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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夜遥推理全文阅读

作者:小韵和小云     恽夜遥推理txt下载     恽夜遥推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九章火照地狱之屋第十三幕

    人才刚刚坐稳,恽夜遥就拨通了陶大春所在书店的电话,寥寥数语,两个人就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与陶大春接头这件事总算是平安避开了谢云蒙的眼睛,恽夜遥也因此安心不少。

    在安心之后,恽夜遥想起了还与恽夜遥在一起的恽夜遥,他们两个人现在也应该在返回的路上了吧,不知道周丽的情况怎么样?无论如何,恽夜遥都觉得,为了顾全大局,没有能够救周丽和她丈夫,心里多少有一点愧疚。

    所以他想,自己多少应该想办法让周丽的丈夫少受一点折磨。这件事应该怎么做呢?竟然不能活,那就提前赴死吧!周丽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那么她的丈夫也不会愿意独活。

    ‘等恽夜遥回来,还是要跟他商量一下,也许可以利用一下恽夜遥的身份。’恽夜遥想着,救周丽是恽夜遥的心愿,在这件事情上,让她付出一点点,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是恽夜遥第一次想到要利用恽夜遥去办成一件事,但他还是始终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所以他非常谨慎地盘算着自己的计划,这其中包括恽夜遥和其他战友,都不能因此而受到伤害。

    恽夜遥和恽夜遥都不可以出错,因为他们生活在敌人的眼前,这比面对战场要更加危险,也更加残酷。

    事实上,事情已经不用恽夜遥去多费脑筋了,因为谢云蒙的重伤,让谢云蒙将视线投入了谢云蒙内部。谢云蒙跟踪的事情除了毕中良和他自己之外,只有少数的几个特工知道。而这些特工,又有可能将消息泄露给谢云蒙里的其他人。

    谢云蒙除了自己和妻子谢云蒙之外,绝对不会信任其他任何人,包括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每一个人,都要经过他的反复盘算和怀疑之后,才能在谢云蒙内立足。

    这一点已经成为了谢云蒙的习惯,也成为了他能够在日本人面前保持长期信任的不二法宝,所以,谢云蒙内部有人泄露消息的话,那就必须严格排查,现在的谢云蒙已经在盘算该如何排查众人的计划了。

    关在牢里的人绝对不可以被飓风队救走,这是他查出熟地黄究竟是谁的捷径。恽夜遥究竟是出于感情,所以才偷偷带恽夜遥去见周丽。还是另有别的目的?这一点谢云蒙目前还无法搞清楚。

    但是,谢云蒙被打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跟踪的事情被恽夜遥发现了,是恽夜遥故意做的好事;第二,谢云蒙里有人泄露了消息,谢云蒙自己反被飓风队跟踪了。

    对于以上两点,谢云蒙不会忽略第一点,但是他更倾向于第二点,是真是假,有些事情谢云蒙必须得防着,因为他身后还有一个更狡猾的老狐狸谢云蒙,一步棋走错,李慕群立刻就会将他拉下台,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此刻,刚刚安排好谢云蒙的善后事宜,重新回到办公室的谢云蒙,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椅里面沉思着,恽夜遥今天所做的事情,谢云蒙可以当做视而不见,就看他下一步要怎么做了?如果他下一步的行为还是涉及到重要案犯,那么在之后的排查中,谢云蒙也绝对不会心软的。

    至于恽夜遥,谢云蒙认为他现在的定性还非常模糊,如果说他就是熟地黄的话,谢云蒙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一点没有察觉,还叫自己的侄女嫁给他呢?如果说他不是熟地黄,只是一个依附在谢云蒙身边的汉奸,确实是老狐狸派来监视他的,那样一来反倒不好下手。

    谢云蒙眯起眼睛,遮掩住自己狡诈的目光,他的心里隐隐约约还有一点盘算:‘如果能把恽夜遥关起来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完全控制这个人呢?’这个想法令谢云蒙对自己产生一种厌恶,但不得不说,也带来了无限美妙的遐想。

    事情顺理成章的一步一步发展下去,正如同恽夜遥所想,现在恽夜遥正带着恽夜遥行驶在回归谢云蒙的路途上,两个人因为刚才恽夜遥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还有哭泣一路无语。

    恽夜遥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恽夜遥则是完全猜不透恽夜遥的心思,所以只好以沉默来应对。

    当汽车接近谢云蒙门口的时候,恽夜遥终于开口说:“恽夜遥,要不你先进去吧,我们俩在一起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唐队长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恽夜遥的这句话着实让恽夜遥感到非常伤心,她自己心里清楚,和恽夜遥的关系仅限于名义,并没有事实。她多么想将心中的话讲给恽夜遥听,可是她不能,因为这场婚姻是他的舅舅谢云蒙一手安排的。

    恽夜遥和恽夜遥离开看守所之后,谢云蒙的暗探立刻跟在了他们后面,恽夜遥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恽夜遥则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好好利用单独相处的机会,眼睛里根本除了恽夜遥之外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一路行驶,一路聊着天,话题大多是围绕着周丽展开,恽夜遥有意无意回忆起他们的过去,这些话更让恽夜遥很难过。

    车子驶进一片小树林之后,恽夜遥停了下来,他看着恽夜遥的侧脸说:“为什么要到上海来?”

    “我是为了你而来的,当年的红灯笼,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代表我对你的认可,你是一个优秀的学生。”恽夜遥避开恽夜遥的目光说道。

    “只是学生这么简单吗?恽夜遥,我嫁给恽夜遥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恽夜遥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期待着恽夜遥可以给予同等回报。

    可是恽夜遥不能,他眯起的眼眸中带着怜悯和无奈,恽夜遥说:“恽夜遥,我们都在乱世之中,乱世能明哲保身尚且不易,还如何谈及感情?”

    “不,乱世才能见真情,我相信,恽夜遥你不可能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恽夜遥是谢云蒙安插进谢云蒙的一颗棋子,你知道吗,他总是在背后偷偷将你和谢云蒙的事情告知谢云蒙,我……”

    “恽夜遥!”恽夜遥的话语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把恽夜遥吓得愣住了,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恽夜遥……不要再说下去了,对这些事我不感兴趣!我希望你明白,无论是谁,只要他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就有义务把他当作战友对待!如同我和谢云蒙!”

    “……对不起,恽夜遥。我忘了你和恽夜遥是同一届毕业的校友。”恽夜遥低下头去,可是她的瞳孔中却没有显露出多少内疚之色,而是偷偷地观察着恽夜遥,话语中,似乎在试探。

    恽夜遥不想去注意她,朝后视镜瞟了一眼,看到了站在大树后的谢云蒙,心想:‘老毕对他们还真是重视啊,看来他是亲自留在谢云蒙监视恽夜遥,这一次对恽夜遥是熟地黄的怀疑,老毕绝不会轻易罢休。’

    一边在心里想着如何确保恽夜遥的安全,恽夜遥一边继续和恽夜遥兜着圈子,不久之后,恽夜遥的哭泣声从树林里传出很远,连谢云蒙都不免微微露出一点疑惑的神色,探出身体去偷看。

    从汽车的后窗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恽夜遥被恽夜遥搂在怀里,哭得微微发抖,谢云蒙嘴角露出了微笑,‘看来我们的这位陈大队长对女人还真是有一套,连有夫之妇都可以如此轻易勾到手,自己以后可得好好跟他学学。’

    视线回到谢云蒙内部,谢云蒙依然没有离开办公室,在他的耳朵边上,可以听到档案室那边谢云蒙开心的调笑声,谢云蒙承认,谢云蒙确实是他见过最八面玲珑的小姑娘了,没想到居然被恽夜遥这块‘木头’吸引住了。

    想起恽夜遥,谢云蒙就忍不住有一丝小小妒忌的心情,他居然结婚了,这一点确实让人不开心,恽夜遥在谢云蒙心目中一向是如同梦境般的存在,现在这朵海棠花被人摘走了,任谁心里也不会好过。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接恽夜遥回家的时候,手心中柔软的触感,谢云蒙就感觉自己瞬间被燥热填满胸膛。

    ‘我到底是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呢?’看着布满老茧的手心,谢云蒙兀自沉思着,连特工走进来都没有发现。

    “处座,恽夜遥他到谢云蒙办公室里去了,我们怎么办?”

    “……没关系,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大事,今天的监视就到此为止吧,记得回来的时候找人把这件事暗示给恽夜遥,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是。”

    特工很快退了出去,谢云蒙收回视线,犹豫了一下,径直朝档案室走去。

    恽夜遥计划将恽夜遥骗出去之后,恽夜遥独自去找陶大春,是因为之前的好几件事恽夜遥都绕过恽夜遥直接命令了陶大春,这样下去会很麻烦。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让恽夜遥再找到陶大春。

    因此,恽夜遥去的目的就是要让陶大春转移到恽夜遥不知道的地方,而且这件事必须说得严重一点,才能督促陶大春尽快‘搬家’。

    至于严重到什么程度陶大春才会着急,那就只有从恽夜遥身上入手了,这也就是恽夜遥答应恽夜遥带她去探监的目的。借恽夜遥的安危让陶大春听话不得不说是一个最最简单的方法。

    当天恽夜遥离开恽夜遥办公室以后,谢云蒙里再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除了谢云蒙火冒三丈地抱怨牢里面进了个硬骨头之外,其它就是恽夜遥调戏几句恽夜遥,恽夜遥撩一下谢云蒙这点破事了,谢云蒙就算看见也不会说什么,他不是正想要这种结果吗!

    表面的安分隐藏了每个人心中涌动的暗流。不光是恽夜遥和恽夜遥,恽夜遥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与谢云蒙的闲聊中,恽夜遥了解到押解犯人去监狱的正是恽夜遥,也就是说,过两天去探监,她可以单独央求恽夜遥替她拖延时间。只要押解犯人的路上有足够的时间,她就可以让陶大春埋伏将人救下来。

    恽夜遥总是有一种将危险的事情想得简单的能力,万一飓风队的人被谢云蒙再次抓到,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可是,恽夜遥却觉得以陶大春的能力,救一个女犯人根本不用花太大的力气。

    她这是把陶大春和自己放在了比谢云蒙更聪明的立场上在思考问题。押解途中有可能会遇到救援,谢云蒙怎么可能想不到?再加上是恽夜遥押解,他一定会在一路上埋下很多暗桩,等待着救援的人自投罗网。

    谢云蒙暗地里从来没有相信过恽夜遥,而且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有一个代号为熟地黄的军统人员混进了谢云蒙内部,为了查出这个人,他才会放长线钓大鱼,一直在和飓风队兜圈子。

    恽夜遥,恽夜遥和恽夜遥都是他的首要怀疑目标。

    事实上,这个熟地黄就是恽夜遥,可是却不是他真正隐藏的身份,军统给了恽夜遥一个代号,这个代号掩盖了恽夜遥与恽夜遥共同使用的称号,还有他们共同效力的组织。当然这些军统和谢云蒙是不可能知道的。

    现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云蒙就是那个螳螂,而恽夜遥是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蝉,恽夜遥和恽夜遥则是正在准备反击的黄雀。这场博弈究竟谁能得到最后的胜利,当然是一目了然的。

    时间过得很快,两天之后,就到了恽夜遥带恽夜遥去探监的日子。那一天恽夜遥故意起的很早。

    他洗漱完毕来到客厅里,一边往身上套着西装,一边走向恽夜遥的卧室门口。

    抬手敲了敲房门,恽夜遥问道:“恽夜遥,今天我送你去上班吧。”

    “呃…不用了,”房间里传来恽夜遥有些吞吞吐吐的声音,“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留在家里休息,等会儿你到了谢云蒙帮我请个假吧。”

    “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开车带你去医院看一下。”恽夜遥继续说。

    不出意料房门里面传来了拒绝的声音:“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会好,你赶紧去上班吧。”

    恽夜遥不再多费口舌,他扣好西装纽扣,自顾自吃了早饭离开国富门路的公寓,在路上,恽夜遥的汽车与等待恽夜遥出来的恽夜遥汽车插肩而过。

    就在窗户相对的时候,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表示一切顺利,恽夜遥一脚油门,朝着陶大春所在的地方疾驰而去,而恽夜遥依旧吊儿郎当的靠在汽车里等待着恽夜遥。

    60下

    恽夜遥离开没有多久,恽夜遥就看见恽夜遥从国富门路公寓的大门里面走出来,她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头发紧紧束缚到脑后,将自己独特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恽夜遥向来没有谢云蒙那样的艳丽妖娆,也没有谢云蒙那样的蕙质兰心,更没有谢云蒙和沈秋霞那样从内而外绽放开来的美丽。

    但是她有一种小家碧玉、杏雨梨云的感觉,纤细并没有多少凹凸感的身材,精致的小脸型,以及那双总是有些忧郁的眼睛,总是能很好掩盖她那并不算善良的内心。

    在乱世之中,这样的一个女人很容易引起周遭男人的保护欲。同样也很容易为自己找到害人之后的合适理由。

    恽夜遥了解她,所以对恽夜遥从来也不感冒,他只要恽夜遥躲恽夜遥远远的就行,特工之间最害怕无形的尖刺,而恽夜遥恰恰就是谢云蒙安排在他们身边的一根无形尖刺,恽夜遥必须把她磨圆了才行。

    正在思索之间,恽夜遥已经走到了恽夜遥面前,她隔着车窗有些羞怯,说:“恽夜遥,我准备好了。”

    “那我们走吧。”恽夜遥话语不多,他打开车门,等恽夜遥坐定之后,立刻发动汽车离开了国富门路。

    等两个人的汽车拐过弯,在他们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汽车也发动起来,朝着同样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这辆黑色汽车里面,原本坐着两个谢云蒙安排的特工。每天,都会有人监视恽夜遥和恽夜遥两个人。刚才监视恽夜遥的人已经离开了。现在应该跟着恽夜遥到了谢云蒙内部。而还在这里的人看到恽夜遥居然在恽夜遥出门之后坐上了恽夜遥的汽车,他们立刻兵分两路,其中一个人拦了黄包车回谢云蒙报告。另一个人负责跟踪。

    仅仅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坐在办公室里还在想着如何撬开犯人嘴巴的谢云蒙就得知恽夜遥和恽夜遥一起出去的消息。他并没有感到惊讶,还很开心地笑了一下,弄得面前的谢云蒙特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谢云蒙开口说:“你立刻带人到牢房那边去布控,等恽夜遥和恽夜遥到达的时候不要惊动他们,监听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及时回来报告我就行。”

    “是,处座。”

    特工离开之后,谢云蒙走到一盆植物面前,开始仔细修剪多余的枝叶。这是谢云蒙思考的一种习惯。

    他要么就是坐在办公椅上假装闭目养神,要么就是做些细碎的事情来掩盖自己真正的目的。

    现在,谢云蒙认为自己已经抓到了狐狸尾巴,恽夜遥回到谢云蒙来安心上班,就是为了给恽夜遥和恽夜遥打掩护。他从来都不完全相信恽夜遥真的会和恽夜遥旧情复燃。问题只不过是他们谁在做戏而已。

    如果是恽夜遥和谢云蒙在做戏,那么恽夜遥就只是一个炮灰,从恽夜遥那里谢云蒙打不开缺口。如果恽夜遥就是熟地黄,他是戴笠放在上海的一颗棋子,那么恽夜遥和谢云蒙就是他们想要利用的人,而自己在谢云蒙也要多加小心了。

    如果他们都不是,恰恰恽夜遥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谢云蒙想,自己应该利用的就不是恽夜遥和恽夜遥的感情了,而是恽夜遥对恽夜遥究竟有几分真情。老狐狸看得出来,恽夜遥放不下恽夜遥,只是没法确定他们的实际关系而已。

    但最后一点,也是谢云蒙完全没有想到的一点就是,恽夜遥和恽夜遥早就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而且当年在他眼里并不突出的恽夜遥,现在已经同时成为了他和戴笠两个人的威胁。

    视线回到恽夜遥和恽夜遥那里,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早已进入了关押周丽的地方,恽夜遥斜靠在一间像医院办公室一样的房间门口,而恽夜遥正和周丽两个人在里面叙旧。

    现在的恽夜遥可谓难得真情流露,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面闪出点点泪光,她双手握紧周丽的手,讲述着自己离开军校之后所经历的事情和对她和周丽之间姐妹情的怀念。

    恽夜遥时不时看向两个人,如果恽夜遥一直是眼前这个样子,对于恽夜遥来说,他还是会有好感的。恽夜遥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到上下楼层隐蔽的地方,谢云蒙的特工一定早就在这里布控了,他一定会以为恽夜遥回谢云蒙上班是为了给自己和恽夜遥当掩护。

    恽夜遥要的就是谢云蒙这种想法,实际上,恽夜遥和恽夜遥才是恽夜遥的掩护,当恽夜遥回到谢云蒙之后,监视他的人就会放松警惕,而且,谢云蒙也会把视线从恽夜遥身上暂时移开,重点监视他们这边。

    这样一来,就给了恽夜遥和谢云蒙行动的时间,谢云蒙会掩护恽夜遥再次离开谢云蒙,去找陶大春接头,其中,不乏谢云蒙的帮助,这一切,恽夜遥已经做好了详尽的安排。

    谢云蒙那里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他相信恽夜遥。而谢云蒙那里,当然是给足了好处的,一个漂亮的刘海和与唐队长约会一次,这种好处,让谢云蒙冒天下之大不讳估计她都会愿意。

    心中想着恽夜遥现在应该在干什么,恽夜遥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一点整,他该催促恽夜遥离开了,而且他还要兑现自己这边的好处不是吗?

    恽夜遥与恽夜遥的好处也是一次不温不火的约会,只是恽夜遥那边会比较开心,而他这边会成为情绪垃圾桶而已。

    “对了,恽夜遥知道到哪里去找陶大春吗?”恽夜遥突然问。

    “她知道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老是瞒着我偷偷去跟陶大春联系。这个陶大春可是迷恋极了恽夜遥,对她百依百顺。”

    “怪不得,我想像陶大春这样的特工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那些愚蠢的错误。”

    两个人说话的当口,裁缝铺老板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手中没有端着茶壶,而是拿着一张纸条,是组织上给恽夜遥的,告诉他最近要多注意日本人的动向,特别是那份沈秋霞告诉他的神秘计划,好像已经到了谢云蒙手里。

    恽夜遥看完之后,交接到恽夜遥手里,恽夜遥匆匆阅览了一遍立刻就用身边的打火机烧掉了。

    然后恽夜遥对裁缝铺老板点了一下头,表示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一定不会出差错,要组织上放心。

    简短的交流并不足以充实恽夜遥去通知陶大春撤离的这段时间,他们还必须在谢云蒙特工的面前露一下脸。

    让恽夜遥和恽夜遥在这里做戏,我们把视线转移到谢云蒙那里,他现在正坐在谢云蒙宽敞的办公室里,听着谢云蒙的汇报。

    谢云蒙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给他带回了特工们最新的跟踪信息。

    当听说恽夜遥和恽夜遥还有恽夜遥在早餐店发生的事情之后,谢云蒙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很清楚,这两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尤其是一向冷静的恽夜遥为什么会为了这点小事同恽夜遥翻脸,难道他和恽夜遥的婚姻是真的?谢云蒙思考着。

    还有,究竟是哪路人马会在半路上袭击恽夜遥和恽夜遥,绝对不是他们谢云蒙的人,也不可能是军统的人,难道是针对谢云蒙的行动?

    谢云蒙知道谢云蒙这个老狐狸同各方面都多多少少保持着一些关系,虽然他自己也是一样,不过谢云蒙比他藏得的要深得多,这一点毋庸置疑。

    谢云蒙在日本人面前阿谀奉承,极尽讨好之能事,日本人之所以对他的幕后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肯定是有好处的。这一点谢云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问题就在于如果那帮人针对的是谢云蒙,就代表谢云蒙肯定在讨好一些人的同时,得罪了另外一些人,这样子一来的话,谢云蒙自己就有空子可以钻了。

    谢云蒙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这场袭击到底是恽夜遥做得戏,还是真的针对谢云蒙的威胁。他非常希望是后者,可是多疑的毛病又让他怀疑是不是前者。

    谢云蒙看出了谢云蒙的心思,在旁边说:“处座您看要不我再加派一些人手盯住恽夜遥?”

    谢云蒙沉默片刻,还是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恽夜遥我自己来试探,你们盯紧恽夜遥就可以。”

    他始终害怕特工们从恽夜遥身上找出点什么证据来直接送到日本人那里,对于恽夜遥,谢云蒙还是有一些感情的,与其让别人去抓住他的把柄,还不如自己来更加安心。

    谢云蒙害怕回到过去的生活,那些战场上的日子,对他们一家来说是无尽的折磨和痛苦,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成为日本人的走狗。

    现在,除了家人,他谁也不想保护,不过,恽夜遥已经是他的半个家人了,不是吗?谢云蒙就算自己否认,那谢云蒙那边怎么办呢?把恽夜遥当做亲弟弟的谢云蒙可是付出了真心实意的感情,谢云蒙不舍她伤心。

    知道这件事经过这样一搅和,又该麻烦了,但是谢云蒙就是谢云蒙,不是一点点麻烦可以打倒的,他让谢云蒙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继续他的监视行动,而自己则向地牢走去。

    也许撇开恽夜遥和恽夜遥,从地牢里这个家伙身上入手要来得方便得多,当然,谢云蒙也不可能忘记恽夜遥,对于恽夜遥的安排,他早已了然于胸。

    59中

    地牢中充满了散发着腐臭气味的湿气,冰冷而又恐怖,谢云蒙只要一跨进这里,脑海中就立刻会浮现出撕裂的血肉、凄厉的惨叫还有那一张张濒临绝望痛苦边缘的残缺容颜。

    闭上眼睛甩了甩头,谢云蒙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这些,他是一个汉奸,是一个以自己利益为中心的践踏别人的人,这一点谢云蒙从未否认过,也很清晰地在自己心中有所定位。

    可是在这个乱世,他又能怎么办呢?像那些爱国志士一样牺牲自己的家庭和性命吗?谢云做不到,也不想这么做。为了能够两头讨好,也为了日后依然能够活下去!他瞒着日本人,已经卖了很多情报给**了,这难道不算是一种补偿吗?

    谢云蒙心里想着,沉重的脚步在地牢通道里面行走着,仿佛恶魔走在地狱走廊中的声音一样,让每一个关押在阴暗地牢里的囚徒都感到心惊胆战。

    不去看那些可怜巴巴的眼神,谢云蒙目不斜视走进审讯室。

    里面打手和那‘待宰的羔羊’已经准备就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被绑缚在木架子上面,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看上去那么无助和可怜,只有那一双眼睛还透露出未曾磨灭的坚定勇气。

    在门口停下脚步,谢云蒙始终隐藏在口袋里握成拳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闭上眼睛再次调整好自己的心绪,曾经也为祖国流过血的人此刻用恶魔的躯壳隐藏住自己,走进了他来过无数遍的地狱深处……

    恽夜遥回归用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但她并没有回归裁缝铺门前,而是直接去了谢云蒙上班。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恽夜遥真的以为恽夜遥和恽夜遥两个男人为了她的事情闹得很不开心,她不想面对这种状况;第二恽夜遥虽然任性,但不是傻瓜,恽夜遥在那边半真半假地对着恽夜遥演戏,自己扮演的是一个负气而走的老婆,难道这个角色还会回归原地去劝架吗?

    所以恽夜遥不管不顾回到了谢云蒙上班,一回到谢云蒙,她马上向门房里值守的人打听恽夜遥和恽夜遥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当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恽夜遥显得很失望,她咬着下唇,无奈地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其实她知道自己和恽夜遥一直被人盯梢,她担心着通知陶大春隐藏起来的事情会不会连累到恽夜遥。

    “恽夜遥,早啊!”身后突然之间传来一个清脆快乐的声音,好像百灵鸟一样。

    恽夜遥一听就知道是谢云蒙,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微笑着回过头来,“小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恽夜遥啊!刚才和你分开之后,我一直很但心你和恽夜遥的状况,所以特地买了早点在这里等恽夜遥。恽夜遥,你吃过早饭了吗?”

    “啊!呃哦,我已经吃过了。”恽夜遥略显尴尬地回答说,她其实想顺带提一句,恽夜遥也吃过了,不过,她还是忍了回去,等一下让恽夜遥自己告诉谢云蒙来得更好。

    带着满腹心事,恽夜遥同谢云蒙打过招呼之后,准备再次转身离去,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两个并排而行的男人在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恽夜遥?恽夜遥?你们怎么?”恽夜遥很奇怪,想问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是一起回来。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问完,看到恽夜遥冷冰冰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好停在那里等着恽夜遥走近自己。

    “恽夜遥,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恽夜遥脸上毫无波澜,语气也像冰山一样。

    “我…去了哪里不用你管!”被他的情绪一带动,恽夜遥脾气也上来了,说完转身就朝谢云蒙里面走去。

    可是就在她转过头的一刹那,她错过了恽夜遥的眼神,那是一种充满了依恋,深情款款的浪漫眼神,也是恽夜遥做梦也想要看到的眼神。

    但是恽夜遥目光所及的终点却不是她,而是那挺拔如苍松,美丽如海棠的人儿恽夜遥。

    只一眼,恽夜遥的脸色就不再冰冷,幸福瞬间溢满了每一个角落,却也只是一瞬间,两个人默契地分道扬镳。

    一个紧紧跟上恽夜遥,而另一个调笑着与谢云蒙开起了玩笑。

    守在门房里的小喽当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只是奇怪的瞥了几眼之后,就自顾自干自己的活去了。

    恽夜遥很快知道谢云蒙在地牢里面,他不动声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看来牢里的人骨头挺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供出什么来。

    陶大春已经藏起来了,谢云蒙的人没那么容易找到他,现在首先要解决的事情是如何让地牢里的人永远不会开口。

    进入了谢云蒙的地牢,就代表这辈子都不要想再出来了,恽夜遥虽然同情和可怜他,不过为了恽夜遥的安全,他必须残忍一点。

    祖国和恽夜遥就像恽夜遥的两个家,祖国是他必须要守护和忠诚的大家,而恽夜遥是他温暖的港湾,是比他性命更加重要的小家。恽夜遥不同于谢云蒙,谢云蒙只想顾一头,可是恽夜遥两头都想要保护,而且都绝对不能够失去。

    所以恽夜遥所用的心思和脑筋比谢云蒙要多得多,他将自己的无助隐藏进黑暗的角落深处,就连恽夜遥都不让他看见。

    而恽夜遥呢?此刻的恽夜遥同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手中端着茶杯,却一口未喝。美丽的眼眸聚焦在虚空之中。

    恽夜遥所有的痛苦和无助恽夜遥都清清楚楚,他多么希望恽夜遥可以像自己依赖他一样依赖自己,可是这需要时间,恽夜遥想要保护所有的人,自己需要时间去让他明白依赖的重要性。

    现在,地牢中的人已经没有营救的希望了,恽夜遥在想着同恽夜遥一样的问题,必须让他永远闭上嘴巴,要不然除奸队在上海的势力就会全盘覆没。

    虽然自己和他们本质上不是同一路人,不过除奸队做的是铲除汉奸的事情,自己有责任保护他们。可是恽夜遥没有具体的行动方案,他缺少一样东西。

    地牢里的人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动摇,自己必须有一样可以让他留住信念的东西才行,绝对不能够让谢云蒙得逞。

    门口响起了小小的敲门声,很轻很轻,恽夜遥随口说:“进来。”

    门扉打开又关上,噔噔噔朝他走过来的人不是心中的恽夜遥,而是恽夜遥,她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站到恽夜遥面前,恽夜遥的目光里带上了疑惑。

    “恽夜遥,我从陶大春那里拿到了这个。”

    没有废话,恽夜遥把一张纸递到恽夜遥面前,上面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的照片。

    恽夜遥的眼睛里破天荒地含着眼泪,一丝情意从她眼神中流露出来,这让恽夜遥非常惊讶。

    “这个是……”

    “是我在黄埔军校的朋友,就是地牢里那个人的老婆,恽夜遥,我想要救他们,因为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

    59下

    “恽夜遥,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求求你救救她!”

    恽夜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在恽夜遥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她也有想要真心相待的人。

    恽夜遥从陶大春那里回来就知道,不用谢云蒙动手,恽夜遥和恽夜遥也会想办法除掉牢里的人。恽夜遥为了什么她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恽夜遥肯定会为了保护锄奸队的其他同志不惜代价。

    本来,这对于恽夜遥来说并没有什么,因为牢里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当她看到陶大春从怀中掏出的女人照片之后,心不知道为什么很痛很痛。

    这个女人是被抓者的妻子,自己也已经是一个俘虏了,很快就会被送到别的地方去。但重点不是这里,重点在于,这个女人在黄埔军校的时候,曾经照顾过她,关心过她。

    对于恽夜遥来说,黄埔的那一段经历不仅仅是爱上恽夜遥,还有寂寞。一个女人在大多数都是男人的军校中,本身就处于弱势,而且她的功课还不好,除了发报之外,其他都是倒数第一。

    如果不是照片中的女人每天鼓励她,恽夜遥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挨过去的。

    所以,现在就算是求,她也希望恽夜遥能帮他。恽夜遥一向不是一个不能放低身段的女人,只不过不触及内心深处的情感,她不会那么做。而且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始终对恽夜遥保持着一份深深的妒忌,就连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

    “……抱歉,我不能同意!”恽夜遥皱起眉头拒绝,可是他的心却在抽痛,巨大的愧疚感弥漫在恽夜遥心中,为了大部分战友能够平安,他必须忍耐。

    可是恽夜遥感受不到这些,她所看到的只有恽夜遥冷酷的外表。

    “我们是可以救周丽的,如果知道转移时间和地点,让陶大春在中途下手拦截,我们就有可能成功。”

    “那如果陶大春失败,你想过要搭进去多少条人命吗?”恽夜遥转头看向恽夜遥,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

    不光是飓风队的,恽夜遥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在那背后,是恽夜遥和组织的人,是整个大局。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恽夜遥突然问。

    没有得到恽夜遥的回答,她继续往下说:“不就是获取情报,减少组织损失,然后更加强有力的打击敌人嘛!”

    “对!所以我们更应该隐藏自己,不能够轻易暴露我们的身份。”

    “我不明白,恽夜遥,你为什么可以如此冷酷?!”恽夜遥眼眶中流下泪水,这是第一次为别人而流的泪水,也是第一次让恽夜遥心软的悲伤。

    所以恽夜遥不忍心反驳她,即使她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致命和冷酷的。但是现在,恽夜遥也绝不会同意她的建议。

    “恽夜遥,你太感情用事,我们的任务是找到机要文件,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你难道要用飓风队其他成员的命去换一个周丽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营救周丽就一定要牺牲其他人?”恽夜遥越说越激动:“万一营救不成的话,我们直接撤退不就行了?”

    “那如果陶大春被抓了呢?如果他经不住拷打供出我们两个,你要怎么应对?”恽夜遥质问。

    可是这句质问引来恽夜遥更大的反感,她觉得求恽夜遥救周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恽夜遥一步一步向二分队队长办公室门口退去,说:“恽夜遥,说来说去,你最终担心的还是只有自己!”

    说完,恽夜遥就摔门而去,而当她离开的一刹那,身后恽夜遥两行清泪缓缓从眼眸中滑落,他看着窗外苍白的天空,心中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如果恽夜遥在这里就好了……’

    恽夜遥知道自己太依赖恽夜遥了,他也知道不可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要去想那温暖的怀抱。

    恽夜遥并没有放弃,离开恽夜遥办公室之后,她就不管不顾,直接闯入了恽夜遥那里。

    对于恽夜遥的到来,恽夜遥一开始有些震惊,但当他看到恽夜遥手中那张照片的时候,立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恽夜遥聪明就聪明在这个地方,他能够很快猜出对手的想法,以及他们可能做出的计划,这当然也包括自己的战友,这一点让他在行动过程中,不知道保护了多少人的性命。

    ‘看来恽夜遥又让恽夜遥为难了。’恽夜遥在心里轻叹一声,尽量保持平和的表情问:“恽夜遥,你怎么了?”

    “能帮我救照片上这个人吗?她好歹也是你的学生。”恽夜遥直截了当的说。

    “我知道,可是你想要怎么办?”恽夜遥很平静的把问题反弹回去,“这个人可是老毕的俘虏,我无权干涉的。”

    “为什么你们说话都这么冷酷呢?”

    “那你为什么不担心一下你的战友呢?你把照片给我看,就等于是在暴露你们的身份,难道这一点你不明白吗?”恽夜遥反问。他可没有恽夜遥那么心软,而且谁可以说他这些话不是事实呢?

    恽夜遥瞬间呆愣了一下,但是她马上说:“看在当年师生的情分上,我相信你会帮助我的。”

    “……”

    沉默良久,恽夜遥终于开口说:“过几天,我要带医生去给他们做一个检查,到时你化妆成医生助手跟我一起去吧!记住了,这件事,决不能让恽夜遥和飓风队的其他人知道,而且我答应带你去,不过就是为了让你们见一面而已,其他的我不会参与。”

    “……好。那我要怎么对恽夜遥说?”恽夜遥问。

    “你就装病吧,恽夜遥会相信的。”

    当恽夜遥脚步僵硬离开恽夜遥办公室的时候,他立刻站起来跟出了门,左右看一眼无人之后,恽夜遥匆匆向恽夜遥办公室而去。

    对付谢云蒙的计策还没有完全展开,恽夜遥又来了这么一出戏,恽夜遥感觉自己有必要再和恽夜遥重新合计一下,而且,很多事情有口难言,恽夜遥此刻肯定也很难受。

    60上

    恽夜遥保持着自己独有的步调走到二分队队长办公室门前,同样左右看了一眼无人之后,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的恽夜遥以为恽夜遥又回来了,赶紧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擦了擦眼角走过去开门,对于这个冒牌的妻子,恽夜遥总是带着一丝忍让,也许这是因为她曾经是恽夜遥的学生,又或许是因为她至少对恽夜遥的那一份爱是真挚的。

    具体原因恽夜遥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刻意去伤害别人。

    但是,打开门的一刹那,恽夜遥的委屈一下子泛滥开来,因为门外,站着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男人,那个把他视若生命的爱人。

    “恽夜遥……”

    看到恽夜遥的脸色不对劲,恽夜遥赶紧走进房间把房门锁上,然后一把揽住爱人的腰身坐在了沙发上。

    “恽夜遥,发生了什么事?恽夜遥到底对你说些什么?”

    可是这句问话却瞬间引来恽夜遥疑惑的眼神,他愣了片刻,然后反问说:“恽夜遥你怎么会知道恽夜遥来找我的事情?”

    “是这个,”恽夜遥把恽夜遥放在他办公桌上的照片拿到恽夜遥眼前说:“从你办公室出来之后,她就直接跑进了我的办公室,把营救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然后要求我帮助她。”

    “什么?她都不知道你到底站在哪一方?!!”恽夜遥美丽的眼眸因为惊愕而睁大,原来,原来恽夜遥是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性命,甚至可以转过身体就将自己出卖。

    “你现在明白了吧,她让你策划去营救,出发点确实是她对姐妹的感情,但问题是,她根本没有考虑你的生死,如果今天我站在老毕的立场上,你所得到的结果立刻就是被关进地牢,然后严刑拷打。”

    “恽夜遥让我看在当年师生的情分上帮助她,她以为我对她当初也是有感情的,所以认为,就算我把你关起来了,也不会涉及到她的头上。我一定会想理由替她在谢云蒙面前搪塞。而且,恽夜遥的后台是谢云蒙,就算谢云蒙这一关过不了,谢云蒙也会出头替她说话。”

    “你呢?你有什么?所以恽夜遥,以后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能再对任何人心软,既然我们是特工,就应该按照特工的法则去做事,如果心软的话,等于是把自己推到铡刀之上,甚至还会影响组织的全盘计划。”

    “……我真没想到,恽夜遥居然会……对不起!恽夜遥。我会好好防范她的,那么接下来对付谢云蒙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还有那份绝密计划,你有办法拿到吗?”

    “恽夜遥,这件事还是要依靠谢云蒙的作用,绝密文件一定会在档案室存档,无论如何,你都要博得谢云蒙的欢心,我仔细观察过,发现她好像很喜欢你。”

    “你是说?让我去吸引谢云蒙,可她是完全无辜的啊!而且我也……”

    “恽夜遥,你听我说,我不是说要让你和谢云蒙有什么实际的关系,我只是说让你去博得谢云蒙的好感,然后争取可以在档案室里出入。我知道她是无辜的,组织的原则也是尽量不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但是接近她不代表要把她推进危险的漩涡里,我们可以做一场戏,徐碧晨的事你交给我来处理,既然她可以利用你的心软,那么我就可以利用她过去的感情给她下套,反正恽夜遥背后有谢云蒙,到时候引出谢云蒙这条老狐狸,反而对我们有利。”

    “而你,在谢云蒙必须对我保持一定的敌意,然后转而接近谢云蒙,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就是老毕让我接近恽夜遥,离间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我们正好利用这一点,我去想办法控制恽夜遥的动向,而你要因为这件事假装生气,和谢云蒙走得更近。”

    听了恽夜遥的这些话,恽夜遥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打发了谢云蒙,也让恽夜遥心甘情愿替他们做事,不过现在飓风队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恽夜遥微微从恽夜遥怀里挣脱开一点点,面对着他说:“飓风队那个被捕的人看来是没有存活的希望了,我也不可能冒着暴露飓风队的危险去帮助恽夜遥救人!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过几天会让恽夜遥假扮医生陪我去探监,这件事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到时我让她骗你说自己生病了,你不要去深究。”

    恽夜遥说到这里,恽夜遥突然打断了他,

第五百六十章火照地狱之屋第十四幕

    “对了,恽夜遥知道到哪里去找谢云蒙吗?”谢云蒙突然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知道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老是瞒着我偷偷去跟谢云蒙联系。这个谢云蒙可是迷恋极了恽夜遥,对她百依百顺。”

    “怪不得,我想像谢云蒙这样的特工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那些愚蠢的错误。”

    两个人说话的当口,裁缝铺老板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手中没有端着茶壶,而是拿着一张纸条,是组织上给谢云蒙的,告诉他最近要多注意日本人的动向,特别是那份沈秋霞告诉他的神秘计划,好像已经到了毕忠良手里。

    谢云蒙看完之后,交接到恽夜遥手里,恽夜遥匆匆阅览了一遍立刻就用身边的打火机烧掉了。

    然后谢云蒙对裁缝铺老板点了一下头,表示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一定不会出差错,要组织上放心。

    简短的交流并不足以充实恽夜遥去通知谢云蒙撤离的这段时间,他们还必须在谢云蒙特工的面前露一下脸。

    让谢云蒙和恽夜遥在这里做戏,我们把视线转移到毕忠良那里,他现在正坐在谢云蒙宽敞的办公室里,听着谢云蒙的汇报。

    谢云蒙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给他带回了特工们最新的跟踪信息。

    当听说恽夜遥和谢云蒙还有恽夜遥在早餐店发生的事情之后,毕忠良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很清楚,这两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尤其是一向冷静的恽夜遥为什么会为了这点小事同谢云蒙翻脸,难道他和恽夜遥的婚姻是真的?毕忠良思考着。

    还有,究竟是哪路人马会在半路上袭击恽夜遥和谢云蒙,绝对不是他们谢云蒙的人,也不可能是军统的人,难道是针对谢云蒙的行动?

    毕忠良知道谢云蒙这个老狐狸同各方面都多多少少保持着一些关系,虽然他自己也是一样,不过谢云蒙比他藏得的要深得多,这一点毋庸置疑。

    谢云蒙在日本人面前阿谀奉承,极尽讨好之能事,日本人之所以对他的幕后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肯定是有好处的。这一点毕忠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问题就在于如果那帮人针对的是谢云蒙,就代表谢云蒙肯定在讨好一些人的同时,得罪了另外一些人,这样子一来的话,毕忠良自己就有空子可以钻了。

    毕忠良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这场袭击到底是谢云蒙做得戏,还是真的针对谢云蒙的威胁。他非常希望是后者,可是多疑的毛病又让他怀疑是不是前者。

    谢云蒙看出了毕忠良的心思,在旁边说:“处座您看要不我再加派一些人手盯住谢云蒙?”

    毕忠良沉默片刻,还是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谢云蒙我自己来试探,你们盯紧恽夜遥就可以。”

    他始终害怕特工们从谢云蒙身上找出点什么证据来直接送到日本人那里,对于谢云蒙,毕忠良还是有一些感情的,与其让别人去抓住他的把柄,还不如自己来更加安心。

    毕忠良害怕回到过去的生活,那些战场上的日子,对他们一家来说是无尽的折磨和痛苦,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成为日本人的走狗。

    现在,除了家人,他谁也不想保护,不过,谢云蒙已经是他的半个家人了,不是吗?毕忠良就算自己否认,那刘兰芝那边怎么办呢?把谢云蒙当做亲弟弟的刘兰芝可是付出了真心实意的感情,毕忠良不舍她伤心。

    知道这件事经过这样一搅和,又该麻烦了,但是毕忠良就是毕忠良,不是一点点麻烦可以打倒的,他让谢云蒙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继续他的监视行动,而自己则向地牢走去。

    也许撇开谢云蒙和恽夜遥,从地牢里这个家伙身上入手要来得方便得多,当然,毕忠良也不可能忘记恽夜遥,对于恽夜遥的安排,他早已了然于胸。

    59中

    地牢中充满了散发着腐臭气味的湿气,冰冷而又恐怖,毕忠良只要一跨进这里,脑海中就立刻会浮现出撕裂的血肉、凄厉的惨叫还有那一张张濒临绝望痛苦边缘的残缺容颜。

    闭上眼睛甩了甩头,毕忠良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这些,他是一个汉奸,是一个以自己利益为中心的践踏别人的人,这一点毕忠良从未否认过,也很清晰地在自己心中有所定位。

    可是在这个乱世,他又能怎么办呢?像那些爱国志士一样牺牲自己的家庭和性命吗?毕忠良做不到,也不想这么做。为了能够两头讨好,也为了日后依然能够活下去!他瞒着日本人,已经卖了很多情报给**了,这难道不算是一种补偿吗?

    毕忠良心里想着,沉重的脚步在地牢通道里面行走着,仿佛恶魔走在地狱走廊中的声音一样,让每一个关押在阴暗地牢里的囚徒都感到心惊胆战。

    不去看那些可怜巴巴的眼神,毕忠良目不斜视走进审讯室。

    里面打手和那‘待宰的羔羊’已经准备就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被绑缚在木架子上面,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看上去那么无助和可怜,只有那一双眼睛还透露出未曾磨灭的坚定勇气。

    在门口停下脚步,毕忠良始终隐藏在口袋里握成拳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闭上眼睛再次调整好自己的心绪,曾经也为祖国流过血的人此刻用恶魔的躯壳隐藏住自己,走进了他来过无数遍的地狱深处……

    恽夜遥回归用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但她并没有回归裁缝铺门前,而是直接去了谢云蒙上班。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恽夜遥真的以为谢云蒙和恽夜遥两个男人为了她的事情闹得很不开心,她不想面对这种状况;第二恽夜遥虽然任性,但不是傻瓜,恽夜遥在那边半真半假地对着谢云蒙演戏,自己扮演的是一个负气而走的老婆,难道这个角色还会回归原地去劝架吗?

    所以恽夜遥不管不顾回到了谢云蒙上班,一回到谢云蒙,她马上向门房里值守的人打听谢云蒙和恽夜遥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当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恽夜遥显得很失望,她咬着下唇,无奈地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其实她知道自己和恽夜遥一直被人盯梢,她担心着通知谢云蒙隐藏起来的事情会不会连累到谢云蒙。

    “恽夜遥,早啊!”身后突然之间传来一个清脆快乐的声音,好像百灵鸟一样。

    恽夜遥一听就知道是谢云蒙,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微笑着回过头来,“小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谢云蒙啊!刚才和你分开之后,我一直很但心你和谢云蒙的状况,所以特地买了早点在这里等谢云蒙。恽夜遥,你吃过早饭了吗?”

    “啊!呃哦,我已经吃过了。”恽夜遥略显尴尬地回答说,她其实想顺带提一句,谢云蒙也吃过了,不过,她还是忍了回去,等一下让谢云蒙自己告诉谢云蒙来得更好。

    带着满腹心事,恽夜遥同谢云蒙打过招呼之后,准备再次转身离去,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两个并排而行的男人在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谢云蒙?恽夜遥?你们怎么?”恽夜遥很奇怪,想问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是一起回来。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问完,看到恽夜遥冷冰冰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好停在那里等着恽夜遥走近自己。

    “恽夜遥,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恽夜遥脸上毫无波澜,语气也像冰山一样。

    “我…去了哪里不用你管!”被他的情绪一带动,恽夜遥脾气也上来了,说完转身就朝谢云蒙里面走去。

    可是就在她转过头的一刹那,她错过了谢云蒙的眼神,那是一种充满了依恋,深情款款的浪漫眼神,也是恽夜遥做梦也想要看到的眼神。

    但是谢云蒙目光所及的终点却不是她,而是那挺拔如苍松,美丽如海棠的人儿恽夜遥。

    只一眼,恽夜遥的脸色就不再冰冷,幸福瞬间溢满了每一个角落,却也只是一瞬间,两个人默契地分道扬镳。

    一个紧紧跟上恽夜遥,而另一个调笑着与谢云蒙开起了玩笑。

    守在门房里的小喽当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他只是奇怪的瞥了几眼之后,就自顾自干自己的活去了。

    谢云蒙很快知道毕忠良在地牢里面,他不动声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看来牢里的人骨头挺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供出什么来。

    谢云蒙已经藏起来了,毕忠良的人没那么容易找到他,现在首先要解决的事情是如何让地牢里的人永远不会开口。

    进入了谢云蒙的地牢,就代表这辈子都不要想再出来了,谢云蒙虽然同情和可怜他,不过为了恽夜遥的安全,他必须残忍一点。

    祖国和恽夜遥就像谢云蒙的两个家,祖国是他必须要守护和忠诚的大家,而恽夜遥是他温暖的港湾,是比他性命更加重要的小家。谢云蒙不同于毕忠良,毕忠良只想顾一头,可是谢云蒙两头都想要保护,而且都绝对不能够失去。

    所以谢云蒙所用的心思和脑筋比毕忠良要多得多,他将自己的无助隐藏进黑暗的角落深处,就连恽夜遥都不让他看见。

    而恽夜遥呢?此刻的恽夜遥同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手中端着茶杯,却一口未喝。美丽的眼眸聚焦在虚空之中。

    谢云蒙所有的痛苦和无助恽夜遥都清清楚楚,他多么希望谢云蒙可以像自己依赖他一样依赖自己,可是这需要时间,谢云蒙想要保护所有的人,自己需要时间去让他明白依赖的重要性。

    现在,地牢中的人已经没有营救的希望了,恽夜遥在想着同谢云蒙一样的问题,必须让他永远闭上嘴巴,要不然除奸队在上海的势力就会全盘覆没。

    虽然自己和他们本质上不是同一路人,不过除奸队做的是铲除汉奸的事情,自己有责任保护他们。可是恽夜遥没有具体的行动方案,他缺少一样东西。

    地牢里的人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动摇,自己必须有一样可以让他留住信念的东西才行,绝对不能够让毕忠良得逞。

    门口响起了小小的敲门声,很轻很轻,恽夜遥随口说:“进来。”

    门扉打开又关上,噔噔噔朝他走过来的人不是心中的谢云蒙,而是恽夜遥,她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站到恽夜遥面前,恽夜遥的目光里带上了疑惑。

    “恽夜遥,我从谢云蒙那里拿到了这个。”

    没有废话,恽夜遥把一张纸递到恽夜遥面前,上面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的照片。

    恽夜遥的眼睛里破天荒地含着眼泪,一丝情意从她眼神中流露出来,这让恽夜遥非常惊讶。

    “这个是……”

    “是我在黄埔军校的朋友,就是地牢里那个人的老婆,恽夜遥,我想要救他们,因为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

    59下

    “恽夜遥,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求求你救救她!”

    恽夜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在恽夜遥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她也有想要真心相待的人。

    恽夜遥从谢云蒙那里回来就知道,不用谢云蒙动手,恽夜遥和谢云蒙也会想办法除掉牢里的人。谢云蒙为了什么她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恽夜遥肯定会为了保护锄奸队的其他同志不惜代价。

    本来,这对于恽夜遥来说并没有什么,因为牢里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当她看到谢云蒙从怀中掏出的女人照片之后,心不知道为什么很痛很痛。

    这个女人是被抓者的妻子,自己也已经是一个俘虏了,很快就会被送到别的地方去。但重点不是这里,重点在于,这个女人在黄埔军校的时候,曾经照顾过她,关心过她。

    对于恽夜遥来说,黄埔的那一段经历不仅仅是爱上谢云蒙,还有寂寞。一个女人在大多数都是男人的军校中,本身就处于弱势,而且她的功课还不好,除了发报之外,其他都是倒数第一。

    如果不是照片中的女人每天鼓励她,恽夜遥想: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挨过去的。

    所以,现在就算是求,她也希望恽夜遥能帮他。恽夜遥一向不是一个不能放低身段的女人,只不过不触及内心深处的情感,她不会那么做。而且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始终对恽夜遥保持着一份深深的妒忌,就连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

    “……抱歉,我不能同意!”恽夜遥皱起眉头拒绝,可是他的心却在抽痛,巨大的愧疚感弥漫在恽夜遥心中,为了大部分战友能够平安,他必须忍耐。

    可是恽夜遥感受不到这些,她所看到的只有恽夜遥冷酷的外表。

    “我们是可以救周丽的,如果知道转移时间和地点,让谢云蒙在中途下手拦截,我们就有可能成功。”

    “那如果谢云蒙失败,你想过要搭进去多少条人命吗?”恽夜遥转头看向恽夜遥,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

    不光是飓风队的,恽夜遥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在那背后,是谢云蒙和组织的人,是整个大局。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恽夜遥突然问。

    没有得到恽夜遥的回答,她继续往下说:“不就是获取情报,减少组织损失,然后更加强有力的打击敌人嘛!”

    “对!所以我们更应该隐藏自己,不能够轻易暴露我们的身份。”

    “我不明白,恽夜遥,你为什么可以如此冷酷?!”恽夜遥眼眶中流下泪水,这是第一次为别人而流的泪水,也是第一次让恽夜遥心软的悲伤。

    所以恽夜遥不忍心反驳她,即使她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致命和冷酷的。但是现在,恽夜遥也绝不会同意她的建议。

    “恽夜遥,你太感情用事,我们的任务是找到机要文件,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你难道要用飓风队其他成员的命去换一个周丽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营救周丽就一定要牺牲其他人?”恽夜遥越说越激动:“万一营救不成的话,我们直接撤退不就行了?”

    “那如果谢云蒙被抓了呢?如果他经不住拷打供出我们两个,你要怎么应对?”恽夜遥质问。

    可是这句质问引来恽夜遥更大的反感,她觉得求恽夜遥救周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恽夜遥一步一步向二分队队长办公室门口退去,说:“恽夜遥,说来说去,你最终担心的还是只有自己!”

    说完,恽夜遥就摔门而去,而当她离开的一刹那,身后恽夜遥两行清泪缓缓从眼眸中滑落,他看着窗外苍白的天空,心中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

    ‘如果谢云蒙在这里就好了……’

    恽夜遥知道自己太依赖谢云蒙了,他也知道不可以这样,可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要去想那温暖的怀抱。

    恽夜遥并没有放弃,离开恽夜遥办公室之后,她就不管不顾,直接闯入了谢云蒙那里。

    对于恽夜遥的到来,谢云蒙一开始有些震惊,但当他看到恽夜遥手中那张照片的时候,立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谢云蒙聪明就聪明在这个地方,他能够很快猜出对手的想法,以及他们可能做出的计划,这当然也包括自己的战友,这一点让他在行动过程中,不知道保护了多少人的性命。

    ‘看来恽夜遥又让恽夜遥为难了。’谢云蒙在心里轻叹一声,尽量保持平和的表情问:“恽夜遥,你怎么了?”

    “能帮我救照片上这个人吗?她好歹也是你的学生。”恽夜遥直截了当的说。

    “我知道,可是你想要怎么办?”谢云蒙很平静的把问题反弹回去,“这个人可是老毕的俘虏,我无权干涉的。”

    “为什么你们说话都这么冷酷呢?”

    “那你为什么不担心一下你的战友呢?你把照片给我看,就等于是在暴露你们的身份,难道这一点你不明白吗?”谢云蒙反问。他可没有恽夜遥那么心软,而且谁可以说他这些话不是事实呢?

