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回归梁山(12)
将军百战未成死,壮士十年伤病归。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劈风刀石宝与雌雄刀邓弼两人跟随老将军征战多年,身上的伤疤跟取得的赫赫战功一样多。
两人是幸运的,在西军这个作战频繁的地方,能够功成身退,活着退役。
两人也是不幸的,正值壮年,一身浴血拼杀出来的本领,从此没有了用武之地。
就像是充满野性的雄狼又被关进了铁质的笼子里,不得自由。
孙少爷还在大牢关着,老将军正策划着营救方案,说不得最后就是派李逵他们上阵厮杀。
而自己呢?
老将军安排他们带领五十名护卫,护送王氏夫人、戚姑娘和一群孩子回梁山安置。
王氏夫人固然重要,戚姑娘固然美丽,孩子们固然可爱,但是……
石宝骑在高头大马上,摸了摸腰间的锋利宝刀。看着官道上前行的一排马车,不禁长叹一口气,心中有着浓浓的不甘。自己还是更渴望冲阵在前,快意恩仇啊。
但,老将军的话就是军令,是军令就要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此时天地一片苍茫,晶莹的白雪铺满地面,他们一行人也进入到了济州府地界,赶路十余日,梁山水泊也隐约在望。
“石大哥,可有应天府传来我儿的消息么?”一辆雕漆马车掀开布帘,露出一张苍白担忧的面孔。
石宝闻言,在马上双手抱拳,恭敬道:“夫人,暂时没有。”
石宝记不得这是王氏夫人一路上问过多少次的话了,但他只能遗憾的给出否定的答案。
看到王氏夫人一脸失望与担忧的神色,石宝安慰道:“夫人勿忧,老将军曾言,孙少爷若有变故,他一定会让快马赶来通报给我们。现在没有消息,反而说明没有变故。夫人要相信老将军的能力,他一定会力保孙少爷无恙的。”
王氏听到安慰,虽然还很担忧,但是心情却是舒缓了那么一些,微微颔首,道:“若有我儿消息,请石大哥一定尽快告诉我知!”
“一定!”
踏踏踏。
数骑踏雪而来。
负责在前方探路的邓弼驱马赶来,朝石宝点了下头,又对马车里的王氏拱手道:“夫人,已经到了济州府地界,再有几十里便到了梁山水泊岸边。您可知进入梁山泊的道路?”
“这个,夫君从未对我说过,我却不知。”温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邓弼和石宝对望一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夫人的老家东溪村肯定是不能回的,若被贪财的乡邻举报,他们说不定就会遭到官府的围追,即便以二人的武艺并不惧怕,可万一有所损伤,便得不偿失。
现在一切以稳妥为主。
一行车队继续行走半日,终于到了梁山水泊南边的一处村庄,便决定在此歇歇脚,顺便问路。
村内一个六十多岁的精瘦保正见一行车队进村,当头的几十个骑马大汉,一身彪悍。另有十驾马车,浩浩荡荡。心中忐忑,不知是福是祸。
他可不是当年晁盖那样的大财主,他这个保正只是家庭比一般人富裕一点罢了。见到这么多人进村,只好硬着头皮出面,低头弓腰笑道:“众位一路辛苦啊,不知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去啊?”
对方一看就不好惹,保正对于官府路引,是提都不敢提的。
负责车队护卫的石宝从怀中掏出一道路引,上面盖有鲜红的官府大印,递过去道:“我等是护卫家眷去青州府探亲,这是应天府的路引,请老人家查看。”
老保正双手接过路引,粗略看了一下,特别是看到那鲜红的官府大印,心中忐忑放松了一半,看来都是正经人,那就不怕村子遭殃了。连忙热情招呼道:“快请入村,中心处的村社有一片空地,可供众位安歇,饭食低价供应,只是房屋住处却没有空余,请各位担待。”
“不妨事,我们只是歇歇脚,还要继续赶路。”石宝性格沉稳,与人打交道也是得心应手。邓弼则性格冷淡一些,只痴迷武艺,不善与人交际,所以这种沟通事宜,一般都是由石宝出面。
拉车的马行走半日也都困顿,马车卸下,和战马一起提供谷粮喂食,放松身体。
车上的孩子也都下车,在村边安歇。
花钱购买一些饭食之后,性格沉稳的石宝趁机与老保正聊天,道:“石某从应天府来,曾听闻这梁山泊一带有一伙强盗,在下带这么多家眷路过,不知是否会遇到危险?老人家可否指点一二。”
老保正一听“梁山”二字,双眼放光,兴奋道:“看来众位果然是外地来的。”
邓弼平时冷言冷语,却也不禁好奇道:“何以见得?”
老保正笑道:“你们要是济州府本地人,怎么会不知道梁山好汉替天行道的大名?还有晁天王劫富济贫的侠义?只要你们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在这梁山周边,各位就请放心大胆的走,梁山可保一方平安啊。”
“嗯,竟然如此?这与石某在外界听说的大有不同,多谢老人家指点。”石宝笑道,“不知老人家可否给在下讲讲这晁天王的故事,让在下也长长见识?”
“那感情好,我给你们说啊,我可是这个村里知道最清楚的人,这晁天王以前在江湖上的名声咱就不说了,我就从晁天王为民拒征税开始讲……”
半年来花费巨大进行的宣传终于出现了成效。如今梁山周边六县的百姓都听说过《晁天王为民拒征税》这个话本,说书先生们把里面的晁盖讲述的威风义气,为民请命,将知县时文斌描述的贪婪无耻、无恶不作。将太师蔡京描写的奸佞下作、惑乱朝纲。众人听了之后,不禁都为晁天王盗取生辰纲伸出大拇指,点上一个赞。
古人信息比较闭塞,所以人都比较单纯,就连石宝和邓弼也没有想到,这其实是梁山花钱让宣传司做出的夸大宣传。
老保正讲完之后,身边除了石宝和邓弼他们这些济州府来客,还聚集了一大群村里的无聊青年,平时村里没有娱乐,能听人故事,也是一大享受。
王氏夫人和丫鬟红鸾没有下车,但是在车上却还是听到那老保正的讲述,听完这个故事,原来对晁盖的一丝怨恨,埋怨他给儿子带来灾祸的心思也消失不见了。
老保正见这么多人围在自己身边,虚荣心爆棚。干咳了几声,又把《梁山泊施恩祝家庄》、《武装抗税破济州》这两个话本讲了一遍,引得周围的无聊青年阵阵叫好。
石宝和邓弼也对话本中梁山人马恩威并施收服祝家庄,用巧计攻破济州府充满了兴趣,这种战例,就算放在战争频繁的西军,也是不多见的。
王氏夫人和丫鬟红鸾和车厢内听着,也微微点头,夫君和儿子并没有因成为山贼就滥杀无辜,抢夺百姓,反而广施恩义,获得百姓赞誉,心中很是宽慰。
戚姑娘在照顾一群孩子们吃饭,遥遥听到故事的讲述,对晁冲他们是贼寇的反感也慢慢消失了。不愧是晁公子,他果然是个好人。
“阿嚏!”数里之外的晁冲打了个喷嚏,轻声喃喃道:“谁在骂我。”
石宝听完老保正的讲述之后,故作激动的问道:“如此英雄豪杰,真想去会上一会,只是不知怎么上山,实在可惜……”
说完还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
老保正见状,对周围的青年们喊道:“你们这些闲汉,不去忙着收拾年货,在这里聚着作甚?快走,快走。”
将无聊闲汉赶走之后,老保正神秘的凑过去,贴着耳朵悄声道:“小道消息,沿着湖边东行十里,在湖边有个迎客酒店,那是梁山的眼线。”
石宝心中一喜,从怀中掏出几两散碎银子,塞到老保正手里,道:“多谢老人家指点。”
老保正连忙推辞,嘴里嘟囔着“这怎么好意思”,大手却把散碎银子握的死紧。
休息过后,车队一行继续前进。按照老保正所说,东行十里之后,果然在岸边见到了一座占地不小的酒店。
在王伦时代,朱贵主持的梁山酒店属于暗哨,暗中打探消息,探听过往客商的情报。
但稍微有点本事的江湖人都听说过,酒店老板旱地忽律朱贵是梁山中人。
稍微有点脑子的官府也能看出来,在梁山水泊边上开的酒店,还不被强盗打劫,除了同伙,还能是谁?
所以那时候的酒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只有王伦傻不愣登的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知道那酒店是他的产业。试问,这样的酒店还打听个屁消息?探听个啥秘密?
所以在晁冲掌权后,特别是时迁的军情司建立之后,梁山酒店便成为了摆在明面上的招牌。
在晁冲的规划中,梁山水泊周边会打造成一个安全区,周边六县,每县设置一家名为酒店,实为联络站的招牌。负责在六县征召有志青年,与地主豪强联络宣传武装抗税令。
官府明明知道那是梁山的产业,却慑于梁山的军力,不敢随意妄动。这就是阳谋。
真正的情报探听工作,反而隐藏到了更深处。比如
那个老保正。
在石宝一行人抵达梁山酒店之前,老保正的飞鸽已经将情报传递到了时迁手中。
“可疑武者数十携女眷入境”,简单的十一个字,却让时迁警惕起来。
首先,情报人员认为他们是可疑的。
其次,不是普通人,是有武力的武者。
再次,数量达到了数十,这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最后,他们竟然有入境的意图。这才是最为可虑的。
在时迁的脑海中,一群刺客伪装客商,意图在临近年关,大家都松懈的时刻,潜入山中刺杀头领的画面,徐徐展开。而那些女眷很可能只是掩饰!
主公晁冲下山至今未归,时迁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他绝不能辜负主公的重托,任何隐患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主意打定,时迁立刻从特工局招来二十余人下山,提前潜伏在梁山酒店内,伺机将这些意图不轨的人拿下。
如今的梁山酒店占地颇大,类似放大版的四合院一般,三面排屋,一面酒楼,坐北朝南。酒楼三层,客房三十余间,四面合围的中间是马厩和货仓。
这是一个集餐饮、住宿、货物存储为一体的宋代酒店,古色古香,大门口的几个小二正在梯子上贴对联,只见上联:开坛千君醉上桌十里香。下联:楼小乾坤大酒香顾客多。横批:宾客竞来。
石宝等人到了近前不禁一愣,在他的印象中,梁山酒店应该是躲在谁也找不到的隐蔽角落里,一间半塌不塌的茅草屋,配上一个满脸阴险的小二,时不时的四处张望,生怕有人发现。
不是秘密据点吗?为何如此嚣张?
就像是在饭店,点了五块钱一碗的馄炖,却给端上来一碗燕窝银耳羹。本能的就怀疑,这不是搞错了?
“咳咳,各位,这里可是梁山酒店?”石宝干咳几声,下马上前询问道。
一个胖胖的掌柜见有客来,一边催促那些小二赶紧贴完对子,一边向石宝他们迎来,打躬作揖,欢迎道:“有客来,快请进屋暖和暖和!”
外面白雪皑皑,众人一路即便坐车也是寒冷。王氏夫人虽然担忧儿子的安危,但也知道心急不得。于是在红鸾的搀扶下了马车,戚姑娘也带着一群孩子下来。王氏夫人对孩子们也很喜欢,招呼着戚姑娘他们一起进屋坐下闲谈。
石宝去安排人卸下马车,照顾马匹。邓弼则双手握着腰间两侧的雌雄双刀,在王氏夫人不远处警戒。
胖胖的掌柜一脸富态,带着几个小二端着酒坛,拿着酒碗进来,到了邓弼近前,笑道:“店内刚好有烫好的热酒,客官要来一碗吗?”
邓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握在腰间的双手却紧了紧。常年的护卫经验,让他养成了任务期间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习惯,精神仍然高度集中的关注着王氏夫人周围的情况。
那富态老板见邓弼不领情,嘻嘻笑着倒也不在意,又继续去招呼其他那些王府护卫。
其他王府护卫可没邓弼这样的自律性,天寒地冻,喝上一碗热酒,简直就是享受。
不久,石宝安顿好马匹,也进入屋内,接过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二递过来的热酒,抿了抿,问道:“听闻这里与梁山水泊有些联系,在下兄弟数人想要上山,有重要事情禀报大头领,不知可否带路。”
那尖嘴小二眼中闪过精光,退后一步,将手中酒坛砸在地上,嘿嘿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却是绑着上去,动手,保护主母!”
呼啦一声,从酒店二楼、后厨冲出二十多精壮汉子,手钢刀,直指那些王府护卫。
那尖嘴猴腮的小二正是时迁假扮,他的特工局中有人曾是当年晁家护卫队成员,认出那个贵妇人正是天王之妻,晁冲之母。时迁根据那个双刀大汉的举动,猜测主母应该是被这些刺客挟持了,所以当机立断,哪怕放走刺客,也要先救下主母。
那些王府护卫急忙去抄刀,却发现浑身无力,脑袋天旋地转起来。接连噗通,噗通栽倒在地,石宝也感觉有点头晕,不好,是蒙汗药!
突然的变故,让酒店大堂内中的那些孩子们惊慌失措,时迁和几人将王氏夫人围住,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一人凌空飞来,双刀一展,大喝一声:“乱刀.双飞翼”。双刀翻飞,如雄鹰展翅,逼开众人,向时迁照来。
时迁毫不畏惧,袖中断刀伸出,与其战在一起。
石宝也强打精神,召集没被药倒的护卫与特工局精锐打成一团。
交手不过数合,王氏夫人也认出了护卫在她身边的那个晁家家丁,急忙让人停手。
“别打了,都是自己人!”红鸾也扯着嗓子喊道。
众人这才警惕着分开,时迁和邓弼互相对着眼,都守在王氏夫人身边,都不肯后退半步。
王氏夫人急忙解释道:“护送我的乃是我父亲府上的亲信护卫。梁山领头的却是哪个?”
