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商议
权家三鹰本来正扯着青萍问虫虫下落,一听有人说话连忙转过头去。
第三十九章 计划
杨顺千忙问道:“谁来了?”
没影儿答道:“是青萍姐姐他们。
第四十章 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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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就觉着船头一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大爷,要买的东西买来了。
第四十一章 夜谈
杨顺千心里大是佩服,不由道:“范兄好俊的功夫!”
范去非淡淡的道:“杨兄过奖!”
杨顺千道:“不知范兄师承何门?这等功夫我怎么没见过,当真高明极了!”
他的夸奖完全出自肺腑,范去非焉有不知,但碍于师傅遗训,只得道:“在下师傅已仙逝,也说不上什么门派,只是恩师留下遗训,不能把他老人家名号告之于人,请杨兄见谅。
介绍
这篇外篇《铁杆王朝》,是偶滴一个书迷,后来成长为偶滴朋友,阿布写的,演员全是偶的铁杆书迷,加上偶本人。
他是个很有才的男生,当时为我的驱魔人写过两道歌,一首走深情路线,初听像张信哲,第二首是周杰伦风格的。
从谱曲到配器,从写词到演奏,最后到唱歌、合成,全是他一个人做的。这样有才华的人,难道不是才子吗?
本六扒着门边:再说一句,就一句:我是说,如此一个音乐才子,还能写书,还写得那么好,证明一个天才诞生了。
那就是……本六我啊!
西红柿、臭鸡蛋、桌椅板凳、飞刀,拖鞋……全砸台上了。
某六被一众愤怒群众拉走,走时声嘶力竭的喊:作者是……是阿-布-布-布-布-布………………
第一章 抬旗
“当”的一声,刀剑相交,火花四溅。
使刀的是个妙龄少女,一柄单刀虎虎生风,又稳又狠。使剑的是个少年,长剑的去势也变幻莫测,颇有大家风范。少女身形一矮,刀刃朝上一翻,少年躲闪不及,长剑一封,刀剑再次相交,“当”的一声,少年长剑一颤,似欲拿捏不住。
少女见了便宜,腰一拧,刀随身走,一抹寒光袭向少年左臂。少年眼见来势汹汹,逼不得以长剑一立,“当”的又一声,这回少年几乎长剑脱手,少女不给他机会闪躲,手腕一翻,刷的一声,中宫直进。少年虎口尚麻,挡无可挡,蹬蹬蹬向后退了几步,几乎一交摔倒在地。少女却不乘胜追击,收刀而立,洋洋得意。
少年大为沮丧,转头向一旁侍立的青年道:“师父,你教我的剑招也不好使啊,让她几下就破了。”
那青年微微一笑道:“贝勒爷明鉴,公主使的是单刀,用的是五虎断门刀的招数,力大势沉,大开大阖,再加上公主天赋甚高,臂力比起普通男子亦不遑多让。若是与她硬碰硬,恐怕纵是奴才,也难抵挡。但是长剑势走轻灵,若是避开锋锐,贝勒爷当可和公主斗个旗鼓相当。”
少年斜了那少女一眼,冲青年道:“那我问你,是你厉害些,还是他师父厉害些?”
青年笑道:“奴才从未与索副总管比过,想来索副总管既是统领大内侍卫,武艺必是好的。恐怕奴才不是对手。”
少年道:“还没打过怎么就说不是对手?改天有机会让你和他比试比试,倘若胜了,我就把你推荐给皇上,皇上能赏你个什么官,就看你的造化,怎么样?”
那青年闻言微微一愕,随即大喜道:“谢贝勒爷抬爱……”
少年手一摆道:“胜了再说。”随手少年把剑递给他道:“你下去吧。”青年躬身行了一礼,转身下去。
那少女见青年走了,嗔道:“小九,你胡说八道什么,让人知道,都得说我们不务正业,只知道和这些江湖汉子厮混了,你还敢把他推荐给皇上?小心六姐剥了你的皮!”
小九笑道:“十四姑,没事儿的,就咱们说说而已,再说如果他能斗的过索副总管,那证明他武艺高强啊,六姑常说只要有真本事,不妨破格录取……”
少女不耐烦打断道:“小九你这是什么理?你打小在南书房的书白读了?六姐说的真本事可不是这等好勇斗狠的江湖人……”
小九赔笑道:“好啦,我的十四姑,我知道错了,好不好?”说着摆了个小生的姿势,唱道:“十四姑在上,小生给你赔礼…了……”拖着长音,一躬到地。
少女见他装模做样,暗暗好笑,板脸道:“好了,让人见了象什么样子,一会进了宫去见了六姐和皇上你给我小心点。”
小九忙点头答应,讨好的把少女的单刀接了过来,道:“十四姑,实话跟你说,我收的这个包衣奴才可不是一般的江湖汉子,听说在江湖上大大有名,有个外号叫做一剑横天,是青城派的弟子,一手快剑……啧啧,恐怕索副总管真未必挡的住。”
少女横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给他抬的旗籍,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小九嘿嘿一笑道:“十四姑,这事恐怕你猜不到了吧,前一阵子我找程叔儿给办的,程叔儿听说他武艺高强,还特意让他给表演了几招剑法才给抬的旗。”
少女一怔,问道:“程王爷给抬的?”
小九忙点头道:“真是程叔儿,你要不信,你问他去。”
那少女沉吟道:“既然程王爷都不怪你,那我还能说什么,不过这事等你见到六姐可别忙提起,你知道六姐讨厌这些江湖的人,别再惹的她不高兴,说不定一怒之下削了你的贝勒,看你还美不美。”
小九吓了一跳,忙道:“那我可不敢,还望十四姑给我瞒着。我的固伦美竹公主,小九在这给您请安了……”说着嬉皮笑脸的打了个千。
“九爷!九爷!”小九和美竹回头望去,见九贝勒府的管家一路小跑,到了二人跟前,先给美竹行了一礼,然后转头对小九道:“九爷,宫里来人了,说如果美竹公主这,让公主九爷去养心殿去一趟。”
小九和美竹心下疑惑,对视了一眼,问道:“谁让我去养心殿?是六姑吗?说了有什么事吗?”
