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又是阵?!
一声脆响轻轻响起,就好像琉璃碎裂的声音。
花四海蓦然惊醒,所有的幻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危机临近的感觉,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立即戒备起来。
他本就是和衣而卧,此时翻身而起,回头见虫虫睡得正香,就算万般不愿,也只好轻轻摇醒她,“嘘吩咐。
虫虫有一个优点,或者是唯一的优点,那就是在关键时刻非常清醒,不会拖泥带水,所以她问也没问一句,就迅速穿好衣服,握住了花四海的手。
“别怕,可能是北山淳在耍花样。”花四海感觉掌中的小手微凉,还有点抖,神色平静的道,“我小看他了,居然手脚这么快。”
“他要杀我们?”虫虫讶然。
就是这个北山淳,下午还和她谈论身世,一副内心苦恼,寻找知音的样子。虽然她不会蠢到以为北山淳是天真迷茫的人,但他变脸也太快了点吧!
花四海冷然一笑,“有本王在,由不得他。”说着把虫虫拢到自己身后,一掌拍飞厚实的雕花木门,凛然霸道,丝毫没有示弱之意,稳稳的抬步走到门边。
门外,一如平常般的寂静,但四周似乎总有些不可辨的亮光,好像有什么在暗夜中闪动。
“原来是个阵法!”花四海轻喃,“北山淳,你就不敢面对面的与本王一战吗?”
又是阵法!虫虫躲在花四海身后偷看,心中满是无奈。以前在茱镇已经这样被困过一回了,现在又来?!不过也难怪别人,大魔头的实力强大到如此地步,别人不用阵,又怎么拿得下他?可是用了阵就可以吗?
“战,也可智取,并非只能力敌。”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花木丛中传来,接着一个人影慢慢出现,身上一袭白衣,黑暗中分外刺目,初一看去,只见衣,不见人,显得分外诡异。走得近了,北山王绝美的脸上微挂着一丝笑意,宛如画中人,举止优雅雍容。
“无所谓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花四海的身体站得笔直,冷冷的。
“倒不知道魔王殿下会卜卦?”北山淳笑得温暖,可眼神中杀机四伏,“那么结果如何呢?”
“你输。”两个字,说得平淡,甚至没有语气,可是却那么笃定,不容人有一丝怀疑。
北山淳依然微笑,内心却怒火熊熊。
第六十四章 消息传出去了
是这消息就是传出去了,三天后,魔军逼近北山王宫
凤凰有点坐不住了。
她很怕西贝会来,因为在这世上,她唯一亏欠的人就是西贝,而且他一来,她的阵有可能保不住。她、西贝和魔王三人从小在一起长大,魔王性格冷漠,很小的时候就不芶言笑,她虽然从小就爱他,却不敢接近他,只远远的崇拜着、仰望着、爱慕着。
相反,她和西贝很亲近,相处起来就像亲兄妹。每回,她研究了什么新阵法就会兴奋的和他聊起,所以每一个阵的特点和破解之法,西贝都知道。别人破不了她的阵,西贝却能。
如果他真的来,她无法面对他,也保不住这个阵。
不过幸好,北山王的前哨暗探传来消息说,魔军的首领是马小甲,凤凰的一颗心才算落地,但同时也有些奇怪,西贝为什么不来呢?如果知道魔王失陷的消息,他为什么不来解救?
但她从内心深处不愿意多想此事,只一厢情愿的认为西贝是要驻守修罗微芒,因而派了马小四前来。
更奇怪的是,天门派白沉香率旗下六名弟子先一步来求见北山王了,说是听说他的七弟子误闯北山王宫,今天一是来向北山王赔罪,二是要领回这劣徒好好教训。
北山淳自认为困住虫虫和花四海之事绝不会被外人得知,因此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骑虎难下,只好咬牙坚称,天门派的小剑仙并没有来访北山王宫。
对付魔道还好办,就算撕破脸也不过是提前掀起六道之间的争端,可天门派是仙道之首,与人道毕竟是联盟,不能为了一点小事产生芥蒂,影响六道之间的均势,所以他只好借着白沉香没有证据而抵赖到底。
但是,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他经常站在灭绝阵外观察,见花四海在阵内结上了另一层防护结界,保证他和姚虫虫没有受到灭绝阵中绝杀之气的伤害。但此阵确实非常厉害,因为除了那间被保护的、屋顶消失的房间附近,阵内所有的生物都已经死亡,花草枯萎、鸟兽鱼虫失命,阵中全是死气与烈气,过几天,只怕动植物就成灰了。
阵中的二人倒是很能苦中作乐,他每回来,都会看到姚虫虫说说笑笑的,有时候不知为了什么还能笑得前仰后合,似乎非常开心。而花四海虽然不经常答话,但总会有些肢体反应以证明他在听,或者说在欣赏自己女人的活泼爱闹。
为什么他们可以面对死亡还保持平静?虽然魔王强大,但三天来,那个防护结界明显已经衰弱了下来,范围也在减小,这说明不出几日,花四海的魔功就顶不住阴阳二气形成的自然之力了,可他为什么看来一点也不焦急,也没有任何自救的举动?他是绝望还是胸有成竹?