时迁是晁冲去沧州后招纳的英雄,回到东溪村时,王氏夫人已经被送去应天府,因此并不认识。时迁收起短刀,拱手道:“在下乃是晁天王麾下,主管情报司的时迁,见过主母!”
王氏夫人丝毫没有为时迁引荐众人的意思,而是急促道:“快快给我夫君传信,我儿在应天府有难,让他派人去救!”
“什么?”时迁怒睁双目,主公有难,他还怎么冷静,急忙吩咐人员去山上给天王传讯,自己恨不得立刻骑马赶到应天府去救援,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只好压下心中焦躁,先将主母安全送入山寨内再做下一步打算。
众人一路沉默无语,心情忐忑的跨过十里冰面,终于到达了山寨。此时山寨之内鼓响如雷。
“这是擂鼓聚将?”
石宝和邓弼出身军旅,对这鼓点节奏自然熟悉。
从登上金沙滩开始,他们心中的惊讶就没有断过,在他们心目中,一伙占据水泊的土匪,应该是住所乱糟糟的混成一团;衣衫破烂的山贼勾肩搭背拿着酒瓶醉生梦死;一群自诩英雄的独眼龙袒露半胸大声喧哗。
可眼前的景象却是严整规格的营地防守严密;站岗执勤的卫兵挺立如松;宽敞的聚义厅内一群顶盔冠甲的雄壮汉子神情肃穆;正坐在宝座上的晁盖满脸焦急。
夫人归来本该高兴,可带来的消息却让晁盖心急如焚,急忙擂鼓聚将,商议对策。
王氏夫人进了聚义厅,一见晁盖,满腹的委屈化作如江河般的眼泪,顾不得礼仪,抓着晁盖的手催促道:“冲儿深陷应天府大牢,夫君快去救他啊!”
“夫人莫急,莫急,不要急坏了身子……”晁盖也是眼圈一红,却只能先安慰夫人。
“我怎能不急?母子连心,眼睁睁看着冲儿为保护我王家被高俅带走,作为母亲却无能为力,心中痛楚,你可知道?”
“我知,我知,为夫感同身受。夫人放心,为夫就算血洗应天府,也要发兵将冲儿救回来,你先去安歇,这里我来处理……”晁盖轻声安慰道。
“不行!”王氏夫人果断拒绝道:“我要看到你今日发兵方才放心。”
护犊的母兽最是不可理喻,晁盖也不敢正撼其锋,便向晁升使了个眼色。
晁升急忙出列,对王氏夫人行礼道:“干娘,你放心好了,我们兄弟豁出命去,也要确保大哥无事!”
晁阳也道:“我跟大哥结拜时曾言,不同求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雷霆大声道:“谁敢伤害大哥,我让他死全家!”
王氏夫人看到他们纷纷表态,心中稍安,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冲儿果然没有看错人。”
晁盖趁机对石宝和邓弼问道:“石兄弟,邓兄弟,当时情况如何,请详细讲来!”
石宝组织了一下言语,说道:“事情要先从金门羽客林灵素讲起……”
随着石宝的讲述,众将对林灵素的卖友求荣鄙视万分,鲁智深对出卖朋友的人更是痛恨道:“若被洒家碰上,必一禅杖砸碎他的脑袋。”
讲到高俅寿宴抢人,晁冲将李逵等人调开,独自面对时。众将纷纷点头,义气为先,从来都是晁冲的特征。
当讲到晁冲被刺穿琵琶骨,压入应天府大牢受刑时,众将睚呲俱裂,抽刀声响成一片,虽然他们知道这点伤害对晁冲算不上什么,但是主辱臣死,将军受到如此侮辱,而他们身为下属,却无能为力,都深感耻辱!
“救出将军!”
“出兵应天府!”
“杀了高俅奸贼!”
……
众将喊杀声一片,晁盖看到军心可用,颇为欣慰。
看到众人狂热,还保持冷静的吴用和公孙胜对望了一眼,却都摇了摇头,打消了劝说众人小心行事的打算。
晁冲在梁山的威望太高,这时候劝阻众人冷静,简直就是在做公敌!
石宝和邓弼两人此时心中却隐隐有些后悔,他们看到众将的狂热心中有些忐忑。如果梁山只是一般的山贼,他们还不担心,可梁山众将显然不是一般人。
如同怒目金刚一般的鲁达,即便在西军也是有名的战将。
如同猛虎一般雄壮的武松,当庭站立便有一股威压传来。
豹头环眼的林冲,外表温和,却不可忽视他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威名。
短须青面的杨志,乃是户籍在册的天波府杨家后人
……
大厅内的二十多员战将至少有一半实力不在石宝和邓弼之下,让两人感到阵阵压抑,这就是梁山的实力吗?
拥有这样实力的梁山若真发兵应天府,高俅与林灵素不去考虑,老将军王韶和应天府王薄该如何自处呢?应天府真能保的住吗?
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正在他们脸色变幻,犹豫不定时,晁盖大手一挥,压下众将喧哗,就要宣布自己准备粮草,即日发兵的决定,这时一个卫兵突然闯了进来,拱手想要禀报什么。
众将一起向他怒目瞪去,如此重要时刻,你还来禀告什么?若是没有天大的事情,就等着大家的怒火吧!
晁盖毕竟是山寨之中,城府还是有的,压下心中的怒火,指着那卫兵道:“有话快说!”
那卫兵也感觉到了聚义厅内气氛的怪异,面对众人齐刷刷看来的目光,额头冷汗唰就下来了。心中一紧张,嘴皮子也不利索了,喃喃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赤发鬼刘唐急了,一把将他拽起来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额,将军……回来了!”
“什么?”
“你说哪个将军?”
一个背刀青年从聚义厅外跨步而入,笑道:“他说,是我回来了!”
李逵、鲍旭、周通、郁保四、刘慧娘跟进其后。
“冲儿!”
“大哥!”
“将军!”
……
惊喜交加之下,众人都拥簇了过来。
晁冲首向母亲解释道:“孩儿脱险之后,便骑马追赶母亲,就是怕母亲担忧。却不想还是晚了半步才赶到。请母亲恕罪!”
晁盖不满道:“只怕你母亲担心,不怕我吓出病来吗?”
晁冲笑道:“您皮粗肉厚的,我怕什么?”
“臭小子!”
接着晁冲有和众将纷纷见礼,述说了一遍自己脱险的经历。
众将听到他领着众囚杀出大牢,纷纷叫好。听到那些囚犯在晁冲得鼓舞下死战不退,最后挟持高俅脱身,其中惊险,让众将恨不能亲临现场,参与其中。
石宝和邓弼则惊讶的看着晁冲的双肩,他们明明看到铁钩锁贯穿了琵琶骨,怎么现在一点伤都没了?
晁冲拱手道:“多谢两位叔叔挂念,同时,欢迎来到我的山寨!”
第一百二十二章:宋江逃难
爆竹声声辞旧岁,红梅朵朵迎新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大宋的烟花爆竹即便没有****时期的花样繁多,却也精彩纷呈,在除夕守岁、元宵看灯之后,进入了政和六年(1116年)。
天气渐暖,冰河消融,继而春暖花开。
新的一年到来了,新的篇章徐徐展开。
冰冻了数月的梁山水泊,冰面开始融化,小船也可以在上面自由划动,此时却从郓城县传来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及时雨宋江因为吃醋,杀死了包.养的情.妇阎婆惜!
听到这个消息时,晁冲不禁一愣,历史的惯性真的如此不可阻挡吗?
晁盖一伙人在劫取生辰纲之后,因为晁冲的提醒,提前离开了东溪村,避开了官府追捕,也让宋江错过了通风报信的机会。
所以晁盖等人并不领宋江的情。自然更没有给宋江写信和送金锭。
没有了梁山信件和金锭这个诱因,阎婆惜与宋江继续假装恩爱,过了半年同床异梦的好日子。宋江帽子上的绿色更加青翠欲滴。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年轻风.骚的阎婆惜每日与高大英俊的张三偷.情,日子逍遥快活赛神仙,恨不得天天勾搭在一起,倒在床上永不起身。
可恨那矮小枯瘦面皮黝黑,半个小老头一样的宋江,时不时要到她这里过夜,让两个有情人望眼欲穿,心痒难耐。
终于,寂寞难耐的两人便趁宋江白天在府衙当班时,白日宣银,盘缠大战,却被意外归来的宋江撞个正着。
那张三和阎婆惜怕事情泄露,竟然要杀宋江灭口。
张三裤子都未来得及穿,便从床边的箩筐抽出剪刀,扎向宋江。阎婆惜则趴在地上保住宋江双腿,让他逃脱不得。
宋江别看身材瘦小,但是常年混迹江湖,还被尊为与晁盖齐名的江湖大哥,绝非浪得虚名!
他的武力值高达41点,在江湖豪杰眼中算不上什么,可对付普通人,他能一个打十个!
本来回家发现被戴了绿帽子就火冒三丈,这对奸夫银妇竟然还想杀了自己?
这还有王法吗?
宋江盛怒之下,夺过张三手中剪刀,反手插入他的脖子,张三倒在床上呜咽而死。
又双脚一用力,挣开阎婆惜双手,从腰间拔出压衣刀,连砍几下,那阎婆惜脑袋掉落一旁。
这才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谁知那阎婆惜的母亲阎婆听到动静,过来观瞧,发现宋江满身血污,女儿和张三身死当场,吓的大叫一声“黑三郎杀人了!”转身就跑,宋江急忙追赶,却慢了半步,被那阎婆跑出屋去,满大街喊叫。
宋江见势不妙,转身就跑。
在古代,丈夫杀了奸.夫.银.妇不犯法,那是丈夫的权力。可宋江与阎婆惜之间只是包.养关系,杀人自然就要定罪了。
江湖好汉犯罪不会被人耻笑,被官府抓了做牢却很丢人。所以宋江宁可逃亡江湖,也不愿意被抓去坐牢。
这时候有个卖糟姜的青年叫唐牛儿,平时经常受宋江小恩小惠。尊称宋江为干爹。见阎婆喊叫宋江杀人,气愤不过,抓住阎婆就是一顿打,结果就是
宋江跑了,唐牛儿却被当成杀人犯抓了起来。
中国古代,有完善的律法,却没有法治。
因为判案的官员依照的从不是律法条文、人证物证。而是官员自己远近亲疏、善恶喜好。
就比如这个被晁冲黑出翔的郓城知县时文斌,为官清正,作事廉明。每怀恻隐之心,常有仁慈之念。争田夺地,辩曲直而后施行;斗殴相争,分轻重方才决断。
看上去似乎是个好官,却也同样不讲律法,只凭自己喜好。
就说宋江一案,宋江杀了阎婆惜,因为唐牛儿的掺合,宋江走了。阎婆只好扯住唐牛儿来到县衙。大堂上,阎婆分明告的是宋江,唐牛儿也把事情说得很清楚,可是这个时文斌开口就说:“胡说!宋江是个君子,诚实的人,如何肯造次杀人?这人命之事,必然在你身上!”定下了这个调子,然后再派人去勘验现场。
这可苦了唐牛儿,时文斌与宋江关系最好,为了替宋江脱罪,竟然想要将唐牛儿屈打成招,当成替罪羔羊。
那阎婆如何肯干,豁出一张老脸,威胁时文斌道:“若是不给老身做主抓住宋江那厮,老身就去济州府告状!老身烂命一条,无牵无挂,怕得谁来?”
时文斌无奈之下,这才派了两三个喽啰去捉拿宋江。自然是没有结果。时文斌将唐牛儿暴打一顿之后,定成从犯,杖脊二十,刺配五百外充军。而对于宋江,只是发了一道海捕文书,草草了事。
这就是古代的断案法则。即便清官,也难以免俗。
听到宋江犯案这个消息之后,晁冲沉吟片刻,便让人去将宣传司司长何昌言找来。
宋江是个什么样的人,晁冲比现在的梁山好汉们知道的更清楚,也一直将其作为假想敌对待。
在原本的时空中,宋江怒杀阎婆惜,原本是狗急跳墙的表现,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本应是被人鄙视的。可被宋江一张巧嘴修饰之后,变成为了江湖义气怒而杀人,反而成全了宋江忠义之名。
江湖好汉见了宋江都要赞一句“就是为义气杀了阎婆惜的?”
虽然荒谬,却也能看出,宋江魅力无限,嘴遁无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这样的人,真乃大敌!
晁盖和吴用听说宋江出事之后,还打算让雷横去接宋江上山避难。晁冲却想的是如何败坏宋江的名声!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经过晁冲与何昌言一番密谋之后,经晁冲指点,何昌言修饰的话本《隔壁张三偷情记》正式出炉。
你没看错,这就是个艳.情话本,充分迎合了小市民喜欢八卦的特点,加上一些银词艳曲、调.情细节,将一个风.骚小娘子阎婆惜,俊俏浪公子张三描写的活灵活现。二人从认识到火热,从火热到痴情,故事剧情让人欲罢不能。
故事的**部分是,阎婆惜与张三合谋,三次戏耍宋江,当着他的面偷情成功,海誓山盟,宋江却一无所知。阎婆惜还给宋江起了个外号-----绿帽乌龟男。
这个话本到此为止,并没有交代阎婆惜与张三的结局。这也符合艳.情.话本的一贯行文规则------决不让主角以悲剧结尾。
但是稍微消息灵通点的,都听说了宋江怒杀阎婆惜这件事,再结合这个话本,一个头顶绿帽的龟男形象油然而生。
整个话本没有一句摸黑宋江的话,甚至为宋江杀人提供了合理的理由。可人们却不会认为宋江杀人有多英勇义气,反而会鄙视的一笑。
抹黑一个人,绝不是单纯的说他坏话那么简单,而是要从根基上诋毁他的形象。
经过宣传司的传播,这个《隔壁张三偷情记》迅速在周边六县传播开来,并逐渐向青州、兖州、济州等方向扩散。百姓对其的熟悉程度,比宋江的海捕文书还要高。
十天之后,宋家庄园,一间佛堂三世佛像下的地洞,宋江躲在洞中,听弟弟宋青给他讲外面的状况。
当听到这个艳.情.话本传播时,宋江暴跳如雷。他辛苦几十年营造的孝义黑三郎、山东及时雨的形象,一夜之间被“绿帽乌龟男”取代了。现在外面听过这个话本的人,都在嘲笑他是绿帽乌龟男。这让宋江如何不怒?