总管道:“奴才不知道,宫里的人没说,只知道是美顺公主来叫,说是很急,让奴才来禀报,如果公主在这,让公主和爷马上就去。”
小九看了美竹一眼,道:“知道了,我和公主这就去。”
到了养心殿外,当值的太监接着,引到屋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穿着马褂盘腿坐着。对面坐了一个女子,约莫年纪在二十四五岁左右,容光妩媚,不可逼视。小九和美竹一齐跪下行礼,那个少年见了二人蹦下来一把抓住小九,道:“九哥,快随我去去比画比画,我又学了几招。”
小九到了皇帝面前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垂手而立,虽然颇为意动,但是口上称是,眼睛却望向那女子。
那女子道:“皇帝,你现在应该自称朕,不要老是说‘我、我’的,没的让大臣们听了又要说教。”
那少年吐了吐舌头,道:“六姑,这不是没外人吗,自家兄弟面前打什么紧。对了,六姑不是有事跟十四姑说吗?朕和九哥去比画比画,分了胜负再回来。”
那女子道:“那你们去吧,小心着点,别伤着了。”皇帝很是兴奋,答应了一声拉着小九就向外跑,后面一群太监宫女见了急忙跟上。
那女子看着二人跑出去,微笑道:“美竹,你看这孩子,那有半分皇帝的样子。”
美竹抿嘴一笑,道:“皇帝尚在少年,爱玩原是寻常不过,您还没见小九呢,他顽皮起来,那才叫淘气呢。”
那女子道:“皇帝倘若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那自然无妨,可如今他是大清的皇帝,天下的共主,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有个皇帝的样子。”
美竹道:“六姐是关心他,不过大臣们不在旁边,切放的宽些,一时半刻的,也不打紧。”
那女子笑道:“这话当着我说,可别给皇帝听见了,他就又有话对付我了。”
美竹微微一笑,那女子见了他的笑容,想起往事,道:“你的外貌最象额姆,气质也象,难怪阿玛在世的时候最疼爱你。”
美竹见那女子言下微带伤感,忙道:“六姐虽然外貌不象额姆,但是却比额姆更美,私下大家都说美顺公主是我大清第一美女呢,许多王公的世子,才俊饱学的鸿儒之士,还有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军们,都盼着得到六姐的青睐,只是可惜……”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停,眼睛望着那女子却不再往下说。
那女子紧张道:“可惜什么?”
美竹道:“可惜六姐身份高贵,他们高攀不起,而且这么美丽又有才情的老婆娶到,怕不当晚就美死家中了。”言罢嘻嘻一笑,起身躲过美顺公主的粉拳。
美顺公主笑道:“你这丫头,不学好乱嚼舌根,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美竹轻笑一声,道:“六姐急着叫我和小九进宫,敢是有什么急事吗?”
美顺公主回身坐到塌上,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急的,是皇帝缠着索副总管学了几招拳法,急着找小九比试。我叫小九进宫就是想问问他新收的包衣的事,你是看着小九长大的,他的心思你最了解,他给包衣抬籍的事你知不知道?”
美竹道:“这事我也才听他说。”
那女子道:“昨个儿我听说小九收了一个包衣,还找程亲王给抬了旗籍。本来嘛,从小他就最疼小九,这事也无可厚非,可是他跟我和皇上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给入了档。”端起茶杯刚喝了一口,就听外边当值的太监喊道:“太后驾到,美慧公主驾到!”二人忙站起身来。
一个秀美的少女扶着一个外貌端庄的女子走了进来。美顺公主和美竹公主待要行礼问安,那端庄女子忙虚扶道:“免了吧,都是一家人,老是跪来跪去的,没的生分了。”
美竹低声一笑,跟美顺公主站起来身来,道:“太后今日怎么跟美慧到这养心殿来了?”
秀美少女在旁笑道:“怎么?就许你和六姐来,我们就不能来?”眼珠一转,问道:“你们俩背着太后在这里说什么坏话了?我老远就听见你在说程王爷的不是。”
美顺公主听了笑容一敛,看了看三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那端庄女子太后道:“怎么了,美顺?”
美顺道:“倒不是我想背后说人是非,但是有些事,程亲王他的确做的欠妥当。”
秀美少女皇太妃扶了太后坐下,太后道:“你们都坐吧,美顺你说说,这又怎么个话儿说的?”
美顺公主答了声是,身子斜坐在软塌上道:“太后明鉴,程亲王自从先帝爷殡天之后,权势与日俱增,先帝在世的时候他就是抚远大将军,领侍卫内大臣,当今皇帝刚一登上大位,又加封辅政大臣,军机处首辅大臣,前一阵子又兼管了吏部,按理说他原该兢兢业业,辅佐皇帝。可是当今刚登基,他就把九门提督下到大狱,兵部尚书察尔逊是先帝的老臣,虽说十几年未有大功,亦未有甚大差错,却被他以藐视朝廷,先帝大行之际夜夜笙歌的罪名把一家子送到宁古塔为奴,可怜察尔逊六十多岁高龄,未到宁古塔就死在半路。丰台提督被他以下犯上的罪名也关起来了,还有西山锐建营的提督也被他抓了起来,还有云贵总督,东三省总督,陕甘总督全都该拿的拿,该撤的撤,现在朝堂之上,人人惶恐,全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督察院几个御史参了他一本,列了许多罪名,我当然不允,立刻驳了回去,可是第三天,刑部的人没经过奏报把他们捉了去,以陷害大臣的罪名拷打至死,我召李松贵问话,可是他竟然推说不知。我气极了要撤他的官,他居然说这官是程亲王爷封的,相信美顺公主必然能赏臣几分薄面!”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我当时恨不得立刻叫人拿下他治罪,可是想到程亲王现在势力如此之大,我忍了又忍,呵斥他下去。”说到这里已是不克自制,俏脸通红。
美慧公主愤然道:“这狗奴才好大胆子,六姐是摄政的固伦公主,他怎么敢这么跟六姐说话?应该叫人剥了他的官服,下刑部,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了。”
只听一个柔媚的声音道:“据说他撤的要员全部换上了他的人。”随着声音,进来一个体态柔美,长相高雅的丽人,见了太后几人道了吉祥,向美竹道:“十四妹也在这里。”便又道:“可笑的是西山锐建营和丰台大营的提督居然全是他府里的包衣奴才,还有张思南原是他府上的帐房先生,竟然外放到云贵做了两省的总督,真正是可笑之极。”
美顺公主气道:“谁说不是,他原来一向都是克已奉公,谁料他现在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美慧公主忍不住道:“程亲王已经位极人臣了,他还想怎样?”