    恽夜遥瞬间呆愣了一下,但是她马上说:“看在当年师生的情分上,我相信你会帮助我的。”

    “……”

    沉默良久,谢云蒙终于开口说:“过几天,我要带医生去给他们做一个检查,到时你化妆成医生助手跟我一起去吧!记住了,这件事,决不能让恽夜遥和飓风队的其他人知道,而且我答应带你去,不过就是为了让你们见一面而已,其他的我不会参与。”

    “……好。那我要怎么对恽夜遥说?”恽夜遥问。

    “你就装病吧,恽夜遥会相信的。”

    当恽夜遥脚步僵硬离开谢云蒙办公室的时候,他立刻站起来跟出了门,左右看一眼无人之后,谢云蒙匆匆向恽夜遥办公室而去。

    对付毕忠良的计策还没有完全展开,恽夜遥又来了这么一出戏,谢云蒙感觉自己有必要再和恽夜遥重新合计一下,而且,很多事情有口难言,恽夜遥此刻肯定也很难受。

    60上

    谢云蒙保持着自己独有的步调走到二分队队长办公室门前,同样左右看了一眼无人之后,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的恽夜遥以为恽夜遥又回来了,赶紧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擦了擦眼角走过去开门,对于这个冒牌的妻子,恽夜遥总是带着一丝忍让,也许这是因为她曾经是谢云蒙的学生,又或许是因为她至少对谢云蒙的那一份爱是真挚的。

    具体原因恽夜遥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刻意去伤害别人。

    但是,打开门的一刹那,恽夜遥的委屈一下子泛滥开来,因为门外,站着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男人,那个把他视若生命的爱人。

    “谢云蒙……”

    看到恽夜遥的脸色不对劲,谢云蒙赶紧走进房间把房门锁上,然后一把揽住爱人的腰身坐在了沙发上。

    “恽夜遥,发生了什么事?恽夜遥到底对你说些什么?”

    可是这句问话却瞬间引来恽夜遥疑惑的眼神,他愣了片刻,然后反问说:“谢云蒙你怎么会知道恽夜遥来找我的事情?”

    “是这个,”谢云蒙把恽夜遥放在他办公桌上的照片拿到恽夜遥眼前说:“从你办公室出来之后,她就直接跑进了我的办公室,把营救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然后要求我帮助她。”

    “什么?她都不知道你到底站在哪一方?!!”恽夜遥美丽的眼眸因为惊愕而睁大,原来,原来恽夜遥是如此不在意自己的性命,甚至可以转过身体就将自己出卖。

    “你现在明白了吧,她让你策划去营救,出发点确实是她对姐妹的感情,但问题是,她根本没有考虑你的生死,如果今天我站在老毕的立场上,你所得到的结果立刻就是被关进地牢,然后严刑拷打。”

    “恽夜遥让我看在当年师生的情分上帮助她,她以为我对她当初也是有感情的,所以认为,就算我把你关起来了,也不会涉及到她的头上。我一定会想理由替她在毕忠良面前搪塞。而且,恽夜遥的后台是谢云蒙,就算毕忠良这一关过不了,谢云蒙也会出头替她说话。”

    “你呢?你有什么?所以恽夜遥,以后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能再对任何人心软,既然我们是特工,就应该按照特工的法则去做事,如果心软的话,等于是把自己推到铡刀之上,甚至还会影响组织的全盘计划。”

    “……我真没想到,恽夜遥居然会……对不起!谢云蒙。我会好好防范她的,那么接下来对付毕忠良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还有那份绝密计划,你有办法拿到吗?”

    “恽夜遥,这件事还是要依靠谢云蒙的作用,绝密文件一定会在档案室存档,无论如何,你都要博得谢云蒙的欢心,我仔细观察过,发现她好像很喜欢你。”

    “你是说?让我去吸引谢云蒙,可她是完全无辜的啊!而且我也……”

    “恽夜遥,你听我说,我不是说要让你和谢云蒙有什么实际的关系,我只是说让你去博得谢云蒙的好感,然后争取可以在档案室里出入。我知道她是无辜的,组织的原则也是尽量不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但是接近她不代表要把她推进危险的漩涡里,我们可以做一场戏,徐碧晨的事你交给我来处理,既然她可以利用你的心软,那么我就可以利用她过去的感情给她下套,反正恽夜遥背后有谢云蒙,到时候引出谢云蒙这条老狐狸,反而对我们有利。”

    “而你,在谢云蒙必须对我保持一定的敌意,然后转而接近谢云蒙,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就是老毕让我接近恽夜遥,离间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我们正好利用这一点,我去想办法控制恽夜遥的动向,而你要因为这件事假装生气,和谢云蒙走得更近。”

    听了谢云蒙的这些话,恽夜遥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打发了毕忠良,也让恽夜遥心甘情愿替他们做事,不过现在飓风队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恽夜遥微微从谢云蒙怀里挣脱开一点点,面对着他说:“飓风队那个被捕的人看来是没有存活的希望了,我也不可能冒着暴露飓风队的危险去帮助恽夜遥救人!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过几天会让恽夜遥假扮医生陪我去探监,这件事是事先就安排好的,到时我让她骗你说自己生病了,你不要去深究。”

    谢云蒙说到这里,恽夜遥突然打断了他,

    紧走几步,恽夜遥靠到窗帘边上,轻轻掀开一点窗帘缝朝外望去。

    原本应该停着黑色汽车的拐角处现在空空如也,谢云蒙的特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而谢云蒙也完全看不到踪迹。

    皱紧黛眉,恽夜遥放下窗帘,又回到屋子里。

    一边思考着谢云蒙到底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目光一边在屋子里不停寻找。如果谢云蒙有什么特殊安排的话,一定会给自己留下点什么。

    果然十几秒之后,恽夜遥的目光落在桌上凉水杯的底下在透明的水和玻璃下面,可以隐约看到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白色便签纸。

    把便签纸拿到手中,打开还没有看上几眼,恽夜遥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这家伙还真是狡猾,不愧是连毕忠良都无法参透的人,看来今天的行动会顺利很多。’

    安下心来,恽夜遥用打火机将便签纸烧掉,然后在屋子里稍微做了一点准备,就拿起公文包,带上房门离开了公寓。

    58中

    谢云蒙和恽夜遥刚刚离开国富门路公寓的巷口,还没有拦到黄包车,就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混混袭击了,他们看上去像乞丐一样,手里拿着棍子和刀具,但是没有手枪,一看就不是谢云蒙的特工。

    恽夜遥被他们推倒在地,谢云蒙一边护住唐夫人拼命反抗,一边将大声呼喊求救,可是在当下这样混乱的形势中,路上没有行人敢出头帮助她们,都怕惹祸上身,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袭击谢云蒙和恽夜遥的混混头目蒙着面,根本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就在他拿着棍子想要亲自对两个女人下手的时候,从巷子里飞奔出一个男人,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混混头目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整个人朝着一侧扑倒下去。

    其他混混一见这种状况,立刻朝来人围拢了过来,可是,他们哪是救场之人的对手,三下五除二,这些个混混就东倒西歪躺在马路中央了。

    谢云蒙趁着这个当口,赶紧从地上扶起恽夜遥,问:“恽夜遥,你受伤了没有啊!”

    “没,没有,谢谢你。”恽夜遥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地回答说。

    等到恽夜遥站定,谢云蒙回过头来找帮助他们的人,没想到看见谢云蒙笑嘻嘻的站在那里,样子比那些小混混正经不到哪里去。

    谢云蒙马上收敛起准备道谢的微笑,调侃说:“原来是陈大队长救了我们啊!你来得真是及时,我们还没被打死你就来了!哼!”

    谢云蒙也不介意她的话,兀自凑上去想要帮着一起扶恽夜遥,却被谢云蒙一掌拍开,说:“陈大队长,注意一下影响好不好?不要老是对唐夫人动手动脚的,小心唐队长要你好看!”

    “我只是好心想扶唐夫人一下,相信唐夫人不会介意的吧。”谢云蒙不理谢云蒙,凑近眼前问恽夜遥。

    这个时候,恽夜遥的脸颊早已红透了,听到谢云蒙这样说,赶紧回答:“不会的,不会的,谢谢陈队长。”

    “那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我知道有一家早点铺子的油条豆浆很好吃,我带你们去。”谢云蒙趁热打铁邀请恽夜遥和谢云蒙。

    “哼,我才不去呢,气都被你们气饱了。”谢云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手拦了一辆黄包车,就自顾自离开了。

    恽夜遥还想要叫住她,却被谢云蒙一把拉住,谢云蒙笑着说:“没关系的,小男可能是因为刚才的袭击心情不好,等一下就没事了,我们两个先去吃早饭。对了,你一直跟着唐队长吃欧式早餐,一定已经吃不惯油条豆浆了吧?”

    “哪有,”恽夜遥其实也希望谢云蒙离开,这个时候,她松了一口气说:“我还是像学校里那个时候一样,喜欢吃油条豆浆。只是恽夜遥他一定要吃欧式早餐,我才不得已陪他的。”

    “是吗?那太好了,要不我们叫上唐队长,让他也一起试试中式早餐怎么样?”谢云蒙一边陪着恽夜遥向前走,一边问。

    “那个……恽夜遥应该还会再晚一点出门,我想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去吧。”恽夜遥当然不会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犹犹豫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朝早餐店出发。在他们身后,有两双眼睛正凑在一起观望。

    “唉!我说你呀,刚才干嘛不下手重一点?踢他几脚给唐队长出出气也好呀!”这是谢云蒙的声音。

    而他身边那张男人的脸,分明是皮蛋的,只听到皮蛋在说:“我哪敢呀,到时候打伤了谢云蒙追究起来,我可担当不起。”

    “皮蛋,看不出来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谢云蒙一脸惊讶的回头看皮蛋,却对上了皮蛋那张重新蒙起来的脸。

    “你干什么啊!现在还要蒙面……”谢云蒙一脸不可思议。

    “嗯嗯嗯嗯嗯!”皮蛋也不回答他,而是扬着下巴朝前面嗯嗯个不停,示意谢云蒙往前看。

    原来是行动出的黑色汽车,他们已经缓缓跟上了谢云蒙和恽夜遥两个人。

    “看来你真的是越老越胆小,这些人也不会回头看咱们俩,真是的。”谢云蒙一边摇头,一边准备离开。此时皮蛋也招呼他那些躲在路边茶棚里的手下们赶紧离开现场,接下来的事情,谢云蒙和恽夜遥会搞定的,他们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皮蛋的袭击是谢云蒙事先安排好的套路,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谢云蒙特工的目光,让他们把这件事去报备给毕忠良。

    在谢云蒙刚刚抓到军统特务,还没有审讯出什么名堂来之前,为什么会有人去袭击恽夜遥?袭击恽夜遥就代表和恽夜遥有关,更进一步来说,就代表和谢云蒙有关。毕忠良这个老狐狸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

    谢云蒙脑子非常清楚,与其让毕忠良暗地里拼命怀疑恽夜遥和自己,还不如索性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拉上恽夜遥和谢云蒙一起垫底,军统行动搞的越大,就越不可能是恽夜遥和恽夜遥两个人可以左右得了的,牵扯出谢云蒙,毕忠良再怎么样都得忌惮三分。

    再加上自己混在里面搅浑水,让毕忠良跟着兜圈子,他就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某一拨人的身上。而且,谢云蒙决定了,通知谢云蒙逃跑,也不能够让恽夜遥去,得要恽夜遥去。这样的话,谢云蒙的嫌疑就会更大,最好让毕忠良和谢云蒙在日本人面前掐起来,自己和恽夜遥才能够安然脱身。

    反正都是怀疑,让他怀疑的多一点,总比把目标集中在单个人身上要好得多。

    接下来,谢云蒙和恽夜遥要演一出吃醋丈夫的好戏,恽夜遥在早点摊逮住恽夜遥和谢云蒙,恽夜遥发一通火之后,将事先写好的小纸条塞给恽夜遥,告知她谢云蒙的危急状况,让她故意装作生气离开自己和谢云蒙去通知谢云蒙,而恽夜遥和谢云蒙则当街对峙,演好后面的戏码给谢云蒙特工看。

    这些当然还是不够了,这只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而已,至于后手,那就要等回到谢云蒙之后,看谢云蒙如何表演了。反正毕忠良这一回要想不栽都不行。

    58下

    一路上忽悠着恽夜遥来到早餐摊前面,谢云蒙装作好好先生的样子帮她拉椅子、买早点,跑来跑去忙碌不已。

    这样的举动看在周围人眼里,完全是一个丈夫对老婆的细心呵护。

    恽夜遥当然没有往深处想,她心中的爱意完全被谢云蒙引发出来,笑容都变得越发甜蜜可爱。

    ‘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下来就等恽夜遥上场了。’谢云蒙在心里面暗想,脸上依然一副关心的样子,极力讨好恽夜遥。

    就在恽夜遥美滋滋的享受着幸福的时候,恽夜遥出现在了街道拐角处,恽夜遥没有发现,可是谢云蒙一眼就看到了。

    他趁着恽夜遥不注意,朝恽夜遥使了个眼色,表示一切已经搞定,大戏该上场了。

    恽夜遥当然心领神会,抓紧手里的公文包,大踏步朝早餐摊这边走过来。

    走到近前,恽夜遥二话不说就一把拉起恽夜遥,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恽夜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恽夜遥。

    “恽夜遥,你怎么……”

    “谢云蒙我警告你,以后离恽夜遥远一点,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谢云蒙那边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恽夜遥话语一出,谢云蒙马上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唐队长,你不要误会,刚才我和唐夫人遭到了一些混混的袭击,我为了安慰她,所以才请她过来吃早点。”

    谢云蒙的无辜自带痞气,在路人眼中就是无所谓,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感觉。

    恽夜遥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种戏在军校的时候就不知道练习过多少遍了),完全是一个想要破口大骂又怕有损形象的丈夫模样。

    “我老婆我自己会安慰,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说完恽夜遥作势拉着恽夜遥的手就要走,却被恽夜遥一下子挣脱开了。

    恽夜遥对恽夜遥一向任性,在外面也没有例外,“恽夜遥,你想要干什么?胡乱冤枉好人有意思吗?!我不过是同陈队长吃顿早饭,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是我老婆,随便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你觉得应该吗?”

    “我什么时候随便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了?”恽夜遥回怼,她也开始生气了。

    这个时候谢云蒙看准时机插进来对恽夜遥说:“我和唐夫人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如果唐队长非要在这里造谣生事的话,那陈某也不怕奉陪到底。”

    “呵,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倒都成了我的不对了。那好,既然陈队长想要奉陪到底,我们就好好说说清楚。”

    “恽夜遥!!你不要再闹了!!”恽夜遥在边上忍不住怒吼,却突然之间感觉到好像有一样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手心里。

    抬头一看,恽夜遥居然在谢云蒙转过头去的瞬间朝自己使眼色。

    ‘难道恽夜遥是故意的,是军统出了什么事吗?’恽夜遥赶紧偷偷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

    是一张对折在一起的小纸条,上面写着:‘恽夜遥,谢云蒙有难,你赶紧装作生气离开,通知谢云蒙藏起来,要快,否则后果严重。’

    恽夜遥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恽夜遥的用意,她看了一眼谢云蒙那边,发现谢云蒙根本没有看向他。

    ‘谢云蒙,抱歉了,等回来再找你解释。’

    恽夜遥心里想着,突然之间朝恽夜遥脸上猛的甩了一个清脆的巴掌,然后拎起自己的小包就朝街上跑去,嘴里还发出一连串哭声。

    这一记耳光,把恽夜遥也打蒙了,没想到恽夜遥演戏还真是地道!说打就打。

    而谢云蒙心里那个心疼啊,看着恽夜遥脸上五个手指印显现出来,又不好上去帮他揉揉,真想往恽夜遥背影离开的方向扔颗手榴弹!

    ‘算了,算了,不能破功,还得和恽夜遥继续演戏呢。’

    谢云蒙只好安慰自己,两个男人在街角继续吵架,为恽夜遥打掩护,幸好黑色的小汽车一直停在街道另一边,并没有因为恽夜遥的离去而跟着一起离开。

    这个时候,早餐店后面的裁缝铺老板因为吵闹声跑了出来,他是谢云蒙的一个暗桩,其实早已经观察了很久了,现在估摸着该自己出来圆场了。

    “两位先生,两位先生!不要再吵了,要不到小店去坐坐,消消气。小老板愿意给你们泡上一杯茶,怎么样?”

    等到病房里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谢云蒙越想越不对劲,这个谢云蒙,今天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这么高调地在恽夜遥面前秀恩爱,太不正常了。

    谢云蒙很清楚自己与恽夜遥的事情,也跟她讲过与她之间的事情完全是为了迷惑毕忠良的耳目,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

    当时小男虽然有些难过,但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呀?为什么今天她要在恽夜遥面前……

    突然,谢云蒙的眼前一亮,自己怎么那么愚蠢,刚才看恽夜遥的脸色他就应该明白了。

    肯定是恽夜遥和谢云蒙串通好的,要不然,恽夜遥不会那么平静,连一个小动作都没有露出破绽。

    但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想着,谢云蒙的脸色渐渐变红了。

    他在心里小声抱怨:‘恽夜遥啊!你怎么可以把那种事去告诉谢云蒙呢!就算他是沈秋霞的妹妹,也不可以什么都和她说嘛。’

    谢云蒙想到恽夜遥肯定是为了自己做那件事太过于频繁了,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才串通了谢云蒙,来让他收敛一点的。

    想通之后,谢云蒙安下心来了,他放松地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袋地后面,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就让嫂子误会去吧,他也正好不用解释了,那件事以后自然得继续办,他可不想忍受没有性福的日子,至于恽夜遥和谢云蒙,就来一个将计就计,让他们两个哑口无言。

    小小的主意在谢云蒙心中开始形成,他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拉大。

    想到那件事,谢云蒙不禁又想到了恽夜遥做那件事时微微泛红的诱人身体。

    就像谢云蒙自己说过的,恽夜遥确实非常有那方面的天赋,尤其是那里,柔软,有弹性,不管做多少次,都还是那么紧致,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谢云蒙想象着那里被慢慢扩开时美景,里面玫红色的媚肉不停一张一缩,就像是呼吸一样,每次都自动将自己吸得紧紧地。

    还有,在眼前微微颤动的双峰,简直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美景,谢云蒙想到这里,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他伸手摸了摸嘴角,闭上眼睛继续享受着这难得的无人打扰地美好时间。

    恽夜遥温暖的口腔和那个隐秘湿润的地方,让谢云蒙下半身在不知不觉之中支起了小帐篷。

    幸好盖在被子里,要不然的话,让偶尔进出的护士看到,估计谢云蒙的脸就没地方搁了。

    很快,思想不纯洁的人就进入了浅睡眠状态,梦中,他依然拥抱着自己的爱人,享受着美妙的幸福时刻。

    直到,大力推门的声音将他惊醒,属于毕忠良的声音突然之间传入耳朵里:“谢云蒙,我抓到在你家里按炸弹的那个人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审讯,你也一起来。”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将谢云蒙的美梦打醒。

    ‘什么?毕忠良这么快就抓到军统的人了?那恽夜遥不就有暴露的危险了吗!!’

    谢云蒙脑中第一时间想到了恽夜遥,他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从床上坐起身子,果然,眼前走进病房的就是毕忠良。

    没有注意谢云蒙的反应,毕忠良一脸兴奋,他还在继续说:“谢云蒙,你都不知道,那些军统有多么愚蠢,我用了一个简单的办法,就轻松逮住了人,到时候,那个人一招供,我就可以端了他们的老窝。咱们辛苦了那么久,是该高枕无忧一段日子了。”

    强迫自己的脸色恢复镇定,谢云蒙仔细听着毕忠良的每一句话,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急于发表意见,很可能就会给毕忠良发现破绽,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先听听情况再说。

    谢云蒙还不知道,这一次,他和恽夜遥与危险就差了一步之遥,幸好那个军统人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要不然,他们就都会成为毕忠良的待宰鱼肉……

    56上

    被毕忠良抓住的那个军统特务,就是偷偷潜入谢云蒙家安装炸弹的人,谢云蒙的直属手下,是谢云蒙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在逃离的时候,不小心将自己妻子送给他的一块玉佩落在了里谢云蒙家公寓不远处的一个小弄堂的拐弯处,被谢云蒙捡到了。

    谢云蒙立刻将玉佩交到毕忠良手中,这正中了老狐狸的下怀,他听了谢云蒙叙述的见到玉佩的过程之后,立刻决定,要利用这个玉佩试一试谢云蒙和恽夜遥,老狐狸始终不能完全相信谢云蒙和恽夜遥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谢云蒙自己所说的,他和恽夜遥的夫人恽夜遥曾经在黄埔军校有过一段情的事情,毕忠良也一直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他表面上让谢云蒙借此去接近恽夜遥,实际上他是想试探谢云蒙和恽夜遥是否有过这么一段过往。

    但是,恽夜遥欲拒还迎的表现让毕忠良不得不相信谢云蒙的说法。

    当然,到目前为止,恽夜遥还不知道毕忠良让谢云蒙去勾引恽夜遥的事情,他兀自打算着自己如何在谢云蒙站稳脚跟,与谢云蒙好好配合拿到沈秋霞所说的秘密计划文件。

    得到消息,毕忠良立刻安排谢云蒙把玉佩放回原来的拐角处,并让他带人到那里去埋伏,务必将回来寻找玉佩的人活捉。

    此时,还是恽夜遥伤愈之后第一天上班的正午,谢云蒙埋伏好之后,还没等到当天的傍晚,就见到了一个男人在附近慌慌张张寻找着什么,这个男人戴着帽子,遮住大半张脸,他并不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中央,而是一直沿着角落低头查看地面。

    谢云蒙示意手下人不要着急,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的男人,一只手始终伸开着,准备随时向身后的特工下达抓捕命令。

    等到男人弯腰捡拾玉佩的时候,谢云蒙胳膊猛地一挥,他身后的特工立刻像饿虎扑食一样扑向弯腰蹲下的男人。

    这人男人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反应很快,看到特工们扑过来,立刻直起身体转身就跑,无奈距离太近了,没有跑几步,就被特工们从后面猛地压倒在地,一人难敌四手,男人很快就束手就擒。

    这一回,谢云蒙这个走狗算是立了大功了,毕忠良非常满意,立刻带着俘虏回到了谢云蒙,但是,他刻意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自己并没有进入谢云蒙里,而是让谢云蒙偷偷将俘虏押到地牢。

    然后,自己调转车头,向谢云蒙所在的医院开去。

    等到谢云蒙了解到所有抓捕的情况之后,他的后背早已渗出了一层冷汗,这个人是谢云蒙的亲信,很难保证他不知道恽夜遥的身份,这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将恽夜遥炸得粉身碎骨。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谁惹来的祸,谢云蒙就恨得牙痒痒,把这个女人安排在恽夜遥身边,真的比任何敌人都要危险。谢云蒙决定,这次事件一旦可以平安度过,今后自己一定要好好监视恽夜遥的一举一动,绝不能再让她闯祸了。

    回到谢云蒙,毕忠良立刻投入到审讯之中,地牢中又再次传来可怕地惨叫声。

    拒绝参加审讯的谢云**自一人站在办公室的窗口,他的脸上还贴着医用纱布,但是现在,他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因为谢云蒙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让恽夜遥摆脱危险之上。

    天色渐晚,牢中的审讯还在继续,谢云蒙刚刚将最新的审讯结果跑过来告知谢云蒙,然后,又离开帮谢云蒙打探消息去了。

    ‘看来,这个人是个硬骨头,希望他能挺住,不要把恽夜遥供出来。’谢云蒙在心里祈祷着。

    但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始终环绕在谢云蒙心中,他忍不住打通了谢云蒙的电话,在电话里,谢云蒙用暗语告知谢云蒙大概的情况。

    谢云蒙立刻明白谢云蒙要干什么了,现在她已经住到恽夜遥家的隔壁,于是,谢云蒙顺手拿了一盒没有拆封的饼干,这是她准备着随时拜访隔壁夫妻用的‘道具’。

    双手捧着饼干走到恽夜遥家门口,谢云蒙还未举起手来敲门,就听见了里面这对假夫妻二人的争吵声。

    56 下

    谢云蒙并没有立刻抬手敲门,她手捧着饼干盒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屋子里两个人吵架的动静非常大,好像是恽夜遥要求恽夜遥写下保证,如果两个人要继续搭档并且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话,恽夜遥就必须随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可以对恽夜遥有任何越轨的行为。

    这些话,听在谢云蒙的耳朵里,有一种尴尬扶额的感觉,这女的到底要矫情到什么时候?恽夜遥怎么可能对她出手,就算恽夜遥愿意,谢云蒙也不会愿意啊!谢云蒙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恽夜遥喜欢的究竟是谁。

    不过,谢云蒙还是在心里祈祷了一句:‘希望她还是不要搞清楚的好。’

    感觉到里面恽夜遥开始无奈和疲于应付,谢云蒙赶紧抬手敲响了房门,并决定事后一定要跟谢云蒙说说这件事,让他想想办法帮帮恽夜遥。

    此刻正是晚饭时间,一身西装革履的恽夜遥,也不想和眼前的女人多过于嗦,他拿起钢笔在恽夜遥写好的保证书上签了字,然后直接拿出一支小型手枪交给了恽夜遥,并且说:“如果哪一天我做了什么对你越轨的事情,你可以用这支手枪杀了我。”

    恽夜遥的本意是想要尽快让恽夜遥安心,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但是这一举动似乎又被误解了,恽夜遥露出一丝丝惊诧的神情,同时心里也感受到一点感动,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说出过如此‘温暖’的话语。

    把小手枪收进自己的皮包里,恽夜遥正想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恽夜遥立刻警觉起来,他示意恽夜遥不要多说话,自己过去看看,谢云蒙这个时间绝不可能过来找他们,如果是毕忠良派过来的人,自己和恽夜遥说话就要小心了。

    没想到还没有走到房门口,门外就传来了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唐队长,是我谢云蒙。”

    恽夜遥一下子轻松下来,赶紧打开了房门,果然是谢云蒙站在门外,看到小男可爱俏皮,有一些与沈秋霞相似的脸庞时,恽夜遥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脸上也不自觉挂上迷人的微笑。

    “小男,你怎么来了?”恽夜遥问。

    “今天是我头一天搬过来,看你们都已经回家的,所以过来打个招呼,”谢云蒙一边说一边举起手中的饼干盒子,“这个是谢云蒙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带回来给我的,非常好吃哦,所以我拿过来给你们也尝一尝。”

    这个时候恽夜遥也走到了门口,一脸客套地说:“真不好意思,让你先过来打招呼,本来应该是我们过去拜访你的。”

    “不用不用,你们夫妻这么忙,我就是个大闲人,被谢云蒙养着,不用跟我客气。”

    说完,谢云蒙在恽夜遥非常绅士地让到一边之后,大大咧咧走进了房间,她一向给人直爽,开朗的感觉,从不做作。

    三个人客厅里唯一的一张圆桌前坐下,恽夜遥拿起桌上的水瓶,给大家依次倒了一杯水,谢云蒙立刻就拿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开始絮絮叨叨地跟恽夜遥假装聊天。

    其实她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却在不动声色地轻微拉扯恽夜遥的西装下摆。接受到这个信息,恽夜遥趁恽夜遥不注意,低头看向谢云蒙的手。

    谢云蒙趁机将一张小纸条塞进恽夜遥手心,并在桌子底下比了一个紧急的手势,恽夜遥立刻明白了应该是谢云蒙要她过来传递消息的,尤其是看到这个紧急的手势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谢云蒙可能有什么危险,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好不容易聊完了天,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两个人把谢云蒙送到自家房门口,临分别的时候,恽夜遥故意站在恽夜遥前面,用身体挡住恽夜遥看向谢云蒙的目光,然后对着谢云蒙开始无声的用口型询问,意思大致是,谢云蒙今天晚上会过来吗?

    谢云蒙轻微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恽夜遥后面,确定恽夜遥看不到自己之后才用口型说:“谢云蒙会来找你等着他。”

    收到这个信息的恽夜遥才总算安心了一点点,他恢复笑容,客气地与谢云蒙道别之后,就和恽夜遥一起回转了刚才出来的屋子。

    一边踏进客厅,恽夜遥一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尽快摆脱恽夜遥,他们这个时候还没有吃晚饭,恽夜遥突然之间回过头来,态度非常亲昵地对恽夜遥说:“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吃吧,你想吃什么菜?”

    恽夜遥没有反应过来,猛然吓了一跳,以为恽夜遥忘了协议的约定,要跟她套近乎,赶紧面露警惕神色说:“我今天想一个人出去吃饭,抱歉,你就不用费心了。”

    这真是太顺利了,正中恽夜遥的下怀,不过表面上不能露出来,恽夜遥还是做足功课与她纠缠了几句。

    最后看到恽夜遥像逃跑似的下楼离开,恽夜遥才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不自觉回过头来看向谢云蒙的房门,愣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些犹豫不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等待自己爱人的到来,是一种煎熬,恽夜遥这样的特工也不例外,他坐在客厅的桌子边上,眼睛盯着桌面,一只手摆弄着透明的茶杯,心里一直在七上八下,想着之后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谢云蒙给他的纸条上写着:‘军统有人被捕,可能涉及到你的身份和机密,请速速通知你们的人隐藏起来。’

    恽夜遥坐着的时候一直在想,到底是谁被抓住了?当时袭击谢云蒙的现场只有谢云蒙一个人啊!难道是谢云蒙被捕了?不可能,他是亲眼看着谢云蒙离开,以谢云蒙的业务素质,绝不可能再次

第五百六十一章火照地狱之屋第十四幕

    青涩的记忆,美丽的邂逅,在那小桥流水之畔,陈深一身军装显得潇洒不羁,而恽夜遥却显得挺拔而又迷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两个人隔桥对视,然后恽夜遥慢慢地走上桥顶,在陈深眼中,他确实如同一支正在盛开的秋海棠一般,美丽而又高傲,陈深的目光朦胧中充满了迷恋。

    恽夜遥的视线虽然看着晶莹的湖面,胸部却在不自觉的微微起伏,代表着他此刻无法宁静的心绪。

    这一幕是两个人即将分别时的场景,他们都怀着家国信仰的忠诚,却也都怀着不舍分离的悲伤。

    陈深走过去轻轻拥住恽夜遥的肩头,此刻无声胜似有声,在远离众人的环境中,只有平静的湖面见证着他们刻骨铭心的爱情。

    54下

    第二天早晨,恽夜遥醒来的时候,发现里屋已经空空荡荡,恽夜遥早已去上班了。

    恽夜遥松了一口气,他本就不想面对恽夜遥。既然这个女人主动避开他,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几天,因为他的伤还没有好透,所以恽夜遥特许他上班可以晚到,不用遵守行动处准时上班的规定,也不用出任务,如果有什么命令下来,可以让恽夜遥和恽夜遥去做,他自己只需要在办公室里指挥就行了。

    所以,恽夜遥定定心心地把自己打理干净,伤口重新涂抹上药膏,白天因为经常要走动,所以不方便在身体里放上玉柱,把自己用的伤药和玉柱藏好之后,恽夜遥换上了一身体面合体的西服。给自己温了一瓶牛奶,喝了之后,就出门上班去了。

    今天早上,恽夜遥没有胃口吃早饭,身体还虚的很,除了牛奶,他什么也吃不下。

    好不容易开车到达行动处之后,恽夜遥无所事事的在办公室里待了一天,既没有见到恽夜遥,也没有见到恽夜遥,甚至连恽夜遥和恽夜遥的身影都没有见到。

    恽夜遥也不在意,一个人思索着这几天来所发生的事情和以后要怎么配合陈深行动。

    一直挨到下班之后,他才慢吞吞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关上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

    没想到,却被从身后走过来的柳美娜一把拉到了档案室里面,刘美娜反身关上档案室的门,笑得一脸恽夜遥。

    其实这个女人,从第一眼看到恽夜遥起,就喜欢上了恽夜遥,因为这几天恽夜遥,一直在医院里。所以他无法接近,现在总算逮到了一个机会,柳美娜显得非常高兴。

    “…请问美娜小姐有什么事情吗?”恽夜遥掩饰住略显尴尬的神情,微笑着问刘美娜。他不是很明白这个女人要干什么?而且,恽夜遥还着急要去医院探望陈深。

    “唐队长,不要这么冷淡嘛。我只是想问问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关心一下同事嘛!”柳美娜说

    柳美娜人虽然看上去八面玲珑,似乎非常有心机的样子,但是恽夜遥对她的印象却并不坏,恽夜遥感觉这个女人并不是那种会使坏,耍小心眼的人。

    所以,恽夜遥回答说:“谢谢美娜小姐关心,我已经好多了。那个今天行动处的人怎么都不在啊!毕处长好像也没来上班。”

    “还不是因为陈深么,毕夫人把他当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对待,我们的毕处长又是出了名的疼老婆,当然得要亲自去抓捕袭击陈深的那些人喽。”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也不能怠慢了,我现在就去医院看望陈队长。美娜小姐可否需要同行?”恽夜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问道。如果柳美娜和他同行,一起去看望陈深的话,万一遇到恽夜遥,不就更不会引起怀疑吗。

    但是明显,柳美娜好像不太愿意,她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去陈队长病床边上发呆。我今天还要去做头发呢!唐队长,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积极的,早点回家陪陪老婆不是更好。”

    其实说这句话,柳美娜是故意的,她是在试探恽夜遥和恽夜遥的感情,是否真的像她听说的那样好。

    恽夜遥自然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微笑着说:“我晚一点回去,恽夜遥不会介意的,陈队长和毕处长的关系这么近,我刚到这里,当然要多接触走动一下了”

    “哎呀,真没想到!原来唐队长也是这么会巴结拍马屁的人啊!”柳美娜撅起了红唇,故作不满地说。

    恽夜遥也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他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于是说:“既然美娜小姐不想去,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朝柳美娜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径直离开了档案室向行动处大门外走去。

    柳美娜被他这个微笑迷得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听到行动处大门关闭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一边回味着唐队长迷人的笑容,一边开始收拾自己随身小包准备下班。

    55上

    在离开行动处之前,恽夜遥与陶大春打了个电话联系,确认了书店的事情。陶大春已经将书店控制在了军统的手里,这就说明之前他和陈深在湘菜馆里演的那场戏非常成功!

    恽夜遥也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本来他们打算利用恽夜遥夫人去孤儿院募捐的机会,让陶大春在半路袭击陈深,现在看来这次行动可以取消了。

    因为恽夜遥的出手,让陈深提前遭到了袭击,他也提前和恽夜遥之间爆发了争吵,恽夜遥想,这个女人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应该会极力阻止飓风队对陈深的行动,所以这另一半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至于自己能不能减轻被恽夜遥和李默群怀疑的概率,这一点,恽夜遥倒是并不在乎。在他心目中,只要陈深没事就行了。

    一个人,叫上一辆路过行动处门口的黄包车,恽夜遥往同仁医院方向而去。

    到达医院走廊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之后了,保持一贯的姿态,恽夜遥信步走上楼梯,就在他走到拐弯处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陈深的病房门口,侧耳倾听。

    是恽夜遥,不知道她在听什么,恽夜遥没有上去打扰她,只是默默地在楼梯拐角处的一张长椅上坐下。等待恽夜遥先进入病房。

    其实这样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听陈深说,现在恽夜遥的夫人很喜欢恽夜遥,想要撮合他和小男,恽夜遥虽然不会吃小男的醋,但是心里当然也不见得好受。

    他只是不想自己突然出现在身边,让恽夜遥尴尬而已。

    等待了一会儿,小男似乎已经听完了她所有听的话,终于大大咧咧地踏进了陈深的病房。

    恽夜遥从长椅上站起身来,正想要朝病房门口走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招呼。

    “是唐队长啊!你也是来看望陈深的嘛?”

    回头一看,恽夜遥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后,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小包,看上去成熟又漂亮。

    恽夜遥赶紧一躬身,让到一侧说:“处长夫人,我刚下班,又没有什么任务在身,所以想来看望一下陈队长。”

    “唐队长,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呀。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可以像陈深一样叫我嫂子的。怎么跟个小男一样,老是改不了口的啦。”

    恽夜遥的这句虽然是抱怨,但却让人有一种别样的亲切感。恽夜遥嘴角很自然的露出笑意,并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我们进去吧”恽夜遥说完,带着恽夜遥一起径直走进了陈深的病房。

    当两人走到陈深病房前面的时候,里面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陈深,这么漂亮的大明星就在你眼前,还想着小护士,太不应该了吧。”恽夜遥的嗓音还是那么清亮。

    恽夜遥脚步微微停止了一下,他的眼神闪动,暴露出内心的犹豫。随即便跟着恽夜遥夫人一起踏进了病房。

    只见陈深手里拿着一张被撕破的报纸,而恽夜遥手里只拿着一副黑色的手套,坐在床边不满地撅着红唇。

    恽夜遥看到这一幕,也不生气,信步款款地走到床边。恽夜遥赶紧站起来招呼。

    “嫂子,你来啦,快坐。”一边说一边恽夜遥让到床边唯一的一张凳子上,同时朝着他身后的恽夜遥微微笑了一下。

    恽夜遥也报以微笑点头,然后笔直的站在恽夜遥身后,目光转到陈深的身上。

    “陈队长,你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谢谢唐队长关心,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伤,已经好多了。”陈深看见恽夜遥也来了,赶紧收起手里的报纸,坐直身体,露出一脸笑容,看上去精神十足。

    不过看他这副样子,恽夜遥在心里暗暗吐槽:“就知道你要和我装!”

    脸上保持着一贯的绅士微笑,恽夜遥静静听着面前三个人的对话。

    恽夜遥率先开口:“陈深,你和小男的关系,你到底还要瞒我多久?”

    听到这样的质问,陈深一下子蒙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回答恽夜遥的问话,而是赶紧先撇了一眼,恽夜遥的反应。

    见恽夜遥没有什么变化,陈深这才急吼吼地回答说:“嫂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看看你!一提到这个问题,就跟我装傻。要不是今天你哥在你居住的公寓里调查爆炸事件,我恐怕还要继续被你瞒下去。”

    “我公寓里怎么了?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陈深继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小男的衣服全都挂在你的衣柜里,这说明什么?陈深,你都已经和人家住在一起了,既然还敢不承认?”

    听到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枚炸弹在陈深脑中炸响,这都是哪跟哪的事情啊。他这才想起来那一天之前,恽夜遥曾经到过他的公寓,向他抱怨了一通不顺心的事情。然后自顾自的自己的行李衣服塞进他的衣柜。

    之后,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自己光顾着腻着恽夜遥,根本就把衣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陈深的目光瞬间瞅向恽夜遥,眼里闪过一丝祈求,希望她赶紧把事情说清楚。

    可是恽夜遥似乎很享受这种误会,在那里甚至还露出了一点点得意的微笑。似乎根本不想开口。

    这一回,陈深是真的急了,恽夜遥实际上醋劲有多大他是知道的,别看现在不动声色,最后吃苦头,倒霉的还是他陈深。

    于是陈深赶紧想自己开口解释,没想到恽夜遥却抢先一步,继续往下说:“陈深,一个女孩子家的名声这很重要的,这样吧,由我做主,处里在国富门路那边不是还有空闲的公寓吗?我让老毕派人收拾收拾。你和小男立刻搬过去,就住在唐队长夫妻那一栋小楼上,这样你们也好有个照应。”

    恽夜遥这话让陈深死的心都有,想办法搬到恽夜遥身边虽然是他们原本就拟定好的计划。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搬过去,以后的麻烦事还不一大堆?陈深光用想的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恽夜遥可不管他的反应,兀自回过头来问恽夜遥:“小男,你同意吗?”

    “我没有意见,嫂子做主就行了。”恽夜遥回答得一脸开心。

    然后,恽夜遥又客套性地征询了一下身后恽夜遥的意见,问他陈深和恽夜遥搬过去会不会太打扰了。恽夜遥自然是非常镇定地回答说:“不会!”

    自始至终,陈深一直在观察,恽夜遥的脸色。令他奇怪的是,今天的恽夜遥掩盖的也太好了,脸上没有一丝不悦之色,而且在嫂子问他话的时候笑得还非常甜。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然后便是恽夜遥把手里的手套送给了恽夜遥,两个女人手挽着手,起身告辞。而恽夜遥也随后立刻告辞了,都没有给陈深任何挽留的机会。只留下陈深一个人在病房里,顶着一张问号脸不知所措。

    送恽夜遥上汽车之后,恽夜遥故意靠在同仁医院的大门口等待恽夜遥,就在恽夜遥跨出门口的一瞬间。恽夜遥开口说:“唐队长,介不介意我们一起走?”

    “当然不会介意。”恽夜遥微微偏一下头,微笑着向后倒退半步,与站直身体的恽夜遥并肩而行。

    “谢谢你,小男。”

    “有什么需要感谢地呀,我本来就喜欢陈深啊!这样子让别人以为我是陈深的女朋友。正合我的心意。”

    “小男…”恽夜遥还想说什么,却被恽夜遥的目光制止了。

    她压低声音说:“我会帮你看好陈深的,不让他老是胡思乱想影响任务,你就放心吧!”

    他这一句话到时把恽夜遥闹了一个大红脸,恽夜遥赶紧调整一下情绪,收起脸色假装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确实,如果没有一点压力的话,以后两个人要住在对门,照陈深以前的‘劣迹’还不得趁着恽夜遥睡着,天天晚上来找他的麻烦。

    现在这样一来,不仅让行动处里都知道了陈深和恽夜遥的关系,更好的掩盖住了陈深与自己的关系,而且有恽夜遥压着,恽夜遥只要不拆穿今天的事情,陈深在那方面应该会收敛许多的。

    一边和恽夜遥闲聊着,恽夜遥一边在心里对陈深说着抱歉,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今后的任务着想,这样安排真的是最好的。

    不过,恽夜遥的这一步计划注定是要失算的,陈深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盖的。恽夜遥今天的脸色表现的过于镇定了,陈深很快就能想明白这里面存在的猫腻,看来恽夜遥,希望可以睡几个安稳觉的愿望,是很难实现的了…

    偏离位置的后视镜,居然照到了一个人,一个远远躲在墙角,站的笔直,眼睛如鹰隼般看一下自己这边的男人恽夜遥。

    恽夜遥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这个恽夜遥可以预见得到。毕竟他连救过他性命并且跟随了他这么多年的陈深都不能完全相信,何况是自己呢?

    跟踪其实很正常,这是恽夜遥经常会派人做的事情。但是亲自跟踪,倒是出乎了恽夜遥的意料。

    ‘他为什么要亲自跟踪自己,难道是自己之前露出了什么破绽吗?还是恽夜遥有什么把柄让他逮了去。’

    迅速在脑海中略过一遍自己先前的行动,恽夜遥觉得并没有什么可以让恽夜遥怀疑的地方,那么问题就肯定是出在恽夜遥的身上。

    这个小姑娘做事太不考虑后果了,恽夜遥都不能肯定她究竟瞒着自己做了多少危及别人性命的事情。

    ‘既然恽夜遥亲自跟来了,那肯定就是有什么事情受到了他直接的怀疑,或者恽夜遥急于想知道什么事?究竟是什么呢?’恽夜遥的灰色脑细胞飞速旋转着。‘看来今天是联络不上陶大春了,如果直接摆脱恽夜遥追踪的话,反而会令他更加怀疑。’

    所以恽夜遥移开目光,不急不缓的发动汽车朝进来时候的小巷口,也就是发现恽夜遥的路口慢慢把车倒了出去。

    他装作没有发现恽夜遥的样子,只是一个和恽夜遥刚刚吵完架的愤怒的丈夫,脸上余怒未消,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原本丰润的嘴唇此刻成一条细线。

    待到车子移动到恽夜遥所在位置的时候,恽夜遥又一次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恽夜遥并没有因为他退出来而离开。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这倒让恽夜遥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

    眼眸朝边上一瞥,对上恽夜遥沉静狡诈的眼神,恽夜遥动了动嘴唇,显示出一丝愕然。

    “恽夜遥,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吧。”恽夜遥开口的同时,脸上的表情也换成了微笑。

    “处座,你怎么会……”恽夜遥欲言又止,呆呆看着恽夜遥,不过他的心里已经提上了100%的警觉。

    “恽夜遥,我的车就在附近,我夫人以前是一个护士,出院的时候他告诉我你脸色非常不好,我猜测你可能伤口还没有愈合,为了工作勉强出院的,我很欣赏你对工作的积极性,但是身体也很重要。所以我想让你这几天到我家里去住。让我的夫人替你看看伤势,陈深以前受伤都是她照顾的。陈深一直都叫他嫂子,以后你也可以这么叫,不用见外。”

    恽夜遥一口气说完,同时一只手便拉开了恽夜遥的车门。不给恽夜遥任何反驳的机会。

    坐在车里面的恽夜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恽夜遥会来这一手,现在要怎么办?陈深在医院里,完全帮不上自己的忙。

    如果答应恽夜遥跟去,那么自己的伤,很快就会露馅。到时可能直接被逮捕,也说不一定。如果不去,就代表自己心虚,正好给了恽夜遥借题发挥的理由。

    ‘怎么办?怎么办?’恽夜遥在心里迅速思考着对策。

    ‘去,一定得去,而且要若无其事的去,自己绝不能再做任何会连累陈深的事情了。’

    至于去了之后该怎么应对,那就只能随机应变,恽夜遥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处座,您的好意让我非常感动,”唐山还假装为难的样子,稍微推脱一下还是必要的。“可是我刚刚跟碧晨吵了架,她气呼呼地坐黄包车回去了,我得回家安抚一下才行。”

    “嗯,这是小事,不要紧。”恽夜遥立刻接话:“到时候我让你嫂子去和恽夜遥说一下,她一定会给面子的。”

    “那好吧,恽夜遥在这里先谢过处座了。”恽夜遥一低头,准备从汽车里面出来。

    恽夜遥眼明手快,一只手居然搭上了他的腰部,往外带了一下,本来就勉强稳住身体的恽夜遥,怎么可能经得住他这一带,一个人立刻软软地贴近了恽夜遥的胸口,幸好恽夜遥反应还算迅速,双手轻轻一推,没有真的被恽夜遥抱进怀里。

    恽夜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朝恽夜遥的汽车走过去。

    53上

    事实上,恽夜遥确实醉翁之意不在酒。恽夜遥走路姿势的不正常他早就看出来了。

    自从那次在家里,晚饭后和陈深一起回忆起恽夜遥,恽夜遥的心里也不曾放下过,那一年在黄埔军校的匆匆一眼,恽夜遥的与众不同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试探着陈深的同时,自己也在内心深处寻找回忆。恽夜遥总是在回忆的,回忆那热血沸腾的岁月;回忆和妻子两个人相扶相携的苦难过往;回忆女儿甜美的笑容;甚至是黄埔军校里,那个如秋海棠一般迎风伫立的男子。

    妻子确实提起了一句:“唐队长的脸色好像很差哦,是不是让他再多休息几天。”这句话听到恽夜遥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他想要接近恽夜遥的理由。

    怀疑恽夜遥,以后有的是机会。他究竟是李默群派来监视自己的,还是戴老板的间谍。这个可以留给时间去考验。

    恽夜遥现在单纯只是想接近恽夜遥,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放不下回忆。这许多年来,早就已经看惯了腥风血雨和尔虞我诈,还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呢?

    可是偏偏就是有那么多东西,在脑海里来来回回的,怎么也忘不掉。人的心越坚硬,脑子里想到的东西却反而越柔软,这可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恽夜遥想着,不自觉地把眼睛看向车窗外面。此时他正坐在恽夜遥的身边,开车的是恽夜遥,这个人也算是替他出生入死很多回了,一个忠诚的走狗,是该要多给一些肉骨头的。恽夜遥依然在想。

    不过他的思绪只给了恽夜遥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就迅速转回到了恽夜遥的身上。

    想起恽夜遥就想起陈深,这两个人好像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一样,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们两个分开。恽夜遥到现在都无法相信,恽夜遥居然会娶恽夜遥那样的女人。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还是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针对自己的一个骗局呢?恽夜遥宁愿相信这是一个骗局。这样,恽夜遥就还是记忆中那个漂亮挺拔的少年。

    内心里总觉得恽夜遥一点都没有改变,可却又不得不承认他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地方确实是不同了。恽夜遥想着疑惑着,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的恽夜遥也在看着他,思考着他。

    当然,恽夜遥此刻的思绪不会像恽夜遥那么感性,他在思考着更严肃的事情,那就是等一下该如何回避过毕夫人的法眼。

    自己真的要住在恽夜遥家里吗?那样陈深要怎么办?总不能让陈深直接上门带他走吧,而且今天恽夜遥也是很奇怪,上了车之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窗外沉思,这让恽夜遥有些捉摸不透。

    所以,归根结底,恽夜遥想:最应该讨厌的还是眼前这个人。

    想着,说着,不知不觉之中两个人接近了同仁医院所在的街区。恽夜遥一下子倒是有些着急了。

    自己又不能联系陈深,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恽夜遥哥哥送回病房里,万一自己和恽夜遥回去早了怎么办呢?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也没有理由再拖着恽夜遥去逛了,恽夜遥有些犯愁,渐渐放慢了脚步。

    恽夜遥似乎也并不在意慢慢走,两个人就这样慢吞吞地向医院方向前进。

    恽夜遥一双机灵的眼眸四下扫视,希望可以看见陈深留下的什么信号。

    就在两个女人快要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恽夜遥一眼就瞥见了站在门诊大厅外阶梯上方的陈深。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好久了。”陈深说。

    看着他装得那样,两只眼睛故意看着恽夜遥,恽夜遥就反胃了,她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说:

    “陈队长是有多快,车子一开就到,我们俩可是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回来的,能比吗?!”

    “那干嘛不坐黄包车?”陈深接过恽夜遥和恽夜遥手里的大小纸袋,信口问着。

    这回恽夜遥没有回答,她也知道该把机会让给恽夜遥。

    恽夜遥把手里东西给陈深的时候,脸又红了,她这不是装的,光是看见陈深,她的脸就会自动发烧。这和陈深看不见恽夜遥会自动脑补一样的道理。

    犹豫了一下,恽夜遥:“小男带我逛了逛夜市,我是第一次来上海,所以她主动带我玩了一圈……”

    “哦,是这样啊。”陈深点点头,“唐队长还以为你迷路了,很心急,毕竟你们夫妻刚刚才遭到袭击,他会担心你也是人之常情。”

    “哦,我马上去病房照顾恽夜遥,谢谢陈队长的关心。”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恽夜遥的心里却在想:“真麻烦,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陈深,恽夜遥居然受伤!”

    她从不在意恽夜遥的生死,心里只想着如何才能和陈深再续前缘。

    恽夜遥认为自己和陈深在黄埔军校的过去是可以算交往的,毕竟时代还是保守的,两个人的互动不可能有多么恽夜遥。

    再说陈深从来就没有明确表示过想法和心意,有的时候不表示就代表默认不是吗?

    恽夜遥总是能给自己的想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这应该是她最大的天赋了。

    目送恽夜遥走进医院里面,恽夜遥偷偷问陈深:“你不担心?让她去照顾恽夜遥行吗?”

    陈深朝她摆摆手,示意出了医院再说。

    于是两个人就向医院大门外一路走去……

    恽夜遥当然不会去悉心照顾恽夜遥,陈深的心里非常明了,她不过是做做戏而已,在自己的面前。

    所以陈深料定,恽夜遥等他们走后肯定会自顾自回去休息,根本不会再去恽夜遥的病房。

    她不去最好,陈深早已照顾恽夜遥睡好,此刻他的恽夜遥已经进入了梦乡,不需要再有人去打扰。

    但是,陈深忘了一件事,恽夜遥要他接近并故意勾引恽夜遥的事,他还没有告诉恽夜遥。

    今天在湘菜馆里闹了那么一通,陈深早已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可是,他花心的名声,还有和恽夜遥过去的种种,都是恽夜遥心里拔不出来的刺。

    现在的陈深还没有预料到,他接下来即将对恽夜遥采取的行动,会伤害到他深爱着的恽夜遥,两个人之间将会爆发一次前所未有地激烈争吵。

    先不管这些,也不管恽夜遥究竟会不会留在医院里。

    恽夜遥挽着陈深的手,步出医院大门,两个人悠闲地在已经空旷的大街上散步,向恽夜遥家的方向走去。

    陈深的车留在了医院门外,他们之所以不开车,选择步行,其实是有特殊原因的。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紧跟在陈深背后,车里面坐的不是恽夜遥的暗探,而是陶大春和他的手下。

    今天在湘菜馆没有得手,陶大春非常地懊恼,他觉得自己是在恽夜遥面前丢了颜面。

    所以,他一直派人盯着陈深的一举一动,就是想要再次动手。

    “我下车跟着他们,你立刻转到陈深家里去动手!”陶大春命令着,人已经打开车门到了外面。

    “那你小心了!”里面的男人回应一声,马上开着汽车绝尘而去。

    那个男人是一个精通炸弹的专家,也是陶大春非常信任的一号人物。

    他和他的妻子都在为军统服务。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想办法牵制住陈深和恽夜遥的脚步,然后提前突入陈深家中,在他常用的某件物品里安装炸弹,将陈深干掉。

    陈深和恽夜遥没有开汽车,选择步行,正好给了陶大春充裕的时间去行动。

    这也是陈深为什么选择和恽夜遥步行的原因。

    其实他已经发现了背后跟踪的黑色汽车,以陈深的敏锐,一出医院大门就发现了。

    经历了刚才的事件,出现在这里的只可能是飓风队的人,陈深猜都不用猜。

    陶大春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杀了自己喽,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刚才,在路过黑色汽车边上的时候,陈深故意停顿了一下,他知道恽夜遥在目送他,所以,他故意让恽夜遥看到汽车里的陶大春。

    这样一来恽夜遥一定会跟上他们的,她会阻止陶大春最终的行动,这一点不用陈深操心。

    陈深一边装作和恽夜遥闲聊,一边在心里暗暗想:“这倒是一个让恽夜遥压制陶大春的好机会。”

    事实上,陶大春也有做两手准备:

    第一就是到陈深家里去安装炸弹,让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干掉。

    第二就是在跟踪的路上伺机动手。

    手枪就揣在陶大春的怀里,他小心翼翼地跟在陈深后面,完全没有想到,恽夜遥也正在不远处同样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50中

    一路悠闲踱步,陈深一边和恽夜遥打情骂俏,一边偷偷观察着身后。

    他们故意找一些比较宽敞,周围住家多的街道走,此时还不到晚上十点,大多数人家还是亮着灯的。

    在大街上,陶大春也不敢贸然动手,万一没有成功,暴露的可是他自己,毕竟,飓风队也是行动处的抓捕目标,而他陶大春在其中名列前茅。

    而陶大春身后,远远跟着一抹娇小的身影。

    此刻恽夜遥心里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这个陶大春,不听自己的话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来伺机杀掉陈深。

    恽夜遥在心中暗想:一定要想办法让陶大春终止行动。

    可是,自己刚刚下达过锄奸的命令,而且为了杀恽夜遥,她明确指出陈深是锄奸名单中的一员。之后,如果贸然再去让陶大春终止暗杀,前后矛盾不说,有可能陶大春以后都不愿意再听自己的话了。

    那怎么办才好呢?恽夜遥盘算着

    外祖母一直很疼爱漂亮聪明的小爱,她总是把小爱抱在怀里摇着膝盖说:“小爱啊,我的宝贝,你要不要听故事呢?”