“老二,可知这个话本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查出这个说书先生,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全家!”
宋江咬牙切齿的诅咒道。
宋青则叹气摇了摇头,道:“大哥乃是山东有名的人物,关于你的消息众人都很好奇,无论真假都乱传一通,周围几县都传遍了,如何再去找那始作俑者?”
“一定是有人想要对付我,一定是!”宋江在江湖多年,仇人自然会有,他一个个排查,是谁呢?
西山打劫的吴老二?不对,他是个粗人。
向阳道的徐老三?也不对,他没这个脑子。
济州府的张老财?他倒是个狡猾的狐狸,可为什么呢?
……
正在宋江一个个排查可疑人物时,忽听地洞上方,有人说话道:“宋大哥可在?兄弟朱仝来访?”
宋江大惊?莫非是官府来捉拿我的?
朱仝在上面继续道:“宋大哥莫惊,我是单身前来,并未带衙役。”
听到这话,宋江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平时跟朱仝交好,他应该不是来捉自己的,便和弟弟宋青一起从地洞里钻出来,道:“果然是朱兄!”
只见面如重枣、目若朗星类似关羽的朱仝说道:“兄长曾说道:‘我家佛座底下有个地窨子,上面放着三世佛,佛堂内有片地板盖着,上面设着供床。你有些紧急之事,可来这里躲避。’小弟那时听说,记在心里。所以才能找到这里。”
宋江躬身施礼道:“朱兄,你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朱仝道:“原本县令大人不想继续追捕兄长,但是那阎婆三番两次告状,甚至闹到了济州府里,县令大人无奈,只好又让县里的都头们全部出动。此地虽好,也不是安身之处,倘或有人知得,来这里搜着,如之奈何?”
宋江道:“我也自这般寻思。若不是贤兄如此周全,宋江定遭缧绁之厄。”
朱仝道:“休如此说。兄长却投何处去好?”
宋江道:“小可寻思有三个安身之处:一是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庄上,二乃是青州清风寨小李广花荣处,三者是白虎山孔太公庄上。他有两个孩儿:长男叫做毛头星孔明,次子叫做独火星孔亮,多曾来县里相会。那三处在这里踌躇未定,不知投何处去好。”
朱仝道:“兄长可以作急寻思,当行即行。今晚便可动身,切勿迟延自误。”
宋江道:“上下官司之事,全望兄长维持,金帛使用,只顾来取。”
朱仝道:“这事放心,都在我身上。兄长只顾安排去路。”
宋江谢了朱仝,再入地窨子去收拾东西,当夜便和弟弟宋青兄弟两个,各跨了一口腰刀,都拿了一条朴刀,径出离了宋家村。赶奔沧州而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战鼓再响
宋江事件过后,晁冲便将主要精力转回了梁山建设之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若想发展壮大,单凭阴谋诡计是远远不够的,需要的是实打实的军力。
时间很快进入了二月底,眼看清明节在即,晁冲站在虎头峰分金亭内,清风拂面,居高临下的俯瞰梁山全景。
金沙滩上经过水泥硬化之后,向水面延伸出几十米长的t台,建成了可以容纳大船来往的码头。岸边是一排排房屋,可住人,可存货。形成了一个小商业区。
水寨内船只晃动,水波粼粼,是阮小二在指挥水军训练。
过了金沙滩进入梁山腹地,是梁山的三大营地:新兵营、战兵营、武技训练营。除了豹韬骑、龙骧骑,刘唐的疾风营驻扎在独龙岗外,其他六都人马三千余人,新兵营一千余人,都在这三大营地内训练,喊杀声此起彼伏,让人热血澎湃。
过了三大营地,是炸山开石,新平整出来的一大块平地,那里按照统一规划建造了数千座房屋,形成了一个居民小镇,安置梁山家眷。
过了居民小镇,道路分成两股,一股深入后山,那里是一片墓园,埋葬着为梁山稳固而战死的英魂。一股盘旋进入梁山主峰,那上面是权力中枢聚义厅。
这就是我一直为之努力的局面,虽然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依然如此弱小,却充满了希望。晁冲嘴角轻轻挑起,充满了成就感。
轻风拂动,吹起晁冲鬓角几绺发丝,刘慧娘站在晁冲侧后,看着那坚毅的脸庞,微挑的嘴角,飘动的发丝,心中莫名的悸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刘慧娘特别在意晁冲的情绪变化,随着他的皱眉而烦恼,随着他的忙碌而焦躁,随着他的热血而激动,随着他的大笑而开心。
如今,看到一直忙碌的公子,露出放松满足的微笑,神情恬淡,她也感到一阵心安。真不忍心打破这种宁静,但他同样知道,公子不喜欢拖延。
“公子,石大哥与邓大哥从应天府来了,正在聚义厅等候。”
晁冲收回远眺的目光,回头朝刘慧娘一笑,道:“傻丫头,你是我的侍卫,又不是我的家奴,不要总是公子、公子的叫,喊我将军吧。”
不再留恋风景,他边说边向聚义厅走去。
刘慧娘穿着军兵服饰,虽然瘦小,却非常挺拔,在后面步步紧跟,倔强地摇了摇头,道:“我觉得还是公子比较亲切。”
“亲切?呵呵呵,那你跟李逵他们一样,喊我大哥也可以,怎么样?”
刘慧娘继续摇头道:“江湖气太浓,我可不是李逵那样的粗人!”
晁冲步履稳健,侧头看了看刘慧娘,露出回忆的神色,道:“公子这个名号啊,在我小的时候,还听人喊起过,后来就越来越少了。小时候,母亲一直将我当读书人培养,像书香门第的孩子一样,给我配备书房、丫鬟、书童、启蒙老师。你可知道结果如何吗?”
刘慧娘抿着嘴没有答话,眼睛却透出好奇的目光,他对公子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晁冲继续边走边道:“我五岁学文,六岁习武,启蒙教师前后七任,练武教练左右八人,历经九年之后,你猜怎样?”
刘慧娘瞪大眼睛道:“大家一定都夸公子是个天才!”
晁冲用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你想多了。前后七任教师连《三》、《百》、《千》都没给教完,便大喊着我是朽木不可雕也!左右八个武术教头认为我能杀只鸡就是最高成就;我的贴身丫鬟整天捂的严严实实,大夏天也不例外;我的书童********带我去街上遛鸟走狗、寻衅滋事。简单一句话就是,文不成武不就。”
“这,这不可能吧?”刘慧娘因为吃惊而呆在原地。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紧跑两步,追上晁冲,道:“后来呢?”
“后来呀”晁冲讪讪一笑道:“大家都说我是个废物,公子名号再也没人提起。父亲整天想着怎么骂我,母亲则尽力维护,而我的表现却一次次让她失望。”
“可是,可是公子现在很优秀。”刘慧娘维护晁冲道。
晁冲看到聚义厅很快便到,抿嘴一笑,面露思索道:“人在低谷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批评声,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沉重的能将人压扁。可是我却毫不在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慧娘一副严肃的表情道:“为什么?”她觉得也许这就是公子如此优秀的奥秘!
“因为,这都是我瞎编的。”晁冲哈哈一笑,大步向前,进入了聚义厅内。
只留下刘慧娘呆立了片刻,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可恶的公子戏耍了,但是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公子说的话,未必全是虚假。
跨步进入聚义厅,晁盖正在和石宝、邓弼交谈。他们在年关护送王氏夫人回山之后,便告辞而去,并没有在山上做长久停留。
晁冲也明白,对于他们这种从西军退役下来的将校,自己一个小小的梁山泊,还不被人家放在眼中,所以晁冲只是用心交好,却没有勉强他们入伙。
此后的两个月内,晁冲拜托王韶老爷子收留应天府的孤儿,并将他们护送至梁山泊安置。
应天府内有许多灾民,对于官府来说,也是一个安全隐患,所以王韶老爷子便答应了这个请求,每个月都让石宝和邓弼送过来一批,如今已经护送了三百多孤儿。
晁冲拱手谢道:“多谢两位叔叔送人过来,还请在梁山多停留几日,让我们尽地主之谊。”
石宝颔首道:“孙少爷不必客气。我们正好也想多停留几日,与山上英雄多切磋切磋。上次对战鲁大师,颇有心得,想再次讨教。”
邓弼则道:“不知这些孩子孙少爷准备如何安置?”
晁冲没有答话,却看向父亲晁盖。
涉及到梁山大事,当然要晁盖这个一山之主来解释。晁盖朗声笑道:“邓兄弟别猜疑,咱们梁山可不是无良的山贼,不会做那些贩卖儿童的买卖。这些孩子身体强壮的送去学武,头脑聪明的送去读书,平凡勤劳的送去学徒。反正不会让他们打仗,不会让他们挨饿就是。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
晁冲这才接口道:“我梁山有专门的教育司,那个戚姑娘如今已经是我梁山教育司的副司长,主管孩子们的启蒙教育。有她看着,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石宝和邓弼与戚月香一路同行过,知道那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
“何谓教育司?”石宝疑惑道。
“类似于官府的提举学事司,主管教育启蒙。”
又一个类似官府的机构么?石宝与邓弼上了梁山之后见识过梁山多个机构,都类似官府设置,不禁感叹道:“你们父子果然其志不小!”
晁冲和父亲晁盖相视大笑,道:“若是和普通山贼一样鼠目寸光只顾劫财取利,两位还会坐在这里与我畅谈么?”
石宝与邓弼摇头苦笑,若真是普通山贼,他们根本不会正眼相看,可正因为不普通,才让人烦恼,即盼望他们有一番作为,又害怕他们动摇朝廷根基。
毕竟,他们曾为国奋战多年,即便对国家再不满,也如同看待自己家孩子一样,我可怨,我可骂,你外人动他一根手指试试?劈死你丫的!
正在叙谈间,一个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邓弼眼睛就是一缩,那人正是与他不打不相识的时迁,二人后来虽有对战,却一直没有分出胜负。
时迁进来之后,站在晁冲身后,却没有言语。
晁冲略一思索,指了指石宝与邓弼道:“两位叔叔不是外人,有事就说吧。”
时迁锐利的眼神扫了一下石宝与邓弼之后,言道:“山东东路发兵一万,总管霹雳火秦明。山东西路发兵五千,总管八方云雷云天彪。不出五日即可到我梁山脚下。”
嘶,石宝、邓弼皆是大惊,离座而起。晁盖虽然安坐宝座之上,不动声色,可内心显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石宝与邓弼虽然知道梁山迟早引来官军围剿,可事到临头,依然惊讶。一万五千兵马?已经可以算是中等战役的规模了。
石宝与邓弼正在思索自己该如何自处,是留在这里帮忙,还是转身就走?
他们是退役将校,帮助山贼打禁军?过不去心中这道坎。
转身就走?不提与晁盖等人的情分,就算晁冲得那份信任,就让他们不能一走了之。
晁冲微微沉吟,与晁盖眼神交流片刻后,对纠结中的石宝与邓弼道:“原本想尽地主之谊,却不想事有变故,只好请两位叔叔尽快离开了。”
“这?这怎么行……”石宝和邓弼还想说话,晁冲一抬手阻止他们说下去,面露真诚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两位叔叔离开之后,务必告诫外公与舅父,小心行事,不要与我梁山扯上关系。非常时期,我怕高俅老贼对他们不利。两位回去之后,请务必保正他们的安全。没有高手在他们身边,我很不安心!”
晁冲的理由让石宝与邓弼无法拒绝,虽然知道这是晁冲为了让他们脱身的借口。
这份胸怀气度,让两人暗暗赞叹。
晁盖也道:“两位兄弟不必介怀,此事过后,我梁山再开山门,欢迎两位再来。”
石宝与邓弼叹气离开。
晁盖将他们送出聚义厅后,不禁问道:“冲儿,这两个可是你外公身边的得力战将,从军多年,战功赫赫。我看的出,你很想将他们招进山来,为何不趁机将他们留下?”
晁冲长吸一口气,狠狠吐出去,道:“因为我们还很弱小!”
“弱小?”晁盖错愕道:“我梁山兵马数千,战将无数,可是周围最大的势力了,怎么能说弱小呢?”
“对于鱼虾,池塘就足够生活。可对于蛟龙,只有湖海江河才能容纳!”晁冲说完之后,伸手遥遥一直山下,缓缓道:“但是此战之后,我要让天下英雄看到,我梁山有湖泊之能,有大海之志!”
一直跟在晁冲身后的时迁听到此言,双手握的越来越紧,“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主公!”
