很多行为,确实给洛华带来了不少困惑,所以让她背锅也是正常了,“这种天气最合适喝酒了。”
钟丽菁毫不犹豫地转身回去了,不过当她看到梅老师在使眼色的时候,就知道是出状况了,她的智商也在线,怔了一怔之后出声发话,“君哥,梅老师也在,咱们方便吗?”
“赏雨吧,”冯君端起酒瓶喝一口,拿起手机来划拉,同时不动声色地发话,“都跟你们说了,喝酒……年纪轻轻的,思想不要那么复杂。”
“可是我有点冷,”钟丽菁坐下之后,靠到了好风景的怀里,“梅老师暖和一点……嗯,现在感觉好多了。”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拉善盟的上空,空间一阵波动,一股意念冒出了头,“这是……又出现元婴了吗?感觉不太像啊,咦,居然是灵气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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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一十九章 玉湖真人
冯君在洛华庄园里等了三个小时,愣是没有发现,让自己不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三小时之后,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事实上再等下去也毫无意义,无难真仙虽然是身在灵兽袋里,但是地球界所处的位面气息,可不是区区的元婴灵兽袋能扛得住的。
冯君没有打算让无难跟地球界有太多交集,他想的是,让地球的气息乱入一下就好了。
对于界域意识,他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大佬有了解,说是气息只要不是很纯粹,对方想要顺藤摸瓜的话,成本会大幅提升。
冯君对于界域顺藤摸瓜的手法,实在没有什么太好的防御手段——别说他没有,大佬也没有多少,它只是表示:若是我在巅峰期,这都不是事儿!
不过冯君对成本很了解——这是他的专业来的,任何的成本提升,都会影响最终的决断。
反正无难在地球待了三个小时,青萍界想再凭着气息来找他的话,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既然事情办完了,冯君也没有找到让自己不安的源头,于是果断地让钟丽菁离开。
他自己则是带着好风景,在雨雾中离开洛华,挪移到澳洲,又挪移到默哀国,再挪移到高卢,最后是阿尔卑斯山,兜兜转转了好几圈,才再次进入了天琴。
没错,这次是天琴而不是昆浩,他通过足迹,直接来到了天琴一个普通板块——不是炽焰也不是屹遥更不是庚字原,而是他发现稻瘟病的一个板块。
来了之后,他也没带着好风景乱走,而是选择了一处洞府,跟好风景进去修炼。
说到底,只是杀时间而已,他在天琴待了三天,最后跟好风景一起回了白砾滩。
当他在灯笼镇附近出现的时候,挽情真仙瞬间就发现了他的气息,根本不用别人说,直接撕开空间赶了过来,“冯山主回来了啊?”
冯君笑一笑,将手里的灵兽袋递了过去,“幸不辱命。”
挽情真仙接过灵兽袋,想也不想直接将无难真仙放了出来,“无难师弟……感觉如何?”
其实他还有一些别的好奇,比如说这个姓梅的炼气期,怎么就能让冯君如此痴迷,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能在场?
但是这种好奇,都比不上他对同门师弟的关注——有些异常可以慢慢地琢磨,可是金乌同门,那是绝对不能有失。
无难怔了一怔,然后又晃了晃脑袋,笑了起来,“很新奇的体验……这不是在白砾滩?”
“是在灯笼镇,”挽情真仙正色发话,“白砾滩就在隔壁,几万里的事儿而已。”
“那就先回去吧,”无难正色发话,“有些感应我不好说,不过能感到冯山主尽力了。”
几人回到白砾滩,冯君带着好风景回了庄园,因为梅老师身具空间属性,洛华的人也猜得到她做什么去了,只有梅九山有点懵懂,细细看了她两眼,心说看来我这个本家比较得宠。
颐玦真仙心里也比较好奇,但她好奇的是无难真仙现在的状况,被冯君带着去了哪些地方,可惜的是无难回了赤凤的别院,她也不好贸然前往。
第二天上午,挽情真仙和无难真仙前来拜访冯君,无难表示自己要回一趟金乌本部。
冯君觉得无难回去很正常,但是颐玦真仙忍不住了,意识冒了出来,“不谢谢冯山主,这么着急就走吗?”
“不是不谢,是门中太上相招,”无难苦笑一声,原来悠渲太上赶走青萍意识之后,也想找无难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将来就算事情闹大,他也能做到心中有数。
太上长老问询了一下,知道无难已经跟着挽情和九维去了昆浩界。
于是他派人联系这三人,但是最终只联系上了挽情和无难,他俩告诉太上,说无难诅咒已去,现在推演者带着无难游走其他空间。
其实这个时候,冯君和好风景已经在天琴位面了,不过悠渲太上不可能整个位面搜索,听说无难的诅咒已经解除,他也有点讶异,叮嘱挽情说,等无难回来之后,让他来本部见我。
挽情真仙是前天得到的指令,既然冯君和无难都不在,他也没声张,昨晚才告知了无难。
对无难真仙来说,太上相召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青萍意识居然找到了金乌!
不过结果总是好的,它被悠渲太上教训了,听太上的意思,它估计以后都不敢乱来了。
冯君一听也有点咋舌,“这界域意识还真是好胆,敢到金乌山门?”
“懵懂意识,原本就如此了,”无难心中块垒尽去,也是开心异常,“它若是老实待在青萍,悠渲太上也奈何不得它,但是它非要去金乌,那真是自己找倒霉了。”
颐玦最终还是忍不住了,“稍等一会儿,我再帮你推演一下,看看还有什么碍事的。”
无难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我就知道是这样……对了冯山主,到时候太上若是问起你的事情来,我恐怕不能隐瞒。”
“该说什么就说,”冯君一摆手,看起来很不在意的样子。
然而事实的真相是吗,他在意也没用不是?“不过我有些不得已之处,你明白就好。”
“那是当然,”无难很干脆地点点头,“你师门的东西,别人也不能硬要,这一点,我会向太上解释清楚的。”
冯君将他送到了炽焰板块,自己则是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不久,金乌门的弟子结丹成功。
挽情真仙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直接去了赤凤派,而是看着这名弟子度过了雷劫,才前往赤凤,所以说他口口声声不在意抱丹,但是到了同门身上,终究不一样。
挽情在临行之前,将一元火胎交给了冯君——这是已经有人抱丹了,我可以买单了。
九维真仙没有跟着挽情去赤凤,此前他有计划去,等夏霓裳凝婴之际,他可以做一些推演,感知她的变化,但是现在白砾滩能推演的东西更多,他就不着急去赤凤了。
反正等人凝婴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那边有凝婴预兆之后,他再前往也来得及。
又过两天,澹台家有人前来拜会冯君,却是一名绝美的女子,金丹八层。
此女叫澹台玉湖,在昆浩的秘境家族中相当有名,不但是三百岁的金丹高阶,待人接物也是圆润而不失大方,公认的情商高手。
冯君也听说过此人,据说颜雨汐小的时候,还被人叫做“小玉湖”,不过长到后来,颜雨汐的情商没怎么变化,修为却是突飞猛进,才摆脱了这个标签。
但是哪怕颜雨汐是公认的凝婴苗子,六十多岁抱丹,可也未必一定能在三百岁金丹高阶——修道途中可能遭遇的意外真的太多了,稍微蹉跎一下就晚了。
这种传说人物,冯君也愿意见一见——他绝不承认自己是好色,事实上,他为了防备对方修炼了女眉术,还悄悄地把大佬挂在了腰上。
聊天的气氛很好,澹台玉湖给人的感觉是如沐春风,把控聊天的节奏也很好,不知不觉就聊了很久,直到冯君的手机定时响起。
这就半个小时了?冯君心里也暗暗地惊讶,然后端茶送客,反正在聊天的过程中,他没有答应对方任何越线的请求,算是“深入地交换了意见和建议”。
澹台玉湖很有眼色地起身告辞,不过她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能参观一下庄园。
对于参观的请求,冯君不便拒绝,毕竟在昆浩界,这也是一种交际应酬方式,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把庄园安排得稳妥了,各处都有人手,照顾得过来。
但是他肯定不会陪着去了,于是安排米芸姗带着她走一走,曲涧磊远远地跟着。
双方的修为差异有点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冯君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能打的,乾修还能用一用编外的梅九山和曲涧磊,坤修那真是不行。
澹台玉湖并不是完全没有架子,但是她能很好地利用自己的气场,无须刻意就能营造出一种“礼下于人”的感觉,米芸姗居然对她生出了不错的印象。
然后她又见到了红姐、张采歆、好风景等人,随手送上一些不错的小礼物,甚至连杨玉欣这种年纪偏大修为偏低的,也有相应的礼物。
礼物确实也不算贵重,比如宁神静气的小珠子,去除疤痕的祛疤膏等,最多只能说罕见。
但是跟着冯君的这些人,也都是穷怕了,他们并不缺各种资源,但是想惠及家人和亲戚的话,就比较缺了,就像好风景的母亲有严重失眠的症状,那小珠子就合适她母亲用。
以昆浩界的习俗,随便收外人的礼物属于没规矩,所以大家都要略略推脱一下,然后澹台玉湖少不得摆出金丹真人的态度——第一次见,这是我给小辈的见面礼,又不值个什么。
就她这做派,哪怕红姐等人明明知道她打着别的主意,也生不出太多恶感。
临走的时候,她又约这些人回头去澹台家的土地上玩,并且表示你们如果还有什么不错的凡物玩意儿,澹台家也很有兴趣购买。
第两千一百二十章 送礼成风
澹台玉湖最后的一句话,说得洛华众人都有点心动。
地球界好玩的东西,还有大量没有拿过来的——要不要等老大得空了,跟他商量一下?
不过杨玉欣给大家泼了一瓢冷水,“不是咱们能做得了这个生意,而是她要讨好老大,所以这依旧是老大的生意……天通才是正经做生意的,皇甫无瑕越过老大跟咱们谈过吗?”
他们做这些的时候,当然瞒不过冯君的神识。
其实冯君放出神识观察澹台玉湖的同时,自己也在跟大佬交流,大佬感觉这女人并不简单,似乎是有大能意志关注。
无独有偶,澹台玉湖离开之后,颐玦真仙的意念到了,“冯老大,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你感觉到没有?”
“有点小猜测,”冯君不动声色地回答,“身后似乎有高人。”
“也许不是人,”颐玦真仙冷冷地表示,“感觉是有点类似于界域意识一般的存在。”
这种猜测,她以前是做不出来的,但是最近她一直在接触无难,推演了不知道有多少回,对类似气息比较熟悉了,才敢这么说话。
大佬也感知到了她的意念,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没有其他的表示。
冯君当然更信它的,于是笑一笑,“可能吧,真仙你有什么建议吗?”
“少接触吧,”颐玦真仙沉吟了半天,居然给出了这么一个比较怯懦的建议,不过她也有她的理由,“界域意识这种存在,我是实在不想打交道了,关键是最近事情也多……”
冯君想一想,终于点头,“行,我不去主动找她,希望她也别不开眼,主动上门捣乱。”
其实他是想把对方赶走的,但万一真是界域意识的那种存在,说句实话,冯君自己是不太害怕,但是别人呢?他身边洛华的人怎么办?
