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二十八幕
走过走廊的时候,大家都跟着女仆匆匆往房间里面走去,只有恽夜遥一个人落在后面,欣赏着那些相框里的照片。
进入走廊底部的房门,孟琪儿就立刻惊叫了一声:“哇!好多房子!!”
边上的文曼曼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你小声一点!打扰到主人家就不好了!”
可是孟琪儿一把撩开她的手,满不在乎地继续冲进房间,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脱。
“大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过这样的房间呢!”兴奋的声音在房间中间回响。
但很快就被女仆沉静的声音打断了:“女士,请你换好拖鞋再进去。”女仆从篮子里面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双粉红色的女式拖鞋伸手递给孟琪儿。
原来她大篮子里装的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拖鞋。大家反应过来,纷纷向女仆讨要了拖鞋换在脚上,并且自觉把原本的鞋子放到房门外面排列在走廊两侧。(玄关和走廊里面很奇怪没有鞋架,出于礼貌没有人问这个事情。)
换好鞋子之后,恽夜遥礼貌地问女仆:“请问我们要怎么称呼你?”
“我姓王,你们叫我小王就可以了。”女仆微微欠身说完,就自顾自拿着篮子从房间右手边一扇门离开了。
大房间有好几张圆形桌子,全部铺着蓝色带花边的桌布,上面已经泡好了热乎乎的咖啡,看咖啡杯的数量,肯定是给他们准备的,所以柳桥蒲、唐奶奶、雅雅、恽夜遥和文曼曼立刻围坐在其中一张桌子边缘开始喝起来。
一大口热咖啡下肚,几个人同时舒服得叹出一口气。
其余人可能因为太好奇了,所以还在房间里进行着探索,柔软的拖鞋踩在地板表面,发出的声音很轻。
这个房间说是用很多小房子组成的,一点都不为过,它大概是一间会客厅,有普通人家房间的三四个那么大,墙壁
恽夜遥刚刚推开书房的门,瞬间月光曲的声音就扩大了好几倍,‘原来音乐的源头在这里啊。’恽夜遥心里想着,对这间书房更加好奇了。
环顾四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物,只有像图书馆里那种一排一排的大书架,看上去书的收藏量比一般图书馆还要丰富。
这个房间比外面的大客厅要简单正常多了,由于书架的原因,看不清房间的全貌,但大体上是方形的。书架排列非常整齐。
地上是暗红色的木地板,墙壁上也是,颜色很阴暗的那种,带着微红,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是黑色。
走进去,中间有一条渭泾分明的通道,地毯两面划着很清晰的分割线,正好在两边第一排书架前一步远的地方,不影响拿书,也不会让人想要更加靠近。
规规矩矩沿着中心线向内部行走,书架全都是深褐色的,每个有九层,高大屋顶附近。恽夜遥抬头向上观望,就连最上层都摆满了各种书籍,几乎找不出一丝空隙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恽先生,你很喜欢看书吗?”
回头一看,是文曼曼,她一开始给恽夜遥的印象就是那种沉静的,有智慧的女孩,所以恽夜遥对她很有好感。
“是的,抱歉,还没有问你怎么称呼?”恽夜遥带着歉意回答说。
文曼曼一只手放在背后,一只手轻轻遮掩住嘴巴笑了,她的脸在深色墙壁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微红,说:“我叫文曼曼,你叫我小曼就可以了。”
“好吧,小曼,你觉得这间书房怎么样?”恽夜遥问。
“很好啊,我从小就一直梦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不过我们这些人中,到目前为止能够拥有书房的却只有完全不看书的琪儿。”
“你是说孟琪儿吧,那她喜欢什么?”
“琪儿喜欢画画,是特别迷恋的那种,每到一个地方,她都要显摆显摆自己的画技。”
“好可爱的性格。”恽夜遥随意赞叹了一句。
却引来文曼曼不解的眼神,她说:“恽先生,你很喜欢琪儿那种女生吗?”
回到大客房中,文曼曼才注意到她手中还拿着书,刚才忘记放回书架中去了,心里想着算了,就打发打发时间看看吧。眼眸随意地看向书皮表面。
这是一本很厚的硬皮书,皮质封面,看上去很大气的那种,好像还是初版或者什么的,反正书脊上有说明,文曼曼也没有仔细看。
她坐到秦森对面的一张空椅子上,这里正好靠近客房大钢琴的边缘,稍稍转身就可以接触到钢琴了。
身边的桃慕青问她:“什么书?”
“嗯…《各国童谣大全》”文曼曼回答道。
没想到另一面的夏红柿突然凑到文曼曼耳边酸溜溜地说:“怎么样?抓住先机了吗?你可真胆大!”
“你说什么呢?!”文曼曼立刻一脸惊讶地回应她。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夏红柿为什么这么问,因为女孩的脸上透着羡慕和妒忌的表情。
夏红柿平时并不矫情,但她最喜欢恽夜遥了,自己是粉丝却因为不够胆量没有跟偶像说上话,心里自然会发酸。
文曼曼被她一脸的不开心逗乐了,随口说:“等一下我帮你们认识一下,不过接下来就靠你自己喽!大明星的心思可没那么容易捉摸。”
“真的吗?谢谢,回去之后请你吃饭!”夏红柿见平时都不苟言笑的文曼曼居然如此积极回应自己,非常开心,立刻用小小声说。脸上也笑开了花。
这些对话被坐在旁边桌子上的恽夜遥全都听了去,演员只是微微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做出其它反应,他因为寒冷的天气稍稍有些感冒,温暖的咖啡流入喉咙中让他很舒服。
喝了两口之后,恽夜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咖啡还是像刚泡好一样热乎乎的,再看看其他人手中的杯子,虽然再空调间中,但都已经不再冒出白气了。
心中的疑惑瞬间转化成某些猜测,恽夜遥看向同一桌某一个位置上的人,好看的眉形先是皱起,然后刹那间舒展开来,最后居然呼地一下避开视线,端起咖啡杯咕噜灌下了一大口。
边上的小雅雅很好心地说:“恽先生,慢点喝,你的咖啡刚刚女仆拿去重新热了,所以很烫。”
“啊!谢谢……”
心里有些愤恨和无奈,恽夜遥赶紧道谢,褐色咖啡渍从嘴角溢出了一点点,随即被手中的纸巾擦去。
唐奶奶继续往下念:“第二首童谣名字叫做《月光光》,上面介绍说是一首客家童谣。月光光,秀才郎;骑白马,过莲塘;莲塘外,种韭菜;韭菜花,结亲家。亲家门口一口塘,生的鲤嬷八尺长,鲤嬷肚里做学堂,做得学堂四方方。”
“啊!是很怀念的一首童谣呢!”唐奶奶刚刚念完,她的孙女雅雅就立刻发出了惊喜的声音,“让人想起小时候在水塘边抓泥鳅被奶奶拎着耳朵揪回家念书的样子。”
“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经历啊!”发出同样感叹的是在乡下长大的秦森。
听到他们两个的互动,瞬间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浮现出一种思念的样子,各自小时候的回忆在脑海中跳出来,感觉都有说不完的事情。
紧接着开口的是柳航,他说:“小时候爷爷特别严厉,就希望我做一个刑警,可是我的性格慢吞吞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让奶奶操心,功课也是,除了文科好一点,其他科目都不行。所以经常被爷爷撵得满院子跑。那个时候虽然抱怨,但确实很开心,我们当年住的是平房,一个大院子里养着鸡鸭还有土狗,那些土狗到了晚上只要一遇到陌生人路过门口就会大叫,吵到我写作业,但是只要爷爷一声怒吼,这些小家伙就都不吱声了,所以啊,我们家到现在都是爷爷第一把交椅,当家作主的。”柳航一边说,一边露出幸福的表情。
边上的柳桥蒲本想怼他几句,但是得到他的表情把话咽了回去,谁不疼爱自己的亲孙子呢?再不争气,只要他觉得幸福,老爷子当然也甜在心里。
柳航话音还没有落下,梦琪儿就立刻接了上来:“我觉得我小时候一点也不幸福,爸爸是做生意的,经常在各个城市之间奔波。妈妈是个舞蹈演员,但是为了跟随爸爸在一起,放弃了出国的机会,以至于到现在都放不下当初的梦想,所以一定要我当一个舞蹈演员。可是我喜欢的是画画,他们却都不支持,甚至不让我去报考美术大学。”说到这里,原本活泼可爱的女生难得表现出落寞的神情。
众人谈着谈着,不知不觉就谈到了这栋房子的主人家,他或者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大家都后悔没有好好向刚才的老板娘打听一下。
猜测总是不断地带来疑惑,而疑惑又不停扩大猜测,最后,当所有人都快要失去兴致的时候,女仆却又默不作声地出现了。
“请问……”恽夜遥忍不住站起来问女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称呼女仆的姓名,所以在女仆疑惑的眼神中犹豫了好几分钟才继续说:“王姐,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可以,有什么事情吗?”王姐问道。
“我想和这里的主人家打个招呼,因为这样没有亲自道谢过,总觉得很不礼貌。”恽夜遥说。
我姐因为他的话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她说:“这个,我已经和主任报告过了,主人说不需要打扰她,你们住的舒适就行,她是一个很孤僻的人,一般不会与人交往。就连我们管家和女仆都除非有紧急事件,不然不可以随意打扰主人的。”
“呃……好吧,谢谢你了,王姐。”恽夜遥坐回座位上,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主人家,也许这种古老大宅子的主人都有点孤僻的性格吧。虽然揣度别人心性不好,但是恽夜遥出于习惯,忍不住去想着。
当清晨的阳光还没有离开黑夜束缚的时候,我已经穿好了所有的衣物,站在床边了,也许大家想象不到,那么大的一栋宅子,我的卧室却只有十个平米左右,狭窄的房间和走道就如同我一直以来的心性一样,那么孤僻和狭隘。
是的,我总是那么孤僻和狭隘,就像一个没有被王子眷恋的公主,内心充满了对王子的憎恨,以及变了质的所谓爱情。
当然我的爱,现在只给予这栋房子而已。只有它是可以永远陪伴我,保护我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连房子都会离我而去,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
打开锁拉开抽屉,里面红色的本子代表着我对这栋房子的所有权,以及这个山崖的所有权,还有一大叠文件,那是父亲生前写好的遗嘱,他在身体还很硬朗的时候就坚决要把别墅的所有人变更为我的名字。
虽然当时我和家里人都不同意这个建议,但倔强的父亲还是自己去办理的这件事,他一向对我疼爱有加,也许我真的不应该……
拉开窗帘,我看到了外面的皑皑白雪,山崖尖端已经堆起很厚很厚的一层,厚到一大块一大块地往下掉,我看着白色纷纷落落,就像多年以前看着红色冉冉升起一样。
诡谲屋的内部结构,到现在我们只描述了玄关,外部走廊、大客厅和书房的状况、排除掉屋主人所住的房间,现在大家就只剩下门牌上写着‘通往客房和二楼’的房门没有进入过了。
其实这扇门里面才是诡谲屋最大的空间,这样说吧,我们暂且不论主人家为什么把自己的房间和书房设置在临近客厅的地方,却又要关照客人们保持安静等等。但是确实,诡谲屋的大部分空间都好像是给女仆和管家们使用的,客房也有很多,大部分时间都荒废着。
根据房子外部我们描述过的样子来看,长方形主屋横向站立在巨大的山崖之上,面对主屋从左往右分为三个部分,18个人进入的别墅正门在最左边的那一部分上面。
也就是说,所有他们已经看到过的地方都集中在主屋最左边的那一部分。大家进入女仆使用的那扇房门之后,才会进入到主屋中间的部分。
中间部分一走进去,大家就会感觉如同酒店的套房一样,巨大圆形的顶灯散发着暗黄色的光芒,最外围一圈呈金色雕花状,顶灯底下是一张巨大的八角形桌子,真的很大,目测十几个人坐在那里一点也不会拥挤。
整个长方形房间以巧克力色为底色,有两处香槟色的布帘,一处在紧挨着八角形桌子的墙角,厚重的布帘上戴着可爱娃娃流苏,好像这是一个三角形的物体,打开之后,其实是一个酒吧台,不过里面并没有摆放酒类,而是放着很多其它各种各样的饮料,市里有名的牌子这里几乎应有尽有。
大概屋主人是一个喜欢喝饮料的人,同时也体现出这里的管家是个做事非常细心的人。
还有一层香槟色布帘上没有流苏,布料也是普通的麻布,它就在前面房间的底部,将后面一半空间遮得严严实实。如果靠近布帘的话,会闻到一股浓浓的饭菜香味。
对了,没错,布帘的后面就是厨房,归老厨娘和她的儿子管,讲到这里,大家也应该明白了,主屋中间这一部分纯粹就是厨房和餐厅,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客房。
这里的老厨娘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她从这栋房子建成开始就生活在这里,而她的儿子从小在诡谲屋长大,每年有大半年的时间会到遥远的城市里去打工。从10月份开始到来年的春节过后,他会留在诡谲屋帮忙母亲采购冬天的食物。
当然这也是一份工作,屋主人会给予相应的工钱和奖金。厨房除了用布帘遮住之外,还有一层玻璃门紧挨着布帘,所以不熟悉的人进入可要小心一点了,因为很容易撞头的。
晚上九点钟左右,王姐终于忙完所有的家务,过来带大家去看客房,而房屋主人依旧没有露面。
进入餐厅和厨房区域的小门在走廊入口的右手边,大家很有秩序的排队跟王姐往里面走,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恽夜遥无意之中转头瞥见玄关处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好奇地伸出头去看,却被身边的文曼曼轻轻拉了一把,说:“小遥,不要东张西望,大家都进去了。”
“哦,好的,我这就过来。”恽夜遥赶紧回答。
这时走在他们两个前面的丑陋男人颜慕恒听到他们讲话,也回过头来瞥了一眼。颜慕恒这个人除了那张脸之外,其实其他什么都好。从背影看去,他高大,挺拔,有着男模一样的身材和长腿,简直没有多少女孩可以不被这样的背影打动。可是看到他脸上的疤痕估计就全部都该打退堂鼓了。
恽夜遥看到颜慕恒转头瞄向他,瞬间瑟缩了一下,文曼曼以为恽夜遥也害怕颜慕恒,于是安慰他说:“不要紧的,我觉得他内心还是挺热情的,只是外表冷酷了一点。”
收到安慰,恽夜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不作声,不过他的心里可没有那么平静。
15个人很快全部进入了餐厅所在的区域,看到如此大一个餐厅,而且装修得如同饭店大厅一样,几个年轻人情绪一下子又被调动起来,正想好好参观讨论一下,走在队伍面前的王姐突然之间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来对大家说:“主人过一会儿就会到餐厅里来喝茶吃宵夜,她只有这个时间才会走出房间,而且会在这里待到后半夜才走,所以请你们先跟我到客房去吧,等明天白天的时候再来这里玩就行了。”
“嗯……我想冒昧地问一句,”唐奶奶犹豫着开口说:“这里的主人为什么不喜欢与人交往呢?”
“这个啊!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今后可以问一问在这里做厨师的于婆婆,她从这栋别墅建成就在这里了,可能她知道原因吧!哦!对了,这里还有一个比我早来的小女仆,是于婆婆儿子的女朋友,也是很早就在这里打工了,她也有可能知道。不过只能在非工作时间问,工作时间这里的所有仆人都是严禁打扰的。”
晚上10点多钟,在各自搬运完自己的行李回房间之后,整栋房子便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从玄关的地方偷偷向内摸索进来,他没有开灯,可是行走速度却很快,而且完全没有踩到或者踢到客人们排列在地上的鞋子,说明黑影对这个家的结构非常熟悉,熟悉到他可以在黑暗中沿直线行走。
轻轻推开玄关与客厅连接的房门,黑影探出头去左右张望,餐厅里晚上总是留着一盏小灯,阴暗的光线足够他观察周围情形。
没有人,一个也没有,黑影总算放下了心。他轻手轻脚走进大客厅里面,并没有直接进入餐厅,而是走到房间深处的某一个地方坐下来,黑暗中可以隐约看到他的双手正在掀掉什么东西上面的盖布,并且顺手打开了下面的盖子。
盖子很大,不过并不沉重,黑影轻轻往上一推就推上去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然后,就坐着的位置,黑影转头向另一个房门里面望了一眼,那是书房的房门。
书房的房门明明傍晚的时候恽夜遥和文曼曼从里面出来是关上的,虽然并没有锁紧,但是的的确确整扇房门都虚掩上了。后来也没有人再去动过那里的房门,在搬运行李的时候还是关上的,这一点有人看到过。
可是现在,书房的房门大大敞开着,里面也开着一盏昏暗的小灯。灯光正好照亮了书房正中央的那条过道,一眼看去过道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底部的黑暗向两头延伸而去。就像延伸进了无限的地洞中一般。
黑影看了几分钟之后,又侧耳仔细聆听,确定内部没有声音才重新坐直身体,深吸了一口气,把双手抱起来放在眼前‘小房子’形状的物体上面。
随着手指流畅的开始移动,一首月光曲逐渐从他指尖充斥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声音柔和优美,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如果此刻但凡有一个听众的话,都会被这美妙的琴声所吸引安静聆听他的演奏。
所有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只有这温柔的旋律在客厅中连绵不绝,诉说着属于它自己的故事……
第七百五十八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二十九幕
撇开别墅里那些人不谈,那个接待过他们的餐馆老板娘其实也隐藏着一个小秘密,那就是每天早上6点钟到晚上8点钟左右,都会从别墅里跑来一个小女仆,到她这里来打工帮忙。
这个小女仆应该就是王姐口中厨师于婆婆的准媳妇,名字叫做舒雪,总是准时来准时走,和老板娘还有餐馆里的员工关系倒是处的不错,可就是一整天的不呆在别墅里让人感觉非常奇怪。
小女仆很能干,工资也不高,老板娘倒是很乐意雇用她。一开始老板娘以为她是跑出来赚外快的,后来看她成天成天的呆在自己店里,就问她:“别墅里没有活可干的吗?”
舒雪只是轻松的朝老板娘微笑一下,什么也不解释就自顾自干活去了,因此老板娘也不好多问。
不过不问不代表没有好奇心,从那天开始,老板娘空下来就是朝着别墅的方向张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张望些什么?只是觉得小女仆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时间一长之后,就让她发现了一些端倪,首先,舒雪出入的时间大概都是别墅里其他人还没有起床或者已经睡下的时间,比如说,山上因为一到冬天就会积雪,所以冬天的时候,老板娘会一个人早早起床,在门口扫雪,时间正好是舒雪早晨到他这里上班的时间。
虽然看不见小女仆从别墅里出来的样子,但是偶尔朝着别墅那边瞥上一眼,老板娘总是可以看到窗户里的灯光还全部熄灭着,好像里面的人还没有起床一样。
可是,有一次老板娘偶然遇到下山采买的舒雪男朋友小于,问了他这件事,字里行间小于好像并不知道女朋友在她店里打工的事情,所以老板娘也不好戳穿舒雪,只能委婉地提出问题。
小于告诉老板娘,他们一家人5点半左右就要起床梳洗了,客厅里的灯也是在那个时候打开的。因为别墅里总是事情要比一般人家多的多,所以这话老板娘是相信的。
和自己看到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有就是晚上的时间,晚上小女仆会8点半离开,老板娘也观察过她回去时候别墅里的灯光,总是一片漆黑,好像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一样,但是8点半之前,是不是睡得太早了一点?
而且老板娘还从经常出门的小于和管家那里打听到过一件事,就是他们大清早总是很忙碌,而且时间过得特别快,每天5点半起床之后,等到洗漱完毕厨娘做完早餐,钟楼上的大钟总是敲响八点钟了,也就是说做这些事他们要整整使用两个半小时。
夜晚,仿佛笼罩在黑色披风下面的恶魔身影,带着恐惧,寒冷,危险慢慢靠近耸立在山崖之上的人类小屋。恶魔身后,无数暴风雪形成的大军呼啸而来,任何生命只要走出小屋,立刻就会成为恶魔的食物,有骨渣和魂魄都不会剩下。
那凄厉的呼呼风声,用力拍打着室内小屋的窗棱,让它们连同屋子里的人一起摇摇欲坠,不得安宁,巨大黑色的披风包裹住小屋所有的退路,恶魔开始他的狂欢宴会。
鲜血的味道充斥在鼻腔,用力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在青年眼中好像下一秒就要突破最后的阻碍,将他带入无尽的虚空撕碎。
极度恐惧的黑色瞳孔无限放大,一直倒映出恶魔整个可怕的脸部,那尖利的牙齿上滴落着像毒液一样的粘稠口水,一点一点向青年眼前靠近……
‘不要……不要过来……’
‘求求你不要过来……走开……快走开……’
声音像浆糊一样酸涩粘稠,堵在青年的喉咙口,他兀自挥舞着手臂,仿佛要打倒眼前的危险,亦或者是把眼前的危险推到千里之外一样,痛哭流涕,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青年的手眼看着就要伸进恶魔喉咙里去了。
好像回应屋子里的惨叫一样,窗外呼啸着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亮,这代表着狂欢宴会就快要进入**,那美味的,殷红的鲜血即将从青年身体之中喷薄而出,染红恶魔的皮肤,也染红了漆黑夜空中疯狂降落的白色花朵……
柳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之间醒来,总觉得一直都没有睡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脑胀得发疼,柳航又一次开始后悔来到这座山上,以前从不怎么登山,这次到底是为什么呢?真的只是为了那个女孩儿吗?柳航迷迷糊糊地想着,混沌的大脑,让他什么事情都想不明白。
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之后,总算清醒一些了,柳航甩甩头,丢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伸手从被褥里爬了起来。
房间里的中央空调十分暖和,何况柳航身上还穿着保暖内衣裤,所以爬出被窝并不觉得有多寒冷,反而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现在到底是几点钟了呢?’
因为褐色塔楼里没有对外的窗户,所以柳航不知道外面的天色是不是已经亮了。
脚步沿着楼梯向下延伸,柳航什么也看不清楚,手边摸索着的房门已经数到了第三间。
柳航的房间是在褐色塔楼从上往下数的第七间,而他刚才向上走的时候,路过了第六间屋子的房门,这样一来,柳航回头向下摸索到的房门就是从第六间屋子开始数的,而现在手边触碰到的正好是那间没有人住的空房间,也就是从上往下数的第八间屋子。
‘我要不要再下去呢?’柳航停下脚步犹豫着,下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是从楼梯最底下发出来的,并不像是某个房间中传出来的声音。
说起来,柳航确实有些害怕了,他从来胆子就不是很大,自己也曾经这样说过,还招来了爷爷一顿臭骂呢!在柳桥蒲眼中,男人就必须是像军队里那种铁骨铮铮的英雄,而他这个孙子简直像个胆小的老鼠一样。
‘要不要去看看呢?’柳航第二次在心中询问自己
他很想知道下面是什么发出来的声音,但是又害怕遇到不好的东西,比如……
柳航自己也形容不出来,反正就像是奶奶小时候讲的故事里那些恶鬼怨魂一样,柳航不知道为什么总对这些东西存在着一种半信半疑的执念,至今都摆脱不掉。
感觉到心脏在扑通扑通直跳,柳航很想掉头逃回自己的房间,可是一想起爷爷那些怒骂中的言语,柳航就觉得有一种必须证明自己的冲动在胸膛里翻滚。
牙齿不知不觉咬紧了下唇,那里的皮肤泛起白色,手心里也渐渐冒出了冷汗,反复犹豫很久之后,柳航终于下定决心,脚步重新开始向楼下移动着,亦会变得更加缓慢和谨慎。
刚走没几步,下面突然窜上来一个黑色的影子,唰的从柳航身边飞过去,真的是脚不沾地飞过去的,影子与柳航擦肩而过之后,停在了他身后阶梯的上方。
紧紧捂住彻底跳出口腔的心脏,柳航战战兢兢转过头向上看去
“呼原来是一只黑猫啊!吓死我了!!”
柳航穿好羽绒服再次出来的时候,楼上的好几扇房门已经打开了,柳航一眼看到恽夜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自己的房门口伸懒腰,立刻过去打招呼说:“大明星,昨晚睡得还好吗?”
没想到恽夜遥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说:“一点都不好,感冒变得严重了,一晚上都没有好好睡,浑身酸痛,还有……”说到这里的时候,恽夜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闭上嘴巴不再说下去。
柳航也不好追问,所以就朝着恽夜遥笑了一下说:“要不等一下问问王姐有没有感冒药,她不是说这个家里的管家懂一点医术吗?你见到管家的时候拜托人家给你瞧瞧呗。”
“算了吧,我感冒一向过几天就会好,用不着这么麻烦主人家,等一下要点感冒药就是了,”
话音落下,恽夜遥正想回到屋子里去,没想到楼下有一扇房门在这个时间被打开了,开门声非常响亮,说明这是一个力气很大的人。
恽夜遥和柳航同时朝楼下看去,这是昨天晚上恽夜遥看到美丽女人的那间屋子,从上面往下看,距离他们两个所在位置还蛮远的。
脸上带着伤疤的颜慕恒从里面走出来,他精神看上去非常好,还同屋子里的女人似乎在说笑,几秒钟之后,女人从房门口探出了半个身子,她穿着那种吊带睡衣,一看就让人明白昨天晚上他们干了什么事情。
柳航好奇地问恽夜遥:“这家伙怎么会在陌生女人的房间里?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本以为恽夜遥会带着好奇和他一起揣测下去,没想到恽夜遥一声不吭,突然就回到了房间里,还把房门猛地一下拍的山响,差点把柳航吓出心脏病来。
楼下的那一对男女也听到了关门声,男人转头看向他们这边,柳航总觉得他的眼神中不是惊讶,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神情,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无奈的事情一样。
‘今天早上奇怪的事情还真是太多了!’柳航挠了挠头顶,准备去继续和其他房间里的人打招呼。
恽夜遥楼上就是颜慕恒的房间,既然他人在下面,那也不用上去打招呼了,于是柳航向着楼下走去,住在恽夜遥楼下的是连帆,他的房门紧紧关闭着。
刚才柳航因为先看到了恽夜遥,所以路过的时候没有敲连帆房门,这一回他特意站定在房门口摆出很严肃的表情,轻轻敲了三下,没有人回应,看来连帆不是还在睡,就是已经出去了,于是柳航自顾自继续往下走去。
现在楼道里面,颜慕恒的老婆,连帆和恽夜遥三个人的房间都处于锁闭状态,并且暂时不会有人去打扰他们,而在外面的那些人则继续向下,去拜访余下的两位神秘客人。
先不去管他们,反正这两位客人待会儿也会出现在餐厅里吃早餐,我们不是还有这个家里的厨师,厨师的儿子跟他的女朋友以及管家没有介绍吗?这些人可以放在一起。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梯下方,完全没有看到从上面下来的人,这是一个脚步轻盈,身材瘦小,穿着得体衣裤的人。这个人有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庞,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梯下方,完全没有看到从上面下来的人,这是一个脚步轻盈、身材瘦小,穿着得体衣裤的人。这个人有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庞,没有太高的辨识度但并不算丑陋,头发整齐梳往脑后,稍稍有些发黄。
但发丝很细,看上去同他本人一样脆弱。这个人走下阶梯,没有打扰到任何人,也就是说他没有对前面的任何人打招呼,而是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行为举止看上去似乎也不会害怕前面的人发现他,没有刻意躲避的现象。
外面的雪花跟着他一起飘洒进已经开始寒冷的楼道里面,这个时候似乎天桥上的雪已经铲除干净了,没有人站在天桥上劳动。
进来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小钥匙,他挨个轻轻敲着门,敲门的声音完全被楼底下那些人嘈杂的说话声给掩盖住了!
头三个房间当然完全没有回应,新来的人直接把钥匙插入门锁打开走了进去,在每间房间里呆大概一两分钟左右,他就会走出来,继续向下一个房间前进。
一直到他敲响恽夜遥房门的时候,才算是有人主动开门了,恽夜遥看到门外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奇怪的神情,两个很热情地打了声招呼然后迅速穿上羽绒服向褐色楼道外面走去,而这个人同样也在恽夜遥的房间里呆了一两分钟之后,继续向楼下移动。
下一间被敲响的房间就是连帆的了,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于是下楼的人准备用自己的钥匙打开房门,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里面居然传出来锁门的声音,房间里的人竟然听到敲门声不出来开门,反而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柳航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刚想说,后脑勺就挨了爷爷狠狠地一巴掌,“小赤佬,好好说话,装什么装!”
“爷爷,你怎么什么都要管啊!年轻的时候你可不这样!”柳航带着极度抱怨的口气说,双手瞬间捂上后脑勺,他爷爷经常抓罪犯的手劲可不会小,几个女生都替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了。
“哼!!”老爷子只是从鼻孔里出了一个音,就再也不理孙子了。
柳航也是很无奈,只能顺着爷爷的心意,不再说下去。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刚才的话题说:“说起来还真是奇怪,我也和连帆一样很早就醒了,晚上一直做噩梦,根本没有睡着。于是我想着索性到外面去看看,有没有人和我一样提前醒来,也可以搭个伴聊天什么的。”
“当时大概五点钟还不到,楼道口的门关的,里面根本没有一丝的亮光。我先往上走…哦,对了,之前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就是我明明记得把手表带进了房间,可是早上起来就完全找不到手表的踪迹,王姐,你看到过我的手表吗?”
“没有,不过我有拜托昨天晚上负责清洁楼道卫生的怖怖帮你们把手表收进抽屉里,因为这里的主人家非常讨厌房子里有钟表或者手表这一类会发出滴答声的东西,被发现的话就不好了。哎!你没有找一下抽屉吗?!”王姐停下擦洗的动作回过头来说。
这一下柳航的表情更疑惑了,他问:“抽屉?房间里没有抽屉啊?!”
“那就难怪了,”管家插嘴进来说:“褐色塔楼那边的大床没有配床头柜,所以抽屉是排列在大床底部的,你肯定是没有发现!”
“哦,那我等一下回去找找。”柳航恍然大悟,他此刻手中的牛奶杯里还剩下大半杯牛奶,可见柳航也是不怎么喜欢喝牛奶的人。
恽夜遥催促柳航说:“你赶快说下去,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他对此非常有兴趣。
这个时候,柳爷爷突然接口说:“哎!管家先生,听小王说你懂得一点医术,要不要去看一下褐色塔楼那边三个受伤的客人,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这边反正快吃完了,有什么事我们会跟厨娘说的。”
“没关系,柳先生,”管家的年纪比柳桥蒲大概小十来岁左右,所以他不能随着大家一起叫柳桥蒲爷爷,管家说:“你放心吧,那边的三个客人,我一大早就去看过了,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静养几天,我给他们敷了伤药然后喂了一点镇静止痛的药,现在大概睡得正香呢。”
“哦,这样就安心了,那么他们的伤都是雪崩造成的吗?”