还有,被困的消息不是花四海传出去的吧?他魔力无边,也许有什么千里传音之法。
第六十五章 上上之人
北山淳,接本王一招!”瞬间,灭绝阵破,但花四海掉防护结界,只是自己破界而出。
他左手一挥,银光闪现中,锁麟龙凭空出现在手中,宛如一条被囚困很久的蛟龙,按捺不住欲遨游九天的兴奋,对着北山淳的方向疾掠过去。
北山淳早在破界之初就已经做出了反应,而花四海还要分神维持防护结界,以保护虫虫不受伤害,这一击未尽全力,所以北山淳才得以躲开,但他身边假山却轰然倒塌,周围花木均成齑粉,四散飞扬。
这一攻的威势令北山淳骇然,可他是人道之王,如何能退?
“穷奇!”他大喝一声,指掌结着法印。
眨眼间,平地刮起一般强力旋风,带着浓烈的腥气,一头异兽出现在北山淳身后的半空中,外形就像一头巨牛,却长着一身刺猬似的毛,出现在半空后仰天嚎叫,声音就像是凶猛的獒犬,震得在结界中的虫虫都耳鼓发疼,更不用说整个北山王宫尽皆震动。
身为人道中人,当然不会有其他五道的修为法力,可是北山淳既然能管理十洲三岛,率领凡人和其他六道抗衡,没有点异能,或者不拥有什么神器神物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养了这种以人为食的召唤神兽还是大出他人的意外。
这神兽的样子如此威猛巨大,是以多少人喂养才修炼成的呢?!而随着北山淳单掌一挥,这个叫穷奇的东西从半空中居高临下,猛补向花四海。
花四海略抬着头,稳稳地站着不动,锁麟龙就握在他手中,等穷奇跃到了无法再近的距离时才再度挥起,这法宝发出灿银光芒,宛若游龙般昂首攻向北山淳的神兽。同时,弧形短而杀意浓的冰魔刀气也自他右手而出,直劈北山淳。
这一切只是瞬息之间,但北山淳见机很快,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长剑,荡出一团紫色剑光,挡在自己身前,勉强抵挡住花四海的冰魔刀气。
可是他虽然聪明机智,身有异能,还训养有异兽,算得上十洲三岛一等一的高手,却怎么是花四海的对手?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银光只被略阻了一眨眼的功夫就突破紫光,北山淳长剑崩断,胸前门户都笼罩在冰魔光的光芒之下。
北山淳闭上眼睛,心中长叹一声。终究,要死在这个魔头之中,他甚至没有过到三招,竟惨败如斯。
他当然知道花四海是十洲三岛第一高手,大概除了隐居不出的天道之天帝宣于谨,没有人可以单独与之为敌,但两人从未交过手,他之前又困了花四海三天,这魔头为了保护自己和心爱的女人不受阵中绝杀之气的伤害,耗费的不少功力。
这些提前做的功夫,令他以为能与花四海一战,哪想到他错估了形势。而他是一道之王,王做错了事的结果就是死,因为那是对所有臣民的承诺,是为人王者的责任,所有人都能投降,唯独他不能。
只是他不甘心哪,因为这不是真正的战,只不过三招,他就败成个死局!
然而,想像中的刀锋并没有穿透自己的身体,讶然睁眼一看,满目落英缤纷,好似一场花雨从天而降。
因为他的败落,穷奇消失了;对面,花四身笔直地站着,手握冰魔刀指着他的方向,却没有动手,只皱着眉道:“西贝,为何?”
北山淳一转身,没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人隐藏。
为什么,为了扭转人道先天的劣势,他训练神兽、寻找神器,今天却发现他在宫中,原来是坐井观天,真正的高手来袭时,他竟然没有还手之力,连潜伏之人都发现不了。
人道,真的这样不堪一击吗?
远处一片没有被毁的花树丛中,有一人施施然走出来,微卷的散发松松绑在脑后,身着颜色素雅却又绣着繁复花朵的长袍,手中握着一只花,脸上笑着,眼神却复杂,似有一丝隐痛似的。
“王,何必这么直接?”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一样这样称呼小花,可是北山淳算是外人吗?
“为何?”只有两个字扔过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询问之意。
“虫姑娘,可好?”西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花四海,望着结界内紧张观战的
虽然没有北山淳那样绝美年轻的面孔,优雅的举止似乎也差些,但他举手投足中的随意、尊贵、他的温柔、他从心底而发的善意,都使这本该你死我活的夜变得不同,似乎那些被剑风刀气杀死的花草都要活过来似的。
“死狐狸,我没事。”语言虽然不太友好,语气却有着见到好友般的开心。
西贝伸出手,似乎要抚摸远在几丈开外的虫虫的脸,但却停在半空,无奈地笑笑,目光掠过花四海似乎冒着黑色火焰的眼睛,终于知道是无法忽略他的问话的。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了我的皇兄是吧?我虽然修魔,人性还想保留一点,希望王您能够御准。”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全愣住了。
虫虫惊得张开嘴,像一条咬了钩的小鱼;花四海的刀虽然还指着北山淳,刀气却弱了;北山淳更是惊讶。他是有个弟弟,可是自从多年前一别,他们就再未见过,当时他才十八岁,弟弟还只是个十四岁少年,难道眼前这个看来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就是北山王族除他之外的另一个?!