刚进屋那丽人冷笑道:“恐怕纵然如此他还是不满足呢,还想着再升一级。”
程亲王已经是王爵,十二等的宗室封爵位列为首,清代不设宰相,军机处大臣便是宰相,他官拜抚远大将军,手握重兵,实在是升无可升,荣宠无可再加,丽人这话便是说程亲王要篡位了。
所以丽人这话一说完,屋里登时一片肃静。太后脸上变色道:“你……大胆!碧妃…给我跪下!后宫不得干政,谁叫你随便乱议大臣的不是的?”
那丽人微微一笑,道:“臣妾不过是说了句实话,太后何必大动肝火?想那程亲王的祖上不过是当年跟随我世祖章皇帝从龙入关,侥幸救了世祖,才赏了个世袭罔替的王爵而已,及到先帝这一代,男丁稀薄,才起用到他……”
还待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太后以是气的脸色铁青,忍不住厉声喝道:“你给我住口……住口!”
站起来身来,蓝太妃急忙扶住她,太后却甩开她手,道:“大逆不道,抛开他不说,他祖上老程亲王跟随睿亲王大小仗打了无数,每每身先士卒,亲临第一线,以作战骁勇,被称为我满人第一条好汉,为救世祖更是中了十七箭,几乎丧命,睿亲王怜他忠勇,才请的特旨加封为世袭和硕亲王,以示嘉奖。便是程亲王自己,也是多次跟回疆作战,立下汗马功劳,先帝甚为喜爱。你怎么能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屋里几个女子见太后大怒,一齐跪下请太后息怒。唯那丽人昂然站立。
美顺公主道:“太后明鉴,碧太妃想是刚刚产子,偶受风寒,脾气暴躁,太后不看碧太妃,还望念在小阿哥身世可怜。请太后暂息雷霆之怒,饶她这一回。”
太后:“现在几个公主都在这,当着她们的面,碧妃现在跪下请罪,尚有转圜余地……”
碧太妃截口道:“我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罢了,太后不许人说,是怕了他还是怎地?别人怕他,我可不怕。我就不信他能把我这个太妃抓起来治罪!”太后登时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碧太妃一时说不出话来。
碧太妃见太后动了真怒,也觉惊慌,忙跪下道:“太后息怒,臣妾……不懂事,太后保重身体,莫与臣妾一般见识。”
美顺公主、美竹公主等几人也一齐相劝,太后缓过一口气来,缓缓道:“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许后宫干政,念你给先帝诞下皇子,我也不想追究了……”说着站起身来道,眼睛扫了一圈屋里众女,又凝目看了看碧太妃,道:“好了,我累了,美慧扶我回慈宁宫。”
美慧公主应了声是,搀起太后,摆了驾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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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表:
程子琦――和硕程勇亲王
柳暗花溟――固伦美顺公主
竺竹――固伦美竹公主
蓝天――和硕美慧公主
淡淡蓝蓝――和硕美谨公主
Aer――多罗贝勒
UU――太后
草草――碧太妃
马小甲――青城剑派不世出的奇才,九贝勒府包衣
虎胆――天地会总舵主
第二章 密议
紫禁城。
养心殿西暖阁。
皇帝仰着头看着世宗提的“勤政亲贤”的匾额,心道:“勤政亲贤,我倒是真的希望如此,可是我贵为皇帝,富有天下,可是我现在都十多岁了,却不让我亲政,摄政公主,辅政大臣,一个个的制约我。下面的大臣没一个肯听话,想勤政也无从勤起。亲贤……现在朝廷里还有贤吗?”
侧目稍微看了一下屁股挨了一点边坐着的和亲王,心道:“都说十叔胆小怕事,但是他却是对我最恭敬的,现在朝廷恐怕我最能相信的也只有他了,若我真能想奏折上说的,象圣祖爷一样除螯拜、平三藩、收台湾;为我大清打下万年基业……”想到这里胸口一热,再也顾不得旁的,轻轻将昨天晚上接到的秘折从袖口抽出来,递到和亲王面前道:“十叔看看这个。”
和亲王恭敬的接过奏折,展开观瞧,上书:“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礼部尚书臣萨其玛;文华殿大学士、工部尚书臣李述;礼部侍郎臣张卫阳恭请圣安,上闻:今有程勇亲王程子琦,世沐天恩,荣宠罔替,及至今;追世祖知遇之隆,怀先帝托孤之重,蒙今上依仗之厚,本应公忠以国,尽瘁思涸。孰料先帝大行未及一夕,上未继社稷之一载,便提包衣于庙堂之列,携亲信督一方之首,因小怨而拿要员,莫有之罪而贬重臣。藐视今上,其心可诛,罪在不赦。程氏世仰世祖之仁孝,久浴我章皇帝之雨露,万死其身不可报其恩,百战之功不可报其德,唯辅佐今上,鞠躬尽瘁可也。前御史许芫,张鹇等七人,上本弹劾其罪,自古言官耳目,风闻无罪,然其党羽即刻锁拿下狱,行皇帝事,其飞扬跋扈本朝从未听闻。臣等冒死上闻天听,唯望圣上莫以微功而不决,莫以祖上而不忍,仿圣祖拿权臣于阶下,效我仁皇帝锁权臣于御前,则为百姓之福,天下之福,社稷之福也。”
和亲王看完了这份奏折,略一沉吟边明白皇帝的意思,但是这个时候万万不能退缩,倘若今天不从他的意思,恐怕以后大大的有碍,皇帝总是有一天要亲政的。如果非要应承什么,只管答应下来,小事则可,大事立刻去禀报程亲王就是。
想通这层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拍马蹄袖,手腕一抖袖口,跪下磕头道:“皇上但有所命,臣万死不辞!”