也就是无难真仙能把诅咒逼到小指上斩断,冯君可以借助位面之力消磨掉这段界域因果,如果诅咒一直弥漫全身,他能做的……大概也就是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了。
又过两天,挽情真仙居然又回来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夏霓裳迟迟没有凝婴预兆,他觉得一直在赤凤待着没什么意思,又回到了白砾滩——这里有趣的事情似乎更多一些。
他赶到的时候,正好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个姓蔡的秘境家族,有名子弟想要在白砾滩抱丹。
蔡家不算强势家族,族中元婴只有两个,也有人怀疑,他家还有隐藏不出的元婴真仙,反正在秘境家族中,蔡家不算厉害的,可是偏偏地,冯君答允了对方在自己的庄园抱丹。
这一下澹台家受不了啦,觉得冯君你欺人太甚,别人能在你的庄园抱丹,我们就不行?
冯君觉得,自己跟这个澹台家也确实相克,第一次是二十几个金丹直接来攻打,第二次倒好,澹台家自己管理库房不善,导致某人结丹失败,居然差点又把责任推到白砾滩。
所以他就很淡然地表示,说蔡家买了我白砾滩不少凡物,也算是缘分,而且这次抱丹的人也有点古怪,我认为可以帮这个忙。
所幸的是,澹台家这次来沟通的是澹台玉湖,她是非常擅长沟通的,就说那么接下来,我们也多买一些白砾滩的凡物,能不能也获得借贵地抱丹的机会。
冯君非常干脆表示说不能,首先蔡家当初买凡物的时候,没有前置条件,其次就是,这次抱丹的主儿,是缺了一腿一臂,还瞎了一只眼的人。
你澹台家若是有这种人物想要抱丹,别说找我了,找其他三大派,没准也能借块地方。
再说了,你澹台家在白砾滩附近是有地的,也受到了同道气场的部分影响,做人切忌贪心,适可而止就好,万事都不要追求最完美。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庄园是他冯某人的——我的家,愿意借给谁是我的事,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因为澹台玉湖的沟通态度很好,冯君说话也没有那么重,不过基本上把意思表示明白了。
澹台玉湖听完之后,表示自己理解,然后她又似笑非笑地问一句,“蔡家是不是还送了一些别的东西?”
“大概是有吧,”冯君含含糊糊地回答,其实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还就是蔡家人私下给了一批好处。
这个好处……怎么说呢?冯君也是有点无语——不是给他的,是给洛华其他人的。
蔡家人原本是想着,要在红姐他们空手套白狼的那块地上抱丹,红姐他们也就答应了——那块地她们真的打算好好经营一番,打造个繁华的小镇出来。
不过人心都是没尽的,蔡家得了这个容许,就忍不住又惦记上冯君的庄园了。
他们不敢直接提要求——冯君连澹台家的帐都不买,更何况不如澹台家的蔡家?
所以他们就走迂回路线,先跟洛华的一干人处好关系——反正这交际成本原本就少不了,哪怕不能在冯君的庄园抱丹,在此处抱丹不是也得多往来?
既然交际,就要选对路子不是?后来他们接触过祈煜,无意之中听说,当初炉鼎贩子得罪冯君,就是因为冯君的门下有人问了一句,“有延寿丹没有”。
冯君会缺延寿丹吗?蔡家人绝对不相信这个。
一个金丹带几千上万的族人,那肯定欠缺延寿丹,但是冯山主手下一共大小猫十来只,他自己又是推演大师,不但不缺灵石,更不缺关系,还会差了延寿丹?
但是仔细想一想……这个可能性还真的客观存在,因为冯君的手下,除了他自己之外,连个出尘期都没有,全是一帮出尘期以下的小鬼,修为差距实在太大了。
所以蔡家人分析一下,不管冯山主有没有同门,起码他跟同门来往不多,更可能的是他接触了一个小世界,他带着这个小世界的人,打算另起炉灶。
其实这个猜测已经非常逼近真相了,尤其是他们认为,这个小世界的人,可能非常擅长制造凡物——冯君的凡物,也是来自这个小世界。
之所以他们猜测是小世界,而不是位面,主要还是有点小看工业体系了。
他们认为既然是凡物,那就不难制造,哪怕他们现在也复制不出来通讯用的交换机,但那只是他们不想而已,如果想的话,他们甚至可以人工制造石墨烯。
这就是仙侠位面的思维,只有小世界的人,才会无聊到制造各种精巧凡物吧?
他们甚至可以继续推出别的真相:那个小世界,灵气应该不会很够用。
这些猜测如果在冯君弱小的时候出现,他肯定是要倒霉的。
然而,冯君现在的修为是金丹,推演之名也是四处流传,甚至都跟天琴七上门有了密切接触,为一个未必存在的小世界跟他交恶,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更别说,他还可能有师门的……
不过顺着这些猜测想下去,蔡家的人很容易就得出一个结论,冯山主应该不缺延寿宝物,但是他手下的人……就未必不会垂涎了。
蔡家其实也缺延寿的宝物,这种东西就没哪个势力不缺,但是蔡家很大的,挤出一些延寿宝物的份额,也不是不行,反正冯君手下的人……真的是太少了,通通收买也用不了多少。
而且他们缺的,应该是炼气期、凡人级别的延寿宝物,不是出尘期,这成本就更低了。
蔡家人想到就做,一名坤修先拿了一颗果子,送给想要延寿丹的喻轻竹。
“长青果……”喻轻竹的表情有点古怪,她爷爷已经吃过一颗这玩意儿了,第二颗也没用了,但是她依旧比较纠结……她还有老爸老妈呢。
关键是,平白无故地收别人的礼物,真的合适吗?
最后她还是正色发话,“这果子我抢过两颗,不过这种东西没人会嫌多,你开个价吧。”
蔡家人就说,不值钱的东西,开什么价,你真想买的话,我卖延寿丹给你,你要吗?
喻轻竹也反应过来了,自己是被公关了,但是这种诱惑她真的无法抵御,就说我都要,你开价我就买。
蔡家给了她一颗延寿丹,一颗长青果,约定是一共三百灵石,不用她现在支付,将来从抱丹的费用里扣除就好——你要现在花钱买的话,我还就不卖了。
喻轻竹倒是点头答应了,转身就告诉了冯君,冯君能说什么?弟子们有孝心是好事啊。
他也有延寿宝物,但是确实真没那么多,也担心分配不公,现在弟子们凭本事能弄到好东西,他是不会管的——你能告知我就好。
然后他还让喻轻竹告诉别人:你们收好处我不拦着,别丢了洛华的人就行,当然,如果不告知我的话,可以想象一下后果。
接下来没到一个月,其他弟子们也陆陆续续收到好处了,一水儿的长青果和延寿丹,冯君听得都忍不住龇牙咧嘴——这蔡家的延寿宝物真的这么多吗?
蔡家没说是送,而是卖的,只不过这个价格在外面买不到——在秋辰坊市的摊位上,有人一千灵一颗收长青果都收不到。
收的人也没什么心理压力,这片土地就是洛华门下共同经营的,等你蔡家有人抱丹了,折抵费用就好了,而且万一抱丹日程冲突,我们肯定偏向你蔡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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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二十一章 破例
冯君觉得,自己的弟子们凭自己的本事赚点钱,他不该拦着。
比如说白砾滩周边的地,就是他们空手套白狼搞到的,那他就不会从中收取相关的收益。
甚至因为松柏峰扮演了“冤大头”或者说“天使投资人”的角色,他还对颜家格外照顾一些,颜雨汐就是在他的庄园里抱丹的。
当然,弟子们早晚是要反哺这个团体,团体才能发展和壮大,他也有类似的计划,但是现在远远不到反哺的时候,而且他这个老大身上有挂,自然也就该多承担点责任。
弟子们目前想靠着抱丹赚点钱,他当然也是支持的,身为修者就要有这个意识,等他们再壮大一点,冯君觉得就可以把他们放出去闯荡江湖了。
所以对于他们预收别人的好处,将来抱丹的时候扣除费用,他不可能反对。
但是蔡家这个出尘巅峰,实在惨了点了,居然不是囫囵的,这种情况想要冲击抱丹,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甚至比管红袖还要艰难一点。
按说蔡家是秘境家族,别说修补残肢,哪怕断肢再生的宝物也该有一些,这种体残还要抱丹的情况,只会出现在比较小的势力里,不过依旧是那句话——修道过程中从不缺少意外。
蔡家这位出尘巅峰就是这种情况,探寻遗迹的时候意外遭遇荒兽群,他掩护族人撤退,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家族派出金丹搜救,整整找了五年,都没有找到。
三十年后,蔡家又有子弟到那里试炼,意外地遇到他,原来他进入了古修洞府,得了一些秘术,但也身体残缺了。
这种情况就不能修补残肢了,只能断肢再生,可后一种选择不但花费高,见效还慢,他的残肢长好,并且匹配上相应的修为,没有三十年是不可能。
这时候大家族的残酷性就体现出来了,此人是为了救族人落到这个境地的,这一点都不假,而且他还为族里带回了一些秘术,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人已经四百岁了。
使用宝物的话,四百三十岁才能恢复修为,想要抱丹的话,还不得用十来年调整状态?
也就是说,他冲击抱丹的时间,最早也要在四百四十岁……那还有多大希望?
族规是冰冷的,但也不是没有任何的人情——没有人情的家族持久不了,族里就表示说,你抱丹的几率太渺茫了,所以你不如放弃了,族里可以倾斜资源,培养你的某一个儿子。
当然,这个儿子能不能培养起来,那也是两说,撇开中途陨落的可能性不提,他有生之年能不能晋级出尘高阶,也是未知数,不过出尘初阶肯定得培养到,这是必须的。
但是他的儿子很可能在出尘初阶之后,就会意识到以自己的资质,怎么也追不上父亲了,那么就会有大概率选择放弃倾斜政策,给自己的儿子争取一点好处。
大多数的家族,都有这样的传统,发现自己浪费的资源比较多,希望还比较渺茫,就会考虑把有限的资源转到后辈身上,哪怕少一点也无所谓——没有奉献精神,哪里有家族存在?
这位感受到了族中的反对情绪,果断放弃了断肢再生,反而为自己的两个儿子争取了不错的扶持政策,因为他多申请了一个名额,所以哪怕是残破之躯,他依旧要为族中出力。
好死不死的是,在他完成族中任务的时候,他再次遇到了机缘,四百二十岁的时候,出尘巅峰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但是他的内心是狂喜的,因为他还可以拼六七十年,为俩儿子争取更多的资源——其实他有八个儿子,其他六个儿子,也不能太冷落不是?
结果在他四百二十五岁的时候,有消息传来:白砾滩有同道气场出现。
他虽然很愿意为儿子和家族奉献自己,但是有自家抱丹的机会,他也不可能不争取不是?于是又厚着脸皮求族里,能不能让我去推演一下?