“擂鼓聚将吧,梁山平静的够久,是该让天下再看看我们的气魄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庙算胜负
有人说,人会长大三次。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第一次是在,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
第三次是在,明知道有些事可能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
晁冲在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前,就已经成长了两次。
在大学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加上足够优秀,足够努力,他总是能吸引父母、同学、老师的目光,他是父母的骄傲,同学中的明星,老师眼里的得意门生。学霸这个词就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一般。
大学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骄傲在一点点被磨灭。很多事不是靠聪明就能实现,不是靠勤奋就行弥补,社会上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将你的努力撕得粉碎,然后居高临下的嘲笑道:“少年,这是个讲究能力的社会……”
是讲究攀附关系的能力么?
如果不能成为关系网中的一环,你就不能享受那片庞大的资源。游离在关系网之外,就会被他们称为失败者。
但是,即便被称为失败者,自己还是有重要的人去守护,有重要的事去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去承担。
于是,我们有了第三次成长。
明知不可为,却还是豁然一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或许我们努力去试了,结果还是没有改变,依然是失败的结局,但,我们至少不会再遗憾。
成长需要付出代价,你愿意付出吗?你敢去尝试吗?
晁冲穿越到了大宋政和年间,明知自己孤身一人,如怒海浮萍,却义无反顾的走上一条造.反之路。他不愿简简单单的做一个顺民;他不愿北宋末年民族屈辱再现;他不愿汉人被异族奴役百年;他不愿看这乱世饥浮遍野。
“我当刚强壮胆,笑口常开,勇往直前,言出必行!”
这是晁冲的座右铭,更是他的行事准则。
咚咚咚
擂鼓聚将的声响从聚义厅传向四方,三通鼓后,却没有将领到聚义厅来,而是聚集在了晁冲军营内的帅帐等候。
上次晁盖擂鼓聚将,让众将到聚义厅议事的行为,让晁冲很不满。
他曾多次向父亲进言,军政一定要分开,将领尽量不要来聚义厅议事。
聚义厅是晁盖这个大头领,与左右军师、各部部长商议决策的地方,是最高决策机关,做出决定之后,下达给军营便可。
晁冲这个军事部部长就是军方的代言人。
在聚义厅西厢会议室内,一张特制的柳木长条桌摆放在屋子中间。长有四丈,宽有一丈,七个太师椅围着条桌摆放一圈。
晁盖居中而座,坐北朝南,占据条桌的一端。
紧挨着他的两侧,两张太师椅。
左侧空置,那是左军师兼民政部长吴用所在。因为吴用一直在独龙镇办公,所以未能列席。
右侧端坐一人,是右军师兼外交部长公孙胜;
接着两侧分别为商业部部长朱贵;
工勤部部长杜千;
财务部长财叔;
条桌的另一端,坐南朝北,坐的正是军事部长晁冲。
会议开始之后,晁盖语出惊人,告知了众人朝廷发兵一万五千精兵,五日内将到达梁山脚下的消息。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互相眼神交流,面露担忧之色。
入云龙公孙胜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外如是,我梁山半年发展,兵精粮足,更有有水泊天险,足可立于不败之地。近日观测天象,也是一片祥兆,此战必可逢凶化吉!”
听到公孙胜这么说,晁盖等人心中稍安,战前问卜,才能让人心安。
公孙胜轻抚胡须,看向另一端坐着的晁冲,继续道:“何况由小天王带领的众将勇猛无匹,秦明与云天彪之辈,何足道哉!”
杜千自从晁冲分金亭内刀劈王伦之后,对晁冲又敬又怕,平时都不怎么敢在他面前露面。敬是因为晁冲不计前嫌,举荐他担任工勤部的部长,让他进入了权力中枢;怕是因为晁冲当时杀伐果断,举着王伦的人头逼他们选择画面让他一直心有余悸。
见公孙胜夸耀晁冲的功绩,杜千自然也不甘落后,连忙跟风称赞。
朱贵因为跟晁冲一起在登州出海,同生共死,关系很不一般,对晁冲的能力从不质疑。
财叔从小看着晁冲长大,看到他如今取得如此成就,心中很是安慰,不住点头。
看到儿子被人称赞,晁盖也是心情大好,豪爽的大笑道:“这臭小子不值得夸耀,小心他尾巴翘上了天!公孙先生说的没错,咱们无需害怕官军。冲儿,你来说说,这一战准备怎么打?”
晁冲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抱拳一圈向众人行礼之后,缓缓言道:“古人曾言,预则立,不预则废。特别是战争,更要小心谨慎的进行庙算。分析得胜的多寡。”
公孙胜抚须微笑道:“得胜多寡,无外乎三条,天时、地利、人和。”
晁冲看到公孙胜主动为自己当捧哏,点头谢过,在座的人中,除了晁冲自己和公孙胜,都没什么文化,晁冲也不会用太高深的理论来给他们讲解战争的策略,只需要告诉他们梁山有获胜的希望,坚定他们抗战的信心便可。
晁冲继续道:“所谓天时,不是指一时一日,而是指天下大势。如今的大宋贪官污吏遍地,百姓被沉重徭役压迫无法生存,朝堂上又有奸臣当道,外部又有大辽、西夏扣边。可谓危机四伏,内忧外患。这大宋就像是一个身患重病的巨人,看似威猛,其实不堪一击。对于我们梁山来说,这便是胜机!内忧外患之下,朝廷根本不会花太多兵力来对付我们,所以这一万五千禁军应该已经是极限,朝廷近期肯定不会再派其他援军。”
众人听闻纷纷点头,但,一万五千禁军,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晁冲继续道:“所谓地利,即为天险。我梁山拥有八百里水泊阻隔,京东两路的禁军皆无水军,只能征用民船,我梁山水军足可将其阻挡在水泊之外。这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托塔天王晁盖摸着络腮胡子,想了一下道:“万一朝廷调水师来助战呢?”
晁冲摇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如今天下大势,内忧外患。我们的名声还不够响亮,朝廷不可能调集大兵来征讨我们。朝廷水师镇守沿海,守卫商路,职责重大,不可轻动。而且水师船只很大,想要通过运河进入梁山水泊,难度不小。除非我们梁山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朝廷的经济命脉,否则,不会轻易调动水师前来。”
晁盖这才舒了一口气,朝廷水师的数千石大型战船他曾见过,那简直就是战争兵器,江河湖泊中的小船与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朝廷水师不来便好!”
晁冲继续道:“所谓人和,便是民心。朝廷赋税沉重,官吏贪赃枉法,百姓怨气深重。而我梁山建立至今,劫取生辰纲散发百姓,赢得劫富济贫的名号;武装征税令,降低租税,赢得为民请命的美誉;加上连战连胜,在周边各县名声甚佳。这些看似对战争无用的因素,却是我们情报的重要来源。我方有百姓提供情报,如同千里眼,耳聪目明;官军没有百姓提供的情报,如同睁眼瞎,处处在我方算计之中。”
晁冲最后握紧拳头,在身前挥舞了一下,总结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如今,我方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三个优势,战胜官军,理所当然!”
众人听完晁冲得分析,也都纷纷点头,对战争的前景也都明朗了起来,纷纷表态,支持大战。
看到大家意见统一,晁盖最后做出了一些安排。
首先,独龙镇的防御问题。吴用主管独龙镇防御,林冲、杨志、刘唐及麾下部队协助。一会儿便将会议结果通报过去。
其次,商业部部长朱贵,收回梁山周边酒店的人员,暂停商业活动。
第三,工勤部做好武器装备的供应工作,提供足够的刀剑铠甲箭矢。并将火药武器尽快列装。
第四,财务部做出一份预算,单独列出一部分钱财,作为此次大战奖励及抚恤。
第五,外交部将医学院的医师和学徒分配入军营,做好医疗保障工作。
最后,由军事部全权负责领兵对抗官军事宜。
众人纷纷向晁盖行礼道:“得令!”
晁盖看了看晁冲道:“冲儿,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晁冲思考了一下,道:“我补充两点。第一,独龙镇的百姓,青壮年留下组织民兵,协助吴用军师守卫城镇。老弱妇孺全部迁入梁山泊内的居民小镇安置,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晁盖不解道:“如此一来,动用的人力物力有点大,也浪费兵力和船只,不利于备战。为何一定要如此呢?”
晁冲解释道:“独龙镇作为我梁山第一座外拓的堡垒,绝对不能放弃。民兵是个助力,同样也是个隐患。”
晁冲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晁盖已经听明白了。
梁山对抗的毕竟是官军,民兵的抵抗意志未必有那么坚定,甚至可能为了身后的家人活命,而主动投降。
既然有这个隐患,那就先移除它!
晁冲一直认为,让手下保持忠诚,首领需要做到两点,一是以诚待人,给予下属足够的尊严、尊重,精神荣耀;二是利益共同,给予属下足够的物质利益。
如果这还不能保持属下的忠诚,那么
杀!
绝不留情的杀戮!
忠诚是有上限的,没有背叛,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大。
而晁冲要做的,就是提高属下忠诚的上限,增加背叛的风险。
托塔天王晁盖与公孙胜互相交流了一阵,最后同意道:“虽然浪费兵力,但是值得,就按你说的办吧。还有吗?”
晁冲将手向公孙胜一引,道:“第二件事,我希望公孙先生能以军师身份入军营协助我制定战略。”
晁盖哈哈一笑道:“这个好办,公孙先生,你意下如何呢?”
入云龙公孙胜单手抚须,微笑道:“遵天王令。能与将军并肩作战,贫道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大事商议完毕,便开始积极备战。
晁冲和公孙胜一起前往聚义厅山下的军营帅帐。
一直在门外守候的刘慧娘见公子出来,便默不作声的紧跟在其后。
公孙胜瞟了一眼刘慧娘,见晁冲一路下山,眉头微皱,言道:“无量天尊,将军的心中似乎并不像开会时那么自信。可是对此战有所忧虑?”
晁冲对公孙胜一笑,露出无奈的神情道:“此事自然瞒不过道长。开会时信心满满,是为了坚定父亲和众人抗战的决心。但,此战艰难,非同一般。”
公孙胜呵呵一笑,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手中拂尘一甩,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将军有如此谨慎心态,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吗?”晁冲脚步不停,道:“道长是熟知兵事的人,希望对我多加指点。”
“指点说不上,只是贫道希望一身所学,能给将军带来启发便足矣。”公孙胜点头道。
“道长认为我方此战,胜算几何?”晁冲请教道。
“四成!”
“四成吗?”晁冲并不惊讶,这与他自己测算的相差不大,“请道长为我分析一二!”
刘慧娘跟在身后,非常吃惊,她在聚义厅外,听公子慷慨激昂的讲述此战必胜,原本以为胜算应该在七成以上。可这个道士竟然认为胜算只有四成,而公子却似乎还认同了他的说法,我倒要好好听听他如何分析!
刘慧娘不禁竖起了耳朵。
“官军胜算有五,其一,兵力充足。其二,武器精良。其三,代表正统,民心大势。其四,背靠州府,后勤方便。其五,周围有援军驻扎。”
刘慧娘在身后听着公孙胜的分析,也认同的点头,这些方面,官府确实有天然的优势,可以说,官军占有“人和”的优势。
公孙胜继续道:“我方也并非毫无胜算,其一,有水泊天险阻隔。其二,高端武力多,水军精锐。其三,熟悉周边环境,有情报支持。有此几点,也足以和官军周旋。故而我才认为,周旋不败容易,取胜却难。四成胜算已经是高估了。”
刘慧娘在身后听完,不禁插嘴道:“公子带领大家连战连胜,军队士气高昂。这是官军不能比的。”
话刚说完,刘慧娘便自知失言了,两位大人物讨论军情,她一个亲兵侍卫是不应该随意插口的。
晁冲回头看了看刘慧娘,脸上却毫无怒意,反而鼓励道:“大宋立国数百年,军队的荣耀并不比我们少。认为打个两三场胜仗便足以媲美官军,是幼稚的。所以士气一条,最多只能算是扯平,甚至还有不如。你再想想看,还有其他胜算的条件吗?”
公孙胜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女扮男装的亲兵,似乎想要听她讲些什么。
刘慧娘看到晁冲得鼓励,心头一暖,思考了一下,言道:“我师父曾言,黑白对立,阴阳转化。为什么不能将对方的胜算转化成我方的胜算呢?”
“这倒是个新奇的思路,你说说看?”公孙胜感兴趣道。
“就拿兵力多寡来说。官军兵力一万五千,我方不足四千。硬拼肯定是对方占优势,那就设法将其分兵,将其分成多股,然后我方集中优势兵力,逐一将其击败,缓缓蚕食,集小胜为大胜。”
“如何让其分兵?”晁冲面带笑容道。
刘慧娘认为这是公子对自己的一个考验,一份信任,便鼓足勇气继续说道:“骚扰粮道,官军必定加大护卫兵力;袭扰县城,只要文官发话,武将只能派兵去救;派兵深入青州府,秦明也必定分兵回援。方式多样,看公子选择。”
刘慧娘侃侃而谈,从一开始的磕绊,到后来越来越流畅自信。
晁冲欣慰的一笑,他一直将刘慧娘当作军事参谋来培养,看到她分析的头头是道,自然开心,如果刘慧娘成长的足够迅速,以后作战司就可以多一名司长了。
公孙胜对刘慧娘的聪慧也很惊讶,出于好奇,继续问道:“那官军兵器精良的优势,如何破解?”
刘慧娘思考了一会儿道:“梁山多山,多沼泽,平地却少。尽量避免在开阔地带正面交锋,让对方阵型无法摆出,让对方弓弩无法发挥作用。并适当使用新式兵器对敌人造成伤害。我梁山有火药工坊新研发的震天雷,未必比官军的差。”
公孙胜像是发现了珍宝一般,喜道:“官军代表正统,这个如何破?”
“官军纪律一向不好。违法乱纪,祸害乡民之时多有发生。那就加大宣传官军的不义行为,激起群众反感,削弱官军的正义性,同时加强自身军纪,争取百姓的支持。”
“官军后勤粮草方便,足以持久作战,可以长久围困我梁山,这个又当如何?”