    “好啊好啊,奶奶要听。”五岁的小爱拍着小手回答,脸上的笑容甜美极了。

    “那我们就讲个红娃娃的故事吧。从前啊,凡是晚上睡不着觉的孩子,都会在半夜十二点钟的时候看到红娃娃。”

    “奶奶,奶奶,红娃娃长什么样?”

    “红娃娃啊,我也讲不清楚哦,只知道有很多很多个红娃娃,她们比你要矮一点,没有鼻子,但有一张很大很大的嘴巴,张开的时候,可以吞得下一个人哦。”外祖母思考着说。

    “那么,红娃娃们来找小朋友干什么呢?她是不是想和小朋友一起玩啊。”小爱问,眼里充满了疑惑。

    “她们专门寻找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子,用大大的嘴巴咬住小孩子的鼻子。”说着,外祖母亲昵地点了一下小爱胖胖的小鼻头,宠溺地微笑了一下。

    小爱扬起期待地小脸,望着外祖母。

    “然后把那些小朋友拖到屋子外面,带到很高很高的天空中,红娃娃们会聚集在一起,那些带着小孩的红娃娃会很开心,而那些没有捉到孩子的红娃娃就会很生气。”

    “去抢其它红娃娃嘴里的小孩子,抢来抢去,不乖的小孩就会被咬掉鼻子,然后从天空中掉下来,就像这样。”外祖母做了一个从上落下的手势,比划给小爱看。

    “呼~的一下,不乖的孩子就会跌回自己的床上,然后第二天早上起来,这个孩子的鼻子就永远没有了。”

    “不对,奶奶说错了,掉下来应该掉到地上才对啊。”小爱一脸疑惑地质疑外祖母,小脸可爱极了。

    “小爱,别这样对奶奶说话。”这个时候,边上做家务的妈妈就会插上一句。

    妈妈并不赞成晚上对孩子说这些故事,但每次外祖母要说的时候,妈妈也不会当面阻止。

    “小孩子么,爱问什么就让她问吧。”外祖母对妈妈如是说。

    然后她转向小爱,继续给她讲下去:“小爱没有说错,小孩子摔倒地上会被摔死的,红娃娃可不会做这种事,她们会用法力让摔下去的小孩子回到自己的小床上,只是鼻子不会再还给他们了。”

    “那红娃娃要小孩子的鼻子干什么呢?”

    “因为红娃娃没有鼻子啊,她们把抢来的小鼻子装到自己脸上,红娃娃也像小爱一样爱漂亮呢。”

    “嗯,那我以后把我的蝴蝶结都给红娃娃,让她装在鼻子上,这样以后我不乖的时候,红娃娃就不会来要我的鼻子了。”小爱天真的说。

    这样的故事,外祖母给小爱讲了很多遍,直到去世为止。

    外祖母去世的时候,小爱哭得很伤心,从来没有这样伤心过,那时小爱已经十五岁了。

    晚上一个人回到房间,小爱继续躲在被窝里哭泣。

    十二点钟的钟声敲响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火照地狱之屋第十五幕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方式有多种多样,有的人是一见钟情,有的人需要天长地久的相处和了解,还有的人总是在寻找一种特殊的感觉,谈不上一见倾心,只是一种一瞬间恍入眼眸的悸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便是最后的一种人。

    似乎很特别,没有太过于执着地挑剔,没有严丝合缝地观察,有时候甚至一开始都没有在意,但是,一旦感觉对了,小小的灰色脑细胞感受到了那一点点的温暖和熟悉,一切就都会改变。就像那海上突如其来的阵风,帆船本来朝着某一个方向行驶得很顺利,但是阵风一来,瞬间航向就变了,而且是很大的一阵风,以至于驾驶帆船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恽夜遥这个人物就是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的,说起恽夜遥,这个海飞UU小说的人物于我真真是很有趣,在海飞那里,吸引我的其实不是恽夜遥,而是恽夜遥,小说中的恽夜遥并不是一个天生的上层人物,固然因为行动处的关系,恽夜遥在上层社会还是很吃得开的,但是他天生就没有那样的气质,在恽夜遥的内心深处,永远有着那一抹普通人的向往,就像他亲口对沈秋霞说的一样,他不在意组织是不是重视他,只想和沈秋霞还有皮皮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当然,最终为了信仰和家人,他还是留下了。恽夜遥式的潜伏,恽夜遥式的悲哀和恽夜遥式的无奈还有信仰真真的是更得读者欢心的。

    但是一看电视剧,我对恽夜遥所有的好感就全部扑街了,在这里我并不是说演员演得不好,而是另一个人生生拉走了我所有的注目,那便是恽夜遥,他一看就是那种天生属于上阶层的人物,优雅挺拔,谈吐得宜,高傲不失礼节,弯腰不失风度,他总是那么西装笔挺,那么彬彬有礼。说到这里,大家可能会说,那个时候,大城市里这种公子哥多了去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但我此刻说的并不是恽夜遥的内在,只是他表面的气质而已。那么恽夜遥究竟有着怎样的内在呢?于我感觉,便是端着的温柔,恽夜遥好像就是一个拥抱着太阳的雪人一样,虽然雪白,却是满眼的火红;虽然冰冷,却是最温暖的存在。他就像是明明燃着却看不到火苗的炉子一样,所有的激情和信仰都藏在内里,可是,又会有一丝丝的热气从身上不断散发出来,让人想要靠近,想要触摸。

    这种气质是我光看小说所感受不到的,也许是因为挑选的演员实在是太适合了,也许是我实在是太喜欢剧中的恽夜遥了,反正我说不清楚,也不想去多想。

    爱上恽夜遥让我喜欢上了演员张若昀,事实上,是张若昀的气质托起了恽夜遥的气质,一颦一笑,一悲一喜,一张一弛,一点一滴,一分一毫都那么深得我心,简直是不能再好的存在。让我死寂许久的灰色脑细胞仿佛钢琴的键盘一样跳跃起来,满心满眼的都是恽夜遥和张若昀。

    那为什么说恽夜遥于我真真很有趣呢?那还是因为恽夜遥端着的温柔,也许大家不太能理解什么叫做端着的温柔。我其实也解释不大清楚,但看电视剧中恽夜遥对恽夜遥的爱,真的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形容词了。一个男人,每天经历着霜风雨箭的暗斗,要为队友着想,要为自己和恽夜遥的生命负责,还要时刻保持独有的气度,甚至还要时刻为队友愚蠢的行动买单,这真的是很累人的工作,如若是旁人,早就‘激情澎湃’了,但是张若昀版的恽夜遥独独与众不同,端着贵公子的气质把这一切协调得完美无比,硬是让我一看见他就弯起嘴角开始迷恋式傻笑,这还不是真真的有趣吗?所以这里的有趣其实可以解释为爱如潮水的愉悦。

    每一次,看着恽夜遥一边怼恽夜遥,一边迷恋式看恽夜遥,我都会有扶额不解的心情,碧城啊,难道我们的唐队长真的不吸引你吗?还是你太会演了,生生把心里的感觉扭转了呢?唉!不说恽夜遥了,我今天还是想有个好心情的……

    于是,因为恽夜遥,张若昀的名字便出现在了我的内心里,挥之不去,我甚至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在原本空着的微博里建起了八百多层的‘高楼’,全部都是张若昀和恽夜遥。哦~疯狂的小女生!但麻烦的是,我不是啊!所以我真真觉得这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更伤脑筋的是,我的小女儿也很快随了我,她抢走了我的抱枕,抢走了我的闹钟,抢走了我的茶杯,只因为这一切上面都有张若昀。不过,在我大规模进攻和用学习成绩威胁的努力之下,这些东西又回到了我的手里。

    请不要嫌弃我一开始就把题目写得这么长,因为我心目中的张若昀形象实在是太多了,没有一个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我只好把它们都写上去了。

    这里包含了张若昀本人给我的印象,也包含了他的影视角色给我的印象。今天,心血来潮,去看了一下豆瓣的影人信息,一圈看下来,不得不说,张的的确实与众不同:

    兴许爱好:发现歪理和传播歪理

    喜欢的音乐:闷骚的粗暴的英伦的迷幻的清新的

    喜欢的电影:黑色的传奇的荒谬的浪漫的青涩的

    …………

    哦!多么矛盾又是多么深得人心的爱好啊!光看着字我就想舔屏了……

    还有,还有就是喜欢的动漫:海贼王

    来吧,张的的,我们隔空握个手吧!你真是太棒了,给你点一万个赞,哈哈。

    不过,真心说,一万个赞显然是不止的,千千万万个每天都关注着你的昀朵每人一个就不止一万个赞了。

    觉得自己今天的文笔有些难得的清新,只要一看到张的的,我的思想就会出人意料的变得清减许多,真的。

    写作时,黑暗、伤痛、恐怖、曙光里的短暂甜蜜一直是我的主旋律,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思念欧阳正、恽夜遥和张显宗。昀式悲伤、温情和痴心还有昀式忠诚让我平静安然。

    生活中,繁琐、辛苦、忙碌和挤出来的幸福享受是我的主旋律,这个时候,我就会为自己泡上一杯咖啡,开始走进羽皇、方天翼和周卫国的世界,哦,对了,还有一个林恒。

    为什么要把林恒放在这里呢?因为林恒小哥的毒舌功力实在让我佩服,我会想象是否毒舌中的小哥哥可以忘却那些不如意和伤痛呢?我是真心实意的愿他如此。

    人总是会在悲伤纷乱的时候选择宁静和温暖的港湾。

    也总是会在宁静温暖的时候去选择想象那激情澎湃的岁月。

    不管张若昀演绎的是什么样的角色,我都祝愿他在自己的生活里安熙幸福,永无烦恼。

    这不仅是一个昀朵对于他的心意,也是一个小作者对于他的祝福。

    人妖殊途,游嘻人间刘子固

    长街深处,烟花繁落

    在那长亭深处,红尘辗转的地方

    悠悠长箫,绕梁不绝

    月影飘然入尘,玩味世间人心

    却不想遇你而终,因你而痴

    箫声长长,凄凄切切嘈嘈

    花语烂漫中,你心如歌,我心如醉

    时光苦短,迷离扑朔恍惚

    繁华绣色,犹在你心

    那绣色月影中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

    花间月影终落寞,绣舞子固心枉然

    独留血染墨香哭乱冢……

    把酒黄昏,暗香盈袖

    常常喜欢微醉着入眠,不知从何时开始就是这样。有些喜悦和笑容仿佛不会存在于心中。

    除了给予那个人的文字,其余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悲伤,思如泉涌的时候,也无法写出许多的微笑……

    美丽,这个曾经拥有的东西,渐渐被无心的疏忽和埋首的勤奋所掩盖。虽然容颜如昔,可身心已不再。

    曾几何时,恋慕环绕,邈如旷世。

    爱丽丝的梦境,仿若在身边划过,了无痕迹。

    不是抱怨,享受过眷顾的人没有什么可以抱怨,只是悲伤,那无穷无尽的哀痛。

    文字,记录着每一点每一滴,它为人生欢歌,也为人生悲鸣。

    渐渐地,开始回头找寻,找寻那曾经的梦和美。不知道是否还能回转。

    拿起骑士的弓和箭,它们在手里熠熠生辉。抛下丘比特的柔软心意,胸中只有锐不可当。

    不好的一切在远离,那眼神想要再次看到,想要拥抱宽厚。

    喜欢的人不需要去过分追逐,只想放在心中,没有任何事可以越过边界而后甜蜜美好。

    书写死亡,书写伤痛,书写心意,这是唯一得到认可的宝物。饱经风霜下的少妇何去何从。

    骑士说:“爱吧!爱吧!爱就是你的信仰,也是我的信仰!

    “好”

    眼泪中飞翔出小小地翅灵,绝世无双。

    当混沌打开的时候,无穷无尽是离愁,心心念念怎圆满。

    欺骗的骑士,也还是喜欢的。

    但喜欢不是爱,你让我如果得到信仰?

    我在君不在,君在我无踪,问君何处去,天地难相逢……

    下弦月思念

    我漫步在东方的天空之下,下弦月,照亮我的侧颜

    一步又一步,小心翼翼,黎明之前,我在等待

    上弦的梦中,可以看到雪中的银狼在飞舞

    白色的你坐在银狼背上,我拥抱银狼,却够不到你的双眸

    那里遍布着皑皑点点的白玉,与你融为一体

    希翼着少年的光芒,月牙泉中心冰凉的银色汤匙

    那弯曲的角度是追随你的本能

    梦中迷失在空洞的,深邃的手心之中,我拥紧属于我的小小身躯

    身边是爱着的人,迷梦脸庞下隐藏着喜欢的,远远祝福着的少年

    我心永痕

    不是永恒,我没有办法永远拥有,唯有刻下痕迹

    一步再一步,天色渐亮,下弦月,更加动人

    我想起那地狱与凡尘之间的交错

    穿越的少女是否可以解开遥远的心结?

    不知结局,只知思念

    我用思念丈量我对少年的喜爱有多长

    思念如何能够丈量?

    于是我抬起头来,问下弦月:

    ‘你知道有多长吗?’

    亮色暗淡下来,是云雾在遮掩尴尬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我继续踱步,一步慢一步,思考和心事,让我暂时把少年留给黎明

    钱塘江的潮水即将来到,那壮观如同我的思绪

    提起笔来,新的故事随着浓墨滴下,在纸张上晕染出色彩

    黑色的浓墨变成七色的彩虹

    七色的花朵诉不尽我胸中的点墨

    我喜欢七色花,童年的向往,如今也向往

    开心,在优秀的少年成长之后;

    快乐,在少年和男孩不断的进步之中;

    魅力,在键盘笔墨之间流淌;

    生气,在嫌疑人x的登场……

    无奈,如同谋杀村里的采访者他毁了我曾经宁静的一隅之地

    原著,被我顶在头顶,又抛出窗外,不留一丝念想

    总有一天,我们会不再想起那不肯认错的孤岛

    总有一刻,经典出自我们自己之手

    不说了,心情到此为止……

    拥旌一怒千军骇,目三关万马嘶大漠骠骑霍去病

    致我心中的少年英雄张若昀

    我翻开光阴铸就的史诗,热血,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翻涌;英雄,在马革裹尸的战场上驰骋。

    熟悉的少年,英姿飒爽,策马扬鞭,日月和星辰都将拜倒在你的麾下,胡虏蛮夷又有何惧之有!

    你手中的兵戈反射着未曾有过的光辉,战马嘶鸣,高高抬起的前足是震慑和骄傲,它告诉世人:它的主人将举世无双。

    脊柱,在千锤百炼的磨难中越发笔直,从未弯曲。就像那大鱼的鳞片,不管受到多少次激流冲击,依旧不破不灭;就像那雄鹰的翅膀,迎击长空,无所不往。

    我一页一页在史诗中寻找少年英雄的影子,不能停下,无法放弃,你的容颜在我脑海中深深镌刻。

    烽火漫天,我看到了血肉模糊的凄惘战场;战火荼毒,我看到了寒刃背后的悲鸣哀嚎;无畏无惧,我看到了保家卫国的千万英烈;飞花落絮,我看到了儿女情长的不舍惜别。

    但唯有远方碎沙扬尘中疾驰而来的挺拔身姿,让我心悦,让我爱慕,让我目不能移。

    哦!顶天立地的少年英雄,苍茫天空下传来你悠扬的笑声,我在光阴的缝隙中仔细聆听。

    多么想伸手触摸你伤痕累累地铠甲,多么想抚上你渐染鲜血的脸庞。

    在生与死之间,在无数个梦境之中,想要跨越,连绵起伏的山峦;想要趟过,激流澎湃的河川,到你身边,为你欢歌;无法,不能,悲伤渗入心底,好似激情的脉络。

    我合上史诗,抬起眼眸,看到了,光影环绕中你的笑颜,原来你一直都在,在眼前,在心中,在过去和现代的交错中。

    亲爱的少年英雄,我将关注,每一个不同的你,每一次你的回眸和微笑,我将全心期待,英雄的史诗篇章大漠骠骑霍去病。

    的的随笔感悟

    我俯下身体,看向重重雨幕下朦胧的小河,那是我们梦中的风景

    天上落下的涟漪激起了陈旧小石子路上的脚步声,我总是以为那是少年到来的奇迹

    悄无声息,宁静致远……

    篆刻在每一块小石头上的深深印记,我怎能忘记,每一刻都是你给我的惊喜

    天上的雨幕掩盖了我的悲伤,是的,悲伤是喜爱的表现,没有哀痛何来思念?

    抬起眼眸,思想中的眼眸也近在眼前

    千丝万缕,不属于我的情意,不属于我的飞扬,甚至是忧郁也没有看向我,可我愿做你忠诚的向往者

    陈旧里面永远有着数不尽的思念

    天空之城中的王啊!你还记得那抬头仰望的凄凄眼眸吗

    战火纷飞中的勇士啊!你还记得为你默默守候和牺牲的爱侣吗

    潇洒忠诚的高贵绅士啊!你是否还记得那唯祖国与信仰不可欺的誓言

    懵懂校园中的意气少年啊!你是否还记得那等待了十五年的美丽爱情

    古城的巷口,我看着渐渐远去的他们的背影,脑海中是花丛中走来的全新少年

    指尖写下琵琶的旋律,身上的衣裙婆娑飘逸,无法忘记的过去和现在

    在少年身上交叠,我喜欢你,梦中的少年

    即便那不一定是爱,但是,我想,给予你喜欢才是更好的,因为喜欢代表洒脱,而爱是桎梏

    一切开始模糊又渐渐清晰,在昏暗的天空中交替变换,无法释怀亦无法看清

    花儿中的少年啊!我记得你每一点每一滴的印象

    金戈铁马如神降临的英雄啊!我期待你的全新演绎……

    我徜徉在沙尘滚滚的赤亚比斯漠土之上,仰望高高在上的女神之巅,你就是那剑指天下、所向披靡的云龙神话

    我隐藏在诡异莫测的罗雀和玄鸟屋内,机关重重下,你是唯一突破阻碍,救人护世的威凤祥麟

    我站立在遥望彼岸的幻境之湖这一端,你在那端的梦境中演绎最美的旷世奇恋

    我不停,我不歇,杨柳树下,琴声铮铮,飞花落絮中,我在起舞。

    溢美之词,给予你,我心甘情愿

    你一颦一笑一回眸,我一生痴迷一世醉

    纯爱,单纯的爱,纯心静气的爱,细水长流的爱。不用激情澎湃,不需要

    大雁迁徙,年年往复,纯爱一隅温暖

    杯中美酒,夜夜小酌,纯爱微醉睡意

    你的眼眸,我的心意,随你飘摇,足矣~

    花儿与少年

    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快乐的事物,我们爱着自己所爱的人,心动着自己所心动的人,无怨无悔。

    人生充满了未知,而旅行可以给你我休憩的空间和力量,随心纵意,说走就走,来一场快乐无比的行走比什么都好。

    放开了心情,才能更加理解生活,感知未来,赞美过去和现在。善良的心意,单纯的美好都在行走中涌现。

    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少年,勇敢飞翔的少年,我将你刻入最深邃的记忆中,用眼眸随你游走,逍遥无倦。

    只愿随鲲鹏万里翱翔,不愿如燕雀独恋暖巢。

    愿你的生活充满一切惊喜,愿你的梦想永远都能实现,唯愿你一生快乐,无忧无虑。

    御风飞翔,我和你在一起上

    我总是很记得电影的经典桥段,很久很久之后都不会忘记,即使它隐藏在了记忆的角落,我也能的关键或者特定的时刻把它翻找出来。

    有一步电影,名字早已忘记,那是关于飞翔和爱的故事。

    那是在一个飞行器还没有发明的年代,父亲喜欢天空和鸟儿,非常地喜欢,每天都在和同伴研究怎样制作飞行器。对家庭的付出全部依靠母亲。

    为此,女儿是叛逆的,无助的,很不自信的,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排斥父亲。

    并不是因为母亲的抱怨,母亲是一个善良、温和的好妈妈,她从不说父亲不好,而是一直在维护父女之间的爱和亲情。

    父亲对飞机的兴趣和关注大大超过了他陪伴女儿的时间,这才是女儿真正不满的原因,可是,一开始,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有一次,女儿救下了一群大雁幼崽,可能是因为大雁妈妈被猎人射杀的缘故,我记忆中并不是很清晰,或许这部电影的开始情节我并没有仔细看。

    反正,女儿成了这些大雁幼崽的新任“妈妈”,它们听她的话,和她亲近,如同真正的亲人。

    每天清晨,女儿都会在牛棚的一角草垛里面唤醒她的‘孩子们’,然后命令她们排好队跟她去晨跑。

    睡眼惺忪的小家伙们一听到‘妈妈’的声音,个个立刻精神百倍,扑棱着还没有长齐羽毛的小翅膀,随着女儿奔向外面广阔的大世界他们家的农场周边。

    “嘎嘎嘎…”

    欢快地叫声此起彼伏,女儿爱这样的感觉,它们重视她、爱她,这才是最关键的,至于其他?管他呢!爱咋咋地!

    女儿想象着自己也成为了一只大雁,和‘孩子们’一起翱翔在天际。

    当她每每回首看到父亲坐着简易飞行器在天空中试验飞行的时候,她总是会驻足观看,而当父亲的视线转向她这边的时候,又会快速躲进草丛或者田地里面。

    哦,对了,还有一直很弱小,连走路都不稳的小家伙,我们可不能忘了它,每一次,跟不上大队的时候,最小的那只大雁总会急得大声叫唤,然后,女儿就跑回来抱起它。

    一边极速追上队伍,一边说:“谁都不可以掉队哦,加油!”

    她每次都说一样的话,每一次,羸弱的小家伙都会大声回应,好似对长官说‘是!’的勇敢士兵一样。

    渐渐地,女儿在长大,幼崽也即将可以展开它们的天使之翼了,南飞的季节即将来临。父亲想到了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那就是,大雁们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农场里,它们需要南飞,很快它们的同伴和朋友都会路过农场上空,必须让家里的大雁和大队会合,一起南飞。

    属于天空的翅翼已经成熟,却还未绽放过一次。如同心怀抱负的年轻人,空有本领却无从发挥一样。

    在一次家庭的晚宴上面(父亲是个感性的人,他总是喜欢把简单甚至寒酸的晚饭称之为晚宴,对此,女儿嗤之以鼻),父亲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立刻遭到女儿的反对。

    她不想失去那份重视的快乐,自私占据着她的心灵,但是,同时她也是善良的,在回绝父亲的时候,女儿低下头,可以看见她眼中的犹豫和仿徨。

    御风飞翔,我和你在一起中

    那次晚饭之后,女儿虽然表面上维持着和大雁之间的互动,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夜晚,一直在默默地望着天空,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母亲非常理解女儿的感受,但是她也心疼不能合群的大雁,所以,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母亲开始说一些关于大雁的迎合女儿想法的话给父亲听,然后父亲就会提出反驳,这些意见,一边的小女孩全都记在了心中,她变得越来越不开心了。

    终于有一天,女儿找到了父亲,鼓起勇气说:“让它们学飞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父亲非常开心地答应了,他觉得女儿在长大,在成熟。

    父女两个人经过很多次失败的试验,终于做出了两个‘大雁妈妈’飞行器,表面就像是巨型的风筝一样,‘风筝’上父亲请了一个会画画的朋友画上了大雁的羽毛。

    试飞的第一天,飞行器就大致完成了它的使命,在空中一圈又一圈引诱着大雁宝宝们跟随起飞。

    虽然大雁宝宝没有飞起,但结果是喜人的,他们开始向往天空,开始每天晨练都跟随飞行器,而不是原来的‘大雁妈妈’。

    很快,一个多月过去了,女儿已经可以熟练掌握飞行器了,她和父亲成天在空中翱翔,越来越喜欢飞的感觉。

    可是,大雁们却一只也没有学会飞翔,尤其是那只最小的,依然连队伍都跟不上。

    远方的大雁已经在天空中陆续会合盘旋,女儿开始气馁了,他扔下飞行器,一个人躲到草垛之中,默默地承受来自内心的不快和自卑。

    在她看不见的远处,母亲走到依然坐在飞行器里面的父亲身边,说:“你让他难过了,不该答应了她却做不到。”

    “不,我并没有放弃,这只是暂时的困难,真的,小家伙们会飞起来的。”

    “可是她不像你怎么想,你该怎么安慰她?”

    “等等吧,为了小家伙,我相信她会振作起来的。”父亲微笑着说,脸上没有任何不快。

    之后的几天,父亲独自承担起‘晨飞’的工作,每天都在空中带着大雁们做着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尝试。

    终于,一周之后,女儿再次加入了,此刻,大雁南飞还未开始,还有希望。

    她驾驶着飞行器冲上天空,不停大声呼唤鼓励自己的‘孩子们’,甚至喊得喉咙都哑了还在呼喊。

    一圈又一圈,女儿不肯从天空中落下来,她抱着必胜的决心,继续努力着。

    最后,在父亲的惊呼之中,承载着女儿的飞行器冒出浓烟,一头栽在金黄色的玉米田之中,发动器发出很响亮的爆破声音。

    父亲急疯了,他从没有这样绝望过,穿过层层玉米地,父亲甚至恨这些玉米怎么长得这么好,这么浓密,让他看不到自己心爱女儿的身影。

    一段时间之后,总算上帝保佑,父亲找到了女儿,她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眼里流满了泪水。

    幸运的是,发动机提前脱落了,掉在女儿所在的位置很远的地方,并没有伤到女儿。

    父亲向上帝发出感谢之声,抱起女儿哭得泣不成声,他第一次感受到女儿其实比他的梦想要重要得多。

    另一边,恽夜遥打完电话之后,很满意恽夜遥在电话里的反应,她甚至觉得,恽夜遥有可能马上就会赶到恽夜遥家门口,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确定他是喜欢恽夜遥的了。

    走出歌舞厅,叫了一辆黄包车,恽夜遥吩咐车夫赶紧照她说的方向走,毕竟她爱着恽夜遥,她也怕恽夜遥被陶大春失手炸死。

    很快,车夫气喘吁吁地把恽夜遥送到了目的地,恽夜遥很快在一处墙角处找到了正在蹲守的陶大春,她冲上去一拍陶大春的肩膀。

    “大春,你怎么在这里?怪不得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恽夜遥装得很紧急的样子问陶大春。

    陶大春以为事情就快成功了,于是马上邀功说:“我在恽夜遥家里按了炸弹,恽夜遥和恽夜遥现在都在里面,等一下两个人都可以解决。”

    “什么?”恽夜遥故作惊讶,说:“山海让我通知你们,暂时先不要对恽夜遥动手!”

    “为什么,恽夜遥不是头号汉奸吗?”陶大春有点无法理解。

    恽夜遥也不跟他解释,就说:“我也不知道,是山海命令我来通知你的,我怎么可能猜到山海想的是什么呢?!”

    另一边,恽夜遥打完电话之后,很满意恽夜遥在电话里的反应,她甚至觉得,恽夜遥有可能马上就会赶到恽夜遥家门口,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确定他是喜欢恽夜遥的了。

    走出歌舞厅,叫了一辆黄包车,恽夜遥吩咐车夫赶紧照她说的方向走,毕竟她爱着恽夜遥,她也怕恽夜遥被陶大春失手炸死。

    很快,车夫气喘吁吁地把恽夜遥送到了目的地,恽夜遥很快在一处墙角处找到了正在蹲守的陶大春,她冲上去一拍陶大春的肩膀。

    “大春,你怎么在这里?怪不得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恽夜遥装得很紧急的样子问陶大春。

    陶大春以为事情就快成功了,于是马上邀功说:“我在恽夜遥家里按了炸弹,恽夜遥和恽夜遥现在都在里面,等一下两个人都可以解决。”

    “什么?”恽夜遥故作惊讶,说:“山海让我通知你们,暂时先不要对恽夜遥动手!”

    “为什么,恽夜遥不是头号汉奸吗?”陶大春有点无法理解。

    恽夜遥也不跟他解释,就说:“我也不知道,是山海命令我来通知你的,我怎么可能猜到山海想的是什么呢?!”

    恽夜遥从很久以前就爱着恽夜遥,不是少女的冲动或者情怀。恽夜遥虽然比她大了很多岁,但恽夜遥的感情也不像恽夜遥,是那种对师长的恋慕。

    她爱的是恽夜遥这个人,这个忠勇的抗日战士,恽夜遥一家包括姐姐都已经死在了日本人和汉奸的屠刀之下,她满怀的都是仇恨。

    是组织和恽夜遥的救赎让她有了今天,所以,与其说她爱恽夜遥,不如说她爱的是恽夜遥那不变的信仰。

    而恽夜遥自己的信仰也绝不会改变,她已经做好了为信仰牺牲的准备,就像姐姐一样。

    耳边听着恽夜遥谈论恽夜遥在军校时的琐事,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但恽夜遥的心中却在诅咒。

    这个女人刚刚还想杀了自己,难道不应该诅咒吗?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恽夜遥爱的人,难道不应该诅咒吗?

    想起恽夜遥,恽夜遥就心疼不已,她不会像其他爱恽夜遥的女人一样去妒忌恽夜遥。

    因为姐姐曾经和她聊起过恽夜遥这个人,虽然没有怎么见过,但是从姐姐的话语中,恽夜遥十分喜欢恽夜遥的为人。

    他有着同恽夜遥一样不变的信仰,这是在这个吃人的时代里唯一难能可贵的宝物。

    姐姐说过:“山海是个唯祖国与信仰不可欺的真正的战士。”

    瞧瞧,连恽夜遥都没有表扬过的姐姐都对恽夜遥的评价那么高,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妒忌他的幸福呢?

    所以,归根结底,恽夜遥想:最应该讨厌的还是眼前这个人。

    想着,说着,不知不觉之中两个人接近了同仁医院所在的街区。恽夜遥一下子倒是有些着急了。

    自己又不能联系恽夜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山海哥哥送回病房里,万一自己和恽夜遥回去早了怎么办呢?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也没有理由再拖着恽夜遥去逛了,恽夜遥有些犯愁,渐渐放慢了脚步。

    恽夜遥似乎也并不在意慢慢走,两个人就这样慢吞吞地向医院方向前进。

    恽夜遥一双机灵的眼眸四下扫视,希望可以看见恽夜遥留下的什么信号。

    就在两个女人快要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恽夜遥一眼就瞥见了站在门诊大厅外阶梯上方的恽夜遥。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好久了。”恽夜遥说。

    看着他装得那样,两只眼睛故意看着恽夜遥,恽夜遥就反胃了,她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说:

    “陈队长是有多快,车子一开就到,我们俩可是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回来的,能比吗?!”

    “那干嘛不坐黄包车?”恽夜遥接过恽夜遥和恽夜遥手里的大小纸袋,信口问着。

    这回恽夜遥没有回答,她也知道该把机会让给恽夜遥。

    恽夜遥把手里东西给恽夜遥的时候,脸又红了,她这不是装的,光是看见恽夜遥,她的脸就会自动发烧。这和恽夜遥看不见恽夜遥会自动脑补一样的道理。

    犹豫了一下,恽夜遥说:“小男带我逛了逛夜市,我是第一次来上海,所以她主动带我玩了一圈……”

    “哦,是这样啊。”恽夜遥点点头,“唐队长还以为你迷路了,很心急,毕竟你们夫妻刚刚才遭到袭击,他会担心你也是人之常情。”

    “哦,我马上去病房照顾山海,谢谢陈队长的关心。”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恽夜遥的心里却在想:“真麻烦,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恽夜遥,恽夜遥居然受伤!”

    她从不在意恽夜遥的生死,心里只想着如何才能和恽夜遥再续前缘。

    恽夜遥认为自己和恽夜遥在黄埔军校的过去是可以算交往的,毕竟时代还是保守的,两个人的互动不可能有多么激情。

    再说恽夜遥从来就没有明确表示过想法和心意,有的时候不表示就代表默认不是吗?

    恽夜遥总是能给自己的想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这应该是她最大的天赋了。

    目送恽夜遥走进医院里面,恽夜遥偷偷问恽夜遥:“你不担心?让她去照顾山海行吗?”

    恽夜遥朝她摆摆手,示意出了医院再说。

    于是两个人就向医院大门外一路走去…

    恽夜遥从很久以前就爱着恽夜遥,不是少女的冲动或者情怀。恽夜遥虽然比她大了很多岁,但恽夜遥的感情也不像恽夜遥,是那种对师长的恋慕。

    她爱的是恽夜遥这个人,这个忠勇的抗日战士,恽夜遥一家包括姐姐都已经死在了日本人和汉奸的屠刀之下,她满怀的都是仇恨。

    是组织和恽夜遥的救赎让她有了今天,所以,与其说她爱恽夜遥,不如说她爱的是恽夜遥那不变的信仰。

    而恽夜遥自己的信仰也绝不会改变,她已经做好了为信仰牺牲的准备,就像姐姐一样。

    耳边听着恽夜遥谈论恽夜遥在军校时的琐事,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甜美笑容,但恽夜遥的心中却在诅咒。

    这个女人刚刚还想杀了自己,难道不应该诅咒吗?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恽夜遥爱的人,难道不应该诅咒吗?

    想起恽夜遥,恽夜遥就心疼不已,她不会像其他爱恽夜遥的女人一样去妒忌恽夜遥。

    因为姐姐曾经和她聊起过恽夜遥这个人,虽然没有怎么见过,但是从姐姐的话语中,恽夜遥十分喜欢恽夜遥的为人。

    他有着同恽夜遥一样不变的信仰,这是在这个吃人的时代里唯一难能可贵的宝物。

    姐姐说过:“山海是个唯祖国与信仰不可欺的真正的战士。”

    瞧瞧,连恽夜遥都没有表扬过的姐姐都对恽夜遥的评价那么高,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妒忌他的幸福呢?

    所以,归根结底,恽夜遥想:最应该讨厌的还是眼前这个人。

    想着,说着,不知不觉之中两个人接近了同仁医院所在的街区。恽夜遥一下子倒是有些着急了。

    自己又不能联系恽夜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山海哥哥送回病房里,万一自己和恽夜遥回去早了怎么办呢?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也没有理由再拖着恽夜遥去逛了,恽夜遥有些犯愁,渐渐放慢了脚步。

    恽夜遥似乎也并不在意慢慢走,两个人就这样慢吞吞地向医院方向前进。

    恽夜遥一双机灵的眼眸四下扫视,希望可以看见恽夜遥留下的什么信号。

    就在两个女人快要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恽夜遥一眼就瞥见了站在门诊大厅外阶梯上方的恽夜遥。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等好久了。”恽夜遥说。

    看着他装得那样,两只眼睛故意看着恽夜遥,恽夜遥就反胃了,她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说:

    “陈队长是有多快,车子一开就到,我们俩可是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回来的,能比吗?!”

    “那干嘛不坐黄包车?”恽夜遥接过恽夜遥和恽夜遥手里的大小纸袋,信口问着。

    这回恽夜遥没有回答,她也知道该把机会让给恽夜遥。

    恽夜遥把手里东西给恽夜遥的时候,脸又红了,她这不是装的,光是看见恽夜遥,她的脸就会自动发烧。这和恽夜遥看不见恽夜遥会自动脑补一样的道理。

    犹豫了一下,恽夜遥说:“小男带我逛了逛夜市,我是第一次来上海,所以她主动带我玩了一圈……”

    “哦,是这样啊。”恽夜遥点点头,“唐队长还以为你迷路了,很心急,毕竟你们夫妻刚刚才遭到袭击,他会担心你也是人之常情。”

    “哦,我马上去病房照顾山海,谢谢陈队长的关心。”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恽夜遥的心里却在想:“真麻烦,好不容易有机会接近恽夜遥,恽夜遥居然受伤!”

    她从不在意恽夜遥的生死,心里只想着如何才能和恽夜遥再续前缘。

    恽夜遥认为自己和恽夜遥在黄埔军校的过去是可以算交往的,毕竟时代还是保守的,两个人的互动不可能有多么激情。

    再说恽夜遥从来就没有明确表示过想法和心意,有的时候不表示就代表默认不是吗?

    恽夜遥总是能给自己的想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这应该是她最大的天赋了。

    目送恽夜遥走进医院里面,恽夜遥偷偷问恽夜遥:“你不担心?让她去照顾山海行吗?”

    恽夜遥朝她摆摆手,示意出了医院再说。

    于是两个人就向医院大门外一路走去…

第五百六十三章火照地狱之屋第十六幕

    恽夜遥从怀中拿出一支鲜红的玫瑰,递到恽夜遥低垂着的眼睛前面,说:“恽夜遥,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却什么也没有送你,对不起,希望这枝玫瑰可以让你开心。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看着递过来的玫瑰,恽夜遥虽然心里不愿在恽夜遥面前这样,但也只好装装样子。

    她抬起目光勉强笑了一下,接过玫瑰凑近笔尖闻了闻,说:“很香啊。”

    “你喜欢就好。”这话恽夜遥是勉强才说出口的,此刻的他已经快坐不住了,身子微微向恽夜遥的方向靠近,要不是恽夜遥在后面帮他支撑着,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恽夜遥是多聪明,她赶紧将恽夜遥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恽夜遥,好羡慕你哦,唐先生真懂浪漫,哪像我们家恽夜遥,只会给人剃头。”

    听到她抱怨,恽夜遥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但心里早已五味杂陈。

    刚才,恽夜遥确实看到了飓风队的负责人陶大春了,他就是那个端菜的服务员。

    其实,这只是陶大春所有掩护工作中的一个而已,他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看见恽夜遥和恽夜遥。

    这个陶大春虽然对党国很忠诚,但是却是个一心一意喜欢恽夜遥的单相思,此次,上级告诉他说恽夜遥和恽夜遥同为代号是‘熟地黄’的军统潜伏人员,是为了给飓风队提供情报派来的,陶大春不知道有多高兴了,他一直思着念着恽夜遥。

    所以,一见到恽夜遥单独找他,就什么也不顾了,只要是恽夜遥说的,他都去做,反正对飓风队来说,多杀一个人也没什么。

    恽夜遥告诉陶大春,恽夜遥和恽夜遥都是恽夜遥的人,希望他可以借这个机会除掉这两个人,哪怕是一个也好。

    恽夜遥不得不把恽夜遥说进去,因为恽夜遥经常跟在恽夜遥后面,谁都知道他是恽夜遥一分队队长。

    其实,恽夜遥说去上卫生间,却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角落里观察恽夜遥的动向,她想:

    如果恽夜遥站起来走开,她就让陶大春动手,先结果了恽夜遥,省得她碍眼;如果恽夜遥没有离开,她就不去找陶大春,装作若无其事地回来。

    结果恽夜遥真的如她所想的离开了,恽夜遥心中一阵雀跃,立刻找到陶大春安排行动。这就有了后来陶大春送菜暗藏杀机的一幕。

    可是,恽夜遥毕竟还太嫩了一点,陶大春并没有完全听她的话。

    陶大春想在恽夜遥面前表现一下,所以他决定一定要把两个都干掉,恽夜遥交代完任务走后,陶大春马上安排几个人暗中观察恽夜遥那一桌的动向,他要逮住恽夜遥和恽夜遥都在的时候动手。

    恽夜遥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她兀自乐悠悠地回到了座位,发现恽夜遥还没有回来,正一心一意地等着陶大春来动手。

    结果左等右等直到恽夜遥回来都没有看见陶大春的身影,这让他万分焦急,但又不好再次离开。

    那恽夜遥又是怎么回事呢?以恽夜遥的精明,他很早就知道恽夜遥喜欢恽夜遥,尤其是今天看到恽夜遥接近恽夜遥是那个女人的神情,恽夜遥其实心里也是不舒服的,但他不能像恽夜遥那样明显,因为会拖累恽夜遥。

    “新的我穿不惯,这件最舒服。”恽夜遥看似没有什么表情,实则眼眸中柔意满满。

    恽夜遥当然不会知道他们的互动,她兀自在边上装出一副憨憨的表情说:“就是啊,我不知道说过恽夜遥多少次,他都不肯买一件新的!”

    “那你可要小心了。”恽夜遥走近她,一手撑在恽夜遥头侧,吊儿郎当地看着她说。

    恽夜遥被恽夜遥突然地靠近吓了一跳,有些结巴地说:“小,小心什么?”

    “男人啊~”恽夜遥收回手,继续说:“如果他一直不肯抛弃一样东西,就说明这样东西在他的心中地位很高,也许是初恋情人送的也不一定,你不防着一点的话,小心唐队长变心哦。”

    一边说,恽夜遥脸上的笑容在扩大。

    “你说什么呢!?”恽夜遥立刻替恽夜遥打抱不平,“恽夜遥你丫不要破坏人家唐队长和夫人的感情好不好。”

    然后她转向恽夜遥,说:“唐夫人你不要听他瞎说,唐队长那么绅士,那么好,一定不会变心的。”

    “呃…哦嗯!”恽夜遥被他们调笑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傻傻地应声。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恽夜遥觉得自己也该告辞了,心里的担忧卸下,恽夜遥觉得轻松多了。

    “唐队长,唐夫人,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唐队长安心养伤,队里的事物我会先代劳的。”

    恽夜遥收敛笑容,少有认真的说。

    “好!那有劳陈队长了,我回到队里一定请你喝茶。”

    “好啊!陈某求之不得,再见!”

    恽夜遥朝恽夜遥和恽夜遥挥了挥手,拉起恽夜遥的手便离开了病房。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探讨着晚上去吃什么,恽夜遥的目光随着恽夜遥移动,一直到他消失在门外依然不愿回转。

    恽夜遥观察着她,这个女人看来爱恽夜遥爱得不轻,这样也好,至少她会为此而在恽夜遥面前保护自己。

    恽夜遥忽略掉内心的不满,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要不要撵恽夜遥回去。

    没想到他还未开口,恽夜遥就说:“恽夜遥,我给你带了燕窝,你记得喝,我,我先回家了。”

    话音未落就急急地想要离开,恽夜遥有些愕然,问她:“恽夜遥,你没事吧,昨天的伤好了吗?”

    “好了,”恽夜遥自顾自穿上外套,既然恽夜遥已经走了,那她在恽夜遥面前也没有必要那么做作了,所以恽夜遥恢复了一脸冷漠,说:“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

    说完便急匆匆提步离去,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

    恽夜遥沉默着,目送她离去,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一丝不安,她不会是去追恽夜遥了吧?

    可是她有什么理由去追恽夜遥呢?况且恽夜遥不是也在吗?

    甩甩头,恽夜遥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关于恽夜遥的一切,只要不威胁到恽夜遥安全,他都懒得去理……

    恽夜遥确实是去追恽夜遥了,刚才恽夜遥说话时的接近被她执拗地解读成了恽夜遥依然念着旧情。

    虽然当初恽夜遥没有正面回复她,而且也看得出来恽夜遥只当是个玩笑,但是,恽夜遥的一颗心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心心念念着恽夜遥,恽夜遥的一切举动对她来说都别有意义。

    看着恽夜遥和恽夜遥手拉手,恽夜遥心里燃起了熊熊妒忌,这妒忌不光是只针对恽夜遥。

    恽夜遥也是,虽然恽夜遥是男人,但是,恽夜遥总是觉得他和恽夜遥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感觉,恽夜遥觉得他们过去一定有些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所以,她特别讨厌恽夜遥,只要是两个人单独相处,恽夜遥就会刻意对恽夜遥冷漠。

    同时,恽夜遥也想用冷漠的态度来试探恽夜遥,如果恽夜遥不在意,那么他的心一定是另有所属;如果恽夜遥在意,觉得有损他男人的尊严,那就代表恽夜遥心里没有鬼,恽夜遥心中的疑惑也多少可以放下一点。

    匆匆喊住一辆黄包车,跟上恽夜遥与恽夜遥坐的黄包车,恽夜遥紧紧盯着他们的去向。

    此时,恽夜遥与恽夜遥正在对话。

    “恽夜遥,你干嘛当着恽夜遥的面去惹恽夜遥,不怕他生气啊?”恽夜遥小声问。

    “……”恽夜遥停顿了一下才说:“我和恽夜遥约好要知无不言的,我不想在他背后去调戏任何女人,尤其是恽夜遥,今天没来的急把恽夜遥的计划告诉恽夜遥,你过几天搬过去之后想办法帮我递个纸条吧。”

    “嗯!”恽夜遥手一伸,朝恽夜遥努努嘴。

    “你干什么?”恽夜遥有些惊讶地问。

    恽夜遥装作不耐烦地戳戳他,说:“工钱呀!叫人办事难道不给钱啊!再说了,你今天突然叫我出来,戏都没拍完,今天的工钱也要算你的。”

    “你还不如去抢劫!”恽夜遥翻了翻眼皮,怼恽夜遥。

    “快拿来!”恽夜遥直接就把手伸进了恽夜遥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塞进口袋,还人畜无害地朝他微笑了一下。

    恽夜遥气得都不想理他,把头偏向另一边。

    两个人表面看是老吵架,其实恽夜遥一直宠着恽夜遥,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刚才的钱就是故意放在口袋里让她拿的,恽夜遥知道恽夜遥不会和自己客气。

    黄包车停在一家湘菜馆的面前,门面还算大气。

    恽夜遥下车付了车钱之后就自顾自大步朝菜馆内走去,后面的恽夜遥一边跟着他,一边大声喊:“哎!你等等我啊!干嘛走那么快!”

    这一切,都被恽夜遥看在眼里,她让拉车人把黄包车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等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步跟进了湘菜馆。

    进入湘菜馆之后,恽夜遥左右张望着,里面人来人往,已经客满了。

    恽夜遥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朝她打招呼:“唐夫人,这么巧,你也来吃饭啊。”

    “嗯,可惜没有座位了……”恽夜遥低头回答,她故意回避恽夜遥的目光。

    恽夜遥依旧大大咧咧毫无顾忌,似乎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一样,说:“那就跟我们一起吃吧,我们桌子大。”

    假装犹豫了一下,恽夜遥才迈步向两个人走去。

    这期间,恽夜遥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恽夜遥,他不带任何感情地直盯着这个女人,想看看她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而此时的恽夜遥,确实在脑海中酝酿着一个计划,她准备绕过恽夜遥向飓风队的人传达命令。

    恽夜遥和恽夜遥在军统里共用一个代号熟地黄,所以她下达的命令和恽夜遥一样有效。

    恽夜遥走到近前,恽夜遥已经贴心地为她拉好位置。

    “来,唐太太你请坐。”

    “啊!谢谢。叫我恽夜遥就可以了…”

    恽夜遥开口说,她压根就不想听到唐太太这三个字,尤其是当着恽夜遥的面。

    等对面两个女人都坐定之后,恽夜遥想要开口。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恽夜遥,恽夜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恽夜遥看。

    虽然曾经是他的教官,但是,恽夜遥感觉自己还是不能完全看透这个女人的内心,这让他怀揣着一丝丝地害怕和担忧。

    恽夜遥每时每刻都与这个女人在一起,万一她有害恽夜遥之心,那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恽夜遥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不可以松懈对恽夜遥的防备。

    而此刻的恽夜遥,也在偷偷观察恽夜遥,她发现恽夜遥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自己,心里自然而然地涌上甜蜜,今天的恽夜遥似乎对自己特别关注。

    在恽夜遥的时候就主动靠近自己,现在又……恽夜遥感到一阵羞涩,脸上泛起了红晕。

    怕恽夜遥看出来,恽夜遥低下头去。

    “恽夜遥,你要说什么就说,怎么光张嘴没有声音的!像不像个男人?!”恽夜遥看他们两个扭捏的样子,心里就烦,扯着嗓子怼恽夜遥。

    “轻点,轻点,我不像个男人难道你像啊!”恽夜遥朝她斜了一眼,没好气地说。

    然后不去理气鼓鼓坐下来的恽夜遥,把表情沉静下来,又看向对面的恽夜遥。

    “恽夜遥…听说今天是你和唐队长的结婚纪念日。”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在恽夜遥耳中听来却仿佛是妒忌的表现。她总是把恽夜遥的一切都想象得那么有情于己。

    不过这也正常,谁让恽夜遥爱惨了恽夜遥呢。

    低着头,恽夜遥假装不敢直视恽夜遥的目光,嘴里软软糯糯地突出字句:“陈,陈队长是怎么知道的?”

    “是刚才唐队长亲口告诉我的,他说本来想给你买一束花的,可是遭到了袭击,所以没有买成,他还在担心你是不是会不开心。”

    听到恽夜遥这么说,恽夜遥用最小地声音嘀咕了一句:“就他多事。”

    这句话没有逃过边上恽夜遥的耳朵,恽夜遥有些厌恶地偷偷瞄了一眼恽夜遥,随即又恢复以往没心没肺的常态。

    恽夜遥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保持着沉默等待恽夜遥的下文。

    但最终还是嘴快的恽夜遥接了下文:“真的啊!唐太太,太好了,刚好我和恽夜遥帮你们庆祝!哎!唐太太,你喜不喜欢吃鱼啊?”

    “嗯。”恽夜遥点了一下头,随即又说:“还是叫我恽夜遥吧。”

    恽夜遥并不接她的茬,而是转向服务员说:“那个,麻烦帮我们每种鱼都来一份,记这位先生帐上。”一边说着,一边一指恽夜遥。

    恽夜遥瞬间感到哭笑不得。

    等赶走了服务生,恽夜遥得意洋洋地转头看向恽夜遥,目光里似乎在说:‘哼哼!我今天一定要吃穷你。’

    但此刻恽夜遥却没有了心情同恽夜遥对话,因为她发现恽夜遥看那个服务员的眼光有些异样。

    果然,服务员走后不就,恽夜遥就站起身来,说:“不好意思,我去一趟卫生间。”

    “好。”恽夜遥依然人畜无害地朝她微笑着应答。而恽夜遥却做好了跟过去的准备。

    恽夜遥走出视线范围,恽夜遥立刻站起身来。

    “哎!你干什么?!”恽夜遥有些奇怪地问他。

    “坐在这里别走开,刚才的服务员不太对劲。”像自言自语似地轻轻丢出这句话你,恽夜遥随即离开桌椅。

    恽夜遥沉默地看着恽夜遥走向后厨方向,脸色也不再嬉皮笑脸,凝重了起来。

    交代完恽夜遥,恽夜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后厨门口,一看没人,又立刻拐向饭店员工的休息室,又没有。

    这会恽夜遥有些急了,他迅速折回恽夜遥所坐的饭店一楼大厅。

    恽夜遥已经回转,正坐在恽夜遥边上有说有笑,而那个饭店服务员却不见踪迹。

    “恽夜遥,你回来啦!”恽夜遥看见恽夜遥,快速地站起身来向他打招呼,眼神却向另一个方向撇了撇。

    恽夜遥立刻会意,装作刚上完厕所的样子回到座位前,趁拉座位的时候迅速向恽夜遥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里的一张小桌上坐着四个男人,都是一副底层劳动者的样貌,帽檐压得很低,一边吃饭,一边偷偷向自己这里观望,一看就是军统的走卒。

    但是其中依然没有刚才看见的那个服务员。

    恽夜遥坐定下来,趁着恽夜遥吸引恽夜遥注意力的当口,眼光在饭店大堂来回搜寻着,确定军统有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就在此时,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了恽夜遥的视线范围之内:

    一个就是刚才的服务员,他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红烧鱼向恽夜遥他们走来。

    而另一个人是从饭店大门外进来的,他一出现也急急地向恽夜遥这边而来,甚至忽略了自己走路的异样。

    一看见第二个人,恽夜遥立刻又从椅子上反弹起来,眼神瞬间带上关切,因为那是他的恽夜遥。

    而恽夜遥的举动又被恽夜遥全部收入了眼底,这让恽夜遥更加讨厌恽夜遥,讨厌到恨不得除掉他。

    只见恽夜遥匆匆走到恽夜遥和坐着的恽夜遥之间,此时那个服务员也正好走到那个位置。

    看见恽夜遥,那个服务员明显愣了一下,恽夜遥乘机一把抓住他端菜的手臂,说:

    “等等!这鱼好像没做熟吧,我太太肠胃不好,不能吃夹生的东西,拿厨房重新做去!”