“说说。”花四海又说,还是简洁的两个字。
“难道我会随便认哥哥?”西北袍袖一拢,那条当做武器的花立即隐没不见,“我本是上代北山王之幼子,名叫北山意,只是我早就自愿脱离北山王族,入了魔道。”
“你现在是北山意还是西贝柳丝?”花四海面无表情的说,但心里却一丝小小的不安。
西贝,他唯一的朋友。
可西贝的话让他安了心,“北山意死在他十四岁那年,现在站在这儿的是我西贝大官人。”她的唇角边挂着微笑,一丝苦涩若有若无的,“记得当年吗?我们第一次见面
花四海没有回话,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些久违的记忆。
白石山上,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孩好奇的望着一个光着身子在石上静坐的男孩。
“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没有。”
“我送给你一身吧,这样会被人笑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决定做你的朋友,朋友不穿衣服,我当然也会被笑。放心,我从家里出来时带了很多钱,我们两个人花好了。唉,你别走啊。”
“别跟着我。”
“你多大?”
“再跟着我,我打你。”
“我七岁,看你好像也是七岁,原来我们一样大。”
“
“我叫
“花四海。”
“你是哪道的人?”
“魔。”
“那我也入魔吧。只要你不打我家里的人,我就不会背叛你。我多好个人哪!”
……
“想起来了吗?”西贝站在北山淳和花四海的中间,“我没有违背誓言,但我有我的为难。无论他做过什么,我不能让你杀了他。”
“你入了魔道?”花四海还没有答话,北山淳忽然厉声问,“你居然帮道魔道攻击人道吗?看来是你破了这阵,救出这魔头。知道吗?再过几天他就会被阵困死,十洲三岛就不会再起杀戮,你这样做,有何面目见北山一族的祖先?”
“切,别说得好听了。西贝不是差点被你杀了吗?既然如此,别再提什么天下和平了,他是他,你是你,倒是他对你以德报怨,救了你一命。西贝啊,没想到你是上上之人。”
………………………………
第六十六章 虫虫是猎物
隆一声响。
几个人都不禁抬头望向天空。
两道敌对不可避免,北山淳打算先下手为强,暗害花四海,而且他也这么做了。依照花四海往常的脾气,是必杀北山淳的。可是现在即知道北山淳是西贝的哥哥,他如何能当着西贝的面动手?
三个男人心中各自打着算盘,只有虫虫注意到了这奇怪的天像。
虽然天色已近黄昏,但却晴朗得很,怎么会突然打起雷来?虽然旱雷也是一种自然现象,但虫虫还是觉得这情况有些异常,因为半空中不止有雷声滚过,云朵也翻涌着,好像喷水池中的喷泉,又像是煮开了锅的水,还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快看,那是什么?”眼看一朵云迅速变成了灰色,从半空中飘落下来,虫虫惊叫道。
三个男人这才注意到这些“末枝小节”,一起抬头,就见灰云像是被什么推动一样,从天空中极快的降下,临近地面的时候,忽然分解成无数密密麻麻的“雨滴”,直落到地面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不是下雨,是冰雹!”虫虫重新判断。
“天道的草木兵!”花四海纠正她。
随着他的话声,滚落在地上的“冰雹”纷纷冒出白烟,瞬间就织出了一层烟幕,当烟幕淡去,虫虫愕然发现须变阁四周站满了身着坚硬藤甲的士兵。他们面无表情,手上的兵器闪闪发光。
“原来是下兵马俑。
第六十七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知道这算是哪种类型的霉运,她为什么总是会往下掉
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是掉崖穿越,然后是掉进死海海底,现在连井底也要来一回。
她以为自己会溺死,因为那口怪井的井口很窄,而且她掉落的一瞬间,感觉到这口井扭曲变幻,指望大魔头救她,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做得到的,指望自己游泳坚持,又怕在井中翻不过身。
可是再度出乎她预料的是,那井中之水好像天上的云彩,是一层一层的,穿越了大约七层水层,下方就是实地,而她,就落在坚实的井底。
当然,还是屁股着地,比嘴啃泥那种惨状稍微好一点点。
她大声痛叫,觉得尾骨好像粉碎性骨折了一样,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躺了好一会儿,眼前的无数金星、银星才消散,再活动一下四肢,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八剑弟子都有剑主印迹,别的师兄弟们的剑主印迹全是在手臂,或者肩背上,唯独她的在下三路,而且是非常有碍观瞻的屁屁上。因为那印迹很像是彩色纹身,她有时候安慰自己,时髦的人都是把纹身纹在上臀部,而且这东西不痛不痒,不耽误吃喝,干脆完全无视就好了。
可是现在,那个印迹忽然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伸手一摸,并没有流血,但是手感热烫极了,她差点把身体扭成两段,才看到那一寸大小的扇形印迹变成了深桃红色,好像屁股要着火。
不是她中了什么妖术,要**吧?
虫虫吓了一跳,连忙贴紧石壁给屁屁降温。但是体?石壁?
她这才注意了到了周围的环境,没想到这口不起眼的水井井底真是别有洞天,居然是一个大而干燥的石室,中央部位放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小石凳,石室的四角有几盏长明灯。可是,她落下的瞬间明明感觉是黑暗一片的,难道这油灯是高级的热力感应灯?!
想起灯,她不由得感叹她的阿拉丁和蓝蓝镜放在了随身的包裹里,也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被师父搜去霸占。如果有这两个宝贝在,再加上阿斗和万事知帮衬,她也不会这么迷茫的站在这儿,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静下心想一想,情况很明了出不出,她必须自己找出路。但是这里这么古怪,说不定有北山王宫的什么秘密,她应该顺道探一探,不能白来一趟,所谓贼不走空嘛!