他都没争取特殊推演,杀一人救一人这种事,他是完不成了,不过五千块灵石的推演费,他攒了三千多,又跟族里借了两千。
结果过来了一推演,居然有百分之五十八的抱丹几率,这个几率就很不低了,正好又遇上了有几面之交的解超群,想当初他也顺手帮过这个小家伙一点小忙。
解超群现在是金丹了,却还愿意认他,说我手上还有一个“杀一人救一人”的名额,先借给你用,让冯山主给你制定一个更全面的方案。
因为有梅九山在,冯君也愿意给铸剑峰的家族一些面子,根本就没有要这个名额——毕竟是自己的员工,工作也得力,灵石上已经受了委屈,不能让心也受了委屈。
说句题外话,其实现在梅九山的工作,真的很受人羡慕,他原本是忘了给推演费,被冯君专程去铸剑峰抓回来打工还债的,但是现在因为能在冯山主跟前工作,行情反而大涨。
甚至有人盘算了一下,如果花灵石买他的工作,二十万灵不敢说,十万灵肯定打破头。
所以这个社会有的时候真的很古怪,气运这东西也确实不好琢磨。
话说回来,冯君帮着蔡家这位又推演了一遍,甚至帮着纠正了一些蔡家功法里不合适的地方——当然,只是对此人不合适,定制版的推演嘛。
然后此人抱丹成功的几率,就又增加了五个点,到了百分之六十三。
增加这五个点,需要多支出一万两千灵石的灵材费用,但是蔡家一听,直接就拍板了,这一次费用,公中出一半——如果家里能多个真人,六千块灵石算多大点事?
反正这也是族里有功之人,多出点灵石大家没意见,关键是六成多的抱丹几率呀。
可是真的到了实操的时候,蔡家不淡定了——听说这是在白砾滩推演的几率,也只是限于白砾滩,要是在旁边抱丹的话,几率会降低很多……甚至三四个点?
他们很想请再推演一遍,白砾滩之外抱丹的概率是多少。
但是现在,这个要求没有人敢提,如今冯山主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人家推演的就是白砾滩抱丹,进不了白砾滩,自己想办法就是了,那关冯山主什么事?
所幸的是,他们此前做的诸多工作还是起了效果。
嘎子找到了冯君,说人家给我提供了长青果和延寿丸,我打算拿给我妈的,现在想请你去推演一下,看不在白砾滩抱丹是个啥几率——你别管我的感受,开个价就好。
你特么说得倒轻松,冯君也是有点无语,你老妈就是我阿姨,这价我怎么开?
给她弄不倒延寿宝物,我这就已经做得有点欠缺了,你现在让我开价?
别说了,一世人两兄弟,我过去帮你推演就完了。
推演的结果不是很乐观,蔡家子弟想在白砾滩外抱丹,几率是百分之四十八。
差了整整的一成半,百分之十五。
这种情况并不意外,所谓同道气场,那是气场,影响力当然不差,更像是天道的一种补足,抱丹几率越高的人,提升的几率越小,但是真有什么其他明显缺憾,没准能补足不少。
一听说差这么多,蔡家的人也急了,这我们得去白砾滩抱丹呀。
至于说花费什么的,那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敢开价,我们出就好了。
冯君倒是想拒绝呢,但是洛华弟子收受了什么,都不瞒着他,所以当他发现,自家人全得了延寿宝物之后,实在是不可能拒绝的。
这不是绑架,而是刚需,搁给冯君自己,真的不可能短期内收到这么多的延寿宝物——如果能放出风声的话,倒也收得到,但那岂不是暴露了他的短板?
既没有暴露短板,又有人帮忙操心,他省多少事呢。
关键是蔡家做得也讲究……人家提前就铺好路了,不是事到临头抱佛脚,行事不紧不慢,他出手帮助也是顺理成章,这种做事方式,才符合秘境家族的身份。
澹台家族的做事方式,也是不折不扣的秘境家族风格,但是太豪横了,冯君不喜欢。
要不说在社会上混,情商很重要呢?
澹台家也有情商高手,比如说澹台玉湖,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她接手得晚了一点,在布局方面就比蔡家差了——其实归根结底来说,还是澹台家有点傲慢了。
所以冯君果断地把人放了进来,他相信在自己的关照下,蔡家的上人抱丹的成功率,也许会达到百分之七十,至于说其中可能涉及一些抱丹因果,涉及也就涉及了,有什么大不了?
蔡家这位出尘巅峰,还真的是不含糊,身子残缺了好几块,竟然在短短的二十天之内结丹成功,不过他从白砾滩外围进入白砾滩,这个抱丹费用……得加钱。
然而,这不仅是简单加钱的问题。
别的不说,一旦抱丹成功,金丹无漏,残缺的肢体自然会长回来,虽然短期内未必能适应新长出的肢体,但是短短几天功夫,省去了几十年的时间,这是多少灵石能买回来的?
蔡家就跟张采歆商量:咱也不说灵石了,我家新晋金丹,帮着维护白砾滩三十年如何?
第两千一百二十二章 悠渲太上
张采歆大概是最不像“第二人”的第二人,她争这个头衔,只不过是想体现一下存在感。
跟蔡家的谈判,还是要红姐、喻轻竹或者杨玉欣来经手。
所以经手此事的是喻轻竹,她因为出身的缘故,对类似随附的现象很了解,就说我白砾滩不缺真人守护,让你们来守护的话,反而是奖励了。
这话有些狂妄,搁给洛华其他人是说不出口的,但是她真说得出口。
蔡家人也不生气——人家确实有资格这么说,就说你这话是对的,但是这名正在巩固境界的真人,真的是有点可怜,那一脉确实也比较贫穷,给他一个顶账的工作吧。
喻轻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于是表示说,让他帮着看好我们那片地吧——他们买的土地上,并没有值守金丹,倒是有金丹真人出入。
按说这些金丹忌惮近在咫尺的白砾滩,不可能惹出多大的事情来,但是有没有金丹坐镇,还是不太一样,这里多留一个金丹,没准什么时候还能配合白砾滩的行动。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蔡家最想要的,但是蔡家的厉害也就在这里了,他们行事非常有耐心,先达到一个小目标就可以满足,剩下的可以慢慢突破。
这位蔡家子弟尚在稳固金丹境界中,工作就已经拿下了。
澹台玉湖听说消息之后,也找了过来。
这片土地是洛华弟子的公产,此刻正好轮到高强值守,听说澹台家也想派人来帮忙值守,他非常干脆地表示,我觉得你是舍本逐末了。
既然澹台家在附近也有土地,我建议你们经营好自家的土地,肯定也能多出一笔收入——咱两家的土地,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澹台玉湖笑眯眯地点头,表示受教了,同时留下一颗延寿丹,说这是多谢你直言相告。
高强又得了一颗延寿丹,就纳闷自己对延寿丹的普遍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于是回去之后问冯君,冯君怔了一怔,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把推演用在这个上面,也真够浪费的。”
澹台玉湖回到自己的行在,取出一个木雕,同时点起一炷香来,“恭请老祖驾临。”
木雕周边的空气一阵波动,一个极为细微的意念传了过来,“我已经说了,此地不是很安全,有什么事你快说。”
澹台玉湖的成长,离不开这个“老祖残魂”的关照,不过她能成长为现在的交际高手,跟自身的素质和很有关系,所以她不紧不慢地把事情说一遍,“我觉得,徐徐图之并不难。”
虽然目前澹台家的开局不算好,但是经过她的仔细调研,发现事态也没有多么糟糕,对方那些人的心性,她也做了一定的了解,基本上没太大问题,慢慢来的话,比较容易攻克。
但问题是,老祖目前有点着急,却又不告诉她为什么。
“我也知道慢慢来的好,”老祖忍不住叹口气,“但是时不我待呀。”
澹台玉湖忍不住出声发问,“老祖在担心什么?”
老祖沉吟一下,又传来一丝细细的念头,“那小子身边的炼气小修,方便抓两个吗?”
澹台玉湖思索一下,摇了摇头,“不要了吧,就算您能遮蔽气息,但是哪怕他推算不出因果,总也会知道有高人干预了,而且……他身边还有那灵植道的长老。”
因为距离太近,她甚至都不敢直呼颐玦的名字,生恐她生出感应。
与此同时,无难真仙也终于见到了悠渲太上,严格来说,他是等到了太上长老的意念。
他在金乌门后山熔岩池边的庭院里,等了悠渲太上很久,虽然他在炽焰板块,也不妨碍太上跟他交流,但是专程等待很有必要,身为小辈该有礼数,更别说太上还帮他出手了。
他等了八天,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第九天头上,悠渲太上的意念降临,“可是无难?”
“正是弟子,”无难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见过太上长老。”
“嗯,根基也算勉强,”那个意念听起来比较满意,然后就是一股波动凌空降下,从他的头顶扫到了脚下。
这一刻,无难感觉自己浑身仿佛是赤衤果的,里里外外都被被看了一个通透。
悠渲太上意念一扫,基本上就将所有因果了然于胸,他虽然是出窍修为,但是此前对方不在身前,有些事情有若迷雾一般,看不分明,现在就全都明白了。
然后他不满地哼一声,“我还当你做错了什么,慕容家杀不得吗?这小小界域,未免有点狂妄了,还好在它临走时我送了一掌,要不就亏大了,我想……咦?”
随着这一声轻咦,一股清凉的气息自无难的头顶灌注而下,随即涌向了全身,无比地清爽,随即悠渲的声音传来,“你倒是运气不错,能碰上这等化解高人。”
顿了一顿之后,他好奇地发问,“你只有异位面气息,不沾因果……如何做到的?”
无难顿时弄了一个大红脸,期期艾艾地回答,“启禀太上,是……是师兄将我装进了灵兽袋,给了冯道友,所以……”
“灵兽袋又如何?人家是为了帮你,”悠渲太上随口回答,“不过那些驳杂气息,我已经驱除了,他也是白用功……嗯,他不知道我跟青萍界域结了因果。”
无难点点头,“多谢太上长老出手,我心里也是很感激冯道友的,有备无患嘛。”
“嗯,”悠渲太上轻哼一声,然后光影一闪,无难面前已经多了一个六尺高的虚影,一副中年老帅哥的模样,“那拘神之术给我看看。”
来者正是悠渲的出窍元神,他直接出口讨要冯君的方案,看起来很无礼,但是他的元神出窍亲来,这本身就是很重的礼数了,至于口气什么的并不重要。
无难自然不敢多说,赶忙双手奉上,悠渲神识一扫,又掐算一下,然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倒也有几分意思,你结识的人,是有点根脚的……能不能请来金乌做客卿?”