    “这个……”服务生有些犹豫,目光明显在向恽夜遥那边瞟。

    此刻的恽夜遥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兀自瞪大眼睛一脸担忧和不解,眼光停留在恽夜遥的身上。

    服务员没有办法,只好把鱼端回了后厨。

    等服务员一走,恽夜遥似乎有些脱力地向边上一把椅子坐下去,脸色非常难看。

    近在咫尺的恽夜遥赶紧一把揽过恽夜遥的腰,扶着他慢慢坐下,生拍恽夜遥触到伤口。

    不过,恽夜遥当然不可能看见,因为聪明的恽夜遥用身体挡住了两个男人的动作,替他们做了掩护。

    “恽夜遥,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的伤不要紧吧?”恽夜遥在恽夜遥背后关切地问,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恽夜遥这边的情况。

    “我还好。”恽夜遥一边调整,一边轻轻推开恽夜遥的手,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等恽夜遥退开之后,恽夜遥追问恽夜遥:“你怎么过来的?你的伤还没好,医生发现了怎么办?”

    “我感觉闷得慌,就跟医生请了假出来吃饭,本来想追上你一起去红磨坊吃的,没想到在这间饭店门口听见你的声音,于是就进来了。”

    都是些普通的就诊患者和护士,偶尔也会有医生出现,恽夜遥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开始有一丝丝不好的想法。

    任何一个资深的特工,都是极其敏感的,尤其是对周围若有若无,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因为生活在豺狼之中就算是普通人也会被磨砺地疑神疑鬼的。

    虽然用疑神疑鬼这个词不太好听,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在这一点上,那些汉奸走狗们其实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比抗日救国的战士们还要多一份惶恐,多一份随时被普通群众乱棍打死的惧怕。

    恽夜遥当初在做剃头匠的时候玩世不恭是事实,世道不平,他只能安于一隅。但是在他有了信仰,并且失去了那么多亲人以后,已经完全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精明的、细致的、深藏不露和嫉恶如仇的人。可我还想说两个词,那就是‘满腹心机’和‘疑神疑鬼’。

    我知道这两个词是贬义词,但这里我想把他当褒义词来用,真的是褒义词。如若没有‘满腹心机’,恽夜遥如何周旋于豺狼之间?如若没有对某些事某些人的‘疑神疑鬼’,恽夜遥如何一次又一次拆穿敌人的阴谋呢?所以在这里它们绝对是褒义词,而且是特工和间谍们专用的褒义词。

    恽夜遥的大门外绝大多数都是医生和护士还有病人,恽夜遥的特工却没有看见几个,还都一副敷衍任务的样子,这本身就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上海汪伪恽夜遥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处长和两个行动队长先后遭到疑似飓风队的袭击,而且都住进了同仁恽夜遥。

    在这样的情况下,恽夜遥一定会派人团团围住同人恽夜遥的周围,严格检查出入的每一个可疑人物,以保障不会受到二次袭击的吧。

    但是,恽夜遥门口的状况明显是在敷衍了事,恽夜遥内心的弦一下子绷紧了。他有一种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的感觉。

    出于本能回过头去,眼光对上恽夜遥所在病房的窗户,玻璃窗虽然紧闭着,但是窗帘并没有拉紧。

    影影约约地,从窗帘的缝隙中,恽夜遥看到恽夜遥床边坐着一个人,不是恽夜遥,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恽夜遥很陌生,但又有一丝似曾相识,恽夜遥看不清他长什么样,透过窗帘只能看到男人的部分背影。

    移开目光,恽夜遥思索着还有谁会去探望恽夜遥,他知道恽夜遥在上海没有亲人,然后恽夜遥和一二分队副队长都已经去过了,不会再去。

    恽夜遥可以排除,恽夜遥的普通特工不会去,还会由谁呢?

    突然,恽夜遥想到了一个人恽夜遥,恽夜遥不是以恽夜遥的表外甥女婿的身份来的吗,那么出了这样的事,恽夜遥一定会派人来探望恽夜遥和恽夜遥。

    以恽夜遥的谨慎行事,他不会亲自来,但他的秘书是一定会来的。怪不得自己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感觉熟悉呢,他不就是昨天在饭桌上刚刚见过的恽夜遥秘书吗!

    恽夜遥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明显一瞬间慌了一下,很快有收敛会去。

    恽夜遥只有两次露出过这样的瞬间破绽,没有控制好自己,一次是大哥死的时候,一次便是现在。因为他联想到了恽夜遥。

    恽夜遥昨天提前来上海,他是怎么跟恽夜遥说的,用的是什么理由?自己怎么蠢到没有问清楚呢?也许是自己认为恽夜遥不至于连个理由都编不好,所以就忽略了。

    恽夜遥气得想把自己暴打一顿,恽夜遥的理由可能很完美,但恽夜遥可是比恽夜遥还精的老狐狸,他不会因为理由完美就百分之一百相信恽夜遥的。

    刚才恽夜遥和刘二宝都在恽夜遥里,自己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万一其中一个遇上了恽夜遥秘书听到些什么怎么办?万一恽夜遥派秘书来表面上是探望恽夜遥,实则是来可以透露些什么的呢?

    恽夜遥越想越后怕,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回到恽夜遥病房去探个究竟。

    但他此刻不能去,去了只会给恽夜遥平添一份嫌疑。恽夜遥脚上闲庭信步,实则心里已然火急火燎。

    所有的灰色脑细胞都调动起来,飞速旋转着,恽夜遥在为恽夜遥思考一个过得去的理由,同时也在思虑着怎么才能将理由没有破绽地传递到恽夜遥那里。

    最佳人选便是刘二宝,只有通过刘二宝的口传过去恽夜遥才会相信,这倒不是说恽夜遥有多信任刘二宝,而是刘二宝这个人太好掌握,恽夜遥几乎已经把他看了个透彻,而且,如果恽夜遥了解到恽夜遥早到上海的事,十有**派去调查的也是刘二宝,所以借刘二宝的嘴去替恽夜遥掩饰是最合适的。

    恽夜遥对自己的痴情,恽夜遥很受用,很开心,也无比的幸福,但是这次他实在是鲁莽了,可鲁莽地只有恽夜遥吗?自以为是做出报复行动的自己不也是吗!原本毫无破绽的行动此刻在恽夜遥看来简直成了暴露恽夜遥的导火索。

    踱到恽夜遥门外没有人看见的小巷里,恽夜遥狠给了自己一拳,打在脸上红肿的伤口上火辣辣地疼,他不会真的责怪恽夜遥,因为恽夜遥是他的命,但是他会真的责怪自己,恽夜遥现在剜了自己的心都有。

    ‘要赶快想办法弥补,’恽夜遥靠在小巷的砖墙上思索:‘如果确实如自己所想,那么刘二宝可能会去哪儿呢?换句话说他的第一个行动目标会是哪儿呢?’

    时间紧迫,恽夜遥必须在刘二宝回恽夜遥报告之前逮到他,该怎么做?

    很快,恽夜遥就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但是这次他不准备私自行动,他已经尝到了和恽夜遥两个人不沟通好就行动的苦头,以后他们是一条线上的特工,所以更需要知无不言。

    恽夜遥不是一个只知道感情的傻瓜,恽夜遥不可以暴露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信仰,恽夜遥是双重间谍,也就是说明里是军统的卧底,实则是我党的特工,他可以同时了解军统和汪伪两方面的情报。

    恽夜遥这条线当初就是为了保恽夜遥而埋下的伏笔,虽然他被闲置了三年才启动,但这三年实则是在等,在等着和恽夜遥会和,更好的完成任务。

    当初,离开延安的时候,这个任务是恽夜遥自告奋勇得来的,一来他确实和恽夜遥颇有渊源,容易赢得信任,二来就是为了恽夜遥,为了掩护和保护恽夜遥更好地完成任务。

    恽夜遥早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但他一定会保恽夜遥平安回到延安,这是他早就对自己下好的死命令。

    事实上,恽夜遥并不用那么着急,他低估恽夜遥了。

    恽夜遥虽然给了恽夜遥一个不轻不重地理由,但是还没有蠢到不留后招,幸好恽夜遥没有先行动,而是决定先秘密和恽夜遥沟通,这为他接下来的行动免去了很多多余的部分。

    现在恽夜遥秘书和恽夜遥还在恽夜遥的病房里,恽夜遥不可能马上回去见恽夜遥,再说联络也并不需要直接见到面,傍晚的时候给严医生办公室打个电话就行了。

    恽夜遥估计,恽夜遥的秘书就算把消息透露给恽夜遥或者刘二宝,也一定不会明说的,只会装作无意中说起,而恽夜遥或者刘二宝就算因此起疑,也不能当场追根问底。

    所以目前大致可以猜想恽夜遥还不知道恽夜遥提前来上海的原因。那么他一定会分三个方面调查:首先就是查一下恽夜遥在上海有没有亲戚,借此排除恽夜遥探亲的可能性。

    第二,他一定会派人去恽夜遥家里安装窃听器,而且恽夜遥今后的一举一动也一定会有人监视。

    第三,恽夜遥会想办法弄清楚昨天下午自己到底是和谁在一起的。恽夜遥知道恽夜遥对恽夜遥一直有心,而且一直怀疑自己和恽夜遥的关系。

    恽夜遥从没有真正信任过恽夜遥,就像恽夜遥从没有信任过恽夜遥一样。

    万幸的是,恽夜遥秘书也也不可能知道恽夜遥来上海的真正目的,只要昨天没有人发现跟踪的恽夜遥,这一点恽夜遥也就无从知晓。

    想到这里,恽夜遥决定索性先回恽夜遥一趟,探探老毕的口风。

    在回恽夜遥的路上,恽夜遥绕道去了一趟福寿烟馆,找到一个外号叫‘皮蛋’的人。

    这个皮蛋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可以说是恽夜遥带起来的秘密‘行动小分队’中不可或缺的一员,此人会做各种炸弹,精通爆破和反爆破,在追踪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在福寿烟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恽夜遥和皮蛋两个人看似混在人群中无聊地抽着香烟,毫无交流,实则不停在用暗号交流对话。

    恽夜遥简单告诉皮蛋事情的大致起因,当然其中略去了自己和恽夜遥恽夜遥的片段。并告诉他刘二宝可能会去的几个地点,让皮蛋先帮忙盯上刘二宝,及时将他的行动信息汇报给自己。

    看到皮蛋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恽夜遥掐灭了香烟,头也没抬径自走下了福寿烟馆门前的台阶。

    等恽夜遥走远,皮蛋朝左右望了望,也掐灭烟头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路上,恽夜遥一直在想着恽夜遥为什么没有主动告诉自己他到底给恽夜遥编了什么理由,不应该啊,恽夜遥一向不会隐瞒自己的,难道这个理由有什么难言之隐?

    恽夜遥有些捉摸不透,这几年来,恽夜遥确实成长了不少,至少表面上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显露出情绪了,这从昨天饭局上就可以看出来。

    但是是什么样的理由导致他连自己都不愿意说呢?恽夜遥有些想不通。

    他甩了甩脑袋,不再去多想,反正很快就会知道了。

    一回到处里,恽夜遥便径直来到恽夜遥的办公室内,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刘二宝此刻竟然站在恽夜遥办公桌前面,并没有离开。

    把震惊的情绪收敛进内心深处,恽夜遥揣度:‘难道他们没有遇到恽夜遥的秘书?还不知道恽夜遥提前来上海的事情?’

    ‘不,不可能。’恽夜遥看到刘二宝回避他的眼神,心里就明白了**分,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恽夜遥向来很会掩饰,做足戏份是他的习惯。

    保持着上海浮夸公子哥儿的步调,恽夜遥踱到恽夜遥办公桌对面,也不打招呼,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斜靠在椅背上,还不停龇牙利嘴抚弄着脖子上的伤口。

    看到他这幅样子,刘二宝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恽夜遥没好气地朝他一瞪眼,“笑什么笑!”

    刘二宝赶紧忍住,朝着恽夜遥点头哈腰,一脸的尴尬。

    “好了,没你的事儿了,你赶紧带人去恽夜遥那边守着,决不能再发生什么意外了。”恽夜遥适时替刘二宝解了围。

    “是。”

    如获大赦,刘二宝赶紧离开了处长办公室。

    “他不是早该去恽夜遥那边布防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恽夜遥看似不经意的问恽夜遥。

    恽夜遥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瞪着眼睛一脸气恼地指着他说:“你不要命了?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你还敢一个人跑来跑去,不是让扁头带人保护你回家休息的吗?扁头呢?!”

    “没~事。”恽夜遥故意拖着长调应付恽夜遥:“我就是个小喽,这条命不值多少钱,倒是你,这段时间得谨慎一点儿了。”

    恽夜遥双眼紧盯着恽夜遥,手上缠着的纱布隐隐透出血迹,他问:“你觉得真的是飓风队干的?”

    “怎么不是?我们昨天才打掉了他们的一个行动小组,他们进行报复也是很正常的。”

    “就这么简单?!”恽夜遥追问。

    恽夜遥不由得抬眼看着恽夜遥,说:“难道还有什么吗?”

    “确实,飓风队报复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恽夜遥没有说下去,他沉思着,等待恽夜遥接下去的反应。

    恽夜遥重新靠回椅背,捂着伤口的手拿下来,问:“难道你在怀疑恽夜遥?”此刻的恽夜遥心悬得紧紧地。

    一会儿之后,恽夜遥终于开口:“恽夜遥昨天带来的六个军统已经审讯完了,都是无足轻重的小喽,你觉得飓风队会为了这些小喽搞这么大的报复行动?”

    “那可不一定,也许他们带着什么重要的情报呢,飓风队的人不是一向擅长伪装吗,再说情报是李主任提供的,他一定事先掌握了什么线索,反正我觉得这些人不像是泛泛之辈。”

    恽夜遥随意地阐述着自己的意见,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不管是不是泛泛之辈,反正恽夜遥你都要给我盯紧了!”恽夜遥突然指着恽夜遥说。

    “怎么了?”

    似乎摸不清恽夜遥在想什么,恽夜遥反问。

    两手交叠在桌子上,恽夜遥继续说:“戴老板的做事风格我还是清楚的,我查过恽夜遥的履历,没有任何破绽。”

    “没有破绽那你还怀疑他?”

    “越是没有破绽越是值得怀疑,小赤佬,我让你盯紧了你就去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是……”恽夜遥偏过头去,眼神变得游移不定,似有难言之隐。

    “其实,有件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恽夜遥侧头看着恽夜遥的眼睛,表情疑惑。

    “在黄埔十六期的时候,恽夜遥是我的学生。”

    “这个我知道,档案上有,怎么了?”

    “不是……关键是我跟她好过……”恽夜遥低下头舔着嘴唇,显得很为难。

    恽夜遥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问:“为什么早不跟我说?”

    “本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来着,这不是发生了袭击事件给耽搁了嘛!”

    “这件事恽夜遥知道吗?”恽夜遥问。

    恽夜遥挠了挠耳朵尴尬地说:“我不清楚,不过恽夜遥应该不会告诉他。”

    “恽夜遥已经结婚了,这样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我倒不这么觉得……”恽夜遥忽然换了一种表情,似笑非笑。

    “你想说什么?”恽夜遥警惕起来,人也不再懒散得靠着。

    “我觉得你可以跟她走得近一点。”

    “别开玩笑了,小男会生气的。”

    无视恽夜遥回避的态度,恽夜遥步步紧逼:“没跟你开玩笑!你和恽夜遥接近,就可以从她嘴里多了解恽夜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还是怀疑恽夜遥?他可是恽夜遥亲自带过来的…”恽夜遥坐直身体靠近恽夜遥问。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管他是谁带过来的,进了恽夜遥都要质疑三分,除非他和你一样是我兄弟!”恽夜遥刻意把兄弟两个字说得很重,两眼始终没有放过恽夜遥的任何一个反应。

    “唉!…好吧,我听你的。”

    “你记住了,一个人破绽越少就越危险,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恽夜遥站起身来,拍了拍恽夜遥的肩膀,径自离开办公室而去。

    恽夜遥目送恽夜遥离去的背影,心里暗骂:“狡猾的老狐狸!”

    从表面上看来,两个人的对话恽夜遥似乎主导一切,实际上却是恽夜遥达到了自己的目地。

    恽夜遥转过身,把脸对着办公室的窗户,细细品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表情如释重负。

    恽夜遥还是不放心刘二宝,怕他在自己面前露出破绽,所以才特意招回他,演了一出双簧,给调查恽夜遥的行动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至于恽夜遥为什么会料定一向肆意旷工的恽夜遥会回恽夜遥,当然得归功于恽夜遥离开恽夜遥时同几个恽夜遥的‘兄弟’聊了一会天的结果,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来监视的。

    这些都说明恽夜遥还不知道恽夜遥是为什么目地提前来到上海,不然的话他大可以不必绕圈子,摆上台面来直接调查就可以了。

    现在他瞻前顾后地找理由,防着恽夜遥,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恽夜遥暂时还是安全的。’恽夜遥心里想,何况还有皮蛋在盯着刘二宝。

    同时,恽夜遥还借着与恽夜遥的师生关系,顺势捏造了两个人曾经交往过的事,为恽夜遥搬到恽夜遥隔壁居住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恽夜遥本来就知道恽夜遥喜欢他,这一点他在当她老师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恽夜遥就算知道阵深说了慌,恽夜遥也有办法糊弄过去,这种小姑娘,稍微给点甜头就能搞定,不用担心。

    而恽夜遥这里,恽夜遥可以说让恽夜遥搬过去就是为了更方便接近恽夜遥和监视恽夜遥,理由正当而又合理。

    喝了几口茶,恽夜遥才慢步踱出恽夜遥的办公室,迎面遇上恽夜遥马上要供职的总务科科长,他是恽夜遥的亲戚,恽夜遥朝他打了个招呼,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锁上门,他便立刻给恽夜遥打了一个电话,让恽夜遥在家里等他。

    正在拍戏的恽夜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毕竟恽夜遥的事要比拍戏重要多了,再说演艺公司不给工钱也不要紧,恽夜遥会补上的。

    挂了电话,恽夜遥独自靠在办公椅上琢磨着,两手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手指不停交替跳动着,恽夜遥就维持这个动作一直等到有人从他办公室门前经过。

    “呦!是美娜啊!”恽夜遥打开办公室门,故作惊呀地调戏柳美娜。

    “陈队长,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在家里休息,还跑到恽夜遥来上班,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敬业。”柳美娜调侃他,颇具风情的眼眸朝恽夜遥扫了几下,一脸甜腻的笑容。

    “我看你刘海长了,想着过来给你剪头发啊,你可是恽夜遥的一枝花,每天都要漂漂亮亮才行。”

    “陈队长可真会说话,对了,你现在要去哪儿,该不会还想去约会吧?”柳美娜一语中的,恽夜遥就是希望她这样问。

第五百六十四章火照地狱之屋第十七幕

    黑夜就像巨大的披风一样,笼罩住他脚下的一切事物,浓重如泼墨般的暗色几乎要让所有生物都感到害怕和无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它在压制、在嘲笑、在讽刺那些自不量力的诡行者。

    忍受着身体的伤痛,父亲努力从地上站起来,这时他远远地看见,一大群人在向他这边走过来。

    这句话飘荡在残缺枯黄的枝叶之间,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可以听得到,可是现在的他还能够明白些什么呢?

    “快走!不要哭了!我没事的,你才是他们的妈妈,你要承担起责任来!”

    一片宽阔碧绿的草坪,总是会让人有惬意舒服之感,当人们抬起疲累的脚步,在绿草和湖面之间的小道上走过,微风会带走一切烦恼和忧愁,就算是绝望的心情,也会在这片宁静中得到一丝慰籍。

    现在身体所有的感觉都离他而去了,剩下的只有仇恨,蚀骨的仇恨几乎要将他吞没。

    那蕾丝花边来自于某一个可爱女孩的裙子,她胖嘟嘟地小手就垂在身体两侧,雪白皮肤上有十个如同透明水晶一样的指甲。湖边的风吹拂起女孩垂到腰际的长发,让它们不断高高扬起,仿佛永远不能停歇一般。

    圆圆的银色目光此刻也不再有怜悯,他扬起丑陋可怖的面目似乎要将唯一的光亮全部吸收进身体里,牙齿不停‘咔嗒咔嗒’响着,这是一种惩罚,一定是透明的湖底映照出同样的裙摆,可是却反了。湖底那带有蕾丝花边的裙摆向上敞开着,一双脚清晰映照在那里,白色的,好似白玉一般纯净无瑕,但那裙摆遮住的脸庞却再也无法展现出以往的甜美微笑。

    可是,他所爱的人却不这么想,他所爱的人,是一个有着英挺身姿,时常微笑着为他泡咖啡的善良人。无论什么事都先为别人着想,但恽夜遥知道,他的婚姻让爱人失望和怨恨。

    润细腻的脸庞上,一双眼睛乌黑得如同永夜。薄唇轻抿,唇瓣中央点着少许的玫瑰色,然后向两边晕染开来,既不显得突兀,又配合着脸庞,让人感觉到无限爱恋。

    一只手随意搭在椅背上,袖子轻轻挽起,露出里面繁复的白色蕾丝衬里。另一只手仿佛要托腮,可却又没有碰到下巴,停留在虚空之中轻轻抓握,玫瑰色的指尖在顶端碰触,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梦想一般。

    她的妻子叫什么名字事实上他一直都没有记住过,所以每一次称呼只能用亲爱的来代替,恽夜遥对于不放在心上的人,从来就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男人一向受不了女人太聒噪,他自己深爱着的人就是个宁静娴雅的女子。男人觉得,女人的外表无关乎漂亮与否,最重要的是内在能让他感到美丽。

    女人似乎不想就这样放过恽夜遥,带着嘲笑的口气说:“我不是说过了吗?叫我小欣,总是亲爱的亲爱的,让人感觉就像你总是在敷衍我一样!你看,我已经穿戴完毕了,我们一起出门吧。”

    每每想到此处,都会有一股酸楚从男人心中涌上来,他总是用不好的东西来解决这种感受,不过现在,男人也知道不好的终归要抛弃,所以他慢慢开始控制和减少自己的悲伤了。

    一开始,房间里还是女人处于上风,可是渐渐的,恽夜遥的声音开始激烈起来,甚至带上了愤怒,那是一种充满无奈和屈辱的愤怒。

    两个人今天的衣着打扮也非常相似,可爱漂亮的天蓝色抹胸裙,圆头蝴蝶结小皮鞋,齐耳短发,一圈空气刘海洒在额前,配上圆润细腻的脸庞和如同乌黑夜空的墨色瞳孔,真的是美到让很多男人都能一见钟情。可是两个人偏偏都喜欢自己的老板罗意凡。

    一切发展的太快,也太突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恐怖和血腥!而是突然爆发,又突然平息了,十几分钟之后,当恽夜遥整理着领带走出公寓大门的时候,隔壁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他目前是一位非常有名的舞台剧演员,有着自己的舞台剧团须罗凡尘,甚至还工作室。不过这一切至少有一半要归功于刚刚恽夜遥口中陆绘美的父亲,他是一位财富非常丰厚的企业家。

    听到这句话,中年妇女马上摆出一脸过来人的表情说:“哎呀!宁先生不是我说你,要好好珍惜老婆,不要总是晚上出去,你知道女人一个人在家会担心,会害怕的!要多体贴一点在家里等你的人嘛!”

    明天和后天两天,两姐妹将在自己新命名的席登斯别墅中举办一场小型聚会,会请很多圈内外的朋友来捧场,这样子的家庭聚会怎么能少了他们的老板兼心仪对象罗意凡呢!

    他感到寒冷刺骨,10月份的天气应该还非常舒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恽夜遥就是觉得浑身冰凉,就算把车子里的空调开到最大,他也无法让自己温暖起来,因为那是从内心深处直接传导出来的寒气。

    她们这一路上可是一点都没有停歇,拼命用各种各样的话题来吸引罗意凡的注意力,不过罗意凡借着开车的理由,一次也没随了她们的心意。

    思绪退回到两个小时之前,恽夜遥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自己和他约会的小屋,那是恽夜遥倾尽所有送给爱人的礼物。

    微微皱起眉头,那是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罗意凡又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自己的所爱,那个时候,所爱之人总是喜欢用那双小巧纤细的手抚平自己的额头,却从来不开口问为什么。

    她就是这样,从来不抱怨,也从来不争夺,罗意凡总是想:要是当年她争取一下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承受这么多痛苦了呢?可是这种想法又让罗意凡自我鄙视,哪个女人又能忍气吞声到那种程度呢!所以最终还是自己的错。

    用颤抖地手拿出钥匙,恽夜遥迫不及待进入了装修一新的屋子内部,玄关处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拖鞋,和那个人的皮鞋,恽夜遥瞬间心中一阵窃喜,他果然像答应过自己的一样,在这里一直守着两个人艰难但是幸福的爱情。

    连皮鞋都来不及脱掉,恽夜遥向客厅方向冲进去……

    9月份的天气真的非常舒适,恽夜遥赖在被窝里根本不想爬出来,今天说起来只有晚上的一个聚会,听继母说要在那里住上几天,认识一些比他大腕的明星,然后想办法和人家混熟,照小学生的话来说就是共同进步!

    恽夜遥最讨厌这些繁琐的应酬了,除了和刑警谢云蒙在一起行动,他就只想一个人到处走走,去寻找经常在梦境中出现的另一半生命。对于恽夜遥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型的加湿器。这时候,恽夜遥才感觉有一股暖气包围在身体周围,他想肯定是恽夜遥一个人在家打开了空调,怕空气过于干燥,所以才打开厨房里的加湿器。

    带着兴奋的心情,恽夜遥几步跨进房间里面,嘴里还在喊着爱人的名字。

    可是找遍了房间、客厅和厨房,他的恽夜遥却始终没有出现,人就像是那加湿器中散发出来的白烟一样,消失在空气中无影无踪。刚刚还充满喜悦的心情,现在如同掉进冰窖中一样,变得僵硬而又无助。

    今晚的活动,恽夜遥早就约了他一起去了,其实并不是陪着去那么简单。谢云蒙因为案子的事情出差到恽夜遥所在的城市,偏偏这件案子的嫌疑人涉及到几个边缘小明星,他们当然是这次恽夜遥要去参加的聚会中的一员,所以邀请谢云蒙其实是在帮助他破案。

    不过具体是什么案子,不管恽夜遥怎么问,谢云蒙这次都坚决不告诉他。恽夜遥也是感觉非常奇怪,所以这次会帮忙,当然是藏了一点私心的,就是窥探一下刑警先生不能说的秘密呗!对于刑警谢云蒙的秘密,恽夜遥向来厚着脸皮也是要查探出来的。

    恽夜遥瘫软在客厅地板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巨大的绝望中。难道就这样跟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吗?不,他绝对不愿意!

    ‘对了,还有那个地方,那个森林里的诡异之地,月光照耀下的莱卡翁别墅。’恽夜遥强迫自己相信,一定可以在那里找到心心念念的爱人。

    很多很多次,少年或者青年的恽夜遥询问父亲这个话题,可是父亲却总是以沉默来回答他,这让恽夜遥多少与父亲之间产生了一些芥蒂。

    ‘不要走了,我累了……’梦中的恽夜遥低声嘟囔,他面前虚幻的人完全不理会他的要求,继续前进着。

    没有交警,没有拦路者的高速公路上,恽夜遥的汽车几乎要飞起来了。路边监控不停朝他拍着照片,可是恽夜遥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他要见到恽夜遥,用最快的速度,用最真诚爱意挽回恽夜遥。

    爱情的火焰因为失去而燃烧到了顶点,他映红了男人头顶这片天空,甚至连一直跟随着的皎洁月光,此刻也变得像鲜血一样通红,让人无法直视……

    恽夜遥要前往的地方,是离市镇很远的森林大道,那条路在郊外很远的地方,就连高速公路都无法企及。

    看正面,就会立刻发现她们两个是双胞胎,因为不仅有着一样的容颜,而且两个人脖子上还挂着一样的挂饰,耳朵上带着一样的耳环,甚至头上的装饰帽都是一模一样的,他们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梳理在脑后,结成一个发髻,看上去干净清爽。头顶斜戴的帽子式样非常老式,看上去像三四十年代大家闺秀们喜欢的类型,现在早已经不流行了。

    在城市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恽夜遥就遇见了恽夜遥,一个肯真正听他诉说心声!真正爱他的男人。

    但幸福的日子是短暂的,很快他们的关系就被恽夜遥爷爷知道了,是每周都到市区为恽夜遥打扫卫生,收拾宿舍的仆人告的密。

    从此以后,恽夜遥的生活中就充满了监视和屈辱,甚至影响到了恽夜遥的生活,可是这一切都没有打倒他们的爱情,恽夜遥相信总有一天,爷爷会老去,那个时候,莱卡翁别墅将成为他和恽夜遥避开一切风浪的港湾。

    正对门左边的那一位开口说:“甜心啊!后面的脸是不是太可怕了?哎呀!居然还有小刀和毒酒!!”这位的声音听上去酥酥软软的,不像是老妇人的声音。

    正对门右边的那一位接着说:“酥心啊!乌云和闪电太破坏气氛了!我们小姐应该是配玫瑰花的!!”这位一张开嘴,立刻露出一口像小孩子一样的蛀牙,连门牙都只有半个。

    然后他们就异口同声带着一点恼怒,问送花进来的工人说:“请问寄这两幅画来的老板真的没有搞错吗?为什么没有给我们小姐送玫瑰花?”

    嘴里询问着,胖嘟嘟的中年妇女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熟门熟路地换上拖鞋,直接朝女主人房间里走去。

    反正只有一个房间么,这也省去了找人的麻烦。乐呵呵的庞太太满以为会看到一个同样冲着她微笑,嘴里说着请进的年轻女子。

    但事实远比这恐怖得多,当庞太太前脚刚踏进房门的时候,她的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罗意凡和恽夜遥恽夜遥两姐妹到达的就是席登斯别墅,一栋颇具中式风格的两层别墅,单层占地面积有600多平方米,是一般普通市区别墅的2到3倍左右。

    这栋别墅外观和普通别墅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走进内部,就会被浓重的红木原色和花鸟装修风格所包围,走进大门直接就是四四方方的玄关,玄关两侧放着两扇三折的半透明屏风,上面画的是月下仕女提灯图,粉色薄纱裙的仕女,配上皎月和梅花,手中提着一盏红色的小宫灯,尽显温柔和美丽。

    屏风后面的小空间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个大花瓶,花瓶里插着长长的花枝,白色和褐色相间的花枝一直延伸到屏风顶部,就好像给仕女添加的背景一样,不仅没有违和感,还看上去非常相配。

    血的味道铺满了整个房间,甚至已经蔓延到了中年女人的脚下,房间里柔软的地毯失去了它平时那种素雅的颜色,变得鲜艳无比。那颜色就像是大朵大朵盛开的地狱之花一样。

    中年女人的大脑一片空白,视线集中到房间的中央,那里赫然躺着一具已经僵直,不会再有任何动作的女人身体。

    鲜血不是从她的胸口、脖子或者头部以下的任何地方涌出来,而是从她那张原本美丽的脸庞上,不停向外流淌。

    罗意凡自己也喜欢中式风格,但是他是简约派的,而恽夜遥恽夜遥两姐妹正好相反。

    客厅的内部以木结构装修为主,采用的是仿红木。屋顶呈圆弧形向上拱起,在与下面墙壁的接缝处,平铺着一层木质框架,而木质框架的每一格空间里,都装饰着一幅透明的双面刺绣,图案以淡色系雀鸟花卉为主,每一幅都不一样,非常别致和美丽。

    再往下客厅呈巨大的四方形,站在玄关和客厅的交接处向内看去,正对面朝南,整个一片墙壁都是透明玻璃构成,墙壁外面延伸出小型的休息室,休息室里阳光充足,完全可以在里面舒适地做日光浴。

    当警察敲开源西大道195栋302室房门的时候,医生正从里面把一个半昏迷状态的肥胖中年妇女向外抬出来,她就是案件的第一发现人。不过这个中年妇女现在完全无法向警方作出任何陈述,因为她已经惊吓过度,需要紧急治疗才行。

    看来里面的尸体绝对是恐怖之极,刑警队长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捂住口鼻,高大的身体让开到一边,等医生将人抬出去之后才和助手一起站到了房门口,他的助手是一个美丽干练的女孩子,名字叫做枚小小

    旋转楼梯尽头正对着东侧墙壁,首先是一扇木框小门,小门上面有卫生间的标志,上部木框稍稍向两侧延伸出一点点,与两边的画框和木格线连接。

    小门南侧挂着两幅小小的油画,下面画的是幽静玫瑰花园一隅的景色。小门往北的墙壁上,一整条木格线将墙壁整个分割开来,然后是几乎占满东侧墙壁中间1/3空间的透明墙壁,它与南侧墙壁的玻璃不一样,上面半部分是全透明的,而下面半部分是印花玻璃,印满了盛开的花朵和雀鸟,这里没有可以进出的移门,

    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我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呀,我们都还没有见到尸体,这间客厅也是普普通通的,一点破绽都没有,怎么会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呢?”枚小小问道,确实如她所说,两个人还什么具体情况都没有了解呢!

    可是,这位刑警队长却坚持要枚小小先到邻居家去询问情况,甚至自顾自走进发生凶杀案的屋子,然后居然把枚小小一下关在了门外,弄得女刑警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这位平时风风

    这样设计完全是为了打开不让油烟味进入客厅和休息室,不过做饭的人要稍微辛苦一些了。

    我们再沿着东侧墙壁向北走,相隔一步的跨度,才是一扇真正的玻璃窗,左右移动的窗扇外框呈乳白色,窗框四个角上稍微有一点点粉红的花朵装饰,窗帘是蓝色丁香花图案,带着卷曲淡雅的花枝,也是好看极了。

    窗台前面有一张小茶几,小茶几基本没有实际用途,上面只放着一个黑色的节拍器,但窗框和茶几都擦得非常干净。

第五百六十六章火照地狱之屋第十八幕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是女警也只好认命,走到现场左手边的第一间屋子门口,抬手敲了敲房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间公寓正是庞女士的家。

    现在,恐怖诡异的屋子里只剩下男人一个人,他开始轻轻地移动脚步,小心翼翼不碰到任何家具,男人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像小说中的侦探那样,有那么发达的灰色脑细胞,他是看见了一样不同寻常的东西,才会做出如此不同寻常的反应!

    在茶几前面是一圈半包围式的布质沙发和一张红木餐桌,红木餐桌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放着大托盘、茶壶茶杯一类的东西,凸显出家里人都喜欢喝茶的习惯。上层每天都会有一些水果和精致小点心,装在漂亮可爱的印花盘子里面。当然这些东西有着罗意凡的监督,除了水果之外,其它都是美华美乐两姐妹只能看不能吃的。这件东西给他的打击,无疑可以用晴天霹雳来形容,但是他不能说,虽然说出来是他的职责所在。可是他必须先想一想,真的必须想一想,自己是否可以承担说出来之后的一切后果。

    ‘那样一个聪明睿智的人,甚至有时候连自己都猜不透想法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布质沙发包围在餐桌的东、南、西三面,东侧和西侧是比较普通的长方形沙发,柔软的沙发套上面,图案当然是花团锦簇;南侧是稍大一些的靠背沙发,整体呈褐色,靠背顶端和沙发底部镶嵌着乳白色的花纹,沙发上的靠垫是褐色偏棕红色,上面当然也用偏白的丝线绣出了花纹,四个角上还有可爱的流苏装饰。

    在旋转楼梯的正下方,也有一对双人沙发,是那种半圆形的,很厚的,非常柔软舒适的类型,靠背可以照顾到人的整个头部,线条非常流畅。那对单人沙发同长方形靠背沙发的坐垫一样,整体呈褐色偏棕红色,与它们中间的小圆桌倒是非常匹配。

    任由脑海中的思绪蔓延!男人顺手脱掉脚上的皮鞋,穿着袜子的双脚正想要跨进房间里面,猛然间却看到了自己脚上,是一双带条纹的灰色袜子。

    于是男人又顺手脱下了袜子,然后才进入房间。小心翼翼绕开鲜血遍布的地方,一点一点挪动着靠近尸体。

    那张脸已经全毁了,根本看不清是谁?身份辨认只能靠身上的证件和之后的dna鉴定,不过根据报警人陈述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家的女主人无疑。

    宁钥的黑色汽车已经开上了漆黑的森林大道,这条路两边完全没有路灯,只能靠汽车的大灯辨识前方路况,但宁钥依旧把汽车开得像飞起来一样。

    焦急的心情让他忘却了一切危险,其中也包括有可能迷路这种状况。

    ‘小步说过,只要沿着森林大道一直开,就会到达莱卡翁别墅。’宁钥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虽然他来过这里一次,不过当时根本没有想着记住路,或者以后还会再来。

    单人沙发中间的小圆桌上面也放着一套茶具,精致茶壶和三四个杯子整整齐齐摆放在圆形托盘之上,看上去干净得毫无一丝灰尘。

    客厅的其他墙壁上还分散挂着美华美乐几张大幅的艺术照,而早晨刚刚送过来的两幅《悲剧女神》油画,现在正被暂时靠在客厅西侧墙壁上,等待甜心和酥心奶奶找到合适悬挂或者摆放它们的位置,这个家里所有的事情美华美乐从来不管。

    他使劲做着深呼吸,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的路面,那些粗壮的树根甚至已经延伸到了路面中央,有好几次,宁钥都差一点撞到树根上,没有办法再继续前进。

    每越过一个障碍,他都感觉自己背上的冷汗似乎要浸透衬衫,头发也变得湿湿黏黏的,贴附在额头上难受极了。

    ‘小步为什么还要选择回到这里?这种地方!这种像墓地一样的地方早就应该铲平了!’宁钥在心里诅咒着莱卡翁别墅,右脚却猛踩油门,汽车轰鸣着继续向前驶去。

    电话机斜斜的挂在床头柜一角,不停发出嘟嘟的声音。恽夜遥也知道自己起床气来了就六亲不认,手边拿到什么东西都会砸,所以他从不在房间里放易碎品,比如花瓶瓷器一类的东西。

    平静的一天总是从收拾房间开始,恽夜遥花了15分钟收拾好自己弄乱的床铺,然后捡起手机来看看有没有摔坏,接着便穿着大一号的拖鞋到卫生间洗漱去了,拖鞋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

    回想起刚刚和妻子吵架的过程,宁钥简直感觉与那个女人要再多生活一天都是生无可恋的。

    ‘她不知道怎么样?应该还在气得喷火吧!算了,管她呢,现在我只想要呆在小步的身边!’害怕失去小步的情绪,让宁钥的大脑几乎要疯狂。

    太阳穴越来越疼痛了,伴随着神经的跳跃,宁钥感觉仿佛有人用筷子或者更加尖锐的东西,正在一下一下使劲戳他的太阳穴。

    渐渐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眼前仿佛涌出了浓雾一般,将闪亮的灯光遮掩住,地上的树根也越来越密密麻麻了,宁钥的汽车几乎要因为它们而翻倒。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狭窄?小步说这条路一直都是很宽阔的呀!’疑惑的阴影终于出现在了宁钥脑海中。

    但是已经晚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前面拐过弯,完全想不起来的那种。宁钥腾出一只手来敲着自己的太阳穴,希望能缓解一点混沌和疼痛,但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恽夜遥在家从来就不修边幅,他的家也秉承着简单舒适的原则,没有过分装修,什么东西都放在伸手可得的地方。以前和父亲住在一起的时候,继母总是给他准备好一切,所以现在没人照顾,便只好竭尽所能让生活琐事变得简单一些。

    恽夜遥虽然头脑聪明,但是他的生活能力却并不怎么好。不像谢云蒙,别看表面上五大三粗,事实上做家务和做饭的能力要比恽夜遥厉害得多。

    黑色的恶魔身影正在向他笼罩下来,仿佛下一秒,带着尖锐指甲的粗糙双手,就会扼杀这个坐在汽车里的男人,将他所有的一切全部夺走……

    终于,宁钥面前再也没有路可以走了,刺耳的刹车声以及树枝刮过车窗的声音如同利剑一般,刺入车内男人的大脑中,让他更加痛苦。

    瞳孔已经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紧握方向盘的双手也在不停颤抖,撞击迫使宁钥的心脏几乎要扭曲到一起,他甚至害怕心脏下一秒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被撕碎。

    在学校的时候,如果继母因为忙没有来得及给恽夜遥准备午饭的话,他只要一个电话,谢云蒙就会多带一份午饭到学校去,而且次次都做的很好吃。那个时候,恽夜遥还不知道这些饭菜是谢云蒙做的,总是夸奖他的母亲手艺好。

    直到两个人都工作了,恽夜遥才明白谢云蒙其实会和他的母亲轮流做饭,而且两个人做的饭都差不多味道。

    黑色汽车的车头狠狠撞在大树上,瞬间被粗糙的树干劈开,前窗玻璃也被震得粉碎。方向盘上的安全气囊根本没有喷出来,宁钥感觉仿佛有恶魔的手指越过他的头部,死死堵住了安全气囊的出入口,让他的额头重重撞击在方向盘上,瞬间鲜血迸流,染红了碎裂的车窗玻璃。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宁钥口中喊出了小步的名字,这个名字直到死亡,他都不会忘记……

    手臂上和腿上的伤痕还没有完全遮掩起来,诡行者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乌云将改变他的光芒遮掩。夜幕下的森林中,所有白天隐藏起来的生物都在渐渐苏醒,吸血昆虫叮满了诡行者裸露出来的伤口,让他痛痒难忍。

    ‘可恶,刚刚恢复一点点就……’暗夜里如同恶鬼的人抬头望向天空,他在心中咒骂着。但是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恽夜遥今晚要去参加的是女演员美华和美乐双胞胎姐妹举办的幽静花园聚会,地点就在专门为舞台剧《悲剧女神》而建造的幽静玫瑰花园主题公园里面。

    幽静花园聚会要连续举办两场,第一场聚会从16号傍晚一直举办到17号傍晚为止;第二场聚会时间是从18号傍晚到19号傍晚。聚会的参与人员都可以免费在幽静玫瑰主题酒店里面住上一晚。

    牙齿死死咬着嘴唇,双手交叉抱到胸前,尖锐的指甲狠狠卡进快要糜烂的伤口之中,鲜血再一次顺着手指缝隙滑落。剧烈的疼痛让诡行者暂时忘却了双腿上那些吸血昆虫给他造成的痛苦。

    艰难抬起脚步,诡行者用尽全身力气继续向前移动,每走一步,整个人都仿佛要摔倒一样向边上倾斜,肩膀不停撞在身边的树干上,少数完好的皮肤也因此开始血肉模糊。

    两场聚会由美华美乐的女经理人主持,而她们两个并不会全部到场,根据时间安排,妹妹美乐出席第一场聚会,而姐姐美华则会出席第二场聚会,也就是今天恽夜遥晚上要去参加的那一场。

    恽夜遥认识美华美乐倒是有一段时间,因为他和这两个姑娘一起拍过电视剧,不过,恽夜遥从来都没有见过美华美乐的幕后老板,只听说他叫罗意凡,是s市有名的舞台剧演员,现在名声非常大,还有自己的剧团和工作室。

    不久之后,前面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是一辆黑色的轿车撞在了树干上,那么就一定会有人在附近求救,诡行者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我终于熬过来了!我终于可以活着报仇了!’心中的这两句话让他充满了力量,不知不觉中,脚步变得快了很多。

    终于快要接近车窗,那碎裂的车窗背后是否有一双陌生眼睛正在惊恐地望着他呢?那个人会救他吗?还是会把他当成怪物一样抛弃?!

    至于这次罗意凡的舞台剧为什么会在恽夜遥家乡首演,这一点恽夜遥也不想搞清楚,他不过是去混个脸熟而已。再说聚会是为姐妹花明星举办的,老板会不会出席还不一定呢。

    当头颅凑近车窗的时候,还没看清里面的状况,耳边就传来断断续续地呼喊声,那是一个男人临死之前的挣扎。

    刹那间,如同鲜血一般滚烫的东西爬满了诡行者伤痕累累的面颊,不仅是身体上,连眼眶和心脏都感到了钻心的疼痛。

    ‘我这是在哪里?我到底是在哪里?为什么会这么痛?为什么?!!……老天爷,你到底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好不容易把自己打扮一新的恽夜遥匆匆下楼,他今天穿的非常正式,铁灰色接近于黑色的西装三件套,上面有隐隐约约的条纹。

    最里面一件白色衬衫打底,然后是铁灰色带花纹的领带。衬衫外面一件修身西装马甲,将恽夜遥的好身材完全表现出来,同样修腰的铁灰色大v领西装外套只有一颗纽扣,左边胸前用银色丝线绣着一朵巨大的玫瑰,玫瑰上面还有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

    西装外套的右边袖口也绣着一朵相同式样的玫瑰作为装饰,铁灰色条纹的西装裤完美勾勒出恽夜遥修长的双腿,一双黑色皮鞋采用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与他身上的西装形成完美搭配。

    这些衣服当然不可能是恽夜遥自己准备的,继母早就替他准备好放在家里了。每一次恽夜遥的穿着打扮,都是继母挑选和置办的,这也是为了他能够吸引更多的粉丝,恽夜遥本人对于这方面根本不会去考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丝细小却很绵密,像密不透风的帘幕一样打击在黑色汽车的各个部位,发出沙沙的声音。

    车门上遗留下来的鲜血和碎肉也在慢慢被冲走,融入车轮底下的泥土之中。那些泥土,因为森林的关系十分松散,雨水落下的时间一长,就形成了一个一个小水洼。

    趴在方向盘上的男人逐渐醒来,已经干涸的血迹让他的眼皮很难睁开,疼痛和眩晕更是让男人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努力用手支撑着身体,男人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寒冷从皮肤外面渗透进来,浑身都在微微颤栗。

    之所以下楼那么匆忙,是因为他和谢云蒙约定的时间就快要过了。

    演员人刚刚跑到楼梯口,远远就看见刑警已经靠在汽车边上等着他了,刑警有一辆还不错的黑色汽车,因为恽夜遥不怎么会开车,所以两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全都是刑警开汽车搭载他。

    刑警谢云蒙今天也穿了一套深色修身西装,不过式样要比恽夜遥的普通很多。裹在他1米85的高大身材上面,除了比恽夜遥大出一圈之外,倒也妥妥的腿长腰细男模身材。

    混沌的脑海中挤出一丝清醒,男人把自己的额头和眼皮在方向盘柔软的皮套上刮蹭着,一小块一小块褐色的物体,从刮蹭的地方掉落下来。终于,眼睛可以睁开了,虽然还是很模糊,但至少可以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景物。

    慢慢撑起身体,瞳孔机械般地转动着看向周围,‘太好了,我还是在自己的车子里!’男人确定方位之后,心里居然涌起一丝幸运。

    他的腿部传来剧烈刺痛,男人一度以为自己的双腿也因为撞击受了伤,可是当他努力活动了几分钟之后,才发现,这仅仅是因为长时间压制,神经麻木所造成的疼痛。

    美华美乐两姐妹真的是对罗意凡痴迷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居然在自己的别墅里设置了一间‘赤眸鬼神’之屋。不过这间屋子从来就没有人使用过,那种用舞台剧中场景装饰的屋子,罗意凡是绝对不可能去住的。

    他目前使用的一间客房就在旋转楼梯顶上第一间,非常普通的房间,也是整个别墅中装饰最简单的一间。

    房间总共20平米左右,整体色调为浅黄色,搭配色泽清亮的松木家具,和少量的顶部雕花装饰,给人的感觉非常舒适优雅。里面摆放着两扇屏风,全部搭配房间的色调用松木制成。

    ‘这样一来,行走就没有问题了,我必须去求救,到车子外面去。’男人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奋力活动自己的双腿,以便让他们能够更早迈开步伐。

    十几分钟之后,车门被哐当一声打开了,穿着皮鞋的脚踏进潮湿的泥地里,溅起的泥水将崭新的西服裤子弄脏,男人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他只想快点找到人求救。

    一踏出车门就踉踉跄跄向前走去,手中并没有忘记拿上平时随身携带的黑色小皮包,那里面装着一样男人绝对不可以丢弃的东西,比那些身份证件和金钱更重要的东西。

    一扇在进门的位置,上面的图案是古朴素雅的莲花和瑶琴;另一扇摆放在窗户与床之间的位置,稍稍倾斜,以便让阳光透入房间里面,上面的图案是竹亭山水。两扇屏风全都是半透明的,图案有如雕刻在上面一样。

    房间靠近门边折角放着一盆翠绿的万年青,长得已经很高了,花盆是白色的。这间房间最突出的部分是中间的一张大型双人床和靠近南侧紧贴着墙壁的衣柜和书桌。书桌是镶嵌在衣柜内部的,方位正对着床另一头的窗户,所以采光非常好。

第五百六十五章火照地狱之屋第十九幕

    衣柜靠东是两扇雕花的仿古双开柜门,可以放置衣物;靠西侧一半底下2/3是书桌、和小型书架,几本书象征性的摆放在那上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顶上有两扇小门,不过从来没有使用过里面的空间。

    大床的设计非常漂亮,古典气息浓郁,就连上面的床单和被褥都是定制的,印着与屏风相辉映的竹与剑。

    从这间房间往北走,是一条宽阔的走廊,两边总共还有四个房间。与罗意凡客房子在同一排,也就是楼梯对面的房间按从南到北的顺序是:罗意凡房间、‘赤

    ‘穿过这片森林,会到达什么地方?’男人一度想要往来时的路回去,可回头的路上也全部都是树木,根本没有办法分辨方向。

    所以男人放弃了,他准备向前走试试看,也许前进路途会更短一些。

    不去管这样做的后果会如何?在男人的内心深处,始终还留存着想要找到那栋别墅的愿望,那里现在变成了唯一可以找到希望的地方。

    脚下的树根和枯枝烂叶,严重影响着前进速度,男人的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似乎只能看到被月光照亮的地方,那一点一点晶莹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也成为了此刻飘渺不定的灵魂所有的依靠。

    眸鬼神’之屋、甜心酥心房间。

    与楼梯在一排的只有两间房间,因为楼梯口占去一个房门的位置,接下来是一个空房间,那里也是备用的客房,最后是美华美乐的房间,她们就住在甜心和酥心两位奶奶的正对面。

    双胞胎老奶奶和双胞胎女演员的房间我们这里先不介绍,女生的房间就让她们自行打开之后再来观察吧,接下来就要重点介绍一下那间‘赤眸鬼神’之屋,这在此次案件中非常重要。

    ‘我就快要到了,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男人在心中祈祷着,大脑渐渐开始越来越清醒,身上的疼痛也更加清晰了。

    他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只是额头上一大块皮肤被磕破了,血流了一脸而已。这当然要归功于方向盘上那块软软的皮套,替他减轻了不少伤害。

    男人现在顾不得去感谢什么皮套,也顾不上去咒骂那没有弹开的安全气囊,他一心一意只想着要快点到达那个可以得到救助的地方。

    脚步越来越凌乱和匆忙,在不知不觉之中,男人被引导到了一小块空旷之地,那里有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洞穴,好像是新近才被人挖开的。

    ‘赤眸鬼神’之屋完全是按照地狱房间的样子来装饰的,进入房门之后,两边的墙壁前半部分被设计成好像厚厚的岩石一样,颜色也由黑色和灰色交错出恐怖的阴影,岩石之间敞开的空间被做成了圆拱形,圆拱形的顶部还装饰上了一块铁栅栏,仿佛客人踏入其中之后,它就会从上而下降落,将‘猎物’关进‘地狱’中。

    铁栅栏其实是木头做的,刻意被刷成铁锈的颜色。在往里,床铺就在房间的正中央,就像一个随时会有恶魔爬出来的熔岩巨洞一样。床单和被褥全部都是熔岩的颜色,没有床腿,床架被做成了围绕着熔岩的岩石块。

    洞**外堆积着许许多多泥土,泥土上赫然有一个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挖开过的轮廓。

    混沌的瞳孔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男人很快接近洞穴边缘。突然,在毫无防备之下,他猛地一脚踏空,整个人栽向被挖开的泥土之中,一瞬间半个身体就被淹没在了泥土下面。

    此刻的男人感到一股真正的绝望,从他心头快速升腾起来。居然会接二连三遇到事故,自己到底要倒霉到什么时候才算是结束?