讨论到最后,就连连帆自己也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对劲的感觉!他的钱包和行李可都在房间里,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连帆第一个站起来,向蓝色塔楼方向走去,现在他头一次有一种自己选错了客房位置的感觉。如果当时住的是蓝色塔楼,那现在只要一两分钟就可以进入内部,看到房间内部的状况了。
大家很默契的纷纷跟着他一起前往看个究竟,此时时间已经临近早晨十点钟,而餐桌上的餐盘也已经被厨娘收拾干净,没有跟上的只有厨娘和王姐两个人,因为他们还有很多家务活没有干完。
管家先生稍微轻松一点,于是就跟着一起去看看了,这个家如果发生什么事的话,主人家第一个就会找他麻烦。
一群人穿过蓝色塔楼,到达屋顶上面的天桥,走在最前面的是连帆、管家、柳航、恽夜遥、颜慕恒和孟琪儿,颜慕恒身后跟着老婆小魅,然后是陆浩宇和乔克力两位先生,接下来,柳爷爷、雅雅、唐奶奶、文曼曼、夏红柿、袁森和桃慕青排练有序地跟在后面,总共16个人,浩浩荡荡走上天桥。
通过天桥是最寒冷的一段路,大家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因为此刻大部分人都只穿着毛衣长裤,有些女生甚至还穿着长裙,慢一点都怕自己会冻僵。
天桥上的雪被铲除得非常干净,唐奶奶在后面说:“一早上就起来铲雪,这个家就你们几个人劳动还真是很辛苦。”
“没有,我们都已经很习惯这种工作了,不过今天这里出乎意料雪并不厚,我早晨5点半过来准备的一些大型工具都没有用上。”管家立刻回答。
走在他身后的柳航感觉非常奇怪:“我在县城,不对呀!我早上很早就起来了,等到发现黑猫事件之后,我才听到你们打开大门和铲雪的声音,那个时候天已经很亮了,这样的冬天5点半就天亮了吗?”
这会让管家又一次皱起的眉头,这帮年轻人提的问题都那么奇奇怪怪,我就很有耐心的对柳航说:“最近一向天亮的很早,也许和市区里面确实有一点区别吧,我们这边经常是5点半不到,就已经天亮了。”
“哦,是这样啊。”柳航虽然不再反驳,但心里依旧非常疑惑。
天上的雪还在不停向下降落,几个有手表的人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时间,大钟的方向也传来了正十点整的撞击声,大家都觉得早晨似乎过得非常快,还没干几件事就已经十点钟了,而柳爷爷和小魅应该是其中感觉最深刻的人。
进入褐色塔楼之后,走在走后其秦森迅速关上大门,大家立刻感到一股暖意在皮肤上蔓延开来。褐色塔楼内的中央空调已经重新打开,此刻的气温大概维持在20摄氏度左右,正是人体感觉最舒适的温度。
管家先生并没有立刻往下走,而是停留在第一间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说:“看来还没有醒,我估计他们要恢复行动能力,至少也需要个三四天的时间。”
管家指的是那三个因雪崩和受伤而昏迷的客人,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到现在大家还不清楚。
第七百五十九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三十幕
等到确认三个房间的客人全部都安然无恙之后,大家跳过颜慕恒、恽夜遥的房间来到连帆居住房间的房门口。
连帆迫不及待用自己的钥匙插入钥匙孔中,准备开门,可是当他第一下扭动钥匙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连帆。”恽夜遥在他身边问道。
“房门好像被人从里面反锁住了!”
连帆说出的话让大家瞬间陷入诡异的氛围中,我就脱口而出问道:“这怎么可能?!!”随即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会不会是我们家的小女仆怖怖在里面打扫卫生?”
管家放开身边的人,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然后大声朝里面喊:“怖怖,是你在里面吗?”
等了几秒钟之后,房间里面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话,于是管家先生又重新喊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
恽夜遥说:“怖怖这里面也不可能啊!她难道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打扫这间房间的卫生吗?”
这个问题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女仆确实不可能留在房间里,我们知道,她早上唤出恽夜遥之后,并没有敲开连帆的房门,当时连帆房间里是有人的,这个人听到小女仆敲门之后,很奇怪地反锁住了房门。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间房间就一直处于内部反锁的状态。
当然这些现在在场的所有人员包括恽夜遥在内还不知道!而那个小女仆怖怖是否已经回到了女主人的房间里?也并没有人看到过,只是住在屋子里的其他仆人按照以往的习惯,猜测她已经回去了。
管家不死心再次敲着房门,身后的连帆更是急得冷汗都下来了,他问管家:“不会是小偷在里面吧,我的钱包和行李可都在这间房间里啊!”
“这一点你放心好了,不可能有小偷进来的。”管家回答说:“撇开现在的天气不谈,要进入这栋褐色塔楼,必须走过整栋主屋,然后从天桥方向过来,小偷根本不可能避得开我们的视线!”
“那么从房子外面攀爬呢?”连帆不死心,继续问道。
管家停下敲门的动作,回头看着他很无奈的说:“你认为这样大的雪,有人可以爬的上来吗?而且这塔楼是全封闭的,根本没有窗户,楼道顶端唯一的门也没有被撬坏锁的痕迹,小偷要怎么进来呢?”
等其他人全部离开之后,恽夜遥和颜慕恒还有小魅也差不多把屋子全都搜索过了。小魅这个女人真的非常奇怪,她居然不害怕屋子里大片的鲜血,那就行动起来比身边两个男人还要麻利。
柳桥蒲轻轻关上房门,问屋子里的三个人:“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首先回答他的是恽夜遥,“暂时没有,这屋子里除了血之外,找不到其他尸体的痕迹,而且这血我觉得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人的鲜血。颜先生,你认为要是有人被杀的话,会一下子喷溅出这么大量的鲜血吗?”
“很难,如果一刀刺中胸部,那是会流很多血,但是把床铺和地板完全浸透应该不会这么厉害,除非开膛破肚……”颜慕恒很认真的说。
他的妻子小魅结果丈夫的话头说:“就算开膛破肚,也不会有这么大量的血,这样的出血量,好像是一下子把人体内的所有鲜血都倒出来一样,你们看,床铺上还在不停的往下流,地板较低地方的血已经汇聚到一起去了。”
“对的,这个房间是全封闭的,没有任何密室和密道之类的东西,如果真的有人被杀的话,找不到尸体只可能有两点原因:第一凶手将尸体转移了,但是你们觉得这有可能吗?除了外面天桥之外,凶手能够转移到什么地方去呢?”
“就算是从天桥上抛下去,很大程度上也会落在主屋的屋顶上,切成尸块再抛下去的话更加不可能了,那样就会弄得周围到处都是,凶手不可能有时间去清理干净!而且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恐怕尸块被发现的几率是很高的。”
“第二凶手把尸体藏到别的房间里去,这也不可能,褐色塔楼里面只有一间空房间,而这间空房间在今天早上刚刚被打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是说,只有连帆的房间从昨天开始就被反锁了,而且到现在一直都没进人入过,凶手杀了人之后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不着痕迹的把尸体弄出去。”
“嗯,小恽你分析的非常有道理,如果这个时候有谁能鉴定一下血的成分就好了。”柳桥蒲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转到鲜血前面仔细观察着。
父亲总是说,我是个沉静到几乎有些诡异的孩子,没有什么笑容,没有什么话语,每天每天都一个人呆在书房里面,可是那些书却依然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父亲根本看不出来我到底看了哪一本。
有的时候,父亲会走进书房里问我:“小安,你在看什么呢?”
“……”回答他的却总是我的沉默,可是对此,父亲并不在意。
只有当那件事来临的时候,他才会反反复复问我的建议,就算是我厌烦了,不开心了,甚至是哭了,他都不会放弃。因为那件事关系着父亲的命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父亲怎么问,我都没有办法再告诉他正确的答案,这让我非常困扰。
我拼命阅读专业书籍,拼命让自己闭上眼睛做梦,可是依然没有办法看到那些父亲想要知道的风景。为此,我想父亲是沮丧和悲伤的。
至于他的沮丧和悲伤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自己,这一点我就搞不清楚了。
在人生的前40多年,也就是我很小的时候,父亲过得非常不容易,因为他的贫穷和酸腐,母亲很早就离我们而去,至今在我心中,都一直在思念着母亲。
哦,对了,我的父亲名字叫安泽,是一个很有名的考古学家。事实上这样说是不正确的,因为父亲是靠别的途径拥有了现在的身份,但是,在父亲面前,我们都必须称他为考古学家。
至于那个真正拥有天赋的人在哪里呢?我不能说,也不能去想,想多了父亲就会没有安全感,他会一直一直盯着我,直到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为止,这让我非常非常困扰。
十年前,我们从市区温暖的小屋里,搬到了这片冰天雪地的山崖之上,只是为了躲开那些好事的,经常追踪着我们秘密的人。父亲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秘密,要不然的话,他好不容易拥有的这一切就都没有了。
他总是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我也认同这一点,虽然钱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可是我觉得父亲这句话并不是在说谎。
当恽夜遥、颜慕恒夫妇和柳桥蒲四个人回到餐厅中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立刻看向他们,却没有人开口询问,而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怪异。
恽夜遥看着每一个人,那些刚刚认识的新面孔,一个一个背后都有着自己的故事。而恽夜遥的直觉就像梦境一样,在心中探寻着这些秘密。
脚步在不知不觉中靠近颜慕恒,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同样挺拔的身材,同样严谨的动作,除了颜慕恒脸上那块伤疤有些煞风景之外,其他的都是那么匹配。甚至连颜慕恒的老婆小魅都自觉同柳桥蒲站到了一起。
小魅手上还有残留的鲜血没有擦掉,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她偷偷把手反背到身体后面准备用裙子的褶皱擦干净。
“诺,用这个。”柳桥蒲老爷子突然说,他的眼睛还看着前方,但是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心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几张餐巾纸。
“柳爷爷,你的观察能力还真好!”小魅微笑着轻声表扬一句,然后用手指尖轻轻接过了餐巾纸。
柳桥蒲并没有接下去说话,作为一个老刑警,他现在有必要怀疑任何一个人,包括身边的小魅。因此现在,他要好好听清楚每一个人说的话,作为接下来判断的依据。
小魅的眼睛盯着柳桥蒲的侧颜看了好一会儿,偷偷用手扯了一下前面颜慕恒的手指,并把一张团着的餐巾纸塞进颜慕恒手心里。颜慕恒的手立刻抓握了起来。他们两夫妻的这些动作,柳桥蒲和恽夜遥都没有发现。
小魅好像天生就是做隐蔽工作的料,她很清楚什么时候该给人家露出一点破绽,而什么时候却又要将自己像黑夜中的野兽一样,好好隐藏起来。到底在她美丽的脸庞下有多少阴谋?好像谁也没有办法猜透似的。
可是就在小魅转过身去想要找个位置坐下的一刹那,颜慕恒的手伸进了另一个人的手心中,而这一回,站在他们后面的柳桥蒲老爷子看得清清楚楚,但令人奇怪的是,脾气火爆的老爷子却一声都没有吭,而是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同样的餐巾纸,分别经过四个人的手,最后被其中的一个人暂时藏进毛衣的袖子里。到底最后一个人是谁?颜慕恒和小魅为什么不能在刚才还没有见到众人的时候就处理好这些事情,而要等到现在人多的时候再来偷偷摸摸的行动呢?
把餐厅里所有的人都交给柳桥蒲之后,恽夜遥紧跟着管家冲进了同样大小的客厅里面,客厅的样子还是看上去一样奇怪,各总各样小房子的装饰,仿佛每一个装饰内部都有一扇门可以进入一样。
管家肥胖的身体磕到了主人房间门边的钢琴上面,不过他好像完全没有在意,伸出双手迅速去推那扇看似关闭着的房门。没想到房门根本就没有锁住,管家一个踉跄便冲进了房间里面。
身后的恽夜遥感到很奇怪,为什么管家会如此着急,照理管家应该是一个家中最冷静的人,王姐说女主人消失,不过是在房间客厅和房子外围没有找到女主人而已!也许她清晨和小女仆去哪里散步了呢?
就算不是如此,管家正确的反应也应该是立刻发动家里所有的仆人去寻找,而不是自己一个人急匆匆的直接冲进女主人的房间。
恽夜遥收敛起脚步,向那扇被管家推开的房门口靠近,他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看到什么不好的事物,恽夜遥希望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恶作剧,而这个家的女主人,正安然无恙的在某个地方,很快就会回转。
当脚步贴近到足够的距离,视线能够扫过大半个房间的时候,恽夜遥才发现,这居然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间。
狭长的空间里放着一张单人小床,和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甚至连卫生间和电磁炉都有。
“你们家的女主人一个人在房间里做饭吗?”恽夜遥突然之间问了一句,这确实是他此刻正在想着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却让前面的管家楞了一下,随即说:“不是,但她很怕见陌生人,所以电磁炉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万一厨娘生病不能做饭的话,女主人就会让小女仆怖怖在房间里面做一些简单的饭菜。”
“那你们怎么办呢?”
“我们就到外面的餐厅里去吃喽。”
“哦!”恽夜遥靠近管家,与他并排站在一起,一胖一瘦两个人将房间过道给挤得满满当当。
房间里一目了然,根本不用去仔细搜索,一侧的窗户打开着,外面就可以看到褐色塔楼外围的墙壁,两栋屋子挨得非常近。
恽夜遥指着窗户说:“会不会女主人从这里到褐色塔楼背面或者中龙那边散步去了?”
女孩独自一人坐在餐厅不大的厨房里面,脏污的抹布就放在身边,这里的厨房完全和别墅中的厨房不能相比。又小又脏,还充满了剩饭剩菜的味道。
可是女孩一点都不觉得恶心,甚至还觉得在这里比在别墅里更加轻松,更加舒适。
‘至少我不用那么辛苦的去面对那些人,面对那个满身是疤痕的虚伪者。’女孩在心里想着,双手的手指一点一点撕扯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块黑褐色的牛肉干,又好像不是。
撕扯下来的碎末被女孩随手扔在厨房地板上,散落的到处都是,甚至有些还掉进了正在滴着水的水槽下面,和那些油腻腻的污垢堆积在一起。
现在是中午,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在这个小地方消磨,自己心爱的人下山去了,要几天之后才能回来。这才是女孩真正寂寞的原因。
见不到心爱的人,就算一分钟她也不能忍受,餐厅老板娘正靠在大门口同什么人火热的聊着天。从女孩的位置看过去,根本看不清门外的人,只能看见餐厅老板娘手舞足蹈的背影。
‘她生活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山上,而且每天干着粗活,为什么还能够保持那么细腻的皮肤呢!’女孩突发奇想,在心里思考着。
抬起自己略显粗糙的双手,其实这双手也还可以,没有冻疮,没有老茧,也没有过于褶皱的皮肤。但女孩自己却感觉很不满意,不!是非常非常的不满意。女人们总是这样,对自己身上哪怕是一小寸的肌肤,都会过于严格要求。只要她们自己感觉不好的话,就算身边的人感觉好也没有用。
这种刹那间产生的问题和想法,当然转换起来也是很快的,不消两三分钟的时间,女孩的思维就在老板娘、自己的手和外出的爱人之间转了一个大圈子。现在她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爱人几天之后将会带回来的礼物上面。
‘他这次回来到底会给我带来什么礼物呢?如果比上次好看的话,我就送一个给这里的老板娘,这些年来全靠她的理解,别墅里那些人才没有发现我的秘密。’
对于老板娘所做的一切,女孩其实心知肚明,他知道老板娘在窥视她的秘密,也知道老板娘在刻意帮她隐藏秘密。但只要有后者存在,前者女孩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怖怖今天打算晚一点回别墅,倒不是因为女主人并不在意她是否在身边,更愿意一个人呆着。而是今天晚上别墅里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万一有喜欢熬夜的家伙看到她,秘密不就要被戳穿了吗?
所以怖怖决定,等到超过晚上10点钟之后,她再回去,事实上,怖怖这样一来,回到别墅的时间并不是晚上10点钟,而是11点钟。比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当然而且还并不清楚。
还有另一个晚回去的原因就是,怖怖决定在女主人屋外的书房里睡上一晚。因为一个人睡在蓝色塔楼的房间里,她会害怕,每一次小恒不在,怖怖都偷偷在书房里睡觉,因为怖怖总是天不亮就起床了,所以这件事从来没有被管家或者其他人发现过。
书房里的那些书,似乎能给怖怖特别的安全感,就算男朋友小恒不在身边,她也能睡得很安稳。
带着雪花的凛冽寒风钻进怖怖无法完全裹紧的领口之内,让她的身体一阵一阵打颤。
‘我得快一点拿到粮食之后,回到有空调的屋子里,感冒的话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怖怖想着,一头钻进了仓库里面。
那墙壁上的电灯开关被打开之后,怖怖吐出一口白气,心情轻松了不少,这里是几家餐厅共用的粮食仓库,每一堆粮食都仔仔细细摆放在自家的区域之内,绝不会越界。
因为山区寒冷的天气,所以仓库里根本不需要冰箱。而且夏天上山下山比较方便,没有人会在短暂的夏天去囤积粮食的。
怖怖仔细看着悬挂着的牌子,得到属于老板娘的那一堆粮食,从背上拿过一把木制的小推车,把小袋的大米和肉类还有一些蔬菜放到了推车上,大袋的当然要留给老板娘自己用,别墅里就算人再多,也不可能在两三天之内出的光那么多东西,有这么一推车大体上就足够了。
怖怖在物质上从来不是个贪心的女孩,不过她在爱情上却很贪心,甚至小恒难得看一眼别的女孩子都会让她非常非常生气。
看看差不多之后,怖怖想用双手把小推车的把手抬起来,可是刚一用力,突然感觉到手臂一软,小推车发出咔的一声倾斜在地面上,一袋大米也随即滑落了下来。
怖怖表现出痛苦的事情,用右手捂着左边胳膊上的某一个地方,做到粮食堆边上的小矮凳上面,不停的揉着,直到感觉神经好像放松下来了,她这才甩甩胳膊重新站起来。
再次试着去抬那辆小推车,这一回胳膊上不痛了,只是皮肤绷紧得有些难受,只要不痛,这点点不舒服,对于怖怖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
‘快点干完,今天就没什么事情了。’怖怖想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放下别墅里面的人不管,我们先来看管家和恽夜遥的行动,这两个人从别墅大门出来以后,首先绕向褐色塔楼外围去寻找线索。因为现在的天气,女主人的腿脚根本不可能走得很远。
也许只是扶着墙壁在房子之间来回走走而已,这是管家的猜测,当然恽夜遥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两个人穿过塔楼与主屋之间并不宽阔的过道,口中呼喊着女主人和怖怖的名字,此刻山上的风雪比昨天更大了,积雪都快要没过小腿部分,恽夜遥对管家说:“女主人真的有可能到外面来吗?这种天气下没有受过伤的人都很难行走吧!”
“确实如此,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屋子里刚才已经差不多都找遍了,褐色塔楼这边我们也来回了好几趟,可是都没有女主人和怖怖的身影,所以不可能的地方也只好找找了。”管家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奈,今天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估计心里也很烦躁。
恽夜遥闭上嘴巴,跟着管家绕过褐色塔楼后面,这里直接可以看到钟楼。钟楼很高,是圆柱形的,整个外围要比边上的塔楼狭窄很多。顶上巨大的圆盘此刻指针正指在12点不到五分钟的地方。
“时间过得可真快呀,”恽夜遥说:“我都觉得没做多少事情,这已经快要到下午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对时间提出异议。
管家回答说:“这个家就是这样,早晨的时间每天都过得特别快,今天算是事情多的一天了,要是以往,等厨娘刷好盘子做好午饭,就要超过12点半了,我们每天都是一点钟才开始吃午饭。”
第七百六十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三十一幕
恽夜遥和管家向餐馆方向走去,原本是为了打听一下餐馆老板娘有没有看到过女主人和怖怖走出别墅大门,因为这位老板娘真的是很喜欢注意着别墅的动向,管家已经偷偷发现过好多次了,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老板娘总是有意无意朝别墅大门的方向看。
不过这些他没有当面说出来过,就像老板娘也没有把怖怖每天到饭馆里来打工的事情说出来过一样。管家当然是为了顾及老板娘的面子,不可能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老板娘家餐馆门口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四周没有竹子或木头做的篱笆,只是堆了一圈石头作为分割线而已!
院子内部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一些铲雪的工具被胡乱丢弃在地面上,这些工具大概早上被刚刚使用过,上面还包裹着不少白色的雪。院子没有院门,管家和恽夜遥直接就走了进去,走到门前以后,管家抬手敲了敲门。
“老板娘,你在吗?”管家的声音非常浑厚,并显示出些许的苍老,与他肥胖的身躯和脸庞很搭调。
里面很快就有人答话了,但是回答的人却不是老板娘,而是他们正在寻找的小女仆怖怖。乍一听到怖怖的声音!管家和恽夜遥都愣住了。
“怖怖!!那么说明女主人也在里面喽?!!”当这句话从管家口中脱口而出的时候,餐馆的大门被拉开了,里面露出怖怖那张通红的小脸,她似乎因为什么事情正在害怕,连眼眶都是湿润的。
“怖怖,你怎么会在这里?”管家还没有走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但是恽夜遥着急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个问题,他想知道是女主人究竟在不在餐馆里面?因为完全没有听到第二个人发出的动静,所以恽夜遥一把推开小女仆开到一半的门,快步走进餐馆内部。
可是,餐馆里除了怖怖之外,什么人也没有,就连老板娘和厨师也不在。
“老板娘和厨师到哪里去了?还有你的女主人呢?”恽夜遥马上回过头来问。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怖怖难以招架,她动了动嘴唇,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还是恽夜遥平时接触的女孩子比较多,赶紧放缓语气安慰小姑娘,让怖怖坐到门口附近的一把椅子上,然后示意管家进到餐厅里来说话。
恽夜遥和管家带着小女仆怖怖回到了房子里面,这个时候,其他人已经把所有的房间都重新搜索过了一遍,全部聚在客厅里,柳桥蒲此刻正和一脸凶相的疤痕男颜慕恒站在一起,颜慕恒似乎在悄悄告诉柳桥蒲一些什么事情。
外面三个人的进入打断了里面人说话的节奏,柳桥蒲看找到了小女仆,就立刻迎上来问:“女主人呢?也一起回来了吗?”
管家非常沮丧的摇了摇头,然后坐在厨娘身边的一把椅子上,叹了一口气。从柳桥蒲的口气中,他就可以明确听出来,屋子里的人也没有找到女主人。因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恽夜遥把怖怖让进屋子之后,交给王姐照顾,并把粮食的事情和怖怖所说的话一起告诉了王姐。
王姐马上跑到玄关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回来招呼厨娘和怖怖一起去搬运小木车上的大米和蔬菜。屋子里这个家的人瞬间只剩下管家一个,而他依然低着头,像生闷气一样一声不吭。
这个时候,恽夜遥对管家说:”你不觉得老板娘和厨师两个人离开自己店面那么久很奇怪吗?”
听到他这句话,老管家抬起头来,眼神中有些不明所以,他搞不清楚恽夜遥为什么要支开怖怖,然后问他这个问题。
不等管家回答,恽夜遥走到他面前说:“像这样的天气,半山腰的这些餐厅应该不会有生意吧,而且外面风雪那么大,就算是去串门,也不会时间太久。我这里有一句话,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
“说吧,现在只要能找到女主人,有什么不愿意听的呢!”
“那好,我觉得…怖怖在撒谎!”恽夜遥直截了当地说,并看着管家那张透露着不可思议的脸。
“我不是在危言耸听,女主人腿脚不方便是你们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怖怖是她的贴身女仆。当时你们都在别墅中,女主人为什么不指派你们其中一个人去餐馆里拿粮食?而是要让怖怖去呢?她难道忘了自己行动不方便吗?还有,怖怖似乎对老板娘餐馆里的环境非常熟悉,你不觉得她能够一下子从柜台里拿出纸笔很奇怪吗?一个平时基本上不到餐馆中去的人,会那么容易知道老板娘放东西的地方吗?”
恽夜遥这些话让管家一下子哑口无言,确实,他根本没有办法解释的清楚。怖怖平时就和女主人一样,从来不太管外面的事情,而且极少出现在他们面前。今天一早上,居然又是到褐色塔楼那边去打扫卫生,又是到外面餐馆里去借粮食,他也觉得非常奇怪。
厨娘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午饭,是一些简单的家常炒菜配上米饭,还有一大锅热腾腾的羊肉。现在,大家一开始来到这栋别墅里的新鲜感,因为早上发生的那么多事情,已经全然消退下去了。
六个舞蹈学院的学生不再嘻嘻哈哈地开玩笑,都默默吃着饭,尤其是连帆,在知道自己房间被陌生人进入过,还被喷满了鲜血之后,脸色就一直非常难看。他甚至不再想要自己单独住一间房间了,希望哪个同伴可以主动提出与他合住,不过,他自己不提,当然不会有人看出他的心思。
柳航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本来就不属于那种特别胆大的男人,只是碍于自己爷爷在身边,打肿脸充胖子而已。现在估计最想要尽快离开别墅的人就是柳航了。
而他的爷爷柳桥蒲却显得非常淡定,似乎老人家对这栋别墅里发生的事件很感兴趣,浑身散发着一种一定要帮忙到底的决心。这让边上的柳航真的很无奈,他只能低头吃饭,尽量不去看爷爷的样子。
当然轻松淡定的人还有颜慕恒和小魅,颜慕恒自从恽夜遥回到别墅里面之后,就一直有意无意坐在他的身边,却离自己的老婆小魅远远的,好像并不担心老婆,却很担心恽夜遥一样。为此,小魅在餐桌上狠狠瞪了颜慕恒好几回。
对于颜慕恒的这种做法,恽夜遥倒是不置可否。他并没有去理身边的这个男人,依然有意无意地注意着怖怖的表情变化。
剩下的唐奶奶和雅雅,两个人的脸色看上去倒也还可以,虽然也带着明显的不开心,但是却没有像舞蹈学院的学生那样透露出害怕的神情,唐奶奶一边照顾着雅雅吃饭,一边同孙女小声说着话,仿佛要借此来驱赶掉那些不好的心情一样。
还有一直被大家忽略掉的绅士陆浩宇先生,和黑黑的乔克力先生,这两个人从事件发生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发表过意见。只是默默坐在角落里,听着其他人说话。甚至连刚才的搜索行动,柳爷爷都没有分派给他们什么任务。好像在老爷子心中,这两个人并不能信任一样。
不过他们也乐得清闲,陆浩宇时不时用视线瞟着漂亮的小魅,瞳孔中显示出来的庸俗神色,与他本身的绅士气质完全不搭调!也许他并不关心女主人的生死,只不过想和小魅接近消磨消磨时间而已。当然他的视线完全没有收到过小魅同样的回应。
山道旁边的餐馆是呈一字排开的,从山道一直延伸到诡谲屋所在的那片山崖前面。走到离诡谲屋最近的第一间餐馆后面,所有的储物仓库就一目了然了。
因为天气寒冷,再加上本来设计的屋顶就是倾斜的,雪不容易在上面堆积。所以这里所有的人家都没有给储物仓库除雪。每一间仓库前面都积满了厚厚的雪,几乎连进入的门都快看不到了。
颜慕恒停在第一间仓库门口看了看,说:“这个样子,光除雪就估计要干到天黑,还怎么进去啊!”
“嗯,能不能在雪堆中间先铲一条小路?进去了再说?”恽夜遥在边上提议说。
颜慕恒立刻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他,说:“拜托不要说这种幼稚的话好不好?小遥,雪堆积得这么高,你去中间铲出小路来看看,马上就会连人带路一起被埋掉。”
颜慕恒说的确实在理,恽夜遥一下子无言以对,他看着雪堆犯起了愁,片刻之后,恽夜遥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带着兴奋转头对颜慕恒说:“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每一间仓库都检查了!”
“你什么意思?!”颜慕恒问道。
“哎呀!你想,如果有人要把老板娘和厨师藏进仓库里面,就一定会在仓库前面先开出一条路来,我们只要检查哪一间仓库前面的雪被人动过手脚,不就可以知道老板娘和厨师被藏在哪里了吗?”
“也许吧,”颜慕恒说:“如果间隔时间不长的话,铲过雪的痕迹也许可以保留下来,但是如果间隔时间长,那就没有办法了,这大雪下的可一直都没有停过。还有,为什么有人要藏起老板娘和厨师这两个大活人,你刚才的话又是怎么回事?”颜慕恒又提出了刚才的问题。
看来他的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点,不告诉他也不行了,于是,恽夜遥稍稍踮起一点脚尖,趴在颜慕恒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听到恽夜遥的这几句话,颜慕恒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问道:“你确定?!”
“我不能确定,可是我确实有这样的怀疑!而且,在离开诡谲屋之前,我们都需要很小心才行!”恽夜遥的话似乎隐含着什么意思?它是针对颜慕恒说的,因为恽夜遥相信,颜慕恒也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唉!真是受不了你,好吧,我去仓库周围转转,看看有哪间仓库可以进入,你和小魅两个人去帮我找点除雪的工具来。”颜慕恒一说完,就立刻行动起来。
要将所有的粮食都扒开,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恽夜遥和颜慕恒两个人迅速开始行动,而小魅则靠在仓库门框边上替他们把风,刚才撞门的声音有可能会引来其他餐馆里的人,小魅必须想办法向那些人解释。并且让两个男人的行为可以顺利继续下去。
先不管小魅那边会不会有人来,恽夜遥和颜慕恒第一个目标就是仓库中间那堆最高的粮食堆,随着大米和白菜,还有冷冻肉块地不断移走,逐渐,两个男人可以看清楚粮食下面隐藏的东西了。
“哎!怎么会是鸡?”颜慕恒脱口而出,他的这句话将门口小魅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小魅跑过来一看,果然是鸡,这些鸡已经全都死了,双腿被紧紧绑着,身上完全没有拔毛和开膛的迹象,只是脖子处被切开了,恽夜遥一只一只仔细观察,每一只身体里的鲜血基本上都已经被放干。
片刻之后,恽夜遥站直身体说:“我猜测的果然没有错,连帆房间里的鲜血根本不是人血,而是这些鸡的血。是有人偷偷将鸡带进别墅里面,放完血之后再将尸体藏进这里,有可能是别墅内部的人干的。”
“这也不能说明连帆房间里的神秘人是如何消失的呀!而且,他们不能在这里放完血之后,直接将鸡血带进别墅之中吗?省得再回来藏鸡的尸体!”颜慕恒说。
“这不可能,首先,就老板娘和厨师突然失踪这件事情来看,证明他们与放鸡血的人不是一伙的,那么,提前将鸡的尸体藏在这里,就有可能被老板娘或者厨师发现,而且这么冷的天,鸡血很快就会冻起来,连帆房间里的那些血因为空调的关系,还没有完全凝固,绝对是将鸡直接带进别墅里喷上去的。”
“你想想,带这么多只鸡进别墅,还要瞒过我们的视线将鸡血喷进房间里面,必须在别墅中有内应才行吧,那也就是说,别墅中至少有两个人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与女主人的失踪有关。”
“现在,我只能想到小女仆怖怖有藏匿这些鸡尸体的时间,其它的还无法揣测。但是,怖怖不可能有能力控制住老板娘和厨师两个人,所以在她的嫌疑上面,我们也要打个问号?毕竟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我们都还不知道!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些失踪的人在哪里?”
“可是,万一老板娘确实是住到别的餐馆里面去了呢?万一这些鸡是老板娘放了血之后来不及宰杀的呢?那我们不就是在这里瞎忙活了?”小魅说。
恽夜遥他们出去之后,管家一直在思索着什么,他时不时看向柳桥蒲,不知道这位老爷子要用什么方法来逼怖怖说出实话。
不过,从内心里来讲,管家并不完全认同怖怖说了谎,只是现在女主人下落不明,确实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怖怖如果都不知道的话,那这个别墅中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突然之间,管家想到了一件事,他将柳桥蒲拉到角落里悄悄说:“柳爷爷我想还有一个地方我们没有找过,那就是主屋后面连接着的偏屋,不过多年以前被大火烧毁之后,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因为老主人安泽是被烧死在那里的,所以女主人一直没有让我们将这些残垣断壁清除掉,要不我们两个到那里去看看,也许她会在也说不一定。”
“你确定吗?这种大雪天,你们女主人一个人在废墟里干什么?”柳桥蒲反问他。
“哎呀!柳爷爷!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去看看再说吧。对了,那里地下有一个小的地下室,现在还可以进去,据说以前上面就是老主人安泽的旧书房。”
“地下室里有什么东西吗?”