沿着圆形石室走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井壁光滑,但是没有苔等物,像是人工打磨,暗道开关一个没有,也就是说,没有出去的路。
难道她从此就要做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吗?可是只怕连这些也做不成,因为这里并没有天,头顶是一片乌沉沉的水气,而且她也坐不下,尾骨疼得连弯腰都困难。
剩下的,也只有检查地面了。
第六十八章 穹顶浮雕
界这边,是一间空无一物的大殿,几十根巨大的石柱高的穹顶,给人感觉庄严神圣却又凄清冷寂,看来像个古老的西式神庙。在大殿正中的地面上有一个奇怪的水池,或者,那不是水池,因为水自身是不会发光的。
大殿内没有照明物,全凭水池散发的光芒,居然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虫虫刚才在结界那边看到的光线正是水池发出的。
《始书》是青铜质地的阅读物,死沉死沉的,虫虫刚才焦急之下还能抱着,现在累得手臂像要断了一样,一看这边摆明没什么危险,立即把《始书》放在地上,仔细打量起神殿来。
没有神像、没有那种高得变态的台阶、也没有门窗、除了那个水池外什么也没有,这个神殿明显是个倒扣的盒子,修正一下,这根本就是个神狱嘛。可是,这里关的又是谁呢?
虫虫溜哒到那怪水池边蹲下来看,感觉池中的东西有点像水银,壮着胆子伸指一探,触感粘稠,还有一股隐约的吸力,吓得她连忙收手,只怕被什么怪物拉进去,将她融化其中。
这水池太怪了,站在它旁边再感觉一下,似乎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在往外抽离,让人难受之极又心慌万分,呼吸起来像心动过速似的。
不要探索未知领地,那意味着危险!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这个原则,何况一向机灵,在逃之夭夭方面最有天赋的姚虫虫呢?
不过她的脑子太机灵了点,可是身体锻炼方面有些欠缺,何况刚才还大跌小跌的受了些小伤,行动不是很灵活,所以她又摔倒了,而且还是屁股着地,仰面朝天。
但是这次她没叫,而是震惊了。没想到,这神狱还有穹顶雕塑呢!而最让她震惊的是,这浮雕栩栩如生,初看上去,还以为有一个妖女紧贴屋顶伏着,正对着大殿中心的这个充满了不明物质的池子。
之所以说她是妖女,实在是因为她太美丽了,就算是个石头的塑像,她的美丽依然令人无法忽略、无法抵挡,这不是人类女子能够达到的级别。
自从来到十洲三岛,虫虫见过太多美人了,五师姐容成花落、凤凰、柱子岛主和全隐流姐妹,哪一个不是气死现代明星的美人,可当她看到这个妖女雕像之后,虫虫才明白了什么叫风华绝代,倾城倾国。
那不仅是容貌的美丽,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令人无法抵挡的魅力,不属于人间,就连虫虫这个女人看来都不禁为之倾倒。
她是谁?如果只是个雕像,为什么这样生动,好像石质的外表下有个活人似的。这又是谁雕刻出来的?那个天才的雕刻师心中为什么能想像出这样美的面孔,又怎么能表达得出来?
虫虫努力平静心绪,认真看着这个石头浮雕,越看越觉得这雕像生动得无法形容,那完美的身段,每一缕发,衣服上的每一个皱褶都被细细描绘,而她美丽绝伦的脸虽然没有表情,却传达出极度的痛苦眼睛,面容圣洁,连眉头也没有蹙起,那样安详宁静,但是却仿佛正忍受着非人的煎熬,千年万年也没有变过。
忽然感觉脸上有些湿,虫虫伸手一摸自己的脸,居然不知不觉中落泪了。
为什么会为个浮雕心酸呢?看那美人的样子,似乎是被什么禁锢在穹顶上,长发和衣服全向后张杨着,细一看,手脚和肩膀处被铁链紧锁,牢牢缚着。可是她美得太夺目了,虫虫竟然没注意到这些,更别提浮雕背景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散发着微光的、类似于鹅卵石一样的碎石了。
这个神殿,或者说是神狱,是为这美人而建的吧?似乎距今天年代久远了。只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犯了什么重大的错,要忍受这么可怕的处罚?可是,她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说不定是上
山王逼婚未遂,继而陷害人家,把这美人关起来,让得超生的。
想想北山淳的手段,虫虫愈发觉得可能性很大,这种背地下刀子的作风也是有家传的。北山淳曾经说过,西贝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王宫,看来真是万幸,好在他没有染上这种恶习,否则这世上会少一个优质男人!
还有,那些碎石也透着古怪,似乎有灵魂,让她感觉非常亲切,恨不得伸手摸摸,可惜又够不到。
虫虫叹了口气,瞬间展开了无数想像,脑海中也蹦出几个历史人物。听说中国南北朝时有个叫冯小怜的美人,北齐的皇帝上朝时也要把她抱在膝头,北齐亡后,有一个不知什么帝王的怕受不了她的蛊惑,过分沉迷,居然不从控制自身的**入手,却将冯小怜给杀了,连见一面也不敢。
这个浮雕上的美人不是因为自己惊心动魄的美丽而被囚禁吧?