皇帝大喜,连忙亲手扶他起来按到座位上,手抚其肩道:“十叔有这等心思,朕甚感欣慰。”说到这里声音转厉:“程子琦这贼子屡屡犯上,朕皆一忍再忍。他入朝不拜,见朕不参,身边护卫皆着黄马褂,腰悬利刃,稍不顺意,护卫便横目抚剑,威逼朕躬!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朕意已决,无论如何要铲除这贼子……”
和亲王霍的起身来跪下昂然道:“主辱臣死!论公,皇上是君,我是臣,论私,皇上是侄,臣是叔,无论在公在私,臣敢不尽忠竭力,肝脑涂地,以报圣恩!这贼子既如此猖獗,百死难赎其罪。请皇上下旨,臣这就回去点齐兵马和他决一死战!”
皇帝将他扶起来,称赞道:“十叔真我大清之巴图鲁。不过这事先不忙,步军统领衙门还掌握在他手里,三万多兵马倘若做起乱来,便是惊天大祸。朕这就下旨罢了他领侍卫内大臣的差使,罢了他的的党羽,起用朝廷的忠勇之士,而后朕再命你统兵拿他,倘若敢稍有违抗……”十几岁的少年声音转冷,狠狠道:“当场格杀!”
“皇帝要杀谁啊?这么大的火气。”门一推,美顺公主走了进来,皇帝与和亲王一齐吃了一惊,皇帝还保持着恶狠狠的神色,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美顺公主却恍若未见,回头道:“叫人进茶上来。”当值的太监答应了,立刻吩咐下去。
美顺公主屏退太监宫女,将门掩上坐到塌上道:“大清早的就喊打喊杀,大老远儿的我就听见了……让大臣们听了成何体统。皇帝又怎么了,跟谁怄气啊……”
听见这等如同哄孩子的温语,皇帝心中微有不忿,心道:六姑总拿我当小孩子。却不敢顶嘴,只是默然不语。
和亲王见气氛怪异,忙跪下磕头请安,美顺公主道:“十弟起来吧,二哥在世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多礼。”
和亲王边起身边赔笑道:“先帝在世,常年难得见上六姐一回,见面只顾欣喜,那里还想到行礼……”
美顺公主微笑道:“那今个儿怎么又没忘了?”
和亲王擦了擦头上的汗,堆笑道:“还是……还是六姐威权日重,弟弟一见之下心生……心生……这个……景仰,情不自禁的拜了下去……”和亲王说到这里,自己也觉难圆其说,神色尴尬。
这时太监敲门将茶送上来,恰好稍解燃眉,和亲王道:“臣府里还有点事,倘若皇上和六姐没事,臣先告退了。”
皇帝忙道:“好,你回去吧,朕有事再令人传唤你。”和亲王应了,趴下行了礼,慢慢倒退着出去,轻轻掩上门,飞也似的逃了。
太监宫女都觉心下钦佩,一个人带着披领穿着朝服,一身紫貂,头上还戴着薰貂的大帽子,依然如兔窜狐奔,麋鹿相似,皇族宗室果非常人所能揣度。待到宫门之时更如闪电也似,一道黑影转瞬不见,宫女太监相顾骇然,惊为神人。
美顺公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的时候正好看见旁边放着奏折,便顺手拿起来展开观看。皇帝大惊,想要阻止却又不敢,望着美顺公主,却见她脸上平静如常,看不出是喜是怒。
美顺公主慢慢读完,将奏折放下,道:“这奏折是那里来的我可以暂时不问,只是……”秀眉微颦道:“你难道真要拿程亲王?”
皇帝见她居然不问奏折是怎么来的,惊疑不定,一时料不准美顺公主的意思,但是既然不问如何得来,想是美顺也看不惯程亲王的所做所为,于是壮起胆子点了点头道:“朕的意思,不但要拿他,还要罢了他所有的官,抄他的家!此人飞扬跋扈,历朝历代都是骇人听闻,六姑你说,难道我不该拿他?”想起程亲王平日所为,满是怒火,居然一时忘了害怕,声调激昂起来。
美顺公主见他面容扭曲神色凶狠,和平时大不相同,呆了半晌,才缓缓道:“该不该拿且不提,关键在于你怎么拿他,能拿的了他吗?”
皇帝大声道:“他是我大清的臣子,朕是大清的皇帝,九五至尊,为什么拿不了他?”
美顺公主见他说的天真,不禁哑然道:“步军统领衙门掌管全城的兵马,西山和丰台的的守军拱卫京城,这两个地方的提督是他的包衣奴才,而且他还兼着领侍卫内大臣的差使,文官的的任免也全权在他,又手掌重兵数十万,又怎么拿得了他?道理上你是皇帝,他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原本没错。道理虽然如此,可是兵权在他手,如果不是顾及身份,他要谁死,也全在他的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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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表:
皇帝--正正
大不列颠的使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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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拒见
皇帝登时愣了,呆了半晌,猛然想起一事,又道:“人说打仗打的是钱粮,他几十万大军分布各省,没有钱粮谁又肯为他卖命?户部是八叔在管,八叔可是一向与他不和的,只要朕把九门和驻扎在城外的丰台和西山的军队也把握在手里,那他就……”
美顺怜悯的望着他,柔声道:“户部两个侍郎全是他的人,早在几个月前,你八叔就被架空了,现在在户部,你八叔……唉……”手里把玩着御笔,摇了摇头又道:“而且你只要一撤换九门和城外两支兵马的人,甚至只消一动他的领侍卫内大臣,他就明白你要对他下手了,到那时……就算不杀你,把你软禁起来谁又敢站出来说话?或者废了你的大位,扶一个听话的上来,那你就是把江山拱手送人,将来你我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皇帝紧握拳头,道:“朕是皇帝,难道……难道……”连说两个难道,其实心中已然信了大半,颓然坐倒塌上。
美顺沉吟半晌,道:“要拿他……太过凶险,一个举措不当,就要宫闱惨变,祸起萧墙,甚或血流成河,这样的例子并不少……”微微一顿,道:“皇帝,并不是姑姑不想拿他,实在……实在是他势力太大,无从着手啊……”
说到这里见皇帝颇有不忿,恐他听不进去,便温言道:“先帝把你托付了给我,我怎么也不能眼看你做错事。听姑姑的话,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暂且忍隐,待时机成熟……你要拿谁,那时都遂了你。”眼见皇帝听了这番话之后还是委顿在塌上,默然不语,心中虽怜,却不愿再劝。
这时当值的首领太监在门外试探着喊了一声皇上,美顺公主扫了皇帝一眼,见他毫无反映,心中暗暗恼怒他不懂事,扬声问道:“什么事?”