“我也没下去看过,不过据说还是有一些旧家具的,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那好,你让厨娘和小王照顾好大家,我陪你一起去看。”
“哦。”
管家答应一声之后,对王姐交代了一番,然后就和柳桥蒲一起往房子外面走去,因为到达被烧毁的废墟那边,要绕过整栋主屋才行,原本从蓝色塔楼上到天桥,也可以看见后面的偏屋,但是自从烧毁之后,就看不到了。
柳航想站起来问爷爷,到外面去干什么?可是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因为爷爷的脾气,弄不好又要挨一顿骂。其他人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幸好人多,大家在一起还不是很担心,而且并没有发生真正的恐怖事件。
但其中有一个人,就显得坐立不安起来,她就是刚刚被找到的小女仆怖怖,怖怖站在那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非常难看。从她身边走过的厨娘,甚至感觉小姑娘是不是生病了?还摸了一摸怖怖的额头。
厨娘的手仿佛惊醒了怖怖一样,她突然之间追上管家和柳桥蒲,大声说:“我,我和你们一起去!”
“为什么?你又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柳桥蒲故作轻松地回答说。其实管家想抢在他面前回答的,但是被柳桥蒲拍了一下手背止住了说话声。
“我想……你们是不是想去后面的废墟?”怖怖努力控制着情绪,问道。
我是在无意之中发现那个小地下室的,因为我自己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到父亲的书房里去看书。而小地下室就在父亲的书房之中。
每次父亲不在家,或者睡午觉的时候,我都会偷偷溜进偏屋的书房里,尽情看那些不允许我看的小说和故事。在我心目中,这些就是外面的世界了。
我时常会想起小时候学校门口小弄堂里,卖凉面的老婆婆。虽然很多很多年过去了,老婆婆的脸部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但那酸酸辣辣的凉面味道,却还留在我的味蕾之中。
在父亲书房里各种各样的小说中,我也看到过同样的情节,每次看到都感觉无比亲切。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奶奶或者妈妈来疼爱啊!
父亲一般都会在主屋中活动,尤其是我不能再提供梦境的内容之后,父亲来这里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再看到这间书房里的书,可我的兴趣却越来越浓厚。
我想象着书房就是学校,想象着自己坐在书房里看书,就像是学生坐在课堂上上自习课一样。我甚至还带上了自己的小闹钟。
每当小闹钟响起的时候,就代表一节课的时间过去了,然后我就会站起来,悄无声息地穿着袜子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穿袜子当然是因为不想让父亲发现我在做什么。),就像是学生们下课在走廊里来回跑动一样,这让我乐此不彼。
生活就这样一天一天延续下去,我逐渐过了婚嫁的年龄。但是父亲却像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一样,依然不允许我踏出家门一步。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而我对此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我的兴趣全都在他那间书房之中,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一个快要接近30岁的大姑娘!思维模式却依然像十四五岁一样,我不知道父亲亡故之后,我到底还能不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
明镜屋的下一次大修就快要到来了,说起来,明镜屋这个名字真的很不贴切,父亲也许是想形容自己心如明镜,可以预知到一切吧!不过,梦境里的东西不都是朦胧模糊的吗?而且我梦到的那些,都让我感到诡异和害怕,所以我私底下总是偷偷把房子的名字叫做‘诡谲屋’。
每一次大修,父亲都会把我赶进偏屋,完全不让我见到那些工人。我呢,也乐得如此,因为这个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穿着小皮鞋在书房里晃悠,绝对不会被一个愤怒的父亲冲进来臭骂一顿!
第七百六十一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三十二幕
同大家一起呆在餐厅里的怖怖真的很慌张,她坐立不安,一张小脸青一阵白一阵,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情绪,为此,鸵鸟只能放下手中的工作,坐到怖怖顺便安慰她。
所有人都认为,怖怖是因为担心女主人所以才会这样。纷纷向怖怖投来同情的目光!并没有一个人怀疑她。夏红柿和桃慕青甚至坐到怖怖身后,也加入了安慰的行列。
餐厅里只听见女生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声音,男人们都坐着喝饮料或者啤酒,没有一个人吭声。反正目前的状况对他们来说,就是耗时间呗!等到可以下山了,那就拎起包裹走人,何必过分参与这种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呢?
除了积极调查的那几个人和唐奶奶之外,估计其他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因为唐奶奶虽然一直都坐在那里没说话,但表情明显也很担心失踪的人。她一手拉着自己的小孙女雅雅,眼睛时不时朝门口张望着。
这个时候,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2:40,早晨出去的恽夜遥和颜慕恒夫妇还没有回来,不免让人有些担心。
忙完手边的家务之后,王姐说:“要不我出去看看恽先生他们吧,如果发生了什么麻烦的事,也可以帮上点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姐见没有什么人反对,于是就准备披上外套出门。说来也巧,偏偏在这个时候,玄关处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三个人说话的声音。
王姐赶紧把外套往椅子上一放,跑到餐厅门外去看。果然,看见恽夜遥和颜慕恒正在玄关处换鞋,而小魅已经走进了客厅中,她头发上肩膀上都积满了雪。
“辛苦了,有找到餐馆老板娘和厨师吗?”王姐一边问,一边快速帮着小魅将衣服上的雪拍掉。
小魅叹口气说:“没有,我们问遍了所有的人家,都没看见老板娘和厨师,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女主人失踪了,老板娘和厨师也失踪了,这可真是太奇怪了!”王姐摇着头,不可置信地跟在小魅身后朝餐厅里面会进去。
柳桥蒲跟着管家费了很大的劲才看到偏屋的废墟,原来,说是说在主屋后面,其实并不在正后方。而是在一段位置比较低的山崖上。
也就是说,承载着诡谲屋的整个山崖,并不是平直的,主屋位于同前面那些餐馆饭店相同的地基平面上。而偏屋更靠近耸立的悬崖,地基也要低很多。所以,烧毁之后,从天桥上才会看不到它。
其实,偏屋并非如同想象中那样,全部是一片散落在地上的残砖碎瓦。还保留着房子的形状。屋顶早就没有了,墙壁也只剩下最底下一层还耸立着。
窗户和墙壁表面斑斑驳驳,玻璃几乎没有完好的,全部一片一片挂在窗框上,沾满了黑色的灰尘,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性。
窗框很陈旧,还是以前那种田字型铁制的,表面全部都锈成了红褐色。有一两扇打开着的窗户还连带在墙壁上,更多的已经倾斜下来,只挂住一点点在那里晃荡。
屋子的地面上一片狼藉,全都是一些细小的碎片堆积在那里。大件烧焦的家具估计都已经扔掉了,整个空间看上去空空荡荡的。
从没有门的门框走进去,左手墙壁上有两扇双开窗,中间像是油画,又像是窗帘一样的东西被烧得翻卷起来,软趴趴垂落在地板上。
正前方只有一扇双开窗,一侧的窗框打开着,另一侧的窗框完全掉下来了,斜靠在窗户下面。在靠近这扇双开窗的前面,一个烧得黑漆漆的大木柜斜靠在一大块不知道派什么用场的垫子上,垫子也已经黑得像炭木的颜色了。
房间的左边一片空白,除了地上的碎渣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里原本是谁的房间?”柳桥蒲一边观察四周,一边问。
管家站在门口说:“这间就是偏屋的书房,在他隔壁完全烧毁的那一间,是以前房主人安泽先生用来午睡的小屋子。”
“哦,那么你说的地下室就在这里喽。”柳桥蒲说话间往里走去,雪地靴踏在废墟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可是这房间里一目了然,我并没有看见地下室的入口啊!”
管家这个时候也跟着走进来,他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以前听女主人说起过。这种诡异的地方,没什么事我们当然不可能过来。”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女主人有可能在这里留下线索呢?”
连续发生的事情让恽夜遥几乎忘了自己还在感冒,他走在颜慕恒身边,脸上带着焦急。事实上,刚才在食物仓库里,恽夜遥和颜慕恒并不是一无所获,除了食物堆底下的那些鸡之外,他们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的。
比如,一个小巧的珍珠胸针,不清楚是不是老板娘戴过的,因为第一次见到老板娘的时候,印象中没有看见胸针。至少可以证明在他们之前有一位女士曾经留在食品仓库里做了些什么。也有可能就是怖怖拿食物时丢的,这个等会儿试探一下小女仆就可以了。
还有一缕冻在门框上的头发,一看就不可能是怖怖的,因为怖怖没有那么长的头发,而老板娘一直盘着头发,看上去应该很长。
这缕头发不太可能是不小心被冻在上面的,第一,天气还没有寒冷到干燥的头发接触到门框就会被冻住,除非头发是潮湿的。第二,在头发的顶端有一小块带着血的皮肤,看上去好像是不久之前才从头皮上扯落下来的,血还保持着鲜红色,与头皮头发冻在一起。
在扯落下来的头发不远处,还有一小块皮肤,颜色要比头皮更鲜艳一些,可以猜测是嘴唇或者舌头上的皮肤,也带着血,看上去要比那块头皮更大一点点。
以上三点足矣让人想入非非,可是,老板娘和厨师却始终不见踪影。颜慕恒也想过要去敲其他人家的门,却被恽夜遥坚决制止了。虽然颜慕恒和小魅都想不通恽夜遥为什么不让他们找其他餐馆里的人问,不过,让人不解的是,这两个之前和恽夜遥从来没有过交集的人,居然选择了听恽夜遥的话,一起回到别墅里再做打算。
而剩下的那些小仓库,不要进门,只要趴在窗框上朝里看一眼就足够了。因为大部分窗户都是开着的,而且也没有什么防盗措施。山上根本不可能有小偷上来,尤其是这种天气。
因此,可以说三个人是无功而返,也可以说三个人发现了线索,但暂时还不想告诉所有人。
让我们把视线拉回到废墟的事情上面,恽夜遥和谢云蒙毕竟是年轻人,脚程比柳桥蒲和管家快得多,他们没有走多久就看到了远处废墟中耸立的残垣断壁。
颜慕恒几大步跨近断层边缘,自己先跳到低处,然后伸手接应了一下恽夜遥,让他整个上半身趴在自己肩膀上跳下来。恽夜遥也没有拘谨,反而是很自然地接受了颜慕恒的帮助。
男人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水槽边上,他的背很弯,头几乎要低到手肘之间,所以导致小肚子凸起的很严重。两条腿也软绵绵地挂在深灰色水泥地边缘。
‘怎么办?就要被他们发现了,我要怎么做才能维持下去,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小恒知道,如果他误会什么的话就麻烦了。’男人想着。
他所坐的地方是一个机械室,不是那种很高端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水泥砌成的空间而已,在男人正前方,一个巨大的,像手表内部零件组合体一样的圆形机器突出在那里,有些地方都已经生锈了,看起来好像很多年没有上过油一样。
不过实际上,这台机器走得非常顺畅,从来没有出过错。男人时常到它面前来坐一坐,回忆自己曾经的手艺,那时候,他是师傅最器重的徒弟,虽然年轻,但是干活麻利又保质保量。
第一次和师傅一起单独外出,师傅就想把自己的外甥女许配给他,可是,当时他没有房子,也没有买房子的打算,因为还要供养一个弟弟,所以放弃了。后来很多年之后,他依然能够回忆起那个姑娘秀丽的容貌。
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了,长头发,发尾烫着卷曲的大波浪,虽然那个时候不太流行这个,不过他依然很喜欢,就算姑娘的大眼睛里面满是不屑,他也不在乎。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总是太好说话,有的时候,宁愿自己付出一点也不愿意让别人感到难过。师傅也是看在脾气好和勤劳的份上,才愿意给他介绍自家姑娘的。
‘唉!’男人叹了一口气,头埋得更低了。
底下的水槽早已经废弃,除了污垢之外,什么也没有,男人的脚在污垢上方微微晃悠着,就像年轻时坐在师傅身边休息吃饭一样。
去年,他回过一次家,弟弟不知道在哪个城市打工,早已经不回家了。师傅过世了,那个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也当他陌生人一样。
男人不敢久留,怕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家里人,所以没有去找弟弟,只能带着遗憾回到了这里。
‘幸好有小恒在,他总是那么知道自己的心思。’男人想着。
他知道小恒不是自己的儿子,也知道小恒很依恋母亲,更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他犯过错误的地方了。
整整十五年,男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为了当初一时的冲动,他在冰雪之中从一个瘦弱青年一直熬到两鬓斑白,到底为了什么?男人越来越迷茫。
特色塔楼里一切都很平静,除了楼道里偶尔的脚步声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打扰到依然在房间里休息的三个受伤游客。
少女住在最靠近塔楼大门的第一个房间,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安眠药剂对她的作用并不是很强。
在梦中,少女看到了那个曾经一直保护她的人,他留着寸头,体格很棒,细长的眼睛总是微眯着对少女显露出微笑,就连下巴和嘴唇的棱角都那么有男人味。那身影在少女眼中是如此高大和坚实,如同严寒中的松柏一样。
他绝对不是隔壁那个自私的男人可以比的,要不是为了钱财。隔壁的男人也不会为了自己甘冒如此风险。少女始终这样认为着。
所以当自私者在大雪中对自己提出非分要求的时候,虽然生命受到威胁,但是少女依然不为所动,一口回绝了他。
眼皮感到一阵酸涩,这是少女即将醒转的信号,她正在逐渐从梦中摆脱出来,仿佛是从两个男人的束缚中摆脱出来一样。
午后的阳光完全无法照射进塔楼里的任何一间屋子,少女的房间里依然是漆黑一片,屋顶上的通气设备发出轻微嗡嗡的声音。
空调让房间里的温度一直维持至20摄氏度左右,很温暖,少女盖着的被子有些厚了,她感到浑身燥热,双脚无意识将被子踢开了一点。
少女身上穿着一件长颈鹿卡通图案的可爱睡衣,还是从孟琪儿背包里翻给她的,孟琪儿有很多这样的动物睡衣,这是她除了画画之外,最大的爱好了,她总是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就算任性也让人觉得很幼稚。
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少女的眼眸终于睁开了,那是一双水灵剔透的眼睛,目光如同盈盈秋水,那么温柔青素,可以瞬间让人充满了想要保护她的心情。
小小的瓜子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白净柔嫩,鼻梁窄小,鼻尖微微翘起,红红的嘴唇如同三春之桃一样诱人,与漂亮艳丽的小魅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许是小魅脸上的脂粉太浓重了,掩盖住了本来面目的缘故。但是,两个人的美绝对不是同一种类型,小魅看上去要比少女凌厉坚强的多。
少女的身体是那种微胖类型,没有纤细修长的腿部线条,不过却像个小猫咪一样可爱慵懒。
冲进餐厅里的不是别人,这时候管家一起回蓝色塔楼休息的老厨娘,此刻,她几乎要晕过去,我是布满冷汗,双眼上翻,手脚不停颤抖,甚至进入餐厅之后人就直接倒在了地板上。
厨娘激烈的反应吓坏了餐厅里剩下的七个人,大家第一反应不是上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老厨娘,而是往后退却,直到王姐喊了一句:“快救人呐!!”他们才反应过来,秦森、柳航、夏红柿三个人赶紧跑过去帮助王姐娇厨娘扶到椅子上。
这个时候,正在桃慕青房间里玩耍的两个女生也听到了呼喊声,跑下楼来。看到餐厅里的状况之后,她们同时小小地惊叫了一声,还以为是厨娘出了什么事情晕倒了。
“到底怎么了?我,我们在房间里听到厨娘婆婆的叫喊声,但是听不清楚在喊什么!”文曼曼惊恐之余开口问,边上的桃慕青此刻右手胳膊被靠过来的孟琪儿紧紧抱在臂弯之间,她的脸色也异常惨白。
秦森回答说:“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厨娘说管家好像出事了,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到管家房间里去看看情况。王姐他们留在这里照顾厨娘婆婆。”
“那…好吧,”王姐犹豫了一下说:“你们三个要小心一点,如果房间里没有,就到天桥上去看看。”
“不……不要去……”这个时候,躺在王姐怀中的老厨娘似乎已经缓过神来,她断断续续地说:“不要去,怖怖……怖怖在那里……天桥……”
“什么?婆婆你说清楚一点,怖怖在天桥干什么?”王姐大声问道。
“是管家……我看见,管教他被……怖怖推下去了,就在……天桥上。”厨娘的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抱着她的王姐立刻脱口而出:“不,这不可能,你撒谎!!”说完,把厨娘往身边的夏红柿怀中一推,自己向蓝色塔楼方向冲进去。王姐似乎对怖怖的感情很深,完全不愿意相信厨娘的话。
众人被她这么一带动,也纷纷跟在后面朝天桥方向跑去,客厅里瞬间只剩下夏红柿、唐奶奶和雅雅三个人。夏红柿急坏了,她怀中还抱着厨娘,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她哀求唐奶奶说:“唐奶奶,你们留下来陪我吧,我好害怕。”
其实不用夏红柿开口,唐奶奶也不会离开的,她的老寒腿经不起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奶奶不离开,一向孝顺的雅雅自然也不会离开。
她们两个人把椅子挪到夏红柿身边,唐奶奶说:“让我看看厨娘的状况吧,我以前开办幼儿园的时候,经常要自己帮小孩子处理一些小病小痛什么的,现在自己老了,医院也没有少去,也许我可以帮帮她。”
颜慕恒第一个回过神来,朝着管家和怖怖两个人扑过去,厚厚的积雪在他脚下飞扬起雪花,白茫茫一片。由于脚下的阻碍,颜慕恒连滚带爬才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管家身边。
他没有先去检查管家的状况,而是一下子将怖怖拉起来,揉进自己怀里,然后冲着身后喊:“老师!小遥!小姑娘已经冻晕过去了,我先带她回屋,等一下再出来和你们会合!”
“好”柳桥蒲一边奋力前进,一边回应颜慕恒。
此时天上的雪还在铺天盖地落下来,恽夜遥和柳桥蒲紧随着颜慕恒跑到管家身边,柳桥蒲摸了摸管家的后颈,已经冻得没有一丝温度,在看身体上的出血程度,他估计管家活着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老爷子用力按了按管家的身体,还是软的,于是他说:“小恽,你赶紧帮我把管家先生的身体翻过来,我要看看他还有没有抢救的希望。”
确实,管家的身体并没有僵硬,而且整个脸都埋在雪地里面,柳桥蒲作为一个刑警,即使知道被害者已经回天无力,他也不能放弃任何一丝抢救的希望。毕竟不是医生或者法医,可以一眼就断定一个人的生死。
恽夜遥和柳桥蒲两个人趴在雪地上面,一前一后将老管家的身体翻转到正面。但是两个人一看到老管家的脸和胸膛,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雪地上面。
因为老管家的脸已经完全呈现青紫色,瞳孔涣散,胸口的衣服上有一条被刀扎刺过的裂口,就在心脏的位置。当柳桥蒲用手翻开衣服破损边缘的时候,发现里面还在不停涌出鲜血,证明管家的心脏血管已经被切断了。
“他死了!”柳桥蒲呼出一口白气喃喃地说,语气中带着些许颓丧。
“柳爷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恽夜遥喘着气问道。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凶手一定是房子里的某个人,而且看情况,凶手是想连怖怖一起杀害。
柳桥蒲已经顾不上抱怨恽夜遥的称呼了,他退休之后第一次遇上如此重大的凶杀案,现在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受害者身上,不过老爷子的脑筋可一点都没有退步,他说:“小恽,等一下回到屋子里由我控场,你和小颜都听我的。山道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疏通的,这样的大雪天,直升飞机也上不来,太危险了。所以我们只能暂时自己先想办法。”
在昏暗的旋转楼道里,纤细的黑影敲响了其中一扇房门,很快,就有一个黑色头颅从里面探了出来,黑影并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中昏迷的少女递给了从房门里面出来的人。
在房门底部,赫然蹲着一只黑猫,黑猫没有因为两个人的互动跑掉或者发出叫声,而是非常安静地蹲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因为光线不足而收缩的瞳孔异常诡异。
当少女和黑色头颅消失在房门里面之后,黑影回头看了一眼黑猫,他冲着小家伙微微一笑,然后像风一样迅速消失在楼道底部,就像是黑豹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一样。
黑猫站起身来,低头舔了舔前爪,也跟着黑影一起消失在了楼道底部,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怎么第二次从关闭的顶楼大门进入楼道内的。
第七百六十二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三十三幕
客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乔克力和陆浩宇继续说下去,尤其是柳桥蒲,一脸严肃地直盯着他们。这种像刑警审问犯人时一样的目光,让乔克力很不舒服。
他所有的克制里都快要被老爷子磨光了,再说他们也是受害人好不好,至少因为诡谲屋中的事情受到了惊吓!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
陆浩宇还是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也许是故意的,也许不是,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可以弄得清楚。大家只是觉得询问看上去比较清醒的乔克力要节省时间得多。
这也导致乔克力觉得所有矛头都指向他一个人。黑瘦还有点驼背的男人一屁股坐在空椅子上,说:“我离开餐厅之后,就回到自己房间里了,你们知道我们的房间在褐色塔楼最底层,算是离主屋最远的了,所以没有听见声音我觉得很正常!”
“那是因为你们还不够了解这栋房子的结构分布。”厨娘突然插嘴说:“从房子内部看,褐色塔楼确实是离主屋最远的,那是因为餐厅和娱乐室的窗户都开在房子正前方。你们可以到女主人房间里去看一看。那里的窗户正对着褐色塔楼,柳先生到过外面我想也应该很清楚吧。实际上,褐色塔楼比蓝色塔楼更容易听到主屋里发出的声音,除非这边所有的窗户和大门都关紧。”
“而且,”柳桥蒲接着厨娘的话头说下去:“怖怖发出尖叫声的时候,人应该在天桥上面,因此,你们没有理由听不见!”
“什么?!可,可是我真的没有听见尖叫啊!!”乔克力感觉自己简直是百口莫辩。他用力推着边上的陆浩宇,说:“喂!别做梦了!你快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尖叫声?!!”
“啊…我没有听见……呼!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又没有死人!!”
陆浩宇的话简直就像是炸弹上的导火索,一下子把柳桥蒲给点燃了。老爷子大声吼:“你们两个都给我认真一点,听懂了吗?现在发生的故意伤害案件,有可能还有绑架和非法拘禁!三个人失踪,一个人受了重伤!你说我们应该干什么?!!”
老爷子的声音大到里屋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厨房里忙碌的两个小姑娘缩了缩脖子,立刻停下了窃窃私语;而乔克力和陆浩宇也瞬间禁声。陆浩宇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脑子也立刻清醒了。
吵闹声还引来了正在管家房间里面的颜慕恒,她跑到客厅一看状况,很奇怪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一把将老爷子拉到了餐厅门里侧,凑在他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其他人当然都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看老爷子回出来之后的脸色,估计也不会透露一星半点,所以只好放弃了。
或者塔楼里的杀人案要比外面的更加严重,而且试题在仅仅几分钟内就莫名其妙消失,这种诡异事件就连柳桥蒲这样的老刑警都从来没有遇到过。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藏起尸体的这个人一定不可能逃出褐色塔楼,要把它藏在塔楼的某一个地方,要么就是通过塔楼底部小门进入了钟楼,可是钟楼没有对我出口,而且进入钟楼的小门只有女主人一个人才有钥匙。现在女主人失踪了,其他人怎么可能进得去?
这是第一个难题,然后我们来看第二个难题:我们可以假设,带走尸体的人就是凶手,这种可能性很高。要知道,小魅和乔克力在行凶时间里一直待在褐色塔楼内部,凶手也许在行凶的时候没有机会带走尸体,或者他有什么事必须要去做,只能等回来之后再处理尸体。
可是,等到凶手回归,尸体和西西已经被小魅发现了,那就会导致凶手第二次还是没有办法处理尸体,他只能藏在褐色塔楼某个角落里等待。
小魅发现尸体之后,第一个就去找了乔克力,并把昏迷的西西交给他保护,两个人的互动肯定不会在房间内部完成,所以凶手依然没有机会动手。接着,乔克力跑到房间门口目击凶杀现场,再跑出去通知颜慕恒和恽夜遥。
这个时候是个空档,因为小魅留在了乔克力房间里面照顾西西,而陆浩宇还在做梦,不可能有人发现凶手的行动,如果这是他快速动作起来的话是有可能将尸体带走。
但是,最后进来的颜慕恒还是看到了房间里的尸体,那是为什么呢?应该还是时间问题,乔克力跑到蓝色塔楼先通知的颜慕恒,然后他回到自己房间隔壁去叫醒陆浩宇,此刻,以颜慕恒的启动速度,可以肯定已经在凶杀房间里调查了。
为了不让陆浩宇看到尸体引起恐慌,所以颜慕恒一定是将房间门关闭的。
再往后推断,乔克力和陆浩宇两个人来到一楼客厅,在所有人面前,乔克力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跟柳桥蒲演戏。片刻之后,颜慕恒从褐色塔楼出来。他实际上不是被柳桥蒲的怒吼声引到客厅里面的,颜慕恒原本就是过来通知老爷子第二件凶杀案的。
“滴答、滴答”地声音在耳边响起,黑暗中,中年女人不知所措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今天家里的厨师一天都没有来上班,全都是她和小姑娘干完了所有的活。
小姑娘总是心神不宁,弄的她也连带着不安和担心。说起来,厨师不来上班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去做那件事情呢?
中年女人感到很心慌,那件事情困扰在她心里总是挥之不去,就像哽在喉的鱼刺一样,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
这就是那个小姑娘带来的真正烦恼,中年女人一直都怀疑一件事,那就是诡谲屋中的女主人到底是谁?这件事也是从小姑娘身上引申出来的。
说她好奇心重也好,说她多管闲事也罢。中年女人只是抑制不住想知道女主人的事情,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诡谲屋中的那位所谓从火灾中幸存的女主人。
管家先生说女主人腿脚不方便,而且精神状况也不好,这种话中年女人是相信的,因为她听别的邻居也提起过。
这里有几户人家都是比较老的邻居了,他们有的甚至曾经见过诡谲屋中的老主人安泽,就是那个靠预言发家的‘地理学家’。反正,中年女人对此是嗤之以鼻的,因为她从不相信什么预言、占卜一类的东西。
脑子里胡乱思考着,中年女人的双手在地上摸索,那是一片坑坑洼洼,还布满各种形状金属块的地板。‘到底是谁家的地方会装修成这个样子?’中年女人在心里暗自想着,此刻她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危险。
因为不止一次,她都独自一人在黑暗中醒来,有时候是在自己的卧室里,有时候是在食物仓库里,甚至有的时候她还会在餐桌上,柜台里或者雪地里爬起来。那是因为她有梦游的毛病,这个毛病从来都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过,也不是经常会发生。
但是今天,中年女人似乎觉得自己梦游走得远了一点,因为这个地方她从来都没有来到过。
撇开外面纷乱噪杂的事情不谈,恽夜遥和王姐两个人呆在房间里守着管家的尸体,此刻王姐早已知道管家死亡的事,情绪也变得平稳了一些。
她从进入房间开始,就将怖怖一直抱在怀里。就像母亲怀抱着女儿一样,恽夜遥可以看出来她对怖怖的感情很深。
此刻房间窗外的天色正在渐渐阴沉下来,王姐斜靠在沙发上,一边回答恽夜遥的问题,一般给他讲着过去的事情。
“我是在这里的老主人安泽离世之后才来到这里帮忙的,我本来并不是个喜欢孤独生活的人,后来在一次事故中,老公和女儿都过世了,当时我的女儿才四岁两个月零二十一天,一个本来幸福的家庭还有那么小的孩子,我想我的绝望心情你应该可以了解。”
“在自杀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之后,我决定躲到一个没有人会再提起伤痛往事的地方。但是这样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在城市里找到。说起来,我能够到诡谲屋里面工作也是托了怖怖的福。那个时候,怖怖才十一岁。”
“我卖掉了自己的房子,辞去了在城市里的工作,到各种偏僻的地方去旅行,希望可以找到自己心目中的‘重生’之地,大概在开始旅行一年以后,我来到这座山上,第一次见到了诡谲屋,当时我就被这栋房子吸引,很想留在这里。”
“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合,我在吃饭的餐厅里听老板娘说明镜屋可能需要一个女仆,如果我真的不想再回到城市里去,那么再这里工作还是不错的,至少有一个舒适的环境。而且这里的女主人也非常讨厌嘈杂,每个人只要按时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不受管制地呆在死人空间里。明镜屋就是诡谲屋过去的名字,因为当时火灾发生没有多久,所以它还被人叫做明镜屋。”
恽夜遥问:“那个餐馆老板娘和这里的人很熟悉吗?”
“不是,诡谲屋从来不允许陌生人进入,就算是这周边的商户也不行。所有能够进出的人员就只有我、怖怖、管家还有厨娘四个人,平时女主人也不露面,我们有什么事久到她房门口去报告一声;如果女主人有需要的话,她会让怖怖出来找我们。”
“王姐你见到过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恽夜遥的问题很奇怪,王姐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演员。自己在这栋诡谲屋里服务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呢!
可是她还是认真回答了恽夜遥的问题:“是的,我第一次到达这里就见到了女主人,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只是身体上因为火灾留下了太多疤痕。据说还因为火灾两条腿行动不便。”
“据说?你当时看见女主人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她走路有什么异常呢?”恽夜遥继续问。
恽夜遥走到房间门外,刚刚关上门颜慕恒就开口说:“小遥,事情越来越大了!在小乔房间里的小魅和小姑娘都不见了,而且房间中央也被人泼上了血,和其他两间一模一样。”
“你是说小小……”
“嘘!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小魅的身份!”
“会不会是发现凶手,小魅带着那个小姑娘藏起来了?”