无难真仙想了想,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恐怕很难。”
到了他这种修为的人,很多时候交流起来不需要说太多。
“嗯?”悠渲太上却是有点意外,他身为出窍期太上长老,平时根本就不会冒头,跟长老们打交道的时候都不多,更别说元婴初阶了。
他之所以要见无难一面,主要是青萍界域居然傻乎乎找到金乌本部了,然后他又得知,无难居然解除了界域诅咒,这才有意见一面。
至于说冯君其人,他听说了一点,也推演出了一点,此人身上有点天机遮蔽,但是他也没有在意——活了几千年的人了,什么没听过,没见过?
如果他放任元婴出窍遨游周遭板块,每天不知道能见识多少稀罕事,可他真的没兴趣。
根据冯君提供的拘神之术,他知道对方有些根脚,也承认了这一点,但根脚只是说对方的传承正宗与否,而不是说背后一定有高人——他这一生中,见过有奇遇的修者不止三五个。
在他想来,对方区区一个金丹一层,哪怕再有本事,做金乌一个客卿绝对是重用了,开口相邀的还是自己这出窍期太上长老,哪曾想,无难居然毫无理由地拒绝了。
于是他就生出了点好奇——愤怒倒是谈不上,不值得的,“为什么会很难?”
无难想一想之后回答,“太虚门、玄黄门和元罡门都很重视他,棋道也重视他,灵植道的颐玦现在他身边学习推演。”
悠渲太上倒是没奇怪有其他上门重视——不够杰出的人,犯得着我去招揽吗?不过最后一个名字,终于让他生出点反应,“灵植道的颐玦……似乎有点耳熟。”
“原本是太虚门的颐玦仙子,”无难真仙回答一句,“四百岁左右,元婴巅峰了。”
“想起来了,”悠渲太上抬手一拍额头,虽然是元神状态,这个动作也用得是比较顺手,“那个创出伪神通的小女娃娃,拒绝了棋道的招揽,是她吧?”
“是她,”无难真仙点点头,心里难免唏嘘,在元婴中耀眼无比、注定出窍的颐玦真仙,在真的出窍期大佬眼中,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过事实上,能让悠渲太上记住的后辈元婴,已经足可以自豪了。
他沉吟一下发话,“既然有难度,那就算了,能跟颐玦这种气运之子搭上边的……看他的造化吧,若是他不小心摔两个跟头,咱们再招揽也完全来得及。”
无难默默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这个态度让悠渲太上有点疑惑,往常有元婴侥幸见到自己,不知道有多么热情,总想搞点好东西回去,此人却怎么如此木讷?“你好像不太同意我的判断?”
无难沉吟一下回答,“回太上,相较颐玦道友,我觉得那冯山主更像是气运之子。”
“区区下界之人,来历还成谜,有什么资格成为气运之子?”悠渲不屑地一哼,然后才想起来,眼前这小元婴可也是出身下界。
不过他也不会专门解释,只是微微一笑,“气运之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颐玦当初……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会认为,那人可能是气运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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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二十三章 炙手可热
无难对于太上长老的发问,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在自己的土地上,经营出了抱丹同道气场。”
“同道气场?”悠渲讶然了,他抬手掐算两下,微微点头,“还果然有这个东西,金乌也有弟子受益了,且记得好好经营,不要委屈了那位小友。”
他是少见的对抱丹比较重视的金乌高层,事实上,比较小觑抱丹的主要是元婴真仙,正经是出窍期对抱丹,都是相当重视——金丹真人才是真正的宗门基石。
不过说重视,也是相对他出窍期的修为而言,反正他能表示一下关注,已经很罕见了。
好好经营、不要委屈……无难只能苦笑了,“太上,那是冯小友自家的产业。”
“嗯?”悠渲太上愣了一愣,心说下界有好处都不知道争,这还是我熟悉的金乌弟子吗?不过很快地,他就反应了过来,“看来是其他六门也关注到了?”
“有一些吧,”无难真人硬着头皮回答,“但是现在……那里还是冯道友在掌控。”
“这就有点意思了,”悠渲太上笑了起来,“玄黄门的去了吗?”
“去了,但也拿不到主导权,”无难老实回答,“他在那一个界域基本无人能惹了。”
“这倒是有趣,”悠渲太上点点头,抬手丢下一块拳大的紫色金属,“赏你的,回头有空了,再来给太上讲一讲此人的故事。”
说完这话,他就消失在了空中,无难却是大喜若狂,冲着空中一边施礼,一边不住地念叨,“紫砂金精,多谢太上,再谢太上,三谢太上……”
他晋阶元婴中阶,除了诅咒之外,就差一块大小合适的万炼紫墨金了。
此物宗门宝库里有,但也不多,相当地贵重,无难也是打算在诅咒驱除之后再去兑换一块——如果驱除不了,也没必要买这奢侈品了。
而紫砂金精,是比万炼紫墨金还要高级的货色,冲阶时使用它,根基更牢固一些不说,还有可能在出窍前练就金乌法体。
不管怎么说,今天跟太上聊了一会儿天,就得到了这样的赏赐,他是既开心又意外。
离开后山之后,无难真仙在宗门兑换榜上选了好一阵,兑换了一些材料,又挂了几个任务,然后通过宗门通道,直接降落到了昆浩赤凤派。
他跟看守的弟子们点点头,才要转身离开,身后就有人高叫一声,“无难真仙且慢,我也要去白砾滩,带我一起走吧。”
来的却是管红袖,她的金丹庆典是跟聂赤凤一起举办的,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她要申请去白砾滩,为此差点又跟聂赤凤打一架,后来还是旁人劝住了。
聂赤凤其实也有任务,她的岁数比管红袖还大四十岁,如果还想凝婴,那必须得抓紧了——这个岁数才抱丹,居然还想着凝婴,听起来有点痴心妄想,但她可是聂赤凤!
聂赤凤和管红袖都是赤凤派昔年数一数二的天骄,只不过是后来遭遇不幸,实在无法抱丹,而不是资质不够。
她俩昔年如果能在两百多岁抱丹的话,再过两百多年,完全有可能冲一冲凝婴,那么,她俩现在也就五百岁左右,七百五十岁左右,还可以有一博的!
所以聂赤凤现在的任务就是修炼——顺便为不远处正在闭关的夏霓裳护法。
她和冯君修炼混沌坎离秘法一事,在赤凤高层也不是秘密,所以每年众弟子去白砾滩推演,也是由她来护送,正是公私两便。
管红袖仗着自己年轻几十岁,先去白砾滩给冯君当保镖,至于派里算不算任务,她都无所谓了——她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然而,赤凤怎么可能不给她算任务?现在的冯君实在太抢手了,只要能跟他接触到的人,无不身价百倍,梅九山那样的就不用说了,就连原油包工头杜问天,都是火热到不得了。
杜家只是一个鸣砂坊市辖下俩出尘期的小家族,现在家族里多了三个出尘客卿不说,在白砾滩,连四大派弟子见了他们,也要客客气气。
杜问天在冯君面前说不上什么话,但是一次公羊家的某出尘弟子跟他口角了两句,正好颜雨汐路过,提醒了一声,“杜上人在冯山主面前说话分量不重,但是说坏话还是有分量的。”
自从这句话传开,在白砾滩再也没人冲着杜问天呼来喝去了。
赤凤派对于白砾滩的现状非常清楚,不可能不答应管红袖的要求,尤其赤凤是最早向冯君示好的,也是深耕白砾滩最久的,金乌上门注意得也早,这么大的优势,怎么可能放弃?
两人抵达白砾滩时,正好澹台家来了一名元婴真仙,到冯君的别院拜会地主,态度非常客气,并且再次为以往的冒犯道歉,顺便谈了一下未来可能的合作,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当然,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表明善意,并不是说他不想改变现状。
严格来说,这名元婴老祖其实不太情愿来,他也听说了,知道冯君不好惹,也支持跟白砾滩改善关系,但是你们慢慢加深联系就好了,拉上我做什么,元婴真仙不要面子的吗?
不过这是澹台玉湖的坚持,别看她只是金丹八层,在族里的地位却相当高,很多元婴真仙都愿意听她的,因为大家公认,她在其他家族中美誉度很高,也总能提出相对合理的建议。
元婴真仙都是见多识广的,但是见多识广未必代表情商高,很多真仙实力强劲,更愿意用法宝说话,因为揣摩人心太累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去修炼。
而澹台玉湖会办事,是澹台家好些真仙公认的,有好几次她的判断,比族里的真仙老祖还要准,所以到了后来,澹台家的老祖们,愿意把大部分事情托付她去办理。
这名澹台真仙也是如此,虽然不想来,但是听说玉湖“强烈建议”来,那他就来一趟——反正随便来一趟,总比直接负责对白砾滩的事务省心。
他心里不以为然,但还是听了澹台玉湖的安排——反正有颐玦真仙在庄园里,他也不可能做别的,态度非常和蔼,语气平易近人。
两人正聊着,无难真仙来了,看到又一个七上门真仙对冯山主毕恭毕敬,这名元婴老祖心里也有点庆幸:玉湖说得还真的没错,这冯君真的是要认真对待。
他又聊了一阵,就告辞走人了,而无难真仙前来,除了是郑重道谢冯君之外,也表示了门中太上长老对他的欣赏。
关于客卿的邀请,他估计冯君不会答应,但终究是太上的善意不是?他也要表达一下。
不出所料,冯山主表示自己业务繁忙,这次历练还要完成很多任务,恐怕抽不出来时间当金乌上门的客卿,当然,我也很感激你们对我的信任,只是真的很抱歉。
无难真仙根本懒得听这些客套话,反正人家最终的意思是“不去”,他也是在社会底层混迹过的人,知道听话该怎么抓重点,不过他这次又注意到了另一个重点——冯山主是历练。
说到底,人家在拒绝的同时表示:我是有师门的,现在的合作就不错,何必多生是非?
无难没有半点的失落,然后他表示,后天晚上,我在赤凤别院里请客,祝贺我根除了诅咒,这事儿不合适跟外面张扬,所以赤凤的执掌我就不请了,就咱们几个知情人坐一坐。
冯君很干脆地答应了这个要求,聂赤凤和管红袖的抱丹庆典他去不了,那是分身乏术,家门口人家请吃一顿饭,他要是再不去,也太不给面子了。
他约颐玦真仙一起去,但是她不给面子,说独木成林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校验,她想抓紧时间完成这个补全。
没错,她可不是每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听墙根的八婆,她除了关注此处的动向,也在积极完成其他的推演,她只是宅,可不是懒。
虽然没她陪着,冯君也不觉得去赤凤别院有多么危险,不过跟他前去的,只有云布瑶,由此可见,他还是有点偏心的。
云布瑶现在炼气五层巅峰,随时能进六层的样子,当然,今天是真仙组的局,她这个修为实在有点低,不过她也没有进退失据——白砾滩的真人真仙太多了,英雄见惯亦常人。
无难也确实没有搞什么幺蛾子,只是希望冯君能在他冲阶之前,再去天琴帮他推演一遍,因为悠渲太上又帮他改造了一下身体。
这肯定是机缘,他也不怕说出来,但是肯定会影响此前推演好的冲阶安排。
冯君迟疑一下发问,“但是我上天琴,时间很不固定,上次顺手送你了,不可能每次都送,我近期倒是有可能再去一趟,但是时间不固定,你熬得起的话,就等一等。”
“没问题,”无难真仙毫不犹豫地回答,“最近经受的惊吓比较多,我正说在白砾滩那休养一段时间,平实一下心情,反正不差这几天。”
挽情真仙捂嘴轻笑,看着冯君的眼睛……亮亮的,让冯君感到有点脊背发凉。
就在这时,一股巅峰真仙的意念降临,“冯君,我终于推演完毕了,可以去天琴验证了。”
第两千一百二十四章 功法推演
颐玦真仙做事,一向是直来直去,哪怕对着赤凤别院,也是这么直接。
不过无难真仙的眼睛反倒是一亮,喜不滋滋地发问,“那明天可以去了?”