    挣扎的身体让越来越多的泥土朝他身上涌过来,最后,男人只剩下手臂和头颅还露在洞穴外面。沙哑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呼吸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困难。

    大床周围看似并没有其他家具了,其实不然,在门正对面的右手角落里,有一个好像铁质的巨大牢笼,牢笼顶端一直延伸到屋顶方位,远远看去,里面仿佛关着一具被恶魔撕碎的人类尸骸。

    事实上这就是一个衣柜,牢笼边框和恐怖的尸骸都是印在上面的立体图案而已,衣柜的门是向墙壁里面移动的,把手放在牢笼正前方,稍稍用一点力从左往右移动,门就会打开并缩进墙壁里面。

    沿着这个牢笼左侧墙壁,越过两幅鬼神装饰画,便是一个黑漆漆的长方形箱子,很像是一个废弃物,这种东西人们往往会想象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物体会钻出来?可事实上,这就是一张桌子,只要把上面半部分用双手向自己身体方向移动一点点,它就会自动缓慢的向斜下方降落下来,直到碰触到地面为止。

    黑暗的房间里一片安静,连银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会放大无数倍。简陋狭窄的床铺上,‘他’慢慢从梦中醒来,心中奇迹般地一点负担都没有了。

    ‘至少在进入天堂的最后一刻,我确定了他的心意,这就足够了。’‘他’想着,双手摸上自己缠满绷带的脸颊,那里传来剧烈地疼痛。

    “为什么……天堂里还能……感觉到痛苦?”干裂的嘴唇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十分嘶哑难听,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因为您还没有死。”

    等到上半部分接近地面的时候,使用它的人就可以发现这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面周围的污垢和血迹全都是印上去的,反正只要你能忽略掉这些,这张桌子就是非常干净的。

    椅子就在桌子内部,使用的时候,只要把桌子正前方一块轻轻往里一推,正方形椅子就会自动会弹出来。

    大床左右两边的墙壁和家具之间空隙中露出来的部分墙壁,都被做成了像砖墙的样子,古老陈旧,颜色灰暗,缝隙中夹杂着鲜血,真的就像地狱里衍生出来的房间一样。地上铺着斑斑驳驳的地毯,那颜色就不用我介绍了,反正配合着整个房间一起体现出独有的恐怖元素。

    一个和蔼可亲的说话声将‘他’的梦境点破。‘他’转头看到了站在身边的人,那张脸曾经无比熟悉,可是现在,却感到厌恶和陌生。

    “原来是你啊!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是的,我一直守在这里等待您回归,因为当年的错误,我很抱歉。”

    “你没有必要道歉,我也是犯了错误的人,与你没有什么不同。”

    “不,您只是被欺骗了,而我愿意和您一起惩罚欺骗者。”

    听到这句话从对方口中说出来,躺在床上的‘他’身体猛地一震,心中的惊愕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原来这一切早就有根源了,那么好吧,既然你要我成为一个‘复仇者’,我就如你所愿!

    这次新建的玫瑰花园顾名思义,应该是静谧和美丽的代名词。不过人们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却没有多少静谧的感觉。

    在幽静玫瑰花园的入口处,拱形大门装饰上点缀着白、粉、红、橙、黄五种颜色的玫瑰花,全部都是用的真花,这里聘请有十几个园丁,其中两人就是专门负责每天更换幽静玫瑰花园和公园外围的花朵装饰,让每天的游客都可以看到最漂亮的花朵。

    走进花团锦簇的大门,便是一条欢迎大道,这条欢迎大道建设的非常特殊,它其实是一大片宽阔清澈的人工湖,几乎占满了公园正前方的整块地面,两边排列着整齐的花圃,人工湖的最前端,左右各站着一尊悲剧女神塑像,栩栩如生。

    暗色瞳孔直愣愣盯着眼前那张虚伪的面容,‘他’在纱布后面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不是感激,而是嘲讽,嘲讽眼前这个贪婪的‘恶鬼’。

    ‘他’回转过头颅,看着天花板对那个假惺惺的人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怎么惩罚欺骗者呢?”

    “您会好起来的,在这段时间里,我会负责照顾您和监视那些被救到别墅中的人,并将他们的动向一一向您报告。”

    “那个人在哪里?”

    “他就在您以前常住的房间里,而且还在昏迷之中。”

    “好好照顾他,等我好起来再做打算。”

    两个外表华丽的悲剧女神站在底座上,美丽的脸庞微微仰向天空,一个手中拿着一柄精致的小刀,小刀就被她紧紧保护在双手手心中,仿佛是不想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受到伤害一样。这一尊雕像的寓意代表着善良。

    另一个则捧着一瓶甘甜的陈酿,瓶口微微倾斜,清泉从瓶口内不停注入人工湖中,她的寓意代表着净化。

    引领游客的工作人员会给大家介绍这两尊悲剧女神代表的含义,然后将带着美好心愿的人们引上人工湖大道,这是一条宽阔的透明大道,走在上面就仿佛走在湖面上一样。

    大道下面的支点是交错分布的圆形石墩,非常稳固,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狭小的公寓走道里挤满了警察,他们忙忙碌碌地勘查现场,提取现场邻居的口供。指挥着一切的刑侦队长谢云蒙站在发生凶杀案的公寓门口,正打电话同分局长汇报着情况,而他的助手枚小小则是所有人中最勤快的一个,已经不知道里里外外跑了多少回了。

    当枚小小再次从公寓内部跑出来的时候,谢云蒙挂上电话叫住了她,“嗯…小小,小遥马上就会过来,外面正拉着警戒线呢,你辛苦一下到外面去接一接他。”

    听到这句话,枚小小瞬间停住的脚步。谢云蒙知道因为几年前的事情,她不喜欢和恽夜遥见面。但是没办法,因为人手紧张,谢云蒙自己又走不开,所以只能拜托女警。

    当人工湖两旁的探测器感应到有人经过的时候,立刻就会开启喷泉设备,呈拱形的水柱会从两边交错喷出,越过整个湖面,在人工湖大道的另一边注入湖水中。

    喷泉排列十分整齐,就像是列队欢迎游客的仪仗队一样。在喷泉启动的同时,优美动听的钢琴曲也会洋溢在湖面之上,让人更加舒适和惬意。

    游客们享受着音乐和喷泉走过人工湖大道之后,门口的引导人员就会回到自己原来的岗位上,继续迎接下一批游客。而刚刚进入第一批游客就已经来到了巨大的花海广场之中。

    花海广场就包围在大片的玫瑰花田地中,广场中间的地面由砖石铺成,镜头中央的玫瑰花丛中有一个闪耀发光的悲剧女神宝座,女神宝座的上方缠绕着带刺的水晶玫瑰,每一朵水晶玫瑰都有一百颗施华洛世奇水晶构成。

    “我不去,他的脸不是在警局里混得很熟吗?让他自己进来得了。”

    “你知道凶杀现场是不可以让无关人等进入的,就算是熟人也不行,抱歉小小,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要不我打电话让左澜去接他一下,你看行吗?”

    “不行!!”听到左澜的名字,枚小小明显生气了,她猛地转过头来对谢云蒙吼:“不许支派左澜,她又不是咱们警局的人!!我去!下次再这样,你小心我把人打晕了拖进来!!”吼完,枚小小大踏步向电梯口走去,一路上气势十足,身边的年轻刑警们纷纷避让。

    这些水晶玫瑰按照颜色分为三个层次,从上到下分别是粉红、黄色和橙色,玫瑰下面是漂亮的雕花座椅,座椅的四个脚被真实的玫瑰花所掩盖。

    花海大广场长700多米,宽380多米,总体呈椭圆形,占地面积总共两百多亩。在悲剧女神宝座正前方,搭建着一座豪华的舞台,这不是一座临时舞台,而是永久性的。

    事实上,花海大广场也可以被认作是一个露天的舞台剧表演广场,这一点是罗意凡和陆绘美两个人想出来的创意,用公园剧场的形式吸引游客,不仅是他们自己的剧团,其他有名的舞台剧团都可以来这里演出。

    ‘唉!局长把她调回来简直就是要我的命嘛!’谢云蒙在心里抱怨着。不过,让谢云蒙稍稍安心的是,至少枚小小身边还有一个左澜可以守护她,也算是对过去的一种补偿了。

    那么现在我们的侦探恽夜遥在什么地方呢?他正在奋力‘抢修’抛锚的汽车。他自己没有买车,这是刚刚从邻居手里借来的,恽夜遥的邻居是他的一个影迷,所以非常乐意把二手车借给他。

    本来邻居好心想要送他到目的地,但是恽夜遥拒绝了,因为要去的是凶杀现场,怎么可以让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跟他一起去呢?

    整个幽静玫瑰花园到这里就算是游览了其中的一半,而花海大广场正后方的另一半,便是豪华的幽静玫瑰酒店,这座酒店总高29层,最底下是酒店大厅,大厅里有各种游乐设施。

    第二第三第四层为餐厅和包厢,第五层是一个室内大剧场,也用作舞台剧演出,整个剧场可以容纳30多万观众一同观赏。剧场上方所有的楼层全部都是客房。

    到此为止,此次悲剧女神杀人事件的所有场景,已经全部详细介绍过了,那么接下来,我们美丽的幽静玫瑰公园就要迎来最后一位故事主要角色了。

    恽夜遥是w市的人,虽然近几年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s市,和谢云蒙还有莫海右在一起,但是出门的话,不是以上两个人开车接送他,就是坐出租车,根本没有怎么自己开过车。

    现在是半夜,到郊区的路途上根本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子,恽夜遥急得团团转,抛锚的汽车被他一鼓捣,顺势居然冒起了烟,更加没法儿开了。

    恽夜遥的心情可以用火急火燎来形容,他左顾右盼着拼命在马路两边张望,可是似乎老天爷故意和他作对,马路两头没有一辆汽车过来。

    这是一位外表冷酷,和恽夜遥长得很像,却又有本质上区别的法医先生,他的名字叫做莫海右。至于,

    年轻的法医先生并不在受邀宾客名单之内,但他的退休老师年语却是此次聚会的重要人物。年语是国内少有的易容化妆师,同时也是一位容貌复原专家和法医学专家,现在是罗意凡的专用特效化妆师。

    虽然这个工作和他的地位并不是太匹配,但这份工作能让年语老先生接触到形形色色不同容貌的人,为他正在进行的新研究提供素材,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

    恽夜遥在马路边上冻得瑟瑟发抖。虽然现在不过是十月份,还没有到寒冬时节,但晚上已经冷风习习,恽夜遥匆匆忙忙被叫起床,脑袋都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出了门,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和一条西装裤。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打电话给小蒙说明一下情况吧!’虽然很不愿意去让忙碌不堪的谢云蒙担心,但是目前恽夜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因为年语不喜欢这种聚会,而且他还要进行研究,所以就拜托担任法医工作不到三年的年轻徒弟莫海右前来参加。事实上莫海右也不喜欢参加聚会,只是碍于老师的面子不好拒绝而已。

    莫海右的家在s市,他搭了早班火车到这里,并且提前买好了晚班火车,准备露一下脸打个招呼就离开,回家好好研究他的尸体解刨学。

第五百五十七章火照地狱之屋第二十幕

    就在他低头拨电话号码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了紧急刹车的声音,恽夜遥抬起头来一看,刚才还焦虑的脸色立刻笑逐颜开,因为面前的黑色汽车里坐着的居然是他的小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恽夜遥赶紧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向小左跑去:“小左,你怎么来了?”

    “不要叫我小左,我是被调派到现场去的法医,总局让我去帮你那个大块头刑警的忙!”莫海右说话依然是冷冰冰的,但现在的恽夜遥已经习以为常了。

    “太好了,总局局长总是那么英明!”恽夜遥发出一阵欢呼,就想往汽车后座上钻。

    黑色汽车很快到达新建的幽静玫瑰主题公园大门口,谢云蒙一下车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大片花海之中,忍不住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这地方建设的还真是漂亮啊,看来砸了不少钱下去吧!”谢云蒙说。

    “很快就能收回来的,罗意凡现在正当红,而且《悲剧女神》马上就要展开全国公演了,大部分城市都会去。这里建设的剧场和酒店,也会被‘赤眸鬼神’的粉丝们挤得密不透风。”恽夜遥说的是实话,以罗意凡在演艺圈的上升势头,这种事根本不在话下。

    坐到副驾驶来。”莫海右说,并移动身体为他打开了副驾驶边上的车门。

    不一会儿之后,恽夜遥就坐进了温暖的汽车内部,他的手刚刚从车门上收回,就被莫海右一把拉了过去,捂在自己手心里面,莫海右问:“在路边站了多久?手都快冻成冰块了。”

    恽夜遥感到瞬间脸上热乎乎的!不过他极力掩饰着说:“没有,只有一会儿小左你就到了。”

    “系好安全带,拿着这个。”莫海右从自己身上脱下西装外套,披上恽夜遥的肩头,看着他穿好之后把一个像暖手宝一样的东西递给他,再帮着恽夜遥把座位上的安全带系好,才一脚油门发动了汽车。

    “反正我也搞不懂这些,我们进去看看吧!对了,今天晚上应该是第二场聚会了吧。”谢云蒙接着问道。

    恽夜遥一边和他并肩向公园内部走去,一边回答说:“是的,第一场聚会是由《悲剧女神》的双胞胎女主角之一,妹妹美乐担任东道主;第二场聚会则是姐姐美华担任东道主,而全程负责主持和迎宾事宜的是她们的经理人范女士。”

    “哎!我不是听说这两姐妹是罗意凡工作室旗下的签约艺人吗?这个范女士也是罗意凡工作室的员工吗?”

    “不是,范女士是专门打理两姐妹影视剧这一块工作的,而舞台剧由罗意凡的挂名女朋友陆绘美帮她们打理。”

    他和谢云蒙两个人自从罗雀屋事件之后,总是有意无意自觉保护着恽夜遥,仿佛他是家里祖传的什么宝贝一样。事实上这种保护,双方都是很受用的。

    恽夜遥说:“小左,抛锚的汽车扔在那里没关系吗?”

    “我已经帮你打电话给拖车公司了,你不用担心,而且你那个邻居我也通知他这件事了。”莫海右说,他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开心。

    恽夜遥终于放松下来,他在生活方面一向依赖性很重,本来只有继母一个人宠着他,倒还好。现在多了两个大男人里里外外帮忙,恽夜遥的生活自理能力就可想而知了。

    “哦,原来是这样,你为什么说陆绘美是罗意凡的挂名女朋友?他们在电视杂志上可是亲密的很呢!”

    “那是因为你不经常看电视和杂志,难得看见一次当然会以为他们俩的感情很亲密。其实不然,我虽然没有接触过本人,但是罗意凡从外表上给我的印象,感觉绝对不会喜欢像陆绘美这样的女生。”

    “我还是不太明白,不喜欢谁看外表就能看得出来的吗?”谢云蒙对这方面神经一向大条。

    恽夜遥也不准备和他过多纠结在这个话题上,随口说:“反正就是一种直觉吧,因为罗意凡看陆绘美的眼神总觉得很冷漠,而且有种回避的态度在里面。”

    恽夜遥无意之中转头看到莫海右的脸色,有些担心等一下他会和谢云蒙起冲突,于是补充说:“其实小蒙是想派人来接我的,是我自己逞能拒绝了,所以这件事不怪小蒙。”

    “闭嘴,不许在我开车的时候提那个大块头刑警的事。”莫海右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恽夜遥只好不再说话。

    汽车在空旷的道路上疾驰而去,此刻,枚小小已经到了公寓楼下在等待着恽夜遥。她其实心里已经不再抱怨过去的事情,毕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女生。只是有一点放不下面子而已。

    枚小小别看她身材娇小,却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女警。也是警局里唯一可以打赢谢云蒙的人(事实上和她一起训练的时候,谢云蒙因为内疚经常放水,再加上枚小小的格斗技能确实很强,所以常常是刑侦队长先趴下。)因此枚小小在总局和分局其他同事之间也得到了一个秘密称号:野蛮女神。

    听到这里,谢云蒙也不再问下去了,因为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人工湖大道的前面。

    看见有几个打扮时髦的女孩,正在人工湖上一边行走,一边吓得尖叫,谢云蒙无奈地摊了摊手说:“小遥,要不要你也尖叫一下,我很乐意背你过去。”

    “……小蒙,在公众场合打人是很丢面子的,请不要强迫我这么做……”恽夜遥带着一大滴冷汗,回答了谢云蒙这个有点让人生气的冷笑话。“刑警先生最好还是严肃一点,这样会让人感觉很有气场,等一下关注你的女孩子也会增加哦!”

    “算了吧!我可不想挨小小的拳头。”谢云蒙对这种提议嗤之以鼻,率先向人工湖大道上面走上去。

    天空还没有泛起鱼肚白,宁钥就睁开了眼睛。胸口窒息般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心情也不再紧张,剩下的只有劳累加上睡眠不足所产生的肌肉酸痛。

    宁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狭小的房间,就跟他在源西大道上住的房间差不多大小,从宁钥的角度看不到地板,因为他躺在大床里侧,而房间里家具摆放紧密,几乎没有多少走路的空间。

    紧靠着大床边缘有一扇铁框窗户,三开的,但是只有两边的窗扇可以打开,而中间的1/3窗扇好像是固定在窗框上的,因为宁钥看不到打开的把手或者插销,用手推了推,也没法移动。

    房间里所有的光源,全靠这扇窗户,淡淡的晨光只越过半张床铺,其它地方都还处在黑暗之中。宁钥挺喜欢这样的感觉,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和小步一样喜欢躲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就像藏起头颅的鸵鸟一样。

    他们两个可不需要什么向导,恽夜遥从幽静玫瑰主题公园建成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来逛过了,因此可以说是熟门熟路。

    “嗯…请问两位是恽先生和谢警官吗?!”

    两个人身后传来沉静优雅的女中音,恽夜遥立刻回过头去,看到说话的女人之后,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客套性的笑容。

    “是范女士啊!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恽夜遥夸赞说。

    这让谢云蒙在身后偷偷翻了翻白眼,恽夜遥这种虚假性的客套话,他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表面上还是要尊重一下东道主的,所以谢云蒙也立刻带上微笑,和范女士简单打了一声招呼。

    三个人互相客套几句之后,范女士立刻进入了正题,她说:“今天恽先生和谢先生可是聚会上很重要的客人呢,美华小姐特意关照我要好好接待,所以我一直在公园大门前恭候二位。”

    躺在床上,宁钥的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他呆呆望着窗户外面,借着那一点点晨光,他在欣赏自己心中的风景,窗外的景象一点都没有收入瞳孔,反而是内心深处的记忆在一幕一幕反映出来。

    曾经两个人的世界是多么美好,他们窝在出租屋中,一有空就下象棋,小步其实根本就不会下棋。总是捣乱和悔棋。可是那种任性的行为就算是再做一百万次,宁钥也不会觉得厌烦,两个人还因此总是哈哈大笑。

    想到这里,宁钥的嘴角也不自觉泛起笑容,‘我有多久没有这样甜蜜地笑过了呢?’宁钥想着:‘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想到后来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反正自从小步爷爷发现他们的关系之后,就一直过得很艰难。

    “辛苦了。”恽夜遥非常有绅士风范地说。

    “恽先生不用这么客气的,这些都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情。”范女士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她们做这个工作的人,早已经习惯每天面带微笑了。

    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个人便一起踏上人工湖大道。

    一边欣赏着两旁优美的风景,恽夜遥一边问:“要移植这么多玫瑰花过来,一定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吧?”

    “事实上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因为罗先生就有一个室内玫瑰花园,非常大,这边几乎2/3的玫瑰花都是从他那里移栽过来的。”范女士回答说。此刻她和恽夜遥并排走在前面,而谢云蒙则紧跟在他们后面听两个人寒暄。

    “啊!原来如此,我总觉得拥有玫瑰花园的人应该是美华美乐两位美女,没想到居然是罗先生,他怎么会去种玫瑰花呢?”

    自己既没有钱也没有能力,只能靠打工的微薄收入养活小步。他曾经一度以为,小步失去爷爷的那份生活费之后,很快就会和他分手。想想也确实如此,像小步这样一个名画家的孙子,怎么能够长久忍受苦难的生活呢!?

    可是,宁钥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小步居然挺下来了,而且不是一年,而是整整十年,和他在一起整整吃了十年的苦。

    在这段时间里,小步从来都没有和他抱怨过,从来就没有想要离开过。宁钥因此也更加坚定自己的爱情。他拼命攒钱,用自己的第一份积蓄加上老家父母留下的遗产,还有姐姐的一份资助开了一家小公司。

    可是没想到,公司刚刚营业不到三个月,钱就全部亏损殆尽了,还欠下了外债。宁钥为此几乎想离开这个世界。最后还是姐姐的规劝和小步的爱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重新振作起来。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有一次访谈中罗先生自己亲口说,之所以建造玫瑰花园,其实是为了他最爱的人能够高兴,罗先生真的很爱陆绘美小姐呢!虽然在访谈中他没有提到女方的名字,不过大家早已经心知肚明,除了陆绘美小姐还会有谁呢?”

    听到这样的回答,恽夜遥并没有接下去,只是微笑了一下,以示认同。事实上,恽夜遥心里在想:‘恐怕你们都被他骗了…这个人绝对不可能喜欢陆绘美的……’

    不过这种事情只是他自己的直觉,不会当作一个话题去炒作或者八卦的,恽夜遥进入演艺圈之后,基本上是零绯闻,他也最讨厌那种为了提高自己的热度,拿别人的**话题去炒作的人。

    不知不觉之中,三个人已经到达了人工湖的尽头,这个时候,范女士无意之中提到了一个人。

    可是困难摆在眼前,不解决根本不行。所以宁钥瞒着小步,同意了以前公司老板女儿小欣的追求。

    小欣对他表示好感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宁钥一开始还能坚决拒绝,但是后来,看在钱的份上,他也就妥协了。

    他想要等公司进入正轨,能够盈利了,自己就找理由摆脱现在的妻子回到小步身边。后来,公司开始赚钱了,他却依然摆脱不掉,因为80%启动资金都是老婆拿出来的。如果分出那么多钱的话,公司马上就会倒闭。

    接着,公司盈利的钱越来越多,可再多依然是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宁钥舍不得。所以给小步买了房子补偿他,可是,宁钥心里很清楚,要不是因为爱他,小步绝对不会选择等待。

    本来以为,小步爷爷死后,会有一笔财产在等着他们,可是没有想到,小步的爷爷居然只留了一栋森林中的破旧别墅给他,其他什么也没有,就连这栋别墅的所有权,都要等到小步满30岁的时候才能拥有。

    “你们16号没有来参加聚会还真是可惜了,那一天可是大腕云集呢!最最意想不到的是,年语老师居然邀请了一位法医来参加聚会哦!”

    “法医?这可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恽夜遥立刻来了兴致,就连他身后的谢云蒙也不再东张西望,看向范女士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位法医先生真的非常冷漠,我招待他的时候,连话都不说,只是拿了一杯酒就一个人走到角落里去了,后来等我忙完一圈再想去找他,居然连人影都没有了。”

    “哦,那这位法医先生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人啊?”恽夜遥问。

    “我不清楚,因为9月16号的时候,我临时有事等所有客人到齐之后就离开了聚会现场,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法医先生走没走我都不知道!”

    至于小步爷爷的画作,早在他生前就已经全部售出了,售出的钱在哪里遗嘱中根本就没有提,是花完了还是捐出去了,小步都不知道,因为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回家,所以等于没钱。

    这一回宁钥最后的指望也没有了,只能维持着不幸福的婚姻在更深的漩涡里苦苦挣扎……

    想到这里,一声叹息从宁钥口中溢出,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你醒了吗?身体感觉怎么样?”

    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听上去年纪也不小了。宁钥转过头来,看到一个穿着中式衬衫,黑色裤子和一件橄榄绿色外衣的老伯。老伯保养得很好,容貌看上去顶多六十出头,但是看他花白的头发却又像是已经七八十岁了。

    “那么后来是由谁主持的呢?”

    “是美乐小姐亲自主持的,我们美乐小姐非常有主持天赋,等这次巡回演出结束,电视台有好几个活动要邀请她参加呢!而美华小姐则会向歌唱方面试着发展。”

    “那我祝福她们的星途越来越顺利!”恽夜遥真心说道。

    “谢谢。”

    范女士回答完这两个字,三个人就已经置身在宾客们的包围之中!恽夜遥和谢云蒙朝前面看去,巨大豪华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座椅就在不远处,座椅前面围了不少女演员在那里指指点点,一边畅饮,一边发出开心的笑声。

    范女士为恽夜遥和谢云蒙拿来两杯鸡尾酒,然后就离开了,和其他宾客互相敬酒寒暄起来,谢云蒙等她走远之后说:“这位范女士还真是八面玲珑,做经理人这一行的估计都这样吧。”

    “老伯,您是?”

    “啊,我是这个家的托管人,名字叫做卫新荣,你就当我是这里的管家就行了。”老伯笑眯眯地说,看上去很好说话。

    宁钥也不能太没有礼貌了,毕竟他并没有受太重的伤,于是撑起身体恭敬地说:“我叫宁钥,谢谢您在森林里救了我。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莱卡翁别墅,不是我救的你,而是我们家小主人。”

    “莱卡翁别墅!!那,那么你们家小主人叫什么名字?!”宁钥迫不及待地问,眼中闪出希望之光。

    “大概是吧。”恽夜遥把手里的鸡尾酒递给谢云蒙说:“不过范女士可以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恽夜遥从来不喝酒,因为酒精会对他起到某种不好的作用,这一点谢云蒙也很清楚,所以每次遇到喝酒的场面,只要谢云蒙在就会代劳。

    一口气喝完恽夜遥杯中的鸡尾酒,然后把空杯子递还给演员先生,谢云蒙问“在那个水晶座椅前面的都是当红女明星吗?”

    “那些大概都是二线三线,甚至更差一点的女演员,这次聚会的来宾并不限制条件,所以这些女明星当然趋之若鹜喽!如果能够吸引住某个知名人物的视线,就能一步登天了。”

    也许卫新荣老人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并没有显露出惊讶的神色,依然保持着微笑说:“我们家小主人名字叫做苏步,不过这几天他出去了,要两个星期后才能回来,他希望你在这里等待他。”

    “小步真的是这样说的吗?那么,那么老伯您知道我们的事情喽!!”宁钥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人一下子变得精神了许多。因为从管家的话语中能够听出来,小步并没有放弃他。

    老管家冲他点了点头说:“是的,宁先生在这里的一切都由我负责,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和我说。这里还有两个女仆,一个负责卫生,另一个负责做饭洗衣。我们每天早晨九点吃早饭,午饭时间不固定,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定,晚饭是晚上八点钟准时,还有,小主人希望宁先生可以抽空给家里打个电话,省得家里人担心。”

    “还真是复杂,小遥你这个性格是怎么在演艺圈里混到现在这一步的?”谢云蒙有些不解地看着恽夜遥。

    “我不是靠自己,虽然演技上自认为还可以,不过说实话,我并不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而且能够上位完全是靠我继母在打理,自己也并没有付出多少努力。”对于谢云蒙的问题,恽夜遥从来能说实话的就绝不说场面话。

    闲聊当中,不知不觉开始有一些人插上来同恽夜遥说话,都是一些导演、制片人或者演员等等,谢云蒙感觉自己逐渐插不上嘴,于是他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一对空闲的桌椅可以让他休息,于是他轻轻碰了碰恽夜遥的后背,然后指了一下桌椅的方向,示意他自己过去清静一会儿。

    恽夜遥一边说着必要的客套话,一并冲谢云蒙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的,我知道了,卫伯伯您知道小步具体几号回来吗?”宁钥现在不管卫新荣说什么都会答应的,因为他一门心思都在小步身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宁先生身体好一点的话,可以在家里随意逛逛,熟悉一下。这里是小主人的房间,包括他的书房你都可以随意出入。如果你不愿意等了,想要回家,那么小主人让我亲自送你出森林。”

    “不,不,我愿意等小步,我会留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就麻烦您了!”宁钥赶紧表明心意,并对着老管家鞠了一个躬。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现在是早上四点二十分,宁先生你还可以睡一会儿,等一下早饭好了,女仆会来敲门的。对了,这里手机没有信号,而且在救你的时候,小主人发现你的手机摔坏了,所以你可以用家里的电话,没关系,你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就行。”

    幽静玫瑰花园第二场聚会就在一片祥和中开始,很快东道主美华小姐会来到舞台上来致辞,但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事,诡异的阴影正在逐渐笼罩上美丽的玫瑰花园。

    而在幽静玫瑰大酒店中某一个封闭的地方,已经发生了一桩恐怖杀人事件,我们的法医先生并没有离开,他和几个当事人被困在酒店里面两天一夜没有人发现,身边还有一具失去了上半身的血腥尸体。

    如此人流量巨大的酒店,凶手到底是怎么杀人并将目击者封锁起来的呢?而我们的悲剧女神又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呢?也许下一秒,血腥就会代替祥和,让我们陷入恐怖的泥潭之中。

    管家说完,对着宁钥微微欠了欠身体,走出房间门外。

    当房门被关闭的时候,宁钥才想起来仔细观察一下眼前的房间,这里很简陋,根本不像是一个别墅主人的房间,要不是宁钥非常了解小步的性格,一定会以为卫管家在说谎的。

    ‘小步果然回到了这里,看来我是来对了,幸亏没有走回头路。’宁钥在心里庆幸着,手摸上布满灰尘的桌椅,他一点都没有产生怀疑。

    这里的每一件家具上面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听刚才管家的口气,苏步应该已经回来有一段日子了,为什么他房间里的家具上还会有那么厚的灰尘?难道他一直都没有住这间屋子?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席登斯别墅中忙碌了一天的人终于安顿下来,就是晚饭的时候有些不愉快,罗意凡硬是没有让美华美乐如愿以偿吃到可口的食物,所以两位小姐撅着嘴巴在那里生气了好久,直到新的客人到来为止。

    新来的客人有两位,其中一位是特型演员,现在粉丝也非常多,这个人名字叫做何言,二十六岁,马脸配上小眼睛,与英俊潇洒的标准相距很远。不过他天生有一种独到的气质,是别人模仿不来的,而且身高体型和罗意凡差不多,也算是给自己的外表扳回了一城。

    另一位是个小有名气的导演,名字叫做卫骏,他最近导演的几部电视剧,在网络上非常走红,所以也成为了美华美乐的朋友。卫骏先生对美华很有意思,不过因为自身已经40多岁,比美华大了20岁以上,所以不好直接开口追求。只能以朋友的身份慢慢来。

    但是这些现在都进不了宁钥的脑子,他在思考着如何跟妻子解释清楚这件事,然后立刻聘请律师离婚,就算把公司所有的财产一次性划归到妻子名下,现在的宁钥也不在乎了。有了小步,连森林中的莱卡翁别墅在他眼里,都变得那么可爱而又温暖。

    ‘小步,早点回来,我会和你在这里相守一生,我会一辈子宠着你,什么都听你的!’

    让宁钥一个人在房间里享受幸福带来的冲击,我们的视线从小步房间的窗户向外延伸出去。

    宁钥现在所处的房间在一栋三层小楼的顶层,小楼是砖瓦结构,整体呈灰褐色,砖墙外观已经完全磨损,长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植物。甚至阳台一侧还长出了一颗小树,树冠将阳台东南角完全覆盖住,占掉了大概五分之一的行走空间。

    来到席登斯别墅之后,座位还没有焐热呢,卫骏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好动的美华到处走,想方设法逗她开心。而何言的性格则同罗意凡比较合得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偶尔聊上几句倒也十分惬意。

    最最忙碌的就要数甜心酥心两位奶奶了,她们晚饭过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收拾家务,一个在厨房里面洗刷,而另一个则仔仔细细开始打扫起卫生来。

    并不是大家不想帮着两位老人家干点活,而是挨骂次数多了也就不做了。怎么说呢,两位奶奶有个特殊的癖好,那就是自己做的活不喜欢别人插手,一旦别人要抢过去做的话,他们就会越看越不顺眼。

    这件事情上就连对美华美乐也是一样的,美华从小就比美乐要懂事一点,大学时候经常会偷偷帮奶奶们做掉一点家务,但结果是常常挨骂,甚至比从来不干活的美乐还要不受待见。

    阳台下面是别墅的大门,向里缩进很大一段,整个阳台外侧边缘用四根粗壮的木柱子支撑住,木柱上面也是斑斑驳驳,看上去十分陈旧。

    整栋莱卡翁别墅耸立在一条清澈的小河边上,正面朝南,对着河水。小河边上有一条砖瓦砌成的低矮堤坝,可以防止人在无意之中落水。

    阳台位于三楼正前方,从小步房间的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全貌。是东西向的,小步房间在最西面。依次往东还有两间房间,房门外面都贴着门牌。中间住的是卫管家,而最东面,也就是窗户被小树树冠挡住的那一间住的是两个女仆。

    往下两层正南方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除了一楼的大门之外,其余全都是砖瓦墙壁。因为一层和二层的窗户开在东面,而不是南面。

    后来,美华就学乖了,在家里和美乐一样变成了个小懒虫,这样一来,两位奶奶反倒是舒心了,不再嗦她。

    两姐妹在甜心酥心的照顾和宠溺之下长大,脾气自然是任性得不得了,与他们相比,真正的企业家千金陆绘美就显得成熟多了。不过,这几年在罗意凡的大力调教下,这两个小妮子也收敛了不少。要不然的话,罗意凡可不会给她们演出机会。

    座钟敲响八点钟的时候,罗意凡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对正好在她身边打扫卫生的甜心奶奶说:“甜心夫人,我先回房间去了,麻烦您睡觉前帮我把放在门口的酒瓶清理一下。”罗意凡喜欢喝洋酒,自从开始戒除那个特殊癖好之后,酒就成为了罗意凡消磨思念的必备品。

    二层整个是一个简单的客厅,几乎没有装饰,看上去像是猎人小屋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猎人小屋里都是被做成标本的动物,而这里都是活蹦乱跳的小动物。

    比如某个打开的大抽屉,里面铺满了稻草和树叶,在这些东西之间,三只雏鸟嗷嗷待哺,而敞开的窗扇间,两只成年斑鸠正在飞来飞去,带回食物喂养雏鸟,满屋子叽叽喳喳的鸣叫声却没有一个人感到讨厌。

    再比如,某个满是绒毛的地垫上,一只野兔正在酣睡,它周围都是啃剩下的胡萝卜和马铃薯,甚至滚到了房间中央,清晨打扫卫生的女仆走过差点绊倒,却只是冲着小兔子微微一笑,没有去打扰它的清梦,轻手轻脚将食物放到地垫边上之后就离开了。

    “罗先生,晚上还是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甜心奶奶劝他。

    “我知道的,谢谢你,甜心夫人。”

    说完,罗意凡对着何言点头微笑一下,便大踏步向楼梯方向走去,他另一边的美乐想要跟着他一起上去,却被美华挡住了。

    “姐姐,你干什么呢!”美乐不满地说。

    可美华并不在意妹妹的态度,她有些冷淡的瞟了一眼自己妹妹,等罗意凡消失在楼梯上之后,才让开身体,自顾自继续同卫骏聊天去了。在某些地方,美华显得要比美乐沉静得多,但是在大部分时候,两个人表面上看来还是一模一样的。

    美华的行为明显是在阻止美乐单独和罗意凡相处,甜心奶奶其实也看出来了,她等美华离开之后,小声对美乐说:“等一下我让你去罗先生房间门口收酒瓶,你把握住机会好好接近罗先生,美华那边我替你瞒着。”

    还有与黑色毛披肩融为一体的黑色猫咪,在蓝色风铃上荡秋千的小松鼠,简直就是森林中的童话世界,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严谨老画家的隐居之所。

    之所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在老主人死后,托管人卫新荣应小主人苏步的要求改造的,苏步从小就是个内向却充满了丰富想象力的孩子,而且特别喜欢动植物。

    也许在卫新荣和女仆们心中,现在的莱卡翁别墅才是它该有的样子才对,所有人在这里工作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

    卫新荣替苏步管理着一小笔储蓄账户,虽然不多,但每个月的利息也够莱卡翁别墅使用了,他们的支出大部分是用于房屋保养和维修,实际上所有食物和水都来自大自然。

    眼睛瞟向姐姐那边,看见美华正在说话,没有注意她们这边,美乐松了一口气。

    心情好起来的美乐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她索性坐下同何言聊了起来。何言文化水平很高,对各种事物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完全不是美乐这种水准可以聊到一起去的,所以没说上几句,美乐就不耐烦了,自顾自开始摆弄电视机。

    何言也不生气,将剩下的茶水喝干,然后问甜心奶奶:“酥心夫人去了厨房好久了,要不要让她出来休息一下?你们两个忙到现在也应该累坏了。”

    “不累不累,”甜心奶奶摆着手连声说:“这里的家务我们都干了几十年了,早就习惯了,要让我们休息下来倒是会生病。对了,何先生,上头只剩下一间客房,等一下你们要怎么住呢?”

    “没关系,我和卫先生已经说好了,我们在同一间房间里将就一下就行,反正只要住上一天,明天晚上的聚会应该正常举办的吧?”

    年纪稍大一点的厨娘来自农村,在别墅后面开垦了一大片田地,种的蔬菜他们和动物一起吃都吃不完。水也是屋前小河自给自足的,不过当然不可能直接饮用,屋子里有小型的净水设备。

    每天清晨,年轻一点的女仆都会到河边去提水,净化之后再放上灶头烧开,储存进十几个热水瓶中,再将两个电热水壶全部装满,以保证一家人有充足的水可以喝。

    他们不用煤气,烧的是灶头,用的是木柴。至于电,在地下室有发电器,足够一家人用的了。家里有一个电话,这是唯一与外界通信的设备,也在二楼客厅中。

    “那个自然,明天你们和罗先生一起出发去幽静玫瑰花园,回来的时候可要跟我们好好说道说道,我和酥心还没有去过呢!”甜心一边整理着桌上的茶盘,一边说。

    何言显得和惊讶,他问:“幽静玫瑰花园都已经建成那么长时间,二位夫人怎么会还没有去过呢?”

    “我们得打理这个家呀,怎么能出门哟!你们玩的开心就行了。”

    “哦……”对于这种解释,何言有点不能够理解,因为他自己的奶奶和眼前二位老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何言的奶奶时髦、爱打扮,经常出去旅游,所以在何言思想中,老人就应该是像她奶奶那样子的,一天到晚守在家里不是太寂寞了吗?

    不过,何言没有说出口,而是转移了话题,开始聊起最近美华美乐的舞台剧

    从别墅大门进入一楼,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一间储藏室,中间好像玄关一样直通向楼梯,中间的墙壁和二楼客厅的墙壁以及楼梯两边都挂满了苏步爷爷的画作(仿制品),也全部都是大自然的景色,与现在房子内的布置相得益彰。

    清晨已经来临,房子里越来越热闹,而得到好消息的宁钥也不可能再睡觉了,他想好怎样跟妻子小欣交代之后,就穿好外衣,准备下楼洗漱。

    用于洗漱的卫生间在一楼储藏室与楼梯间隔处,就跟一个房间差不多大,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设备也很齐全。跟城里普通人家的卫生间并没有什么不同。

第五百五十八章火照地狱之屋第二十一幕

    在公寓楼下,枚小小等了十几分钟之后,顺利接到了恽夜遥和莫海右,本来打算发火或者欺负一下恽夜遥的枚小小这回是彻底没戏了,因为她可不敢惹‘冷酷’的法医先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谢云蒙虽然武力值高,但是他不敢真正对女生动手,而且在谢云蒙面前,枚小小有气的话还可以撒一下,毕竟谢云蒙有愧于自己;而恽夜遥只有在破解杀人事件的时候才会显露出睿智和不可侵犯的一面,平时脾气一向温和;只有这位法医先生,是枚小小害怕的,在他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很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小计谋,枚小小领教过一次,差点没吐血,自此以后就学乖了。

    演出,顺口说了一些赞扬的话,等甜心奶奶端起茶盘离开之后,何言走向楼梯底下小桌子两边聊得正嗨的卫骏和美华道了声晚安,便也上楼睡觉去了。

    此时,甜心也去了厨房那边,客厅里只剩下卫骏和美华。他们两个人似乎忘记了时间,一直在客厅里坐了很久,久到当甜心奶奶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在那里。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甜心奶奶问了一句:“大小姐和魏先生还不去睡觉吗?”

    美华回应说:“我们再聊一会儿,奶奶你们先去睡觉吧,那个酥心奶奶还没有忙完吗?”

    “她马上就结束了,大小姐你们等一下也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巧刚刚离开,好像是二楼的某个住户提供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所以谢云蒙自己过去询问了。

    莫海右并不在意谢云蒙在不在,他一步跨进客厅里面,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法医工具箱打开,开始检查和做准备工作。还站在门口的枚小小刚想要离开,却因为恽夜遥的一句话停顿了一下。

    “小小,谢谢你带我上来。我们应该有三年多没见过了吧?这次你要一直在分局工作吗?”恽夜遥其实说这些话也是无心之举,他不过是想与枚小小缓和一下关系,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而已。

    可是,听到枚小小耳朵里就变了味道,好像自己的回归让恽夜遥担心了一样,枚小小有些愠怒地说:“不用你操心,我只是临时调来而已,你还是管“好,我知道了。”

    美华说完,甜心就自顾自上楼去了。

    这里我们有必要说明一下,甜心奶奶从厨房里出来之后,和美华说话所站的方位。

    一开始甜心并没有注意到美华和卫骏,而是直接走上了旋转扶梯,直到走到旋转扶梯中间的时候,也就是美华他们两个头顶上的时候,甜心才注意到底下的人还没有上去睡觉。

    在这个位置上,甜心只能看到美华的正面和卫骏的背影,并不能看到卫骏的脸,而且甜心的眼睛患有白内障,所以视线比较模糊。但是卫骏发出的声音,她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大概到晚上12点的时候,整个屋子里的灯终于全部都熄灭了,这证明大家都已经睡着了。

    好自己的那些破事吧。”说完,女警就头也不回走掉了。

    恽夜遥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在感情方面,他一向是迟钝的。他知道枚小小最后那句话指的是什么。三年多以前,自己为了与刑警和法医两个人都能保持合适的距离,所以假装和爱着罗意凡的陆绘美交往。

    两个人自以为是的行为最终弄得一地鸡毛,大家都伤透了心。不过幸好,恽夜遥和陆绘美及时挽回,现在,他有着两份关怀,两个知己,而陆绘美也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结局总算不负所望。

    就剩下枚小小未有归属了,恽夜遥看着女警落寞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

    “小遥,你不用担心的,她身边不缺保护者。”莫海右头都没有抬,却清清楚楚揣测到了恽夜遥的心思,开口说道。

    夜晚,一切变得诡异而又朦胧,在出奇的安静中,任何事情都显得特别突兀,半醉的罗意凡躺在床铺上,他完全没有舒适和柔软的感觉,这并不怪床铺,只能怪那个从小呵护他长大的人,此刻却再也不愿意给他温暖的怀抱。

    罗意凡一想起心中美丽娇小的身影,就控制不住想要麻醉自己,这种生活真的是一种折磨,有再多的钱再舒适的环境也没用。

    完全没有睡意,罗意凡索性撑起身体,披上一件外套准备在电脑前消磨一点时间,他一般会早晨起床,和晚上睡觉之前练一练舞蹈基本功,半夜的话还是算了吧,何况他现在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就在罗意凡的双脚刚刚碰触到地面的时候,一种奇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轻,仿佛什么坚硬的东西从走廊地板上拖过,发出咔啦咔啦像是铁器摩擦木板一样的声音。

    ‘是谁?这么晚了在干什么?’罗意凡很疑惑,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所以立刻向房门走去。

    咔啦咔啦的声音断断续续,但确实有人在外面,罗意凡将房间里的大灯打开,然后猛地一下拉开房门,对外面说:“是谁在那里?”

    一瞬间,刚刚还存在的声音消失了,灯光照射进走廊里,昏暗朦胧中什么人也没有。

    罗意凡蹲下身体,仔细观察地板,那上面赫然有五六条被锐器划伤的痕迹,而且划得很深。

    不像是刀,刀口应该更细更光滑才对,罗意凡判断应该是比较粗一点的三角形铁条一类的东西。之所以会想起铁条,因为划痕里面留下了明显的红褐色铁锈“真的吗?小左,是谁?是总局的同事吗?”恽夜遥一边走进房间一边问。虽然问题傻傻的,但是一踏进犯罪现场,恽夜遥的整个人却已经改变成另外一种状态,变得严肃、沉着、敏锐,那种慵懒和温和的气息正逐渐在被一种颖悟绝人的气质所代替。

    他对案发现场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观察和分析能力,现在,恽夜遥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这间公寓所吸引,他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拿上自己房间的钥匙,罗意凡沿着划痕向前走去,他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危险,所以并没有顺手关上房门。

    划痕并不长,就在那间‘赤眸鬼神’之屋的房门口被‘切断’了。应该是延伸进房间里面去的,因为门框正下方还可以看到划痕留下的凹槽。

    罗意凡很奇怪,这间屋子从来没有被人使用过,难道是里面的什么东西要更换了?可是这样想也不对!要更换东西的话,怎么会在半夜12点之后呢?而且白天的时候完全没有听甜心酥心两位提起过呀。

    就在罗意凡想要从钥匙圈中找出‘赤眸鬼神’之屋的钥匙,进去看个究竟的时候,突然之间

    “啊”

    莫海右自然是了解他的,况且也懒得回答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反正谢云蒙以后会和恽夜遥解释的。而且这些年来,恽夜遥一直是警方的特聘顾问,时常跟着他和谢云蒙进出犯罪现场,也做出了不少精准的推理,帮了很多忙。所以自顾自做好准备工作之后,莫海右直接带上法医助手就往房间里走去,留下恽夜遥一个人在客厅中。

    沉下心来,恽夜遥开始思考面前的问题:这是一间条件简陋的小公寓房,客厅和房间都很狭窄,除了与普通住家完全不搭调的华丽装修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公寓房间应该是第一凶杀现场。这里位于三楼,从眼前的房门看进去,房间窗户正对着大马路。而且案发的时间是晚上七八点钟,这个时间段公寓大部分住客都还没有休息,马路上也是人来人往。

    甜心夫人,酥心夫人,是你们在里面吗?!!在的话就赶快回答我!!”

    罗意凡一边朝房间里面大声呼喊,一边迅速找出那把特殊的小钥匙,插进了‘地狱房间’的钥匙孔中……

    第八十七章恐怖衣柜中的血腥尸块下

    随着门锁被扭开的声音,罗意凡踏进房间内侧,这间屋子每次进来都都能给他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虽然已经刻意模仿地狱的场景了,但是却介于那种真实恐怖和游戏之间,并不能充分带动人的情绪。这也是罗意凡不喜欢这里的原因。

    为了安全起见,罗意凡把房门打大,然后站在原地向内部看去。房间里的场景一点都没有改变,就是中间的岩浆床铺上似乎多了一个什么东西?

    长长的,不停扭动的东西,整个被麻袋包裹着,看体型像是一个

    罗意凡几步跨到床铺前面,伸手就解开了那东西顶端的扎绳,然后迅速拉下麻袋。

    如果犯人从房间窗户攀爬上来,一定会被人发现,所以从房间进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那么还剩下两个进入点,客厅大门和窗户,首先,这间客厅空间狭小,却放置了很多大件的家具,比如宽大的双人皮质沙发;占满整个南面墙壁的电视柜和大屏幕液晶电视,它们前面还有一张长方形梨花木餐桌,做工相当精细。墙角还放着最近刚刚上市的豪华空调,这款空调恽夜遥自己也买了一个,因为颜色非常好看。以上种种,可见这户人家收入颇丰。

    但为什么要住如此狭窄的小公寓呢?难道这些家具和电器都是用来打肿脸充胖子的?恽夜遥从口袋里拿出白色手套,这是谢云蒙之前特别给他准备的,犯罪现场可不能随便留下指纹。

    戴上手套,恽夜遥拉开电视柜上层的其中一个抽屉,这是一个长方形抽屉,很大,抽屉把手是金属制成,小小的金黄色圆环镶嵌在雕刻精美的装饰物上面。抽屉中只有几本经营管理类的书籍和几张电器的说明书,恽夜遥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放在餐桌上面,继续朝抽屉里面看进去。

    “甜心夫人你怎么会在这个里面?”罗意凡问道,麻袋里面探出的头颅让他一眼认出是甜心奶奶。区分这两位老太太非常方便,只要看她们的牙就行了。甜心有蛀牙,而酥心没有。

    甜心奶奶此刻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不停颤抖,还在断断续续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要说什么,但又讲不清楚的样子。

    “甜心夫人,你先冷静一下!我现在就带你离开。”罗意凡说着,就要抱起甜心奶奶的身体。

    可是甜心却挣扎着不让他离开,而且粗糙的右手手指还拼命指着什么地方,似乎是想要罗意凡去确认。

    但是她的手颤抖的好像秋天大风中的落叶一样,罗意凡根本找不到正确的方向,于是他暂时放下甜心奶奶的身体,一双锐利的眼眸在房间里仔细搜索起来。

    抽屉前半部分看上去什么都没有了,恽夜遥把整个抽屉拉到底,抽屉居然一下子从木框中掉了出来。伴随着一张照片也一起飘落下来。

    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男人,年龄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皮肤很白,脸部线条没有什么棱角,五官也看上去很柔和。就像是那种上了很多年学还没有工作过的青年人。恽夜遥感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青涩不谙世事的神情。

    但这并不是这张照片最吸引恽夜遥的地方。照片上有很多像是被牙签或者更细小一类的东西扎的小洞,全部集中在男人的颈部和心脏部位,密密麻麻的甚至连男人穿着什么样的外衣都难以分辨。

    床铺、桌椅、壁画、砖墙和岩石的顶端都没有不对劲的地方,然后…视线慢慢转向角落里的衣柜,那是这间房间最恐怖的一个存在,立体僵尸活灵活现描绘在如铁栅栏一般的衣柜门上。

    罗意凡感觉有什么地方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以前这幅画的颜色有这么鲜艳吗?’他一边自问,一边缓步靠近那恐怖的画面。

    事实上,平时的罗意凡对这些并不敏感,但是今天很奇怪,有一股寒气从罗意凡脚心慢慢向上升腾起来,渐渐开始控制他的心神。也许是甜心奶奶的状况影响到了他。

    眼眸中的颜色渐渐变深,‘赤眸鬼神’正在显露出它本来的面目,红色的瞳孔渐渐映照出同样鲜艳的物体,立体的图案也在渐渐变得真实……

    “啊啊啊啊啊”

    将照片放在餐桌上,恽夜遥伸手在抽屉夹缝中来回摸索着,由于男人的手不像女人的手那样纤细娇小,再加上电视柜内部框架之间本来距离就狭窄,所以恽夜遥摸索得异常吃力。

    冒着手臂被卡住的风险,恽夜遥终于从最底部的缝隙中用两个手指的指尖夹出了一块方木板,这块方木板很小,只有人的手掌那么大。不过很厚,很坚硬,上面也是密密麻麻扎满了小洞。

    恽夜遥将照片放到木板上面,果然,所有的小洞都重叠在了一起。然后恽夜遥从桌上找了一根牙签,用足力气朝着照片完好的地方扎下去,伴随着‘咔擦’一声,牙签头部断成了两截。

    刹那之间尖叫声再次响起,一下子打乱了罗意凡原本的步调,他回过头来,看到甜心整个人从床铺上直立起来,像疯了一样,又像是被人控制一样把上半身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剩下的一半麻袋从她身体上滑落,里面显露出来的不是甜心的下半身,而是血肉磨糊的尸块,甜心整个人好像是尸块上面累积起来的一尊半身雕像,随着底下肉块的四散滚落,老太太也逐渐稳不住身体,剧烈颤抖着倒在地板上。

    鲜血像潮水一样从麻袋中喷溅出来,随着尸块一起散落到地板各处,甚至连岩石假体内侧和砖墙上都一瞬间溅上了鲜红的液体。

    罗意凡好像看见一朵巨大的地狱之花在眼前绽放!将地狱里的残忍恐怖表现得一览无余!

    “甜心夫人!!!”好不容易发出声音,罗意凡向房门口冲出去,必须立刻赶去报警。鲜血和尸块的的确确是真实的,在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之前,必须先让警方介入。

    在即将临近房门的时候,罗意凡感觉到昏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速度快到罗意凡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样子。

    脚步没有停下来,人稍稍倾斜,视线跟着黑影最后向房间内部瞥了一眼,一张阴森骇人的面具脸在罗意凡眼前放大,惨白的牙齿上布满了鲜血,瞪的像铜铃一样大的眼睛向外突出,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一样。

    面具发出一阵刺耳的磨牙声!消失在罗意凡背后。罗意凡感到有谁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控制不住脚步整个人差点摔倒在门外的地板上,还好他基本功扎实,一个侧翻,双脚在墙壁上借了一下力之后,险险站稳了身体。

    这个时候,周围的房门发出一连串的声音陆续打开,美华、酥心、何言还有卫骏从房间里面冲出来,尤其是酥心奶奶,她急得睡衣都被钩在门框上扯破了,因为刚才她也听见了好像是甜心的惨叫声。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甜心奶奶急促地问。

    “呼先别问那么多,甜心夫人,你立刻去打电话报警!美华你和……美华!你妹妹呢?”

    “好硬啊!看来某个人对着照片里的男人恨意不小!”

    “你说什么?小遥,发现什么了吗?”客厅门口传来谢云蒙的声音,随即刑侦队长的脚步声向恽夜遥这边靠近过来。

    恽夜遥顺手拿起木板上面的照片递给谢云蒙说:“这个,是我在抽屉夹缝里发现的,它应该藏在那里很久了,你看上面被人密密麻麻地扎了很多小洞,我是在想,扎这些洞的人可能非常憎恨照片里的男人。还有,这块木板,也是在抽屉夹缝底部发现的,上面的小洞和照片能够重叠到一起。说明照片是被垫在木板上面进行破坏的。我刚才用牙签试了一下,根本扎不透,所以破坏照片的人应该使用的是钢针或者铁钉一类更硬的东西。”

    谢云蒙接过两样东西将它们分别放进证物袋中之后说:“我们会检验照片和木板上的指纹,小遥你看到过房间里的尸体了吗?”