“不可能,她如果要有所行动的话,一定会给我留下提示,我刚才已经在房间里全面搜索过了,没有留下任何信息。”颜慕恒此刻的神情已经与刚才完全不同了,他担心小魅会有危险,整个身体都紧绷着,脸色更是难看到不行。
恽夜遥也很担心,但是他不能乱了方寸,思考了片刻,恽夜遥说:“这样吧,我想这边有我们守着,小魅应该不可能离开褐色塔楼的。你赶紧回到褐色塔楼里去一间一间房间搜索,实在不行的话,强行破开塔楼底部通往钟楼的门,一定要找到人。”
“我和柳爷爷也分工,柳爷爷还是得留在客厅里赶着外面那些人,让王姐留在管家房间里照顾怖怖,我去其他地方搜索。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拿到这栋别墅里所有房门的钥匙,这个我来想办法,你赶紧会褐色塔楼去查,哈欧那个雪崩里剩下的幸存者,绝不能让他再有事了。”
“好,我让乔克力呆在他房间里,就算拿不到钥匙也不要紧,我一间一间破开这里的房门,我就不行找不到失踪的人。”
“小恒,我们现在还不能把事情弄得很大,凶手隐藏在外面那些人当中,到时候造成恐慌的话会利于凶手套破的,柳爷爷要控制局面也会很困难,还是得采取秘密调查的方式,我会尽力的,你赶快回去找。”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说完,颜慕恒就大踏步向天桥方向跑去,他现在心情用心急如焚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自己老婆好端端的人在塔楼里面无影无踪,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办法安下心来做事。
恽夜遥看着颜慕恒的背影远去,眼神中有一些落寞,但是他很快振作起来回到了管家房间里面,对柳桥蒲说:“柳爷爷,我们现在需要这个家里所有房门的钥匙,但是这些钥匙只有管家和女主人有,您辛苦一点,稳住客厅里那些人还有注意管家这里的状况,我去想办法找钥匙。就是把这个家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失踪的人。”
“好,这两处地方交给我完全没有问题!”柳桥蒲已经完全回到了以前的工作状态中,一双眼睛显示出刑警特有的锐利之色。
王姐管家在边上补充说:“我也可以帮忙的,至少我能好好保护怖怖,请你们相信我。”
事情现在变得越来越棘手了,从当天早上开始,先是餐厅老板娘和厨师失踪,然后是房间里的女主人失踪,着几个人之中,老板娘确实是被人囚禁起来了,目前刑警还无法知道她究竟被囚禁在哪里。
根据之前的情节,陈深有可能当天根本就没有来上班,但是昨天晚上雪崩之后,厨师是在餐厅里面的,所以他的家也不可能是在山脚下。
那事情就有些奇怪了,山上只有餐馆和杂货店,除了诡谲屋是单纯的住家之外,其它都是做生意和居住两用的房子。假设这个厨师昨天晚上确实离开老板娘那里回家了,那么他的家就只能是杂货店或者其它几间餐馆中的某一间了。
如果厨师是杂货店或者其它餐馆的老板,那他为什么要到老板娘那里去打工呢?如果厨师也在其它餐馆里帮工,那就更奇怪了,这种偏僻的山腰间,再加上雪崩造成的影响,不要说晚上,就算是白天也不会有什么生意吧!没有生意聘请厨师干什么呢?
反正这个厨师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小小的谜,要留待找到老板娘之后才能知道他的信息。
至于女主人,恽夜遥之前已经有过疑惑了,她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如果是小女仆怖怖在代替女主人的话,那么怖怖的某后主使者是谁?这里只能肯定一点,那就是这个主使者一定是诡谲屋中的某位家人。现在管家死了,我们是否可以把怀疑目标放在厨娘和王姐身上呢?
恽夜遥已经明确表示过,王姐是值得他们信任的人,以演员过去判断事情的正确性,我们可以相信他不会拿怖怖和乔克力他们的性命开玩笑。那就只剩下厨娘了,可是,一个做饭,甚至连家里钥匙都没有的厨娘真的会是怖怖的主使者吗?
厨娘的儿子可以排除嫌疑,因为他已经到城市里去好几天了,所有原本住在这里的人以及周边的邻居都可以证明,因此不太可能是假的。
如果女主人确实存在,而她也像老板娘一样被某个嫌疑人绑架了,那么嫌疑人能把女主人藏在哪里呢?外面的餐馆和杂货铺还有仓库肯定不可能。首先,恽夜遥、颜慕恒和小魅三个人已经将诡谲屋外面所有仓库都看过了,没有失踪人员的痕迹。
老板娘家里已经全面搜索过,一个人也没有。至于其它恽夜遥她们没有去打扰的店铺,从外围痕迹,也就是雪地上的痕迹来看,根本不可能有人出入过。第一,他们门前完全没有做除雪工作。第二,房屋前后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个脚印。
上一章我们总结了失踪的那几个人身上的疑点,那么这一章就该说说死者了。
到目前为止,死者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实在主屋和废墟之间雪地上的管家。另一个是死在西西楼下房间里的人。这个人的身份其实没有必要隐藏,雪崩中存活的三个人,除了看上去像夫妻或者男女朋友的西西和年轻男人,还有一个中年妇女。
而死者正是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的中年妇女。
我们现在想来分析一下褐色塔楼里凶杀现场能给我们带来哪些线索!这就要从西西开始说起了,西西醒来不久之后就听到了门外有敲门声,同时她还听到了一个能够让她立刻去开门的声音。
说明门外的人一定是西西熟悉并且非常信任的人。从西西开门到拥抱住来人的一系列连贯动作来看,西西深爱着敲门的男人。日思夜想的爱人见面当然会非常激动,所以说西西的表现是非常正常的。但重点是,门外那个男人的表象就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了。
首先,门外的男人并没有像西西一样激动,而且表现出了紧张的神色,让人觉得他好像实在躲避什么!他把西西的身体向房间里面推,等到关上房门之后,才回报给了少女一个温暖的拥抱。这说明,当时在男人眼中,赶紧躲进房间要比回应西西的热情重要得多。
好,说到这里,敲门的男人有几个特点就已经显现出来:第一,他肯定非常年轻,应该和六个舞蹈学院毕业生的年纪差不多。就算再年长一点,也应该是和恽夜遥与柳航的年龄差不多。所以,诡谲屋中超过35岁以上的人就都可以排除了,他们不可能是去见西西的人。
第二这个男人当时有时间脱离众人,并且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也就是说只要没有人跟在他后面,或者没有人发现他的行为就可以了。
那么我们就要来看一看当时的时间点了,应该是在管家出事的时间范围里面,也就是说,西西醒来的时候,有可能凶手正在某个地方刺杀管家,并准备将怖怖和管家抛弃在雪地里。当然这只是一个大致的范围,具体时间点还要留待之后侦探们来分析和推理。
在这个范围的时间点上,秦森,连帆、乔克力、陆浩宇这些年轻男人都有可能。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一句,当时说是去上厕所的连帆,故事进行到现在,他似乎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从厨房里出来过,甚至都没有人亲眼看见他进入厕所。
第七百六十三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三十四幕
说完了在褐色塔楼里失去的那个中年女人之后,管家死亡周边的线索我们先不说,因为如果把这桩凶杀案的线索单独掉出来的话,就要桥车到我们之情的三重血腥谜题的某些方面了。
我的习惯是,在故事之间会随时参杂推断线索的章节,这些章节看似打断了故事的连贯性,其实不然,他们会将之前故事所给出的一些能够告诉读者的线索,单独总结出来,这在错综复杂的案件推理过程中是非常有必要的。
接下来,我们回到诡谲屋众人的搜索行动中,跟着他们一起继续探究事实真相。
主屋娱乐室内部:
恽夜遥此刻正在这间房间内部寻找着可以突破的关键,恽夜遥问过厨娘和王姐,诡谲屋的二楼和三楼怎么上去,而是,她们全都说不知道。
不说别的,这两个人在诡谲屋生活了那么久,厨娘还是诡谲屋刚刚建造的时候就在这里的老仆人,居然连主屋楼上都没有去过,这也太奇怪了。
不过,既然她们都信誓旦旦说没有上去过,恽夜遥也不可能再追问下去了,只好自己想办法寻找。
柳桥蒲的观点是这栋屋子有可能根本就没有二楼和三楼,老爷子的这种说法并不能算是毫无根据,因为从外观上来看,本身房子就不是很高,而且窗户也只有一楼才有。
但是,恽夜遥还是觉得有必要找一找,既然刚到这里的时候,诡谲屋的女主人就关照王姐对所有人强调不可以上楼,那就一定不会是毫无意义的胡说八道。恽夜遥相信,这间娱乐室里,绝对有他们没有发现的秘密。
纵观整个屋子,里面软包的墙壁看上去非常厚,恽夜遥此刻站在靠近蓝色塔楼大门的部分,面前是巨大的乒乓球台。越过球台,可以看到覆盖着蓝色灯芯绒布罩的长沙发。沙发右边是简易的历史书架,而沙发上面的墙壁上,挂着电视,电视的样子还蛮新的,甚至比一般家用电视还要再大一些。
恽夜遥在主屋娱乐室内部继续他的探索,而有着一张可怕脸庞的颜慕恒此刻正在褐色塔楼里面焦头烂额。
柳桥蒲帮他要来了几乎所有人的房门钥匙,当然大家是在相信老刑警的承诺之下,才交出自己钥匙的,毕竟房间里都是每个人的私人物品。再加上现在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们能够给予老刑警信任也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可是,就算这样,颜慕恒依然一无所获,褐色塔楼所有的房间现在已经在他面前全部打开了,从第一间开始向下看去,总共11个房间,除去其中的三间血屋,和一件空房间,还剩下期间客房。
这七间客房中,颜慕恒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一点可疑的线索也没有。站在褐色塔楼的楼梯中央,颜慕恒真的感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小魅是他非常重要的人,一起共事了那么多年,颜慕恒至今才鼓起勇气向小魅表白。
可是,偏偏在这个地方,他就要面临失去小魅的风险,这让他怎么能够不着急不慌张?一手叉着腰,一手捂在自己嘴唇和下巴上。高大的男人甚至将脸上的疤痕都快要扯下来了,那皮肉的连接处已经被他撕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不知不觉之中,颜慕恒的视线转移到了最后的希望之门上面塔楼底部那扇通往钟楼的小门。
‘只要撞开这扇门,我也许就可以直接找到小魅……’颜慕恒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向楼梯底部走去。
这个时候,他感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正在磨蹭着他的脚裸,他以为是老鼠,所以抬起脚就想将碍事的东西踢走,没想到视线的角落里居然瞥见了一只黑乎乎的,比老鼠大得多的东西。
‘这是什么?’
颜慕恒的脑子还没有完全反映出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它就一瞬间穿到了墙壁阴影处,只现象出两只发光的眼睛,那幽蓝的颜色就像是魔鬼的视线一样。
颜慕恒才不怕什么鬼怪一类的东西呢!他几大步跨过去,想要抓住那个小家伙。没想到这东西灵活之极,呼地一下又窜到了另一个地方,依然不让颜慕恒看清楚它的样子。
女孩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她只感觉到眼皮酸涩睁不开,头脑中的小小脑细胞也在继续叫嚣着想要睡觉。这一点女孩并不感到惊讶,那个人没有立刻杀掉她已经是万幸了。
是的,被隐藏起来的女孩很清楚罪犯是谁!而且很清楚罪犯现在的位置,她是这栋诡谲屋中第一个被隐藏的人。也就是说,从今天一大早开始,女孩就已经不能自由行动了。
原因在哪里呢?女孩想着:‘他们大概是想要让怖怖完全代替我吧!可怜的小怖怖,永远都生活在迷雾之中。’
这个时候,在昏昏欲睡的状况下,女孩伸手在身体周围胡乱摸索着,她的手很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做家务造成的。这一点与怖怖非常相似。
想起那个总是希望把事情做好的小怖怖,女孩倒是清醒了一些,在她心底深处感到一阵唏嘘,甚至涌起了悲伤的情绪。
‘怖怖,如果你真的想要代替舒雪的话,那么小于要怎么办呢?’
女孩想着的这句话让人觉得非常奇怪,这栋诡谲屋中只可能有一个小女仆,应该就是怖怖,那么舒雪又是谁呢?这个问题,在之前只提到过一次(请参考第十六章),经常到餐馆里打工的小女仆舒雪和他的男朋友小于,他们两个人的身份似乎和怖怖还有厨娘口中的儿子小恒重叠了。
舒雪经常到老板娘餐厅里去打工是不争的事实,她还会让自己的女朋友小于带礼物给老板娘,还有,老板娘也曾经看见过小于和管家一起出门,她认为小于就是厨娘的儿子,而舒雪就是别墅里的小女仆。
可是,我们矛盾的地方不止这些。如果老板娘认识舒雪的话,那从她失踪之前的表现来看,她也同样对怖怖很熟悉。这一点不可能被人忽略。那么难道老板娘认为别墅里有两个小女仆?不,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餐馆老板娘是个爱打听的人,但凡是诡谲屋中经常要出门的人,她都打过交道,如果小女仆真的只有一个的话,她是不可能搞错的。
我们面临的事一个矛盾的问题,不管你从哪个方面解释,怖怖和舒雪,小于和小恒都处在交叠的位置上面。大家也许会说,他们其中一个肯定是女主人,可是再仔细想想看,这真的有可能吗?
颜慕恒一路疾奔进入到西西发现恐怖尸体的那间房间里,它就在靠近褐色塔楼顶部的位置,由于塔楼大门被颜慕恒锁闭了,所以现在他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天色。
不过,颜慕恒也没有心思管这些,带着急躁和仓促,颜慕恒准备一口气冲进房间里面,现在已经顾不上破坏现场这回事了,因为颜慕恒所想到的线索就在现场内部。
刀疤男人前脚刚刚踏进房间里面,还没有接触到血迹,他就看到有一个人蹲在血泊中研究着什么?
“喂!你是谁?!!”颜慕恒质问,声音响到把屋子里的人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
直到那个人回过头来,颜慕恒才发现居然是柳桥蒲的孙子柳航!他从案件发生到现在,一直缩在众人后面不吭声,给颜慕恒的印象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为什么现在居然会突然出现在凶杀现场呢?而且,颜慕恒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进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啊,那个……我想来看看……不是,我只是……”柳航站起身来,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有说清楚,这更加引起了颜慕恒的怀疑,要不是对他爷爷有足够的信任度,颜慕恒可能当场就将他锁起来了。
“你说说清楚,到底在这里干什么?!”颜慕恒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脚步向柳航靠近过去。
见高大可怕的男人一脸要吃了自己的模样大踏步走过来,那双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踩在半干的鲜血上面发出‘扑哧扑哧’地声音,柳航吓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颜慕恒等到靠近之后,才发现,柳航的手藏在身后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他也不废话,而是加快脚步冲过去伸手就一把抓住了那只手,往自己方向一拉,颜慕恒这个动作极为迅速,再加上他力气大,一下子把柳航拉得整个人向前倾倒,差点脸朝下再一次摔倒在血泊之中。
“不要看!!”柳航条件反射尖叫,他意识到不好,已经来不及了,手中一件女式的短外套就这样暴露在颜慕恒面前。
“小赤佬,你进去干什么了?弄得满身都是血迹!!我告诉你,如果给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你都别再踏进我柳家的大门!听到没有!!”柳桥蒲大声怒吼着。
老爷子在担心,柳航身上的血迹说明他可能进入了三间血屋的其中一间,而且最要命的是,柳桥蒲根本不清楚柳航到底要到褐色塔楼去干什么?
也许是不想现在纠缠于这个问题,又或许是害怕听到孙子口中会说出什么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柳桥蒲吼完之后就径直向天桥另一头走去。
可是在他身后的柳航却并没有跟上自己爷爷,而是持续站立在褐色塔楼门前看着柳桥蒲,直到柳桥蒲发现不对劲再次转过身来为止。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子你知不知道是在破坏我们的调查工作!!”
“爷爷,你只关心调查工作!你有关心过我的想法吗?!你怎么不继续问我,到底要到杀人现场去干什么?!”柳航的眼神坚定,他那种质问的口气,是柳桥蒲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小赤佬,你到底想说什么?这里发生了凶杀案,你明不明白情况有多么严重?!!”老爷子噔噔噔向自己孙子跑回去,脸上是愤怒的表情,可是眼神中却明明白白显示着他心中的疑惑。
柳航并没有立刻开口,他的眼眶中突然流出了眼泪,与飘过来的白色雪花映衬在一起,让人感觉到一种脆弱无助的心情正在弥漫开来。
老爷子最烦的就是孙子这一点,动不动就一脸委屈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男子汉气概!他刚想继续开口训斥,没想到这一回柳航抢在了他的前头。
柳航并没有开口,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这是刚才在颜慕恒凶神恶煞的眼神之下,柳航拼命从那件女式外套上面扣下来藏进衣服口袋里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勇气,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这么做了。不过现在想来柳航也并不后悔。
躺在柳航手心里是一块服务员使用的名牌,上面有两排小字,第一排写的是服务员的工号,第二排上写着三个黑体字沐西西!
一看到孙子手里的东西,柳桥蒲火气更大了,他指着柳航说:“这是凶杀现场的东西?你就这样光着两手,穿着自己的皮鞋在里面瞎晃悠?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啊!!”
“赶快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溜进来的?”颜慕恒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
“我本来是想偷偷从楼梯那边溜上来,但无奈爷爷看得太紧。所以我……”
“简单点!我告诉你现在西西和小魅都有危险,所以你最好两句话并成一句说,快点!”颜慕恒催促着。
听到西西有危险,柳航也着急了,他对颜慕恒说:“这样吧,你跟我来,我示范给你看!”
说完柳航直接朝褐色塔楼底部冲了下去,颜慕恒虽然弄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多问,所以他紧跟在柳航身后,准备一探究竟。
我想大家还应该记得之前描述过的内容,故事一开始,柳航就是因为喜欢上了度假村一个女服务员,所以才骗柳桥蒲来这里旅游,实际上是为了让爷爷看看自己爱上的女孩,希望爷爷可以认可。这一点可以证明,柳航对柳桥蒲的意见是非常重视的。
现在,巧合的事情发生了,柳航喜欢上的那个女服务员居然是西西。这里就出现了几个不合理的地方,第一,之前的那种显示,西西应该是一个富有人家的女儿,为什么会来到女服务员?第二,昨天发生雪崩的时间是在傍晚,也就是大家吃晚饭的时间,这个时候,饭店里应该是最忙的,所以说,西西如果真的是女服务员,那么她昨天肯定没有当班。
第三昨天在山道上,柳桥蒲他们从雪崩范围内逃离,其他人就涌过来救援了,柳航也在其中,他一定看到了西西,但是为什么没有对爷爷说西西是他喜欢的人呢?当时柳航根本不可能知道会发生案件,也不会有什么顾虑啊!
第四众人进入诡谲屋别墅之后,柳航住在褐色塔楼,在管家为三个昏迷者检查身体的时候,柳航也有机会见到西西,如果说之前在外面他是因为紧张忘了说西西的事情,那么凶杀案发生之前,在别墅内部轻松温暖的氛围内,柳航为什么也没有提起一个字呢?
还有,褐色塔楼第二个房间里的中年妇女刚刚被杀,柳航就潜入现场想要藏起西西留下的东西,甚至还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似乎发现了褐色塔楼另外的秘密通道。这说明柳航一直在关注着西西,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来山上的初衷。
另一个是因为噩梦惊醒的柳航,他在凌晨时分走出房门,听到了黑猫发出的叫声,下楼去确认。在此期间,他没有去敲任何一个人的房门,所以当时柳航并不知道谁在房间里,谁不在房间里面。
发现黑猫之后,柳航就回自己房间去穿羽绒服了。依然没有和任何人交流。
再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柳航见到了恽夜遥和颜慕恒夫妇,然后,他又和王姐还有几个小姑娘一起到楼下,去跟还没有见过面的乔克力和陆浩宇打招呼。在此期间,所有的互动和交流都绕过了顶楼的三个房间。
柳航在见到王姐他们之前,敲过连帆的房门,但是里面没有人回应,因为连帆这个时候已经在餐厅里面了,房间里照理说应该是空的。出了神秘人失踪事件之后,我们就没有办法确定那个时间房间里到底有没有人了。
以上所有的推断,不知道大家看出来没有?其实我是在说明连帆和柳航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也许大家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思考一下,关于连帆前后两次的失踪事件,柳航是否插过手呢?而关于柳航那些不可能完成的行为,连帆又是否有机会帮上忙呢?
这两个问题表面上看似放在这里有些突兀,而且很多地方还没有解释清楚,但是,既然已经提出来,那么之前就一定会有线索隐藏在里面。具体的解释我现在不做说明,但可以大致给出一些提示:
第一吕布看到和听到了什么(王姐、怖怖、舒雪和厨娘其中之一);第二,关于房间里衣柜的描述;第三,褐色塔楼几个男人居住房间的排列顺序。第四,鲜血可以掩盖的东西;第五,黑猫;第六,还未出现的男人;第七,主屋各个房间与褐色塔楼的联系;还有第八,西西和陌生男人说过的话。
好了,言归正传,现在柳航正带着颜慕恒两个人直接往褐色塔楼底层跑去,最后一间住的是陆浩宇,此刻,他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柳航走到陆浩宇房间门口,对颜慕恒说:“你有没有发现这扇房门与其它房门有什么不同?”
“不同,它不就是一扇普通的房门吗?”颜慕恒完全看不出柳航要表达什么意思,一脸疑惑地问道。
柳航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就说:“我也是刚刚从这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的,这其实既是陆浩宇先生的房门,也是钟楼的房门。不信你看!”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这里能与后面书房的房门相连?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颜慕恒的质疑并没有让柳航气馁,他说:“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下去示范给你看看,如果到不了书房房门口,你就把我当杀人犯抓起来,怎么样?!”
颜慕恒看看柳航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但是他又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两处位置相差那么大的地方会被一条看上去垂直的悬梯连接。
这个时候,颜慕恒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掏出手机,手机的信号还是和昨天一样很差,不过勉强可以接通电话,颜慕恒马上拨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喂,小遥吗?你现在在哪里?“颜慕恒大声问道。
“我在娱乐室,小恒,找到小魅她们了吗?”听筒另一头传来恽夜遥模糊的声音,听得出他很担心颜慕恒这边的情况。
“还没有,但是我这边已经打开了通往钟楼的大门,我需要去确认一下。小遥,你现在马上去找老师,告诉他守在书房和女主人房间门的附近,不要让任何人靠近那两扇房门。”
“房门有什么问题吗?”恽夜遥问道。
“这个等一下会有人告诉你的,反正你先让老师守在那里,然后你自己赶紧到我这边来。”
“好,我这就去。”
等恽夜遥挂断电话,颜慕恒回过头来对柳航说:“我去确认悬梯另一头的情况,你呆在这里等小遥,记住,要把你刚才的行动详详细细告诉他,不能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柳航明显不明白为什么颜慕恒不自己分析推断,而是要让恽夜遥过来,可是他又不敢多问,所以只能点了点头。
柳航说:“颜先生,请拜托一定找到西西,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现在不需要说这个,我会全力以赴去救援的,因为这是我的职责,就像你爷爷一样!以后,我请你在做事之前,先考虑一下你爷爷的感受。”颜慕恒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地瞥了一眼柳航,然后一头钻出了打开的房门,踏上平行向前的那条悬梯,向钟楼方向前进。
外面密集的雪珠立刻包围上颜慕恒的身体,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从房门外灌进塔楼里侧,因为焦急,站在门口的柳航并没有感觉到寒冷,他直愣愣地盯着颜慕恒的背影,直到楼梯上方传来询问声。
第七百六十四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三十五幕
“我问你,你进入褐色塔楼的时候,小恒在干什么?”恽夜遥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眼神也不同以往。
这令柳航有些担忧,但他还是老实回答说:“颜先生还在小魅的房间里面,我进入这里就直接躲进了陆浩宇先生的房间。当时他们在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是我记得之后颜先生就出去找你了。”
“也就是说,你进入的时候,是小恒通知我小魅和西西失踪之前对吗?”
“我不是很清楚,在陆先生房间里只能听到颜先生走进走出的声音,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
“你为什么确定是小恒走进走出的声音?”恽夜遥追问道。
“这很简单,脚步声非常沉重,一听就是男人的,小魅和西西都身材娇小,不可能发出那样的脚步声。而且当时好像乔先生也不再塔楼里面。”
“小恒发现你在凶杀现场是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十几分钟之前,应该和我爷爷离开主屋来找我是同一个时间段。”
“那么说,小恒已经在凶杀现场搜索过两次了,他为什么还要再回去一次?”恽夜遥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边上的柳航完全听不懂演员在说什么,“恽先生,你在说什么?我们现在要紧的是搞清楚这个悬梯为什么会通往书房门,还有西西和小魅的失踪事件!”柳航提醒道,恽夜遥跳跃性的思维让他很难理解。
“你等等!”恽夜遥也不多过于解释,拿出自己的手机就拨通了柳桥蒲的电话。
同样电话里的声音也是模糊和断断续续的,柳桥蒲在那一头问:“小恽,有什么事吗?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可是这里没有奇怪的地方!”
“柳爷爷,您试着把书房门反向打开看看,但是不要让其他人注意到,还有,厨娘和两个小姑娘,她们的晚饭做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两个小姑娘正在往餐桌上端盘子,事情难道和她们有关?”柳桥蒲大声问道,这让边上的柳航也听出来好像是爷爷的声音,他眼神中的担忧更加浓重了,还不时朝颜慕恒出去的门缝外张望。
恽夜遥继续说:“不是的,柳爷爷,我只是想要确定她们有没有回到客厅里面,这样,您现在让所有人到餐厅里去吃饭,大家还不知道凶杀案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或者情绪,您自己留在客厅里,反正只要保证没有人突然进入褐色塔楼就行了。”
文曼曼其实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开,只是按照柳航刚才的样子在试探而已,没想到手无意之中朝边上倾斜了一下,按到中间那个门轴,门轴滚轮的一半居然被按进了墙壁里面,露出一个小洞,一点点白色的雪花瞬间从外面飘洒进来。
就在两个人看到白色雪花的一瞬间,门轴边缘的一条细木板也弹了开来,里面赫然是与门轴断开的部分,柳桥蒲插到文曼曼边上用力一推,房门很轻松就朝外侧打开了。
老爷子和文曼曼因为好奇,视线马上转移到门锁的地方,他们看到刚才还自成一体的门锁此刻从中间裂开了,而且里面也隐藏着一个小小的门轴,好像很长,贯穿整个门锁的上下两头。
柳桥蒲恍然大悟地说:“原来这扇门是双向的,两边各有两条边缘。”
大家看似我这个设定非常复杂,事实上一点也不,你们就想象眼前有一扇普通的房门,一边是方形锁头,一边是门轴。普通的门锁都是呈一个长方形的小块镶嵌在门板上面的。
长方形的门锁一边边缘与门板边缘齐平,如果靠近门锁另一边,也就是在锁内零件的尾端打通一条隐藏缝隙,就像是空心管一样,这条空心管一直延伸到上下门板的尽头,让整个门板从顶端到底部都连通。
这个时候,我们只要再特制一条非常纤细,比门板高度长一点点的门轴嵌入其中,上下左右同门板和墙壁固定在一起,当然要可以像普通门轴一样活动才行。这样的话,另一端只要照这个办法,在原先门轴边上的木板上再造一条隐藏门缝,那么普通门不就可以成为一扇双向的门了吗?
这里只是解释了门为什么可以从两头打开,但外面的场景是如何改变的,我们目前还不得而知。现在,文曼曼等于是帮助柳桥蒲解决了一个难题,所以她又开始央求柳桥蒲让她参与案件的调查。
可是老爷子还是摇头说:“你一个小姑娘能帮上什么忙?”
“柳爷爷!您不要小瞧人嘛!我可以装作失踪者,在你们周围替你们传递消息,或者偷偷监视嫌疑人等等,反正多一个帮手总比少一个帮手要好吧!”文曼曼据理力争。
“那你就不要怪我老头子说话难听了,”柳桥蒲说道:“首先,我们不确定你是不是嫌疑人,对不对?其次,你拿什么证明传递消息的时候,你不会刻意传递假消息,误导我们的判断方向?还有,你说要帮助我们跟踪嫌疑人,但是如果真的发现嫌疑人,我们怎么可能让一个普通人帮我们去跟踪,那是非常危险的,刑警绝不会拿普通人的性命开玩笑!”
恽夜遥对柳航说:“你守在这里,千万不可以走开,如果有人出现,那就大声叫我,在钟楼那边的小恒应该也可以听得见,现在,我们两个可以确定陆先生、小乔和小魅三个房间里没有人,你呆在这里,同样要注意听这三个房间里的动静,无论听到什么你都必须及时喊我,或者发短信给我,知道吗?”
“我…我明白了。”柳航回答道,他越来越弄不清楚恽夜遥到底什么意思了,好像事情的初衷已经完全偏离了一样。
恽夜遥补充说:“一定仔细听清楚了,还有小恒那边的出入口也辛苦你把守一下,如果看见有奇怪的人,一定要及时提醒他。”
“嗯。”
恽夜遥说完,径直朝中年妇女死亡的房间里跑去。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晚上九点钟左右了,天色团黑,下面的人吃完晚饭之后,就要回房休息,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每一个需要破解的问题都不是简单可以解决的。
柳航不敢怠慢,在恽夜遥离开之后,他就匆匆将褐色塔楼最底部的三扇房门检查了一遍,确定都已经从外部锁上了,这才回到陆浩宇房门口朝颜慕恒出去的方向张望着。
这里还是要说明一下,褐色塔楼墙壁的方位,两个塔楼似乎都是镶嵌在主屋上面的。蓝色塔楼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与主屋娱乐室的一部分交叠在一起,而褐色塔楼从外面看是紧挨在主屋书房外侧的,之间还有一条窄窄的走道。
管家和恽夜遥去钟楼外围找女主人的时候,就是从那条路绕过去的。这可以说明褐色塔楼本体并未接触到主屋,但是真的可以确定吗?让我们先打个问号在这里。
柳航那边暂时没有什么事情,继续看恽夜遥的行动,首先要解释清楚的就是颜慕恒究竟发现了什么?这同小魅失踪事件有着密切的关系。颜慕恒是通过黑猫发现凶杀案现场可能有什么地方还存在着秘密。
黑猫当时一直在引诱颜慕恒注意它,然后躲在墙壁阴影中,将自己整个身体隐藏起来,只露出一双蓝幽幽的瞳孔。
那么颜慕恒得出的判断是什么呢?黑色中突出的蓝色物体,蓝色中隐藏的秘密,这两样东西让他看不清真相。总结一下就是错觉,在凶杀房间中有一个地方存在着让人忽略真相的视觉错觉。
在充满血腥味的空间中,木质的长方形板块敞开着,恽夜遥弯腰走进去,以他的身高,不单单是要弯腰,还要将头颅整个低到胸口才能勉强进得去。
恽夜遥使劲用肩膀的力量在木板之间挤兑着,好像要挤开一扇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去的任意门一样。
可是,没有什么用处,无论恽夜遥怎样用力,他都无法再前进一步,这个狭窄的空间似乎在无声嘲笑着演员,告诉他判断错误了一样。
‘不对,我不可能判断错误的,只有这一处是干净有磨损痕迹的,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打开!’恽夜遥对自己的自信让他忽略掉那可恶的‘嘲笑’,当身体离开狭窄空间,重新回到褐色血泊中立定的时候,恽夜遥又仔细观察了一遍自己刚刚进入的地方。
没有错,那里确实很可疑,但是要进去的话,似乎自己手边还欠缺了一点什么东西。此刻,床板一隅没有被鲜血染红的颜色吸引了恽夜遥的注意力,那是很小很小的一片遗漏,不过足矣让恽夜遥察觉出一些什么来。
‘这是黑色的?这个房间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染上黑色?我记得之前干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呀!’暗自揣度者,恽夜遥在黑色的周围继续寻找。
就像是验证他的想象一样,果然不多一会儿,被他找到了好几块没有被鲜血侵蚀到的地方,都是黑色的,而且看上去就是原本的底色。
恽夜遥伸出手拉了拉那柔软的物体,‘看来这里的异常颜色被什么人发现,然后把外套给拿走了,所以犯人才会迫不得已用鲜血将它掩盖。’这种想法就像一盏明灯一样照亮了恽夜遥的思维,令他开始注意自己原本不太会去注意的某些细微之处。
犯人为了掩盖致命的黑色,才会把尸体切割成那个样子,还将内脏全部都掏出来,只为了不遗漏任何地方而已。可是他的时间太匆忙了,以至于做完一切之后来不及确认一下就只好离开。这样一来的话,那几个男人就都有嫌疑了,其中也包括柳航和连帆。
颜慕恒走过悬梯之后,很容易就进入了钟楼,在这个时候,他低头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让他开始相信柳航的话语了。
在身体底下,居然可以看到主屋的屋檐部分,虽然被白色而且积满了雪的平台挡住了,但是颜慕恒还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屋檐翘起的地方。本身在悬梯下面修建平台是为了防止有人无意之中摔落造成致命伤害,但是这里平台的作用应该并不仅仅于此吧。
没有时间多过于分析,颜慕恒相信等一下恽夜遥会做出详细推理的,而他现在,必须要先找到人才行,小魅和西西是绝对不可以被凶手杀害的。
高大的身躯一头钻进钟楼内部,颜慕恒第一个印象就是这里像个亭子一样,四周都没有墙壁只有立柱。靠近钟楼内部边缘,朝下望去不知道为什么冰雪堆积成了斜坡的样子,再看斜坡底部,可以清清楚楚发现废弃旧屋所在的山崖凹陷区域。
‘如果尸体从这里扔下去,会怎么样呢?也许管家并非是死在天桥上面,怖怖不可能有这个力量将管家推下去,甚至撞破天桥坚硬的护栏。’颜慕恒一边观察一边分析着。
确认下面没有小魅和西西的身影,颜慕恒把视线收回到钟楼内部,其实内部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只有一张长椅和大钟的背部机械室。
这种机械室只要有特制的钥匙,就可以从背后打开,然后进行调整和修理,上发条的地方也在背部。不过,这种程度可难不倒颜慕恒,没有钥匙一样可以想办法打开大钟背后的铁门,只不过需要时间而已。
颜慕恒回到钟楼入口处,大声对柳航说:“喂!你还在那里吗?”