“这个……”冯君迟疑一下,缓缓点头,“也许可以吧。”
“我倒是不着急,”无难还是很好说话的,“多休养几天也无所谓,感觉气息还是不太稳。”
“这种日子,最好别提前商定,”冯君笑着回答,“时空挪移难免意外,传出去就不好了。”
挽情真仙闻言冷哼一声,“谁敢?”
他知道时空挪移出现意外的可怕,但这里是白砾滩,涉及的势力实在太多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扰乱这里的空间?“真当我不要面子的吗?”
冯君见他态度鲜明,忍不住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说,考虑限制一下传播,万一……颐玦真仙明天又想改进一下呢?”
他其实是实话实说,扰乱空间之类的行为,他觉得也不太可能,原因很简单,还是成本问题——想要持续扰乱某个特定空间,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正经是他非常理解颐玦,知道这宫装丽人看起来是高冷的仙子模样,可骨子里是个马大哈,关注的事情搞到差不多的地步,注意力会急剧下降——因为挑战要完成了。
但是事实上,她可能在细节上,会出现一些不该有的谬误,不是决定性的,纯粹是粗心,不影响结果的那一种,所以她临时改正也来得及。
冯君被她这个习惯害过不止一次两次,所以他直觉地感到,这次颐玦也未必拿出了完美的方案——没准这会儿就在修改方案呢。
他知道她的毛病,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出去?不是每一个真仙都能被称为仙子的。
所以他延后几天,这也是很正常的。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有错,颐玦真仙推迟了三天,才确定方案成熟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粗心的毛病,但就是改不了,有点成绩就想琢磨下一个进程。
也只有在方案审核之前,她才会回头认真地校验方案,从中挑出谬误。
三天之后,方案终于夯实了,她要冯君带她上天琴——独木成林的术法,出尘期就能用,但是想要测试元婴期的,只能去天琴位面,昆浩吃不住的。
管红袖坚决要求,自己跟着冯君上天琴,理由也很简单,她是他的保镖。
冯君也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们三人上天琴,曲涧磊也想跟着去,却被管红袖挡住了,她表示保镖有一个就行了,前一阵你跟着去了炽焰购物,还有人送了你不少,难道还不满足?
曲涧磊争不过她,只能选择放弃,然而四人进入天琴,去的却不是炽焰板块,而是屹遥。
管红袖有点意外,但是冯君非常干脆地表示,我对炽焰的记忆并不是很美好,这次我跟颐玦仙子前来推演功法,不想在金乌的地盘。
无难真仙表示理解,管红袖也不能说什么了,毕竟金乌的真仙都表示赞成,她还能说什么?
就在东城的郊区外,冯君给无难推演了一下晋阶,说实话,推演的结果他自己都很意外,上次推演的结果只是八成五,这次就九成三了,“悠渲太上对你的身体,调理得很不错啊。”
这是他真实的感受,无难回了金乌门一趟,真的是各种指标都提高不少。
至于悠渲太上到底做了什么,他还真不知道,反正……大能就是大能吧。
无难倒是笑着说了一句,“他说你带我去过的那些位面,气息都抹去了,还说你慎重。”
气息都抹去了吗?冯君心里暗暗地点个赞,知道金乌的出窍教训了青萍界域意识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反倒可能暴露地球的信息。
无难拿着冯君最新的推演结果走了,管红袖倒是想在东城里转一转,但是最终她还是想到了自己的使命,“你俩讨论吧,我戒备。”
其实这里并不是什么讨论的现场,甚至做术法预演都不太合适,毕竟这是太虚门的地盘。
颐玦也就拿出自己的方案,让冯君点评一下——此前的推演都在下界,这里可是天琴。
冯君看到她拿出的秘术,就吃了一惊,“不是独木成林?”
他也是有点无语了,颐玦口口声声说独木成林,最后拿出来的竟然是“束气成罡”!
“推演这个法门,肯定不能四处嚷嚷不是?”颐玦真仙随口回答,白砾滩上有青罡派,那可是元罡门的下派,如果推演不成功,那多没面子?“我一开始想推演的就是这个。”
合着她早有准备,只不过是把冯君也蒙在了鼓里,而且在一开始跟冯君合作的时候,她就让他把两门秘术都推演了好几回。
在此后的合作中,冯君也经常帮她推演“独木成林”和“束气成罡”的后续走向,其中她问“束气成罡”更多一些,但是平日里她对外界的宣传是:主要推演独木成林。
冯君曾经好奇地提过一嘴,说你既然主要推演独木成林,为什么问的多是束气成罡?
颐玦的回答是:束气成罡不好推演,独木成林就要简单许多。
他只当她是双线程工作,哪里想得到,她主要推演的竟然是束气成罡。
颐玦的好胜心和要面子,由此可见一斑。
冯君对此倒也无所谓,拿着她推演出的法门,进行细细的推理,挑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有些是颐玦自身的谬误——她真不是一般的粗心,核实过了还能出错,但是有些确实是设计方面的不合理,还有改进的空间。
束气成罡原本已经存在了,只是威力不够,所以有些逻辑上存在潜力的细节,就要仔细扣,其实也是水磨工夫。
两人的分工是,冯君找出潜力的可能,颐玦真仙来补全,苦活由她来做了。
当然,如果冯君没有挂的话,他的活儿比她苦多了。
这次上来推演,两人待了三天时间,最后一天是逛街,就在逛街的过程中,冯君还在跟颐玦讨论具体的细节,当然,这个时候肯定是要神识沟通的。
就在管红袖美不滋滋逛商店的时候,终于有人认出了冯君和颐玦——两人的气质实在太不一样了,尤其是颐玦,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焦点。
如果只是冯君的话,也许会有人上来搭话,但是加上了颐玦,根本没人有勇气上前。
消息马上传到了掌执府,可惜陌燃目前闭关中,没有回应,倒是刘兴宇听说之后,主动寻了过来,惯例送了管红袖一些礼物,邀请三人进他的洞府小住。
冯君和颐玦推辞了刘真仙的邀请,说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马上就要离开了。
这次推演不算是失败,功法类的推演就是如此,先把框架推演出来,再推演细节,最后完善的阶段,要解决各种冲突和隐患,提高单位输出,谁想要一蹴而就,那根本是不负责任。
回到白砾滩之后,颐玦真仙继续闭门推演,而冯君也有自己的事情。
一个多月时间转瞬即过,冯君又跟颐玦去天琴推演了两次,术法完成度提高得很快。
这一天,太虚门终于派了真仙前来,正式跟白砾滩商议同道气场的使用。
太虚这次派来的是熟人无秀真仙,也是表示对白砾滩看重的意思,对于冯君提出条件,太虚全盘接受,甚至还派了一名金丹巅峰前来——这位会跟白砾滩约定三十年的守护。
金丹巅峰名叫辜白,对冯君很热情,他甚至主动表示,说自己跟陌燃关系很好,对白砾滩也相当期待,并且希望他能在合适的时间去太虚本部游玩。
这次跟着来的,还有几个出尘巅峰,明显是打算在此处借地抱丹的。
冯君在帮他们推演的时候,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晓松真人这个仙二代极力向上面推荐,联系的还就是这些出尘巅峰。
否则以上门弟子的骄傲,就算七上门高层都知道白砾滩的神奇,那些基层弟子愿意不愿意来,都是个问题——太掉面子了。
这种情况太普遍了,比如说地球界的华夏,所有人都知道,工地上钢筋工的日薪很高,但是很多人宁可用自家的汽车跑个迪迪啥的,也不愿意去工地上绑钢筋。
是因为怕吃苦吗?真的未必,很多人就是觉得跌份儿。
也只有晓松真人这样,专从基层弟子着手,才能忽悠过来一些不怎么在乎面子的修者。
来的出尘巅峰有七人,其中有三名是四百岁左右的,明显是感觉在天琴没什么指望了,所以下界来寻找机缘。
三人中有一人是老伤耽误了,这个人的抱丹几率很高,还有一人是资质普通,不过冯君给出了抱丹方案,再加上同道气场的加成,抱丹几率也有百分之六十三。
最后一个资质一般,却还又被老伤耽误,冯君不管怎么推演,也才推演出百分之五十八的抱丹几率,所以他只能遗憾地摇头,“抱歉,如果没有天大机缘,也就是百分之五十八。”
那名出尘巅峰的脸色微微一变,“上不了百分之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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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二十五章 防患于未然
冯君刚跟太虚的真仙约定了章法,其中就有一条:为了保护同道气场,抱丹几率不到百分之六十的修者,不得在白砾滩抱丹。
百分之五十八的这位非常清楚,自己这个状况,如果离开白砾滩抱丹的话,有没有三成几率都不好说,这还是依照冯君开出的调理法子调理之后。
此前他也请人推演过抱丹,几率从来没有超过两成半,近年来更跌到两成不到了。
他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也相信生死间有大恐怖,所以曾经尝试过抱丹,但是到了结丹这一步,他的灵觉就疯狂提醒:迈出这一步,必死无疑!
现在终于有百分之五十八的机会了,对方居然……不让他在此处抱丹!
其实相关事宜他刚才就听了,当时他并不认为冯君的要求过分,同道气场这么重要,当然要注意维护。
可是轮到他自己头上的时候,他失望之余,忍不住会抱怨一下:六成这条线,高了一点吧,我觉得五成或者五成五,就能很好地保护同道气场了。
当然,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都没有表现出来,上门弟子自然有上门尊严,只是他眼中的失望之色,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冯君说完就再没有关注他,因为没必要的,规矩就是规矩,他也不愿意看到失望的眼神。
然而他这样的反应,看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对生命的淡漠。
所以这位也没有再看冯君,而是像无秀真仙投去一个祈求的目光。
无秀真仙的眉头皱一皱,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发话,“冯山主,袁鸿的这个抱丹几率,能不能对外宣称是六成?四舍五入一下……也是大差不差。”
冯君的眉头皱一皱,“让我一个搞推演的说谎话……何异于管库房的人监守自盗?”
然后他看一眼那袁鸿,“姓袁……跟你师叔团团真人什么关系?”