刘慧娘越说越利索,道:“官军粮草需要从各州府调拨粮草,我军可让武艺高强的将领带领精锐士卒深入敌后,分成数股精锐分队,偷袭烧毁对方的粮草物资,进行敌后作战。这样即可断敌粮草,亦可让敌分兵。”
“那又如何对付官府的援军呢?”晁冲问了一句。
“这个……”刘慧娘对周围局势了解不多,想了半天也没有可行的好办法。
公孙胜笑道:“此事不难。可利用流言蜚语,分裂秦明与云天彪的关系。加大对秦明的功绩宣传,利用他的虚荣心,阻止援军的到来便可。”
晁冲略一思索,便笑道:“高明。霹雳火秦明素来高傲,利用他的高傲来阻止援军到来,比我们出面阻拦,效果更佳。听道长指点,真是受益匪浅。”
公孙胜摆手一笑道:“贫道只是抛砖引玉罢了。最大的收获却是发现将军身边这位侍卫,难得有此玲珑之心。你的师父是哪位?”
面对一身仙风道骨的公孙胜,刘慧娘恭敬道:“恩师乃是云涧神尼。”
一听此名,公孙胜也肃严起敬,起手道:“无量天尊,原来是这位前辈!”
晁冲对于道家高人了解的不多,看到公孙胜的表现,不禁好奇道:“你们说的云涧神尼是哪位?”
公孙胜解释道:“乃是与我师父同辈的一位隐世高人。原本见刘姑娘蕙质兰心,还想收她为徒,却不想竟与我同辈,惭愧惭愧。”
刘慧娘也连忙起手道:“见过道兄。”
晁冲对于那些隐世高人并不感兴趣,因为这些人对自己毫无帮助。但是对公孙胜流露出来的意向却很感兴趣,刘慧娘虽然聪慧,但是经验太浅了,若是有公孙胜指点,成长速度必然会快上许多,于是言道:“既然这么有缘,那就有劳道长对慧娘多加指点了。慧娘,你也要虚心向道长学习。”
二人点头称是。
晁冲心中已经有了更多信心,一些战略也在心中慢慢成型。
不久,晁冲、公孙胜、刘慧娘进入了战兵营帅账之内,在军营内训练的李逵、鲍旭、周通、郁保四也都回到晁冲身后挺拔站立。
随着晁冲居中高座,帅帐内众将“咵、咵”之声响起
“敬礼!”
长身直立,代表军人的尊严永不屈服;
左手握持兵器,代表兵不离身时刻警惕;
右手握拳拍在心口,代表献出自己的忠诚。
“回礼!”
晁冲手在胸口拍了一下,示意众将稍息。
放眼看向两侧站立的挺拔身影,晁冲心中豪情迸发
苍龙营长雷霆;
猛虎营长武松;
金刚营长鲁达;
磐石营长黄信;
烈火营长申屠烈;
射声营长晁升;
玄武营长阮小二;
还有一众教头、虞候充满了帅帐。
这就是自己的班底
这就是自己敢跟官军硬拼的依仗
这就是自己的兄弟!
晁冲举起右手,高声道:“官军来犯,如何应对?”
“杀!”
“开门迎战,可曾惧怕?”
“杀!杀!”
“随我身后,片甲不留!”
“杀!杀!杀!”
第一百二十五章:逢林莫入(上)
春天的风,带着一股暖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路边的农田,长出了一层绿草,到了适合翻耕的时节。
几只越冬的麻雀在路边跳动,尖尖的小嘴翻检着草根下的草籽。忽然抬起小巧的脑袋,轰然振翅飞向旁边的大树。
“夸夸”、“夸夸”
一队队顶盔贯甲的禁军列队而行,振起地面层层白烟。
蜿蜒的队伍如同长蛇,绵延出好几里地。
维持队列秩序的将校骑马挥鞭,沿着队列叫喊
“快点,走快点!”
“你们这帮只会吃的蠢货,要是耽误总管大人的行程,有你们好看。”
队列的中部,一杆三丈大旗,红底金字,上书一个斗大的“云”字,迎风飘扬。
旗下一将,身长九尺,面如重枣,凤眼蚕眉,美髯过腹,声如洪钟。一身连环金铠,外罩祖母绿萝袍,胯下枣红大宛马。手中一杆青龙吞天刀,远远望去,犹如关公重生,云长降世。
此人正是京东西路兵马总管,号称八方云雷的云天彪。
云天彪此次奉朝廷之命,征讨梁山贼寇,率领五千禁军,看上去威风八面,可心中郁闷,只有他自己清楚。
京东西路紧邻开封府,下辖四府、五州。
四府--应天府(大宋南京),袭庆府(兖州),兴仁府(曹州),东平府(郓州);
五州--徐州,济州,单州,濮州,拱州。
应天府治所应天城,驻扎一支禁军-归德军,人数三千,兵马都监宋仁。
袭庆府治所卢阳城,驻扎一支禁军-泰宁军,人数三千,兵马都监风会。
兴仁府治所济阴城,驻扎一支禁军-彰信军,人数三千,兵马都监傅玉。
东平府治所东平城,驻扎一支禁军-天平军,人数三千,兵马都监董平。
除这四府之外,其他五州,则只有自己的民兵团练。
云天彪身为京东西路兵马总管,名义上节制四府禁军,一万两千精锐,但实际上,却颇为尴尬。
应天府乃是大宋的南京城,地位特殊,军队从不离城,对云天彪根本不作理会。
东平府知府程万里乃是当朝大太监童贯的得意门生。在东平府只为捞钱,为人迂腐贪婪。手下双枪将董平武艺超群,从来不将云天彪放在眼里。
各州的团练属于地方武装,乌合之众,云天彪不屑召集。
结果造成,堂堂的京东西路兵马总管,能够调动的兵马只有袭庆与兴仁两府。
除去守城兵丁,刚刚凑够了五千军兵。
反观京东东路的霹雳火秦明,则是另一番景象。
京东东路辖区内有青州镇海军、密州安化军、齐州兴德军、潍州淮阳军、登州武胜军,共计一万五千禁军。
因秦明为人豪爽,作战勇猛,深得众将拥戴,这次出征,很顺利就拉出一万兵马。
此次征讨梁山,朝廷只是让他们合力围剿贼寇,却没有确定谁为主帅。
梁山水泊在云天彪的管辖区域,按说应该以他为主,云天彪也一直这么打算。可秦明率领的兵马整整是他的两倍,又怎肯将主动权让给他呢?
现在他最急切的想法就是先行一步,占据主动,压秦明一头!
这也是他开春之后,立刻召集军马先行出发的原因。秦明远在青州,得到消息再赶来,总会晚上那么两三天。
两三天的时间,足够自己扎稳营盘,征调渔船,组建水军。
渔船就那么多,自己征调完了,只给秦明留下两三条小船,看他面对八百里水泊如何发愁?
想到几日后,秦明吹胡子瞪眼,暴跳如雷的模样,云天彪会心一笑,轻轻抚摸长须。
“踏踏踏”
几匹战马跑来,对云天彪一拱手道:“总管,我军已进入嘉祥县,日落时分便可到达水泊岸边。”
云天彪收敛起笑容,脸上威严肃穆,恰如关公一般,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刚到中午,点头道:“传令下去,于此地安营扎寨,明日再行启程。”
“得令!”
“父亲大人!”一匹青鬃马驮着一个唇红齿白、英俊不凡的银甲小将奔跑过来,“为何扎寨歇息?我们再行半日便可到达水泊岸边,何不一鼓作气加快行军?”
云天彪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面色一沉,从鼻中传出一声“哼!”
自己这个儿子从小聪慧,勤奋好学,练出一手好枪法,更有百步内取人咽喉的箭术。
可惜,还是太轻浮了,难道不知在军中不要轻易质疑主将的权威吗?真该借这次出战,好好打磨一番。
见到云天彪不悦,云龙顿感不妙,吐了吐舌头,眼光瞄向云天彪身旁两将,向他们求助。
云天彪身旁有两员大将,一个满脸虬髯,身体粗壮的大汉,手持一柄九耳连环刀,正是泰宁军兵马都监风会。
另一个身高七尺开外,细腰扎背,双肩抱拢,一双宝剑眉,面似傅粉,手中一杆蛇尾亮银枪,正是彰信军兵马都监傅玉。
小将军云龙的一手枪术,是跟随傅玉所学,两人可说是师徒关系。傅玉见状,向云天彪一拱手道:“总管莫怪。龙儿初次出征,难免心直口快,只是求胜心切了。”
风会外表粗鲁,可坐到兵马都监这个位置上,怎会是个蠢人。故意装作一副迷茫不解的模样,搭腔道:“云大哥,为啥停下呀?小侄子不明白,俺老风人也蠢,给俺们讲讲呗。”
云天彪昂头看着前方,对身边的傅玉道:“子珍,你来给他们讲解。”
傅玉字子珍,听到云天彪吩咐,便不急不缓的说道:“我曾研究过梁山三次作战,无论是击败黄安,侵占祝家庄,还是偷袭济州城。梁山贼寇都曾发动过偷袭,往往出其不意,获得战果。以此可见,梁山必有擅长兵法之人指挥。我军既然想甩开秦明,抢占先机,那便不可不防梁山趁我到达水泊岸边,立足未稳时,再度偷袭!日落时分抵达岸边,营寨来不及建造,颇为危险。”
风会一撇嘴道:“区区梁山,数千草寇,何足道哉,我大军集结之后,一鼓作气,旦夕可灭。到时候,请大哥让俺老风打头阵!”
云龙年轻气盛,也赞同道:“梁山以前对战的都是无能之辈,这次遇上爹爹,定让他们鸡犬不留。”
云天彪神情肃穆,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沉稳又洪亮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威严,道:“人当有傲骨,却不应有傲气。怀有傲骨,身前纵有千百艰难险阻,也敢提刀向前。若有傲气,轻视他人,自取败亡之道。汝当谨记!”
“哦、哦”云龙缩了缩脖子,面对这个威严的老爹,总是感觉不舒服。
风会则一拍自己的大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这样啊,大哥,俺老风记住了,不能小看任何一个敌人嘛,俺懂了!”
傅玉瞥了一眼这个大大咧咧的风会,心中暗笑:“演的一点都不像!”
云天彪不在意风会的耍宝,继续道:“兵者诡道,需慎之又慎。强者只需稳扎稳打,弱者才需拼死一搏,求得生机。我军兵力占优,兵丁器械占优,不需冒险,稳重即可。”
“强者只需稳扎稳打,弱者才需拼死一搏?哦……我明白了爹爹。”云龙低头应声,眼睛却斜向一边,心中嘀咕:比对方强,更应该冲上去打呀。
云天彪看到儿子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暗叹一口气,你还是没有明白啊,所谓的强弱只是初始条件,可是会随着双方指挥者的决策,而随时发生变幻的。
强者与弱者的区别,也仅仅在于,强者多了几次犯错的机会罢了。
强者犯错,雄厚的资本可以让他从头再来。
弱者犯错,足以引发崩盘,一败涂地。
中华历史四千年,战役数以千计,而以弱胜强的战役有多少?屈指可数!
强者若不犯错,弱者根本没有机会。
云天彪一直以关羽为自己的偶像,无论是衣着、兵器,还是言行神态,都在刻意的模仿。但他牢记父亲当年的那句话“汉寿亭侯一身傲骨天成,冠绝古今,可惜老年生出傲气,一败涂地。”
“人当有傲骨,却不应有傲气。不可小觑天下豪杰!”
回忆着斥候们搜集的关于梁山头领们的信息,云天彪轻抚长须,“梁山晁冲,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是期待啊。”
在云天彪大军前方三里处的一片树林中,黑压压一片趴伏着一群好汉,他们头顶树枝,盖着枯枝烂叶,静静的等待,口中咬着小木棍,没有一丝声响。
“咕咕”、“咕咕”
几声布谷鸟的叫声从一颗大树上传来,树上警戒的人发出了警报。地上的人都悄悄将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兵器。
不久,两道黑影如同猿猴般在树林中跳跃着,翻过几道土沟,窜过来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轻声道:“主公,官军在三里外扎营,不再前行。”
闻言,地上爬起一人,抖落了浑身的树叶,露出坚毅的面容,和背上的七尺长刀,正是梁山少主晁冲。
晁冲眉头微皱,看向禀报的时迁道:“是何原因?我梁山大军在此埋伏的消息难道泄露?”
时迁自信道:“云天彪发兵之后行动一直在我情报司斥候监视之下,我军行动机密,他们不可能察觉。此人沙场老将,停步不前,或许只因谨慎。”
晁冲微微摇头,“他甩开秦明独自行动,正是我军埋伏的天赐良机。但计策若被识破,反受其害!我需要知道他的真实意图。立刻去查!”
“得令!”时迁一抱拳,立刻带着手下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晁冲一抬手,向后吩咐道:“召集公孙军师和几位营长前来议事。”
从地上爬起来一个黑熊般的大汉,正是李逵,得令而去。
晁冲心中微叹,不如意事,常十之**。云天彪不是无能之辈,现在问题重新抛给了自己,是继续埋伏?还是谨慎的撤走?
若要继续埋伏,梁山军马就要承担巨大的风险。一是被敌识破,反向包围的风险;二是埋伏一夜,体力不支的风险。一着不慎,可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若要谨慎撤走,晁冲心有不甘。云天彪五千人马独行,梁山只要计策得当,足可与其一战,并战而胜之。对下一步作战计划意义重大。
是冒险,还是求稳?