    “啊!我,我妹妹昨天晚上就出发去玫瑰酒店了呀,说是和几个朋友约好的!”美华匆匆忙忙回答。

    一听到美华的话,罗意凡马上爆发了,他的声音响到整栋屋子好像都在颤动:“美乐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罗先生你不要生气,是我同意美乐小姐去的,我看她前段时间累坏了,所以让她偷偷去散散心,我,我真的不是刻意要瞒着你的,可……”酥心奶奶立刻解释,老夫人的样子看上去害怕极了。

    罗意凡知道自己不能乱了方寸,他拼命控制住心里的恐惧,打断酥心的话语说:“好了,美乐不在这里的事情就到此为止,美华你立刻回到房间里去,把门好好锁上,注意自己的安全,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

    “可是,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美华还不死心,想要弄明白。

    “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我让你去你就去!”罗意凡暴吼一声,美华被差点吓哭,只好匆匆跑回房间里面,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罗意凡如此激动的样子。

    “还没有,小左正在房间里检验尸体,我不想去打扰他。”

    “他怎么来的这么快?是和你一起来的吗?”谢云蒙问,一双眼睛盯着恽夜遥看。

    “可以这样说吧,我本来是想问邻居借一辆车自己开过来的,但是没想到路上汽车抛锚了,正好遇到小左,所以就一起来了。”

    ‘这家伙还真是无孔不入。’谢云蒙在心里咒骂一声,随即两个人的话题又回到凶杀案上面,谢云蒙说:“你跟我一起来听听楼下邻居提供的证词吧,也许能从中分析出更多的东西。”

    “好。”

    刚听到美华房间传来反锁的声音之后,罗意凡就转头对其他人说:“甜心夫人,你也不要愣在这里了,你的房间里应该有电话吧?”

    “是,是的。”

    “那么现在也请你立刻回到自己房间里,把门反锁上,然后立刻报警。”

    “那之后呢?”甜心奶奶问。

    “之后就像美华一样,呆在房间里好好保护自己。”

    “卫先生,请你守在美华和甜心夫人的房门口,第一,不准任何人出入;第二,我现在所处的这扇门,如果有人从里面向外撞门的话,立刻告诉我们,绝对不可以耽误。”

    罗意凡说完,动手死死锁住‘赤眸鬼神’之屋的房门,并且还从对面房间里移出一个矮柜,将房门抵住。卫骏和何言都看不懂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从罗意凡的神情中,他们可以明显感受到,那间‘地狱之屋’里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恽夜遥答应一声,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向门外走去,而此刻房间里的莫海右正在仔细检验着尸体脸部的伤口。

    “记录!”莫海右对身边的法医助手说,他一向言简意赅。法医助手赶紧脱下手套拿起笔和本子。认真听莫海右接下去要讲的话。

    “脸部总共27条创口,大部分都集中在额头和眼睛部位。伤口重叠交错,内侧软组织出血现象非常严重,创面周围红肿,伴有炎症,确定为死前伤害。受害人应该在短时间内遭受到猛烈攻击,立时毙命。”

    “眼睛内部晶状体和玻璃体都被完全破坏。根据刀口形状,眼睛和眉毛区域应该是剔肉刀下半部分接触到的地方,凶手用力程度和刀面宽度都是最大的,眉骨和上半部分鼻骨粉碎性骨折。”

    何言也是个思维很敏锐的人,他没有多问,而是等待着罗意凡点名,不过,何言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罗意凡全身,‘没有鲜血,他身上很干净啊……难道是我的猜测错了?!’

    卫骏却没有那么好支配,他突然反驳说:“你都不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凭什么指挥我们?莫名其妙被吵醒!太……你!你的眼睛!!”话语到一半戛然而止,卫骏用一种极端恐怖的眼神,看着罗意凡。

    因为此刻,罗意凡正用血红如同鬼神一样的双眼看着卫骏,那表情仿佛随时随地会吸干他的血一样,卫骏感到浑身汗毛直竖。

    ‘这家伙真蠢!’何言有开始在心中揣度:‘赤眸鬼神之名可不是胡乱起的!’

    不过现在这种状况,何言想也只有自己可以打圆场,于是他一把拉过卫骏说:“卫骏,罗先生是个会胡乱生事的人!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先照做,等警察来了不就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吗?”

    “尸体嘴唇部分的皮肉被完全削去,脸部中央有一个模糊的血手印,初步鉴定凶手是按住死者脸部致使其无法反抗,再切割唇部皮肉的,所以未有伤及其它部分。鼻子中央的伤口确定是死后再砍上去的,周围皮肤未见红肿以及变色。”

    “看手印的形状,可以确定为右手,所以凶手是左手持刀行凶,初步判定为左撇子。目前凶手留下凶器的目的不明,凶器把手上也有一个血手印,但不完整,五个手指指尖部分比较清晰,手掌中间部分被大量鲜血涂抹过。根据这个手印的形状,可以进一步确定凶手是左撇子。”

    莫海右滔滔不绝地说着,用带着塑胶手套的手翻动尸体,寻找新的证据,他的手从死者脸部和颈部转移到敞开的领口之间,说:“死者有明显的整容痕迹,脸部颈部都注射过玻尿酸,完好的皮肤呈现肿胀现象,是玻尿酸导致的后遗症,并非死亡导致。”

    何言的话让卫骏找到了台阶下,于是他摆出一副不甘不愿的神情坐到了‘赤眸鬼神’之屋前面的矮柜上,说:“那好,我就在这里等着警察来。”

    罗意凡没有时间和他多嗦,对何言说:“我们两个去搜索所有楼上楼下的房间,而且要把这栋房子所有对外的出口全部锁住,只有警察来了才能开门。至于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好,我听你的!”两个高大的男人马上分头行动起来,罗意凡挨个检查剩下的房间和卫生间,何言则跑到楼下先去锁闭门窗。

    罗意凡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把他看到的面具凶手围困起来,让警察来一个瓮中捉鳖。这个人一定在刚才的屋子里,擦肩而过的时候,罗意凡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声以及快速行动带起的风声。

    ‘赤眸鬼神’之屋除了大门之外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逃离,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只要外围的卫骏不让他突破,凶手就一定跑不了。

    “这说明,死者死亡时间还非常短,大概范围是今晚的7点30分到9点之间,前后误差不会超过一个小时。窗户开着,通风效果很好,房间里湿度也不高,没有特别的外界因素影响死亡时间。”

    “死者面朝西侧的大衣柜,背朝东侧墙壁。大衣柜门完全打开,现场勘察人员有没有提取衣柜上面的指纹?”莫海右问助手,这位助手很早就在现场帮忙了。

    “有,外侧把手和柜门上的指纹都已经提取了。”助手回答说。

    “我说的是衣柜门内侧的指纹,还有,衣柜内部也要仔细检查,衣服上的毛发都要提取进行化验,确定其主人身份。现在尸体可以搬出去了,房间里立刻让检验科的同事回来再做地毯式搜查,尤其是床底和衣柜内部,还有地毯周围,一寸都不能放过。”

    “莫法医你是说犯人有可能藏在衣柜中?”边上的助手一边收起笔记本,一边问。

    “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等所有的检验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知道答案。”莫海右回答完,脱掉满是鲜血的手套,兀自朝房间门外走去,他要而且,罗意凡此刻最担心的并不是甜心奶奶那具恐怖的尸体,而是美乐。刚才他看见从房间衣柜里也不停地有鲜血流出,这些鲜血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不可能是假的。

    那么衣柜里到底关着的是死人?还是死去的动物?罗意凡迅速退出房间的目的就是要确定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除了甜心之外还在不在?可居然真的少了一个美乐。

    美乐根据酥心的说法是昨天他们睡觉之后出的门,而罗意凡认为,凶手不可能事先藏在房子里,一定是从外围突入的,那么方法就很可疑了。别墅所有的门和窗都没有被破坏过,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凶手袭击美乐,杀死她并利用她的钥匙进入房子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这也是罗意凡最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现和自己的初步推断结果同恽夜遥以及谢云蒙先沟通一下。再听一听谢云蒙从证人那里得来的口供。”

    此刻的谢云蒙和恽夜遥正在楼下202室同一位老妇人交谈,这位老妇人已经年过八十,腿脚几乎处于瘫痪状态,声音也因为牙齿缺损的原因有些口齿不清。两只眼睛很明显已经是白内障晚期了,眼黑部分覆盖着大片阴影。但是老妇人的精神却非常好,坐在一辆半自动的轮椅里面,身边有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照顾,老妇人介绍说这是她的小女儿。

    老妇人坐在窗边,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中年妇女还在厨房里忙绿。恽夜遥和谢云蒙坐在老妇人面前的布艺沙发上,正在听着她讲述。

    在巨大的花海广场上,莫海右独自一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慢慢喝着鸡尾酒,他今天并没有特别去更换行头,因为平时莫海右也经常穿西装,今天不过是找了一套比较新的穿出来而已。但他的气质依然看上去比广场上大部分男明星都要好。

    无聊的客套,大量的废话以及从自己身边走过满脸通红叽叽喳喳的女士们,莫海右感到一切都是那么枯燥无趣,让人提不起兴致来。

    他微微偏着头,眯起眼眸将小小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放到服务员的托盘中,整理了一下自己向后梳理的头发,准备去酒店里休息一会儿。在这里站得久了,脚也酸了。

    正当莫海右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刚才那个非常热情将他带到这里来的范女士去了哪里,虽然莫海右并不是想和范女士套近乎,但是这个问题依然让他稍稍运用了一下自己的灰色脑细胞。反正总比发呆要好。

    “楼上那家人家啊!男的姓宁,女的我不知道姓什么,搬过来也就两年多的时间吧。303室的小庞,呃…就是那个晕过去的目击证人。经常要到我家来帮忙,她很了解那户人家,我知道的这些事也都是小庞告诉我的。”

    “听小庞说,宁先生很不顾家,经常晚上出去和朋友下棋,他好像很迷恋下棋。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小庞说宁先生和那位下棋的朋友关系非常不一般,我猜啊!绝对是个女的,要不然小庞不会那么说,她可不是喜欢胡说八道的人。”

    “奶奶,302室那户人家经常会吵架吗?”谢云蒙问道,而恽夜遥一直仔细倾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倒是不清楚,我没怎么听到过他们吵架,小庞也没有提起过这方面的事情。对了,宁先生好像开了一家生意很不错的小公司,我女儿一开始总是对小庞说宁先生是个会赚钱的男人,后来,小庞才告诉他,宁先生公司大部分的启动资金都是他老婆拿出来的,而且是这几年结婚之后才开始赚的钱,之前好像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一度撑不下去差点倒闭呢。”

    范女士告诉过他自己是这场聚会的主持人,那么这么多重要的宾客都在花园里,她应该不会随便离开的,再说过一会儿主角美华小姐就要上台致辞了,她更应该留在现场维护秩序啊。

    莫海右用漫不经心的眼神环顾了一下花园里的所有人,完全没有范女士的身影。会不会是去后台了呢?也许是帮‘悲剧女神’做准备工作了?大概吧!

    有点随意的胡乱推测着,莫海右并没有把这种想法当回事,缓步向唯一通向酒店的小道走去。

    小道隐没在花丛之中,只要走进去1/5左右,花海广场里面的人就基本看不到了。莫海右一边驱赶从花朵上飞舞过来的蜜蜂,一边自顾自走着。

    突然之间,耳边传来了好像是女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哎!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

    “还没……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不行,主人都快要出来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只有今晚的时间才可以。记住了,今晚8点钟之后,一定要待在五楼的圆形大剧场,因为那特殊的设备已经装上,所以从明天开始展会禁止一切人出入,包括酒店的服务员,正好帮我们隐藏那个……”

    “反正,小庞说宁先生依靠他老婆才有的今天,所以对于宁先生夜不归宿的事情,小庞一直都觉得愤愤不平。她也给宁先生的老婆出过很多主意,但是都没有效果。”老妇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她颤抖的手端起身边茶几上的蜂蜜茶,准备喝上一口。

    看着老妇人颤巍巍的样子,恽夜遥赶紧帮她托住茶杯底部,老妇人轻声道谢之后,喝了一口茶,然后等恽夜遥帮她把茶杯放好之后,才继续开始讲。

    “事实上,宁先生夫妇自从搬来之后,夫妻感情就不是很好,我们做邻居的都可以看出来,宁先生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有点,嗯……怎么说呢?也不是那种纯粹的闷葫芦。我觉得是他天生不喜欢和陌生人交往。他的老婆倒是很会打交道,小庞经常和她两个人一起去美容或者做指甲头发什么的。”

    “那么今天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楼上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吗?”谢云蒙问。

第五百五十九章火照地狱之屋第二十二幕

    老妇人沉思了一会儿说:“没有,哦,你们等一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然后她按铃叫来了女儿,问:“我们今晚出去散步是几点钟?”

    “嗯,是晚上七点五十分出去的,八点二十分左右回来的。”她的女儿说。

    “好像我们在门口有遇到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那是谁啊!”老妇人继续问,她因为眼睛不好,距离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楚了。

    “就是宁先生啊!您忘啦,他离开的时候还同我们打过招呼呢。”

    “阿姨,那个时候是几点钟?”谢云蒙马上插嘴问道。

    “呃…大概是八点二十分不到一点吧,我是回家之后才看的手表,回到家是八点二十分准时,所以在电梯门口的时候,应该相差两三分钟左右吧。”中年妇女回答完,卫生间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音乐声,大概是洗衣机里的衣服洗好了,中年妇女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好,我明白了,绝对不会搞砸的,你放心!”

    “那你快走吧,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们。”

    对话完毕之后,两个人就朝酒店的方向一前一后匆匆离开了。而他们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莫海右已经将这段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凭着刑警和法医的本能,莫海右直觉这两个人密谋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花丛挡住了她的视线,他只能从声音上面分辨这是两个女人在说话。至于其它就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她们两个提到了酒店五层的圆形大剧场,那自己今晚就过去看一看,反正也无伤大雅,在明天之前把这件事弄个究竟再走,如果确实是犯罪的话,就一定要拿到证据交给当地警方。

    打定主意之后,莫海右加快脚步,跟着前面两个身影向幽静玫瑰大酒店而去。

    谢云蒙和恽夜遥也不阻止他,继续同老妇人交谈,而莫海右此刻已经站在了202室门口正准备敲门。

    第一百二十六章公寓里的调查下

    莫海右敲门的时候,正巧中年妇女垫着小凳子在往窗户外面的架子上晾毛毯,猛然听到敲门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今天都来了好多回了,真是的。”她抱怨着,将手中的毛毯往椅背上一搭,擦干净手之后就匆匆去开门了。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中年妇女一下子愣在了当场,眼前的人明明在里面和自己母亲交谈,怎么会又换了身衣服出现在门口呢?难道是双胞胎?

    中年妇女一时之间有些懵,所以并没有马上开口打招呼。莫海右看到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把自己和恽夜遥弄混了,于是开口说:“我的名字叫莫海右,是警局里的法医,和刚才来的并不是同一个人,我有事要找他们两个,能不能让我进去?”

    进入幽静玫瑰酒店之后,周围的一切又变得热闹起来,莫海右径自走到总台服务小姐面前,冷冰冰地问:“请问五楼的圆形大剧场怎么走?”

    “啊!”总台服务小姐正在桌子底下摆弄着什么东西,听到有询问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却没想到被莫海右冰冷的气场给吓了一跳。

    不过她的业务素质还算是好的,立刻调整情绪挤出一丝微笑说:“先生,圆形大剧场要后天才能开放,现在正在为《悲剧女神》首演做准备工作,所以是禁止参观的,非常抱歉。”

    “那么说现在里面的人员很多喽。”莫海右随即问道。

    总台小姐搞不明白他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地回答说:“不是…因为大部分布景都已经装上了,所以今天就只有几个工人在里面工作,请问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呃……好,好的,莫…法医。”中年妇女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赶紧让开身体请莫海右进去。

    屋子里的结构同楼上差不多,而且房门因为有客人开着,所以莫海右一眼就可以看到坐在窗边的老人和恽夜遥的半个身体,他对着中年妇女道了一声谢之后,准备脱鞋进入。

    中年妇女赶紧阻止他,“不用的,法医先生,不用脱鞋,你看我自己都还穿着外面进来的鞋子呢!”

    “哦,那就打扰您了,阿姨。”

    两个人的对话声传进房间里面,恽夜遥随即探出头朝门口张望,看到是莫海右来了,他立刻跑出来说:“小左,验尸已经结束了吗?”

    “还没有,只是得到了一些初步结果,今天晚上要加班,还有一大堆东西需要检验,有些事情要等到尸体解刨之后才能确定。”莫海右随口回答说。

    这个时候,老妇人所能提供的情况已经讲得差不多了,谢云蒙也站起身来礼貌地说:“谢谢您,您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那么我们告辞了。”

    “不,我是被委托来测试特殊设备的,但我完全不知道剧场在哪个方向?”莫海右信口说了一个理由,他想看看刚才那两个人口中的特殊设备是不是指舞台剧要使用的东西,还是指什么别的?”

    没想到他这样一说,总台小姐立刻来了精神,说“您终于来了,今天就一直在说要有人来测试新设备,但是这个测试的人到现在都没有露面,我们正在着急呢,现在好了,您终于到了,我立刻带您去五楼。”

    “不用这么麻烦,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莫海右抬手制止总台小姐的动作,说道。

    “可是,进入圆形大剧场需要特殊的磁卡才行,而我身上只有这一块,要是给您的话,我等一下都没法带别的客人上楼了。”总台小姐有些犹豫,她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磁卡展示给莫海右看。

    莫海右说:“没问题的,我只是测试一下,一会儿就下来,你先给我就行了,等一下如果影响到你工作的话,我会跟你们的领班解释的。”

    门口的莫海右和恽夜遥见谢云蒙已经问完,也不再朝公寓里面进去,两个人就站在门口等待谢云蒙。莫海右的右手很自然地轻轻搭在恽夜遥的肩膀上。

    站在厨房门口的中年妇女看着恽夜遥和莫海右,都忘了要继续晾衣服。两个人身高一样,体型一样,容貌更是一模一样,要不是一个将刘海放到额头上,看上去神情比较柔和;而另一个完全把头发梳到脑后,气场严肃冷漠。中年妇女还真是认不出他们谁是谁。

    很快,三个人离开202室回到了楼上凶杀现场的客厅外面,由于莫海右的要求,此刻现场房间里又开始热闹起来,有好几个警员在里面重新搜索。

    谢云蒙靠在走廊一侧,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之后,对莫海右说:“先说说看你的发现吧。”

    见客人都这样说了,总台小姐也不能再反驳,于是把磁卡取下来交给了莫海右,并重申了一遍磁卡很重要,希望莫海右好好保管之类的话。

    莫海右点头应承,接过磁卡之后就立刻朝着总台小姐指出的方向走去。

    酒店有大小两个电梯间,其中的小电梯间有左右两排电梯,总共六部。而这两排电梯之中有三部电梯通往五楼圆形大剧场。因为不想让舞台剧的布景在开幕之前就遭到破坏,所以酒店人工取下了这三部电梯上面的指示牌,准备等到后天再重新安放上去。

    莫海右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并不往最近的一个电梯间进去,这是酒店的大型电梯间,里面包括客用电梯、员工用电梯以及搬运物品的电梯等等,而这些电梯往往都是通向圆形大剧场楼上面客房的,与底下完全没有关系。

    总台小姐告诉他,要穿过大厅另一个方向的蓝玫瑰咖啡厅,里面有一条宽阔的走廊,而小电梯间就在走廊中间。

    “首先,尸体的大部分伤口都集中的额头和眼睛附近,可以初步估计,凶手的身高比受害者要高出很多。其次,受害者是面对着大衣柜向后倒下的,凶手很有可能当时就躲在大衣柜中,这样很容易对打开柜门的人发动突然袭击。”莫海右回答。

    “当然,也不能排除凶手是受害者熟人的可能性。所以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我都让检验科同事重新搜查指纹和皮屑还有毛发等等东西。我们现在需要确定的是房间里除了被害人和他丈夫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有吗?”谢云蒙问。

    “还有,从被害人脸部和凶器手柄处找到两个不完整的血手印,脸上的手印是横向的,我判断应该是凶手在切割受害者嘴唇的时候,用手将她头部按住才留下的。但是这里有一点说不通,如果是用力按住受害者的话,手印应该非常清晰才对,绝对不可能是残缺不全的。而且,脸上的血手印不像刀柄上那样容易处理。”

    之所以要这样设计,就是为了区分住房的客人和去剧场观赏的客人,宁静的咖啡厅可以成为舞台剧观众们很好的休憩之所,电梯间安置在咖啡厅的里侧,也方便观众中途下来买饮料什么的。

    很快,法医先生就站在了小电梯间的门口,那是一扇半自动移门,按下开关之后,移门缓慢地向一边打开。

    莫海右的视线逐渐从缝隙中看到内部,突然,他轻轻向还没有打开的那一侧移动了一下脚步,将大半个身体遮掩在电梯门后面,并且跟着电梯门开始一起移动,脚步放得很轻很轻。

    原来,莫海右看到了里面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虽然不能够确认脸部,但是那头发和那身场面化的正规打扮,绝对不会错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亲自搬运一个这么大的箱子,难道不能使用工人吗?’莫海右的疑惑显而易见,里面的人一定是一个在这个酒店里能够说得上话的人,所以莫海右才会这么想。

    “凶手留在受害者脸上的是右手手印,以此推断,他应该是左手握刀,而刀柄上留下的也确实是左手手印。这里还是不能够完全定论。因为刀柄上的手印只有五指指尖位置是清晰的,其它部分都和血水混在了一起,我尝试过将表面未干的血迹分离开来,不过里面显露出来的掌心印记很浅,几乎看不到。”

    “凶手行凶一定会用力握住刀柄,要不然他没有办法使上力。我怀疑,凶手有可能将自己原先的手印抹去之后,再将被害人的手放在上面印出指尖痕迹,因此掌心部分才会那么浅,而且残缺不全。”莫海右说完,看着谢云蒙等待他开口。

    谢云蒙说:“我们这边的调查结果几乎都围绕着男主人宁钥。第一点,宁钥有晚上出去同某个朋友下棋的习惯,而且经常夜不归宿,这里的房客们都怀疑有可能宁钥在外面结交的是个女人。但是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个人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电梯门的突然打开,让里面正在费力弄箱子的人回过头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死死盯着逐渐开大的门缝。

    可是,门全部打开之后外面什么人也没有。里面的人不死心,还是走到电梯门口向外张望了一番,直到确定走廊里确实一个人也没有,她才继续关上门回去完成自己的工作,不过明显变得更加焦急了。

    当电梯间里变得寂静无声之后,莫海右才缓步从走廊底部小小的拐弯口走了出来,他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刚才在花园走道里的两个女人,和现在在电梯里的人肯定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莫海右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一桩刑事案件。

    因为那个箱子的某一个地方,粘着一些很不好的东西,这些东西足矣让莫海右充满警惕。

    “第二,宁钥和老婆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她的妻子经常向邻居诉苦,几乎一到三层的住户都知道宁钥不关心老婆这件事。现场第一目击证人庞女士同宁钥的老婆非常要好,听庞女士的老公说,今天晚上她约了美容师准备到宁钥家中同他老婆一起做美容什么的。”

    “晚上八点十几分的时候,他们听到宁钥家中有激烈地争吵声,所以庞女士就赶紧出门看看,结果遇到宁钥正好也出门,当时宁钥身上应该没有血迹,或者庞女士应该没有注意到宁钥有什么异常,所以她还在门口同宁钥交谈了几句。宁钥离开之后,庞女士才进入他的屋子。”

    “第三,202室的老婆婆有晚上出去散步的习惯,今天她和女儿八点二十分之前回公寓的时候,还在楼下电梯口遇见了匆匆离开的宁钥,他们有互相打招呼,根据老婆婆的女儿说,当时她并没有发现宁钥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神情也很平静。”

    聚会开场致辞原定在晚上八点钟准时开始,可是所有人等到九点钟,东道主美华小姐依然没有现身,舞台上除了临时聘请的主持人在那边聒噪之外,什么重要的人物都没有出现。

    这让恽夜遥很奇怪,像这种盛大的聚会难道也会筹备得这样不周到吗?而且对于美华美乐来说,这次可是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关系到她们今后是不是可以继续在须罗凡尘舞台剧团坐稳首席女演员的位置。

    宾客之中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有些导演和编剧表现出很不满的神色,认为美华小姐是在故意怠慢,毕竟昨天来的都是业界大腕,今天就大不如前了。

    恽夜遥穿梭在人群之中,到处寻找,可是就连美华美乐的经理人范女士都不见踪迹,这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所有证人提供的证词至少在时间上是吻合的,初步判定,宁钥八点十分之前与老婆因为他晚上出门的事情起了冲突,八点十分到十五分之间遇到庞女士并交谈了几句,八点十七分到八点二十分之间在一楼电梯口遇到了楼下的老婆婆和她女儿。在这段时间之内,宁钥都表现得非常正常,没有人怀疑他。”

    “八点十五分左右,庞女士进入宁钥家中,好像当时大门没有关紧,她是直接进去的。然后在八点二十分左右庞女士看到了恐怖的尸体,当场被吓得晕死过去。这里面可以得出两个推断:第一,宁钥是杀她老婆的凶手,在杀人之后假装若无其事同邻居交谈,然后逃之夭夭。我们目前已经派出人手全市搜捕宁钥,并紧急通知了所有车站、机场、高速公路上的收费站严格筛查,防止宁钥离开本市。”

    “第二种推断就和莫法医你刚才说的大同小异了,假设宁钥离开的时候,他的妻子还没有死,那么凶手就只可能是藏在房间里的某个人,但是宁钥离开和庞女士进入房间只有短短五分钟的时间,这个人是如何利用这么短的时间行凶的呢?我认为几乎没有可能性。”

    ‘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呢?’恽夜遥想着,正要继续往花丛中的小道走去,身后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猛的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谢云蒙,看来这家伙也感受到气氛不对了,所以才会过来找自己。

    谢云蒙问:“小遥,发生了什么事?”

    “美华没有按时出场,而且她的经理人范女士也离开很久了,我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那我们就去酒店里看看,你知道他们住在哪一间客房吗?”谢云蒙问。

    “不清楚,这些事怎么可能告诉受邀请的宾客呢!不过我们可以去酒店的大堂里找一找,一般化妆间都不会是在很高的楼层。”

    “好,是走这条路过去吗?”谢云蒙并不是很熟悉花园里的环境,问道。

    “嗯,小蒙,你要不先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看看,等一下回来给你信息。”恽夜遥犹豫了一下说,他怕美华突然看到警察会尴尬。

    “还有逃跑也是个问题,当时公寓内外还有不少人在进进出出,外面的马路上人流量也很大,这个凶手就算成功杀了人,他也不可能在逃跑的时候避开所有邻居。我和刑警们楼上楼下以及周边的人员都问了一遍,没有人见到过陌生人。”

    “那么会不会是住在这附近或者就住在这栋公寓里的熟人呢?”莫海右问道。

    “也不太可能,宁钥夫妇是两年多以前才搬来的,这里的邻居里面没有和他们以前认识的人,当然,这一点之后还要仔细调查每一个公寓住户以及周边居民个人信息才能确定。”

    谢云蒙说完,和莫海右两个人同时看向一边的恽夜遥,他一直在倾听和沉思,到现在几乎没有发表过意见,这可不像是他应该有的表现。

    但是谢云蒙可不管这些,他没有耐心等什么消息,于是直接否定了恽夜遥的建议,说:“我和你一起去,看一眼没什么大不了。”

    “那…好吧,我们走。”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被玫瑰花掩盖住的小道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离开。

    今天的花园小道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恽夜遥眼眸扫过两旁的花朵,很多玫瑰花都断了,有的花枝甚至直接躺到了地面上。应该被清理干净的小道,此刻也是花瓣和落叶遍布,而且远远看去,酒店门口的迎宾似乎都不在,空荡荡地让人感觉更加不安。

    “小蒙,不对劲,这些花太奇怪了!”恽夜遥停在小道中央说,他的手指扶起一根被折断的花枝,玫瑰花枝上满是尖锐的刺,恽夜遥手指不小心从刺上划过,立刻发出‘嘶’地声音,应该是手指尖被划破了。

    虽然谢云蒙和莫海右都看着恽夜遥,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改变自己埋头沉思的样子。恽夜遥站在谢云蒙身边,整个侧面肩膀和面颊都靠在刑警的肩头,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总是无意之中依靠着刑警。

    莫海右也没有太介意,他现在紧盯着恽夜遥的脸色,发现演员紧皱着眉头,还在轻轻啃咬右手的大拇指尖。不像是分析案情的样子,而是像回忆什么事情却又想不起来的样子。

    莫海右冲着谢云蒙努了努嘴,示意他小遥好像反应不对。谢云蒙马上稍稍抬起上半身,低下头去看恽夜遥的脸色。没想到他这样一动,恽夜遥居然重心不稳,后脑勺差点撞在墙壁上。

    还好谢云蒙的行动反应快,一把将人抱住,等他站稳之后,才放开手。

    “小遥你到底……”谢云蒙想问恽夜遥到底怎么了,突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改口道:“你不会是认识这栋屋子里的主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莫海右马上插嘴问道,他严肃的眼眸看向谢云蒙。

    谢云蒙把他的手从花枝上面扯下来,说:“这种花像荆棘一样扎人,最好不要去采。”

    “……”

    “小遥…你怎么了?”

    “……”

    恽夜遥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看,越凑越近,手指上有一个像针刺一样的伤口,鲜血不停从里面涌出来,滑落到手心,可是恽夜遥看的不是这些,他看的是自己手腕和手臂的地方。

    “小蒙,这花上有血……”

    “有血很正常啊!你的手指不是刚刚被划破吗?”

    “不是,是黑色的血,有人在这花枝上涂了毒……是氢氰酸……在我之前肯定有人先中过毒!!”

    “什么?!!!”

    谢云蒙震惊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恽夜遥整个人就猛的向后一沉,伴随着抽搐和急促的呼吸声,躺倒在谢云蒙紧急伸出的手臂之间。

    还好谢云蒙的行动反应快,一把将人抱住,等他站稳之后,才放开手。

    “小遥你到底……”谢云蒙想问恽夜遥到底怎么了,突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改口道:“你不会是认识这栋屋子里的主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莫海右马上插嘴问道,他严肃的眼眸看向谢云蒙。

    这个时候,谢云蒙却显露出了一点点尴尬的神色,令莫海右更加困惑不已。

    “事实上,我是第一个到达的刑警,刚才趁着房间里没有人的时候,我将一件东西藏进了衣服口袋里,就是这个。”谢云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有一个领带夹,做工非常好看,领带夹表面雕刻着生肖的图案,是一只兔子的样子。

    谢云蒙继续说:“我知道这样做违反规定,但当时我以为小遥和这件事有关,因为担心所以将东西藏了起来,准备问清楚小遥再送到警局里面。莫法医你还记得去年你生日的时候,小遥送过你什么东西吗?”

    恽夜遥最后一刻分析的没有错,确实是氢氰酸毒液,因为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苦杏仁味道。

    “小遥!!小遥!!!”

    大声疾呼并没有将恽夜遥的意识唤醒,反而引来了花园中的人群,有几个人走上小道朝这边看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问道。

    “麻烦你们赶快去找一找有没有医生在场?我的朋友突然生病了,很紧急!!”

    接收到谢云蒙的话,刚才询问的中年人立刻向花园方向跑去,可以听到他一边跑一边大声询问有没有医生之类的话。而小道上则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朝谢云蒙这边观望。

    谢云蒙反应很快,他喊完人去找医生之后,自己立刻把恽夜遥伤口中的血拼命往外挤,希望可以多少先帮他排出一点毒素,然后一把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先从衬里上撕下一条干净的布条,将恽夜遥整个手腕上方扎紧,布条勒进肉里,暂时抑制住了毒素在血液中的运行。

    “是一个雕刻着山羊的领带夹。”莫海右马上回答说:“难道你是说……这个证物袋中的领带夹也是小遥买的?”莫海右感到很不可思议,转头看着恽夜遥。

    谢云蒙把自己警服外衣的纽扣解开,里面衬衫领子上赫然也夹着一个领带夹,上面雕刻着一条小小的盘龙。

    他说:“这是去年年底我生日的时候,小遥买给我的,莫法医你仔细看一下,我的领带夹和这个证物袋里的领带夹是不是非常相似!同样的品牌标志,同样的款式外形,除了上面雕刻的生肖不同之外,其他都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莫海右已经完全明白了谢云蒙的意思,他问恽夜遥:“小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一下!”

    “小左,你先不要生气嘛!去年我确实买了三个,哦不,是四个领带夹,其中的两个在你们俩过生日的时候当做了礼物,一个我自己留下了,最后一个确实是证物袋中的这个,但是并不是送给这家男主人的,我也确实不认识这家的男主人。”

    最后谢云蒙想也没想就用整件西装裹住刚才扎伤恽夜遥的那一片玫瑰花枝,用力将它们连根拔起,扔在地上。

    氢氰酸是很容易挥发的毒液,所以为了保留一点证据,必须尽量减缓它挥发的时间,等医生过来检查。有了西装的遮掩,氢氰酸的气味就会裹挟在衣服里面。谢云蒙脑子很清楚目前应该怎么做。

    但是花园有医生的几率不会很大,所以等了两三分钟之后,谢云蒙决定直接朝酒店那边去,他抱起恽夜遥,将他痉挛的身体紧紧护在自己怀里,朝酒店急奔而去,当然也没有忘记带上裹满玫瑰花枝的西装。

    几大步跨到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谢云蒙将西装朝一个垃圾桶后面一丢,然后带着恽夜遥迅速进入了酒店。

    酒店大堂里人来人往,门卫们正在帮客人一个一个的搬运行李,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门口都看不到门卫的原因。可能是客人太多了,他们来不及工作。

    谢云蒙不管这些,直接撞开身边拦路的人,冲到总台服务小姐面前。引得大厅里的客人们纷纷带着惊异和恼怒侧目。

    “那是怎么回事呢?”谢云蒙的问话比莫海右稍稍缓和一些,他相信恽夜遥不会在他们两个人面前说谎。

    “是送给了一个叫苏步的男生,小蒙小左,你们还记得从去年开始,我就减少了影视剧的拍摄工作,空下来的时间除了在你们身边帮忙和学习之外,我还兼职了一份表演课老师的工作。那是应一个演艺圈朋友的邀请才做的。”

    “本来想只是帮忙,而且只做四五个月而已。所以就挑了一些比较贫困的学生,并没有指望收他们费用。其中一个就是苏步。苏步大概25岁左右,非常聪明,不管什么样的表演一学就会。而且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能模仿各种动物的形态和叫声,达到了那种惟妙惟肖的程度。”

    “快,快帮我在酒店里找一下有没有医生!!我的朋友生病了!!”

    谢云蒙的表情和声音一下子感染了年轻的总台服务小姐,她立刻拿出话筒对大厅里的人喊道:“各位,请问有没有医生在场?如果有的话请尽快到总台来。

    话筒是连接着楼上楼下所有广播的,所以总台服务小姐这样一喊,就等于是饭店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兴致满满的宾客马上纷纷回过头来看向总台,这个时候,从人群中同时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位40多岁的中年人,个人不算很高,但气质不错,穿着一身灰色条纹西装,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看上去非常干净清爽。另一个就是美华美乐的经理人范女士。

    40多岁的中年人第一个跑过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一名导演,姓卫,父母都是医生,所以也会一点医术,他问谢云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要立刻查看他怀里的恽夜遥。

    可是却被谢云蒙挡住了,谢云蒙说:“抱歉,情况有些特殊,能不能先找个清静的房间,我们到了房间里再说。”

    “我教苏步学习表演是去年三月份的时候开始的,那时候你们两个都很忙,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们这件事。到五月份的时候,我们已经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6月12号不是小左的生日吗!那个时候我就想到要买领带夹了。刚巧苏步的生日是五月底,所以我就买了四个领带夹,将其中一个送给了苏步。当时是想,学期就快要结束了,既可以当作生日礼物,也可以当作送别的礼物。因为苏步告诉我说,他很快就会离开市区,回到爷爷留给他的房子里居住。”

    “后来,我就把这件事完全忘记了。我也不明白小蒙为什么会在凶杀现场发现我送给苏步的领带夹?”恽夜遥说着,又陷入了沉思,莫海右看得出来他还没有把话说完,所以阻止了想要开口的谢云蒙,示意谢云蒙等一下再发表意见。

    范女士立刻在背后插嘴说:“清静的房间我这边有,我们直接去美华美乐的化妆间就可以了。”

    “这不会影响美华小姐吗?”谢云蒙就起眉头问了一句。

    “不会,美花小姐早就离开去花园里了,现在化妆间里是空的。”

    “什么?!!你说美华小姐早就去花园了?”谢云蒙非常震惊,不过他立刻又收敛自己的表情说:“那好吧,范女士,你立刻带我们去化妆间,到时再说。”

    范女士被谢云蒙的反应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是个聪明人,这种人关键的时刻不会拆台。

    站直身体,范女士让围拢过来的服务员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然后带着谢云蒙他们和医生紧急往化妆间而去。

    美华美乐的化妆间安排在酒店三层头一间包厢里面,一走出电梯往左手拐就可以马上看到,化妆间的门打开着,里面堆着好多粉丝送给美华美乐的礼物还有花束,中间是一个化妆台,很大的那种,台面上化妆品被凌乱堆放着,还有一支口红滚到了地毯上。

    好一会儿之后,恽夜遥果然接下去继续说:“我记得苏步曾经告诉过我,他有一个爱人整整相处了十年,但是现在这个爱人已经结婚了,所以他才准备回老家生活,远离伤心之地。可是我始终想不起来他说的这个爱人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他告诉过我一次的。”

    “是不是叫宁钥?”莫海右问。

    “我就是不清楚才一直在想啊!”恽夜遥回答说:“刚才小蒙提到了好多次宁钥的名字,我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却始终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从苏步那里听说的。你们知道演艺圈每天要认识的新人很多,有些名字我根本不愿意去记,所以很多都忽略过去了。”

    谢云蒙接上演员的话头说:“看来,这个苏步很有可能与宁钥认识,而且,我怀疑,他就是经常晚上和宁钥下棋的那个人。”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莫海右说:“毕竟与我们相似的人很少。我这样说并不是否定你的意见。对此,我们必须详细调查。小遥,你还记得宁钥原来的住址吗?”

    范女士第一个跑进房间,把礼物和地上的口红稍微收拾一下,然后谢云蒙将恽夜遥抱到大沙发上面,让他躺平。

    谢云蒙一放下人,就立刻伸手解开了恽夜遥胸前的西装纽扣,让他稍微舒服一点,因为恽夜遥一直在不停无意识地吸气和抽搐。而且越来越剧烈,整个人呈一种强直状态。

    谢云蒙对卫导演说:“其实我的朋友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毒就涂在花园中的玫瑰花上面,有一股很浓的苦杏仁味道,我们猜测是氢氰酸毒液。”

    卫导演和刚刚关上包间门的范女士一下子被谢云蒙的话弄蒙了,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那,那我该怎么办?帮他吸毒吗?”

    “这个我已经做过了,而且已经将他的手臂扎紧,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要紧,我想小遥很快就会醒来,具体的等几分钟你们听他讲吧。”

    在门口的范女士此刻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她冷汗盈盈,脸上布满了恐惧,而且握“记得,”恽夜遥马上回答说:“他住的那栋房子与这里距离并不是很远,我估计来回一趟顶多20分钟左右。苏步还对我说过,他在市区的住房是他爱人买的。”

    “那我立刻派刑警过去,小遥,等一下你把那里的具体地址,告诉过去的人就可以了。”谢云蒙明显比刚才轻松了很多,他一开始就是看到了恽夜遥买的领带夹,才把枚小小拦在屋外,心里一直担心恽夜遥和这户人家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暗自松了一口气之后,谢云蒙立刻去安排警员,公寓走廊里暂时只剩下恽夜遥和莫海右两个人。

    莫海右说:“小遥,除了苏步的事情之外,我相信你不可能对案件没有一点分析和推理吧,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第五百六十章火照地狱之屋第二十三幕

    恽夜遥也猜到小左会这样问,所以脸上并没有诧异的神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说:“我刚才在杀人现场的时候,大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以及房间里的尸体位置。事实上,我更倾向于第三者凶杀这个说法。我觉得宁钥如果真的将妻子残忍杀害的话,在门口突然遇到邻居情绪不可能那样镇定。而且之前很多人都听到他和妻子大声吵架,宁钥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激动。”

    “我不否定宁钥有过激杀人的可能性,不过,我有几个疑点:第一,凶杀现场的那把剔肉刀能够一刀将头颅插穿,绝对不可能是一把很钝的刀。可是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厨房里的刀具,不仅一把都没有少,而且每把刀的刃口都非常钝。你要知道,一般人家不可能经常去磨刀,尤其是一个老公经常不在家里,独自一人吃饭的女人。这一点说明有可能凶器并不是这个家里的东西。”

    “那后来为什么改行了呢?”

    “因为从小就很喜欢拍电影,有一次拿着自己的作品去参加某一个比赛,获奖之后,就正式走上了这一行。”

    “哦,范女士,请你放轻松一点,其实我们所要说的事情和你并没有具体关系,只是希望你等一下能够配合我们做点事。”谢云蒙转向范女士说。

    “好的,我会全力配合的。”范女士明显让人感觉到话语中有些颤抖。

    为了活跃气氛,谢云蒙随口问:“对了,到现在我还没有请教二位的大名呢,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吗?”

    “我叫卫骏,是美华美乐的朋友,但是有点惭愧,现在在业界中并不是很出名。”卫导演马上自我介绍说。然后把视线投向范女士。

    坐在他旁边的范女士看上去脸色比刚才更加差了,而且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落下来,她支支吾吾着说:“我……那个……你们就叫我小范就行了……”

    “第二,我在电视柜的抽屉夹缝里,发现了被扎烂的苏步照片,照片被反复拿铁钉一类的东西戳刺,破损都集中在人物身体上面。当时我把照片给小蒙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小蒙我认识照片上的人,不是要故意隐瞒他,而是我很担心苏步,害怕小蒙会因为苏步和宁钥的事情认定他们两个的杀人嫌疑。”

    “怎么说?”莫海右问到。

    “事实上,我早就看出苏步和我是同一类人,当然,我只是指感情方面而已。先不论苏步究竟是不是和宁钥下棋的那个人,照片至少可以证明苏步至少和这家人认识,而且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对他非常憎恨,憎恨到经常要对着照片出气。”

    但是她这样的回答明显是不能够让人满意,谢云蒙逐渐皱起了眉头,脸色也变得阴沉。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下一秒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范女士的话让身边的卫骏也对她产生了疑惑,问:“范女士,你说出自己的名字不就行了吗?”

    “她不知道,所以才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声音比谢云蒙稍微清亮一点,一字一顿都体现出主人现在沉着冷静的头脑。

    谢云蒙立刻回过头去说:“小遥,演得很棒,手指还痛吗?”

    “不痛了小蒙,你立刻逮住这个女人,可能美华和真正的范女士已经被她和同伙藏起来了,我们必须尽快救人!”

    就在恽夜遥刚刚想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时候,范女士突然之间不顾一切向包间门口扑去,可是,她的动作怎么可能快过训练有素的谢云蒙?

    “是宁钥吗?不太可能,首先他结婚之后公司业务非常繁忙,很少有时间可以回家。其次,一般不会有人把仇人的照片带到外面去进行破坏。最后,照片是塞在抽屉后面的夹缝里,很隐蔽的那种。宁钥不在家,家里的一切都是他老婆在打理。所以最有可能藏照片和憎恨苏步的人就是宁钥的老婆小欣。因此也可以进一步断定,苏步与宁钥之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一个对老公有怀疑,不自信,妒忌心强的女人怎么可能一直忍受着老公的背叛,而不做出任何反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三,苏步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个很温和的年轻人,他感性,不偏激,做事也会冷静分析和周到考虑。这种人往往不会因为爱人突然结婚就马上生出杀人的念头。”

    不到十秒,范女士的胳膊就被谢云蒙反剪到了背后,整个人蹲在地上完全动不了,头也垂得低低的。

    她用一种带着恐惧的哭泣声对演员和刑警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两个人在哪里?是有人花钱让我来演戏而已!”

    “说,是谁花钱雇佣你的?”谢云蒙质问她。

    “不认识,我没有见过他的面,只在电话里听到过两三次声音!”范女士依然在极力狡辩。

    直到恽夜遥将自己的手机屏幕送到她眼前之后,这个女人的身体才急速瘫软下去,她嘴里瞬间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泪水决堤而出。

    “这是罗意凡发给我的求救信息,虽然我们之间从没有见过面,但是今天聚会中,他知道我会带一个刑警过来,所以我就成为了唯一的求救对象。”

    “苏步确实告诉我他离开是为了爱人结婚。但是当时他和我说话的样子并没有多少伤心痛苦,而是很平静,甚至让人感觉有一些轻松和自信。因此我觉得这个家的女主人才是真正要被抛弃的人。我知道小左你注重证据,但我还是必须要这样说,苏步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被痛苦打击而离去的人。”

    “如果苏步离开的原因不是因为宁钥,而是为了要避开他老婆的骚扰呢?那事情就大不相同了,宁钥在结婚之前经济状况糟糕,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据我所知,苏步的经济状况也不好,他没有固定工作。从这方面来看,有可能苏步早已默认了宁钥的婚姻。那么我们就可以倒过来分析,真正要采取杀人行为报复的恰恰是宁钥的老婆小欣。苏步的无所谓只会更加刺激到小欣。”

    恽夜遥收回手机继续说:“这封短信说明,罗意凡在某个地方已经遇到了危险,自己脱不开身,所以只能想办法请求外援。而他最可能在的地方只有你知道。”

    “你不是真正的范女士,但我可以肯定,你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你以为我们刚才在花园里什么都没有做吗?我收到短信之后,立刻传送给了小蒙,而小蒙到这里来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一桩杀人案,我们立刻调查了范女士和美华美乐平时可以经常接触到的人,发现其中有一个名字叫叶琳的女助手这段时间请了长假,但是却没有呆在家里,或者到外面去度假,她的家人居然以为她还在上班。”

    “原来刚才谢警官一直坐在角落里发信息,是在和警察局联系!”身后的卫骏说道。

    “是的,这一位就是叶琳,你平时只是一个替美华美乐倒茶送水的小助手,范女士当然不可能刻意来告诉你自己叫什么名字。”

    “也就是说逃避的人不可能杀人,咄咄逼人的失败者才有可能采取过激的方式来维护自己权益,对不对?”莫海右听到这里才插了一句嘴。

    恽夜遥回答说:“是的,但是现在,死亡的是失败者,就等于把苏步和宁钥两个人推到了风口浪尖。没有人比他们更有动机和理由去杀死小欣。再假设去年8月份的时候,苏步根本就没有离开本市,只是换了个地方居住将自己隐藏起来,那么结果将会对他们更加不利。如果两个人都没有离开本市,那之后警方很快就能找到他们,除非苏步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足不出户,或者周边没有任何一个邻居。要不然的话,他的去向很快会调查得清清楚楚。这种事是瞒不下去的。”

    “而且我现在担心的不仅仅是他们是否可以逃脱罪责,我担心……”

    恽夜遥说道这里,身后传来了刑警的声音:“小遥,莫法医,刚才接到消息,目击证人已经苏醒了,而且她提供了一些特别的线索。”

    恽夜遥说到这里,卫骏又插了一句:“请你们等一下,既然她是美华美乐的跟班,那么说明美华美乐都出事了咯!”卫骏问这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紧张。

    恽夜遥回过头去对他说:“我也不是很清楚,罗意凡只在短信中提到了美乐的名字,我估计美华现在和他在一起。”

    “哦,那就好多了。”

    卫骏的话让恽夜遥有些奇怪,他问:“你是不是喜欢美华小姐?”

    “呃…是的,我已经喜欢美华小姐好几年了,要不是身份上还不够格,我早就表白了。”卫骏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前几天罗意凡和美华都呆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受邀来参加第二场聚会,平时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见到美华小姐,美乐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卫骏说。

    “好吧,卫先生,鉴于此次案件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为了保护当事人的**,我们不方便把具体内容告诉你。希望你能够理解。”谢云蒙此刻已经将叶琳的双手和双脚绑住了,他站直身体对卫骏说。

    恽夜遥和莫海右两个人同时看向谢云蒙,恽夜遥问:“小蒙,什么线索?”

    “宁钥从去年七八月份开始,出去下棋的次数就大幅减少了,尤其是今年的八月份到十月份,他一次都没有出去过。目击证人是宁钥妻子小欣的闺蜜,平时经常帮着她监视宁钥的行动。你发现的那张照片之前小欣给目击证人看过,上面的洞确实是小欣因为泄愤而扎上去的,她早就知道了宁钥和苏步的事情,不止一次说过要让他们两个生不如死这种话。”

    “目击证人还证实说,照片是小欣一次偷偷跟踪苏步拍摄下来的,照片中的背景是郊外很远处的森林大道,两天之前,目击证人在回家的时候看到小欣的汽车往森林大道的方向去。宁钥和妻子使用同一辆汽车,所以她不能确定当时汽车里坐的到底是谁。”

    “能不能请你到外头帮我们平复一下大家的情绪,就说小遥的病已经没有大碍,让大家不要再关注我们这边了。”

    “好,好的,我一定不会泄密的。”卫骏连忙点头应允。

    正当他匆匆忙忙向包间门口走去的时候,谢云蒙又补上了一句:“还有,麻烦你暗中帮我们找一找美乐小姐到底在哪里,如果有消息的话,请及时通知我们,但绝不可以让在场的其他宾客知道美乐失踪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

    说完,卫骏就带上门离开了包间,门外只听到一连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听上去非常急促。

    打发走卫骏之后,恽夜遥和谢云蒙坐了下来,谢云蒙赶紧帮恽夜遥解开系在手上的西装布条,恽夜遥有些心疼地说:“这回你要怎么跟小小交代?恐怕又要挨打了吧!”

    “没事,她那两下花拳绣腿,我不过是挠痒痒而已。让着点女孩子总没错的。”谢云蒙打着“还有一件事,刚刚外围的警方传消息回来,一个多小时以前,在郊区公路上,发现了宁钥所开的汽车,行驶方向也是森林大道,而且宁钥严重超速了。”

    恽夜遥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匆匆对谢云蒙说:“小蒙,刚才那张照片还在你身上吗?”

    谢云蒙点点头,把照片掏出来递给恽夜遥。接过装在证物袋中的照片,恽夜遥只看了一眼,就说:“苏步一定在森林大道方向,你们看这张照片的背景。”

    刑警和法医同时凑过头去,照片上的背景确实是夹在茂密森林中的一条泊油路,泊油路后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而且还可以看到,在森林尽头的缝隙中,隐隐约约露出一栋方形房子的轮廓,好像还有小河。

    “这里也许就是苏步爷爷的房子,”恽夜遥指着照片中的房子轮廓说:“小蒙,你知道郊区有这样一栋房子吗?”

    “不清楚,居然建在森林大道后面,应该是非法建造的私人住宅。但是宁钥如此着急赶往苏步居住的地方,难道不是因为他犯了案子想要躲起来吗?”谢云蒙皱起了眉头说。

    哈哈敷衍了过去。

    然后,两个人看向还瘫软在地上的叶琳。恽夜遥开口说:“叶小姐,要扮演一个比你大了十几岁的女人很不容易吧?不过我不得不说你的演技还真是很棒,一开始你出来迎接我们的时候,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你不是范女士,大概你平时很注意模仿她的言行。”

    “但毕竟你只是一个模仿者,所以,当所有宾客都到齐之后,你就立刻离开了人群来到饭店里面,这间饭店是罗意凡和陆绘美的父亲两个人合资的,你在这里当然可以随意支配服务员和门卫,门口的门卫我想也是你支开的,对不对?”

    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恽夜遥也没有指望叶琳现在会开口,自顾自继续往下说:“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们到这里没有多久就会知道这么多?当然不可能是凭空猜测的,就像刚才我说过的一样,小蒙之所以会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一起凶杀案。小蒙,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说说具体情况!”

    谢云蒙说:“去年的1月15日,在s市城区宝丽大道159号办公大楼里面,一个女白领无缘无故上吊自杀,最后警方确认这是一件谋杀案件,并逮捕了他的上司,原因是他们两个有情人关系,但是后来,经过连续的审讯和调查,发现很多疑点都和这位上司粘不上关系。于是我们马上调整了调查方向,秘密在公司里查找其他的嫌疑人。”

    “我们发现,在事件发生不久之后,死者的一个竞争对手就莫名其妙辞职了,那个人就是你,我们在档案中查到了你的照片,虽然现在你和当时多少有一点区别,而且还化了浓妆,改了姓名,但是我相信我们并没有认错人,一个人的身高体型和气质是没有那么容易可以改变的。”

    “当时死者上吊的时间正好是早上上班之前,而那天除了她之外,你是最早上班的,你早上去做了些什么没有任何人看到。我们还调查得知,你私自挪用公司的款项用作炒股,亏损了不少,这些应该都被死者给知道了吧,所以你才不得不杀人灭口,对不对?”