“在,在的,我一直都会守在这里。”柳航立刻回答,他把门缝开大了一点,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目前还没有,我需要进入大钟的机械室看一看,你守住门,最重要的是要随时关注小遥的行动,有什么危险立刻大声喊叫我!”
“我知道了,颜先生你也小心!”柳航回应。
颜慕恒缩回钟楼内部,立刻就开始寻找称手的工具,准备撬开大钟后面的机械室,他可不管这口大钟会不会报销,他只想要尽快救人而已。
将近15分钟之后,颜慕恒才打开了大钟机械室后面的铁门,为了防止灰尘进入,这是一扇全封闭式的小铁门。
当外层带着银白色涂层的部分被掀开的时候,颜慕恒立刻闻到了里面浓重的恶臭和血腥味儿。
由于封闭不透气,机械室里面囤积的味道特别难闻,颜慕恒赶紧探头进去查看小魅和西西在不在,却没想到被突如其来靠近眼前的一张脸庞给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已经疯癫的中年妇女,眼神呆滞,一张满是口水和血污的脸庞上已经看不出昔日那还算俊秀的容貌。
刻意卷曲过的头发此刻像稻草窝一样纷乱,两只手上抓满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块。发现有人进来,女人惊恐地把手里的东西朝来人扔过去,嘴里还在不停发出尖叫声。
由于金属墙壁的反弹,这尖叫声显得特别刺耳,几乎要把颜慕恒的耳朵震聋。
由于条件反射,再加上不想更加刺激眼前的女人,男人稍稍退出了一点金属空间,然后说:“老板娘,我是昨天在你店里吃饭的客人,你还记得吗?”
原来这个人就是餐馆的老板娘,她被人一直关在大钟里面,而且犯人还将褐色塔楼里面被折叠的尸体和那些内脏,全都扔进的这个机械室里面。
大概老板娘就是因此被吓出了失心疯,此刻颜慕恒已经可以确定,小魅和西西根本就不在这里,小小的机械室内部几乎被老板娘和尸体占满了。
颜慕恒想着怎样才能帮助老板娘出来,却没想到悬梯上面突然传来了女孩的尖叫声,还伴随着碗盘掉落下去的声音。
猛然回头一看,原来是文曼曼,这小姑娘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老师让她上来的?
颜慕恒头一次感觉柳桥浦也有那么一点不靠谱,他当然不会想到文曼曼是送饭菜来,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基本没有几个人能想得起来吃饭。
“是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颜慕恒脱口而出朝文曼曼大声吼道,他脸上的刀疤此刻在女孩眼里显得特别可怕。
文曼曼战战兢兢地说:“是柳爷爷让我过来帮忙的,还有就是,给你们送饭!”
离开悬梯之后,文曼曼匆匆忙忙朝褐色塔楼顶部跑去,甚至连柳航叫她的声音都没有理睬。
此刻在顶层第三个房间里面,乔克力、王姐正在抓紧时间吃饭,怖怖还没有醒过来。王姐给小女仆做了一个地铺,把床上多余的被褥放在地上,然后让怖怖躺在上面,再盖上一层毯子。
在整理收拾被褥的时候,王姐发现外层的蓝色印花被套上面有一颗纽扣快要掉下来了,于是她索性扯下来放在口袋里,等之后再缝上去,总比掉在角落里找不到要好。
当纽扣的线头被扯断的时候,里面露出了纯黑色的里子。乔克力感到很惊讶,他问:“这里的被褥是专门定做的吗?”
“不是啊!是管家先生和小恒到市区里去买回来的,当时我还没有来到这栋屋子里面,只是听厨娘说起,厨娘对这件事还一直颇有微辞,因为好好的一个家,为什么要买纯黑色的被褥呢?不光是丑的问题,让人看上去就很不吉利。”
“确实如此,”乔克力迎合道:“黑色的被褥我还是第一次见,大概在市区里的商场和超市都很难找到,管家他们莫不是在网上掏的吧!”
“不可能,管家都不会上网,而且这个家从来没有买过电脑,就算是小恒,也不精通。”(王姐口中的小恒指的是厨娘的儿子)
“那就只能说他们赶巧了,居然可以买到这种东西。”乔克力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黑色的被褥光看表面的话,真的很像掩盖死人尸体用的那种布帘。
王姐继续往下说;“后来,我和厨娘合计了一下,催着小恒去买了这种蓝底印花的被套,各个房间里才算是好看一点。”
“王姐你是说每一个房间的被褥和被套颜色花纹都一样吗?”
“是啊!每个房间都一样,甚至仓库里还有富余。管家那一次买得实在太多了,我们也是很无奈。”
“仓库?这里没有仓库啊!”
“仓库在主屋二楼的角落里面,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都是管家亲自进去取东西的。女主人有时候也会在半夜里过去。”
“真不知道这里的主屋为什么要搞得那么神神秘秘!”乔克力顺着话题说下去,不管有没有用,他总希望从王姐口中多了解一点信息。
可惜,王姐提供不了更多的信息了,她这一次的回答只有五个字:“我也不清楚。”乔克力只能做无奈状继续吃饭。
文曼曼小心翼翼靠近餐馆老板娘,大钟里的尸块和鲜血此刻在少女眼中一目了然,她只好尽自己所能选择性忽视掉一些恐怖的东西。
颜慕恒一直在钟楼入口处看着文曼曼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冲上去帮忙,他不确定到底老板娘会不会对文曼曼动手,心里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被凶手在大钟里面关了很久的老板娘,一开始注意力全部在颜慕恒身上,等他离开之后,便稍微放松了一点,在哪里自顾自地疯疯癫癫。直到文曼曼靠近大钟机械室门边,她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老板娘瞬间脸色突变,发出一声惊叫,满是血污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摆出防备姿势,她的这种样子让躲在侧面的颜慕恒一下子紧张起来,双眼死死盯着老板娘,防备她下一步动作。
不过,文曼曼看上去倒并没有那么紧张了,可能是她的适应能力比较强吧,小姑娘壮着胆子主动与餐馆老板娘开始搭话。
“阿姨,你看看,我是小女仆怖怖啊!这里太闷了,我们要不要到外面去走一走?”
听到女孩子的声音,老板娘的脸色先是疑惑,然后居然开始沉思起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没有。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老板娘开口说出了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名字。
“舒雪?”
呼唤过一声之后,老板娘等待着,也许是因为记起了这个名字,她的脸色感觉好多了,紧接着老板娘又重复了一遍:
第七百六十五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三十六幕
钟楼里面现在可以说是空空如也了,颜慕恒和文曼曼已经成功将老板娘带进了褐色塔楼,保护在了安全的地方。
就在文曼曼他们离开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钟楼的侧边突然就探上来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他的头发上,领口的衣服上明显都积满了雪花。看样子,这个人是从外面爬上来的,可是,钟楼除去被大钟封闭的那一面,另外三面往下,都已经被雪全部都覆盖住了。
也就是说,就算有人可以侥幸爬上来,也会顺着很厚,而且非常陡的积雪斜坡滑下去,根本不可能爬到那么高的钟楼顶部。(为什么会在高楼侧边形成积雪斜坡?大家可以自己先来猜一猜。)
所以说,这个人突然探出头来,简直是太奇怪了!此刻,他的位置正对着大钟的背面,一眼就可以看到空空如也的机械室内部。
再仔细端详一番之后,外面的人头颅慢慢的缩下去了,刚才,文曼曼和老板娘的对话,虽然颜慕恒没有听见,但是这个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脸上明显透露出惊恐和着急的神色,虚空中可以听到他身体急速往下滑去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了钟楼范围以外。
可以肯定的是,目前在这栋诡谲屋里面,对过去事件的真正知情者只剩下老板娘和厨娘两个人了,而王姐在房屋前代主人活着的时候,还没有来到这个家里。怖怖也是后来才进入的。
老板娘没有死,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让侦探们有可能得到一些自己想象不到的真相,被极度恐吓导致的暂时性失心疯,可以恢复的几率很大,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在老板娘清醒之前,颜慕恒他们必须保护好她的安全。
此刻的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0点钟左右,餐厅里面的所有人都应该吃完晚饭了,大家由于柳桥蒲的强硬要求,而且对塔楼内发生的情况也不甚明了,只能留在餐厅和娱乐室里面,等待从塔楼里出来的人向他们解释整个事情。
在下面那些人心目中,还以为颜慕恒、恽夜遥和乔克力都是在全力寻找失踪的人,管家没有死的信息,对他们来说相当于一剂还算有用的镇定剂。因此所有人的讨论范围都集中在管家为什么会受伤?和早上看到的连帆房间内的异常状况上面。
柳桥蒲始终一声不吭听着他们说,主屋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真相,多说话自然容易露出马脚来。老爷子很清楚这一点,从内心来讲,老爷子算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也不是那种太爱出风头的老头。
暗红色的木头门阻隔在恽夜遥面前,从门外面明显可以听到有人走动的轻微脚步声,渐渐向恽夜遥所在的房门口靠近。
演员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他的手还搭在刚才自己进入的小门门把手上,准备随时回到娱乐室厕所里面躲一躲。
可是,外面的人似乎不想进入这个房间,脚步声从房间门口路过,朝着更深处的走廊前进。恽夜遥松了一口气,等到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之后,再小心翼翼将头颅探出暗红色木头门的门缝。
黑暗的走廊里一个人也看不见,恽夜遥两头观察了一下之后,迅速转移了自己的位置。他并不打算听柳桥蒲的话,让颜慕恒去探索,这栋房子里的诡异事件,已经引起了恽夜遥浓厚的兴趣,他要自己去研究所有的真相。
未来生活方式的一隅此刻在恽夜遥思维中朦朦胧胧显露出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开始寻找自己喜爱的风景,这是一种夹杂在黑暗和光明之间的风景,就像盛开的地狱之花一样令人着迷。
自从经历过悲剧女神的洗礼之后,恽夜遥越发想要朝着自己梦想中的风景前进,这种愿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也让他萌生了可以与谢云蒙肩并肩的期待。
演员壮着胆子朝刚才脚步声离开的方向摸索过去,那里好像是无尽的黑洞一样看不到底,很快,修长的身影便被墨色吞噬了,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里我们要先来说明三个问题:第一,黑猫为什么会做出引导颜慕恒发现线索的行为。
事实上,黑猫是不可能知道凶杀案线索的,它那样做只能说明这是它经过人为训练之后,保留下来的一种习惯。从之前诡谲屋里人的对话中,我们可以了解到黑猫绝对不是这个家里的宠物。
而且晚上褐色塔楼两头的门都已经封死了,黑梦如何能进得去?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黑猫是某个人放在行李里面带进褐色塔楼的。而且这小家伙一定受过专业训练,要不然不会那么乖。
有一个非常了解诡谲屋秘密的人将黑猫带进了塔楼里,然后将它放出来,在其他陌生人面前表现出那些怪异的行为,有意无意之间提点着人们这里的某些不可思议之处。
再进一步推理,这个家之所以会在众人入住第一天就发生那么多奇怪的事件,也许和带黑猫进入的人也有脱不了的干系。为什么要杀死管家?将餐馆老板娘藏进大钟里面?一般会认为是为了保护秘密,但我们反过来想一想,这也是暴露秘密最快的途径不是吗?
关于恽夜遥的行动,我们就先从他是如何进入凶杀房间的谜题开始说起,在整个案件中,并不是一定要等到最后的推理才能够来统统说明所有的问题。在过程中,一些小问题会不断得出答案,而这些答案组成了最后推理的大方向,将最终的杀人凶手带到大家面前。
恽夜遥对凶杀房间里的床头柜,大床上的鲜血和被褥的颜色,以及房间里唯一的衣柜都一一进行独立研究,只有依靠这几样东西才能得到进入秘密入口的线索。
为什么褐色和蓝色塔楼要设计成盘旋向上的圆形楼梯?大家可以稍微思考一下,我们常见的小区住房每个楼层一般都是长方形的,一个楼层有三户人家,由于设计的限制,每户人家之间的墙壁基本上都很薄,也就是没有多余的空间。
而旋转向上,或者向下的房间不同,首先,没有所谓的楼层平台,房间外面直接就是楼梯,其次,无论如何旋转,所有的房间始终在同一面墙壁上。
大家会发现这面墙壁被最大限度的拉长了,就算一个塔楼总共有11个房间,每一圈有3到4个房间,它们之间的间距也会非常大,房间与房间之间最起码会空出来十来平米的空间,也就是普通人家一个小房间的位置。
把那些隐藏空间打通,无论是安装楼梯,还是额外的房间都不会有人知道。假设,我们之前的推理是正确的,褐色塔楼和蓝色塔楼确实都与主屋镶嵌在一起,当然这也是双开门秘密的关键点。
那么,主屋二楼和三楼肯定就是建造在这几栋房子的夹缝之间的。所剩下的问题就是入口。以这种状态来说的话,务必每一个表面房间都会有进入隐藏房间的秘密入口,就像是一对一的套环一样。
现在先不管蓝色塔楼那边,褐色塔楼房间里的隐藏入口应该在哪里呢?其实,柳航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给我们说明了这个问题。
他大致环顾了一圈房间,地面、大床、桌椅这些都不可能成为入口的载体,墙壁上应该没有特殊之处,也没有覆盖墙纸。那么唯一的入口就只可能在衣柜里。
我描述的衣柜状态是:看上去很陈旧,很脏,让人不愿意把衣服挂在里面,甚至不愿意去使用。而其他桌椅却非常干净,床上的被褥也不廉价,这只能说明诡谲屋的主人不愿意有人使用客房里的衣柜。
还有一个可以变相证明这一点的因素是,主人许多年以来都处于隐居状态,不愿与人交往,这样不是能够最大程度减少进入诡谲屋的陌生人吗?
至于,几位家人的房间,都在蓝色塔楼,他们房间之中是否有特殊的地方,这就是以后的问题了。
隐藏楼道内部虽然是全封闭式的,但完全不如真正的房屋内部那样温暖。顶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昏暗让空气更加阴冷。恽夜遥说着身体背靠墙壁,一点一点前进。
他始终都没有听到刚才上去的人再发出任何声音,所以根本无法确定那个人究竟去了哪里?
刚才恽夜遥下来的时候,这里十一个房间除了底楼最后一间之外,全都被锁住了,但是,恽夜遥不能够因此而掉以轻心。他的手摸索到每一个房门前,都会停下倾听几秒钟,然后小心翼翼地扭动一下门把手,确定依然是锁住的才继续前进。
脚步越来越接近颜慕恒所在的那片区域,恽夜遥反倒是越来越不安了。如果没有办法进入房间的话,他根本就探查不出任何秘密。
本来想要帮助颜慕恒找到小魅和西西的想法也逐渐暗淡下去。终于,顶层最后一个房间就呈现眼前,恽夜遥没有倾听,也没有扭动门把手,而是站在房门口思考了几分钟。
他必须冷静下来,好好分析判断一下。有时间通过这里在塔楼和主屋之间行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首先就是意见失踪很久的连帆。
说所有的事情是从连帆身上开始的也不为过,是他的房间先发生失踪事件,到现在,当时失踪的是谁都还不知道,所有的证人都只是听到了响动,根本没有正面看到过人。
如果连帆本来就知道每个房间都有暗门的话,失踪者是否存在就要打一个问号了。他可以通过衣柜的门来回行动,一个人扮演自己和神秘人两种身份,根本不用担心有谁会怀疑。因为本身早晨5点钟左右起床的人就少之又少。
除了连帆之外,秦森、陆浩宇与褐色塔楼最上面三个房间里的人都有行动的可能性,毕竟发现暗门之后,等于就是将塔楼里所有的房间都连通了起来,只要手里有钥匙,谁也不能保证行动的人是谁!包括蓝色塔楼的女生和这个家里的人也一样。
‘唉!这样一来,反倒越来越复杂了,真是难办啊!’恽夜遥叉着腰,离开那扇房门口,打开了楼道顶部的小门准备离开。
可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门缝开启的瞬间居然有一大片东西跟着把手一起撕了下来。恽夜遥定神凝视,原来是墙上的蓝色墙纸。
一路畅通无阻,恽夜遥很快回到褐色塔楼内部,但是,他在这里并没有找到颜慕恒,只看到了被送进塔楼顶部第三个房间的餐馆老板娘。
“小恒到什么地方去了?”恽夜遥气喘吁吁问道。
“他去试探往下的悬梯了,想看看那条悬梯可以通到什么地方,说不定就能找到小魅和西西。”乔克力回答说,此刻,他就站着恽夜遥面前。
恽夜遥继续问:“那老板娘是在哪里发现的?”
“是在大钟里面。”
虽然如实回答了恽夜遥的话,但是乔克力那张黝黑的脸上此刻布满诧异,不知道恽夜遥这样急匆匆是要干什么。我一边王姐的状态亦是如此,好像觉得下一秒,恽夜遥就会说出什么让他们恐惧的事情来一样。
乔克力继续说:“颜先生从大钟里面发现了老板娘和隔壁房间消失的尸体,老板娘已经被吓傻了,她可能看到了凶手的面目,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告诉我们任何事情!”
确实,乔克力一点都没有说错,老板娘进入房间之后,一会儿惊叫,一会儿傻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跟他们说过。
王姐看着满屋子的病人,也是很无奈,不断唉声叹气,一张没有多少肉的脸都皱到一起去了。
恽夜遥定了定神,说道:“王姐你放心吧,我相信老板娘会好起来的,目前我需要和老板娘单独待一会儿,而乔先生,你要帮我去叫小恒过来,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尽快告诉他。”
“好,我现在就去!”乔克力立刻回应说,他看上去好像一个随时待命的刑警一样。
“这样,你和我先带老板娘到隔壁房间去。”
“是颜先生的房间吗?”
“不,是那天凶杀房间!”
恽夜遥语出惊人,这引来了乔克力的质疑,“那个房间不会让老板娘再受到刺激吗?”
“请相信我,我有很紧急的事情一定要问她,这涉及到小魅的安全。”
一听到涉及小魅,乔克力立刻打起了12万分的精神说:“那好,我听你的。你发现小魅的踪迹了对吧?”
安顿好老板娘之后,颜慕恒顾不上吃饭,继续回到褐色塔楼底部去探寻悬梯的秘密。他并不恐高,再说了,整条向下的悬梯也就不过两层楼左右的高度,这点高度,只到褐色塔楼半中间的位置。
在攀爬的时候,颜慕恒也意识到了两件事情,第一,事实上大钟所在的位置只与褐色塔楼中间靠上一点点的地方齐平,在悬梯中间抬头往上看的话,两栋屋子都有着又高又尖的屋顶,尤其是钟楼的尖屋顶,纤细的顶端几乎与褐色塔楼一样高。
也就是说,钟楼的主体部分只到褐色塔楼一半左右的地方,而屋顶由于顶板被拉长,与褐色塔楼的顶端差不多高。从悬梯中央看,就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钟楼屋檐与塔楼屋檐的高低区别。
而直接站在底下雪地里面看,由于水泥板的遮挡,再加上屋檐借错位展现出一种水平状的形态,才会觉得好像塔楼和钟楼主体是一样高的,因此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自然而然会以为大钟在很高的位置上面。
第二点就是褐色塔楼屋顶与天桥还有主屋屋顶的关系,这里几乎是连成一片的,褐色塔楼的正前方没有窗户,主屋的屋檐一直延伸到塔楼半中间,在此之上,房屋正前方几乎全被层层叠叠的瓦片覆盖住,一直延伸到褐色塔楼本身的屋檐上面。而这里又与天桥的两端相连接。
(像这样的房屋结构,确实用文字很难理解透彻,只要作者能腾出时间,一定会做图纸的,但是目前只能请大家再耐心等一等了,非常抱歉。)
以上描述到褐色塔楼顶端的样子,其实蓝色塔楼也是如此,主屋的屋檐从蓝色塔楼前面绕过,几乎没有刻意衔接的缝隙,屋瓦也是层层叠叠非常连贯,一直延伸到天桥的部分,所以,这样子很难让人分辨出几栋塔楼之间屋檐的高低区别了。
颜慕恒也是为这种可以掩盖事实,造成人们视觉错觉的建筑风格搞得很头痛,明明从表面看是普通的房子,甚至根本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现在却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他也不清楚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只能先研究明白目前的问题再说。
向下爬了一段之后,颜慕恒双脚触到了一块积满了雪的平台上面,他用力踩了踩,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放开悬梯站了上去。
刚刚进入墙壁内侧的男人明显被眼前的情景震慑住了,他想不到这里也会有一条旋转楼道,男人的视线从楼梯上方移到下方,又从下面转回到上面,感觉除了灯光稍显阴暗,顶上没有中央空调的通气孔之外,其他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询问道,视线依然四处游走着。
叫他进来的人并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将一个娇小的女人推到了他的面前,这个女人长得同之前我们看到过的某一个人一模一样。男人明显又一次感到震惊,他开始越来越搞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不是回下面去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的?”
“你搞错了,这是舒雪,不是。她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和长得一模一样?我凭什么相信她?”
男人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向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的将后背贴靠在墙壁上,整个人微微戒备起来,虽然打开墙壁的人可以信任,但是舒雪的突然出现让男人总感觉有说不出的诡异。
几分钟之后,当舒雪把那几个问题和自己到来的目的,完全解释清楚的时候,男人才算明白过来。从舒雪口中,他了解到了某一个人的秘密,根据当年的事实来看,这个人目前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
但是,舒雪只知道他过去的名字,现在的身份和名字一无所知。舒雪不知道的事情,那个打开墙壁的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因为他是当年火灾之后才来的诡谲屋里面的。
“这栋屋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空间?”男人问道。
“我们所知道的就只有这里!舒雪是当年被冤枉的那个人,后来也是因为不得已才留下来的。我和舒雪都没有去过偏屋那边,也没有到达过主屋上层。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只有管家和女主人才知道。”
桃慕青和夏红柿帮着忙完厨房里的活,就同厨娘婆婆一起坐到靠近吧台的地方喝茶去了,家里只有外面买的袋泡红茶,不过现在这些人也并不会计较食用的东西究竟是好还是坏,女孩子们只要有一个大体能够安心的环境就可以了。
因为不能够回褐色塔楼,一边的唐奶奶正和厨娘商量着当天晚上住宿的问题。唐奶奶认为女孩子们可以挤一挤,大家分2到3个房间,或者索性就挤在一个房间里。把所有的被褥全部都拿进去,铺在地板上面,这样既可以保证安全,睡眠质量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唐奶奶对厨娘说:“反正这个家里中央空调一直都开着,用电也完全没有问题。我们挤一挤的话,也不容易被坏人钻空子。如果你觉得可以,那我现在就去跟柳先生说。”
厨娘稍微考虑了一下说:“要不你们全都到我的房间里去吧,不过住了那么多人过去,行李就没有办法放了,所以大家还是要腾出一个空房间来,将行李汇总到一起然后锁起来。”
“这个是当然,”唐奶奶回应道:“你隔壁不就是怖怖和小恒的房间吗?现在那间房间也空着,要不然就把行李堆到那里去吧。你们住的房间应该安全一些。”
“这个我倒是无所谓,因为小怖怖现在也不可能回自己房间里去居住,不过这件事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统一好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也好一起应对。晚上大家尽量挤一挤,都不要离得太远了。”
从厨娘的话语中,大家还是可以听出有一丝危险的意味存在的。虽然说她们还不知道有人死亡,但是现在女主人和老板娘的失踪也足够让他们感到心慌了,自然是愿意和大家挤在一起的。所以厨娘的话并没有任何人反驳。
于是唐奶奶唤醒自己怀里的雅雅,站起身来说:“我现在就到娱乐室那边去,小姑娘们也别闲着了,跟我一起过去吧!只要柳先生同意,你们就赶紧回自己房间都去收拾行李,现在已经太晚了,再不睡觉明天会没精神的。”
雅雅睁着一双惺忪迷蒙的大眼睛,看向奶奶问:“奶奶,我们这是要回房去睡觉了吗?”
第七百六十六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三十七幕
还是同之前一样,柳桥蒲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反应,今天已经发生了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所以,柳桥蒲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他开始大声喊:
“琪儿!孟琪儿!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就赶紧回答我!!”
伴随着猛烈的敲门声,老爷子把这句话重复喊了三遍之后,才听到里面好像有人从床上爬起来的摩擦声,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能放下悬着的心。直到听到门锁传来咔嚓一声,老爷子才算放松了脸部肌肉。
可是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女孩,又一次惊呆了老爷子和在场所有的人,因为她不是孟琪儿,居然是文曼曼。
文曼曼揉着惺忪的睡眼,对着门口说:“有什么事情吗?柳爷爷?”
“你…你怎么会在孟琪儿的房间里?”
“我吗?”文曼曼竟然表现出一脸比柳桥蒲还有惊愕的神情,她左右看了一看上下楼层,不可思议地说:“我在琪儿的房间里?不对呀!我明明陪着恽先生在褐色塔楼里面,恽先生还让我到他的房间里去休息一会儿呢。”
“你是说,你睡着之前在小恽的房间里面?”柳桥蒲问,双眼不自觉看向楼道上方,紧皱的浓眉显示出他心中有多么的疑惑和惊讶。
“没错,我就是在恽先生房间里睡着的呀!”
片刻之后,老爷子转过头来对文曼曼说:“你可以确定你刚才说的话吗?”
文曼曼的脸色也瞬间严肃起来,她临时思考了几秒钟,肯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可能弄错。
突然之间,柳桥蒲一把推开她朝孟琪儿房间里面冲进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做什么?就感觉隐约之间有什么东西似乎改变了!老爷子开始后悔自己鲁莽的让文曼曼去帮恽夜遥的忙。
也许并没有实证,也许这是一种直觉,但是柳桥蒲凭着自己多年刑警生涯练就的敏锐判断能力,确实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昏迷的恽夜遥此刻正躺在孟琪儿床上。
颜慕恒沿着褐色塔楼的隐藏楼梯一路向上,等到跑出顶部大门口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直接进入了蓝色塔楼的内部,眼前的楼道和墙壁颜色,完全与他们之前经过的地方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颜慕恒经历了刚才的密道,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这里也是一条隐藏的密道。‘原来,是藏在墙壁里的呀,特意把外围的墙壁加厚,多隐藏一层楼道,像套环一样套在原本的楼道外面,还真是简单又巧妙的方法。’
颜慕恒在心里赞叹着,停住脚步,先观察了一圈四周,隐藏在楼道里,同样间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房门的房间,按照位置,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知道,这些房间就建造在隔壁那些房间的间隔墙壁上面。
也就是说有多少明面上的房间,就有多少隐藏的房间,颜慕恒认为,这也可以变相说明,自己刚才想到的凶杀房间里存在的那些线索,确实可以将自己带进不同的空间里去。
也许现在小遥已经破解了秘密,就在这边的某一个房间里面等待自己呢。那看来自己刚才在外面坐的搜索工作,确实是无用功了,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需要重新搜查。
怪不得小魅和西西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消失,无论如何想凶手也不可能袭击到他们,现在知道西西已经成功被送到诡谲屋外围,颜慕恒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小魅去追疑似餐馆厨师的人,以小魅的武力值,到底最终谁吃亏还说不一定呢!颜慕恒太了解小魅了,如果不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袭击的话,凶手绝对不可能那么容易制服小魅。
心情不再那么紧急了之后,颜慕恒的动作也放慢了许多,他当然不可能料到在这种砖瓦砌成的地方还会有陷阱,沿着阶梯一步一步向下,颜慕恒的视线逐渐从前方转移到后方。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蓝色塔楼入口处边上,有一块墙壁破损了,破裂的那一块看上去很薄,像厚纸片一样,颜慕恒走过去用手掀起来一看,果然是墙纸。
‘这里居然用的是墙纸?’心中的疑惑之声刚刚发出来,他的视线就看到了里面的墙壁,也是蓝色的。再对比一下别外两层蓝色的不同之处,颜慕恒很快就发现了,里面才是原本的墙壁,而这外面的一层是新近才被覆盖上去的,明显颜色要鲜艳得多,光泽也好。
黑色笔记本中,保留下来的日记大致就这么几篇,可以看出,安泽先生并不是每天都能记录下他的生活,只是偶尔为之而已。
但是那些撕掉的又是为什么呢?谢云蒙把手重新伸进箱子里,将下面零散的纸条一张一张拿起来,放在笔记本里面比对,却没有一张是可以吻合的。
这些纸条上零零散散写着一些诗歌,谢云蒙没有耐心再看上面的内容,只是把它们整理好,同黑色笔记本一起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内侧口袋里,他准备找到小小之后,将这些东西拿给恽夜遥去看一看。
小遥要比自己耐心得多,也许他能从中分析出一点什么来。
最上面的一个箱子里除了笔记本和纸条,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谢云蒙将它搬到一边,继续检查其余的箱子,不过翻来翻去都是一些旧衣服和旧玩具,并没有特别的东西了。
放弃在那些箱子中去寻找,谢云蒙将它们统统挪到房间中央,把周围的墙壁再仔细检查了一遍,对于这栋房子,他总感觉有哪些地方还可以突然发现一些密道或者暗室什么的,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脚步移动到与房门呈90度直角的那一片墙壁边上,也就是进门左手边的墙壁,谢云蒙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里面并没有空洞的声音。
‘这个对面应该是蓝色塔楼顶层第一间房间。’谢云蒙想着。
这里我穿插一段解析:
目前两栋塔楼,明处是22个房间,暗处也是22个房间,总共加起来就是44个房间。明处22个房间除去一个空房间之外,其余都有住客。
且不管暗处22个房间到底有什么用处,我们目前要弄清楚的就是两栋塔楼之间的衔接和走向问题。
因为无法立刻制作出图纸,必须全部要靠语言来描述,所以有不明了之处,还是要请各位读者多多见谅。
之前我们有好几次也提到过塔楼的方位,但是两栋塔楼之间从内部楼梯出入的话,中间是横亘着一座天桥的。而且从房屋的整个结构来看,他们分别站立在主屋的两侧。所以说无论怎样看,都没有办法把它们完全拼接到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为何塔楼内的隐藏楼梯在顶部出入口处可以做到紧密连接呢?