这是个艰难的抉择,却是晁冲这个军事统帅不可推卸的责任。
晁冲抬起自己的右手,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掌,中午的阳光透过树叉照射在上面,略显斑驳。
晁冲猛然一握,叭叭作响。
“武者当勇猛精进,积极进取!只要我还能握紧拳头,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我!”
心中已有主见的晁冲豁然开朗,接下来考虑的便不是退缩,而是如何减少风险了。
……
一夜无话。
旭日东升。
禁军埋锅造饭,炊烟袅袅。
早饭之后,拔营起寨。三丈“云”字大旗迎风飘扬,云天彪在风会和傅玉的陪伴下,骑马前行。
闲不住的小将军云龙在队伍的最前方打头阵,一副兵马先锋官的模样。
沿着官道前行不过三里,一片广袤的树林出现在眼前。
官道从林中通过,幽深不见出路。
“真是穷山恶水,乡下地方。”风会撇了撇嘴抱怨道。
傅玉则轻轻一笑,对云天彪道:“总管,可要提醒龙儿派斥候去林中查探?”
话音刚落,云龙骑着快马已经跑了过来,一拉缰绳,赫然止住,说道:“师傅,逢林莫入嘛,我知道,我早派兵进去查探了,什么都没有。就是路有点长,约有四五里长短。”
云天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孩子总算谨慎了一些,长了点记性。
“仗剑莫入林深处,星河炫落掩月明。杀神震退五十里,不畏阎罗独畏君。”云天彪单手抚须口中悠悠然的念出一首诗词。
“好诗!气势磅礡,凛然大气。总管,这是何人做所?”傅玉看到云天彪心情不错,便趁势搭腔道。
“此人姓林名藏,字莫入。乃是唐朝一位大将。逢林莫入之策,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某家也很佩服此人。”
风会听不懂诗词,晃动着大脑袋说道:“大哥,那眼前这林子,咱们还敢进去吗?”
“为何不入?”云天彪自信一笑道:“我军清晨发兵,如今太阳也才刚刚升起。梁山贼人想来埋伏也赶不及的。除非他们昨夜便埋伏于此处,但我军斥候昨夜警戒,并未听到任何动静,不是吗?”
“嘿嘿嘿,俺明白了大哥,你昨日扎营之后,肯定派兵进树林查探清楚啦。”风会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
只有小将军云龙有些失落道:“父亲大人早已查探清楚,也不告诉我。还亏我以为自己是最先想到的。”
傅玉见状出言安慰:“总管大人只是想要你独立思考。何况,再查一次,谨慎些总是好的。”
云龙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原本来想邀功,结果却丢了个脸,不愿再久待,说了一声“我去前方开路。”便打马而去。
看着云龙负气而走,云天彪无奈一笑“这孩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逢林莫入(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逢林莫入(下)
射声营营长晁升静静地趴伏在山坡上,浑身披着枯枝烂叶,清晨的露水湿润了头发和衣服,凉冰冰的很不舒服,他握着手中的长弓,纹丝不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看着山坡下毫无戒备,施施然行军的官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和父亲怄气的云龙放弃了侦查树林,而是不停催促先锋部队加快行军,似乎要把怨念发泄在赶路上。
“嗖”、“嗖”、“嗖”
毫无征兆的箭矢从两侧飞出,将几个行军的官军射倒在地。
更有一只羽箭是擦着云龙小将军的脸颊飞过,尾羽打的脸颊生疼。
突然的变故,让云龙惊骇,呆呆的骑在马上,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脸颊上的血痕。
“敌袭!”、“敌袭!”
“啊,我中箭了,谁来救我!”
“树林,树林,注意两边树林!”
……
嘈杂的呼喊声,和躁动不安的马匹终于将云龙从惊慌中唤醒过来。
“注意两翼。”
“盾兵向前。”
即便从小练武,可也无法忽视,他只是个在小心呵护中长大的雏鸟这一事实。初临战阵,能这么快恢复过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山坡上,晁升暗叹一声“可惜”,原本想将那个银甲小将狙杀,却因为距离过远错失良机,若是黄信大哥在,他的强弓术一定可以将其一击毙命。
晁升不动声色,又迅速从背后抽出一支箭,长弓拉圆,一箭射出,这次正中一个官军咽喉。
他身边射声营的五个射手也在自由射击,有的角度刁钻,竟然从官军盾牌的空隙钻入,命中目标。引起官军一阵混乱。道路对面也突然冒出五人,左右夹击,当头的数十官兵四处奔走。
看到官军混乱,晁升将食指放入口中,一声尖啸,一行十一人迅速撤离。
虽然只是短短十个呼吸,但是他们十一人射出了三十多支箭,射死射伤官军十五人,战果显著。
前锋遭遇敌袭的消息让整个大军都陷入了停顿,互相吵嚷着,却不知前方怎么回事。
一骑快马从前锋奔来,到主将云天彪跟前,翻身下马,抱拳禀报道:“奉先锋令,前方遇弓手偷袭,伤亡十五,怕有贼寇埋伏,如何行事,请总管定夺!”
“敌方几何?”云天彪沉声问道。
“十人左右”
云天彪沉吟片刻道:“命令前锋大军,继续开路前行!”
“得令!”快马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大军继续前行,不过百米,又是一顿,云天彪面沉似水,快马又报:“前方树林遇袭,又伤七八人。”
“敌方几何?”云天彪又问道。
“多不及十,少不下五。”
“先锋可曾派人入林中追索?”
“有,追索之人一无所获。”
云天彪轻抚长须,赫然一笑道:“雕虫小技,命令大军加快速度,尽快行军。”
“得令!”快马应声远去。
傅玉沉吟微笑,似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风会摸了摸脑袋,思索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俺明白了,对方是想要用疑兵之计,拖延我军速度。”
云天彪轻笑道:“夜风凄凉,梁山贼寇不可能埋伏一夜。那出现在前方的,必然就是他们的精锐探哨,想要用疑兵之计让我军顿足不前,以便让贼寇有所防备。开始是十人左右,见吓不倒我方,便分出一部回去报信,故而人数减少。”
傅玉颔首道:“因此总管反其道而行之,加速进军,真乃高明。”
“加速!”、“加速!”、“加速行军!”
随着监督官的催促,整个大军速度提高了一倍,从慢走,变成了小跑。
果然,随着官军速度加快,前方树林中射出来的冷箭越来越少,最后绝迹。
“踏”、“踏”、“踏”
小将军云龙一马当先,身侧两个护卫骑兵,沿着崎岖的林间道路快速前进,心中却在懊恼自己的胆怯。
“怎么能被区区几支冷箭吓倒呢?遇事还是不够冷静,见到危险便顿足不前,一定让父亲大人很失望吧!”
“快快,跑快点!”云龙朝身后的先锋军们喊道,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懊恼宣泄一空。
身穿铁甲的士兵们顾不得抹一把额头上的蒸汗,气喘吁吁的紧跟其后,心中暗忖:“有种你别骑马,下来跟我们一起跑。”
负责查探道路两侧的斥候们也满腹抱怨,你们跑的这么快,我们还有时间好好查探吗?为了加快速度,斥候们也只好简单的查看一下道路两翼几十丈的范围,便草草而过。
前方探马来报,再有七八里左右,便可穿过这片林道,小将军云龙不禁充满了干劲。
隐蔽高处,晁冲看着蜿蜒而行的官军队伍,五千人马排成一条数里的长蛇。
而打蛇,便要打七寸。
何谓七寸,心脏所在,敌方中军主将!
晁冲心中暗忖,我军埋伏一夜,只吃些干粮果腹。而官军也穿着铠甲跑出了数里,双方体力应该已经持平。
官军的先锋部队通过了这里。但是没有丝毫停留。他躲在隐蔽处,精心的观察,那些士兵全身的装备很统一整齐,甚至连普通士兵都穿着步人甲,更有一些弓弩手呆在阵中。
面对这些衣甲齐备的敌人,心里的压力很大。装备不能完全说明士兵的战斗力强弱,但一个连身盔甲都装备不起来的军队,其战斗力确实也强不到哪里去!至少在心理上处于劣势。
一件厚皮甲在对抗弓箭的袭击时,它的作用绝对赶不上一面普通的木盾。但是一个装备着厚皮甲的士兵和一个只装备木盾的士兵,心理上是有很大差异的。所以铠甲的作用不只用来防身,还用来壮胆和恐吓敌人。看来这场仗并不容易打。
晁冲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
一直到云天彪的帅旗越来越近,晁冲才缓缓起身,从背后抽出双手长刀,高声喝道:“动手!”
一声如同震雷在林间回荡,官军下意识的向声源看去,只见在高坡上站立一雄壮身影,手持七尺长刀,透过斑驳的树影,朦胧又似虚幻。
“这,这是何人……”在他们尚未辨清真伪时,便见两侧高坡又站起重重人影,他们手中的石块、标枪蜂拥而下。
“敌袭,敌袭!”
更有一些黑乎乎的瓦罐从高处落下,瓦罐口端封闭,还有一段火绳正在滋滋燃烧。
“这是何物?”
官军中有见识的大惊道:“是震天雷!快躲开!”
但是慌乱的人群哪里能够躲避,只听“轰隆”、“轰隆”声响,瓦罐碎裂,碎渣飞散四周,伴随着浓浓白烟,将官军罩入烟雾中。
突遇旱地响雷,目不能视,头顶标枪,石块如雨,官军大乱。
突然遇袭,让云天彪也是老脸一僵,前不久自己才断言梁山必无埋伏,现在却突逢变故。这是怎么回事?梁山贼寇为何突然大军出现?
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一群乌合之众可以在这种天气下隐藏在树林中一夜!这需要多高的军纪和多久的训练才能达成的精兵!梁山怎么可能会有!
每个人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都有一个反映的过程和时间,而这个时间是有差异的。
但总体来说有个趋势,个头越小的人,反映越快,个头越大的人反映越慢。
有准备的人反应更快,每准备的人反应更慢。
一只部队也大抵如此,在遇到特殊情况,或需要改变阵型时,人数越少,做出的反应越快;人数越多,调动起来越慢。有准备的总是比无防备的反应更快。
而这个做出反应,形成有效行动的时间差,便是战场上的战机。能够抓住这个战机的人,便能取得战场上的主动权。
在开战之前,晁冲、公孙胜、刘慧娘仔细的分析过敌我优势,认为梁山现在可以调动的人马只有苍龙、猛虎、金刚、磐石、烈火、射声六营人马总计三千人左右,比起云天彪的五千人马不足,这是梁山的劣势。
而梁山的将领们战斗力强,部队机动性强,这是梁山的优势。那么,我们要想取胜,必须要想办法发挥我们的优势,击打敌人的劣势。
所以晁冲制定的策略就是利用敌人在行军过程中部队阵型过长,首尾联系不畅,中心指挥不便的弱点。用两股部队横插,将敌斩成前、中、后三段。
而晁冲则率领敢死队,重点击溃处于中部的敌军统帅云天彪。云天彪部的溃散将冲散敌人后部人马的阵型,瓦解后部人马的斗志。待他们都溃散后,梁山再集中主力将敌人的前部人马全部吃掉。
敌人人数过大,而且都是正规的禁军,军阶分明,职责明确,无论如何都不是普通的草寇可以比拟的,所以,幻想通过一次斩杀敌将行动而将其击败,是不现实的,即便晁冲将梁山人马训练多时。
所以,晁冲必须要尽最大的力量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削弱他们的实力。如果能够顺利的消灭掉敌人的前部人马,敌人的实力与梁山的差距便不太大了,如果再算上军心、斗志的影响,晁冲也就有了在正面战场上消灭云天彪的实力与自信。
所以,这次偷袭的主要作战目标是:消灭前部、阻击后敌、袭击统帅。其中消灭前部是重点,狙击后敌与袭击统帅都是次要。
当然,如果能够杀死云天彪这个军中统帅,效果会更好。
为了达到将敌人分成三段的目的,晁冲特意选择了这片敌人必经之路上的树林。
根据公孙胜的计策和安排:
狙击前敌的部队是由鲁达统领的金刚营;全部装备长枪。
狙击后敌的部队是由黄信统领的磐石营和申屠烈的烈火营;装备刀盾。
袭击中军的敢死队是由晁冲带头,雷霆统领的苍龙营,全部配备长枪,每人腰间还背了一小袋白石灰粉。
武松的烈火营,全部装备刀盾,在林间待命,随时支援。
晁升的射声营,装备弓箭、短刀,在高处偷袭后军,制造混乱。
朝廷失败一次可以卷土重来,梁山却输不起,这次的战斗晁冲不允许失败。
晁冲在高处看着一斤装的火.药瓦罐,造成的伤害寥寥,有些无奈,毕竟不是高.爆.炸.药,容量也不够大。但是那震天的雷声,浓浓的白烟,还真是有制造混乱的奇效啊。
战场是个不停犯错的地方,而胜利往往属于犯错少的人。敌方的混乱,就是我方的胜机。
混乱已成,便是突袭!
晁冲单手举刀向天,高呼道:“军功就在眼前,斩将夺旗!”
“斩将夺旗!”
“斩将夺旗!”
晁冲一马当先,当头冲下高坡,身后李逵、鲍旭紧随左右,郁保四、周通护着大旗。
见到将军冲锋,左右两侧埋伏的苍龙营士兵也都在各自都头的带领下呼啸而下!
埋伏一夜,就为今朝,
隐忍多时,就等此刻。
以敌之血,染我勋章!
“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击溃敌军
“两翼,两翼,盾兵向前!”