    恽夜遥说:“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找不到应该在某个地方的苏步,着急才赶往森林大道的,这张照片中的背景隐含的意义我们可以分析出来,宁钥的妻子一定也可以分析出来。”

    “小蒙,我还是认为宁钥没有必要杀人,他和苏步明明可以等待,为什么要急于杀人,事情太过于一边倒了,宁钥再傻也不可能想不明白杀人带来的后果。杀死小欣的另有其人,很可能就是小欣自己的同谋。我现在很担心苏步的安慰,他和宁钥的背景我们一定要仔细调查,我预感真凶的目的不仅仅是妒忌杀人或者过激杀人这么简单!”

    谢云蒙说到这里,满以为叶琳会立刻认罪,没想到她突然之间用恶狠狠的目光看向两个男人,并且吐了一口唾沫说:“笨蛋!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人?我不过是被真凶雇佣来的帮手而已,我绝对不会认罪的!”

    谢云蒙差一点没被她气疯,正当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恽夜遥却突然制止了他,问叶琳:

    “你说什么?你是真凶雇佣来的帮手?真凶是谁?是不是美乐和范女士已经被你们杀了?”

    恽夜遥这话一下子让谢云蒙也紧张起来,如果当事人已经被杀,那么他们的如此精心安排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

    恽夜遥看出谢云蒙的心思,对他说:“你先别急,我也只是猜测,这个叶琳看来还藏着别的秘密,所以她才不肯说实话,但是既然她提到真凶,那么我想这里至少隐藏着一个带着杀人目的来的罪犯,我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必须冷静。”

    宁钥带着愉悦的心情很快来到一楼,森林中的空气充满了泥土和树叶的芬芳。宁钥来到一楼梯口之后,闭上眼眸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直到感觉胸中残留的不安全部散尽之后,才准备拐弯进入卫生间。

    从楼上下来,一路上宁钥并没有看到卫新荣和两个女仆,他也并不在意,大部分家庭里的人早上都是最忙碌的,尤其是像这种与世隔绝的家庭。

    只是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宁钥很好奇地停留了一会儿,看到满客厅的小动物,他感觉这真的是很像小步的作风。他的小步感性而又温和,他对各种事物优秀的模仿能力应该就是源自于这些美丽的小动物。

    不过,宁钥不明白为什么小步的爷爷如此冷漠古板的一个人会建造一座这样温馨美丽的森林小屋。

    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就像他永远也不清楚妻子为什么总是执着的喜爱着他的原因,一个既没有钱也没有地位,还自私的普通男人。

    “这样吧。”谢云蒙迅速站起身来说:“小遥你在这里继续调查叶琳,我立刻去通知当地警方,让他们派便衣到花园和酒店里来,在不打扰客人的情况下,先进行酒店内部的搜索,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确认范女士和美乐小姐的状况。”

    第九十二章被刺杀的男人上

    2013年9月16日凌晨4点钟

    一片漆黑之中,戴着面具的身影趴在地板上,他就像一只靠在地上爬行的蜥蜴一样,高高拱起的背部上有一条明显的突出,一直延伸到身体后方很长的一段距离之外。

    黑影面部朝下,磨牙的声音从面具后面不停发出来,仿佛正在啃食着什么东西,地上的鲜血和尸块早已经融合到一起,高高低低散乱在黑暗之中,根本分辨不出样子来。

    角落里的衣柜早已经打开,在一片鲜红和僵尸头颅的衬托之下,两条人腿赫然滑倒在衣柜门外。这两截人腿发出恶臭,还盖着像裙子又像纱布一样的东西,露出的脚趾几乎全部腐烂了。腿的上半部分没入衣柜之中,仿佛整个身体是依靠在僵尸的怀里向外倾斜的。

    宁钥甩甩头,让自己忘了妻子的问题。他前脚刚刚踏进卫生间的大门,身后就传来了木桶撞击地板的声音。回头望去,一个漂亮的美少女正在费力往屋子里面提水,就像是古代大家族里的小女仆一样。

    宁钥赶紧跑过去帮忙,等他从美少女手中接过水桶的时候,明显感觉女孩的身体向后缩了缩,而且一脸惊恐的表情。

    “我来帮你吧!”宁钥微笑着说。

    没想到仅仅几秒钟之后,他面前的美少女就蹲在地上拼命尖叫,好像他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很快,厨房里就探出来一个满脸皱纹的脑袋,楼梯上也传来的急促地脚步声。

    “怎么了?腾腾!”

    尸体的上半身一直没有暴露在视线范围内,好像在衣柜之中挂住了,又似乎……这具尸体根本就没有上半身!!

    鲜血和腐臭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而面具人居然完全没有受到它们的影响,继续自顾自在地板上摸索‘啃食’。

    这个时候,房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是什么人在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面具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这个声音吸引住了,他微微抬起头来侧耳倾听,十几秒钟之后,面具人开始向房门口的方向移动。

    没有站起来,双手双脚他不在地板上,与鲜血和尸块接触的时候发出粘腻的水渍声

    一点一点,距离逐渐接近,面具人听清楚了外面是谁的声音?他突然之间颤抖了一下,不像是害怕,也不像是惊慌,而是一种奇怪的表现,随即他的嘴里就发出似笑非笑的‘喝喝’声,听上去扭曲到几乎不像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身后明显是托管人卫新荣的声音。宁钥赶紧回头解释:“啊!不,不是的!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想帮她提水而已,没想到……”

    本来以为卫新荣会责怪他太鲁莽了,或者至少抱怨几句。

    没想到卫新荣居然一脸很正常的表情,先是甩手让厨房里探出头来的老婆婆回去工作,然后几步跨到蹲在地上的美少女身边,一把拉起来说:“有什么可怕的?人家只是想帮你做事!这位是主人家的朋友,要在这里住几天,你以后看见打个招呼就行了。”

    没有回答声,也没有预料之中的尴尬微笑,这位名叫腾腾的美少女听完卫新荣的话,还是用警惕的眼神看了一眼宁钥,然后伸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水桶,快速离开了,由于动作太过于激烈,水桶里的水甚至有一些泼到了宁钥的身上。

    卫新荣说:“很抱歉,腾腾他曾经受过刺激,非常害怕见到陌生人,思维与正常人有些不一样。你以后看到她就当没看见一样,不用去帮她忙的。因为腾腾住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能够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是猎物……呼呼呼……又送上门来一个,我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弯曲像利爪一样的双手攀附上房门内侧,手指间还不停有细碎的东西向下滑落,那些恶心的东西被面具人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食着,仿佛一丝一毫都不舍得浪费一样。

    “噗嗤……啪嗒……啧啧,真好吃”面具底下发出了细微沙哑的声音。

    手指不停地在门上划拉着,黑暗中面具人看不清门锁的方位,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甚至已经开始发出兴奋的呼吸声……

    卫骏一个人坐在‘赤眸鬼神’房间门口,他其实也很害怕,虽然屋子里的灯都已经打开了,但是自己背后究竟有什么东西呢?

    想要看一看的好奇心和恐惧的情绪在他心中激烈斗争。如果看一眼的话,万一房间里真的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自己该怎么应对呢?但是不看的话,总觉得靠在门板上的后背阴森森的,一个人根本无法安下心来。

    “额,好的。”宁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的行为,好心办了坏事确实让人很尴尬。

    宁钥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腾腾向厨房里走去的背影,心里的并不讨厌这个小姑娘,从他身上,宁钥似乎看到了初中时候的小步,那么瘦弱那么无助,就像一只受尽欺负的小白兔一样。

    “……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帮助她”当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卫新荣赶紧对着宁钥连连摆手,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哎呀!你可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腾腾是个油盐不进的小姑娘。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开导过她,连专科医院都住过好几回。就是因为完全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才到这里来工作的。腾腾除了对小动物们好之外,其他人根本就和她说不上话。”

    “连卫伯伯您也是吗?那您平时给家里人安排工作该怎么办呢?”宁钥回过头来,好奇地问。

    耳边仿佛听到有什么悉悉嗦嗦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卫骏环顾四周,他无法确定声音的来源,只能从木头柜子上站起来,犹豫着敲了敲酥心奶奶的房门问:“酥心夫人,您还好吗?”

    “……我还好……”酥心奶奶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怎么连贯。

    卫骏又问:“您报警了吗?”

    “……”这个时候里面停顿了很久,才又发出酥心奶奶的声音:“那个……电话线……”

    “喂!酥心夫人,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进来看看?”卫骏其实听到酥心奶奶这样的反应,自己心里也害怕的要死,只是想要用确认酥心的安危来宽慰一下自己。

    卫新荣苦笑了一下,说:“这个家哪用安排什么工作哟!每天的活都是固定的,除了修理房子的时候会有外面聘请的工人过来,其他时候几乎都是各干各的。”

    “我告诉你呀!维修工人过来的时候,不仅是腾腾,就连厨房里的老厨娘都会躲起来,小主人在家的时候还行,这些年小主人为了你们的事情不回家,真的很让我烦恼呢!”

    “抱歉,是我们两个太任性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卫伯伯你对我和苏步的理解。”宁钥对着卫新荣微微低头表示自己的感激。

    见他精神状况还可以,卫新荣问了一句:“额头上的伤还痛吗?”

    “这个啊!”宁钥用手摸了摸包着纱布的地方,说:“您不提,我还真是没有想起来!现在不碰的话都没有什么感觉。”

    “那就好!看来草药起到了作用,你赶快去洗漱吧,再过一会儿早饭就要好了,在二楼客厅和猫咪还有小狗一起吃饭。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让婆婆送到你的房间去。”

    但是里面的人似乎是故意在吓他,又停顿了好久之后才说:“卫先生,我真的没事,只是刚才电话线被我自己不小心弄掉了,我立刻就拨打警察的电话,你们放心吧!”这一回声音很连贯。

    卫骏终于松了一口气,对酥心奶奶说:“那好吧!酥心夫人我就在门外,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立刻喊我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敲过酥心奶奶的房门之后,卫骏又走到美华房间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问:“美华小姐,你现在还好吗?”

    “我很好,你们没有调查出什么来吗?”美华的声音很快就从房间里传出来了。

    “还没有,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罗先生和何先生两个人都到楼下客厅里去了,等他们上来应该就可以知道情况。”

    “那个,酥心奶奶报警了吗?”美华接着问。

    “还没,酥心奶奶刚才说把电话线给弄掉了,应该是刚刚找到,现在正在拨电话吧!美华小姐,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立刻呼叫我,我就在门口。”

    宁钥赶紧表示:“不介意的,我和小步一样特别喜欢小动物,洗漱完我就到客厅里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卫伯伯您尽管开口就行了。”

    “宁先生真是个好说话的人呢!快去吧!我也要回上去工作了。”说完,卫新荣微笑了一下,便自顾自回楼上去了,宁钥则匆匆跨进了卫生间。

    阴暗的小隔间里面,漂亮的姑娘独自一人坐在绿箱子的边缘上面,这是一口道具箱!以前,帅气的小主人经常用来藏那些不可以被老主人发现的东西,现在,她依然完好的保留着,把它们当做是自己的秘密。

    想起小主人偷偷带自己出去玩,回来被老主人训斥的样子,姑娘就觉得心里夹杂着酸楚和甜蜜,如同总是藏着一颗话梅糖一样。

    这个姑娘有着童话公主一般的大眼睛和长睫毛,小小的菱角嘴带着粉红色,虽然发际线有些高,但长而凌乱的头发完美地遮掩住了这一点,反而有一种特别的孤寂之美。

    “好,我知道了。”

    最后得到一样的应对之后,卫骏感觉自己也安心了不少,但是他不准备再坐到‘赤眸鬼神’屋子的房门口去了,准备从自己房间里搬一把椅子出来,坐在美华小姐的房间门口。

    卫骏缓步走进了自己所住的那间客房,视线全神贯注停留在房间里唯一的一把靠背椅子上。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一条像蜥蜴一样的黑影,正在从房门缝隙中一点一点挤出来,而房门前面的木头柜子已经被他推得斜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木头柜子摩擦地板的吱嘎声卫骏和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听到。

    黑影一寸一寸地将自己转移到房门外面,然后沿着地板向卫骏背后爬去。如果这个时候,卫骏哪怕是稍微向后瞥上一眼,他也就可以立刻躲避或者反击,但是,偏偏没有,而楼下的罗意凡与何言两个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抬头看一眼楼梯上方。

    她的身材纤细,穿着倒是并不寒酸,一件格子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圆领的米黄色条纹毛衣,衬衫领子翻出在毛衣外面。下面穿着黑色的裤子,胸前系着围裙,围裙上还有好像是什么公司的广告,但广告词和图案都已经磨损了,大概用了很长的时间吧!

    姑娘在这个家里工作已经很长时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直在等待,这种等待是没有尽头的,也没有明确的目的性,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也许是那个像大哥哥一样的小主人,也许是能够打开自己内心大门的人,也许……就是外面那个小主人在信中提到过无数次的人。

    那些信件,她都非常完整地保留着,隐藏着,不让任何人知道,因为有些人真的很可怕,尤其是昨天晚上偷偷在地下室门口看到的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现在想起来都感到浑身战栗,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外面有人在喊姑娘的名字。

    诡异的时间,诡异的事件,诡异的杀人凶手!一双沾满了碎肉和鲜血的手慢慢摸上门边斜靠着的雨伞,那布质黑色雨伞的伞尖在抬起的一刹那闪出寒光,直直对着房间里正在弯腰搬起椅子的男人后背……

    “罗先生,我已经将所有的门窗都从里面反锁了,你在干什么呢?”何言对着休息室里面的罗意凡说。

    罗意凡此刻正想往厨房方向走去,听见何言的说话声,从落地玻璃门一侧探进头来说:“我去厨房那边看看,你要不上去问一下酥心夫人警察什么时候来?”

    说完,罗意凡就准备回到休息室里面,没想到何言一把拉开客厅和休息室连接的玻璃门,说:“我从刚才就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事情奇怪?”

    “你身上为什么一点血迹都没有?”何言用手一指罗意凡那件高级西装的胸口,问他。

    她站起身来,恋恋不舍地再次看了一眼绿色的箱子,检查一下它上面的锁是否锁紧了,这才向小隔间的门外走去。

    第一百三十章和斑鸠在一起的身影

    “腾腾,不要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了,小时候是小时候,长大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你不可能指望一个十几年都没有回家的人。而且,他还那么特殊。”弯腰勾背的老婆婆一边忙碌着一边劝导在她身后发呆的腾腾。

    小女仆这个样子已经维持了很长时间,她除了干活之外,经常莫名其妙发呆。

    婆婆苍老的声音唤醒了仿若在梦境中的腾腾,她身体微微一震,回过神来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又闭上了嘴巴。

    老人无奈摇了摇头,继续自己手里的活不再去理睬腾腾,每天的时间,她们都在如此孤寂和冷清的环境中度过。

    “这个……”罗意凡一时之间也被问得愣住了,确实,被何言这么一说,自己也发现衣服上居然没有血迹。“不可能啊,我刚刚明明碰触过尸块和鲜血!”

    “是谁的尸块和鲜血?”何言马上问道,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是甜心夫人的,但我并不能确定。”罗意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何言不太明白,继续问:“为什么说你不能确定?你是真真实实看到甜心尸体的吗?”

    “不,我只看到了甜心夫人上半身和很多尸块,当时甜心不知道被谁装在了麻袋里面,我抱起她的时候,她还有自主意识。但是之后,从麻袋里又滚出来很多尸块和鲜血,我就看到甜心夫人的上半身躺倒在血泊之中,正当我要出去求救的时候,从房间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黑影,他和我擦身而过,之后我就把门锁死了。”

    老婆婆是因为没有子女,亲人也都离去了,所以才会选择在莱卡翁别墅工作,这里至少有和她一样孤独的人,所以她并不会认为是一个人在生活。而那些所谓城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总是喜欢成双成对,或者一群人一起出入,反而让婆婆觉得自己是被孤立的个别人。

    事实上,腾腾的感觉和婆婆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腾腾住进这个家里的时候还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孩子,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家给与的,包括悲伤和寂寞。

    过了一会儿,婆婆终于将早饭做好,并准备好了午饭需要的材料。她对腾腾说:“快端出去吧!客人和孩子们一定都饿坏了。”

    婆婆所指的孩子们,就是那些在客厅里上蹿下跳的小动物们,尤其是那只喜欢躺在黑色地垫上的黑猫,是她们两个人的最爱。猫咪总是更受女生们的欢迎,不是吗?

    木质的托盘看上去已经十分陈旧,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制品,还有牛奶鸡蛋一类的东西。与普通人家的早餐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量多一些而已。

    “你难道都没有确认一下甜心夫人到底死了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确认,我亲眼看见甜心夫人倒在血泊之中的。”罗意凡有些生气地说。

    可是何言不依不挠,继续问:“我觉得你刚才的那些话根本就不可信,你既然接触过甜心夫人的尸体,而且尸体还被切成了尸块流了那么多血,你怎么可能身上一点都没有沾染到?而且你看你的西装,根本连个折皱都没有,一个和凶手擦肩而过的人会这样吗?”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的话是很有道理,可是这些我现在还没有办法解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已经把实话告诉你了,现在我要去厨房查看一下,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到楼上去和卫骏先生呆在一起吧。”罗意凡说完,完全不理会何言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态度,自顾自朝厨房里面去了。

    腾腾用双手将托盘托起来正准备离开,犹豫了一下,又回头说:“婆婆,你说他来了,是不是就代表他也快要回来了?”腾腾用了两个他,很明显不想把两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唉!我说你呀……怎么就一直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呢?算了算了,快去吧!等再过几年,你到了出嫁年龄,我来和你卫伯伯说说,给你好好找个婆家,回城市里生活。总也窝在这个地方,会毁了你的一辈子!”

    婆婆后面那一大段话,腾腾几乎都没有听见,为了避免更多的嗦,腾腾已经端着餐盘走到了厨房外面。

    看着熟悉的阶梯,腾腾轻声呼出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向楼上走去。她的心情没有人可以了解,她是那么喜欢,用全身心喜欢着十年前的苏步。而且始终认为,无论经过多少年,苏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都不会改变。

    从来没有人这样质疑过他,而且罗意凡本身的脾气也不能说不任性。反正等警方来了,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他究竟是不是在说谎?也不用他自己解释。

    何言本来想抓住机会再刨根问底一下的,没想到罗意凡反应这么激烈,他也只好往楼上走去,心想:实在不行,自己呆在房间里等警察过来,反正就算真的发生了凶杀案也与自己毫无关系。

    就在何言走到楼梯半中间,也就是视线可以看到楼上大部分走廊的位置时,突然之间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向他压迫过来,何言猛地一愣,随即便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带着一张恐怖面具的男人,面具上沾满鲜血的牙齿和突出的眼珠似乎在向何言诡异地微笑。

    男人胸口有一个黑色的,顶端闪着寒光的东西突出来,‘哐’地一声,那东西一下子架在楼梯顶端的铁栏杆中间,整个面具男就这样斜斜地被固定在了楼梯上方,一张恐怖的脸直面着何言向上扬起的头颅。

第五百六十一章火照地狱之屋第二十四幕

    此时在客厅里,宁钥独自一人逗弄着斑鸠,他饶有兴致地把散落在鸟巢边缘的小虫子捡起来,放进雏鸟的口中,就像是母鸟喂食一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清晨的阳光投射在他身上,从背影看去,瘦削的男人如同站在光影中的守护天使一样。腾腾走到楼梯平台拐角处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美丽的场景。

    她回忆起当初苏步也是这样喂鸟的,不禁脱口而出:“苏哥哥……”

    宁钥应声回过头来,看到是腾腾,这回他不敢再贸然上前了,只是在光影中冲着腾腾泛起了微笑。这笑容在腾腾眼中亦如同当年苏步的微笑,令小女仆更加陷入梦境之中。

    把餐盘放在房间中央的大桌子上,也不管猫咪和小狗会不会爬上去抢食,腾腾好像一个梦游的人一样靠近宁钥,并向他的脸颊伸出了双手。

    “苏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这次留在腾腾身边好不好?”

    “你说什么?”直到小女仆走到近前,宁钥才意识到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腾腾的眼神中带着迷恋和呆滞,一双美丽的瞳孔直盯着宁钥看。

    “苏哥哥,我爱你!”

    男人凄厉的惨叫声就像是一剂猛药,一下子让屋子里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点,刚刚去厨房门口的罗意凡迫不及待转身,脚步踉跄地向客厅奔去,甚至差一点撞在玻璃门框上面。

    而屋子里美华和甜心奶奶估计吓得魂都要掉了,因为她们房间里甚至连尖叫声都没有传出来,只传出了两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一个像是电话机摔到了地板上,而另一个则像是摔烂了花瓶一样的东西。可见惨叫对她们造成的惊吓有多大!

    罗意凡还算是这群人中比较冷静的,他脚步刚刚接触的旋转楼梯的底部,嘴里的吼声也立刻跟上了。

    “何言!!往后退!!!当心那家伙身上的凶器!!!”

    听到罗意凡的吼声,何言这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向楼梯下面退去,人基本上站不稳,几乎是摔到了楼梯底下。

    罗意凡伸出手一把托住何言的后背,不过他也留了一手,在单手托住何言后背的同时,身体稍稍向楼梯栏杆处倾斜了一下,避开致命部位,以避免何言突然出手袭击。

    当腾腾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宁钥的身体就猛地直了起来。他用力拍了一下小女仆的肩头,大声说:“请你清醒一些,不要胡说八道!”

    从梦境中被拍醒,腾腾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态,她像一个被烈火围困的人一样拼命向楼下逃跑而去,完全不敢看宁钥那张惊愕中带着愤怒的脸庞!

    宁钥确实很生气,小步是他一个人的,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小步难道在这里还会有其他的伴侣吗?不,不可能,宁钥相信苏步对感情是忠诚的。

    看腾腾的样子,有可能不过是暗恋而已。想到这里,宁钥情绪稍微缓和一些,一提到苏步的事,宁钥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知道别人也喜欢苏步的时候,就算是单纯的爱慕者,宁钥也会妒忌到不行。

    没有心情再喂鸟了,宁钥离开窗户边上,朝着餐桌走去。卫新荣自从在楼下与宁钥交谈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厨房里的婆婆也还没有算正式认识过。

    因为根本没有看到凶手是谁!所以现在每个人都值得怀疑。

    罗意凡视线迅速扫过何言的双手和口袋,没有凶器,他松了一口气,转而向楼梯上方看去。

    那里倾斜着的人确实是先前看到的面具人,那张面具只要看上一眼,便很难再忘记,实在是太恐怖恶心了。

    让何言退到客厅安全的地方,罗意凡大踏步跨上楼梯,此刻,他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楼上男人的面具脸上,他要看一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身体还没有完全接近,手就已经够到了面具人的脸部。‘啪!!’地一声,罗意凡的手重重打在男人一动不动的脸颊上,面具立刻应声而落,僵直的男人也随着打击一起向走廊内部倒下去。

    由于走廊的宽度不够,男人的头重重地磕在墙壁上,留下一滩血迹之后,又向后翻倒,背部的凶器磕了一下地板,最后呈面朝‘赤眸鬼神’之屋的状态侧躺在走廊地板上。

    看着餐桌上正在幸福享用食物的猫咪和小狗,宁钥脸色温和下来,摸了摸黑猫弓起的脊背,他拿起一个馒头送进自己嘴里,热乎乎的馒头松松软软,宁钥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他和小步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小步那温暖的脸颊和手心,就如同现在嘴唇之间的美味早点,软糯而又清香扑鼻。小女仆腾腾的梦境似乎转移到了宁钥身上,爱在他心里泛滥成灾,无法抑制思念所带来的甜蜜感。

    直到……

    “宁先生啊!你都快吃到手指了,早餐真的有这么香吗?”带着愉悦感的苍老声音响起,宁钥才回过神来。

    眼前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年龄看上去大约70多岁。

    她的双手揉搓着围裙,眼睛眯成一条缝,正在看着宁钥手中的馒头残渣。似乎因为自己做的食物如此受欢迎而感到很开心。

    “啊!我,这个……好吃,婆婆你做的馒头真的太好吃了!”宁钥憋了半天,才将赞美的话讲出来,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太出丑了。

    宁钥站起身来给婆婆拉开一张椅子,将贪嘴的小狗轰到桌子底下。

    由于走廊的宽度不够,男人的头重重地磕在墙壁上,留下一滩血迹之后,又向后翻倒,背部的凶器磕了一下地板,最后呈面朝‘赤眸鬼神’之屋的状态侧躺在走廊地板上。

    插在他胸口的凶器很长,就像一个支架一样,将整个僵硬的人体支撑成一个怪异的姿势,而男人的双腿更是不自然的扭曲在了一起。

    随着距离逐渐接近,男人的脸部展现在呈现在罗意凡面前

    “卫骏?!!”

    当男人的名字从罗意凡嘴巴里脱口而出的时候,在客厅里发呆的何言突然之间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脸色变得如同死灰一般。

    倒在地上的人确实是卫骏,那个40多岁的,正在追求着美华小姐的新锐导演。

    而插在卫骏心脏部位的凶器,居然是他自己房间里的那把黑色雨伞,雨伞尖锐的金属头从卫骏胸前凸出很长,黑色的伞布上已经被鲜血浸透,背后没有没入身体的伞柄和伞裙上面也丝丝缕缕布满了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

    看来是没有存活的希望了,罗意凡拼命控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弯腰捡起地上的面具。这张面具里侧沾满了从卫骏口中喷出的鲜血!说明有可能在被杀之前卫骏脸上就戴着它。

    逐渐稳定下来的头脑中,罗意凡在思考着:卫骏真的是凶手吗?

    第一,如果被杀之前卫骏真的带着它,那就证明,至少卫骏手中有这样一张面具,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的帮凶或者主谋!按照这个思路来看,先前被自己关进房间的面具人,应该是在自己与何言离开之后,就被卫骏放出来了。

    罗意凡看向‘赤眸鬼神’之屋被打开了1/3的房门,和门口自己刚才搬出来的,已经移动了位置的木柜子。

    如果从房间内部向外推的话,木柜子在地板上移动一定会发出声音的,这种刺耳的声音他们不可能听不到,就算楼下的人听不到,房间里的美华和酥心奶奶也一定可以听到。

    这就进一步证明了,有人从房间外面开门把面具人放了出来。假设真的是卫骏放出来的,那么他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呢?

    “哎呀!不要轰他们!这些孩子很乖的。”婆婆赶紧将小狗抱进怀里,坐下说道。

    “婆婆,很抱歉,你们都还没有来我就先吃上了。”宁钥说话的时候脸色显得很尴尬。

    老婆婆此刻低着头,一边掰着馒头喂给小狗,一边说:“没关系,没关系的,这个家里的生活就是那么随意,不要用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开心就好。倒是我要替腾腾跟你说声抱歉。”

    “这小姑娘胡说八道话,请你不要介意。她没有坏心的,只是小时候接触的人太少了。只有管家、我和小步,还有小步的爷爷,所以才会那样依赖小步。等有空的时候,我给他好好说道。”

    “是吗……我并没有介意,让您担心了,真不好意思。”

    “你是小主人的朋友,不用跟我们这么客气,老是道歉哪像个男人啊!小心小步回来嫌弃你哦!”

    “哈哈,婆婆你可真会说笑,一点都不像卫伯伯说的那样难相处。”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因为老婆婆的主动攀谈显得异常融洽,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吃饭,甚至把楼下的腾腾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忙碌的卫新荣都忘在了脑后。

    应该就是趁着自己与何言在楼下的时间,将美华和酥心奶奶骗出房间后杀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两个人的目的应该就是杀死这间房子里所有的人,包括何言与罗意凡自己。当然前提是余下的四个人中除了罗意凡自己之外没有凶手的帮凶了。

    第二,卫骏自己并没有面具,而是凶手在杀死他的一刹那,将面具直接按在他的脸上,接住从他口中喷出的鲜血!

    但是这样一来说不通的地方就多了,凶手是怎么从房间里面出来的?罗意凡可以肯定面具人已经被他关在了房间里面,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面具人要从房间里面推门出来,就要先突破两道关卡:解决门锁和防止门前柜子移动的时候发出声音。

    这两道关卡第一道还有解决的方法,门锁是从外部被锁住的,只要凶手身上藏着钥匙,就可以从内部打开;但是要阻止门前柜子与地板发出摩擦的声音,他就必须把柜子搬起来。

    应该就是趁着自己与何言在楼下的时间,将美华和酥心奶奶骗出房间后杀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两个人的目的应该就是杀死这间房子里所有的人,包括何言与罗意凡自己。当然前提是余下的四个人中除了罗意凡自己之外没有凶手的帮凶了。

    第二,卫骏自己并没有面具,而是凶手在杀死他的一刹那,将面具直接按在他的脸上,接住从他口中喷出的鲜血!

    但是这样一来说不通的地方就多了,凶手是怎么从房间里面出来的?罗意凡可以肯定面具人已经被他关在了房间里面,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面具人要从房间里面推门出来,就要先突破两道关卡:解决门锁和防止门前柜子移动的时候发出声音。

    这两道关卡第一道还有解决的方法,门锁是从外部被锁住的,只要凶手身上藏着钥匙,就可以从内部打开;但是要阻止门前柜子与地板发出摩擦的声音,他就必须把柜子搬起来。

    这种丑陋的样子,怎么能够走出去?万一让他看到,会不会在心里嘲笑和厌恶自己呢?

    ‘不,我不能够再退缩懦弱!’男人拼命甩着头,想让自己的心坚强起来。脖子和肩膀处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重新开始渗出鲜血,男人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皮肤上细微的撕裂声。

    他要让自己不在乎这些!不在乎丑陋、不在乎疼痛、甚至不在乎生死!月圆之夜的莱卡翁早已住进了他的身体里面。让他变得没有感情没有爱,只有尖牙和利齿,将伤害他的人统统撕碎!

    ‘我一定要忘掉爱,可是我该怎样当个欺骗者呢?!’男人向幽暗的地下室里摸索回去,一边思考着。

    他需要在某个人面前当欺骗者,又需要让另一个人看到他强烈的报复心,只有这样,另一个人才会帮助他实现计划。可是还需要一个能够帮助他实现欺骗的人。男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孤独而美丽的身影。

    这个根本不可能做到,首先,他推开门出来的时候,就必须要移动柜子了,如果没有卫骏的帮忙,完全不可能不发出声音。

    其次,就算他顺利出来了,要用什么方法躲过卫骏的视线,骗开美华和酥心奶奶的房门呢?这个又是一道十足的难关,基本没有希望做到。

    所以,卫骏无疑应该是真正凶手的帮凶!等他骗开两位女士的房门,杀死她们之后,真正的凶手在将他灭口!

    罗意凡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美华和酥心奶奶已经遇害了?!!

    他已经完全忽略掉楼下的何言,立刻冲到美华房门口,一边大声敲着门,一边对着里面吼道:“美华!!美华!!你在屋子里吗?!!”

    “……呃,我在的,意凡。”美华战战兢兢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确实是他本人。

    罗意凡松了一口气之后说:“美华,呆在里面别动,不听到我的声音绝对不可以开门!!”

    15岁之前,这个身影始终围绕在他的身边,那么体贴,那么忠诚,甚至爱得毫无一点瑕疵。现在,他必须要利用这一份两小无猜的感情来实现计划。

    愧疚开始一点一点在男人心中弥漫,甚至冲击着他的大脑。可是男人并不打算退缩,也并不打算因为愧疚而停止利用。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希望一个人幸福,但是现在那个人的幸福中,已经不可能再有他的存在了。

    右手轻轻抹去即将打湿绷带的温热液体,男人坐到的床沿上面,开始用手拆解身上的绷带。为了要尽快好起来,他必须一天换很多次药,每一次换药对他来说都是涅盘重生的过程,那么痛苦却又充满了希望。

    现在男人看到鲜血流淌而出,已经不会眩晕了,他甚至能把那鲜红色的液体送进嘴里品尝一下。除了味道不一样之外,温热的触感仿佛是在品尝一杯浓醇的咖啡。男人越来越喜欢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嗯,我知道了。”

    然后罗意凡又马上冲到酥心奶奶门前,如法炮制,对着里面喊:“酥心夫人!!你在房间里吗?!!”

    “……我在,罗先生,我在的!”酥心奶奶也同美华一样,停顿了片刻之后才回答,估计也是吓坏了。

    “酥心夫人,你也同美华一样,不听到我的声音绝对不可以开门!!”

    “好,好的,罗先生!!”

    “对了,你有联系到警察吗?!!”这是罗意凡此刻最最关心的问题了,可是酥心奶奶的回答让罗意凡瞬间失望。

    “没有,我……那个,电话线断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抱歉到快要哭出来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可见酥心真的是急得团团转。

    罗意凡不能浪费时间,他马上说:“算了,我回房间拿手机报警,你保护好自己。”

    “哦,好,好的!”

    确定两个女人的安危之后,罗意凡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烈,为什么卫骏会在死在美华和酥心的前面?难道凶手杀红了眼?还是根本就是卫骏因为害怕而背叛了他?

    ‘好了,管家就快要来了,今天就让他好好监视这家里新来的成员吧!其他的等以后再说,不用着急,不用着急的……’男人像是在制定计划又像是在宽慰自己一样。他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却没有任何声音。因为他内心的声音,已经足够让自己感到‘震耳欲聋’了。

    双手持续在身上小心翼翼动作着,男人给自己拆换绷带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当然不希望任何人打扰自己。绷带底下的丑陋,甚至比缠上绷带之后还要恐怖许多,这种令人厌恶的样子怎么可以出示在别人面前。

    就算是自己熟识的人也不可以,男人又想起了莱卡翁(狼人)的传说,那是他小的时候,爷爷最喜欢画的题材。不过那些画都被爷爷藏了起来,除了他之外谁也没有看到过。

    回忆给男人带来了一些灵感,‘或许财富就藏在那些关于狼人的画中!对了,它们就在……呵呵,爷爷还真是精明!看来这一回,那个人注定要两手空空了!’

    说不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罗意凡一时之间也无法解释,他只能在心中祈祷警察接到自己的电话之后,能够快点来。

    转身冲向自己的房间,罗意凡出来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所以他看也没看就直接进去了

    “嘭!!!”地一声巨响,罗意凡整个人狠狠撞在门板上,被反弹出好几步远,后背差一点就撞在了墙壁上面。

    “!!!这怎么会?!怎么可能!!”

    罗意凡此刻的震惊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手死死地握着,指甲都几乎要掐进手心里面去,疼痛让罗意凡总算还能保持一点清醒的头脑。

    他立刻转身去敲美华的房门。

    “美华!!美华!!你的手机在不在身上?!!在的话赶快打电话报警!!”

    “……”

    可是这一回,房间里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了,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还有另一个房间发出的惨叫声。

    戴着面具的嗜血者站在某一个房间的中央,他的脚边铺满了从自己身上留下来的鲜血,而在他的头顶上,一个女人的尸体正挂在房顶上面晃荡着,舌头吐出很长很长,已经完全僵硬了……

    想到这里,失去了绷带的丑陋面目露出笑容,这笑容逐渐扩大,伴随着男人如同恶鬼一样的笑声,在地下室里回荡……

    年老的管事者正在小心翼翼地朝那破旧的,废弃已久的屋子里前进,他手里拿着一只白色蜡烛,蜡烛油不停滴落在斑斑驳驳的金属底盘上,甚至有些滴落到了管事者的手指上。

    可是却没有被引起足够的重视,因为管事者的注意力全都被眼前昏暗房间里正在忙碌的人吸引住了。

    里面的人在想什么?里面的人准备做什么?都是此刻管事者心心念念想要知道的此刻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楼下客厅里的电话机报警,但那部电话真的还可以用吗?罗意凡与何言接下来要怎么办?如果实在万不得已,他们还能从这栋席登斯别墅中离开吗?

    凶手究竟是谁?一切的一切又是从何而起?是谁的仇恨在引导杀戮?又是谁的双手在指挥一切?

    现在还没有人可以参透所有的这些事情,不仅是罗意凡,席登斯别墅之外,被剧场围困的莫海右,与假冒范女士对峙的恽夜遥和谢云蒙,还有那个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卫骏’,我们的谜团已经全部铺开,接下来,就要靠侦探们灰色的脑细胞去解决了。答案也许就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我们!

    紧捏着蜡烛架子的手心里渗出汗水,那黏黏腻腻的感觉慢慢充斥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让管事者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他换了个手拿蜡烛,把原先那只手的手心在自己衣服上反复刮擦着,仿佛要把什么不好的东西从手心里去除掉一样。

    手掌摩擦衣服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引起了屋子里忙碌者的注意,因为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稍微有一些响动就很容易传进耳朵里。

    “伯伯,是您吗?”屋子里的人问道。

    “是我,我来给你送早饭,今天发生了一些特殊的事情。所以晚了点。”管事者回答说。

    “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我连您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因为那个男人苏醒了,而且,他还遇到了腾腾。”

    “什么?腾腾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屋子里的男人明显有些惊慌失措,他努力控制着自己问管事者。

    莫海右回到电梯间门口等待着,里面的人还在费力摆弄着那只大箱子,莫海右可以听到翻动箱子时发出的撞击声,以及里面人的沉重喘息。

    他并不着急,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把箱子搬到除了剧场以外的其他地方,首先,箱子某一个地方显露出来的特殊物体,那是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看到的。

    其次,根据总台小姐的介绍,这边的电梯间有三部电梯只能够通往五楼的圆形大剧场,另外三部电梯也只通往二楼到四楼之间的包间和餐厅,根本到不了楼上的客房。

    搬着那样一个大箱子,还装着不可告人的东西,里面的人如果进入包间楼层简直就是找死,因为这个时间段的客流量非常巨大。

    虽然总台服务小姐说,圆形大剧场里面也有几个工人在忙碌,不过那么大的地方,要刻意避开别人视线把箱子藏起来的几率,可比其他楼层要大得多了。而且还可以说箱子里有不能拆开的道具,普通工人绝对会相信的。

    露出破绽。”

    “这确实是件麻烦的事情,要不你想办法解决一下吧,只要让她们没法开口就行了。”

    “具体要怎么做呢?”管事者犹豫着问道,他心中有一些打算,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屋子里的人思考片刻说:“带腾腾到我这里来吧!至于婆婆你自己想办法就行了,反正那个人对这栋房子并不熟悉,他的活动范围很有限。”

    “好吧,我尽我所能去办。”管事者说完,便在陈旧的床头柜上留下白色蜡烛,和一个装着食物的盘子,还有一些看不清楚的瓶瓶罐罐。

    然后,他就离开屋子朝楼上走去,昏暗的空间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莫海右假装靠在墙边休憩,避开咖啡厅服务员投过来的目光。大概十一二分钟左右,楼梯间里面终于传来了电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莫海右立刻站直身体,再次按下了半自动门的按钮。

    当眼前的不锈钢阻隔移开之后,果然里面如预期一样空空如也。莫海右并没有着急坐上电梯,而是关上大门开始仔仔细细搜索电梯间内部。

    地上有箱子拖拉过的痕迹,不过不明显,这种大理石的地面并不容易留下划痕,而且花白的颜色也阻碍了视线。

    莫海右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沿着浅浅痕迹向前移动,痕迹非常忠实地延伸向其中一部电梯门,在欢迎光临的地垫上面还留下了两条白白的划痕。

    可以确定,刚才的人一定是从这部电梯上去的。莫海右抬头一看,电梯上面的标示牌果然被拿走了。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去了圆形大剧。

    证实自己的判断之后,莫海右按下电梯的上升键,一声不吭等待着。这部电梯下来的时间很长,好像在上面被什么人占用了。不过莫海右并不着急,他在心里揣度着,上面那个人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还有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如他所想象的那样东西?

    早晨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从房门缝隙中投射进来的一点点光亮很快就偏离了位置,地下室里此刻变得像夜晚一样黑暗。

    男人已经替自己换好了所有伤口上的绷带,现在正躺在床上休息,他不能睡很长时间,因为时间长了伤口就会结痂,再要运动的话会更加痛苦,而他小腿处的神经也有损伤,所以需要靠锻炼来恢复。

    让管事者带小女仆到他身边来,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让腾腾照顾他,并且装作无意之中被发现真实身份。以便之后的计划腾腾能够死心塌地帮助他。

    这并不困难,而且有人照顾,伤势也会恢复得快一点。等到过一段时间,他可以自由出入别墅内外的时候,一切就可以顺利开始了。

    地下室中的绷带男反反复复思考着他的每一步计划,希望可以得偿所愿。那些碍事者必须全部除掉,而且要用最稳妥的方法。

    作为法医,莫海右有着过硬的业务知识,工作经验也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某些东西就算是破碎了,只要有一部分让他看到,还是能够基本识破的。‘但愿这一次自己错了!’莫海右在心中祈祷着,脸上依然保持着毫无表情的样子。

    但他藏在口袋里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因为一旦他的判断没有错误,这就是一件性质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必须马上通知当地警方封锁酒店和公园。

    就在灰色脑细胞急速转动的时候,电梯缓缓地降到了莫海右面前,开门的声音唤回了莫海右的思绪,他提步跨进电梯内部,背影很快就消失在缓缓合上的金属门里面。

    就在莫海右离开的十几秒钟之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电梯间外面探进头来,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恐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莫海右刚刚进去的那扇电梯门。白色的手机握在双手中,手指颤抖着不停在上面飞舞。

    ‘不好了,有人看见……上去了,在……的后面。应该是被发现了,赶紧想办法!’

    从餐厅中疯了一样逃跑的腾腾一头钻进厨房后面的小储藏室里,她要赶快进入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那个隐蔽的,绿色方形‘牢笼’。

    是的,就是那口隐藏着所有小时候秘密的绿色大箱子。这个家里,属于腾腾的空间,只有那一小块。其他地方都是小主人和管家先生的。

    虽然管家先生对莱卡翁别墅没有继承权,但他不是管着房子里所有的事情吗?这种权力对于腾腾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来说,根本就和主人的权利没有什么两样。

    用颤抖的手打开箱子上面精致的小锁,腾腾迫不及待躲进了箱子里。里面的空间很大,小时候玩过的玩具盒还有小主人苏步寄给她的信件,都整整齐齐码放在一侧的角落里,剩下的地方足够躲藏两个像腾腾一样娇小的女孩子了。

    慢慢地将箱盖盖好,腾腾终于感到一股安全感包围住了自己的全身。她尽可能缩起身体,让这安全感更加浓烈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所有的一切腾腾都不想去知道,宁钥刚才凶巴巴的眼神把她吓坏了。腾腾甚至以为那个人会因为妒忌打自己。

    ‘……是谁?’

    ‘不认识……啊!对,对了,是那个演员,那个叫恽夜遥的演员,我在电视上见过他。’

    ‘你确定?’

    ‘应该吧,因为我只看到侧脸,不过真的很像。’

    ‘他不是18号晚上才来参加聚会吗?你看错了吧!’

    ‘不太可能,真的和电视里很像,五官、脸型、身高、甚至体型都很像。’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在花海监视,不要走开。’

    ‘哦哦,你们小心,他刚才肯定看见……在搬箱子,而且我觉得他可能也发现了箱子里装着什么。’

    ‘不一定,你别太紧张,我会想办法试探他,实在不行就干掉他塞进道具里。还有,那三部电梯不要再让人出入了,你去把电源切掉。’

    ‘可是会不会影响其它电梯?’

    ‘不会的,电源总阀是分开的。’

    ‘好,我这就去。’

    短信对话到此为止,电梯间门外探进来的头颅急匆匆缩了回去,向蓝玫瑰咖啡厅的方向快步走去。

    可是,他所走的方向错了,配电室应该在相反的方向,也就是莫海右刚刚躲藏的地方才对。那个接收到神秘人物命令的人,难道不知道配电室的位置吗?这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忙碌了一个早上的小女仆开始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今天箱子里的味道香香甜甜的,腾腾使劲吸了几口气之后,大脑就开始混沌了,她不明白这香味是哪里来的?可是也并不介意。也许睡一会儿起来,箱子外面的一切就都恢复平静了。

    双手环抱在蜷起的膝盖上面,腾腾把脑袋埋在臂弯中间,细小的鼾声从她鼻息之间传导出来,不凑近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绿色箱子的盖子如果不锁住的话,会稍稍往上翘一点点,不明显,但足够小女仆呼吸了。

    而在箱子的外面,此刻储藏室门口赫然站立着一个身材挺拔魁梧的人,这个人一直在倾听,直到确定腾腾真的睡着了之后,才小心翼翼打开箱盖。

    他伸出两只手来,这两只手非常诡异地缠满了绷带,就连手指上都是一圈圈的白色布条。有些还粘着血迹,稍微有些破损;另外一些则像新的一样,好像是刚刚换上去的。

    让跟踪者前去执行他的行动,我们把视线转回到莫海右这边,电梯顺利到达圆形大剧场的一侧,进去之后,并不能马上看到整个剧场,而是看到了一小段装饰豪华的扶梯,和上面同样华丽的平台。

    莫海右沿着扶梯上去,一路都在观察木箱留下的痕迹,在这里除了一些刮蹭下来的小木屑和某种东西的碎末之外,划痕几乎看不到了,那是因为地面的坚硬程度超过了木箱子。

    某种东西的碎末只有莫海右可以看出来,他小心翼翼寻找着,从口袋里掏出镊子和很小的证物袋,一边观察着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一边仔仔细细把那东西与地面上的灰尘分隔开来,用镊子一点一点刮擦起来涂抹进证物袋内侧。

    越来越多的证据开始证实莫海右心中的猜测,这让他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到底是谁在安排酒店和花园中的犯罪事件,他们想要干什么?

    站起身来,莫海右走上楼梯平台,宽阔的平台中央斜向上方便是万众期待的舞台剧剧场了,还有那包围的剧场,层层往上延伸的观众席。

    他手心里有一圈绷带松开了,露出里面鲜红色的伤口皮肤,看上去皮肤创口好像裂开了,上面还抹着黏黏的药膏,有种很恶心的感觉。

    缠着绷带的手探了探小女仆的鼻息,确定没有事之后,就将腾腾打横抱起,朝厨房外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腾腾睡得很死,被人这样搬来搬去居然也没有惊醒!也许是箱子里的神秘香味造成的,但是它们好像没有对搬运腾腾的人起到任何作用。

    因为要从大箱子内部将娇小的女孩子抱起来,抱她的人大半个身体也必须进入到箱子里面,打开的箱子里香味依然很浓,所以只能说它们也许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效用。

    抱着腾腾的人一路畅通无阻走进了卫生间边上的某个房间里,这时宁钥和婆婆还在餐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楼上楼下发生的变故。

第五百六十二章火照地狱之屋第二十五幕

    让跟踪者前去执行他的行动,我们把视线转回到莫海右这边,电梯顺利到达圆形大剧场的一侧,进去之后,并不能马上看到整个剧场,而是看到了一小段装饰豪华的扶梯,和上面同样华丽的平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莫海右沿着扶梯上去,一路都在观察木箱留下的痕迹,在这里除了一些刮蹭下来的小木屑和某种东西的碎末之外,划痕几乎看不到了,那是因为地面的坚硬程度超过了木箱子。

    某种东西的碎末只有莫海右可以看出来,他小心翼翼寻找着,从口袋里掏出镊子和很小的证物袋,一边观察着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一边仔仔细细把那东西与地面上的灰尘分隔开来,用镊子一点一点刮擦起来涂抹进证物袋内侧。

    越来越多的证据开始证实莫海右心中的猜测,这让他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到底是谁在安排酒店和花园中的犯罪事件,他们想要干什么?

    站起身来,莫海右走上楼梯平台,宽阔的平台中央斜向上方便是万众期待的舞台剧剧这条伤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着,如果仅从局部来说的话,伤口的存在看上去并不丑陋。

    熟睡中的绷带男翻了一个身,也许他已经习惯于柔软的大床了,翻身的幅度很大,可是现在他身体底下,是狭窄到几乎只够一个人平躺的木板床。这种床铺要大幅度翻身的话,只有一种下场,那就是摔到床底下去。

    而绷带男的命运也是如此,整个人像一个沉重的麻袋一样从床上滚落下来,床板边缘刮蹭到伤口,以及后背摔落在地上时所产生的疼痛,瞬间将他唤醒。地下室空间里一下子充满了绷带男倒吸凉气的声音。

    “嘶!!好痛啊!!”

    可是疼痛只是小小地提醒,更加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绷带男好不容易在地上翻过身体,准备硬撑着站起来。

    转过头颅看到身边景象的第一眼,他的上半身就像脱力一样,瘫软在了地上,双手颤抖得几乎没有办法将身体重新撑起来。

    本来因为失血而惨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如同白纸一般。嘴唇张大到几乎变形,被双手死死捂住,发出无声的惨叫。

    还是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莫海右像寒冰一样的眼眸,随着脚步的前进一点一点扫视剧场内部,充满悲剧色彩的装饰和布景已经全部搭建起来了,应该费了好几个月的功夫才做成现在这样,光从外表上来看主办方确实非常用心。

    但莫海右可不关心这些,他在布景和装饰之间寻找刚才的木箱子,与这些大型的道具相比,刚才那个木箱子完全可以用毫不起眼来形容,它可以藏在任何一件布景或者道具的后面。

    就在莫海右伸手抚上观众席最底下的那一排座位边缘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严厉的声音喊道:“喂!那位先生,赶快离开这里,今天剧场还没有开放。”

    耳朵接收到来自陌生人的信息,但并不代表莫海右要听从,他继续自顾自朝剧场内部走去,手沿着光滑的栏杆一路摸索过去。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严厉的声音变大了,而且带着恼怒,因为莫海右刻意把背部对着他,朝反方向走。

    或许是正巧在一楼干活,又或许是听到了地下室里不对劲的声音,年老的管事者匆匆从楼上冲下来。

    当他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也愣住了,这明明是他刚刚才送到地下室的小女仆腾腾,那张美丽可爱的小脸还与沉睡时一模一样。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小女仆,就被人一刀捅在了心脏上面,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

    还不止如此,那满身的刀口就如同眼前的绷带青年一样可怕。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事者吓得不敢在往里面前进,他抬眼看向蜷缩在小床边上的绷带人,此刻那个人像只无助的麋鹿一样一边呕吐一边颤抖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管事者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可是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不管不顾自己向地上躺着的尸体冲过去,就在这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还恐惧到毫无反应的人,居然猛地扑向尸体,并且死死将尸体包住,一双眼睛开始充满警惕和疯狂地看向管事者。

    ‘他在隐藏,隐藏某些不能够让我看到的东西!’管事者瞬间生出这样的想法。他觉得,腾腾的死十有**是眼前人失控做下的事情。

    质问的人终于忍无可忍,大踏步朝莫海右的方向冲了过来。莫海右则镇定自若等待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第一个,男的,大概30岁左右,看衣服应该是工人,没有特殊的地方……’

    在心里鉴定完毕之后,莫海右的眼眸转向那个想要用粗糙肮脏的手拍他肩膀的人,那双手因为主人看到法医的容貌而停在半空中。

    “你是……”30岁左右的男人只疑惑了几秒钟,然后像是认识很久一样,突然就微笑了起来。倒是让莫海右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你是恽先生,啊!大明星啊!第一次见到本人,真是太荣幸了!”男人瞬间微微弯腰,那双肮脏的手凑到了莫海右面前,又即刻慌慌张张拿走,在身上寻找着可以把手擦干净的东西。

    “恽…先生……”莫海右心里开始有了一个主意,他看着眼前的人,等待他继续往下说,不经意间,右手抚上头顶,将自己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往前拨弄着。不一会儿,刘海就垂下来遮住了额头,这也无意之中更像恽夜遥了。

    当然,莫海右的意思只是想让刘海将自己的脸变得更加难以辨识,他当时还不认识恽夜遥呢。

    “恽先生,这次你也会在舞台剧中扮演角色吗?!”