可是“囚禁”?!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难道她内心深处就觉得这美人不是死的,而是被生缚的,需要有人来解救吗?
想到这儿,虫虫艰难地爬起来,跑过去搬《始书》。
她想,《始书》既然能打开井底到神狱的结界,说不定具有一卡通或者万能钥匙的性质,所有的机关都能靠《始书》打开。反正这大殿中什么都没有,她也出不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好了。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如果浮雕美人真是个为祸苍生的恶魔怎么办?假如她真能把浮雕美人释放出来,她先被杀又怎么办?她冒失的这样做,只因为她心里有一种感觉,那浮雕传递给她的深刻的感觉
她本能的相信,浮雕美人是善良无害的,她要帮她!
好不容易把《始书》推到水池边、穹顶浮雕底下、虫虫站在一边静静地看,发愁下一步要怎么做。此处没有机关,也没有暗示什么的,难道就那么大眼瞪小眼?!
啪哒!
一滴水从穹顶落到了《始书》上,因为大殿内过分安静,声音似乎放大了很多倍,吓了虫虫一跳。一抬头,骇然发现是浮雕美人落下了一滴泪。
她就说吧,这女人是被生缚的!就在这个大殿里,有一个被上代北山王禁锢的绝代佳人。他一定得不到她,更又不愿意让别人得到,可又舍不得杀了,于是就给活着做成石像了,被活埋在这个华丽的坟墓里。而这美人分明不是人类,所以要用《始书》这种神书来镇住!
她吃惊的抬头等着,浮雕美人没有再落泪,《始书》却开始发出嗡嗡的响声,并且有各色彩光从书的四角溢出。同时,虫虫屁屁上的八剑剑主印迹忽然发烫,被火烧了一样的疼,好像响应《始书》的招唤,呯的一下把她拉得仰倒在书上。
就像盖章,虫虫只感觉凉森森的,热力瞬间消失,然后屁屁下传来一股推力,又把她弹了起来。回身一看,《始书》居然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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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双倍师祖
虫慢慢走了过去,好奇的跪坐在书前,见《始书》随芒的散尽,书页上出现了电视画面的一样的情景。
“你又是谁?是八剑弟子中的哪一个?”书魂突然问。
虫虫又是一愣,“你知道八剑弟子?”
书魂斥了一声,好像很轻蔑,“那是我在天门派的晚辈,我怎么会不知道?话说我制造了这本书,其机关就是八剑剑主之印迹,不是我夸口,除非是八剑弟子,不然谁也打不开这本书。小丫头快说,你是八剑弟子中的第几位?现在谁是天门派掌门,八剑弟子聚齐了吗?”
他一连问了好多问题,把虫虫问蒙了,一时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只听他口气很大,说起天门派的事好像很熟悉似的,又说他制造了《始书》什么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不禁冲口而出道:“你是花仙子!”
“什么花仙子,我老人家是华显子!”
虫虫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不过尾骨受伤严重,腰部给不上劲,没跳起来,但语气却兴奋极了,“你不是死了吗?”
“没大没小的丫头,你究竟是天门派谁的弟子,你师父难道没教你要尊敬师长吗?居然给我‘你啊你啊’的乱叫!”华显子似乎很生气,又看来没那么气,“六道大战时我是死了,可是没死透,以残破之躯制造了这本书后,魂魄只能委屈在这里做书魂了。你小心点,这书要是坏了,我就会死透了。”
虫虫嘿嘿一笑,“双倍师祖大人,你不能太直率啊,否则会被人抓住弱点,你可就完蛋了,甚至变成人家的奴隶。
第七十章 冥王信都离难
道大战的秘密,十洲三岛的前尘往事,连白沉香和万知道的事情,片刻后她就会全部了解到了。
想到这儿,从不善于掩饰脸色的她眉花眼笑,“我们开始看书吧!”从小到大,她从没有过一次在看书时那么愉快的。
“慢来。”华显子双掌平推,尺把高的身子居然也施出一股力量,把虫虫伸过来的头挡住了,“《始书》放在这里许多年了,人世间沧海桑田,也不知光阴几度春秋,现在不急于一时就看,你先说说,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是你师父的命令吗?”
眼看美好的愿望就要实现,这老头子却推三阻四的,虫虫急得不得了,可是又得指望人家来讲解,也不好太得罪,只好耐着性子道:“人道之王要暗害大魔头,我当然是很正义的帮助被欺侮的一方了,结果给个草木兵推到了井里。”
华显子似乎是吃了一惊似的,“宣于谨派了草木兵来吗?他可是起誓永不介入十洲三岛之事,还封了天界之门的。除非活了?!”
“哪个主儿?”他的神色奇特,引得虫虫也好奇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有不安。
华显子摇了摇头,“前世因果,你一会儿自会看到,不必我多说。可是天帝即出手,说明十洲三岛又要大乱了。唉,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吗?”