冰冷的楼道里,身边的恶魔已经离开了,女孩颤颤巍巍睁开双眼,想要撑起身体,可是因为腹部伤口再度撕裂,再加上寒冷让她的手脚麻木,所以没有办法如自己想象中一般行动。
要不是刚才那个男人暗中绊了自己一下,这一刀就会扎扎实实捅在心脏上,毫无疑问,她将立刻死亡,男人的行为让女孩无法理解,但却发自内心的感激,这个男人似乎为了某些秘密而来,那么自己就帮帮他吧。
腹部的鲜血还在不停流淌出来,女孩知道自己已经伤及内脏,在无法得到二次救援的情况下,她不可能活下来,所以拼命也要追上刚刚离开这里的那个人。
好不容易站立起来的女孩,脱下自己的外套,使劲勒在腹部的伤口上面,疼痛让她早已冷汗盈盈,不灵活的手指几次从布料上面滑脱。系好外套之后,女孩喘息着靠在墙边休息了一会儿。
沾满鲜血的手扶住墙壁,女孩一点一点向下移动,阴暗的楼梯尽头似乎是永无希望的黑洞一样,令她不禁想起了曾经做过的梦境,她千不该万不该将自己的梦境告诉那个人。
现在再意识到他的贪婪已经太晚了,怪不得他要用如此特殊的方法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怪不得他对自己的性格毫无芥蒂。原来一切都是从这栋诡谲屋开始的。
‘他要得到和当初安泽一样的名声与地位,做梦!’女孩想着:‘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他得逞。’
晚饭之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女孩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里面等待,是因为有一场事先就说好的约会。当那个人满身白雪从房门口进来的时候,女孩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了,可是自己当时还是没有足够重视这件事,以至于给了他可乘之机。
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卖的,尤其是在这个被冰雪封冻的地方。如果能够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死也就甘心了。
因为伤痛,女孩的思绪断断续续,没有一点连贯的东西,她努力加快脚步,当靠近出入口的时候,她惊喜地发现那里居然没有被锁住。
女孩赶紧一把拉开了门扉,但是下一秒的侧头,让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勇气又差点崩塌。因为门扉侧边的缝隙中,一双空洞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柳桥蒲的出现总算是暂时镇住了秦森,他靠在墙边,一副柳桥蒲和谢云蒙要联合对付他的样子,一张脸上惊恐和愤怒交叠在一起,异常扭曲。
桃慕青这个时候冲过来拉了秦森一把,将他拉回厨娘婆婆的房门口,拼命摇头示意秦森不要再动手了。
他们两个人的互动并没有影响到柳桥蒲,文曼曼死在老爷子面前之后,他本想是藏起文曼曼的尸体,将孟琪儿房间内部打理干净,继续隐瞒凶杀案的。
但是现在,谢云蒙这边的突发状况让老爷子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他压低声音对所有的人说:“事实上,从厨娘婆婆发现管家先生躺在雪地里开始,这里已经发生了多起凶杀案,我们之所以隐瞒大家,就是为了避免你们惊慌失措,让凶手有可乘之机。”
“你们如果还能信任我和小蒙的话,那就跟我到孟琪儿房间里去看一看吧!”然后,冷静下来的柳桥蒲回头对谢云蒙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小恽这一次也没有逃过凶手的暗算,现在正躺在孟琪儿房间里面。”
“!!”
听到恽夜遥出事了,谢云蒙如何还能够站在原地,在无意识之中他对恽夜遥的感情早已经超过了朋友情意。谢云蒙立刻朝楼下冲去,慌乱的情绪在刑警脸上展露无意,于他来说,恽夜遥的安危比解释清楚自己面临的凶杀质疑要重要得多。
柳桥蒲对众人说:“凶手还隐藏在诡谲屋的内部,我希望你们能够为了自己的安危继续给予我们信任,孟琪儿独自离开才会中了凶手的诡计,接下来我们必须时时刻刻都聚在一起,直到将真正的凶手抓出来为止!”
“可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这回说话的人是一直没有开口的陆浩宇,他并没有失控,话语间一字一顿都在质疑着老爷子的威信,“我想知道,王姐、乔克力和怖怖究竟都到哪里去了?你一直说你们是在调查失踪案件,阻止我们回到褐色塔楼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难道不是为杀死之前的那些人创造条件吗?”
“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你们一句自己是刑警,就要求我们无条件相信你们的话,这在道理上好像说不通吧!我认为如果你们是在说谎,那么大家聚在一起反而会变成围栏中的羔羊,被你们完全掌控。”
“所以说,我不同意大家继续一起行动,至少我自己不会再和其他人在一起。现在,我要到自己房间里去拿行李,然后到外面找一户餐馆请求住宿,我相信,一个两个人,外面的那些住户会接纳的,你们有谁和我意见相同的,也可以照我说的一样去做。”
王姐怀抱着怖怖一直坐在房间里,她轻轻抚摸着怖怖年轻的脸颊,心中是无尽的恐惧和懊悔,刚才与恽夜遥对话的一幕幕还在她脑海中回荡。
在舒雪的事情上,王姐没有敢说实话,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导致更多的凶杀案发生,但是懊悔并不能带来任何希望不是吗?
想起自己死去的老公和女儿,王姐的一些话就哽在喉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她留在诡谲屋的原因并不仅仅是之前对恽夜遥说的那样,管家死亡之后,剩下的一半原因王姐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再告知恽夜遥了。要不然的话,她会与此刻的老板娘落得一样下场,甚至还会更加凄惨。
“我就留在这里照顾怖怖,照顾老板娘,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要。”嘴里喃喃说着一些只有自己可以听得清楚的话语,王姐将手心里差不多捏了半个晚上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然后她回过头,对着还在疯疯癫癫的女人说:“老板娘,坐下吧,现在没有人会在意我们的事情,为了小雪,委屈你了。”
或许是小雪这个名字触动了老板娘的神经,她并没有躲避王姐的好意,而是慢慢走到王姐身边,坐在了地上。
老板娘显露出疲劳的神情,把头轻轻靠在怖怖的头颅一侧,凌乱的头发洒落在王姐膝盖上。王姐用手慢慢替她捋顺头发。
继续呢喃说:“你和女主人是一样的,都在等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也许从一开始,女主人的选择就错了,当我还是个小女仆的时候……她不应该选择包庇我的!这害了舒雪。”
“重新回转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希望,反而越陷越深……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回到秘密开始的地方,你说呢?”
老板娘并没有接话,似乎已经睡着了,空间里只留下王姐自言自语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
就在她自己也迷迷糊糊打起瞌睡来的时候,身边床铺上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应该是从雪崩中幸存下来的那个男人苏醒了。
几分钟之后,男人的双腿从床上跨下来,轻轻走过王姐和老板娘睡着的地方,带起一点点阴冷的空气,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比刚才低了很多。
男人的手撩开身上的毛衣,看到了自己肋骨边上还有肩膀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伤口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疼痛。
当梦境从男人脑海中抽离的时候,眼前温柔的手也已经抚上了他的双颊。
“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
“你是谁?”男人朦朦胧胧地问道。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庞,但是却可以体会到温暖的气息。
当身体被拥入怀中的时候,男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他重新闭上眼眸,喃喃地说:“我不想如此,可是没有办法,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你可以轻松生活就好了!”拥抱他的人回应着,泪水顺着他的头顶滑落下来。
轻柔的吻落在与泪水同样的地方,那冰冷的唇瓣让男人感到浑身颤栗,此刻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因为听到了期盼很久很久的温柔之声。
可是,男人不想清醒,正确的说,应该是男人不想让面前的人知道他清醒了,所以依然装作在梦中的样子蜷缩着。
他们的样子映入了另一个瞳孔中,并被不断放大,瞳孔的主人想起了自己曾经拥有的温暖,心中酸楚无人知晓,他不想哭,也无法再用哭泣来解决悲伤。只能暗自咬着下唇,走向不知道终点的未料通道。
当混沌的大脑开始重新清醒的时候,男人仿若置身于梦境,眼前温柔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双颊。
那双手大而且温暖,正如同眼前人宽厚的怀抱一样。
“你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
“你是谁?”男人朦朦胧胧的询问着,他想要永远都沉浸在这个梦里,永不醒来。
“我是你爱的人。”
“真的吗?”
“真的,不骗你。”重复着温柔的话语,梦境爱人向男人敞开自己的怀抱,将他紧紧拥住。
‘他为什么会对我敞开心扉?’疑问在刹那间冲击着男人的灰色脑细胞,但是却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因为更多的灰色脑细胞想要得到眼前甜蜜的爱情。
‘管他呢,一个梦境而已……’
男人在心中呢喃,蜷缩起身体,让自己与爱更加靠近。头颅在手臂之间磨蹭着,他希望得到更多。
可是,仅此而已,当温暖的唇落在男人额上的时候,他的眼泪禁不住滚滚而下,隐藏了那么久的心事还是无法忍耐,男人抬起头,想要用那双美丽的瞳孔去看清楚头顶上的双眸。
但是他没有机会了,因为另一双瞳孔的主人压低身体,在男人唇上印下一吻之后,随即将他放回了床铺上。
男人感觉冰冰凉凉的液体伴随着苦涩的粉末深入咽喉,那是催促他再次沉睡的药粉。
在潮湿冰冷的地洞中,男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动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朝哪个方向,只是一味没有目标性的寻找。
这种寻找不仅让男人精疲力尽,甚至令他整个人都陷入烦躁和恐惧的情绪之中,根本就没有办法解脱出来,除非找到正确的道路。
“为什么每次我都这么倒霉?平时被那些人嘲笑也就算了,出来玩也会陷入这般境地!”好像是老天爷时时处处在与他作对一样,男人感觉手脚都已经麻木了,不是因为劳累,而是因为心里无法解脱的愤怒和躁动。
抬起一只手抓握成拳,男人停下脚步,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至少他还没有死,不是吗?没死就有希望,楼上有那么多人?只要找到出口,就可以安全得到救援。男人以为自己还在诡谲屋的地下。
可是他错了,他已经严重偏离了方位,走到悬崖边缘了。身体四周的岩石同刚进来时根本没有任何变化,男人总是在相同的地方徘徊。那些弯弯曲曲的通道根本没有一条是可以走通,几乎每一次在他即将接触到尽头的时候,冰冷的岩石都会给予他沉重而又残酷的打击。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走呢?不是那些岩石通道,应该是不一样的地方!’男人想着,如果这里真的是诡谲屋主人建造的,那么就一定有特殊的标记,要不然的话,照这种情形,他自己也会迷路。
男人望向岩石的顶端,那里根本没有可以让他放松心情的标志,四周的墙壁上也是,长满了青色的苔藓,除非刨去那些苔藓,要不然真的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是有植物就代表有水和空气,而且自己在这里徘徊了这么几个小时,不是也没有被闷死吗?既然有空气,有水流可以进来的地方,那为什么他会找不到出去的通路呢?就算是一丝缝隙也好呀!至少可以让他呼救!
充满着绝望又无法丢掉一丝丝希望的心情,真的很折磨人,男人弯下身躯,双手死死捂在腹部,好像肚子疼一样蹲在潮湿的苔藓和地面之间。
背后感到一阵凉飕飕的,他只穿着毛衣,湿气已经渗进秋衣里面去了,此刻的男人浑身冰冷,一点点温度对他来说都是奢望。从那个温暖的空间突然之间被抛掷到这里,就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不可思议和恐惧。
第七百六十七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三十八幕
疤脸男人将恽夜遥放在孟琪儿房间里的时候,神秘的舒雪出现过一次,而并没有回到楼下的文曼曼,应该是在他们离开之后进入孟琪儿房间的,所以说,目前看来这两个人设计杀死文曼曼的几率最大。
舒雪去了哪里现在还无从得知,疤脸男人放下演员先生之后,就立刻从原来的通道回到了室外,当他从偏屋废墟的地下出入口进入那间柳桥蒲和谢云蒙曾经进入的破损房间的时候,一个女人正在那里等待着他。
这个人就是之前被冻伤,还差点被冤枉成杀人凶手的西西,在此刻西西的思维中,面前的疤脸男人就是刑警先生,没错!疤脸男人自己告诉西西,他的名字叫谢云蒙是个刑警,而且刚才救了西西性命的小魅也是这样说的,所以现在西西对男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看见疤脸男人从地下室里走出来,西西赶紧迎了上去,她说:“刑警先生,屋子里怎么样了?他还好吗?”西西口中所说的他,是某个与柳桥蒲在一起的人。
“暂时没事,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凶杀案,目前都在主屋一楼娱乐室里面玩耍,今天大概是准备熬夜了,你放心吧!那件事我会全力查清楚的,没有必要,我绝不会透露给他们听,尤其是你说的那个人。”
疤脸男人明显是说了谎,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走过去拉起西西的手继续说:“没事你不要老往房子这边跑,虽然我说过你能在废墟找到我,但是你老是出来的话也有可能会被那些人发现的,万一被凶手看到,连同收留你的那户人家也会有危险,知道吗?”
“我知道了,刑警先生,我现在就跟你回去。”西西说完,乖乖跟在疤脸男人后面朝着主屋侧面走去,那里正对着的,就是开杂货店的那户人家,原来,之前疤脸男人和西西就一直呆在杂货铺里面,而且店家事先就被告知了有刑警会在周边调查案件,所以对于疤脸男人的一切要求都很配合。
在路上,西西一直询问疤脸男人房子里某个人的事情,这个人就是之前到过她房间里的那个男人,西西从出来之后到现在,最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人的安危。
小姑娘的问题疤脸男人都一一耐心的回答了,不过十句话里面,九句都是谎言,疤脸男人根本就不准备让西西知道什么真相,也没有把这个小姑娘当回事,也许在他心中正在酝酿着怎样继续对付房子里的那些人?西西只要不破坏他的计划,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有危险。
西西的无条件信任似乎让疤脸男人变得比刚才轻松了许多,他从后门将西西送回杂货铺里面,当房主人锁上门之后,疤脸男人并没有忘记填埋掉雪地上的脚印。之前他也是用这一手迷惑出来探查老板娘踪迹的刑警先生和演员先生的。
小时候,我的父亲并不是那么令人烦恼的,因为他虽然工作很累,也还是会抽时间赶我的功课。
因为父亲的不求上进,母亲逐渐对他产生了失望的情绪,以至于后来,母亲甚至开始一句话都不同父亲讲了,我也为此非常难过。
我知道父亲是爱母亲的,所以,当父亲说要把那个模糊的意念说与外人听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而是详细地与父亲讨论起了这件事。
我实在是无法相信那种梦境会有多少真实性存在,可是父亲却对此心心念念,我也不好打击他的信心,也许来自于母亲的压力对于父亲来说实在是太难以承担了吧!毕竟,父亲始终是爱着母亲的。
我祈祷一切顺利,自己也可以得到安逸的生活,但是,事情一开始并不如起到般美好,父亲遭到了挫折,就连小报社的记者都觉得他的故事并没有什么新闻价值,这也就是说,父亲心心念念的事情没有什么希望了。
那段时间,我因为担心家里的事情,学习程吉更差了,也因此时常遭到父亲的训斥,但我并不怪他,也不恨母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觉得一个家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但前提是我们的努力要有成果。所以说,父亲那没有道理的妄想也就无法让母亲回心转意了。
但是,世事难料,父亲并没有在母亲的失望和我的无奈之下放弃,他依然每天等我放学,陪我做功课,然后沉浸在于我来说,越来越没有自行的梦境中,仔仔细细将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
终于有一天,一个人打来了电话,希望父亲跟他出一次远门,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父亲,也是母亲来开我们之后的第二年。
父亲为此做足了准备工作,甚至将他厚厚的笔记全部都带上了,要不是我还需要上学,父亲甚至会将我一起带去的。
他用银行里剩下不多的钱给我亲了一个照顾饮食起居的阿姨,然后就离开了,临走时父亲说,也许等他这次回来,会给我带回惊喜的。
对于父亲所说的惊喜,我期待的自然是母亲可以回归,但是,后来我才知道,父亲的期待于我完全不同,他只希望自己可以成名,也是因为如此,后来进入明镜屋(诡谲屋的前身)之后的我,才会慢慢失去那种能力。
半夜,怖怖从王姐的怀中醒来,她并没有感到惊奇,因为她还保留着管家死亡时的记忆,非常清晰。
管家的死对于怖怖来说,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打击,就像是失去了唯一可以和自己谈心的人一样。
自从来到这栋诡谲屋以来,怖怖一直是孤独的,陪伴着女主人生活的日子充满了枯燥和无趣,但是也有怖怖喜欢的东西,那就是书和钢琴,对于这些过去老主人留下的东西,女主人对怖怖向来慷慨,从来都不限制她使用。
怖怖对此也非常感激,后来,王姐来到了这个家里,怖怖对她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说起来,那个时候,怖怖已经懂事了,与王姐的女儿年龄并不符合,但是她依然赢得了这个外来女人的关心。
也许是两个人相同的孤独让她们获得了彼此的关怀。
王姐比厨娘更为照顾怖怖,自从进入这个家之后,她主要的工作是打扫卫生以及接待客人,虽然诡谲屋常年没有客人到来,不过这一项工作总也是要预备着的。
就像这一次,不是一下子来了十八个人吗?于是,王姐也就忙碌起来了。
怖怖躺在那里,她强迫自己想着与凶杀案完全无关的事情,强迫自己不去回忆管家那张冻僵了的脸。
‘唉!’在心中叹气,怖怖不想吵醒斜靠着睡着的王姐,这个小姑娘从来就没有体验过母亲的温暖,她希望能够在王姐怀中多待一会儿。
“怖怖,你醒了吗?”这是这样子小心翼翼还是吵醒了王姐,她微微睁开惺忪睡眼,看着怀里的怖怖说。
夜晚,无论再轻的言语听在耳边也总是感觉很响亮,没有集中注意力的怖怖被王姐突然出口的问话吓了一跳。
王姐也不介意,继续问小怖怖:“你要躺到被窝里去吗?虽然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很多,但是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床被子。”
“……不要,我在这里就可以了。”怖怖往王姐怀中蹭了蹭,闭上眼睛说。她的回应迎来了中年女人温柔地一笑,然后将小姑娘抱紧一点,两个人头靠头继续补眠。
边上的恽夜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一直都没有睡着,虽然可以通到密道的那两扇衣柜门已经被他和乔克力一起封起来了,不太会再有人从那里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恽夜遥就是一直放不下心来。
也许是因为谢云蒙和小小还没有回归,演员的视线时不时看向房门,他在心里祈祷着刑警先生一切平安。
等到枚小小冲到孟琪儿房间门口,只见刑警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整个门框,她根本就无法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蒙,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真是急死人了!”枚小小没有办法掰开谢云蒙的身体,急得在原地团团转,真想给眼前的人来上几拳,让他清醒清醒。
许久之后,久到枚小小就要抓狂的时候,谢云蒙才终于开口:“文曼曼已经死了!我想不通,她为什么又会活过来。”
说完,谢云蒙挪开了身体,在被他挡住的房门里侧,一具女人的尸体赫然呈现在枚小小眼前,而尸体的头颅就滚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那种鲜血淋漓的样子,绝对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枚小小感觉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这已经是她今晚看到的第三具尸体了,女警大脑一片空白,自从进入警局以来,这样残忍的凶杀案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根本无法立刻做出正确的反应。
乌黑的瞳孔直愣愣盯着尸体,枚小小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女人的脸已经肿起来了,根本就不像文曼曼。”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跟你开玩笑,是老师亲眼看到文曼曼倒下的,在死之前,文曼曼还跟老师说过话!而且不光是我和老师,所有与她熟悉的幸存者都见到了这具尸体,绝不可能搞错。”谢云蒙用焦炙的低沉吼声回应枚小小。
女警跨上几步,俯下身仔细去看已经变形的头颅,虽然表面肿胀青紫,但五官还是可以看出文曼曼的样子,枚小小机械般地转头看向男朋友,她此刻的脸色与谢云蒙如出一辙。
“你认为刚才餐厅里的文曼曼是别人假扮的?”枚小小问道。
“不,我不知道,她的样子也毫无破绽,我真的没有办法分辨。”谢云蒙摇着头,用直白地语言回答枚小小。
看得出来刑警在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他没有等女友接上话,自顾自继续说:“刚才小遥和文曼曼是在短时间里先后被人袭击的,一个昏了过去,一个死了,老师到达的时候,那个凶手曾经试图将此事嫁祸给老师,他还在密道里杀了孟琪儿。”
“我在密道里找你,孟琪儿突然出现,当时她已经受了重伤,不知道是被谁袭击的,还有骷髅…就在厨娘房间的背后,凶手在骷髅后面藏了弓弩袭击我,在我躲避的时候,他杀死了孟琪儿,我却连凶手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还差一点被所有人误认为是杀人犯,要不是老师不顾一切拼命解释,也许我现在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谢云蒙想也没想就自动把恽夜遥排除出了接下来行动的范围,是因为他第一次强烈感受到害怕的情绪,就连他自己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害怕过,此刻的谢云蒙还不明白这种情绪代表的是什么?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在调查凶杀案的时候有后顾之忧。
枚小小转过身面对着文曼曼和连帆,但口中的话语却是说给谢云蒙听的:“就算你让小遥留在老师身边,也无法完全确保他的安全,幸存者现在确实是全部都聚到了一起,人多眼杂的话也确实可以限制凶手一部分的行动,但是一开始进入这栋诡谲屋的时候,我们的情况不也是一样吗?”
“凶手可以完美避开你的视线,难道就不能完美避开老师和小遥的视线吗?要知道,小遥可是个武力值等于负数的家伙!在那些幸存者之中,究竟有没有人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没有人就是凶手或者帮凶,我们现在还一无所知。”
“就像他们怀疑你和老师一样,我们心里也同样充斥着怀疑和戒备。想要栽赃给你和老师的人,绝对是完全了解你们动向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不可能那么准确地让尸体或者受伤者及时出现在你们眼前,而且,我认为凶手不是没有机会杀掉小遥,而是他不想杀死小遥,至于原因,我暂时还猜不出来。”
“小蒙,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具体细节你要比我清楚得多,现在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我和连帆还有文曼曼待在这里,第一,可以监视主屋这边几个出入口的动向。第二,由我来了解文曼曼与舒雪的事情,就算不能让她开口,也可以做到限制她接下来的行动,避免麻烦。”
“第三,我在这里的话,你有什么行动需要帮忙,随时随地都可以快速找到我,而且还可以照顾到外围,从女主人房间窗户和客厅以及玄关都可以看到外面的状况。”
“小蒙,你放心,我可以保证自己和这两个人的安全,你回褐色塔楼带上小遥行动,以你的武力和小遥的智慧,两个人合作才是最好的,这样也能让他更加安全,你自己也放心不是吗?”枚小小没有看谢云蒙,而是一口气把想要说的话说完。
谢云蒙觉得此刻的枚小小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好像明白一些自己所不明白的事情,但无关于凶杀案!
心中虽然疑惑,谢云蒙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只能说:“小小,你自己一切都要小心,这个凶手非常狡猾,他没有从最薄弱的地方去下手,而是挑了我们这些不容易攻破的人,反其道而行之。他是想要消耗掉幸存者们对我们的信任,尽快让大家慌乱起来!”
“我认为现在不是留守的时刻,还有一点,小小你并不知道!外围的颜慕恒已经无法再信任了!本来,他是以外围那桩案件的知情者身份,到诡谲屋来配合我们行动的,当时由于他的身高体型都和我差不多,所以才会决定让他和我一起扮演颜慕恒。”
谢云蒙回到大家休息房间的房门口时,正好与恽夜遥四目相对,恽夜遥的瞳孔中带着因惦念而起的慌乱,而谢云蒙却未在意分毫,他伸手拉起坐在门边的演员,像平时一样,很自然地将他带进怀里,然后走到柳桥蒲面前说:“老师,等一下你看到一个人千万不要震惊,这个人你需要好好盘问她,因为她可能知道诡谲屋某些隐藏的秘密,甚至我怀疑她本身与这个家或者凶手就有一定的关系。”
“是谁?”
“是舒雪吗?”
王姐和柳桥蒲两个人同时问道,当舒雪的名字直接从王姐口中脱口而出的时候,立刻吸引了谢云蒙和恽夜遥的视线,此刻谢云蒙才发现,王姐、怖怖和餐馆老板娘,这三个依偎在一起的女人全都没有睡着,而且最后那个在雪崩中幸存下来的男人也已经醒的,正靠在床头以一种陌生怯懦的眼神看着他们。
谢云蒙来不及观察床上的男人,问王姐:“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舒雪的存在对不对?为什么发生凶杀之后还不说实话?”
“因为舒雪是这个家隐藏了十几年的人,也是我的妹妹,她们根本没有勇气承认过去的错误。我之所以在下面的时候不肯说,就是为了要到这里,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将所有的事实真相告诉你们。”文曼曼没有起伏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她的手被连帆紧紧握住,空调的微风吹拂在她脸上,却根本吹不走那满脸的冰霜。
轻轻甩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文曼曼走到餐馆老板娘面前说:“妈妈,你还记得我吗?当时你在大钟里看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会叫出妹妹的名字?如果舒雪对你来说那么重要的话,你又为何不放她自由?”
餐馆老板娘缓缓抬起头来,失去焦距的瞳孔透露着悲伤,许久之后,她把头重新靠在王姐的膝盖上,似乎并没有想起任何事情,眼眶中也没有流出一滴眼泪来。
餐馆老板娘的反应让文曼曼感到了绝望,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她就是做好充分心理准备的,所以文曼曼定了定神,走到恽夜遥身边坐下,然后用一种平淡中透露着心酸的语气对演员说:“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吗?”
文曼曼非常肯定地指认出餐馆老板娘就是当初火灾之前在明镜屋担任女仆的人,而且是她和舒雪的亲生母亲。对此,甚至连王姐都感到万分惊讶。
能够证实这件事情的人,也许只剩下了刚刚睡着的厨娘婆婆,看着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色,大家都不忍心再去打扰老婆婆的清梦。
于是柳桥蒲说:“这样吧,关于当初的事情,曼曼你等一下再说,先让王姐说说看她了解的事情,还有,为什么之前要隐瞒舒雪的存在。”
“老板娘,”柳桥蒲紧接着俯下身对餐馆老板娘说:“既然你的女儿已经认了你,那么我就称呼你一声文女士,如果你还有一丝清明的话,那么请你仔细听一听她们所说的话,不管你心中藏着怎样的秘密,也不管你是否愿意对我们开口,我只希望你能够想一想曼曼和舒雪,她们之中的一个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想你一定不希望让剩下的人再伤心。”
老板娘虽然没有因为柳桥蒲的话语抬起头来,但是可以明显看出,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仿佛有控制不住的心意即将喷薄而出。
柳桥蒲深呼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急躁的心情,耐心等待了一会儿,最终老板娘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老爷子没有办法,只能坐直身体示意王姐开始讲述。
王姐说:“当初,这栋明镜屋发生火灾的时候,当地报纸上是报道了的,所以只要是居住在周边超过十年以上的人,都知道火灾的事情。据说,当时安泽在偏屋的书房里午休,而女主人在主屋这边,女仆在厨房里面。”
“一直以来,我和怖怖都认为当年的女仆就是厨娘婆婆,因为报纸根本没有提起过有两个女仆,而火灾幸存的人也从没有说过明镜屋中存在过两个女仆。直到我来到这里为止。”
“对于火灾的实际情况,我能说的只有报纸上那些内容:火是从厨房蔓延出去的,然后很快点燃了整栋偏屋,当女仆将消息告知女主人的时候,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为什么这里的厨房着火,却会波及到偏屋呢?”谢云蒙问道。
“抱歉,我没有讲清楚,女仆所在的厨房位于偏屋,当初这里的书房、厨房和餐厅全都在偏屋,而主屋一层是女主人的房间、客厅和娱乐室。老主人安泽一直都居住在偏屋,很少来到主屋的。”
第七百六十八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三十九幕
怖怖暗自咬紧牙关,eternal就要回来了,带回这个家的希望,所以她现在必须坚持下去,直到这个家完全属于eternal,那个代表着永恒的男人为止。
终于摆脱粗暴的小姑娘了,‘厨师’先生抹了一把自己已经肿起的下巴,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血痕。
枚小小实在是太厉害了,自从安泽过世之后,在这个家的周边就数‘厨师’先生最身强体壮,他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被人一拳击倒的感觉,而且还是被一个看上去并不高大的女孩子。
心里在抱怨着,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厨师’偷偷回到了与地下岩石洞穴连接的那个房间,探头探脑朝里面张望。
他心里祈祷着枚小小已经离开,要是再遇上这个小姑娘的话,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次逃脱,只能等着尸首上面长坟头草了。
事实上,从暗算了枚小小之后,一直到现在,厨师都躲在某个角落后面窥视着密道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孟琪儿的死,谢云蒙被众人冤枉,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厨师’先生虽然知道一部分秘密,而且也不是凶杀案的凶手,却并不想为刑警挺身辩解。因为这样一来,他与诡谲屋15年来的牵绊就再也隐瞒不住了,这绝对不是‘厨师’先生希望看到的结果。
战战兢兢观察了许久之后,‘厨师’先生终于下定决心走进了房间。房间里没有任何异常,房门背后也没有藏人,这总算是让他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贴靠着墙壁,慢慢挪动到通往地下的出入口附近,‘厨师’探头往里面看去,里面也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潮湿泛着青黑色的岩石反射着灯光,显得异常诡异恐怖。
因为对这里比较熟悉的缘故,‘厨师’先生倒并不觉得害怕,这个岩石地洞,长久以来,一直是他隐藏身份的最佳方法,包括这个家的女主人,还有厨娘和中年女仆,都不知道偏屋废墟后面,居然连接着如此巨大和复杂的空间。
在这个家里,‘厨师’先生要想平安舒适的活下去,就必须隐藏自己的行踪和脚下的岩石地洞。虽然他之前的行动失败,让枚小小知道了这里,但还不足以让人过分担忧。因为除了管家先生以外,不可能再有人知道‘厨师’所隐藏的过去了。
一边努力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做,‘厨师’先生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挤进房间地板中央的狭小入口。与管家一样肥胖的体型对他的行动是一种限制,他根本不可能像枚小小一样灵活。所以必须使用更多的力气来稳住身体,保证安全。
eternal和厨师先生攀谈着,两个人熟门熟路从岩石地洞很快进入了偏屋的地下室里。这里其实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也是由岩石上突出的石块连接的。
当他们小心翼翼进入隐藏在岩壁上方的地下室出入口的时候,厨师先生几乎要筋疲力竭了,他实在是不适合大量运动,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所以他宁愿留在餐馆里面享受他的生活。
这间地下室与主屋的客厅有些像,也是建造了很多房子形状的装饰,装饰就像是用木板条画在墙上的画一样,正对着看的话就像是一个一个房子形的木框,空心的地方蹲着或者坐着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厨师太熟悉这里了,曾经他就在这里居住过,不是因为以前的主人安泽,而是拜这个家的某个女人所赐。年轻的时候,他是一个工作兢兢业业的小工人,随着师傅到处打工。
在机缘巧合之下,他来到了这栋雪山上的房子诡谲屋,当时的名字还叫作明镜屋。在明镜屋里面,厨师因为好奇来到偏屋,见到了这一生都为自己无私付出的一个女人,在这个女人的庇佑下,他再也没有做过什么苦力,而是像一个富人一样生活在这里。
后来,因为那场火灾的关系,他的身份被另一个人所代替,而他自己则无奈进入的文女士的餐馆里帮忙,想起文女士,厨师总算感到自己冰冷的心泛上了一点温暖。
‘还有舒雪,我可爱的小姑娘……’心中难得叹息着,厨师站直身体,对eternal说:“现在出去吧!”