首领太监道:“回公主:礼部侍郎黄文远在外面候了大半天,说有要事面禀。”
美顺道:“叫他进来吧。”首领太监在外面应了,将一个年约五十岁,白面长须的男子引了进来就退了出去。
那男子见了皇帝和公主趴下磕头行礼,美顺公主道:“起来吧,有什么事?”
黄文远谢过了站起身垂手道:“回公主:大不癫痫国派使臣来了,只是……只是……”
美顺道道:“只是什么?”
黄文远忙道:“只是互相语言不通,臣等……臣等无能……有伤我大清的脸面,请公主治罪。”
美顺微颦秀眉道:“诺大个礼部,没一个懂的吗?”
黄文远扑通一声跪下道:“臣等无能……实在……实在是听不懂那使臣说什么……”
美顺未及答言,皇帝已大怒道:“朝廷养着你们一批酒囊饭袋,净是吃饱了没事干的蠢猪,真到用你们的时候,却没一个管用的,只是一个大不癫痫国便把你们难成这样,倘若万国来贺,你们岂不是个个成了没头苍蝇?”
黄文远又愧又怕,汗水顺着额头滴到地板上,颤声道:“臣……臣等罪该万死……”
美顺公主见他怕的厉害,心想光吓他也没什么用,便温言道:“你起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来了个使臣而已。既然礼部没人听的懂,我大清亿兆臣民总是会有人懂的;你们去问过理藩院的人吗?他们总跟罗刹国打交道,没准儿就偏偏有人懂这些个洋文呢。”
黄文远道:“回公主:理藩院的人臣等问过了,也……没人懂。但是理藩院的大人们说,据他们所知当今懂大不癫痫国话的,唯有程王爷……”
美顺微微一愕道:“他还有这等本事?那你们怎么不去找程亲王,让他出面署理?”
黄文远道:“回公主:程王爷府的人说,王爷游猎未归,不知几时能回来。大不癫痫国的使臣候了一天了,对我大清似乎颇有微词,臣等听不懂,但是见他表情颇为轻蔑,神态甚是高傲……”
美顺公主刚想说话,就听门外太监又道:“回公主:青海来的六百里加急,已经到了……”屋内三人一齐吃了一惊。
美顺公主道:“你先下去,这事先搁置,等程王爷回府你们去找他商议。”
黄文远擦了擦头上的汗,磕了头慢慢退了出去。
美顺公主道:“呈上来。”
太监应了,把一个密封的匣子递了上来,美顺拆开目光匆匆一扫,脸色一下变的凝重。皇帝瞧见她脸色不对,也爬过来望了望信函,登时也呆住了,口中喃喃道:“青海叛乱……”
美顺想了想,把信函放回匣子,叫过太监道:“你现在立刻出宫,无论如何找到程王爷,将这个交给他,让他立刻来见我。”
未及一个时辰,太监匆匆回报道:“程王爷回府了,但是现在谁也不见,奴才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只是总管出来见了奴才,拿了匣子递进去,却告诉奴才王爷有疾,这事过几天病好了再说……奴才怕耽搁了大事,不敢再等,这就回来请示……”
皇帝勃然大怒道:“都这个时候还敢如此……朕去找他,看他敢不敢不见朕!”
美顺公主轻轻按住皇帝,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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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驾一路出了宫门,直奔程王府。
到了府门口,小太监紧跑几步,冲门口的护卫道:“请通报一声,固伦美顺公主到了,请王爷……请王爷……”说到这里见程王府的护卫已经瞪起眼睛,不敢再往下说。
那护卫哼了一声道:“我家王爷身体欠安,谁也不见!”
却见轿帘一掀,美顺公主走了下来,道:“连我也不见吗?”
那护卫没料到她居然下轿,不得不躬身道:“回公主:王爷游猎染了风寒,卧床不起,并不是奴才们胆敢拦驾……实在是王爷有令,任何人来了都不见。”
美顺公主道:“我不跟你废话,我要见你家王爷。”
那护卫挡在门前,朗声道:“奴才职责所在,不敢擅离,望公主成全。”
美顺公主见一个王府护卫都敢阻拦她,不禁气的柳眉倒竖,怒道:“你好大胆子!耽误了大事,被你家王爷知道了,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那护卫见了美顺发怒,不敢再说,却依然横在门口,不让过去。
正在僵持之际,偏门一开,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闪了出来,阴阳怪气道:“那个不长眼的在此喧哗?扰的王爷你们谁担当的起?”
护卫道:“秦总管,公主非要见王爷,但是王爷有令,不见任何人。”
那总管凝目望去,见美顺公主满脸怒气的看着他,忙行礼道:“奴才不知是公主,瞎了狗眼,胡乱说话,望公主不要记在心上。”
走下阶来赔笑道:“不知公主何事要求见我家王爷?”
美顺公主道:“这等军国大事要找程王爷商议,难道军国大事,你也能担待的起吗?”
总管笑道:“大事自然担当不起,不过若是小事,奴才倒能担当一二。”
美顺见他如此无赖,顾及身份却又发作不得,气的一甩袖子回到轿内道:“回宫!”王府总管笑吟吟看车驾离开,也转身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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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叫大起
皇帝叫大起。
军机,内阁大臣,王公贵族,各部堂官齐齐聚集在养心殿正厅侯着。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叫起,所以都议论纷纷。只听的宣礼太监喊道:“皇上,摄政公主驾到!”