这个问题虫虫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了半天才点头道:“目前没有,不过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表面上大家还相安无事,但背地里却暗中角力了。魔道、鬼道已经联手,但大魔头出了北山王宫后只怕联不成了。人道和仙道也在联手,可是等我出了北山王宫也未必能联成。天道就露了一小脸,妖道群妖无首,总之乱了套了。”
她是指鬼王杨伯里把她丢下死海,花四海若见到他,不杀他都奇怪了,怎么还会和他联手?!而北山淳想杀了她,她拉着白沉香的衣袖抹点眼泪,白沉香只怕也会拒绝联手。只要六道不分为特别明确的两大阵营,她就能想办法和稀泥,最后把战事消弥于无形。
花四海失去了七岁前的记忆,只有心中一个强烈的愿望要打上天道,杀了天帝宣于谨。只要能拖得他缓上一缓,她就要想办法解开这个谜,解放大魔头沉重的心理负担。
有时候看到他逼迫自己,她很心疼。
不过,她虽然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华显子却听得一头雾水,只听她一会儿说起哪几道联手,一会儿又说联手不成,只当这小丫头不懂天下大事,糊涂了,也没再追问,只道:“你说的花四海王?”
“如假包换。
第七十一章 没名子
您知道这八把天授神剑的来历?”虫虫问。
华显子得意洋洋,“什么天授神剑,明明是我师父铸的,情况我当然全部了解。”
虫虫惊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八把剑是天门派、甚至整个仙道的希望,据说天生就插在云梦山脚下的藏剑石中,还有口号搭配:什么天兆有云,八剑聚齐,涤荡魔域!
却原来也是凡人铸造的吗?可是,这八把剑确实只有剑主才驾驭得了,而且也确实神勇广大啊!
“说假话是要下拔舌地狱的。”她恶意的诅咒,“我师父若听到你说八剑是凡品,一定和你拼命,顾不得你辈份多高。”
“小丫头,居然还咒我。”华显子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你是却邪剑主,定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天命所归的人,现在听我说这剑是我师门之物,平白的从神仙降格为了凡人,恼羞成怒之下抬出你师父来吓唬我。”
虫虫被他说中心事,干脆瞪着一双丹凤眼跟他比眼睛大,用表情语言表达愤怒。哼,自从做了却邪剑主,四处被人捧着,如今猛然摔下来,大发脾气是应该的,一点也不可耻。
华显子看虫虫的样子,不禁失笑道:“我说剑是我师父所铸,可没说八剑是凡品哪。你也知道,天门派是我师兄鬼谷子创建的,但很久之前,我师父就住在云梦山了,我们几个入了师门也是住在那里。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天降八块巨石,后有霹雳轰击,八石中裂了七块,我师父本就是修仙的铸剑师,所以就取出石心来铸剑,铸好后又插入裂石之中。当时我年纪还很小,云深那小子还没出生,更不用说你师父白沉香了。后来六道大战,上派高手死的死,得道的得道,这事哪还有人知道,居然现在成了传说了。”
“说了半天还是天授。”虫虫总结,反正原材料是天下掉下来的嘛。
“只是天下掉下几块破石头,剑明明是我师父铸的,其中经历多少波折有谁知晓,凭什么后人把这些功绩全记在那个从来没露过面的老天身上?谁看到过老天是扁是圆?”
虫虫一想也是,不过她不想继续和这位双倍师祖争执下去。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扯出他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到时候鸡生蛋、蛋生鸡的没完没了,再讨论到生命起源,那非要在这里呆个十年八年才说得完。她没有时间可耽误,外面的大魔头找不到她,说不定正急得在拆北山王宫呢。
不过,等等,他说裂了七块石头?明明是八剑哪!
她刚想问,华显子就继续说了下去,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这八块石头都有着天地间极致的属性,金木水火土、乾坤日月罡,铸这些剑必须依其属性而行,方成神剑,其中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你当很容易吗?这八把神剑为什么只有剑主才能驾驭得了?别又说是什么天命,而是因为当年我师父有九大弟子,七名排名在先的弟子,分别帮我师父铸剑,我和鬼谷子师兄年纪尚小,又因为有一块石头没有裂开,所以被派去守石头。
第七十二章 六道大战的秘密(上)
显子在那本打开的书上来回步,“我师兄为什么带难道你身上有可以驾驭却邪剑的南斗生气?可是你怎么能有呢?”
“您问我,我问谁?”虫虫摊开手,“神剑既然是梅瞑子率弟子所铸,那什么天兆有云,八剑聚齐,涤荡魔域,也是假的喽?”
“谁说是假的,比珍珠还真。”华显子道:“八把剑成,又被插回了铸剑石中,非拥有特殊血统的人动用不了。而那八剑的属性相生相克,配合着我掌门师兄精研的阵法,八剑剑主在一起修炼个百八十年,定可天下无敌。”
百八十年?她和大魔头生的宝宝都能横行天下了。不过这主意好啊,既然她是天命的八剑剑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如她和大魔头早些生下宝宝,从小训练,让宝宝来替她完成使命。她只要做着大生意,霸着大帅哥就行了。反正修了仙就老得很慢,几百岁还和十几、二十岁差不多,何况她还有柱子岛子精研的驻颜术。
想想就非常美好,老公是冥王加魔王,才貌双全的极品男,对她千依百顺;儿子是八剑剑主,未来的仙道总掌门,引无数少女竞折腰的美貌粉嫩小正太,对她惟命是从;她出门的时候,一手拉着一个,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全属于她,再加上她成为十洲三岛的首富,哇卡卡卡,这是多么完美的人生啊!作为一个女人来说,夫复何求。
华显子在一边看着,就见虫虫脸上露出极其可怕而贪婪的笑容,忽然有点心里发寒。忙道:“你有什么功夫。给我练一下,我要判断一下,你是否是我师兄所引领。”
虫虫被他打断了遐想,好不生气,再说剑不在手,她哪会什么功夫,只得随便导着体内真气比划了两下,哪想到华显子惊讶得要命,大叫道:“金光神气!我掌门师兄把金光神气给你了!你这丫头真是有造化,那可是我师兄多年的修为。他道法大成。远离尘界,居然把此修为传于你,你真是真是又叫道:“啊,你果然有南斗之气。怎么来地?怎么来地?”