    “那就要看主办方的意思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接受到邀请。”莫海右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神也不再冷若寒冰,他的隐藏演技属性开始慢慢显露出来。

    ‘既然能够认识一个熟人,那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很多了。’莫海右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小心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我就说这几天大明星们都来了,多少能够见到一两个?真是没有说错!我女朋友可喜欢你演的电视剧了。不过,恽先生,很抱歉,我还是要请您离开这里,因为现在这个剧场的很多布景都还是不能泄露的秘密,让观众知道可以来这里的话,舞台剧就没有神秘感了。”

    “我知道,我不会泄露出去,是罗先生同意我可以是先来参观一下的。”

    “你先不要这样,现在其他人都在二楼,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事情。你冷静一点,把经过告诉我,我来想办法处理腾腾!”心中有了想法之后,管事者马上做出了对应的行动,他是那种脑子很灵活的人,就算是年纪大了也没有影响多少。

    也许是一直在做家庭管理者积累下了对突发事件很强的处理能力吧!管事者向前伸出双手,然后慢慢弯腰蹲下身子。

    他的双脚就站在地下室门框外面,因为他知道,现在如果贸然前进的话,里面的人或许会作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时候的管事者已经非常确定杀腾腾的人是谁了?但这个人他必须保护。

    “我会保护你的!请相信我,你要知道那个人对你犯下的罪孽还没有偿还,你不能现在就自暴自弃,一定要坚强起来,知道吗。”

    试图要让地下室里的人放松下来,管事者一边说着,一边尽量表现出人畜无害的样子。

    “哦,是吗?那你就看一下吧,不过,不要碰那边角落里用布包裹着的东西,那是新型设备,还没有安装和测试,其它的你可以随意参观。”男人很诚恳地说,手指向不远处舞台左手边的一大堆道具。从莫海右的方向看过去,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

    莫海右装作漫不经心地回应:“谢谢,我大致看一下就会走,很不好意思,耽误你的工作了。”

    “没事没事,等一下大明星给我签个名,就算是补偿吧,怎么样?”男人显得非常开心。

    “对了,你贵姓啊!”莫海右刻意避开这个话题问道。

    “我姓田,你叫我小田就可以了。”

    第九十五章被困下

    小田离开之后,莫海右走到舞台前面,确实,除了那一堆新型设备之外,其他的道具和布景都没有遮掩住。也许是刚刚安装好,在等待舞台工作人员来确认吧。

    果然,言语和表情起到了一些作用,再加上管事者本来就是里面人熟悉的家人。所以那双充满了惊恐抗拒的眼睛逐渐冷静下来,然后呈现出虚脱和迷离的感觉。

    管事者知道这一回可以了,他保持着蹲立的姿势,一点一点向地下室里面挪进去,为了不重新刺激到眼前的人,他挪动的速度很慢很慢。

    终于,两个活着的人靠近了,而他们中间的那具尸体已经被绷带人抱进怀里,那双手用力环绕着腾腾的后背,把那致命的伤口遮挡在手臂之间。

    “让我看看行吗?”管事者小心翼翼问道,他的手向小女仆伸过去,意外没有接受到什么反抗。

    直到手指尖端碰触到那沾满血迹的衣服之后,管事者耳朵里才传来绷带人的声音。

    “伯伯,您赶快拿工具来把这地上的所有血迹都擦干净。其他的您不用管,尸体我有办法处理,您只要不对外面的人透露半个字就行了。”

    这声音异常深沉和冷漠,当管事者因为惊愕而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自己曾经熟悉的温柔孩子,而是目露凶光的丑陋‘野兽’,这让管事者瞬间有一种尽快远离这里的冲动,因为害怕被‘野兽’撕碎,他踉跄着连续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好不容易才稳定住自己的心神。

    莫海右的视线一刻不停搜索着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必须在舞台剧开幕之前把这件事解决掉,要不然影响会非常巨大,莫海右也不想浪费了老师年语辛苦工作的成果。

    舞台整体形状呈倒梯形向前延伸,顶端正对着莫海右刚才下来的平台,那个平台又向两边延伸,拐过舞台下方之后,便可以看到并排在一起的三部出入电梯了。

    巨大的倒梯形两边各排列着六组聚光灯,每组两排,每排三个。聚光灯方形的头部架在架子上,架子和外壳都是黑色的,空缺的地方没有办法藏任何东西。

    梯形舞台前部和中央部可以看到三处明显有分割线的地方,那里大概是升降台,再往后就被幕布挡住看不清楚了。

    莫海右走上舞台,在疑似升降台的地方用脚踩了踩,纹丝不动。看来要瞬间将什么东西藏在这个底下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在走过的舞台表面的时候也仔细看了一下,没有自己想要的证据。

    仆的尸体一动不动。

    他的头低垂在怀中人的肩上,一点点呼吸声都听不到,两个人如同两具雕塑一般停留在屋子中间的地板上,任由鲜血将他们洗礼!

    将时间再往前推一点点,推移到挺拔魁梧,双手缠满绷带的男人把腾腾带走的时间。

    腾腾睡得很沉,男人行动也似乎非常肆无忌惮!好像根本不害怕腾腾会突然醒来。他快速朝着自己要去目标前进,完全不顾及小女仆的双手和双脚在门框和桌椅边缘所产生的磕碰。

    在一楼卫生间边上,也就是厨房正对面的房间底部,男人暂时将腾腾放在沙发上,自己走到某个家具的前面,用力推了一下,家具内部发出沉闷地摩擦声,微微向一侧倾斜了一点。

    就是这一点点,让男人确定了自己所要找的方位。他开始在同一个地方用力推,双手上的绷带因为用力过猛,纷纷松散下来。不过此时,男人已经不在意了。

    很多年前,男人要推开这一处只有他和房屋设计者才知道的密室,是很轻松的;但是现在,他却感到异常吃力,也许是年龄的关系,又或许是常年没有使用这里的关系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男人顺利进入了隐藏在房间后面的密室之中,他没有立刻将腾腾带进去,而是站在入口处停留了好一会儿,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再过一个小时左右,二楼上的婆婆就该下来做午饭了。

    男人必须抓紧时间,他倾听了一会儿,密室之中完全没有动静。然后用手人穿过,莫海右有点奇怪,舞台剧开始之后,工作人员在里面该怎么行动?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所以也就瞬间忽略过去了。

    大型道具看上去一目了然,也没有任何遮挡,自动忽视掉上面天花乱坠的装饰,莫海右用了两三分钟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箱子,可以打开的道具里面也都是空的。

    于是莫海右准备移步向另一头走去,那里正是堆放新型设备的地方。

    人紧贴着舞台边缘向前移动,脚步看上去随意轻松,莫海右尽力掩盖自己心中的焦急。视线不经意间从舞台后方围拢着的幕布底下扫过,厚重布帘边缘并没有与舞台板紧密结合。

    在外部灯光的照耀下,一双小巧的藏青色皮鞋,和一圈长及脚裸的华丽裙摆呈现在法医眼前。里面的姑娘正在向反方向移动脚步。

    看那双脚一步一蹲的走路样子,非常可爱而且…充满了一种喜悦的感觉,莫海右停下脚步,又仔细看了一会儿,直觉还是告诉他这个人可爱而且充满喜悦!

    “小姐,悲剧女神是这么开心的吗?”

    平静恬淡的声音从幕布外面传进来,立刻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她有着圆润细腻的皮肤,一双乌黑有如夜空一般的眼眸,闪烁的眼影和睫毛膏让人感觉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样。

    小巧的红唇上轻点着淡雅的唇妆,光看嘴唇的话,确实有一种悲伤哭泣过后的感觉,但这是化妆造成的效果。因为女孩整个脸部此刻正散发着轻松快乐的光芒!证明她的心情也是同样的轻松和快乐。

    这种心情大概在她不知不觉中传达到了双脚之上,而且非常明显,所以才会让莫海右有相同的直觉。

    在墙壁上敲了敲,有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这一回男人放心了,他回到密室外面,抱起腾腾的身体进入密室,并将墙上的一副装饰画向斜上方移动了一点点,身后与家具连在一起的大门就立刻关闭了。这个时候,男人完全安下心来,用更快的速度向着密室通道里面走去。

    走下阶梯之后,男人探头朝唯一的房间里面看了一眼,一切都如同他想象的一样顺利,男人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将小女仆放在地板中央。

    ‘好好先来一场精彩的表演吧!我会为你隐藏一切的,直到你的影子也在这个家永远消失为止!’男人在心里想着,目光离开地上小女仆美丽的面容,几分钟之后,他的身影就从密室中完全消失了。

    黑暗中的等待者假装闭目沉睡,耳朵边上突然传来轻微墙壁摩擦地板的声音,他知道那个人来了,并且带来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睁开眼眸,等待者的瞳孔依旧像以前一样清澈明亮。他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仅有瞳孔在微微转动。

    大概三四分钟之后,耳边重新传来了细微的声音,这一回应该是关门声。然后,无所顾忌的脚步声就传了进来,等待者赶紧重新闭上眼眸,他还不忘将自己脸上的绷带整理了一下,以免露出破绽。

    外面人进入到房间里的路程很短,仅仅一分钟不到,一个横抱着娇小身体的男人就进入到等待者在的空间里面,男人先是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将怀中的姑娘放在地板中央,在房间里又停留了一分多钟才离去。

    等待者紧闭着眼眸,装作睡着的样子直到来人远离之后,才从小床上撑起

    见里面的人没有回应,莫海右继续说:“女士,既然我已经开口了,能否赏光见上一面?”

    “请问您是?”细腻如同歌唱演员一样层次分明的语音从女孩站立的地方传导过来,不得不说,这样的声音,大部分男士都会很喜欢。

    不过莫海右并没有回答她,女孩在里面询问的方式让他感觉到有些不礼貌。就算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打过招呼之后难道不应该先出来问声好吗?

    这个女孩可以在舞台上练习,就证明她是《悲剧女神》舞台剧的其中一个演员。现在从她高傲的表现上,莫海右又可以确定她绝对是舞台剧的主角之一!

    等了十几秒之后,女孩大概也觉得有些难为情,所以就掀开幕布走了出来。

    瞬间,莫海右仿佛看见一个18世纪末期年轻的宫廷贵妇向自己款款走来,那种美,无论是用笔墨还是用语言,都无法完美地加以形容。

    “暗夜中的悲剧女神,果然不同凡响。”莫海右轻声赞叹,不过他马上话锋一转,说道:“可我似乎看到了你悲伤外壳下,一颗欣悦的心……美华小姐。”

    “……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美乐才对。”美乐走到舞台中央停下脚步,她此刻脸上洋溢着微笑。“为什么会认为我是美华呢?”

    “因为你们两个人的海报。”

    “可是海报上面并没有标注名字不是吗?”

    “可是,美华却更像悲剧女神不是吗?”

    “你可真是奇怪,恽先生,刚刚还说我很开心,现在却又说我比美华更像悲剧女神。一位优秀演员的直觉可不能这么差哟!我是美乐,一个比姐姐更像悲剧女神的人!”

    “你认识我吗?”

    身体。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姑娘,然后走到姑娘身边坐下了,低头闻了一闻姑娘的嘴唇,等待者皱起眉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该怎么办呢?’等待者想着,他必须有所行动,绝不能拖延到婆婆进入厨房之后。

    来不及多想,等待者从身上拿出一根细小的缝衣针,这是他事先藏在身上的备用工具。将缝衣针的针头对准姑娘的指尖,他咬了咬牙,用力刺了下去。

    指尖上剧烈的疼痛很容易刺激到神经,很快地上的姑娘就有了反应。等到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等待者迅速转过身体,用背部对着姑娘的视线。她不能够让姑娘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会坏事的。

    用姑娘朝思暮想的声音问她:“你醒了吗?”

    “……我,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认不认识我!”

    “啊!你是……”姑娘刚刚想要把名字说出口,就被等待者打断了。他说:“我就是你现在想到的那个人,我被某些人用恶毒的方法伤害了,你愿意帮助我吗?”

    直接了当的问话,证明等待者对眼前的姑娘会帮助自己这件事很有自信。果然,姑娘看到他背上的伤口和绷带之后,当场哭出了声。

    “别哭,别哭,会让外面人发现的,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我的这副样子,你现在必须听我的,我们要赶快行动起来。”

    姑娘很听话地抹了一把眼泪说:“那么我可以干什么?”

    “当一个死人!”

    “!!!”

    “久仰大名,恽先生的电视剧我可是看了不少哦!你什么时候想要进军电影和舞台剧市场呢?”

    “那就要看我的经理人怎么安排了。”

    “这可不像一个上进的年轻人说的话,恽先生,我没有去外面招待客人,你们应该都觉得很奇怪吧!”

    “确实,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要比姐姐更像悲剧女神,所以必须努力练习呀!在这即将空无一人的剧场里面,才是悲剧女神应该呆的地方!”

    “可是我想,在你的生命中已经没有悲剧了,也许你扮演喜剧女神会更加贴切一点。”

    “你可真不会说话,尤其是面对一个美女,难道就不应该说一句让她高兴的话吗?就比如说……你比你的姐姐优秀多了,或者你真的演的非常棒之类吹捧的话,我不会矫情的,我喜欢听这些。”

    “可我已经吹捧过你了。”莫海右一双眼眸微微低垂,似乎不想再看美乐惊艳的脸庞。

    “就是那句果然不同凡响吗?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吹捧我姐姐呢!”美乐稍稍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

    “随便你怎么想!”

    “你这人怎么这样冷漠?会不招女孩子喜欢的?”

    “我不需要。”

    “是因为追求你的人很多,所以才不需要吗?”

    两个人的话渐渐偏离主题,美乐也走到了莫海右身边,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同

    恽夜遥的说法虽然谢云蒙并不是十分赞同,但是鉴于他以前每一次依靠直觉推断出来的东西都很正确,所以谢云蒙准备按照两条主线去行动:第一就是尽快抓捕宁钥,并全面调查他所有的人际关系;第二就是立刻与恽夜遥两个人驱车赶往森林大道后面,寻找那栋照片中的老房子。

    因为完全没有地址可寻,两个人必须进入森林调查,需要很长时间,所以谢云蒙还是像罗雀屋事件的时候一样,跟局长申请由莫海右和枚小小全权负责凶杀案的调查,直到自己和恽夜遥从森林大道那边回来为止。

    局长已经很熟悉他们的办事方式,这三个人的组合破获过多起悬疑重重的重特大刑事案件,所以立刻就批准了谢云蒙的请求。为了莫海右能够更方便的工作,局长从分局内另外再调派了两个资深刑警当他的助手,米小东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谢云蒙就带着恽夜遥上路了。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六点钟,为了恽夜遥能够早早起床,谢云蒙还特地让他住在了自己那边,这让莫海右多少有些不满,但是以法医的性格,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在谢云蒙纯黑色的汽车里面,恽夜遥看着窗户外面,一直没有说话。谢云蒙在认真开车,早晨前往郊区的高速公路很拥挤,所以他也没有搭理恽夜遥。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无语,很快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谢云蒙的汽车也已经开上了比较偏远的郊区路。这个时候,路况比刚才好了很多,谢云蒙才开口说:“小遥,你一直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必要生气!”恽夜遥声音懒散地回答。他依然看着

    莫海右聊起一些演艺方面的话题,比如说恽夜遥最近刚拍过的电视剧或者广告等等。

    莫海右的回应变得越来越少,美乐脸上也显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互相质疑的阴影在两个人之间逐渐扩散开来。

    这个时候,小田也忙完了手中的工作,正在向两个人的方向走来,当看到美乐的时候,小田似乎很震惊:“美乐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问话让莫海右愣了一下,跟上问道:“难道美乐小姐是偷偷躲进幕布后面的吗?怎么连小田都没看到你?”

    “恽先生,我只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一身戏服的样子……”美乐的解释听上去很勉强,而且并不完整。有点像那编不下去的谎言一样。

    莫海右观察着她,心里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东西,所以并不想要再说下去。

    但是小田却不这样想,他带着一点兴奋的表情,匆匆跑到美乐面前说:“美乐小姐,你可真漂亮!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本人呢!太漂亮了!”小田说话的时候搓着双手,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看得出来非常非常喜欢美华美乐两姐妹。”

    ‘是啊!这么漂亮的女孩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莫海右心里想着,不过,谁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否认同这句话。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发现美乐小姐在剧场中的这件事让莫海右稍微改变了一点点之前的想法,现在,有一个更实用的计划正在他脑海中酝酿,而且可以好好利用眼前这两个人。

    “小田,剧场中还有其他工人吗?”莫海右问。

    “啊!没有了,我是最后一个,马上完工之后我也要离开了。然后剧场就该封闭起来等待首演的那一天。所以,你们最好也尽快到外面的聚会现场去。”小田

    窗外急速飞驰的风景没有回头。

    谢云蒙问:“难道起床太早,你还没缓过来?”

    “笨蛋!你闭嘴吧,我不想说原因!!”恽夜遥难得骂一回刑警,效果还是不错的,谢云蒙马上闭上了嘴巴。

    至于恽夜遥为什么生气,他不说,我们也不好胡乱猜测不是吗?所以跳过这个,我们继续跟着谢云蒙的汽车向森林大道前进。

    事实上,虽然名字叫做森林大道,但是一个多小时以后呈现在两个人面前的并不是一条想象中的宽阔大道,而是差不多像城市住宅区之间小马路那样程度的一条柏油路。两边密密麻麻都是树木,估计深入到后面会越来越窄,最后进入森林之中。

    恽夜遥已经开始认真观察路况了,他开口问谢云蒙:“小蒙,你指南针带了没有,待会儿要是进入森林迷路的话会很麻烦。”

    “没关系,我有更好的方法。”谢云蒙很有自信地猛踩一脚油门,汽车飞驰过两旁树木,向前疾驰而去。

    恽夜遥转过身体去翻谢云蒙带来的背包,看到里面有一卷很长的绳子,他立刻就明白了谢云蒙等一下要用的方法,确实很靠谱,所以恽夜遥也就没有说什么,拉上背包拉链之后,继续靠坐在椅子上思考案情。

    “小蒙,如果人真的不是宁钥杀的,那么凶手有没有可能迅速将被害人脸部砍烂之后,再躲进衣柜里掩人耳目?”恽夜遥问道。

    谢云蒙没有马上回答,顺手往嘴里叼上一支烟,准备点火的时候却被恽夜遥一把抢了过去,“刑警队长先生,我在问你话呢!而且抽烟对身体不好,你总是受伤已经让人很担心了!”

    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员工。

    莫海右随意点了点头,把视线移向别处,任由小田继续和美乐去搭话。

    时间现在已经过了晚上9点30分,外面的聚会现场估计因为女主人的缺席,肯定会非常混乱,主持人范女士或许已经到处在找美乐小姐了。

    莫海右与舞台边缘的两个人拉开距离,回到观众席的最下层,那里墙壁边缘有一排电源开关,莫海右一个一个仔细看着上面的标识,分辨这些开关到底是控制哪里的电源?

    有些开关朝下,肯定就是代表它们正关闭着。少数的向上扳起,大概就是舞台顶上照明灯的开关。

    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索到最后一个开关的边缘,莫海右心中便大致有所了解了,他离开剧场中心,回到了电梯前面的平台上。

    “恽先生,你要走了吗?”小田在后面大声喊道:“等一下,我们一起走。”

    “好。”莫海右回过头简单应承了一声,继续向电梯方向前进,但他没有直接走向拐弯的阶梯,而是站在了阶梯上方等待后面的两个人。

    好像已经放弃了寻找箱子的事,莫海右在沉思,眼眸似乎朝着电梯的方向,又似乎没有。

    在空旷、宁静、仿佛要将人吞噬的空间里,一个沉默冰冷的男人独自与它抗衡着,在男人眼中,有些东西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有些东西还处在模糊之中。

    后面向他跑过来的两个人,她们面对他的真的是自己的本来面目吗?到底谁是刻意在阻挠他的那个人呢?男人的灰色脑细胞在飞速旋转着,努力将恶魔欺骗的皮囊揭去,寻找其下掩盖着的事实。

    偏头看了一眼早上总是脾气不好的小遥,谢云蒙说:“你管得还真是宽,平时你也这样管着那个法医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犯人不可能有时间做那些事的!!”

    “怎么不可能?!首先,血迹铺满了整个房间,是喷溅状的,而且衣柜上比其它家具上面更多,这一点你不可否认吧!按照行动的原理来讲,犯人冲出衣柜,用足力气向被害者头部连续砍杀,然后回到衣柜内部躲藏。就算行动时间只有五分钟,那也是有可能的呀!!”

    “那么衣柜中为什么没有血迹?犯人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行动,他的衣服上首先会喷上大量血迹,退回到衣柜中之后,那些血一定会染在衣柜内侧和其它衣服上面。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不是吗?当然毛发皮屑的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你可以认为你的推断还有理由存在!”

    “如果犯人穿了女主人的衣服呢?在退入衣柜之前迅速将衣服脱掉,等目击者昏迷之后,再将可能留下自己证据的衣服一起带走。”

    “小遥,那就更不可能了,姑且不说公寓周围的人一个也没有看到陌生人,就是犯人真的这么做了,那他为什么不带走衣柜里所有的衣服,这些衣服和他本人紧挨在一起,更有可能留下线索不是吗?”

    “可是小蒙,宁钥没有必要杀人,他可以等待的!而且小步也并不着急啊!”

    “你有证据吗?!”

    “我……”

    “小遥,你的直觉我承认很敏锐,甚至大多数时候都是正确的,但是,凶杀案并不是靠直觉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任何疑惑我们都要得到绝对的证据才行!也许我以前真的是太纵容你了,就像法医先生说的那样,你应该多注意

    面前大片的金属板上方,本该闪亮的数字,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灰暗。

    ‘楼下有老鼠在咬猫的尾巴,说明楼上的老鼠也已经知道猫来了,不过,他们还不可能发现隐藏在黑猫外表下的其实是白猫!’男人冰冷瞳孔中的神色变得更加难以琢磨,插在口袋里的手始终紧紧握着小小的方形物体,手指在上面飞快移动着。

    还有搬运箱子的神秘人,花园里悄悄讲话的两个女人,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如果在这个剧场中的话,那么他所要面对的老鼠可就太多了。

    现在自己必须等待,等待楼下那只老鼠落入牢笼,行动才能够全面展开。

    小田一边小跑,一边关照着穿着长裙的美华小姐,生怕她被绊倒。两个人花了五分多钟才到达莫海右身边。

    “抱歉,让你久等了。”

    小田打过招呼之后,立刻跑向电梯前方准备去按朝下的按钮,可是手指刚刚接触到按钮,他就发现电梯上方的指示灯不亮了。

    “怎么回事?这电梯停电了吗?”小田非常惊讶,他用力按了几下按钮,发现真的毫无用处,就连上下的箭头灯都不亮了。

    回头看向后面的两位演员,小田无奈地说:“恽先生,美乐小姐,你们两个稍等一下,下面的工作人员可能以为我们已经离开,所以把电梯电源给关掉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重新打开。”

    “这边电梯的电源和其他电梯是分开的吗?”莫海右问。

    “是的,通往剧场的电梯是单独用电源,客房和员工用电梯的电源是连在一起的。”小田解释着,右手已经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第五百六十三章火照地狱之屋第二十六幕

    犯人留下的实质证据,不能老是用直觉来左右行动!”

    “……我没有用直觉来左右你们的行动!!反正小步是清白的,你看着吧!我一定会证明我是对的!!”恽夜遥开始真的生气了,原来这么多年,小蒙还是不信任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其实谢云蒙带他来森林大道就可以证明他并没有不相信恽夜遥的话,只是不想武断下结论而已,但是两个人的说话方式都欠妥,所以导致气氛越来越僵持。

    地上开始坑洼不平起来,谢云蒙停下交谈,认真观察着路况,一些大树的根部延伸到马路上面,因为森林大道的后半段几乎都被泥土覆盖了,而且确实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越来越窄。

    此刻的恽夜遥也不再怄气,开始仔细看着路面,不过他的注意方向与谢云蒙有所不同。

    “小蒙,小心有岔道,尽量碾过所有的树根障碍一直保持直线行驶。如果实在过不去的话,我们就下车步行。”

    “好。你坐稳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森林中的找寻上

    两个人是第一次来森林大道,完全不了解莱卡翁别墅的状况,其实恽夜遥对路况的判断是正确的,在越来越多的树根之间,确实隐藏着一条小岔路,这条路也就是导致宁钥出车祸的原因。

    但是它才是前往莱卡翁别墅的正确道路。宁钥当时迷迷糊糊地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拐弯了,而谢云蒙和恽夜遥两个人都很清醒,根本不可能走错。这也导致了他们阴错阳差要在森林里绕上一个大圈子才能看到莱卡翁别墅。

    就在这个时候,莫海右突然跨到小田边上,向他手中看了一眼,然后说:“你的手机没电了。”

    “我的手机……”小田想要反驳,可是猛然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他非常震惊地看向莫海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的手机早就被人动了手脚,而且美乐小姐,你也没有带手机到这个剧场中来,对不对?”

    美乐被突然问道,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说话有些磕磕绊绊。“我…我带了……就在……就在舞台边的箱子上。”

    “没有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舞台边任何一处箱子上都没有小包或者手机这样的东西。”

    “恽先生,难道你认为我是在说谎吗?”

    “不是,是有第三者拿走了你的手机,并且这个第三者还有机会摆弄小田的手机。”莫海右语出惊人,一下子让面前两个人都愣住了。

    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下说:“我到楼下准备坐电梯上来的时候,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下面的电梯应该是被人故意弄掉电源的,小田,为了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他们不可能让你有机会打电话。”

    “你,恽先生你是不是入戏太深?做梦了呀!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而且还是在这么热闹的酒店里。”

    “我是不是做梦你很快就会知道,现在我需要你们两个立刻帮我寻找一个长方形的木头箱子,还有,这个剧场里根本不止我们三个人,你们可要小心了。”

    莫海右的话就像拥有魔法一样,将恐惧和惊疑的情绪撒向面前的一男一女,他们刚刚还轻松的脸色,此刻变得凝重而又畏怯,尤其是美乐,小脸上仿佛胭脂

    当然也不可能发现宁钥损坏的汽车。两个人按照恽夜遥的话一直向前行驶,直到完全不能再前进了,他们才决定放弃汽车步行。

    小心锁好汽车上所有的门窗之后,谢云蒙把带来的绳子系在汽车保险杠上面,然后一手拉上恽夜遥,一手缠绕着绳头开始前进。

    用这种方法,只要确定身后的绳子是直线的,就可以很轻松知道自己有没有走偏。

    “小遥,跟紧我!”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以后你要是早上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就每天五点钟让你起来陪我训练!!”谢云蒙带着开玩笑似地语气威胁说。

    恽夜遥嘟囔着:“就你厉害,我可以把这个工作让给小小吗?我很乐意看她怎么收拾你!”

    “小小回来不过是临时的,左澜那边好像最近工作并不多,所以总局才让她过来帮忙。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小小和左澜买了新房子了,等这段时间案子结束,我要过去帮忙装修。”

    “哦,那我也去,顺便祝贺一下乔迁之喜。对了小小和左澜平时不都是月光族吗?她们哪里来的钱买房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小小父母老家的房子拆迁了吧,我听左澜说起过一次,她还为此很难为情,因为房本上写了她们俩的名字,但是左澜却并没有拿出多少钱来。”

    “照她们俩的处事方式,又不可能一次性把房款付清,多出来的贷款左澜供不就扯平了。”恽夜遥说。

    的颜色都被吓得变白了。

    莫海右不动声色移步到美乐身边,低头靠近女孩的耳边说:“告诉我你姐姐的情况,也许这会很有帮助。”

    也许是莫海右脸色实在是太过于冰冷了,美乐向后倒退几步,靠近小田身边,而她身后的小田此刻就像看着一个精神病人一样看着莫海右,他还是怀疑莫海右是因为演戏而走火入魔了。

    确实,突然之间说出这些话,好像刚才还宁静平和的剧场中马上要发生血腥恐怖事件一样,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马上相信。仿佛是吓唬小姑娘的恶作剧。

    将美乐保护到身后,小田的脸色不再像刚才那样亲切,他说:“恽先生,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但请你不要这样吓人好不好?”

    “解决的办法就是你们现在立刻和我一起寻找一个原色的大木箱,上面有一些人工开凿的小洞。找到之后,你们就可以确定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如果再耽搁的话,我想,我也不能够保证后果是什么?”

    说完,莫海右与小田擦肩而过,一张小小的卡片瞬间落入小田工作服的口袋里。

    到底两个人会不会帮莫海右一起寻找所谓的大箱子,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当小田偷偷撑开口袋看到莫海右给他的东西时,那种刹那间恐慌的眼神,是无论如何也假装不出来的。

    第九十六章反转的真相上

    2013年9月18日晚

    谢云蒙匆匆离开包间之后,恽夜遥关上门,回过头来的他却出乎意料将绑缚

    两个人就这样瞎聊着,倒是完全忽略了步行中的劳累。至于案情,拿谢云蒙的话来说,找到可疑的现象再分析也来得及。况且他们也不想再吵架。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两个人前方还是没有看到什么房子,除了树还是树。谢云蒙有些不耐烦了,说:“要不我们换个方向走走?”

    “万一迷路了呢?”

    “看我的。”谢云蒙从背包里拿出小刀,一刀就割断了绳子,然后把连接着汽车的那一段绳子绑到树干上,让它保持绷直的状态,反正绳子也不会被小动物给吃掉。

    做好这些之后,他有将剩下的绳子一头也绑在刚才的树干上,另一头拿在手里,依样画葫芦拉起恽夜遥朝另一个方向走。

    恽夜遥这个时候才发现谢云蒙的这段绳子还真是长得离谱,他仔细一看,不禁笑出了声,原来谢云蒙买了很多条长长的消防用绳连接到一起。怪不得他要带这么大一个背包呢!

    “那么多绳子你一个晚上是怎么弄来的?”恽夜遥问。

    “我托朋友给送来的,只是可惜今天锻炼身体的时间全都用来系绳子了。”谢云蒙回答说。

    “那你叫我一起起来系不就行了?”

    “你?!算了吧!你那起床的脾气,我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弄不好绳子没系上,我倒是先有可能因公殉职。”

    “哼!不理你。”

    第一百三十六章森林里的找寻中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前面的森林变得不再那么浓密,甚至偶尔还会遇到

    住叶琳手脚的绳子都解开了。

    “你…你难道不怕我逃走吗?”刚才还负隅顽抗的女人此刻一脸蒙神,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她站在原地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恽夜遥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定定心心坐到叶琳对面,然后说:“叶女士,坐下说话吧!”

    “不,我要离开,立刻!”叶琳作势要向包间门口跑去,可是恽夜遥在身后的一句话让她瞬间停下脚步。

    “叶琳,如果你现在逃跑的话,就会坐实你在去年的办公室凶杀案件,和现在美华、范女士失踪事件中的犯罪事实,你愿意吗?”

    “……难道你认为这两件事不是我干的?”叶琳反问,可听得出她的语气在颤抖。

    “不,你只是帮凶,真正的凶手给了你某些好处,让你替他混淆事实。我相信去年和现在的这两桩案子,真相都是如此。”

    “叶女士,请坐。”恽夜遥再一次说。

    这一回,邀请没有再被驳回,叶琳沉默着坐到了恽夜遥对面的化妆椅上。

    恽夜遥问:“为什么要冒着被控杀人的风险去帮助那个真凶?你应该很清楚已经有人死亡,你就再也脱不了干系了。为什么没有及时收手?告诉我实话,让我帮助你。”

    “……恽先生,如果我说了实话,你真的会相信我吗?如果我说了实话,你真的会帮助我吗?”叶琳的眼底开始湿润,带着悲剧色彩的表情慢慢爬上她的脸庞,但语气中依旧充满了不信任。

    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为了能够得到叶琳口中的事实,恽夜遥才想办法

    一些被砍伐出来的空地。

    “我们会不会已经接近了那栋房子,看这里的情况,新近才有人来过。”恽夜遥蹲在一个树桩前面,树桩的横切面看上去还很新,绝对是不久之前才被砍伐掉的。

    谢云蒙也不能确定他们现在究竟在什么位置,只是站在空地中央左顾右盼。在视线范围内的不远处,他可以看到另一块稍大一点的空地,谢云蒙说:“要不我到那边的空地再去看一看!”

    “我也去。”恽夜遥马上站起身来跟上刑警先生。他可不想在森林里被什么怪物吃掉,恽夜遥很怕这种东西,尤其是月圆之夜会变身的狼人一类吃人怪物。传说中它们不是经常出现森林中吗?

    “小蒙,莱卡翁的故事你听说过吗?”想起吃人怪物,恽夜遥就势问道。

    谢云蒙根本不知道莱卡翁是什么东西,他摇摇头说:“没有,怎么了?”

    “莱卡翁就是狼人啊!”

    “是在月圆之夜会由人变身成狼的那种吗?”

    “不是不是,普通的狼人是在月圆之夜由人变身成狼,而莱卡翁不同,他是由狼变成人的。”

    “你怎么会研究这种东西,难道最近要拍狼人电影了?”

    “哪有!只是想起来才和你说说的。我们赶紧走吧,我觉得在这片森林里,或许可以先找到一些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还是想着怎么先找到别墅吧!这里除了树木和泥土之外,你还能找到什么?”谢云蒙回应说。

    恽夜遥却不这样认为,他继续说:“小蒙,线索有可能就是在树木和泥土之

    支开谢云**自面对眼前的女人,这也代表着他将独自面对万一推理发生偏差所带来的危险后果。

    刚才花枝上的氢氰酸可不是做假的,恽夜遥就是闻到了苦杏仁味儿,才会停下脚步。那些氢氰酸还残留在玫瑰上面,说明涂抹他们的人离开没有多久,而这个人真正的目标是谁?恽夜遥必须搞清楚。这些一定和叶琳背后的真相有关。

    “恽先生,我发现你好像有一双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睛,哼!帮助真凶确实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因为他也帮助了我,而且是将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所以替他承担个罪名也就不算什么了!”

    “如果你们之间真的是一命换一命,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将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人,正是将你推到死亡线上的那个人怎么办呢?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能那么准确知道你的信息?我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过程,但是我猜想,一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一定是遇到了很多挫折和拒绝之后才会这样,那个时候,埋在你心灵深处的痛苦,帮助你的人是用什么方法才知道的呢?”

    “是我身边的人告诉……”叶琳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红艳的嘴唇半张着愣在那里。

    “是你身边的人告诉他的吗?问题是,呆在你身边更容易帮助你的人,为什么要转弯抹角?把你的事情告诉一个第三者,再让他来帮助你呢?我们就从你炒股失败这件事说起吧。”

    “我想挪用公司款项炒股的人确实是你,你有想过什么弥补的办法吗?”恽夜遥继续问。

    沉默了一两分钟之后,叶琳终于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她开始认真回答恽夜遥的问题。

    间。还是我们刚才争论的话题,究竟宁钥和苏步是不是凶手!现在我们两个都不说任性的话,来好好分析一下,行吗?”

    “好,你说。”谢云蒙停下脚步,靠在树干上面看着恽夜遥。

    “宁钥离开公寓的时候曾经对目击证人说过,让她进去陪陪自己老婆这样的话,说明他当时并不害怕目击证人看到房间里的景象,这是为什么?我认为一个凶手,无论他是不是即将逃跑,都会极力阻止别人进入凶杀现场的吧!所以宁钥的反应肯定不是正常反应,这一点你首先应该同意,对不对?”

    “是。”谢云蒙简单回答道。

    “而且目击证人从自己家里出来之前还能听见宁钥和他老婆激烈的争吵声,昨晚她也说了,宁钥老婆的声音非常尖利,所以她才出来看看的。那么我们假设目击证人出来之前,宁钥老婆还活着,然后,她出门就正好看见宁钥出来了。这之中,小蒙你认为杀人时间有多少?还不到五分钟吧。”

    “确实,在听到证人证词之后,这个问题很困扰我。”

    “如果宁钥是个配音演员,我相信他模仿老婆的声音没有多大问题,但宁钥明显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模仿老婆说话这一点可以排除。”恽夜遥说。

    “那么,再往下推断,宁钥如果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干掉老婆,我推测的陌生人在五分钟之内杀掉房间里的女人也就可以成立了。宁钥老婆被人在额头和眼睛部位疯狂砍杀那么多刀,凶手出于什么目的要如此摧残受害者呢?我觉得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他没有太多时间来确认致命部位而已。头部一般是致命部位中最容易锁定的,只要往大脑前方用力砍下去,不死也得残。”

    “凶手的目的明显是奔着杀人去的,小左的分析是,从刀口深度来看,凶“当时我遇到了巨大的经济困难,其实这也怪不得别人,我是个不太会合理经营自己生活的人,自从独自居住之后,总是控制不住要去花钱,不知节制的买东西,本来我的工资就不高,父母留给我的那一部分钱很快就花完了,虽然我一直告诫自己要控制要收敛。可看到好看的东西就像上瘾一样忍不住要去买。”

    “在身无分文的时候,我也会拼命节俭,拼命工作。可是一旦身上有钱,我又会陷入以前的漩涡之中。以此往复,我就这样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生活着,痛苦和无助一直伴随着我,甚至不敢和男同事往来。”

    “后来,我开始在网上借贷,当然这些借贷还保持在我每个月拿到工资之后可以按时还上的状态中。有一次,我独自在公司附近的小饭店里吃饭,遇到了一个股票经理人,他并没有直接告诉我自己是做什么的…”

    “那个股票经理人是男是女?”恽夜遥打断叶琳的话问道。

    “是男的,人差不多比我高一点点,很瘦,脸上还蓄着胡须。容貌……是很不起眼的那种人,具体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叶琳回答说。

    参考她的话,恽夜遥思考着:听上去不像是女人假扮的,那么说明犯罪份子中至少有一个男人。

    叶琳继续往下说:“我们熟悉之后,他才告诉我自己是一个股票经理人,并且可以帮我操作股票还清那些借贷,甚至还可以让我每个月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鬼迷心窍,居然完全相信了那个人的话。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有问一下。”

    “后来我们就一直在微信上联系,他一开始积极给我操作,确实也赚到了一些钱,但那些远远不够。后来,从股票开始往下跌了以后,联系到他就越来越困难了,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他要欺骗我这么一个穷光蛋,而且我投资进股市手是个力气很大的人;从刀痕集中区域来看,凶手的身高一定比宁钥老婆高得多,是男人行凶的可能性比较大;还有刀口分布杂乱,很多都交错在一起,说明凶手砍杀的时候非常急促。就以上几点,我认为陌生人行凶的可能性要高于宁钥。”

    “你想一个人在疯狂砍杀被害者之后,一定会浑身鲜血,气喘吁吁的吧!就算宁钥当时是穿着老婆的衣服行凶,身上没有血迹,但是,第一,公寓里除了她老婆穿在身上的衣服之外,其它衣服裤子都没有沾染上血迹,包括宁钥自己的衣服也是,那么他行凶的那件血衣去哪里了?目击证人的证词很明确,宁钥出门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小皮包,比钱包大不了多少,里面根本不可能装衣服。”

    “但是陌生人的话,他要怎么避过所有人逃跑呢?”谢云蒙说。

    “如果陌生人伪装成某些送货人员呢?比如说外卖、快递人员等等。”

    “不可能,这方面我们都调查了,首先,宁钥老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吃外卖,就算做美容也是出去做的,当天是因为邻居庞太太有事不能出门,才第一次找美容师傅上门服务。其次,快递一般是在早上或者中午送达,我们也问过楼道里的其他人家,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没有快递人员到来。第三,从窗户出去更不可能,窗外正对着大马路,凶手要是爬出去,立刻会被人看到。”

    “综上所述,我只能认为宁钥和陌生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但是也都有不合理的地方。”

    谢云蒙的话也有道理,何况恽夜遥现在还有很多疑惑要解决。他只能一步一步提出假设。

    里面的钱,根本就像是别人的一个零头。在那个人失联之后,我曾经跑到股市中去询问过一些老股民,他们大多数投资的钱都比我多好几倍。”

    “虽然如此,但那些钱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甚至其中还包括我向老板预支的半年工资,他这样一来,就代表我半年的借贷全部都还不上了,那样的话,我所做的事情就会被家人全部知道,我的生活也会变得糟糕不堪,当时的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一点,为了联系上他,我又在微信上告诉他说我想办法筹到了一笔钱,可以增加投资。”

    “果然,一说这话不到半天,他就回信了,问我能够投资多少?我就对他说之前的那些投资能不能先还给我一些,可是他说完全办不到,因为那些钱套牢在股市里面了,我们在微信上吵了半天,最后他说只要我再给他一笔钱,他就保证可以为我翻本。”

    “正当我在犹豫是不是应该相信他的时候,第二天上班老板就交给我一笔钱,让我去银行存入他的账户。”

    “你是出纳吗?”

    “不是,我根本就不是财务室的员工,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很奇怪,但后来我了解到,那天会计和出纳都出去了,而老板又马上要出差,所以可能是紧急之下,碰巧我在办公室里面,一般老板让自己员工去存个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也就没有再往深处想。”

    “后来呢?”恽夜遥用房间里的热水壶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叶琳,问她。

    “后来,就不用我再说了吧!就是那笔钱被我挪去炒股了,一个星期之后,出差回来的老板发现钱并没有存进他的账户里,立刻大发雷霆将我叫到办公室里,我当时就意识到事情瞒不住了,于是和盘托出,拼命祈求老板不要报警,只要他“小蒙,我们现在先不管凶手是如何逃离的,来说说作案动机!宁钥是为了公司不至于倒闭才和老婆结婚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而苏步和宁钥的关系现在我们也已经很明了了。那么从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宁钥等到还清所有债务,公司走上正轨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摆脱现在的老婆。所以他和小步没有必要急于杀人,等待就可以了。”

    “但是等不起的反而是宁钥妻子,她已经知道小步的存在,而且还跟邻居太太抱怨这件事,为什么?明摆着是在破坏宁钥的名誉,邻居太太性格活跃,喜欢交朋友,这种消息她是藏不住的,很快不仅自己小区里,宁钥的朋友之间甚至是公司里都会知道。”

    “就这一点来讲,我不否认宁钥有杀人嫌疑,但是,有一件事小蒙你注意到了吗?邻居太太在几个月之前就知道了有苏步的存在,为什么到昨天案发的时候,周围的邻居还是一个也不知道宁钥究竟为了什么出去下棋?难道不是很不和常理吗?”

    “难道邻居太太觉得这种事传出去不好,所以才没说?或者……宁钥买通了邻居太太?”谢云蒙猜测说。

    “对,就是那个或者,宁钥一定发现了老婆在背后嚼舌根,但是他又没办法制止老婆,所以只能从邻居太太身上入手,只要给点钱能封住嘴的话,宁钥还有什么必要非得杀人呢?这就是我始终认为宁钥不是凶手的一部分原因。”

    第一百三十七章森林里的寻找下

    “我可以做一个大胆的假设,”恽夜遥说:“就从我昨天晚上那个观点说起,小步离开原先的房子不是因为要回老家,而是因为要避开宁钥老婆的骚扰,肯宽限一些日子,我一定可以还上的。当时我还把希望寄托在那个股票经纪人的身上。”

    “他答应过我一个星期之内一定可以回本,现在食言了,我必须想尽办法向他要回本钱。最后老板答应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我去筹钱。”

    “那笔钱到底有多少?”恽夜遥问。

    “3万。”

    “3万?!难道说3万就把你逼到了活不下去的境地吗?”恽夜遥问。

    “呵呵!你们这些赚得盆满钵溢的人怎么会理解穷人的感受呢?我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不要说欠3万,就算是欠3千我都会活不下去。”恽夜遥的问话让叶琳瞬间落下眼泪,但是她又能怪谁呢?一步步走到今天,还不全都是自己的错!!

    恽夜遥很明显感受到叶琳心中的那种屈辱和悲伤,虽然他可以冷酷地告诉叶琳,她不值得同情,但是,恽夜遥选择的是理解。也许有的时候,人并不能很好地去控制自己的生活,但是如果给一个机会,让一个人可以将被自己毁坏得一塌糊涂的生活再重新修复起来,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除非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她的人生才是不值得同情的。

    恽夜遥对叶琳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他没有在这句话前面加上任何的附加条件,因为他知道理解和宽容,真的能够挽救很多人的性命和人生;也会让很多人付出他们的信任。

    叶琳的惊讶和感动溢于言表,但挥之不去的戒备心理,让她说不出直接表达感激的话。

    “你真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你就那么能确定我对你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那么,他的离开宁钥一定是知道的,从宁钥大幅减少出去下棋的次数就可以看出来。”

    “宁钥希望妻子认为他和小步的感情已经逐渐冷却了,这样才能稳住妻子,几个月的时间,给小步租一个隐蔽的住处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过我更倾向于宁钥会给小步在别处另外买一套房子。你们最好调查一下宁钥最近有没有从公司账户上提取大额现金,或者他的银行信息中有没有新近办理的大额借贷等等。”

    “只要有,而且没有迹象说明宁钥把这笔钱用到了自己家里面,那么小步留在市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他们一定购置了别的住处准备长期隐藏。既然是要长期隐藏,又买通了邻居太太,宁钥就更没有必要去杀人了。”

    “昨天的调查中,大部分邻居都表示近几个月没有听到宁钥半夜出去的脚步声,那么我们就算他根本没有出去。但是你想想,一对恋人几个月没有见面,电话也不能经常打,撇开想念不谈,宁钥肯定也会担心小步等不下去。这样一来,他昨晚非要出去的目的就解释得通了,昨晚上他是想去确认小步还在不在新房子里面,结果小步一定不在。”

    “有可能小步和宁钥留了什么信件,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留下。但是只要人不在,就足够让宁钥无法平静了,我觉得宁钥在小步身上付出了很深的感情,当然这一点也来源于你们俩总是诟病的直觉。宁钥有可能还去小步原来住的地方找过了,没有看到人,他才会那么急匆匆赶往森林里的房子。”

    “说明这里是小步最后能来的地方。宁钥进入森林大道之后直到今天早晨,警方都没有看见他回出来,如果说宁钥是杀人凶手,躲进了小步的房子里面,希望警方找不到他是可以说得通。但是他要躲藏怎么会一路超速行驶呢?这“我可以确定,不过不是因为感觉,或者猜测,而是因为对线索的推理和分析,但是最终对杀人案件的判断结果,还要等你把接下来的真相全部告诉我才能得出。”

    “好,我选择相信你,但有一点,我必须先声明:如果我口中所说的真凶,确实也像我一样万不得已,那么,我希望你也能像帮助我一样帮助他。如果这个真凶像你说的那样陷害了我,然后再假惺惺的回过来帮助我,那么我便会毫不保留的将他的一切罪恶都告诉你们,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听完叶琳的话,恽夜遥实事求是说:“就算你不和盘托出,我想我和小蒙也有办法查到真正的事实,只不过多费一些周折而已。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对我们毫无保留,事实上,这样能节省下不少挽救受害者性命的时间。”

    包厢中两个人在继续对话,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或者控制音量,那是因为外面有谢云蒙在控场,可是,恽夜遥忽略了,也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卫骏也是假的。

    真正的卫骏已经在2013年9月16日凌晨,死在了席登斯别墅中,就在美华和酥心奶奶的房间外面。

    此时此刻,饭店中的假冒者正在偷偷遣回恽夜遥和叶琳交谈的包厢门口,混在其他包间的客人之中,想要听一听包厢里到底在说些什么。

    谢云蒙急速赶到酒店大堂之中,利用自己的刑警证件,找来了酒店管事的经理。然后单独将案件的情况和他说清楚,让他在不惊动其他客人的情况下,配合等一下便衣警察对美华和范女士的搜索行动。

    并告诉了经理便衣警察将会以什么方式与他联络,酒店经理当然是立刻一一应承下来,并且他还当场用自己替换了总台服务小姐,准备随时监视大门口进出的所有人。

    “所以,宁钥进入森林大道绝不可能是为了躲藏。第一,他想找到小步这一点已经可以肯定;第二,还是要回到老问题上,他为什么那么着急?仅仅因为小步离开了吗?除非小步明确表示不和他再交往,要不然怎么可能急到需要半夜闯红灯和超速的地步?毕竟他还有地可寻。”

    “这就要牵涉出我的另一个猜测了,小步可能有危险。这里的猜测小蒙你可以作为参考,我也不能没有证据就胡乱定论。假设宁钥的老婆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又知道了小步老家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小森林中,那么宁钥老婆为了情敌彻底消失会做什么呢?”

    “她会使用各种手段破坏小步和宁钥的感情,甚至不惜杀人。也许小步身边的某个人早就成为了她的帮凶,宁钥老婆靠自己根本不可能把小步骗出来,因此她有可能会来找森林中的小屋,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将小步的事情告诉他的家人,让家人出面去阻止小步和宁钥。如果不行,再采取其他手段也来得及。”

    “再假设宁钥妻子已经找到了小步的房子,在与他家人接触过程中,发现某个人对小步也有杀心,那么她一定会与那个人结成同盟关系……”

    “等等,小遥。”谢云蒙插嘴说:“一个人从小长大的家里,会有亲人想要置他于死地?这种概率很渺茫的吧,你也不能用巧合来带过。说说看为什么会这样想。”

    “这个要等我了解了小步的家人才能具体分析,不过,现在我可以简单说一说:首先,房子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而且还没有到警察局去登记住址,说明房屋的主人要么性格孤僻,喜欢这种与世隔绝的生活,要么就是想要隐藏什么,比如财产。因此,这样的家庭里是绝对不可能住着亲戚的,顶多也只会有几个打理家务的人。”

    酒店的总台正对着大门口,那扇巨大的玻璃旋转门无论进来任何人,都不会逃过总台的视线。

    谢云蒙安排好酒店内部的事情之后,让酒店经理去等待自己的同事,本人则迅速穿过花园小道,来到花海大广场上。

    这时广场上的客人还在为美华没有现身的事情议论纷纷,有些人已经准备离开聚会现场回家去了。

    谢云蒙并不去和这些人周旋,而是直接站到了露天舞台中央,拿过为美华小姐准备好的话筒之后,谢云蒙对着台底下大声宣布:“先生们女士们,请大家稍安勿躁,我的名字叫谢云蒙,是受美华小姐经理人范女士的委托,来跟大家说明情况的。”

    “美华小姐因为发生了一些特殊的情况,所以要延迟一段时间和大家见面,现在饭店内五楼的剧场正在排演一场临时舞台剧,那是美华和美乐给大家准备的一个惊喜,希望所有人能够再等一等,等一下范女士就会出来将大家领进剧场之中,并且为了表示歉意,看完舞台剧之后,美华美乐小姐会双双现身!并在饭店二楼大堂举办一场豪华的舞会,舞会上所有酒水一律免费。”

    这些话,事实上都是恽夜遥事先教好谢云蒙的,谢云蒙对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当然这段讲话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宾客们纷纷转怒为喜,年轻的男士和女士甚至一瞬间充满了期待。居然因为美华小姐迟到多出来这么多活动,而且还能同时见到两位美丽的‘悲剧女神’,当然能够对他们产生足够的吸引力。

    “再进一步推测,正常人大部分都不会愿意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工作,如果不是性格问题的话,那么目的性就复杂了。”‘

    “你是说有可能小步爷爷建造这里的房子是为了隐藏财产,而目前在房子里的居住者,其中就有知道这笔财富并且伺机要从小步手里夺取的人?这也扯太远了吧,小遥你知道吗!你总是有一种把简单案情越变越复杂的能力。我都不清楚该怎么说。每一次与你探讨案情,我都觉得自己需要两个脑袋来分析,一个思考简单的案子,另一个跟着你绕圈子!”

    “小蒙,我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我也是,而且比你认真多了!”

    恽夜遥发现他们又要开始斗嘴的时候,及时止住了话头。今天谢云蒙很怪异,总是在和他找茬。恽夜遥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谢云蒙的眼睛说:“小蒙,你是不是在怪我昨天没有第一时间跟你说我认识苏步的事情?”

    “没有,昨天和法医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说过自己认识苏步的话吗?”

    “可是拿到照片的时候我隐瞒了你。而且我回避你和小左商量这件事,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快走吧!”

    谢云蒙说完,自顾自向前走去,恽夜遥也只好跟上。他们两个人已经到了另一片空地上,脚步还没有站稳,就看见了不远处挖出来的大坑,还有那些散落在泥土上的褐色鲜血。

    谢云蒙负责在外面安抚众人,恽夜遥则一心一意听叶琳说出她背后的真相。

    在叶琳穷困潦倒几周之后,她所有的事情已经对家人瞒不住了,来自公司和家庭的压力几乎要把她压垮。

    坚持几个月身无分文,每天被指责唾骂的生活之后,叶琳再也无法忍受,准备在自己的出租屋中自杀,自杀之前,她将身上剩下的所有零钱都汇总起来,准备到陌生的地方去吃一顿最后的晚餐。

    在路上,叶琳被一个开着汽车的女人撞倒了,这个女人戴着可以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口罩和墨镜,根本分辨不出模样。

    女人并没有因为撞人惊慌失措,或者直接驾车逃跑,而是立刻下车将只受了一点轻伤的叶琳扶进了自己的汽车里面,一定要将她送往医院去治疗。

    女人的热情让叶琳难以拒绝,只能随着她一起离开现场。在路上,叶琳甚至在想,这个女人开着豪华汽车,一定是个有钱的人,如果刚才那一撞自己可以死在车轮之下,那么是不是就不用再背负债务和指责了?

    身边的女人也许会出钱葬了她,然后再给她家人一大笔赔偿,不仅可以还清那些债务,甚至就连父母的养老钱都足够了。

    叶琳也想过,自己如果假装受了重伤,敲诈那个女人一笔钱会怎么样?但是,这个方案很快就被她否定了,不要说过不了医生那一关,就算是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这样做就算成功了,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会无法释怀。

    坐在汽车里胡思乱想的叶琳,根本没有听清楚肇事者究竟在和她说些什么?直到戴着口罩的女人将自己的口罩拿下来,大声喊她为止。

    叶琳在这个时候发现,身边的女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双胞胎舞台剧明星,美华和美乐姐妹中的一个,不过她当然分不清是哪一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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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夜遥推理介绍:
恽夜遥推理系列小说合集。与长篇系列互相映衬,秉持作者喜欢的本格推理风格。奇怪的大宅子,各种诡异的住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凶杀案,还有恽夜遥、谢云蒙和莫海右组成的侦探三人组。破案主推侦探们精彩的推理,警方将作为辅助出场,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和喜欢。恽夜遥推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恽夜遥推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恽夜遥推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