他可不是要卖袁真人面子,而是想着如果真有渊源,他更要拒绝,也不怕团团真人升为团团真仙之后,来找自己的麻烦。
无秀真仙被他顶得有点难受,总算还好,他并不是一个玩心眼的人,知道不能得罪冯君,只能干脆地回答,“他跟我师叔没什么关系,不过救过墨衡长老幼子一命。”
墨衡长老是谁,冯君并不知情,但是他知道,想做七上门的长老,起码得是元婴八层,所以他眉头皱一皱,“墨衡长老怎么不亲自来说?”
无秀真仙愣了一愣才回答,“长老的人情很大的,不过长老之子也凝婴了,袁鸿愿意开口的话,明枢真仙没准可以跑一趟白砾滩。”
“没必要,”冯君一摆手,这一门两真仙,确实给了他点压力,但是谁没遇到过压力?“规矩就是规矩,他来了也没用。”
“等等,”无秀真仙出声发话,“听说你有个规矩,能劝说动其他家同意的话,就可以网开一面,破例同意?”
冯君确实有这个规矩,但是他估摸着,上门真仙的面子,其他家肯定会卖的,哪怕跟太清严重对立的青罡派,估计也不会反对。
然而这么一来,以后白砾滩的管理就麻烦了,别家卖了太虚门面子,他们需要破例的时候,太虚门好意思否决吗?
久而久之,七上门就会把握住“破例”的话语权,对冯君能构成多大威胁,这不太好说,毕竟他是推演者,一着急大不了甩手走人,但是对其他人的影响就大了。
最关键的是,他担心七门的势力会因此联合起来,这可是他绝对不愿意见到的,七上门若是能达成统一的认识,他自身的处境都会变得危险起来。
所以他一摆手,很干脆地表示,“我对秘境家族有这个要求,但是七上门不能这么搞。”
无秀真仙眨巴一下眼睛,皱眉发问,“那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冯君摇摇头,他也不想解释自己担心垄断联盟,这东西别说对方听不懂,就算听懂了,没准更有兴趣去做。
“既然是规矩,就不能朝令夕改,另外,这里是白砾滩,能改规矩的人只有我!”
无秀真仙的脑瓜其实有点不够用,要不然以他真仙至尊,也不会团团真人教训成那样,他不解地发问,“我只是要求破例,并没有说要改规矩。”
“该不该破例,我说了算,”冯君不满地回答。
下一刻,他也觉得自己这话对一个真仙来说,有点冒失了,才又出声解释。
“当初定这个六成指标的,就是你们七上门的下派提出来的,我同意了,也算对你们的尊重,现在,又是你们提出要破例,我就奇怪了,到底谁才是白砾滩的主人?”
无秀真仙顿时哑口无言,这么来说,七上门确实有点过分了。
但是另一个出尘巅峰不答应了,他猛地站起身来,“无秀师叔祖,这白砾滩地方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既然不欢迎我太虚弟子,那我不在这里抱丹了!”
此人的抱丹几率也比较大,八成多,他不能容忍冯君对同门的侮辱,作为骄傲的七上门弟子,他这样的反应实在正常。
冯君的脸在瞬间就拉了下来,他刚要出声,无秀真仙更快,一抬手就将那名弟子禁锢了起来,冷着脸发话,“我们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然后他才看向冯君,歉然地表示,“不好意思,门下弟子骄纵惯了,我向你道歉。”
他非常明白冯君的难缠,而且不说别的,庄园里目前就有颐玦在,所以很干脆地道歉。
冯君却是冷笑一声,“道歉有用的话,要执法堂做什么?我虽然不是七上门中人,但是冒犯上位者的后果,无秀真仙你比我清楚吧?”
无秀真仙知道他难缠,却没想到自己出面道歉,对方还是不依不饶,只能再次苦笑解释,“我这不是已经出手了吗?冯山主,你我也是老熟人……他终究还年轻,饶过他这次吧。”
“问题是我也很年轻啊,不足半百,”冯君冷冷地回答,“他能比我还年轻吗?”
其他弟子闻言,顿时就愣住了,这金丹一层……还不到五十岁?
上门弟子普遍眼高,哪怕自己只是出尘期,也未必会把七门之外的金丹真人放在眼里,就像这个被禁锢的弟子,明明早就得了授意,绝对不能招惹冯君,但是气愤之下,还是不假思索地冒头了。
他的行为可以视为维护同门尊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把冯君换成七门中的真人,他说话之前起码要过一下脑子。
但是上门弟子再怎么眼高,对那些足够妖孽的人,也会保持尊重,五十岁不到的金丹一层,换成颐玦仙子,恐怕也未必做得到吧?
虽然他们可以肯定,冯君没有遭遇过太残酷的战斗,所以才能顺风顺水地抱丹,但是一直顺风顺水的人多了去了,谁能在五十岁之前抱丹?
而且,学习推演也是非常费时间的,这么个推演大师,年纪居然不过五十岁,谁会相信?
冯君把年纪一报——还是比较保守的那种,诸多太虚弟子都不说话了,他们骄傲归骄傲,但是在这种天骄面前骄傲,那就显得可笑了,除了宗门身份,他们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有些人还想豁出去,声援同门来的,但是目前也只能乖乖地忍了。
无秀真仙的耐心不算太好,见冯君还是不依不饶,忍不住眉头微微一皱,“那怎么着,我已经拿下他了,那你还非要杀了他不成?”
冯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倒还不至于那么小气,他冒犯我的事情,既然你道歉了,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他既然决定不在白砾滩抱丹,我希望他能在今天离开,也算是求仁得仁。”
他不知道无秀真仙会不会帮太虚门下求情,反正他一定要堵住这个可能。
无秀真仙愣了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我当你在想什么,原来是这个,我跟你说……没必要,我太虚弟子铁骨铮铮,说不在你这里抱丹,就绝对不会悔改。”
“那挺好啊,”冯君笑了起来,他有点被无秀真仙这话气到了,冒犯我叫“铁骨铮铮”?
他四下扫视一眼,笑眯眯地发问,“太虚弟子都挺有骨气,还有谁不想在这里抱丹?”
几名太虚弟子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这种挑衅……不能忍啊。
他们还没来得及发作,无秀真仙瞬间就放出了自己的元婴威压,没有冲着冯君,只是对着太虚门下,他冷冷地表示,“我和冯山主在说话,你们都不得插嘴,否则门规伺候!”
然后,他才冲冯君翻个白眼,“冯山主,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们太虚门吗?”
“哪有什么待见不待见,”冯君笑眯眯地发话,“就是想看看太虚弟子的骨气,我最喜欢铁骨铮铮的修者了。”
无秀真仙无奈地看他一眼,“我知道我此前所行欠妥,你可以冲我来,何必迁怒于出尘小修?这可不符合你的高人身份。”
“是他们先冒犯我的,哪里来的迁怒?”冯君面色一整,“我就奇怪了,你们身为客人,来到主家之后,居然要我做这做那,是谁给了你们这个自信……一定就吃得住我?”
第两千一百二十六章 警兆
冯君跟太虚门一干人,搞得有点不愉快,当天那两名出尘弟子就离开了白砾滩,不过也没有走远,只是到了灯笼镇。
据说还有弟子想跟着走,被无秀真仙强行按下了,说你们非要搞这个意气之争,换了别处我也不管,但是在此地绝对不行!
你们是痛快了,也不在乎自家的损失,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多少同门会因为你们而倒霉?
至于说冯君敢不敢这么做?不看我就说了“铁骨铮铮”四个字,人家就想把你们全撵走?
无秀真仙其实也是脑门一热就动手的主儿,但是门里既然让他负责了这一摊,他就不能再任性了,否则真要被冯君激将成功,太虚将来想挽回局面,还不知道得付出多大代价。
责任最能催人成长。
第二天,辜白和晓松真人来访,辜白真人还是笑嘻嘻的,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昨天的事。
他甚至表示,现在的太虚弟子太习惯端着了,受不得委屈,却不想一想,修者的根本是什么——不是报团取暖,而是在于个人修为的提升。
不过晓松真人对冯君,却很是抱怨了几句,说自己好不容易忽悠来几个上门弟子,你却这么暴躁,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冯君倒也没有计较,只是笑着回答,“都说上门法度森严,我有意效仿一下不行吗?”
辜白听到他的回答,多少有点意外,他只当此人非常难说话,没想到还挺注重情谊——晓松真人的靠山,可是远不如墨衡长老,冯君居然不生气,应当是看在往日交情上。
晓松真人当然知道冯君的脾气,于是又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规矩之外,不外乎人情,除了大道之争之外,谁又能做到毫不徇情?”
这种话,冯君有的是回怼的方向,不过最终他还是笑了一笑,“说句实话,我挺感谢那个抱丹率八成多的家伙,多谢他为袁鸿出头,我才能驱逐走他。”
“你很想驱逐他吗?”晓松真人讶异地看他一眼,“他的抱丹几率这么高,能为同道气场加持一些气运,又结下了抱丹因果,你怎么会这么讨厌他?”
前文说过,借地抱丹是要结下因果的,虽然白砾滩这里大部分项目收费,但这并不代表所有因果都能了却,支付过灵石,也不过是因果少了很多。
这就像地球界的人在哪里上过学、当过兵一般,纵然不是故乡,可是在那里你进步了、奋斗了、交到了朋友,那就会成为生命中别有意义的符号。
“哪里有讨厌?我说了是感激他呀,”冯君笑吟吟地回答,“如果不是他,袁鸿没准又得找人说项,我硬顶也挺累,他这一冒头,被取消了名额,袁鸿为了义气,也只能跟他作伴。”
“所以袁鸿找人继续求情的机会,被他的同门彻底抹杀了,我为什么不感谢当事人?”
晓松真人听得目瞪口呆,“这种事情,还能这么理解吗?”
冯君点点头,波澜不惊地回答,“没错,他们是怎么想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晓松真人,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呀。”
晓松真人被这个答案打击得不轻,好半天之后才回答,“同门情谊,难道不该讲吗?”
冯君无可奈何地白他一眼,“好心办错事的例子很多,你不会连这也不知道吧?说到底还是智商问题……觉得自己不含糊,也讲同门义气,但其实不过是坐井观天,没有大局感。”
晓松真人哑口无言,再想一想无秀真仙的反应,觉得这话还真有些道理。
倒是辜白笑着发话,“那找人讲情的时候,多捎带一个人不就行了?反正开一次口。”
“你们聒噪个什么?”颐玦真仙忍不住了,意念冒了出来,“给一个人说情也就算了,还要给外人说情……我就特别好奇,这是你们的错觉,还是墨衡道友真的就膨胀成这样了?”
“他难道不考虑一下,我在白砾滩吗?还是说对他而言我只是后辈,根本无足轻重?”