虫虫耸耸肩,不想回答他了。其实她自己也疑惑。她哪来的南斗之气,从小到大她都非常普通,傻气呆气她有不少,有时候还有点二百五,南斗之气没听过。
“你不知道。当年六道大战之时。我掌门师兄正闭关到道法大成的关键时刻,根本不知道外界所发生的事,但他之前就把天门派的事务交给了我和云深那小子。我沉迷于铸剑练器。所以一切事情都是云深来做主。云深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容易轻信和受骗,偏偏还一腔热血,这样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华显子絮絮叨叨地说:“事后,一切都无法弥补,掌门师兄也道法大成,脱离尘世,但之前他来找过我,看过这本书,叹息道:天下为公还是一念之私?只怕北斗死气重生,到时候生灵涂炭哪!说完,他就走了。”
“这就走了?!”
华显子点点头,“不过,我从小与师兄在一起,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一定觉得自己一心只为修道,没有阻止这桩错事,间接要负责任,这才去寻找身怀南斗之气的却邪剑主。一来可以八剑聚齐,倘若冥王复生,发出冲天之怒,有了这八剑,尚可抵挡,二来以南斗生气融合北斗死气,也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那他怎么不直说,非要神神秘秘把我丢到这里来。”虫
无奈,非常不喜欢修道之人这些“天机不可泄露”的
“师兄得道,已经不属于尘世,本不该管这些凡俗之事,所以只是引领你,看你能不能改变结局吧。”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人家已经飞升了,不理十洲三岛的事,让大家自己看着办吧,为了方便,还从现代社会弄个苦力姚虫虫来。就知道那金光神气不是白得的,敢情早就打算让她做和平大使了啊。
这是她和花四海、或者说信都离难对了眼,产生了感情,倘若两看相厌,那不是推着她送死嘛。
“外面地局势真的大乱了吗?”华显子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抬着看了看穹顶,神色从刚才的兴奋,迅速转化为忧愁,让人很难适应,之后长叹了口气道,“还是要来了吗?终于要再来一次了吗?我就知道,不合情理的事是不能长久的,就算掩盖得再好也是一样。”说着,身子往旁边一闪,那本虫虫惦记了许久地书,终于可以看了。
狼狼饿狗
第七十三章 六道大战的秘密(中)
益纠缠、盟约复杂、六道中没有谁可以冷眼旁观,也以全身而退,而冥王的暴怒使得本就是天下绝顶高手的他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在魔道的辅助下,把另四道打得退到祖洲。
大战使得天地震动,没人能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七宝琼玉树倾倒,化为一捧玉粉,迷踪地没了神树的禁锢,消失无踪,十洲三岛倒转,灾难降临。
是时,大地一片焦土,各种瘟疫横行肆虐,不时伴有天灾地祸,有修为的人尚可支撑,普通百姓便如野火之下的蝼蚁,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有死亡一途。不过数日,十洲三岛哀鸿遍野,而就算有修为的人,也不知道十洲三岛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是人间地狱,也许是所有人全成灰石,再无半点生机。
至此,六道才冷静下来,知道这样下去,天下再无幸理,于是开天辟地第一遭,六道放下纷争,希望联手解决此事。
他们在倾倒的玉树边布上层层结界,防止自然戾气的侵袭,然后坐在一起商讨对策。但这场商议其实只有四道,因为冥王信都离难没有来,而魔道的魔女罗刹被天帝宣于谨施法困于迷梦之中,闭目坐在一边,不知外界之事。
那四道的门主、掌门、道首、帮主共十几个人都在怀疑信都离难忽然消失是有什么阴谋,他们很愤怒,其实不过是恐惧,而信都离难其实是在众人还在商议、犹豫之时,独自去寻找失踪的迷踪地了。
这是拯救十洲三岛最基本的办法,只是没有人行动。生怕在自己行动时。中了其他五道的圈套。五道虽然坐在一起商谈要事,但彼此间却没有半点信任,只有一向寡言地冥王信都离难做出了实质性地拯救十洲三岛的行动。
他以为是自己的震怒诱发了这场全体都不可回避的灾难,他要承担起责任,可他并不知道,人心叵测,人人惧他、怕他、提防他三分,他如此不声不响地离开,怎么会不让其他人怀疑?而在他辛苦寻找迷踪地的时间,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形成。
四道之不眠不休的商议了七日。一直找不出好办法,互相之间又开始争执不下,气氛也剑拔弩张。而玉树的树穴下,那似乎水银一样的液体已经溢出地面一大片,像一个小小的水潭一样,而且仍然在扩大。大家都知道这证明十洲三岛地情况在继续恶化,也许等那怪水不再溢出。十洲三岛就会毁灭。
这时候,一直微笑聆听众人争吵的宣于谨说出了一个举座皆惊的方案。
他说,玉树倒,迷踪地失,皆因稳定之界动荡而起。那是个扭曲的结界。但只要制造出一个天影穹顶,笼罩在树穴之上,找一个天下法力绝高之人。定形于天影穹顶,那他的法力就会与穹顶融合在一起,镇住稳定之界,树穴中水回流到沧海岛、绵延池,则十洲三岛之难解矣。
此话一出,每个人的心都动了。
谁都知道,天下第一高手就是冥王信都离难,只有把他定在天影穹顶,十洲三岛大难即解,而且,再没有人对六道形成威胁。
人人心里一本账,却没有人说出口,一边地宣于谨神色依然柔和无比,看来公正严明,甚至有些痛心不舍,但他要大家在掌心中写下一个字,然后凑在一起,共同张开手掌。
是!