云天彪不愧是沙场老将,立刻用自己的威望去唤醒混乱的众人,但被前期石块、标枪、震天雷打击的军兵一时难以集合起来有效防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时,晁冲和李逵、鲍旭如同三头猛虎,直冲云天彪而去。
晁冲奔在最前,看到护卫主将的禁军举起兵器,他的长刀就已经快速的从他们的喉咙削过。
以前晁冲喜欢斩杀敌人,但是经历战阵愈多之后,他发现对付没有铠甲防护的敌人,用龙涛九斩比较合适,旋杀周围一丈内的敌兵。但是面对有着铁甲防护的禁军,刀斩反而费力,于是他结合武松的鸳鸯步法,改进了自己“刀兵八式”中的“扎”字诀,在身形旋转移步中,快速的挥舞削断敌人的咽喉,将“点苍”演化成出了“割喉”,这样既快速又省力。
攻击是最好的防御,在面对那些普通士兵时,晁冲的前进速度如入无人之境。无论是“龙涛九斩”还是“割喉”都是用来对付那些普通士兵时的快速招式。
“龙涛九斩”主要用于被敌兵围困;“割喉”主要用于敌兵阵型散乱时的突击。
借着朦胧的烟雾,晁冲终于突进到了云天彪一丈远处。
“虎狩!”晁冲踩着石头一跃而起,七尺长刀刷出一道白练,当头朝云天彪砍去。
“铛!”
云天彪听见风声,反应迅速,一个力举千斤,将青龙吞天刀架起,挡住了对方一击。
晁冲刀似游龙,贴着青龙吞天刀的刀柄滑动,去削云天彪的手指。
云天彪单手松开,刀身下沉,喝道:“反斩!”
长柄大刀似乎绕着身体转了一圈,不但化解了晁冲的削切,进而反戈一击。
晁冲横刀化解青龙吞天刀的力道,一个回合下来,两人心中暗沉,明白对方都不是易取之辈。
姓名:云天彪(八方云雷)
生命:2700/2700
统帅:88
武力:94
智力:86
政治:61
魅力:86
亲和度:敌对
特性:愚忠(忠孝节义、忠心耿耿。)
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在云天彪旁边的风会被白烟遮了一下眼,忽然就见大哥云天彪跟人对碰了一招,心头一阵冷汗,幸好不是冲着自己来,否则不查之下,哪有自己的命在?
不由得大喝道:“区区毛贼,不要无视我呀,吃俺一刀!”九耳连环刀带着刺耳的声响照着晁冲劈下。
“当啷!”
一双磨盘大斧将九耳连环刀夹住,出口骂道:“混账东西,你也不要无视铁牛爷爷我呀!给我死来!”
李逵抵住风会,以步战对风会骑马丝毫不落下风。
姓名:风会(左罡风伯)
生命:2500/2500
统帅:74
武力:88
智力:62
政治:54
魅力:53
亲和度:敌对
特性:制怒(外表粗犷,内心细腻。以怒示人,暗藏玄机。)
晁冲瞟了一眼,此人绝不是李逵对手,晁冲放下心来。
另一边鲍旭也挥舞六尺丧门剑和傅玉战在了一起。
姓名:傅玉(玉面潘安)
生命:2400/2400
统帅:76
武力:84
智力:88
政治:65
魅力:85
亲和度:敌对
特性:大局(事事以大局为重,一心为公。)
以此人特性看来,应该是个求稳的人,一时半会与鲍旭也分不出胜负。
晁冲也能安下心来专心对付对方主将云天彪。
云天彪抖擞威风,斗志昂扬,一直微微眯起的丹凤眼也瞬间睁开,大喝一声:“吾乃兵马总管,朝中大将云天彪,何方贼子?”
“梁山晁冲!”
“贼子,伏诛!”
云天彪大声呼喝,一方面是震慑敌人,一方面是提醒烟雾中的官军,主将在此!鼓舞士气。
“青龙斩!”
云天彪一夹马腹,马向前冲,青龙吞天刀顺势斩出。
晁冲撩刀向上,抬起刀势,一个矮身从马腹间钻过,这里正是鞭长莫及之处。
云天彪身体前倾,胯下大宛枣红马通灵,后蹄飞起,一对马蹄带铁,千斤之力踢向晁冲。
晁冲如猿猴跳跃,飞身躲过。
“破军!”刀如白练,将大宛枣红马后腿割伤,战马立时变得一瘸一拐,让云天彪眼角猛跳,阵阵心疼。
“死来!”
云天彪长柄大刀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收起了自己对草寇的轻视之心,开始谨慎应对,并大声呼喝,让军兵向自己靠拢,很快一帮从混乱中清醒的精锐向自己的主帅靠拢过来,牢牢护住云天彪和主将大旗。
晁冲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
李逵大斧如风,使出了自己的三绝招,“劈脑袋”、“小鬼剔牙”、“掏耳朵”。
三板斧下来,风会头盔掉落,拨马冲入士兵群中不敢再出。
傅玉见风会落败,心中焦急,也不再留手,拨马便走。鲍旭贪功追赶,忽然一柄流星锤从傅玉腰间飞出,正中鲍旭胸口。
“哇”
一口老血喷出,鲍旭捂着胸口,拄剑而立。
有官军见有机可乘,正想下刀,鲍旭猛然冲其大吼一声,配上如同鬼怪的丑脸,恰如鬼哭神嚎,将那偷袭的官军吓昏过去。
“爽快,竟然能让爷爷喷血!今日就拿你下酒。”
傅玉冷面提枪,回马就要将鲍旭扎死,突然一杆三丈旗杆扫来,巨力将其顶落下马。
“险道神郁保四在此,谁能伤我兄弟!”
身高一丈的郁保四手持“替天行道”的杏黄大旗,威风站立。鲍旭嘴硬道:“哪个需要你帮,我这是诱他上钩哩!”
傅玉落马之后,一个翻身,流星锤再出,直奔鲍旭头颅,小霸王周通横枪打落。
“还嘴硬,你以为自己是将军有神仙庇佑吗?”
傅玉见事不可为,闪身混入军兵之中,从一名骑兵身边要来一匹战马骑上,高喝道:“围杀他们!”
晁冲五人因为冲的太快,反而落入敌兵重围中。
但是这种状况很快便被打破,紧随他们身后的苍龙营士兵很快杀到。
鲁达的金刚营从左翼冲下拦截住了前锋军;
黄信的磐石营、申屠烈的烈火营从右翼冲下拦截住了后军;
苍龙营第一都250人由营长雷霆率领从左翼冲下来;
苍龙营第二都250人由虞候陈成从右翼冲下来。
紧跟晁冲身后冲向中部。
晁冲对于士兵训练非常看重。他将每二人编为一组。二人要面对面训练,背靠背对敌,肩并肩冲锋,脚抵脚睡觉。以此促进二人的配合默契,喻之为人之二手,双手配合,一手进攻,一手防御,才能战无不胜。
并将护卫同伴、斩杀敌兵、保护百姓作为士兵的三项基本职责和荣耀。
五个双人小组构成一个什人小队,五个什组成一个队,五个队组成一个都。
喻之为人手之五指,五指张开是掌,可包、可握、可抓;五指攥紧是拳,可挥、可砸、可捶。他们结队训练,一起进攻、一起防御、一起休息,互相配合互相策应。每五个十人小组构成一个百人队。同样,以此类推,每两个单位之间是手足关系,每五个单位之间是指掌关系,互相配合互相策应。
有纪律、有配合才有战斗力。
刚一接战,便对混乱的官军造成了不小杀伤,虽然官军凭借兵器优良,铠甲坚固很快稳住了阵脚,但是梁山士兵竟然跟这些正规禁军战了个旗鼓相当,已经相当不容易。
离的近了,晁冲终于看清楚云天彪的样貌,身长九尺,面如重枣,凤眼蚕眉,美髯过腹。一身连环金铠,手持长柄的大刀。
云天彪汇合风会、傅玉,指挥着身边的士兵组成了一个防线,并不停的招呼其他士兵向身边聚集。
官军五千余人,而梁山发动袭击的主力只有三千多人,虽然靠着奇袭消灭了不少,并将他们击散成三部分,但作为整支部队的核心与灵魂的云天彪还没有倒,在他的号召下,越来越多的人向他身边靠拢,如果让他的奸计得逞,形成对梁山的持久抵抗力,再加上前后两军的不断冲击,梁山人马恐怕很难坚持那么久。
晁冲心中有些焦急,而云天彪沙场老将,经过刚才的危机,已经不再盲目行动,而是躲在士兵的后面不停的指挥布署。
在云天彪的周围有一只战斗力特别强的卫队,他们个个身材高大,手持沉重的双手校刀,正符合云天彪力大刀沉的一贯风格。面对这样一群战士的阻挡,梁山苍龙营的进攻势头大大受阻。
奇袭最怕的就是僵持,晁冲大怒,大吼一声,发疯般的向前冲去,他已经没有后路,只有拚命的向前冲,但是效果不佳。
那些亲卫往往三人一组,互相配合互相策应,攻守兼备,好不容易杀死两三个,又有其他小队补上,一时间难以打开攻击的缺口。随着厮杀,震天雷造成的烟雾障碍逐渐消散
这时,雷霆和陈成率领苍龙营五百奇袭战士也聚了过来。晁冲吼道:“可还有震天雷?”
“已经用尽!”
晁冲看了看风向,命令道:“解包裹,撒!”
苍龙营士兵将腰间的石灰粉从上风向向敌人一起撒去,一时间那些亲卫的头眼身形都被白灰覆盖,难以睁眼。
“突进,杀!”
晁冲等人利用这个机会向前攻了进去。虽然这招有些卑鄙,但只要好用就行。
没有士兵保护的将领其实很脆弱,即使当年强悍如杨家将,一旦落单也有被杀的危险。云天彪见士兵被破,转身便走。雷霆双手朴刀瞬杀两人,拦住去路。
“总管先走,我来战他!”傅玉大怒挺枪而上。
挥舞着蛇尾亮银枪只取雷霆,雷霆挺刀迎击,砸偏枪头,雄壮的身躯猛然撞向马腹,喝道:“给我滚开吧!”
傅玉连人带马横出几尺远。
而此时的晁冲也追上了云天彪,长刀向他左肋横插,双肋是铠甲最薄弱的地方。云天彪见势不妙,身体****,将刀尾向下压,挡住了晁冲的单刀。
继而刀尾上扬过头,刀尖正好冲准了晁冲的胸口,大喝一声:“天雷破!”急速扎下。
大刀的主要用法是劈、砍、抹、撩、斩、刺、压、挂、格、挑等法。
第一次见识到还会刺击的刀法,晁冲也吃了一惊,可若是躲避,身后紧随的李逵可能就有危险。
为此,他长刀横握。
“听潮!”
用力顶住了青龙吞天刀的刀尖,身形向后飞去,幸好被李逵接住,才没被逼退太远,但是一口喘息的功夫,云天彪已经远出两丈。
雷霆正好推开傅玉,拦截而上,双手校刀劈出,大吼道:“留下吧!”
云天彪却突然一拨马头,爆发出一股无法抵挡的向后斩击,喝道“拖刀斩”。
人仗马速,力量更强,青龙吞天刀与双手校刀碰撞,雷霆把持不住,被震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风会提刀想要砍下,见李逵越追越近,不敢恋战,随着云天彪利用这个空隙拨马冲出重围。
“奶奶的,追不上你,俺不叫黑旋风!”
李逵杀性大起,仗着自己速度快,疾步猛追。鲍旭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嘿嘿一笑道:“李大哥好样的,俺鲍旭紧随!”
晁冲身为主将,却不能随意再追,对郁保四道:“挥舞大旗,高喝必胜!”
郁保四将大旗高高举起,如巨人般大吼:“敌将溃败,我军必胜!”
苍龙营的士兵见将领们如此勇猛,也都士气高昂,高呼
“不败不败,苍龙苍龙!”
“不败不败,苍龙苍龙!”
……
中军官兵将主将云天彪溃逃,也都没了战心,四散而逃。有的干脆跪在地上投降,少数还在战斗的也被苍龙营斩杀。
军队遇袭,前锋军的小将军云龙被鲁达的金刚营切割,阻拦在了前部。前锋军中多精锐,多军马,总计一千多人,但是经过急行军后,众人体力都有一些虚。
面对鲁达率领的金刚营,五百长枪组成的城墙,却无法越过分毫。
鲁达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对身边的虞候李忠道:“防守,防守,让洒家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长枪手,稳步向前,突进!”
“硬汉无双,立地金刚!”
“杀杀杀!”
而防守后军的磐石营黄信却稳重无比,五百刀盾兵却要承受将近三千多人的进攻,后军一直想要前进支援中军的云天彪,进攻一波接着一波,可见压力之大。
而黄信的磐石营却如名称一般,五十人一排,总计十列形成一个空心方阵。前方有人战死,立刻由后面的人补上,连绵不绝,在波涛中稳如磐石。
众军高喝口号:“磐石磐石,坚如磐石!”
黄信居中站立,面容坚硬冷漠,再大的伤亡自己也要承受,这是将军对自己的重托!
申屠烈的烈火营守住磐石营两翼,也是死战不退,牢牢阻住官军三千人的冲击。
而晁升的射声营在军队混战之后,作用便不再那么大,只能起到牵制用作,分担一些黄信的压力。
武松的猛虎营士兵在林中潜藏,心中怒火燃烧,看到袍泽在下方血战,自己一营人马却只能躲在这里观战,心中难以忍受。
有士兵请战道:“营长,出战吧!”
“对啊,大家都在流血,我们为何躲在此处?”
武松易怒,刚想法令出战,曹正阻止道:“武兄,军令如山,别忘了将军的吩咐!”