众大臣一起跪下磕头,美顺公主携皇帝穿着吉服,手抚朝珠从侧面上到台上,在龙椅旁边的凳子上坐
大臣们站起来分根据品级分班站好,御前侍卫一起出去,将大殿门关上在门口分两侧站立。
皇帝用眼睛扫了扫下面的大臣,开口道:“今天叫大起,是因为有件重要的事要跟大家商议。昨天朕接到青海来的六百里加急,青海叛乱!今天朕和诸位臣工一起议议这个事儿。”
一听见这消息,下面大臣立刻乱成一锅粥,众说纷纭,各持己见。
理亲王出班道:“皇上,青海叛乱,不知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道:“朕的意思,立刻派兵剿灭。”
理亲王道:“那不知道皇上准备派何人去?”
皇帝道:“这个……朕还没有想好,今天叫大起就是商议这件事。”
礼部尚书萨其玛出班奏道:“老子曰:‘唯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所以奴才的意思,应该派钦差去晓之以理,劝他们罢兵才是。圣上以仁德教化天下,最好不要妄起杀戮。”
户部侍郎刘云期奏道:“皇上,户部现在只有存银不足五十万两,恐怕难以支付大军所需。”
皇帝眼见众大臣有的议论,有的给他捣乱,不禁又惊又怒,举动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美顺扬声道:“肃静!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是朝廷重臣,这样乱成一团象什么样子?今天就是跟你们商议这件事,言者无罪,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当面提出来。”
下面声音稍低。
工部尚书李述道:“皇上,臣的意思和和萨中堂的一样,能不动刀兵最好不要动。”
理亲王道:“不动刀兵难道和他们说理吗?几十万叛军能听的进去么?”
礼部侍郎张卫阳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叛军也是我大清的子民,教化晓谕则可,何必妄动兵戈?孙子曰:‘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向皇帝躬身道:“依臣的意思,先派人去宣布谕旨,令其罢兵和睦,方为上策。”
理亲王怒道:“我大清以武力征服天下,何尝有过你这等缩首缩尾之徒。他既敢反叛,又岂能因为你几句话就罢兵?”
张卫阳冷笑道:“天下以仁孝而治,非武力也。”
皇帝和美顺公主在上面见众大臣吵的不可开交,却无力阻止。正在这争吵之时,却听门外太监喊道:“程亲王到!”
理亲王和张卫阳立时住嘴,大臣们也都悄悄的回去站好,诺大个大殿立刻鸦雀无声。大臣们低下头,看着自己足尖,屏声静气,似乎惟恐喘气声大了,就将这大殿震塌一般。
但听得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到大殿前稍微一顿,大臣们一齐躬身。
“吱嘎”一声殿门被推开,但见门前站着一个年纪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他长身玉立,薄唇高鼻,细眼长眉,身着石青色的补服,锈五爪金龙四团,前后正龙,两肩行龙,对龙椅上的皇帝和旁边的美顺公主看也不看,却望着大殿内的群臣,笑道:“大老远的我就听见你们的声音,很是热闹,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
大殿内安静的几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上奏折请旨查办程亲王的三个大臣更是心中有鬼,使劲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只听得朝珠互撞而响,其实声音极小,但是在空旷的大殿之内,又如此安静,自然是引人注目。群臣寻声望去,却见礼部尚书萨其玛浑身发抖,带的朝珠也跟着乱颤。
程亲王瞟了他一眼,背着手慢慢的踱了进来,道:“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现在我来说。”走到御阶前目视道萨其玛道:“萨其玛身居高位,却为叛军说话,理该问斩。”
萨其玛听见这话浑身一颤,却听程亲王续道:“念其年岁已高,着既革职,送大理寺议处。”门外的御前侍卫听着,如狼似虎的将萨其玛双臂一剪,押了下去。
萨其玛只是浑身发抖,任由侍卫横拖竖拽,却一言不发。
程亲王又道:“李述、张卫阳二人身处要职,却借职务之便,贪墨银两达三十余万之多,断无可恕之理,立即交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严加审讯!”
李述是个五十多岁白胖的老头,闻言立刻瘫软在地,口吐白沫。
张卫阳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朽,却大声道:“我张某一世清白,从不贪污银两,你擅拿大臣,视朝廷何于何处?”
程亲王道:“你倒是没贪污,没贪污你买那么多田土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你岁俸一百八十两,上个月却花了三千两买副字画,大上个月花了一千三百两买了个折扇,就在前天你还给小妾买珍珠用了五百两银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张卫阳登时哑口无言,张目结舌,猛的扑到在地,匍匐到御阶前大哭道:“皇上,臣是冤枉的,臣的银子不是贪污来的,是……是萨中堂送与臣的,真的不关我事啊……皇上……皇上救我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端地凄惨无比。
皇帝不禁动容道:“竟有此事?那……程亲王,何不问个清楚再……”
程亲王淡淡道:“拿下了。”
殿外侍卫闻声冲进来单膝跪地打了个千,向着程亲王背影大声道:“嗻!”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架起二人就往外拖。
李述不吭一声,张卫阳一路哭爹喊娘,被侍卫架着渐行渐远。二人均是朝廷重臣,却被程亲王一句话就全部查办,张卫阳尚敢辩驳几句,萨其玛和李述却是一句话都不敢为自己辩白。一时大殿内群臣均有兔死狐悲之感,心中戚戚焉。
美顺公主心下雪亮:他这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这三人联名参了他,公报私仇来了。但是这宫内里里外外全是他的人,侍卫们只知有程亲王,不知道有皇帝,唯有闭口不言,少受其辱。
眼见先帝留在世的时候对这么些朝廷重臣不薄,现在却没有一个肯站出来帮皇家说话,忍不住心中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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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忆
程亲王这时候似乎才看见皇帝和公主,微一躬身道:“程子琦恭请圣安,给公主请安。
第六章 救人
阿玛微笑道:“那你为什么这么勇敢?他们是两个人,你为什么不跑去找你阿玛,难道你不怕吗?”
记得小程亲王当时昂首挺胸,大声:“象这种只会欺负女孩子的懦夫,别说两个,便是一百个,一千一万个,我也不会怕!”