“不急。”eternal站在原地看着他,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似乎想要从厨师脸上盯出两个洞来。
“你干什么?盯着我看!”厨师很不自然地问道,心里觉得有一些恼怒。
这个eternal从小就是这样,自从他出生以来,厨师觉得自己就没有遇到过多少好事,有时候,厨师真的认为是不是应该将舒雪和eternal之间的真相告诉诡谲屋中另一个小姑娘怖怖。
面对着厨师的质问,eternal似笑非笑,他走近一点开口说:“你根本就不是管家先生,对不对?”
当退无可退的时候,厨师终于绝望了,他开口说:“放过舒雪和小文,我就告诉你那个秘密。”
没有任何威慑力的交换条件从肥胖男人口中说出,让eternal嗤之以鼻,他从来不觉得这个厨师会为别人着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做戏,包括现在提到舒雪和小文。
“如果你爱舒雪的话,就不会让她呆在我的身边了,你明明知道舒雪应该恨我的,是我母亲的自私让舒雪失去自由,也是因为仇恨,那具骷髅才会永远停留在蓝色‘囚室’里面。”(eternal所说的蓝色囚室就是指蓝色塔楼密道里囚禁骷髅的那片墙壁,骷髅是谁?他和管家、厨师还有舒雪都知道。)
“如果你真的爱文阿姨的话,你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除掉她所爱的人?厨师先生,我不想说出你的本名,因为我厌恶这个名字,是你让永恒蒙羞!现在,我已经抛弃了仇恨和爱,只希望可以了解过去,难道你还要拒绝我吗?”
eternal装作自己一点都不想伤害厨师先生,他停在厨师的面前,将双手插进口袋里,握紧了某样东西,就这样一动不动等待着厨师的回应。
“……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真的这么重要吗?让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答案。”
“是的。”
“安泽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错,他是死于自己的贪婪!这个人,永远都没有底线!他害了自己的女儿!害了小文!甚至害了我和舒雪!!”厨师突然之间大声说道,他的瞳孔中布满血丝看向波澜不惊地eternal,仿佛是一头发怒的动物一样。
eternal眼中透出怜悯,他转身不去看厨师的眼睛,依然用平稳的声音说:“总是把责任归咎到死人身上,真的好吗?十五年来,要不是你和管家先生的贪婪,你们怎会落到如此地步?现在我告诉你,当年安泽的财富和现在依然拥有梦境的那个人都将属于我,而你们只会成为大雪的祭品。”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厨师歇斯底里冲着eternal喊道:“你不过是同我一样的小丑,我没有得到的东西你也不可能得到,十五年前,梦境就枯竭了,安泽花了那么多钱只是为了重新挽回名声,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早在火灾之前就成为了泡影,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他!”
当颜慕恒回到西西身边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和她在一起的枚小小,此时,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当着西西的面叫她本名,因为屋子里的事情,在枚小小眼里他应该大部分都不知道。
“小魅,你怎么在这里?”颜慕恒问道。
枚小小带着质疑的口吻问他:“你到哪里去了,你知道让西西一个人呆着有多危险吗,她已经遭到过一次袭击了!再说你一个人出去也不安全,万一被凶手看到了怎么办?!”
“我没有走远,只是去废墟那边找了找地下室的入口,我希望可以帮上你们的忙!晚上我让这里的老板娘陪着西西了,不信你问她。”颜慕恒用手一指西西,那双手上确实有一些小小的擦痕,羽绒服的袖子上还沾着废墟灰尘,似乎在证实这个男人没有说谎。
小小的语气却一点都没有缓和,说:“我出来的时候,杂货铺老板夫妇不在店里,是西西给我开的门,小姑娘的样子你自己也看到了,因为害怕,她一直坐在屋子门口等你。”
“整个人冻得和冰棍一样,我问她老板夫妇去哪里了,她也说不清楚。”枚小小说话的时候,不停替西西搓着那双红通通的小手。
“西西,你不会开空调啊!”颜慕恒真的为这个小姑娘的智商捉急,就算再害怕,也不能在门口干冻着啊!“还有,老板夫妇不是说好在这里照顾的吗?一下子又到哪里去了?”
看到颜慕恒急吼吼问自己的样子,西西扁着小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半天都没又说出半个字来,颜慕恒瞬间觉得自己问西西简直还不如直接去找呢!在这种天,杂货店老板夫妇还会到处跑吗?
正当男人要继续询问枚小小的时候,突然之间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接通之后一听,就是杂货铺老板的声音。
枚小小等他接完电话,才问了一句:“是谁?”
“是杂货铺老板夫妇,他们说听西西说了诡谲屋里的情况,很害怕,所以躲出去了,还说非常抱歉,不能再帮忙什么的。”
“现在雪那么大,他们也下不了山,能躲到哪里去?”枚小小很奇怪,这对老板夫妇还真是半吊子,不过西西也不好,干嘛把诡谲屋里发生的凶杀案去告诉不相干的老板夫妇呢?
男人拉着女人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前进,好不容易到达那栋目前唯一的空房子面前,之前除干净雪的院子现在已经恢复了白茫茫的样子,甚至连院子里的雪铲都快要被埋没了。
女人轻轻推开院子的护栏,伴随着嘴里呼出的白气,女人担忧地说:“老公,你觉得这里真的安全吗?”
“刑警小姐是不会骗我们的,你放心吧。”男人看上去应该比较胆大,他的情绪也影响了身边的女人,让女人感觉不再那么害怕。
瘦削但看上去筋骨很好的男人用手拉开自己脸上的大口罩,等到呼吸稍微顺畅一点之后说:“今年这天太冷了,还发生了那种事情,希望老天爷帮帮忙,快点结束大雪,疏通山道吧!”
“就是啊!这样子太麻烦了,幸好小不点在山下上学,要不然让他知道这些可怕的事情,我还真不敢想象会怎么样!”女人接口道。
男人拉了一把女人说:“赶紧进去吧,等身体暖和起来再说,这种天气,在外面时间长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刑警小姐给你的钥匙快拿出来。”
“好,好的。”
女人一边加快脚步走到男人前面,一边脱下厚重的手套在羽绒服口袋里寻找着钥匙。不一会儿,房子大门就被打开了,男人拦住想要进去的女人,探头在屋子里观察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拉开大门让女人走进去。
自己随后进入,并将大门从里面反锁好。现在,两个人才总算是安下心来,女人一边寻找着空调开关,一边调侃自己丈夫:“原来你胆子也不大嘛,刚才看你那偷偷摸摸朝里面看的样子,还不如我呢!”
她这样说一来是为了活跃气氛,二来,还是害怕楼上如果有人的话,会把他们当做小偷。虽然让他们来的人明确告知这里没人,主人家在诡谲屋里面。
六个年轻人行走的方向前面有一大片断崖,断崖底下的斜切面非常平整,就好像被一刀削平的一样。
这个断崖名字叫做诡谲崖,这么起名倒不是因为它有什么奇特和诡异之处?而是来源于它上面坐落的一栋别墅。
这栋别墅的主人也许现在大部分人都不熟悉他了,不过他以前在考古圈子里非常有名,很多考古学家都能叫上他的名字安泽。
大家不要以为安泽就是一个考古学家,恰恰不是,他不过是一个退休的地理老师而已,而且并不是来自于名校,之所以会被那么多考古学家记住,是因为安泽天生的预言能力。
安泽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学老师,从四十岁开始,他突然有了预言能力,他曾经十几次通过网络预言某地将会出现某些古迹或者墓葬。其中只有一次是错误的,但也仅仅偏离了一百多米而已。
自此以后,安泽就被考古学家和记者们捧上了天,钱也赚得盆满钵溢,还买下了诡谲崖别墅。
但是,买下别墅之后,安泽似乎又失去了预言能力,逐渐沉寂下来,直到十五年前的一次火灾,将诡谲别墅的偏屋烧了个干干净净,安泽也因此葬身火海之中。
这次事件真的非常诡异,当时别墅中总共三个人,女仆在厨房烧水,安泽的女儿在客厅沙发上看书,而安泽在自己的书房里午睡(他的书房当时就在偏屋)。
火在三个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莫名其妙从房子里冒了出来。事后警方调查下来,火源来自于厨房,安泽的女儿因此严厉斥责女仆是罪魁祸首,并要求对女仆追究刑事责任。
就在大家都以为女仆这次肯定要完蛋的时候,事情又发生了反转,根据当事人所说的时间,再加上现场证据,证明烧水壶当时并没有烧过头。而女仆除了使用烧水壶之外,甚至连煤气都没有开,只是在削土豆而已。
一下子,不用老板娘再招呼,四个女生立刻向她店里走了过去,剩下的两个男生也只好跟上。
恽夜遥也是来这里旅游的,他是w市的影视剧演员,因为父母都涉及这一块领域,所以他的粉丝给爱豆起了个称呼叫做“w市的小少爷”,他也会称呼粉丝们为“遥香草”或者“海风藤”,只是后者用得比较少而已。
事实上,恽夜遥的年纪已经称不上小了,不过他胜在外表比较年轻,所以粉丝们总把他当少年看待。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恽夜遥对几个人露出了微笑,并且热情招呼他们,好像自己是老板一样。
既然能够吸引来生意,漂亮的老板娘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她当然是一起往店里带客人了,周围同行们瞬间投来羡慕的目光。
进入店面,大家才认识到这里有多么的简陋,甚至可以说同市里面一些小的餐馆或者羊肉店差不多,柜台坐落在门口,里面就几张桌子和椅子,还都是油腻腻的。
六个人好不容易挑了几把干净的椅子坐下,老板娘就立刻端上了茶水,茶水倒是很可口,一大壶暖融融的大麦茶。
由于老板娘和恽夜遥的热情,大家也不好意思不点吃的,所以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上了几盘山里小吃,厨房也开始炒起热菜。
“来了,来了,爷爷。”很快一个二十六七岁,比里面那些学生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就走进了屋子。
他明显比老人要礼貌很多,进来就先和老板娘打了声招呼,然后,跑到六个男女和恽夜遥那一桌聊了几句,没想到还非常投缘,于是索性坐下了。
老头不愿意和年轻人坐在一起,自己一个气哼哼地坐到了不远处的一张小餐桌上,然后对重新关好门的餐馆老板娘说:“一小壶白酒,来个猪肝炒大蒜,外加一碟花生米,还有一锅煮菜,就和他们的差不多。”说完,伸出手指了指学生们桌上。
事实上,这种山腰小餐馆也做不出什么大菜,只能是砂锅和简单的炒菜,这种天气里更是原料稀少,幸好老头吃东西还不挑剔,没有点什么店里没有的菜,所以老板娘收好菜谱就赶紧去准备了。
这时坐在学生们餐桌上的年轻人已经开始吃起来了,老头一看,立刻就骂开了:“小赤佬,自己的不吃,跑去吃别人的,难不难为情?!”
“不要紧的,老伯,反正我们也吃不完,要不您也一起过来热闹一下吧。”桃慕青很客气地邀请老人。
“我就算了吧,老人家还是喜欢一个人喝个小酒,打打牙祭,和年轻人热闹不起来,还有,小赤佬,吃完了记得要付钱!!”
“爷爷,我知道了啦!!”柳航赶紧回答,这才止住了他爷爷的唠叨声。
老人其实还是通情达理的,只是喜欢骂他孙子而已。
恽夜遥问新来的年轻人:“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航,那是我爷爷柳桥蒲,别看我爷爷现在这样,年轻的时候可是位刑警哦,而且是非常有耐心的那种。”柳航说起爷爷的工作来非常自豪。
他的话一下子引起了恽夜遥的共鸣:“真的吗?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刑警,名字叫做谢云蒙,不知道你爷爷认不认识。”
“你是说小谢吧!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他进入警局的时候,我还没有退休呢!”没有等柳航答话,柳桥蒲就兴致勃勃地插了进来,看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不会聊天的人。
他继续说:“你们可不要听那小子瞎咧咧,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待受害者家属或者报警求助的人当然要耐心了,在警局内部,我可以说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新来的刑警只要跟上我,业务素质再差我都可以给他调教上去。”
恽夜遥与雪地里昏迷者的距离渐渐越来越近,头顶上不停有巨大的雪块滚落下来,砸在很远的地方四分五裂,恽夜遥的前进也越来越艰难了,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睫毛硬的好像冻在了一起,他发白的嘴唇如同手指一样,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终于,胳膊拥抱上了如同雕像一样蹲在地上的人,是个中年女人,而且她身边还躺着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小情侣。恽夜遥发现他们的时候,那对小情侣已经被雪差不多都掩埋住了,只露出头和一点点肩膀在外面。
他们的脸色铁青,身体像死人一样僵硬,恽夜遥根本无法判断这三个人是否还活着。他们应该很早就到这边来了,一开始肯定不会是因为寒冷晕倒在这里的,因为衣服上还沾有血迹。
而且这个位置也非常偏僻,从山道上来的人几乎不会注意到,恽夜遥只能猜测,这三个人可能是因为发生了某些事情,晕倒在这个地方,然后就被雪掩埋住了,直到现在。
必须把他们都移到安全的地方去,恽夜遥本来以为只有一个人的,可是多出了两个人,他就没有办法单靠自己的力量完成救援了,于是他把手伸进羽绒服里面去,想要掏出自己的手机。
第七百六十九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四十幕
在w市,恽峄城认识的人还是蛮多的,至于谢云蒙,恽峄城也想要观察一下他,看看究竟是不是像传闻中一样靠谱。
“峄城,那么说你同意儿子的事情了?”恽夫人见老公愿意亲自去机场,心情多少有些喜悦。
恽峄城瞟了他一眼说:“我是怕小遥惹事,那个人是刑警,没什么可说的,调查案件本来就是他的分内之事,可小遥总是参与在其中,万一惹祸上身怎么办?还有黄巍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交给我去跟他们老板沟通吧。”
“黄巍过去帮小遥拉过不少资源,你能帮他说说情那是最好。”恽夫人坐到老公身边说。
有时候,恽峄城觉得自己这第二任老婆太过于善良了,任何事情都只为别人着想,反而让他担心的事情更多。不过要不是恽夫人这样的性格,恽峄城当年也不会看上她。
想到眼前的妻子,恽峄城就不由自主想起过去消失的爱人,那是他的初恋,也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大海已经将她和另一个小小的身影吞没了,这辈子,恽峄城能找回一个身影,已经很不容易,他没有奢望再找回另一个。
在心里叹息着,恽峄城对妻子说:“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去机场。”一边说,他一边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在1点40分的地方。
这边老夫妻两个人准备去机场,那边机场内,辅警颜慕恒也已经到达了,他换了一身便服,准备先找工作人员问一下王明朗的情况。
可是一进入机场,他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到处都是警员,没有一个乘客,工作人员全都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案件。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颜慕恒表明身份,问清楚机场发生了凶杀案之后,立刻发短信给莫海右,然后自己在附近找了一处地方,等待莫海右到来。
王明朗已经作为犯罪嫌疑人被控制起来,所以小谢那边的人也用不着过来调查了,信息发过去之后,莫海右第一时间请调到机场去验尸,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恽夜遥在那里,他不放心。
“听到声音之后,我一直很注意里面的动静,这倒不是因为我特别好事,而是因为那房子里只住着老太太和儿子王海成两个人,王海成又是早出晚归的主,年龄也不小了,还没娶上个老婆,老太太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她今年都80多岁了,我就怕老人一个人在家摔倒了,出什么事情,可仔细琢磨那声音,又不像是人倒下发出来,而且也一直没有听到老太太的呼救声。”
“大概过了有五六分钟的模样吧,我给所有的小狗都喂好了药,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想要偷偷打开铁门过去看看,虽然说那里没有门可以进去,但我至少可以趴在窗户上瞅几眼。”
陆阿姨说到这里,谢云蒙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他问:“那墙上没有窗户吗?”
“你是说哪里的墙壁?”陆阿姨也一下子被问蒙了。
“我指的是左边的墙壁,我刚才不是踢开那里进入院子了吗?”
“可左边很多年都没有住人了,王海成一家都住在右边新买的房子里。”陆阿姨说:“你也看到了,左边的房子根本就没有人维修,已经快要变成危房了。而右边是新近才修缮过的,那里靠近绿化带,空气也相对新鲜,所以老太太才选择住在右边。”
“哦,那是我搞错了,我一直以为你说发出声音,是左边院子里发生了事情。”谢云蒙说。
“不是的,警察先生,我不知道你们在左边院子里发现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那里至少五年没有住过人。”
“这个我明白了,你接着刚才的事情说下去。”
陆阿姨清了清嗓子,说:“好吧,就在我准备打开铁门进去,扒着窗户看一眼的时候,里面却接二连三发出撞击的声音,还有王海成的怒吼声,那绝对是王海成的声音。”
“我这个人耳朵眼睛都很好使,而且王海成的声音有个特点,他虽然每天做着粗活,声音却像领导可不一样温文尔雅,细声细语的,就算是大声怒吼,也不会很刺耳。”
“阿姨你先说,你究竟从窗户里看到了什么?”谢云蒙催促道。
“奇怪就奇怪在这个地方,”陆阿姨说:“等我爬上窗户边缘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坐在躺椅上,还一边摇着扇子,看上去很舒服的样子。院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王海成连影子都没有。”
谢云蒙发现了沉木严的尸体,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警员,这已经成为了一件性质极其恶劣的连环杀人事件,w市警察总局很快就会全面调动起来,全力搜捕案件的凶手。
警局里的行动我们这里不做具体描述,来继续看谢云蒙的行动,他将死者从土里扒出来之后,才发现尸体下面压着一套警服,并不是正规的那种,而是一套高仿品,这种衣服,只有刑警能分辨真假,一般普通人甚至是辅警都不一定看得出来。
仔细回忆机场见到的沉木严,谢云蒙认定,这套警服不是沉木严当时穿的那一套,而且此刻沉木严身上也没有穿自己的警服,那么真的警服到哪里去了?
谢云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警服被凶手带走了,凶手难道要假扮成警察,浑水摸鱼?可是三起凶杀案,三个不同的时间点,如果是一个凶手,根本不可能做到。至少伪造眼前的现场就不是一个早上能完成的事情。
谢云蒙认为与其说是单人作案,还不如相信是一个犯罪团伙在作案,他们抓到的那三个人也许只是团伙中清理现场的炮灰,根本不知道核心人员在哪里。
这个想法从某种角度来说,与恽夜遥和莫海右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演员先生和法医先生,要比刑警先生想得更为复杂和详细。
说起更为复杂和详细的案件调查,我似乎大部分时间都在解析推理过程,很少涉及到警察的调查过程,或许是不想太过于深入,又或许是对正规的调查过程欠缺一定的了解,怕自己所写的错误太多。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言归正传,谢云蒙不能够移动现场死者的尸体,因为这样有可能会对法医之后的判断造成误导,他把土扒开了之后,人就退到了院子中央。
院子里的土地很松软,连石板都没有铺,地上确实能够看到一些打斗纠缠的痕迹,还有车轮印,很杂乱的那种。
车轮也集中在院子北侧靠墙的地方,那里有一个自建的小棚子,大概是简易车库,因为里面还有两辆自行车,是十分陈旧的式样。
一辆自行车看上去因为碰撞倒在了地上,第一辆自行车依然好好的撑在那里,谢云蒙走过去观察地上的车轮印,很明显可以看出它们就是垃圾车留下的。
轮子的宽度和间距,与外面那辆垃圾车相差无几。可以初步认定,沉木严与凶手搏斗的地方就在这个院子里。
大致在周围走了一圈,谢云蒙并没有发现屋子里有人,于是他返回到胡同里面,回到了流浪狗收容所里面,这是刚才开门的妇女已经知道谢云蒙他们是刑警了。
径直走向垃圾车,谢云蒙单手抓住木板将整个车掀起来,里面立刻传来一股垃圾的恶臭,比外面收容所的味道臭多了,用手捂住鼻子,谢云蒙朝里面看去。
车子下确实有一套旧衣服,裤子,是环卫工专用的工作服,工作服上的工牌被拿走了,扔在一些报纸破布都一起,恶心的垃圾倒是没有,谢云蒙看了几眼便将垃圾车放下来了。
环卫工的工作服不是有用的线索,他擦了擦手,环顾一圈周围,便转身往回走,似乎是习惯性动作,谢云蒙转身的同时重重踢了一脚墙壁,正好踢在墙壁上一块破损比较严重的地方。
‘轰隆’一声,墙壁向内倒塌下去,把外面的两个警员吓了一大跳。
“谢警官,你在干什么?”小吴大声问,是谢云蒙要他们低调的,现在这样一来,被人家主人追究责任怎么办?
谢云蒙也不回答,居然又抬脚将墙壁没有倒塌的部分踢倒了,这时收容所里面的工作人员听到声音,出来看情况,也被吓了一跳。
“我说这位先生,你怎么能这样,主人家会找我们麻烦的?”
“有什么事我会解决,小吴,让他们看证件。”说完,谢云蒙直接朝墙洞里面走进去,留下外面的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半晌之后,小吴才从口袋里掏出证件说:“抱歉,我们是刑警,正在调查一起案件,请你们安心工作,不要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好,好,我们不会说的,你们随意就行。”工作人员赶紧表示同意,准备回去。
“等等,”小张叫住他问:“你们有铁门的钥匙吗?”
“有,我这就去拿。”
工作人员走后,小吴和小张直盯着铁门里面,他们都想尽快知道谢云蒙到底在干什么?
知道是刑警在办案之后,工作人员的态度变得非常热情,她很快就拿来了钥匙,打开门之后,将钥匙交到小吴手里,然后看着两个人走进去,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毕竟看刑警办案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头一次。
小吴和小张关上身后的门,不让工作人员进来打扰,然后大踏步跑向谢云蒙踢开的墙壁部分,朝里面一看,谢云蒙正蹲在一棵树下面,地上好像还有一个躺着的人。
莫海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也许冥冥之中,他已经把恽夜遥的父母看成是自己的父母。不过目前他还不会想到这一层,从尸体身上找到更多的线索才是当务之急,猜测可能解决问题。
接下来就是尸体头部的伤势了,奇怪的倒地位置,也许可以从伤口上分析出一点原因来,如果死者是被殴打之后直接撞击到墙面上的,那么墙上应该黏有碎骨和皮肉的碎屑。
莫海右用小刀轻轻刮下一层墙上的鲜血,仔细观察,里面的骨渣清晰可见,他把尸体移开一点,沿着血迹流淌的痕迹一直向下搜寻。
装饰墙向下2/3处有一条突出的木边,木边下面贴着镂空雕花的薄木板,鲜血就到木边的地方戛然而止,然后向两边延伸,莫海右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露出了笑容,法医难得微笑,但微笑起来却是十足的风雅迷人。
这种笑容也是颜慕恒此刻最向往的梦境。
微笑说明莫海右已经发现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放下扶着尸体的手,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此时,法医的目光是朝下的,他突然发现血泊中有一张奇怪的小纸片。
小纸片紧贴墙缝底边,斜靠着,被挡在一块酒桶碎片的后面,只露出一个角,几乎被上面流下来的鲜血覆盖了。
‘难怪刚才都没有人看到它。’
莫海右顺手捡起来,用手套擦掉表面的血迹。这是一张硬卡片,表面覆盖着塑料膜,所以没有被鲜血浸透,上面写着w市国际机场的抬头,还有一个人名:王明朗。
在名字下面,有王明朗的职务和工号:送货员5-385。
‘王明朗…机场送货员?应该能很快找到。’莫海右想着,叫来一个警员,让他把硬卡片交给小谢,马上去找这个叫王明朗的人。
警员下楼之后,莫海右想了想,给颜慕恒发了一条短信:‘小恒,你去市区国际机场走一趟,找一个叫王明朗的人,要在谢警官的人到达之前找到,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清楚之后立刻短信回复我。’
莫海右在短信里详细说明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不到一分钟,颜慕恒的信息就回复过来了:‘明白。’
莫海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担心什么人,却又说不出是谁。
恽夜遥和谢云蒙此次过来见恽夜遥的父亲,莫海右是知道这件事的,如果照他过去的脾气,是绝不会找理由来w市的。可是现在不同了,莫海右本能的放心不下,于是偷偷申请来w市出差。
想想自己自从认回恽夜遥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婆婆妈妈的性格,莫海右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他觉得心悸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并没有去多想,继续眼前的验尸工作。
但他不多想,另一方面的事情却在迅速发展,恽夜遥的继母确实回家了,但不是她自动回去的,而是被一个人带回去,这个人就是经理人黄巍。
大家不要多想,黄巍并没有参与凶杀案,他只是想要求恽夫人一件事。
“恽夫人,我求求您了,帮帮我吧。”黄巍祈求着。
汽车停靠在别墅车库门边,黄巍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祈求恽夫人替他解围,但具体什么事清却又一直不肯说。
黄巍过去也为恽夜遥拉过不少资源,所以恽夫人对他还是信任的,她并不觉得黄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闹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小巍,无论怎样你都不能骗我啊,小遥还在机场,我们一走,他万一要找我怎么办,还有,你能把手机还我了吗?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能帮一定帮你的。”恽夫人耐着性子说:“但你要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恽夫人,我说了您可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你先说说看,什么事情?”
也许是恽夫人的诚恳打动了黄巍,他终于犹豫着从口袋里拿出恽夫人的红色手机,说:“现在我只能求夫人您了,您知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游说小遥复出拍戏,他的粉丝群一直很庞大,最近又有火起来的趋势,只要他复出拍戏,我就可以利用手里的资源赚上一大笔。”
到达机场验尸的确实是莫海右,他来并不是因为总局的法医请假了,而是因为知道恽夜遥在这里,所以特地请示过来帮忙的,莫海右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恽夜遥。自然颜慕恒也‘厚脸皮’的跟来了。
恽夜遥急匆匆去见莫海右之后的事情,我们慢慢再说,先来说说另一边的凶杀案进展怎么样了。
将时间线向前推移,小谢第二次上楼,打断了莫海右和颜慕恒两个人的分析,颜慕恒我们已经很了解了,他也是一个极其敏锐的人,在诡谲屋事件中,颜慕恒所表现出来的智慧,一点也不比老刑警和谢云蒙差。
此刻颜慕恒虽然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其实眼睛一直盯着小谢的背影,莫海右注意到颜慕恒的目光,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想要拿起现场证物的手却停下了。
转回到尸体面前,莫海右小心不留下脚印,继续开始验尸。
‘颜慕恒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粗心的人,地上没有他的脚印,却在尸体上留下那么明显的指纹,明明是故意让我看到的。’想到这里,莫海右轻叹一声。过去的案件结束之后,颜慕恒曾经说过,他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隐瞒莫海右了,但莫海右认为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连犯错也要故意让他知道。
‘要是别人发现了他要怎么办?这种事下次要警告他一下才行。’不受自己控制的,莫海右再次为颜慕恒着想。
忽略掉心里的感受,法医先生集中精力投入工作中,首先要研究清楚尸体背部伤口周围那些白色的碎末是什么?
莫海右小心翼翼黏了一点点在手指上,用随身的显微镜观察,放大数百倍之后,这些东西就很清楚了,是一些纸屑。
纸屑很容易吸水,看来他们猜测凶手用纸包着凶器插入被害者身体,应该是正确的,纸张退出来的时候被不小心撕碎了,由于吸血速度快,凶手只能清理掉大块的部分,而碎屑和吸足血的小块部分很难看到,也清理不干净。
王莉莉和王明朗的关系在逐渐明朗化,鉴于他们掩盖现场的可疑行为,付岩认定他们一定参与了杀人,所以并没有采纳恽夜遥的想法。
谢云蒙那边又怎么样了呢?按照付军的指点,警车很快向东到达第二个红绿灯口,拐弯之后路边是一片住宅区,还有延伸出来的绿化带,很多老人带着孩子在绿化带边缘散步。
警车慢慢沿着人行道行驶,寻找付军所说的死胡同,可是行驶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死胡同口到底在哪里?还是没有看到,他们都觉得很奇怪。
付军说胡同就在拐弯不远的地方,过了红绿灯马上能看到,所以不可能车子开了十分钟还没有。谢云蒙让警员调转车头,继续沿原路寻找,可还是一无所获。
“我说,付军会不会记错了?”开车的警员小吴忍不住提出质疑。
谢云蒙说:“应该不会,我看他的样子很肯定。”
“可我们来来回回没看到有什么胡同啊,要不下车去问路边的人知不知道?”小吴说着,把车停在了路边。
另一个警员小张也忍不住了,打开车门说:“我去问。”就想要往外走。
“我去吧,你们都穿着警服,会引起居民的疑惑,在找到沉木严之前,我们最好低调一点。”说完,谢云蒙抢先踏出警车,小张只好把自己一侧的车门关上,等着。
走到人行道上,谢云蒙身边正好路过一个推着婴儿车的老妇人,他很有礼貌的叫住对方,问道:“阿姨,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条胡同?”
“胡同?我没听说过啊!这里除了房子就是草坪,哪里来的胡同?”阿姨大大咧咧的说,一看就是个直爽的人。
谢云蒙耐心问:“我也是听人说起的,是一条死胡同,好像没几个人知道,您再想想,过去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地方?”