武松右拳砸在左掌中,长叹一口气。
随着云天彪中军的溃散,黄信和申屠烈未作阻拦,溃兵冲入后军,引起了后军大乱。
晁冲带领苍龙营向后方追杀,黄信与申屠烈也转入反攻,追杀溃兵。
晁冲同时向林中隐藏的武松发出了信号。
“终于轮到我们了,出战!”
猛虎营以逸待劳,体力正盛,恰如猛虎下山,直扑前锋军而去。
晁冲制定的策略便是击溃中军和后军,但是战果很难扩大。
对于前锋军,却一定要歼灭!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小将军云龙见后方又来敌兵,提枪迎战,被武松双刀砍断马腿,几个亲卫拼死将他救出,爬着山坡一路遁逃。整个军心顿时涣散,前锋军溃。
云天彪与后军汇合,有心返身再战,救回儿子,奈何军心已乱,胆气已丧。
树倒了可以再扶,山倒了岂有术乎?
兵败恰如山倒!
猛虎营和金刚营合力围剿官军的先锋军,灭敌一千余兵马。
晁冲率领苍龙营击溃中军五百余人,追杀后军十余里,斩敌近千。
一战灭敌近半人马,可谓大胜。
不久前去追击的兵马回报,敌人在树林外的原营地驻扎,戒备森严,无法攻破。晁冲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于是急忙命令士兵回去打扫战场。
太阳渐渐的西沉,在山边露出自己血红的脸,整个战场上的烟火和地上遍布的尸体将林间染红。在夕阳的辉映下,浑然一体。
晁冲坐在一个高坡上,轻轻用一块细软的纱布擦拭刀鞘和刀身上残留的血迹。
在坡下,那些士兵正在打扫战场,一件件精致的铠甲,精铁铸造的兵器被搜集起来,这些武器可以用此来装备我们自己。
晁冲不禁又将目光移到了那些躺在地上的士兵尸体上,他们在上午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只能永久的沉睡下去,人的生命真的是非常脆弱啊。
而那些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也许会变得更强吧?但是之后会怎样呢?晁冲心中也很茫然,他们现在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而战,但之后呢?他们还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战斗生活才能安定?
晁冲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坚强的战斗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力挽狂澜,改变历史。
坡下士兵们已经将战利品搜集完毕,李逵、雷霆他们在下面不停的向晁冲挥手,他笑了笑,大踏步向那里走去,只要世上还有需要他保护的人,晁冲就必需战斗下去。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阵而后战
风吹水皱,泛起层层水纹,不急不缓的冲到岸边,被干枯芦苇丛阻挡,消逝于无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鲜绿的嫩芽在枯萎的芦苇躯体中茁壮成长。
巨大的梁山水泊飘渺浩瀚,中间一座巨大的岛屿,上面数座山峰耸立。在梁山主峰上临着悬崖一座宽大的木亭,上书三个大字分金亭。
春风拂面,黑发飘飞,晁冲站在分金亭边,背手直立,遥望东方太阳初升,心中默默盘算。
林中伏击战已经结束三天,梁山兵马修整完毕,士气高昂,如同一柄跃跃欲试、急于出鞘的利剑。
军心可用。
知己知彼,除了斥候探听,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打一架。初次接战,试探出了对方的斤两,禁军装备精良,却严重训练不足,作战意识不坚决。将领个人武力普通,带兵能力优良,部队败而不乱。
云天彪是块不错的磨刀石。
那么,另外一支禁军,霹雳火秦明的成色如何呢?看来,还是要再试探一番。
“将军!”恭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磐石营营长黄信前来报到。”
晁冲闻声回头,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一招手道:“来,一起看看日出,你在军营每日忙碌,难得清闲吧,陪我一起待会。”
黄信挺拔的身躯不自觉放松了下来,紧走两步来到晁冲身边,一起远眺东方。
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晁冲背手直立,口中言道:“我喜欢日出,初生的事物,总是生机勃勃。就像我们梁山,建立不久,却紧密团结,日新月异,与外面腐朽的州县相比,我们就像太阳初升,他们如夕阳残落。如果我的文采再高一点的话,说不得就要学那些文人墨客,小酌两杯,赋诗一首了。”
黄信眉间原本淡淡的愁思舒缓下来,轻笑道:“将军说的是,我们梁山每日气象更新,兄弟们一起流汗,一起流血,这才是男子汉该过的日子,想起以前在州府蝇营狗苟的时光,真是惭愧。”
日出东方,遍染红云。静静的看着眼前景象,晁冲言道:“听说过两个小儿辨日的故事吗?”
“自然,当年孔夫子东游,遇到两个小孩在辩论,太阳在早晨和中午哪个距离我们更近?一个小孩说早晨太阳看起来大,所以近。中午看起来小,所以远。另一个小孩说早晨太阳清凉,所以远。中午太阳热,所以近。孔夫子一时也无法分辨对错。”黄信读过不少书,对列子一书中记载的典故,自然熟知。
“哦,那以你之见,觉得谁说的对呢?”
“难说,近大而远小,近热而远凉,这都是常识。”黄信无奈道:“以孔夫子之能尚且不能解答,我也无能为力啊。”
晁冲笑道:“是啊,世间就是有许多这样的事,远远近近,难以分辨。却不妨碍世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田劳作,生生不息。因为,无论大小,太阳就在那里。无论凉热,太阳就在那里。”
黄信心头一动,暗暗琢磨这番话的意思。
晁冲继续道:“林中伏击一战,磐石营表现很好,作战勇猛坚决,不愧磐石之名。接下来还有大战,有信心吗?”
“夸!夸!”黄信长身直立,行了一个军礼,道:“定不负将军所托!”
晁冲微微一笑,拍了拍黄信的肩头道:“这里不是军营,不必多礼。”待黄信放松下来,才继续道:“斥候来报,东路禁军兵马已经赶到,与西路兵马合兵一处,正在安营扎寨。领兵之人你应该熟悉,正是东路兵马总管霹雳火秦明。”
黄信心中一紧,忙言道:“我曾在青州府任兵马都监,秦明总管是我的上司,更是我的授业恩师,我一身本领半数乃是恩师所授。但请将军明鉴,我自上山以后,从未再与山下亲戚朋友往来。”黄信心中焦急,因为自己与秦明的师徒关系,近期梁山内颇有一些流言蜚语,让他不能不谨慎。
“这我自然知晓。”晁冲安慰一下黄信道:“最近山上有些流言,想必你也听说了,不必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我自信你!”
黄信赶紧抱拳道:“谢将军信任,但秦总管是我恩师乃是实情,为避嫌计,请将军免去我磐石营营长之职。”
“不准。”晁冲摆手拒绝道:“每支部队创建时期,它的第一任长官作战风格,就如同这支部队的灵魂一般,是你黄信果敢坚决的作战风格赋予了磐石营坚如磐石的军魂。没人可以取代。老老实实的给我带兵,不要胡思乱想。”
黄信心头一暖,被人信任的感觉如此美好,为报知遇之恩,心中衡量再三后,抱拳道:“我自归入将军帐下,早与山下官军划清界限,各为其主。与恩师乃是私情,与官军作战乃是公义。黄信不敢因私废公,请将军让我磐石营做先锋,与东路禁军一战!”
“不准!”晁冲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你随我东游,九人激战海岛,杀海贼,败官军,斩首百余级。你随我攻打祝家庄,杀祝氏三雄,扬威百里。你随我计破济州官军,攻破济州府,斩首千余。你的功绩我记在心头,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
黄信心潮澎湃道:“将军……”
晁冲摆手道:“秦明将军我也多有耳闻,其人嫉恶如仇,性如烈火,如果在江湖,定然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可惜身陷官场。这次对战是蔡京、高俅老贼对我梁山的报复,我们与秦将军之间是各为其主,并没有什么私怨。我们梁山好汉讲究情义,你与他的师徒情谊没必要断绝,所以这次对战,我不会安排你与秦将军正面对战,免得尴尬。”
“谢将军体谅。”黄信感激道。
“但你也别想轻松,云天彪方面压力不小,有信心吗?”
“夸!夸!”黄信长身直立,行了一个军礼,道:“定不负将军所托!”
晁冲微微一笑,道:“有信心就好。关于流言的事,我会要求各营整肃,别放在心上。”
“是!”
“安心带兵,时刻准备。去吧!”
黄信行完军礼,脚步轻快的远去。走下分金亭,不禁回头望向迎风而立的晁冲。
太阳越升越高,光芒万丈。照耀在晁冲身上,如同渡了一层赤金。黄信暗暗握紧了拳头,只有跟随这样的英雄豪杰才能尽情施展才华,闯出一片天地啊!师傅,就通过这一战来验证,我们谁选择的才是正确的道路吧。
此时的水泊岸边,接连成片的军营拔地而起,巡逻的卫兵穿梭其间。
云天彪遭受伏击后变得更加谨慎,花了三天时间才整合了麾下军兵,查点人数,五千大军如今只剩三千不到,还各个犹如惊弓之鸟,让踌躇满志、趾高气昂出征的云天彪欲哭无泪。
庆幸的是儿子云龙跟着几个亲随从山林中逃了出来,虽然狼狈不堪,但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云天彪带领大军谨慎缓慢前行,当他在梁山水泊东岸扎下营寨,还没等去收罗船只,东路兵马总管秦明已率一万大军日夜兼程的赶到。
新到的秦明与麾下众将丝毫不懂客气礼貌,挑选最平坦,取水最方便之处扎下大营,接着便将西路军收集的大小船只一股脑收缴了。
“败军之将还要什么船啊?”
“竟然败给梁山贼寇,这些西路兵马吃草长大的吗?”
“我看呀,还得靠咱们秦总管,霹雳火之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什么?你们说被偷袭?哼哼,被一群贼打了个落荒而逃,还找什么借口,要是我们精锐的东路兵马在,哼哼哼”
八方云雷云天彪和霹雳火秦明不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两人在表面上还要保持一定和气,可底下的军兵们却毫无顾忌,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既然云天彪的兵马打了败仗,在军兵们思维里,当然是云天彪这个将领太怂的缘故。
乱传的风言风语,云天彪并不理会,以他的修养气度,还不至于因此而恼怒。但他还是主动来到东路军的营寨,找秦明理论,却是因为船只被夺之事。
“贤弟,你我皆为国剿贼而来,何必为了此等小事伤了和气!”秦明趾高气扬,摸着钢针般的短髯,故作客气道。
云天彪心中暗忖,我的年纪可比你要大,这个匹夫果然要拿大!
云天彪面上不动声色,言道:“秦总管所言共同剿贼,云某深表赞同。我等皆奉朝廷勒令来此,自当不分彼此,同心协力。任何破坏团结之事皆为亲者痛仇者快,秦总管以为然否?”
“嗯,这个,自然是滴!”秦明被云天彪言语挤兑,只能应声道。
“秦总管果然深明大义!”云天彪先给秦明戴了顶高帽子,接着继续说道:“事有主次之分,序有先来后到。梁山在我京东西路管辖范围内,自然我西军当为主人,东路军马为客我西路军先自扎营,先行征调船只,此为先来先得。既然如此,秦总管为何不顾主次之分,不管先来后到,纵兵抢夺我方征调的船只呢?此岂非破坏团结,让梁山贼寇笑话么?”
秦明被对方言语压制,心中老大的不痛快,心中暗骂,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若是我让手下退还船只,岂非更被手下军兵耻笑?哼,言语再锋利,也不过是个败军之将,有何资格在本将面前嚣张!如今你只有三千败军,而我则有一万气势正盛的精锐,这剿匪战场,自然是本将说了算,你能奈我何?
秦明心中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毕竟还没有撕破脸皮。于是故作为难道:“贤弟,非愚兄不肯帮你,实在是我手下兄弟迎战心切,急于调拨好船只去攻打匪寇,这样好了,两日之后,我军兵马船只整顿完毕就准备进攻梁山水贼。贤弟若是求战,我让你做个先锋好了!”
“你!”云天彪一阵语塞。他来要战船是为军心士气,为攻破梁山后抢夺功劳,可不是当先锋炮灰的。
“哼,贤弟,你这战又不敢战,如何让我跟手下兄弟开口?莫非你以为我东路兵马都是天兵天将,可以从水面上飞过去不成?”秦明沉下脸来,故作不满道。
云天彪见秦明死活不松口,知道事不可为,起身便走,临走前提醒道:“秦总管,那梁山贼寇诡计多端,你可莫要轻敌,中了他们的诡计。”
“哼!”秦明这是真怒了,冷哼道:“不劳费心,我东路兵马可不是那些没头脑的憨货。”
“但愿如此。”
“慢走,不送。”秦明目送云天彪走出营帐。
秦明身边的副将啐了一口道:“呸,无能的蠢货也配来提醒总管大人。真是狗眼不识真英雄!”
“嘿嘿”秦明摸了摸自己如同钢针般的短髯,笑道:“过上几日待我们剿灭贼寇,再来耻笑这厮不迟。”
“总管大人心胸宽广,属下不及万一啊。真是我等效仿之楷模!”副将赞叹道。
蹉跎错,消磨过,最是光阴化浮沫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间溜走,两日匆匆而过。
梁山泊,金沙滩上。梁山众军整齐列阵。
晁冲站在高台之上,背后迎风猎猎飘展着三丈“替天行道”杏黄大旗。
“拿起手中的刀,问它,是否还能再战!”
“杀!”
“按着自己的胸膛,问它,是否还愿再战!”
“杀!杀!”
“抬头看着这面大旗,问它,是否还敢再战!”
“杀!杀!杀!”
“我们要的是什么?”
“胜利!”
“我们是什么军队?”
“梁山义军,替天行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群情涌动激荡,无数个声音汇聚成洪流。
准备充足,阵而后战。
数千梁山兵马已做好了出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