辜白吓得悄悄地咧一咧嘴,不敢再吱声了。
众人辩论的时候,避过了大多数人,梅九山都没资格靠近,但是前度保镖又重来的管红袖在场,她是守得住的秘密的人,可是太虚门做事不讲究,她就要忍不住跟闺蜜说一声……
于是接下来在一天之内,白砾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冯君却是没有管这些纷纷扰扰,因为第二天,杨玉欣开始闭关了,冲击炼气期。
严格来说,最早跟冯君修炼的这帮人里——不算男性的话,也就是她还没有进入炼气了,而冯君跟她开始得糊里糊涂,但后来却是越来越离不开。
她用了十天时间,终于艰难地踏入了炼气期,而在她出关的时候,云布瑶开始闭关,冲击炼气六层——先天纯金体质一点都不比张采歆差,只不过她这边经常不走字,所以差一点。
不过云布瑶闭关的时候,冯君根本就没有理会,这种小关口不需要他在意,在杨玉欣出关的第二天,他再次跟颐玦真仙去了天琴位面,推演束气成罡的秘术。
这一次推演,又用了三天时间,而且位置又换了,去了一个叫做逸云的位面,广义上讲属于灵植道的地盘,但是事实上,基本就是公用板块,这个板块上,秘境家族的势力更强些。
冯君每次去天琴,都要换不同的落脚点,第一次是屹遥,第二次是庚字原。
颐玦真仙对此很不习惯,不过第一次在屹遥被刘兴宇发现了,她就容忍了第二次的变换,可每次都换,她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你是不是有点太小心了?
冯君也觉得,没必要让她小看自己,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
所以这两次,他们都是在逸云,这个板块足够大,百亿里方圆是有的,大部分地方荒无人烟,人类开发出来的地方不足百分之一,比昆浩界还要地广人稀,元婴期妖兽也很多。
正是因为这里开发得不够,原生态保护得比较好,植物茂密,灵植道才会比较关注。
两人推演到第三天,从感觉上讲差不多了,小毛病肯定还有,但是基本上可以确定,超过了元罡门的束气成罡。
颐玦忍不住劝冯君,“要不你试着修炼一下,再施展一下,看一看威力?”
这个要求不过分,秘术没有那么难修炼,而且也不是修炼错了就不能改了——看一看华夏武术就知道了,无能者按部就班,真正的高手,在修炼之后,能改进成最合适自己的方式。
光一个太极,就能诞生那么多流派,那些流派的创始人,一开始修习的绝对不是自家那一套,都是慢慢改进来的。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那是在关键的节点上有误导,而不是修炼了就不能改。
冯君并不排斥这个建议,但是他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你不出手试?”
“因为我是从太虚出来的,不合适去试这个秘术,”颐玦真仙的话也很有道理,“要避嫌的,正经是你修炼了,造成既成事实,太虚也不好限制了……关键你是乾修啊。”
束气成罡的秘术说起来没什么限制,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乾修在用,坤修张嘴一吼,想一想那场景……河东狮吼基本上也就那样了吧?
冯君也没有推辞,稍微试了一下,感觉不是很熟练,不过基本上可以确定,超出了元罡门的威力,一嗓子喊出去,周边方圆百里的树木全部倒伏,连树根都被从土里震了出来。
他定一定神,“威力是不小,但是我吼一声,小腿地机位置会抽筋……感觉脾经有问题。”
“束气成罡……跟脾经干碍这么大吗?”颐玦真仙表示不解,但这也是有可能的,她没有再计较,“那回去再改进吧。”
两人离开之后不久,一个四人小队来到了这里,忍不住骇然,“这里……出元婴妖兽了吗?这么大的破坏力,要不要汇报一下?”
“汇报个毛线,”队伍里唯一的坤修表示反对,“这能赚几个,不如咱们邀几个好手,一同埋伏这只妖兽,万一杀到了,可不就赚大了?”
冯君带着颐玦真仙回去,正好云布瑶开始晋阶了,两人一边看她晋阶,一边继续推演。
又过三天,云布瑶晋阶了,其实这很正常,对先天纯金来说,真不是什么坎儿。
两天之后她稳定了境界出关,正好赶上季不胜晋阶金丹四层。
同道气场最能帮助的是出尘期抱丹,但是金丹晋阶的话,在同道气场里也能得到一些帮助,毕竟是正面的气场影响。
冯君也没有招呼他,正经是颐玦真仙又改动了一下“束气成罡”,想约他再去天琴。
正好此刻挽情真仙过来了,听说两人要上天琴,说捎我上去好了,我还能帮你们尝试推演不是?
这话倒也不错,推演功法的人,除了颐玦这种为自家推演神通的,想要推广出去的秘术,都要有人做假设的对象才好,毕竟是“医不自医”。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冯君在带着两人进入天琴位面的时候,心里蓦地生出一股警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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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二十七章 遇袭
警兆来得非常突然,冯君在点上手机的那一瞬间,才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妥。
然后他侧头看一眼颐玦真仙——她的灵觉也非常敏锐,又是真仙巅峰的感知能力。
颐玦真仙没有任何的反应,冯君见状,终于手指点下。
这一次,来的又是逸云板块,冯君和颐玦来这里已经是第四次了,按照他的说法,是万事不过三,但是颐玦不喜欢换来换去,他也不能整天一副被迫害狂的样子。
不过他这次的感觉十分不好,决定下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换地方了。
颐玦真仙落到地面之后,也是眉头微微一皱,下意识地向四下看看,伸出手指掐算一下,“这里的气氛,感觉有点怪怪的……唔,没有什么了。”
“是吗?”冯君看她一眼,自己也摸出了手机,推演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溯源到了十多天前,“哦,是一支金丹小队,发现了我使用束气成罡的现场……他们以为是妖兽。”
再往后溯源一下,他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清楚,但是基本上……也没太大的问题。
“这是逸云吧?听说偷摸猎杀妖兽的人不少,”挽情真仙不以为然地表示,“不过高阶妖兽很少,没必要在意……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跟我去炽焰。”
冯君和颐玦都有一点不是很舒服的感觉,但是相较而言,他俩更不想去炽焰,但是话还不能这么说,所以只能表示:还是这里清净,就在此地吧。
他们就这么决定了,但是万里之外的一间洞府中,一面青铜镜上,显出了此地的图像。
“嗯?”随着一声轻哼,一名面目阴鸷的中年人出现在洞府中,赫然是元婴五层。
他抬手一点镜面,青铜镜凌空浮起,镜面的直径也胀大到一丈有余,“居然不是妖兽?”
镜中三人正是冯君、颐玦和挽情,虽然人影不大,但是阴鸷中年人还是感受到了三人的修为,“两个元婴带一个金丹……这是要做什么?”
他名叫玖蔡,是散修元婴,在逸云板块混迹的时间不算短了,前几天一个金丹小队的人冒犯了他,供出说有一个地方可能有妖兽,希望能获得他的谅解。
他倒也不会为这点小事杀人灭口,但是跟那金丹小队赌了一把,若有妖兽,事情就此作罢,若是没有,他就要做出惩罚了。
他手上这面青铜镜,是得自一个仙家遗迹,名为窥天镜,锁定区域远距离窥探,就连出窍期也难以察觉——当然,若是处于元神出窍状态的话,那肯定瞒不过。
玖蔡真仙知道元婴妖兽的警惕心都特别强,感知能力惊人,那一支金丹小队气息太弱,妖兽应该不会在乎,但是自己去现场探查的话,很可能露馅,所以他直接远距离激发窥天镜。
不过现在出现在那里的,竟然是三名人修,这就让他感到意外了,沉吟一阵之后,他面临一个选择——还要出手吗?
逸云板块可不像屹遥、炽焰那么秩序井然,地广人稀妖兽横行,以至于在这里寻找机缘的散修极多,落单的修者很容易遭到袭杀。
现在对方是两个元婴,按说是很不好对付的,但是……那边三位不知道他们暴露了,有心算无心的前提下,还是值得一搏的,玖蔡真仙也不是没有元婴期朋友。
而且关键是……元婴期杀起来难,但是一旦得手,回报也是很丰厚的。
他想一想,还是拿出留影石,拍下了三人的形象,想先让人辨认一下这三位是谁。
办法,散修的苦就在这里了,见识的世面太少,认识的人不够多,虽然逸云名义上算灵植道的地盘,但是他还就是没认出来颐玦真仙——当然,这跟颐玦很宅也有一定关系。
至于他不认识挽情真仙,那就更正常了,挽情平时主要就是活动在金乌门的范围内,虽然也有外出的时候,但是旁人碰上他的机会就小得多了。
窥天镜果然神奇得很,冯君这三人个顶个不含糊,就算有个金丹一层,但是感知和绝杀能力,也可以媲美元婴中阶了,关键还苟得厉害,行事不是一般的小心。
这种组合,都没有发现有人在窥探。
冯君和颐玦推演了两天半,对这一次的推演也很满意,因为有挽情真仙在,冯君不好再测试束气成罡的效果——挽情真仙作为一个被推演者,甚至不知道他俩推演的是什么功法。
推演结束之后,挽情和颐玦收起了自家的行在,就要蹭冯君的车离开。
然而,就在三人尚未汇合之际,齐齐地脸色一变,“不好!”
空中猛地出现一股巨大的波动,向三人压下。
颐玦真仙抬手向天打出一滴水珠,口中也厉喝一声,“思甘霖……敢埋伏我颐玦,找死!”
挽情真仙打出一口赭红色的华盖,瞬间急速胀大,同时心念一动,脑后冒起一轮明晃晃的大日,阳光的面孔上多了几分冷厉,同时高声发话,“烈阳九天……朋友你遇上大事了。”
思甘霖是灵植道颐玦的独门神通,烈阳九天更是金乌门的正宗秘法,挽情真仙知道逸云板块比较乱,但是他相信,对方知道自己和颐玦的身份之后,有九成可能会掉头就跑。
不过真是最后一成可能的话,那就意味着有一些风险。
这两人的战斗方式,是各有各的想法。
颐玦是直接向外攻击,破除可能的禁制,防守什么的,她并没有考虑,除了说明她性格刚烈之外,也证明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挽情真仙则是先防守,然后使出烈阳九天诸邪辟易,主要是扫去一些可能的阴毒术法,算是比较稳重地去对付偷袭。
但是这俩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并不习惯保护别人。
虽然真仙之后,他们也会掩护门中弟子做任务,但那是一级一级的保护,都有章法可言,相应的负责人处理不了,才会轮到他们出手,更别说这次还是骤然遇到了偷袭。
所以两人在第一时间里,都没有果断出手保护冯君——其实三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他俩经常会觉得,冯君是平级的存在。
冯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默念退出,他要退出的话,颐玦和挽情能不能离开,那就不好说了,而且对方真有灭杀颐玦和挽情的能力的话,他现在退出,将来可就不好辩解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看一看情况,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暂时不离开。
他的防御手段也不少,直接一个元婴高阶的防御阵盘丢了出来,这东西真不是他抢来的,他杀死的真仙手里,也有人有防御阵盘,但是元婴高阶的还真没有,这是从炽焰买到的。
这东西当然非常贵,价值两百上灵,不过这并不仅仅是价格的问题,而是以他的资格,根本就买不到这样的防御阵盘,最后是拿出了炽焰贵宾牌,挽情真仙又打了招呼,才买到的。
而这个价格的防御阵盘,也只扛得住元婴高阶三击,如果是那种超级火爆的攻击,能不能抗下两击,都很难说。
他也就只买了这么一个元婴高阶防御阵,反正只要不是当场破碎,他有足够的时间逃脱。
挽情和颐玦真仙一开始没有顾上招呼冯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激活了防御阵,一时间有点傻眼——你这么一搞,我们也凑不过去了啊。
冯君没有在意他们的感受,而是直接激活了一张挪移符,不是想逃跑,而是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然后他就叫了起来,“有空间禁锁!”