程伯伯当时好象很是生气,但是阿玛在问话,他不敢截断话头,几个亲王伯伯的脸色也有些变了,阿玛却大笑不止,甚是舒畅,向小程亲王道:“你很好,你很好,很好!”连说几个很好,又道:“朕很喜欢你,我问你,以后等朕和你父亲他们都老了,再有人欺负美顺,你敢不敢为朕保护她?”
小程亲王昂然道:“为什么不敢?不敢是懦夫!”
阿玛猛的站直了身体,大声道:“好!”从手上摘下一串佛珠,道:“这串佛珠跟随在朕的身边几十年了,现在朕把他赐给你,希望你以后做个言而有信的男子汉,不要做背信弃义的懦夫,好不好?”最后“好不好”三个字声音甚是柔和,连当时不是很懂事的自己都明白,阿玛十分喜欢他。
小程亲王伸手接过,道:“好,我从来就是勇士,不会做懦夫!”
程伯伯忍不住喝道:“圣上赐你赏物,为什么不谢恩?”从旁边绕到阿玛前面跪下去,按住小程亲王的头,要他磕头,阿玛却道:“不必如此,朕很喜欢他,你起来,站到一边去。”
程伯伯无奈,只得回到阿玛身边。阿玛上前伸手将小程亲王拉起,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对小程亲王和颜悦色的道:“既然你答应了,那我们来拉钩,以后不得反悔。”
小程亲王却似乎很是不屑道:“我是勇士,说出去的话就象射出去的箭,永远不会回头。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又怎么能让人相信?”。看程伯伯在旁边脸色都变了,似乎很是害怕。
阿玛又笑,一点责备他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拍拍他的脑袋道:“你很好,很好。”回头对程伯伯道:“这孩子我十分喜欢,过几天你把他带进宫来,朕要他跟在朕的身边,亲自调教他。”程伯伯很是欢喜,跪下谢恩。
当时的小程亲王在众多王公面前侃侃而谈,一点也不害怕,就好象一只骄傲的小公鸡。
脸上被两个世子打的鼻青脸肿,自己却当做没事一般,那时候自己觉得他好勇敢,真象一个大哥,只是有时候他目光一转到自己身上,却又羞红了脸,不敢看他,朦朦胧胧的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阿玛当时对他说的那番话,恐怕是有意将自己许配给他了,但是后来却没有再提,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脸一红,暗怪自己胡思乱想。他现在几乎便是曹操一类的人物,怎么还能想这种事?莫名其妙的一阵心烦意乱,手里抓着一只靠枕,只想将它扔出去,发泄一通。
靠枕还没有扔,心中恍然暗惊自己这是怎么了,却听外边脚步声响,似是匆匆跑来的,忙收拾心情端然坐正,扬声道:“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外面扑通一声,有人跪下,却听侍卫的声音道:“公主,您快去看看吧,皇上要把……要把……”
美顺公主推开门,道:“发生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侍卫连连磕头,道:“皇上把小雨手捆了起来,把……把……”微微一顿道:“把她胸前衣服扯开,把奴才的刀要了去。还让奴才们立刻去弄一头野兽来,越凶猛越好……”
美顺看那侍卫腰间的确只剩刀鞘,便道:“胡闹!为了失个手就要人性命,这大冷天儿的把人胸前衣服解开,是要活活冻死她吗?皇帝要野兽干什么?弄进宫来伤着人怎么办?”
那侍卫磕头磕的血都出来了,带着哭腔道:“奴才听人说起过一个游戏,拿一只老鼠,胸前开一道口,用绳子栓住。后面拉住一只猫,猫在后面又叫又追,老鼠在前拼命面跑,最后一张皮都会揭下来……”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美顺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一个活人整张皮被活活揭下来的情景,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跟着一阵反胃,伸手捂住了嘴道:“在那里?快带我去。”侍卫答应了领着美顺急匆匆的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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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见那个叫小雨的宫女双手被栓在拱门之上,胸前一片雪白肌肤露在外面,已经冻的紫青,低着头,也不知是死是活。
旁边一群宫女太监围成一半圆,一个太监正在皇帝面前不住的说着什么,神态似是献媚。
走到近处,隐约听见那太监言道:“只怕这小宫女未必有那么大力气……这么冷的天,若是冻住血液可就不好开刀了……”
美顺公主听到这话顿时大怒,刚想开口斥责,却听有人先声喝道:“好狠毒的心肠的,这样残忍的手段,不杀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转头一瞧,程亲王身穿紫貂大踏步而来,身后跟了一群侍卫霍霍的按刀而行。
那太监见闻声望去,吓的几欲晕去,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
皇帝见是程亲王来了,登时神态紧张,强笑道:“程亲王,怎么今日得闲,到这来了?”
程亲王冲皇帝微微一点头,面沉如水,吩咐道:“把那个狗奴才拿下了。”左右侍卫大声答应,上去两个侍卫将那献媚的太监双手一剪,将脸按在地上。
侍卫恼恨他心肠狠毒,加倍的用力,一人抓住一只手臂,脚踩在他的背上,猛的向上一提,却听“咯”的一声轻响,却是手臂当场被拧断。那太监登时大声哭喊,疼的昏天黑地几疑是身在地狱。
程亲王淡淡的拿目光一扫他。那太监偶一睁眼,正见到程亲王的目光,感觉他双目如电,登时想起关于程亲王的种种的传言,不由得心中大骇,竟然感觉不到疼痛,虽然依旧疼的眼前阵阵发黑,却拼命咬紧牙关再也不敢吭一声。
程亲王向皇帝身子微躬,道:“给皇上请安!”