“我真的不知道!要不你问问别人吧。”说完,阿姨推着婴儿车就走了,谢云蒙只好再次寻找合适的问路人。
第七百七十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四十一幕
小谢一直在检查长桌子上的东西,似乎其他线索根本引不起他的兴趣,警员们也都很忙,没有人去注意小谢的动向,偶尔交流几句,也都是关于后续调查的话。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下午,太阳应该倾斜到了西面,二楼大房间东西两边都有窗户,南北向一面是楼梯,另一面是两个小房间的房门。
小谢站立的位置与东面窗口的距离很近,阳光不那么刺眼之后,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伸手从笔筒夹缝里拿起了一样东西,这东西很小,很轻,但小谢却看着很眼熟,他握在手心里,很奇怪没有装证物袋就放进了口袋。
没有警员看到小谢的动作,接下来,小谢走到装饰墙的后面,尸体没有了,那些酒桶还在,他蹲下身体,一股酒香混合着血腥味冲入鼻腔,手指移动到没有被鲜血污染的酒液部分,轻轻沾起一点放进嘴巴里。
酒液从小谢嘴唇和手腕处流下来,他闭上眼睛,似乎不再是警察,而是一个正在品味美酒的闲人,美酒到底什么滋味小谢没有尝出来,但他却尝出了另外一种味道。
‘难道是那个?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呢。’心里想着,小谢招呼来一个警员,对他说:“想办法带一些酒回警局去检测,里面可能混合了海水。”
“好,我明白了。”警员回答。
小谢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警员,他的调查今天挺顺利,线索也找到不少,回警局之后就要开专案组会议,这些线索应该可以串联起来。小谢在心里盘算着,另外,他还有一个想法,把颜慕恒再次调过来,刚才听到的对话,让他觉得颜慕恒这个人应该可以培养一下,说不定以后是个很优秀的警察呢。
不过,小谢的算盘打错了,以颜慕恒过去的亲身经历,他至少在案件线索调查上应该比年轻的小谢更加老练,所以不管小谢如何想,颜慕恒都不是他能够掌控的那一类人。
视线回到机场,小吴和小张已经见到了付岩,汇报了谢云蒙那边的状况,付岩马上派人前往支援,只是刚才恽夜遥还在质疑王海成说谎,这样一来,谢云蒙等于客观证明了王海成确实是长青路到白塔路那一段的环卫工,付岩更加觉得恽夜遥说的话不太靠谱。
这也难怪,毕竟付岩是个一板一眼的刑警,对于那些推理、臆测的东西,很难无条件表示信任。
他那里的行动恽夜遥还不知道,也没有听到小吴和小张的汇报,演员先生目前遇到了一个让他尴尬的人,就是颜慕恒。
恽峄城瞟了他一眼说:“我是怕小遥惹事,那个人是刑警,没什么可说的,调查案件本来就是他的分内之事,可小遥总是参与在其中,万一惹祸上身怎么办?还有黄巍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交给我去跟他们老板沟通吧。”
“黄巍过去帮小遥拉过不少资源,你能帮他说说情那是最好。”恽夫人坐到老公身边说。
有时候,恽峄城觉得自己这第二任老婆太过于善良了,任何事情都只为别人着想,反而让他担心的事情更多。不过要不是恽夫人这样的性格,恽峄城当年也不会看上她。
想到眼前的妻子,恽峄城就不由自主想起过去消失的爱人,那是他的初恋,也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大海已经将她和另一个小小的身影吞没了,这辈子,恽峄城能找回一个身影,已经很不容易,他没有奢望再找回另一个。
在心里叹息着,恽峄城对妻子说:“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去机场。”一边说,他一边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在1点40分的地方。
这边老夫妻两个人准备去机场,那边机场内,辅警颜慕恒也已经到达了,他换了一身便服,准备先找工作人员问一下王明朗的情况。
可是一进入机场,他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到处都是警员,没有一个乘客,工作人员全都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案件。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颜慕恒表明身份,问清楚机场发生了凶杀案之后,立刻发短信给莫海右,然后自己在附近找了一处地方,等待莫海右到来。
王明朗已经作为犯罪嫌疑人被控制起来,所以小谢那边的人也用不着过来调查了,信息发过去之后,莫海右第一时间请调到机场去验尸,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恽夜遥在那里,他不放心。
至于颜慕恒被他私自派到机场去,这件事莫海右还是没有跟小谢说明,他只是借用谢云蒙的名义,说是刑警先生打电话通知他的,希望他能过去帮忙。
这个谎不会被拆穿,事后告知谢云蒙,一定会给他圆场,至于莫海右为何一定要让颜慕恒脱离开来单独行动,我想不久之后我们就会知道。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法医,演员,刑警即将再次汇聚到一起,而这一次在他们的破案过程中,还会加入两位老人,那就是恽夜遥的父母,同时也是莫海右还未相认的亲人。
“谢警官,你知道吗?狗是最通灵性的动物了,只要你救过它一次,或者对它好过一次,它就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真的,很多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还是愿意这样说。”
谢云蒙趁着陆阿姨停顿的时候,开口说:“我相信,我也很喜欢小狗,不过现在陆阿姨,请你简洁明了的告诉我,昨天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阿姨抱歉的朝着刑警先生笑了笑,这笑容意外有些腼腆,完全不似刚才凶巴巴的样子,一个人情绪或者想法的改变,有时候确实可以让她的外在气质发生变化,陆阿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说:“我刚刚掰开小狗的嘴,就听见里面院子里哐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倒下了,因为铁门锁着,再说是人家的地方,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进去看个究竟,只能在外面听着。”
谢云蒙问:“你们这里不是有铁门的钥匙吗?过去这条胡同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吧?我警局里一个朋友,很多年没有到这里都还记得胡同的位置,而且他并不知道这条胡同后半段是属于私人住宅的一部分。”
谢云蒙说的朋友指的就是付军,陆阿姨回答他:“过去其实我们这个收容所还有胡同右边的部分,都属于公园地界,是公共财产。”
“你看到右边最中间那栋矮房子了吗?那里原来是社区名下的房子,专门租给一些小商小贩卖饮料或者冷饮,租金也很便宜。后来这房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被里面那户人家给买下来了,但买下来之后并不安分,那户人家和社区吵了很久,只是为了确定中间这一段胡同的所有权。”
“当时我们还没有来这里,所以对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我是听一个社区退休工人说的,那户人家的女主人似乎很重视这条胡同,觉得胡同在两边房子的中间,应该属于他们家的范围。”
小吴问他:“小说?什么小说。”
“是一个名叫小航的人写的小说啊,你不知道谢云蒙、恽夜遥和莫海右三人组破案的故事吗?小说里的谢云蒙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位刑警先生。”
“啊,我确实听说过一些谢警官的破案事迹,但小说没看过,你在哪儿买的?下次我也去买本看看。”
“是s市的诡谲崖书店,等休假我带你去。”
两个人无聊的交谈持续中的时候,谢云蒙已经到达了铁门里面,整个人落地时就像一只从上而下的猎鹰,潇洒极了。
这种铁门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当年还是小孩子的谢云蒙,在救恽海左的时候,爬树技术就已经很厉害了,何况是现在。
令刑警先生感觉不对劲的就是那辆垃圾车,因为垃圾车是倒放的,轮子朝上,而且里面好像还有衣服的边角露出来。
也许露出来的是破布或者废弃床单一类的东西,是他看错了,但谢云蒙必须确认一下才能安心。
第六百九十八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开篇第十九幕
径直走向垃圾车,谢云蒙单手抓住木柄将整个车掀起来,里面立刻传来一股垃圾的恶臭,比外面收容所的味道臭多了。用手捂住鼻子,谢云蒙朝里面看去。
车子下确实有一套旧衣服、裤子,是环卫工专用的工作服,工作服上的工牌被拿走了,扔在一些报纸破布堆一起,恶心的垃圾倒是没有,谢云蒙看了几眼便将垃圾车放下来了。
环卫工的工作服不是有用的线索,他擦了擦手,环顾一圈周围,便转身往回走,似乎是习惯性动作,谢云蒙转身的同时重重踢了一脚墙壁,正好踢在墙壁上一块破损比较严重的地方。
‘轰隆’一声,墙壁向内倒塌下去,把外面的两个警员吓了一大跳。
“谢警官,你在干什么?”小吴大声问,是谢云蒙要他们低调的,现在这样一来,被人家主人追究责任怎么办?
黄巍过去也为恽夜遥拉过不少资源,所以恽夫人对他还是信任的,她并不觉得黄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闹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小巍,无论怎样你都不能骗我啊,小遥还在机场,我们一走,他万一要找我怎么办,还有,你能把手机还我了吗?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能帮一定帮你的。”恽夫人耐着性子说:“但你要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恽夫人,我说了您可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你先说说看,什么事情?”
也许是恽夫人的诚恳打动了黄巍,他终于犹豫着从口袋里拿出恽夫人的红色手机,说:“现在我只能求夫人您了,您知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游说小遥复出拍戏,他的粉丝群一直很庞大,最近又有火起来的趋势,只要他复出拍戏,我就可以利用手里的资源赚上一大笔。”
“这些年来你的积蓄也不少了吧,为什么这么需要钱?”恽夫人问,她是个温和的女性,与恽夜遥的亲生母亲很像,年龄也相仿,甚至容貌都有些相似之处。
黄巍说:“怪我自己,瞒着老板想要独立制作自己的电视剧,结果遇人不淑,被骗了一大笔,因为拿不出资金,定下来的编剧和导演都不干了,人家碍于交情,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的老板,但是我自己这边快要瞒不过去了。”
“难道你……挪用了公司里的资金?”
恽夫人问完,黄巍立刻重重点了点头,把脸埋进手肘里面,他看上去已经急得快要崩溃了。恽夫人也是觉得很可怜,黄巍是个外地人,很多年来一直在娱乐圈打拼不容易,想要独立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他急躁了一点。
“你亏了多少公款?”
“……除去我用积蓄还掉的一部分,大概还剩两百多万。”黄巍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两百多万?你也真敢投资!”
恽夫人嘴上虽然在埋怨着,但眼里透出的却是心疼,如果是小数目,那她用私房钱帮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这么多,她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就是到机场来扮演负责人,他们说我长得和机场负责人一模一样,只要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给我3000块,那可是收容所两个月的工资,而我正缺钱,所以动心了,我再三询问有没有什么风险,他们都说没有,只是让我露个脸就行。”
“然后你就答应了?”恽夜遥问,他此刻凑近王海成身边,围着他踱步,视线一直在上上下下观察这个老头,付岩和他的动作差不多。
不管做哪一个行当,身上多少都会显露出一些特征来,比如环卫工,常年清扫大街,风吹日晒,皮肤会比较粗糙,偏黑,双手老茧集中在手指关节内侧和手心里,背大多都有一点驼,那是因为一直弯腰捡拾垃圾的缘故。
这些特征在王海成身上不是没有,不过他总体给人的感觉有些过于斯文,付岩目光中一直带着怀疑,王海成也看到了付岩的表情,所以在说话过程中,他有意无意将双手向上平放在膝盖上,把手心里的老茧展示在恽夜遥和付岩眼前。
“我想应该没事,所以答应了,谁想到会和杀人案挂钩,如果事先想到的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王海成急吼吼的表态,希望警方相信自己。
恽夜遥说:“你看似很害怕,但我们两次见面,你无论是说话还是回答问题,都表现得非常顺畅,一个内心恐惧的人是不可能说话如此顺畅的。比如王明朗,就比你真实多了。第一次,我们在现场见面,你看到尸体之后只是表现出恐惧的神情。”
“没有恶心,没有回避,还能马上看出尸体的身份,你说你是一个环卫工人,如果是附近路段的,还有可能认识来机场送货的人,可你所在的街区与这里根本就没有交集,你怎么可能一眼认出死者是送货的工人呢?而且你很自然说出机场的事情,说明你对此地很熟悉。”
“当时你也看到王明朗的表现了,他被尸体惊吓到的表情比你到位多了,甚至让我觉得在我们一起到达现场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尸体的状况。我是一个演员,人们常说,术业有专攻,你们是不是在演戏根本骗不过我的眼睛。”
“付警官,我觉得我们不用去找所谓的机场负责人了,因为根本就没有,可能机场负责人同咖啡厅的老板一样,出差去了,请你立刻派人前去询问,王海成应该也是这个机场的工作人员,我猜测他就负责那些无人便利站点,而死者根本就不是送货的人。”
恽夜遥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拼命保护凶手,但付警官说得很对,就算你们不说,警方也会找出证据来的。我相信你和王明朗不是主犯,与其等我们找到证据,现在自己交代还可以从轻量刑,不是吗?”
可是恽夜遥的劝解没有任何作用,王莉莉依然一副不愿意开口的样子,小脸因为生气涨得通红,看她这样子,王明朗居然不敢吭声了。
恽夜遥将付岩拉到一边说:“看来主要问题还是在王莉莉身上,但这小姑娘我觉得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事情,没法承认事实?”
“你想得太多了,是不是杀人凶手可不会写在脸上,一个人如果没有犯罪的话,是不会狗急跳墙的,她的行为很明显说明她肯定参与了杀人,这件事交给我,他们一个也跑不了。”这一次付岩的观点明显与恽夜遥不同,他似乎认定了王莉莉就是凶犯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恽夜遥觉得自己的直觉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但一时半会儿他还不能有具体的想法,也无法反驳付岩的判断。
可王莉莉和王明朗不是杀人凶手,这一点此刻在恽夜遥心里已经确定了,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证据来。
回来的警员大概40多岁,他看上去很疲劳,被谢云蒙吓了一跳,反问:“你是谁?”
谢云蒙赶紧拿出自己的证件,将机场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中年警员立刻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确实是去通知你们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刚才社区那边发生一点事情,我不得不离开去处理,打电话给他也打不通。”
“他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证件能让我看一下吗?”谢云蒙稳定一下情绪问道,他必须先确认眼前人的身份。
警员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还特意用手指了一下墙上排列着的照片,告诉谢云蒙哪一张是自己。
这个中年警员名字叫做付军,人长得很魁梧,他自我介绍说,有个弟弟在总局当行政队长,看他的长相,谢云蒙立刻想到了负责机场凶杀案调查的付岩,一问之下,付岩果然是付军的弟弟,这可真是太巧合了。
付军告诉谢云蒙,被叫出去的警员名字叫做沉木严,是个上班不到一个月的新晋警员,今年26岁,小伙子人很能干,脑子也不笨,中午有人来报案的时候自己不在,只接到了沉木严的一个电话,说是有紧急事件出去一下,回来再解释。
结果不仅没有回来,连电话都打不通,付军一个人守着,还要处理突发事件,到现在午饭都没有吃。
“你是说有人来报案,并不是其他警局的警员过来找人帮忙吗?”谢云蒙问。
“具体我还真不清楚,小严电话里是那么说的,我回来之后也没有找到当事人的登记信息,只看到了小伙子留下的一张便签,诺,就是这个。”说完,付军把夹在笔记本里的小纸条递给谢云蒙。
谢云蒙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府门大街别墅区发生凶杀案,我帮忙去通知被害者亲属了,很快就会回来。
“其次,警员肯定是真的,通知他的嫌疑人临时不可能找到这么像的人来冒充,而且嫌疑人一定知道机场也出事了,所以我们不可能不确认证件,他在警员来之前调包,只能增加被发现的风险。还有,小蒙我问你,一般你们通知完被害人家属,离开时会说什么?”
“让他们不要离开本市,随时保持联系。”
“对了,可那个警员却说他还有工作没有完成,急匆匆离开了,这说明,他不是凶杀现场的警员,而是一个临时被找来通知我的人,也许是附近警局的值班警员。我猜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假的服务员,戴鸭舌帽的女人,被打晕的机场警卫,还有前来通知的真警察,隐藏在真警察幕后的假警察!”
“假警察?哪里来的假警察?”谢云蒙问。
“你想,凶手要让警局里的真警察来通知我,必须扮成警察的模样才有用吧,再加上他通报的案件千真万确,只要说现场人手不够,没有我的电话号码,只知道我在机场,警员肯定会答应帮忙。他有可能连假证件都准备了。”
“事成之后,他只要在必经之道上等待真警员回去就行了。”
“不是,我不明白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警局里的人可没那么好骗,万一他被拆穿了,不是第一时间就会被当做嫌疑人控制起来吗?与其这样,还不如逃跑来得更安全。现场没有人看到他作案,警方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查出真凶的。”
第七百七十一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四十二幕
恽夜遥站在他发现头发丝的那辆皮卡车前面,现场总共三辆皮卡车,恽夜遥身边那辆是最大的,其余两辆,一辆躺着尸体,另一辆上面还有残留的日用品。
恽夜遥问:“小左,被害者是男性还是女性?”
“是女性。”莫海右简单回答。
“那就是说,我所发现的线索都是凶手为我们设定好的标识了?”
听到恽夜遥的说法,莫海右反问道:“为什么这样认为?”
“这个等一下再说,我先来说说我在皮卡车里看到的东西。”恽夜遥指着身边最大的那辆车子说:“一般皮卡都是敞开式后车厢,但这辆车却是全封闭式的,可以看出车厢上面经过了改造,人为装了一个顶,并且很完美的与轿车式车头连接了起来,远远看去像是一辆面包车。”
恽夜遥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车厢周围比划着,指给莫海右看,边上的颜慕恒也走近几步仔细观察,皮卡车确实同恽夜遥说的一样,后车顶不是原装。
“我发现的时候,这辆皮卡的后车厢是打开的,里面有一些小日用品和方便面的包装袋,还有纸箱的边角料,说明它确实用于运货,但是否是机场专用的运货车还不能确定。但是这个告诉了我一些信息。”恽夜遥拉着莫海右绕到车头,指着车窗前挡风玻璃上残留的纸片痕迹说:“这明显是不久前刚刚撕掉的。”
“可能嫌疑人想要掩盖车子的用途,或者不想让警方发现车子是什么公司使用的,而且你怎么知道上面的标识是不久前刚刚撕掉的呢?”颜慕恒插嘴说。
“你自己过来看看,纸片撕掉之后,在车窗上会留下一些胶水痕迹,很容易黏住灰尘和污垢,而这种运货车每天都在大街上跑,你看车身和车轮的表面,不都沾满了灰尘吗?如果撕掉很久了,那么残留有胶水的部分一定会发黑,可是现在这么干净,只能说明车窗标识是在我们发现之前刚刚撕掉的。”
“而且不是凶手撕的,是事后帮他清理现场的人撕的。”恽夜遥这句话说得很肯定。
莫海右心里马上联想到他在别墅凶杀现场所作出的猜测,那里的现场也被人事后清理改动过,难道这两桩案子之间又什么联系?他将心里的疑问压制下去,继续倾听恽夜遥分析。
颜慕恒观察着周围,但一点也看不出恽夜遥说有人事后帮凶手清理过现场的证据,所以皱眉盯着演员先生看,希望他尽快解释一下。
莫海右独自离开之后,小谢便安排警车先把尸体运送到警局停尸房里面去,等待进一步验尸。
目击证人和亲属也坐着警车,到局里去了。现在现场所有的工作归他统一指挥,小谢上楼走到装饰墙前面,仔细观察长桌子上的东西。
他之前听到颜慕恒说的花瓶和笔筒,都还好好的放在那里,只是笔筒里的东西被拿走了。
小谢探头朝笔筒底部望了一下,里面除了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然后他又看了看花瓶口,似乎发现了什么,伸手使劲去拔那里塞着的镇纸,还叫来了一个警员一起帮忙。
镇纸死死卡在那里,最后小谢敲碎了花瓶口,才把拿东西从里面拿出来,警员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镇纸,奇怪的问:“这东西上面有什么线索吗?”
“不是这个,我看到花瓶里面好像有小纸条,被这个堵住了。”小谢一边把手伸进破碎的花瓶口,一边说着。
警员提醒他:“小心别划破手。”
“没事,这瓶口是塑料的,没那么快。”
小谢的手在里面摸索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的时间,真的拿出了一张小纸条,他展开来一看,上面用血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恽’字。
“这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一个人的姓?”小谢把纸条给警员看,嘴里问着。
警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明白,小谢将纸条轻轻放进证物袋里面,对警员说:“这个死者是个编剧,我听说园景别墅区住着一个很有名气的老编剧,叫恽峄城,会不会就是他?”
“哦,不是,”稍微了解一些死者家里情况的警员说:“他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业余编剧而已,你说的恽先生住在别墅区东门那边,和死者完全没有关系。”
“恽先生?恽!”小谢特别把‘恽’这个字加重语气,连说了两遍,提醒警员刚才纸条上就写着这个字。
“恽……你是认为恽峄城先生和凶杀案有什么关系吗?不可能吧?那位老先生在业界的名声可是很好的。”警员说。
小谢意有所指的说:“我记得恽先生好像有一个名叫恽夜遥的儿子,他不是不愿意演戏,一直住在s市,还参与破获过不少案子吗?”
“可是这与凶杀案有什么关系呢?”
陆阿姨说完事情,还不忘贡献上自己的分析,虽然简单,但也有她的道理。
听到这里,谢云蒙觉得下面也不会有太多线索可以提供了,于是他问:“陆阿姨,接下来你就离开那里,回来继续工作对吗?”
陆阿姨说:“确实如此,既然没什么事情,那我也不好多呆,被老太太发现会生气的,这老人的脾气可是犟得很。”
谢云蒙记下了陆阿姨提供的线索,让她回去工作之后,自己一个人回到胡同里,他看着右边维修过的墙壁,呆立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
下午大部分人都该休息了,尤其是老人,谢云蒙判断,这里面的老人独自在家的话,也应该会午休。
‘看看运气吧,房子里必须得调查一下。’
其实谢云蒙是想要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偷偷翻墙溜进房子里去调查,这样做确实不对,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要得到王海成是否与凶杀案有关系的线索,谢云蒙的想法确实是最简便的。
第一,虽然说沉木严的尸体在左边房子里,但那边已经废弃了,没有办法证明就是右边房子里居住的人干的,而且凶手也不会傻到把尸体放在自己家里不去管。
第二,左边的房子废弃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愿意让国家拆迁,说明住在这里的主人家确实是一个非常倔强,固执己见的人,没有实质的证据,事后警方也很难进门调查,说不定会引起纠纷。还有,80多岁的老人如果在纠纷中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案子就更难办了。
谢云蒙进入房子,如果真的是老人一个人在家,那避开视线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如果有其他人在家,那他立刻回出来就行了。最重要的是,要拿到与王海成相关的证据,不管是证明清白,还是证明嫌疑,对事件的发展都是有用的。(谢云蒙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假的机场负责人名字叫做王海成)
刑警先生乘着没有人注意,轻松翻上墙头,他趴在屋檐上面朝下看,院子里的情景同陆阿姨说的差不多。
各种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铺着方砖的地面也打扫得很干净,院子里北面两头有两棵大树,树底下只有稀稀拉拉几片落叶。在东北角的大树底下,竹制的靠背椅上面躺着一个头发已经全白的老人,她的手还在缓慢的摇着扇子,说明老人是清醒的。
谢云蒙等待着,可是这副情景似乎是机器设定好的一样,一直维持着,尤其是老人摇扇子的手,十几分钟都没有改变模样,谢云蒙都替她撑在椅子把手上的手肘感到酸痛。
谢云蒙说:“不容易,你看沉木严身上衣服有很多处破损,都是泥土,双手、小臂还有肩膀的部分都有擦伤,很明显和某个人搏斗过。”
“那你怎么知道沉木严的尸体在这里面呢?”小张问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是垃圾车,车子是被人刻意反过来放在那里,也许是为了掩盖一些东西,但我发现垃圾车边上的一块木板碎了,上面的电机也有被撞过的痕迹,笼头和边上的木柄都被损坏过,我拉起木柄的时候,笼头明显像一边歪过去,不是正常的那种歪斜。”
“我猜测是有人在垃圾车的附近搏斗,导致车子笼头被撞坏,木板被撞碎。但搏斗的人不可能在胡同里,不然就会被外面的工作人员发现。”
“我还在地上发现了垃圾车轮胎的印子,就通到刚才的墙壁外面,但墙壁上连一扇小门都没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拆了墙壁,将垃圾车放到外面来之后,再将墙壁砌好。”
小张问:“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如果垃圾车是在院子里的,从外面绕过来,放进胡同里不就行了?”
“外面绕进来,势必要被收容所的工作人员看到,凶手知道警方总有一天会发现沉木严的尸体,他不能留下任何关于自己的线索。”
“那么说杀死沉木严的人不是这家主人喽?”小吴思考着:“如果是主人,人死在自家院子里,他一样也脱不了干系。”
“很正确,而且我认为凶手是想要栽赃嫁祸给房子的主人,外面垃圾车里有一套环卫工的制服,破损的地方都不是自然磨损,是被撕破的,凶手想要假造沉木严和王海成搏斗被杀的场景,将警方引入歧途。”
“发现垃圾车的疑点和车轮印之后,我就仔细看了墙壁,凶手虽然伪装得很好,但近看还是可以看出破绽来的,墙壁的颜色和边上有一点区别,破损的地方也特别大,所以我试着用脚去踢,结果很轻松就踢倒了。”
“墙壁砖块之间的水泥还没有干,砖块也是临时拼凑,很多都是碎的。还有,沉木严的尸体被随意扔在大树下,也是为了让警方容易发现。”
“你简直太厉害了,谢警官,怎么能一下子想到这么多?”小张惊叹道,他听谢云蒙讲,都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恽夫人嘴上虽然在埋怨着,但眼里透出的却是心疼,如果是小数目,那她用私房钱帮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这么多,她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恽夫人,只有您可以说服小遥出来拍戏,只要他拍一部剧,我的这些损失就都回来了,最近我有一个很好的资源,人家点名要小遥出演主角。”
“黄巍啊,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小遥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他的心思已经不在电影电视剧上面了,我不能强迫他。”
“可他最听您的话了,我看得出来,对小遥来说,您就像亲生母亲一样,帮帮我吧。”黄巍不断祈求着。
恽夫人也是很为难,她说:“拍一部剧要好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时间,这段时间你要怎么搪塞过去呢?”
“只要新戏开拍,就有理由了,各种损耗可以先抵挡一阵子。”
“你是想做假账吗?这可不行,被会计发现你要被起诉的!”恽夫人提醒他。
黄巍说:“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被发现挪用公款也是坐牢,能撑一天是一天,只要钱回笼了,老板就算发现也会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放过我。”
“不行不行,我不能帮着你干这种事情。”恽夫人摆摆手,去推车门,没想到黄巍居然把车门锁住了。
这次恽夫人总算感到不对劲了,她质问黄巍:“你想干什么?”
“夫人,帮帮我吧,求您了!”黄巍扑通一声跪在车子里,拉着恽夫人的衣角,拼命求她。
看黄巍这幅样子,也是没办法,恽夫人最终说:“这样吧,你在公司的事情只当没有告诉我,我试着去跟小遥说说看,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峄城和你们老板交情不浅,实在小遥不同意,我会把你的事情跟他和盘托出,你自己到老板那里去承认,我让峄城帮你求个情,行吗?”
接下来是第三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就是莫海右发现楼上楼下都没有电话机,他一般会很注意凶杀现场的环境和物品,像这种别墅里面,至少应该有两部电话机。
此时小谢已经打完电话下楼去了,莫海右从装饰墙背后绕出来,走到刚才和颜慕恒两个人站立的长桌子上面,他记得颜慕恒说过,花瓶,笔筒和稿纸很可疑。
笔筒的可疑之处两个人已经研究出来了,然后是稿纸,稿纸看上去很正常,这上面那张有一些淡淡的字迹,是写字时垫在下面造成的,莫海右把纸张拿起来,发现中间还有一个长方形的印子。
‘大概是镇纸,可是镇纸这东西去哪里了呢?’
环顾周围,莫海右没有发现镇纸到底在哪里,他的视线扫过装饰墙上的画,落下时瞥到了花瓶口内部好像有个黑色的阴影。
探头看了一眼,果然镇纸被塞在了花瓶里面,而且,上面还有一个血指印,莫海右毫不犹豫拿出手机,拨通了颜慕恒的电话。
“喂,颜慕恒,说说你对花瓶做了什么?”手机那头一接,莫海右就立刻发问。
“小左,我……”
“叫我莫法医。”
“拜托,小左,不要让我改口好不好?”每次莫海右希望颜慕恒不要学恽夜遥叫他小左,颜慕恒就会像忠犬一样恳求他,也许对于颜慕恒来说,小左这个名字意味着他可以是莫海右的家人。
“算了,我不想和你嗦,回答问题。”
“小左,花瓶其实是电话机,我以前看到过这种东西,当时我检查尸体之前就发现了花瓶,它被人改造过,话筒和话机黏在了一起,里面的电线被剪掉了,我为了让你注意到,所以顺便在镇纸上留下了自己的血手指印。”
恽夜遥说到这里,王明朗突然抬起头来大声喊道:“我没有杀人,也不想掩盖什么尸体,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有什么证据?”他脸色惨白,似乎已经绷不住了。
付岩回应道:“我们现在是在调查每一个人的嫌疑,既然你没有杀人,那你急什么?清白的人自然不会被冤枉,但犯罪者,我们也会找出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我真的,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是受人之托……”
“闭嘴,你这个胆小鬼!”王明朗刚想要承认什么,王莉莉立刻一脸鄙视地打断了他,然后冲着恽夜遥和付岩说:“有证据就拿出来啊!干嘛在这里罗里吧嗦浪费时间?”
“哟!好厉害的小姑娘,你以为我们找不到证据吗?首先你企图带走尸体的行为,我就可以确定你有杀人嫌疑,至少也是个帮凶。”付岩的话,一下子把王莉莉的气势堵了回去,噎得她哑口无言,只能狠狠地盯着大块头刑警。
恽夜遥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拼命保护凶手,但付警官说得很对,就算你们不说,警方也会找出证据来的。我相信你和王明朗不是主犯,与其等我们找到证据,现在自己交代还可以从轻量刑,不是吗?”
可是恽夜遥的劝解没有任何作用,王莉莉依然一副不愿意开口的样子,小脸因为生气涨得通红,看她这样子,王明朗居然不敢吭声了。
恽夜遥将付岩拉到一边说:“看来主要问题还是在王莉莉身上,但这小姑娘我觉得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事情,没法承认事实?”
谢云蒙赶紧拿出自己的证件,将机场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中年警员立刻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确实是去通知你们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刚才社区那边发生一点事情,我不得不离开去处理,打电话给他也打不通。”
“他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证件能让我看一下吗?”谢云蒙稳定一下情绪问道,他必须先确认眼前人的身份。
警员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证件,还特意用手指了一下墙上排列着的照片,告诉谢云蒙哪一张是自己。
这个中年警员名字叫做付军,人长得很魁梧,他自我介绍说,有个弟弟在总局当行政队长,看他的长相,谢云蒙立刻想到了负责机场凶杀案调查的付岩,一问之下,付岩果然是付军的弟弟,这可真是太巧合了。
付军告诉谢云蒙,被叫出去的警员名字叫做沉木严,是个上班不到一个月的新晋警员,今年26岁,小伙子人很能干,脑子也不笨,中午有人来报案的时候自己不在,只接到了沉木严的一个电话,说是有紧急事件出去一下,回来再解释。
结果不仅没有回来,连电话都打不通,付军一个人守着,还要处理突发事件,到现在午饭都没有吃。
“你是说有人来报案,并不是其他警局的警员过来找人帮忙吗?”谢云蒙问。
“具体我还真不清楚,小严电话里是那么说的,我回来之后也没有找到当事人的登记信息,只看到了小伙子留下的一张便签,诺,就是这个。”说完,付军把夹在笔记本里的小纸条递给谢云蒙。
谢云蒙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府门大街别墅区发生凶杀案,我帮忙去通知被害者亲属了,很快就会回来。
谢云蒙说:“我想沉木严没有回来恐怕是出事了,因为来报案的人有可能就是凶手,现在我们正在找沉木严,你守在警局不要离开,保持电话畅通,如果他回来,立刻通知我们。”
“可是你们去哪里找呢?”付军问道。
“目前还没有具体目标,我们只能在机场到府门大街别墅区的必经之道上寻找,希望沉木严没有出事。”
颜慕恒走到长桌子前面,指着其中一个笔筒说:“我其实一开始注意到的是笔筒里面的纸卷,这些纸卷远看好像笔一样,只有近看才能看出它们是纸做的,不在意的人很容易就忽略过去了。抱歉,我不是说你们粗心,我自己也是因为过去的职业习惯,所以才多看了几眼笔筒。”
“笔筒和制作成铅笔模样的纸卷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做成的,而且看纸卷和笔筒上的灰尘,说明它们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去碰过了,我想这里的雇工每天打扫卫生一定不会去擦笔筒,或者说主人家不让雇工动自己亲手制作的东西,这一点等会儿你们问一下目击者就清楚了。”
“我的猜测是凶手知道主人家有制作这些小玩意的爱好,所以把它们当做隐藏凶器的媒介了,当然我现在说的自己也不确定,因为没有刑警的同意,我不敢擅自去碰触现场证物。”
“我在猜,被害者胸口的刀伤明显是一把厨房用的细长切肉刀所为,而且伤口边缘还有很多肉眼几乎分辨不出的白色碎屑,我……”
颜慕恒说到这里,莫海右突然打断他严肃地问:“你在谢警官进入现场之前已经偷偷来过了,对吗?而且你检查过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