颐玦真仙的思甘霖已经展开,密密麻麻的雨丝激射向天空,这些小水滴的杀伤力不算太强,但是可以无视部分规则,她这么做,只是想看一下,自己是不是被规则约束了。
雨丝激射出去出十余里高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一个透明的罩子,明显地迟缓了一下,然后就转投落下,而空中似乎也出现了一些透明的波动。
颐玦真仙脸色微微一变,洒出了一把小白点,然后冷哼一声,“绿萝变……好胆,竟然是禁空阻绝大阵,这是有意围杀我们了?”
小白点在空中就疯狂地伸长,转眼就成为了一根根冲天的藤蔓,没错,长出的就是藤蔓,不依靠任何的树木,就笔直地刺向天空,横生出的一些小枝叶,开始遮蔽冯君三人。
“真是好胆,”挽情真仙也厉喝一声,双手掐一个法诀,抬起右手向天上一拍,一道白得有些发蓝的光团激射而去,“倒要看看有多结实!”
这是金乌秘术“蓝焰殇”,最能腐蚀各种禁制,大阵什么的,一时找不到准确位置,所以他选择直接腐蚀禁制。
然而这蓝焰飞到十余里高处,也是猛地一阵,化为一大滩火焰,在空中就那么燃烧着,煞是诡异。
“没用?”挽情真仙的脸色一变,这蓝焰是他自己炼化的,别人看不出来情况,他却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颐玦真仙冷哼一声,也丢出一个防御阵盘,“帮我撑过二十息时间,我来破它!”
很显然,她要酝酿大招了,战斗中都要别人撑住二十息才能发出的大招,强悍程度可想而知。
第两千一百二十八章 空间交错
颐玦真仙要发大招,挽情真仙直接喷出一口精血,正中上面的那顶赭红的华盖,华盖的直径瞬间就涨大了三四倍,颜色开始变深,上面的纹路也清晰了起来。
“呵呵,挽情真仙你还真舍得,”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忽左忽右,让人有些捉摸不定,“我们这次前来延请冯君,主要是想请他帮忙推演一二,你看我们并没有动手。”
挽情真仙冷冷地一哼,“金乌门从不跟人讲条件,你若是乖乖放开禁制,这事也许还有商量,否则……你就等着后悔吧。”
被人困住还叫嚣,这个反应实在有点中二,不是催着别人杀人灭口吗?
但这还真是七上门弟子的行事风格,背靠强大的宗门就是这一点好——你可以杀了我,有种你不要留下任何的气息,我门中可是还有出窍真婴,倒不信你一直瞒得住。
那个缥缈的声音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只有得罪了……挪移!”
三人身边的空间,剧烈地波动了起来,冯君周边的空间,扭曲得尤其厉害。
这就是埋伏者要借阵法的力量,利用空间规则强行掳走冯君。
“该死!”颐玦真仙顾不得再憋大招了,抖手又是一道“思甘霖”,此术能破各种规则,哪怕空间规则是比较高级的,但是思甘霖依旧应能影响它。
果不其然,抖动的空间顿时就停了下来,不过虚空中又传出来个女声,“继续,看她能发出几道神通。”
颐玦和挽情听到这话,心里暗暗叫苦,完蛋,既然能认出这是神通,肯定是知道颐玦的根脚,这种情况下还敢这么表态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冯君忍不住了,“两位,能不能破开这大阵?我感觉自己是个累赘,要不先走一步?”
“周边空间禁锁了,”颐玦真仙干脆地回答,并没有说太多,不过这也足够了,空间被禁锁,那冯君的空间能力基本就被废掉了。
她不想明说,以免暴露他的底牌,但冯君偏偏不怕,“就算禁锁了,我也有办法,你俩能不能走得了?”
“不知道,”挽情真仙没有逞强,回答得也很干脆,并且提出了建议,“你若脱身,快去金乌搬救兵,看来这里埋伏得不止一个元婴……记得快去快回。”
“清鍠长老是吧,好的!”冯君激活一张符,身体在瞬间就消失了。
怎么感觉……像是破禁符?颐玦的眉头皱了一下,心里也十分好奇,合着破禁符——好像还是金丹期的那种,都能破开这种级别的大阵了?
藏在暗处的真仙见到这一幕,那是真的急了,还是那个女声发话了,“两位,我们的目标是冯君,既然他已经离开,咱们双方罢手,就此别去可好?”
“你想得倒美,”两人齐齐地回答,挽情真仙更是冷笑一声,“看来阁下还真不把七门十八道当回事……想走可以,留下来历!”
他在这儿拖时间,颐玦真仙则是在华盖的掩护下,再次憋大招,这一次,还真的是撑过了二十息,抬手一掌拍出去,“崩裂印!”
崩裂印是太虚神通裂天印的入门版,算是伪神通,是出窍期才能掌握的,不过理论上讲,崩裂印在元婴期也能施展,就是聚气时间长了点,而且修为不够的话,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她之所以要二十息才能激发,也是因为短于这个时间的话,根本就聚不起足够的气来。
一记崩裂印打出,周边灵气狂暴地捐了出去,仿佛空间都被拉长了一般,数万里方圆的大罩子明显晃了几晃,又来回弹了两弹,但依旧没有打开禁锁的大阵。
如果冯君在场,估计难免要暗暗嘀咕:你都知道是大阵了,还搞什么面积攻击,肯定是要以点破面的嘛。
真不是颐玦真仙的大招不够强,这一击都无限接近出窍期了,主要还是攻击方式不合理。
一掌拍不开,她就果断改变战斗方式,直接掣出了一杆长幡祭起。
这是灵植道的重器“生生乙木幡”,此宝的攻击性不强,防护能力却是一等一的,灵气生生不息消耗很小,是再合适不过的长期防御真器。
冯君能退出昆浩位面,那张破禁符的功劳不小,这不是聂赤凤手里的破禁符,她的符箓只有出尘期的,而冯君这一张是金丹期的,来自于问道真仙。
金丹期的破禁符,肯定破不了这种颐玦真仙都为难的大阵,不过他也不指望它能做了这个,正经是扰乱一下空间,他就有了退回地球位面的机会。
外挂也是一直在成长的,在石环只有一环的时候,一个区区的困阵,就能让冯君无法退出昆浩,但是在三环的时候,已经可以破开元婴红木精自己开辟的空间了。
当然,自辟空间的稳定性比较强,只要空间规则强于它,就能以力破巧,但是空间禁锁或者空间扰动又不一样,它们是以破坏空间规则为目的,就算等级不高也未必好对付。
不过冯君在为聂赤凤推演的时候,使用了替魂人偶,顺便就推演了一下,在遭遇空间禁锁的时候,自己先使用破禁符,然后能不能挪移到其他足迹处。
当时他匹配的是金丹级别的空间禁锁阵,虽然手上没有这个阵法,但是有资料就能匹配。
测试的结果是很肯定的,哪怕破禁符只是出尘期的,但是它能在金丹级的阵法内,破开一个小小的空间,形成一个空间泡,从而将冯君包裹住,这就足够让他使用足迹功能了。
但是这样的空间泡,使用挪移符就会出现很大问题,大多时候挪移不成功,也有时候挪移的方向或者距离出错,这说明石环足迹的空间规则,要大大地强于挪移符或挪移阵盘。
后来冯君没有再做过测试,因为替魂人偶实在太难得了,每次要测试的东西也很多——他必须小心再小心,毕竟白砾滩就是靠着他撑起来的。
相较当时的推演,现在他晋阶金丹了,破禁符也升级为金丹级的,而禁锁阵升级为元婴级别的,大家都升了一级,想必结果也是一样的。
而且在他的意识里,“退出”的空间规则,应该还要强于“足迹”,所以没道理走不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中就是一黑,周边也是死一般的寂静,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放出神识去感知:阿尔卑斯山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上一次他是带了好风景,以及装着无难真仙的灵兽袋,在全球转了一大圈,然后从阿尔卑斯山离开的地球。
然而神识刚刚探出身体,就仿佛遇到了烈焰一般,灼烧得生疼,他吓得赶紧又将神识收回识海——完蛋,这次玩大了。
按照他所了解的知识,如果所料不差,此刻的他应该是进入了无尽虚空中,也就是说,在退回到地球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尝试控制着打开一张纳物符,结果装有一万台冰箱的纳物符,直接破碎在虚空,那些冰箱也在瞬间就化作了基本粒子,双手到处摸都感受不到。
还真就到了无尽虚空!冯君的冷汗都快出来了,他首先告诫自己:镇定,一定要镇定!
虚空可怕吗?当然很可怕,也就是他现在已经是金丹了,是无漏之躯,如果还是出尘期的修为和身体,估计撑不了几息就要分崩离析了。
常有人言“虚空不虚”,这话不假,虚空中有一些东西,但是大部分时候的虚空漆黑一片,看是看不到,神识去感知的话,要提防虚空中无处不在的罡风、煞风或者其他能量束。
之所以是虚空,是因为这里的很多规则跟其他地方不同,比如说无法使用储物袋——都已经是虚空了,你凭什么能使用储物空间?
冯君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再次庆幸自己已经金丹了,如果还是出尘期的话,如果没有特殊的防护,睁开眼睛之后,眼压就会爆掉眼球。
他所处的虚空,真不是纯黑的,多少带那么一点点的灰色,不过确实是看不到任何东西,像是迷雾笼罩了,又像是视力尽头都看不到东西。
冯君抬起左手来,想看一看手上的石环印记,却发现看不到,凑到眼睛跟前都看不到,可见光线还是差了一点,而与此同时,他能感受得到,自己的衣物正在急剧地分化销蚀着。
冯君对穿戴并不怎么看重,但终究是金丹真人了,全身上下穿着的衣物也都是法宝,有初阶的也有高阶的,只有一双靴子是可以变幻形状的宝器。
现在,法宝的外套开始分化了,这实属正常——出尘期就坚持不了多久,所幸的是,他上身还有一件宝器马甲,贴身穿着的,弹性很好。
他先赶紧把所有的储物袋、纳物符之类的塞进去,这些东西要是都完蛋了,那根本不是心疼与否的问题了,而是他根本就没可能再返回,会成为虚空中的一具干尸。
马甲的弹性果然不错,塞得鼓鼓囊囊的,冯君又想一想,将头上的防雷木簪也取下来塞进去——虽然是宝器,但终究是木簪啊。
虚空中也有雷,不过……希望没那么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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