皇帝忙道:“请起……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程亲王不再理他,转头又向美顺躬身道:“给公主请安。”
美顺未及说话,却见程亲王神色一动,眉头微皱,似乎颇为不快。
美顺心道:“这又怎么惹着他了?”身子寒冷,抿住嘴唇,微微一点头便算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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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冷暖
程亲王站直身来,已经面无表情,问道:“皇上,不知道这宫女犯了什么大错?若是当真罪不容诛,也应该交给臣下去办,皇宫之内动用酷刑,有伤皇上和列祖列宗的圣德。
第八章 大英使臣
第二天一早,皇帝叫起。
军机,内阁的重臣,一齐聚集在养心殿西暖阁三希堂。
榻上端坐皇帝,对面坐了美顺公主。其余重臣依班站好,微微躬身面对皇帝。
程亲王往皇帝身边一站,道:“前些天大不癫痫国使臣出使我大清。”斜眼看了看礼部新上任堂官水包都,又道:“可笑的是诺大个礼部,竟然无人能识此国语言……”
水包都跪下道:“臣有负圣恩,请圣上和王爷责罚。”
程亲王道:“罚你免去一年俸禄银子,若再有这等事,就回家养老吧。”
水包都又磕了个头应着,慢慢起身站好,诚惶诚恐。
程亲王又道:“我又接到了边关来的文书,上面说叛军向南川申中堡、西川镇海堡、北川新城发动猛烈攻击。西宁附近喇嘛寺中的僧人也都跟着造反……”
大臣们都闻言变色,兵部尚书忍不住躬身道:“不知王爷的意思……”
程亲王道:“我的意思,立刻降旨,着川陕总督酷克奇为抚远大将军,征调川陕官兵,进驻西宁;四川提督黄世晨为“奋威将军”,前赞军务。分兵于永昌布隆吉河防守;巴塘、黄胜关等处也都驻扎官兵,截断叛军入藏之路;富宁安等屯吐鲁番几噶斯涧,防止叛军准噶尔沟通……这样一来,局势就可以稳定下来。”
兵部尚书稍加思索便赞道:“王爷圣明,这样一来,便可对叛军形成合围之势,战局可保必胜!”
程亲王摆了摆手道:“也不能这样说,不到最后一刻,胜败之事还言之过早。一会散了我派人去兵部缴了印信,兵部立刻快马赶往各省,施行刚才所议,不得延误。”
兵部尚书也躬身应了。
程亲王看诸事办妥,略一沉吟道:“今天就到这吧,有事明儿再议。”
众臣趴下磕头之后,慢慢倒退着出去。
程亲王目视皇帝道:“大不癫痫国使臣已经侯了些日子了,这就叫来吧。”
皇帝点头称是,程亲王扬声道:“叫进吧。”
大不癫痫国使臣得到消息,今天皇帝要见他,早就在养心殿外侯着了,太监听着,忙拉拉他衣袖,示意让他进去。那使臣整整衣冠,大踏步进了三希堂,第一眼瞧见程亲王负手而立,目光一转便瞧见榻上的美顺公主,登时口干舌燥,张大了嘴合不上来,心道:“这是圣母吗?圣母怎么会这么纯洁?是天使吗?天使怎么这般的高贵……”
瞪目相瞧半晌,见她秀眉一颦,心中道:“她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是因为我吗……如果因为我的话,我现在立刻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程亲王见使臣无礼,心中虽怒,却也知晓美顺公主的美丽确实令人神往。无数后进新贵,第一次见到美顺公主无不是这番模样,更有甚者,自此相思入骨,眼里再容不下寻常女子。眼见这使臣张着嘴,口水便要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忍不住咳了一声,向前踏出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那使臣虽然被挡住,但是脑子里还存在着刚才的景象,心道:“圣天使终于看不见了,我……刚进屋的时候怎么马上就看她……”心中正自懊恼,一抬头,见了程亲王居高临下的眼神,心中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想起这是代表祖国出使中国来了。可是难免心中还想着刚才美顺公主惊心动魄的美丽,心道:“我克丽丝什么美女没见过,这女子怎么美的如此出奇,莫非有什么魔力不成?”想到“魔”字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兴起念头去看美顺。
四处张望之下,见到程亲王身后的皇帝,认准了明黄服色,饶过程亲王对着皇帝左手抚胸,右手脱帽,身体微躬,行了个英国贵族礼。
程亲王看在眼里,微微不悦,心道:“这大不癫痫国使臣实在无礼,进门先是看美顺看个不住,这回陛见皇帝居然只行贵族礼,当真以为我大清无人吗?”
皇帝不知道该如何表示,眼望程亲王,程亲王微微摇头,皇帝明白,端然而做,岿然不动。
那使臣本来就舟马劳顿未曾好好休息,保持一个姿势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实在支持不住,忍不住偷眼望向皇帝,盼他出言解救。
皇帝却早以经过程亲王的暗示,乐得装傻。
那使臣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一串英文道:“Godandhisangelsguardyoursacredthrone.andmakeyoulongbecomeit.”
程亲王冷笑一声上前半步道:“据说你们大不癫痫国的子民见了女王的规矩是等女王开口你才能说话,为什么见了我大清皇帝却先开口了?”
那使臣没料到他居然知道这些,一怔之下不知如何是好,张口结舌道:“这……”
程亲王重重哼了一声,那使臣眼珠转了几转,堆下笑脸又道:“见了我大不癫痫的女王陛下自然是女王陛下先开口,但是我听说在贵国见了皇帝陛下是应该臣下先请安的,所以……小臣先说话,也还不算越礼。”
程亲王道:“哦?既然你知道见了我大清的皇帝是自己先请安,难道不知道应该行三跪九叩之礼吗?”紧紧逼进一步,目视他道:“既然明明晓得,却故做不知,其心可诛!难道你藐视我大清?看不起我皇帝陛下吗?”
那使臣吃了一惊,忙道:“那怎么会,小臣是仰慕中国的文化,建交请求友好通商而来,怎么敢这么做?”
程亲王道:“那还不跪下磕头?”
那使臣无奈,只得跪下给皇帝磕头,一边颂词滚滚而来:“Oh,mywiseemperorofDaQing.Irepresentmycountryandmyqueencometoyourcountry,pleaseacceptoursincerewishes:Godandhisangelsguardyoursacredthrone.andmakeyoulongbecomeit.”
第九章 御膳
那使臣见程亲王通晓他国家的礼仪,不敢再装神弄鬼,连赞美的词汇都比刚才多了许多。
第十章 出行
亲王出行,自然仪仗林立,随从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