十几只手掌,没有一个写着“否”字,每个人,都同意牺牲信都离难,定他在天影穹顶上,以解十洲三岛之危,也借机永久除掉这个敌人。就算是天门派的云深犹豫良久,最后仍决定为了黎民苍生而牺牲一个以冷酷无情著称地冥王。
困他一人不足惜,重要的是拯救百姓;痛他一人不足惜,重要的
清明;毁他一人不足惜,重要的是天下太平!
再说,不是他们不肯为十洲三岛牺牲,而是他们没有那样的法力,不足以镇住稳定之界,如此,只能长叹一声了。牺牲信都离难是必须地,难道不是吗?
没有人想到,被定于天影穹顶上地人并不会死,只是石化,他的灵魂和身体都要忍受着无尽的痛楚煎熬,那扭曲地结界每一时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撕扯着他,侵袭着他,千年万年也只是千刀万剐的酷刑而已。
在宣于谨的筹划下,天影穹顶迅速成形,所谓人多力量大,何况这些人非仙即魔,就连掩盖天影穹顶大殿、大殿周围及大殿之内的七七四十九道锁冥阵也很快布置好了,剩下的,就只有引信都离难过来而已。
众人为难,唯宣于谨成竹于胸,走到一直闭目盘坐而睡的罗刹女身边。
大家商议此事,之所以不让她参与,只因为她一方面是魔道的魔女,法力高强、美貌无双的的魔道之首,另一方面,她也是信都离难的未婚妻。
之前数百年,鬼道与魔道争斗得最厉害,直到信都离难和罗刹女成年,双方的师父知道再斗下去要两败俱伤,所以决定联姻。
罗刹女对信都离难一见倾心,而信都离难醉心于修为,一切全凭师父安排,因此婚事一谈即成。罗刹女不仅绝色倾城,性格也是极为温柔,难得的是虽为魔道,心地却非常善良,和信都离难那样霸道的人相处,居然也安稳无事。
而就在两人举行婚礼之时,不知道妖道和人道为什么会突然袭击,铸成了后来的灾难。
此时,宣于谨从罗刹女身上取出她的法宝水心绊,冒充她的声音,急唤信都离难归来。那边,信都离难才追寻到迷踪地的踪影,就听到罗刹女缝于他衣襟的水心绊的呼声,急回。
似乎,这一切都在按宣于谨的计划在进行,可是他不知道,罗刹女有一个自创的法术名为入梦术,也浅浅教过信都离难,所以虽然她为宣于谨法力所困,但仍艰难突破,传意给了就算没有入睡也能心感的未婚夫君。
其实在罗刹女被困之前,宣于谨假作无意的问起过信都离难的行踪,因他和信都离难是好友,罗刹女把爱郎的行踪告诉了他,可不知为什么,他明知道迷踪地正在寻找中,却仍然要执行那个残忍无情而且无理霸道的计划。
罗刹女知道信都离难再强也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围攻,何况还有那四十九道锁冥阵,因此用入梦术阻止他回来。但信都离难明知道他不来,这些人就会困住罗刹女不放,他一生狂傲霸道,从不输于人半分,怎么会因前方是龙潭虎穴而遁避?
于是一场以寡敌众的大战不可避免。而另一边,宣于谨发觉了罗刹女暗中通知信都离难,干脆把她关到天影穹顶之下,作为诱饵。
冥王狂怒,誓要救出未婚妻,其势勇猛无匹,长驱直入,当场力毙十几位围攻高手的一半,另一半也都重伤,但这些人已经把他引入锁冥阵最核心之中,也就是天影穹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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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六道大战的秘密(下)
时,大量鬼兵从四野涌出,信都离难以为是手下前来在车**战中法力消耗过甚,一时略有放松。
天帝宣于谨为将魔女罗刹和鬼道众高手定于天影壁,法力耗尽,没有千年修养不能恢复,因而关闭了天界之门。他临走之前,与六道大战中幸存的各道门派首领门立誓,绝不把六道大战的秘密说出去,免得魔道、鬼道和妖道因为不服而前来寻衅,再度破坏十洲三岛脆弱的平衡。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知道这不是件光明的事,因为他们为了自己地安宁牺牲了别人,还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但是沧海黄沙,光阴荏,时间抹平了一切,除了这本忠实记录地书,谁还知道那几千年前的秘密呢?
虫虫跪坐在《始书》前,浑身冰冷,就连血液和呼吸也是冷的。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书翻了十几页,场景人物不断变幻,耳边华显子的讲解之声也没有断过。她,终于了解了这一切。她曾拼命要得知的秘密,她曾以为可以化解地仇怨,她努力要到达地地步,今天,全部实现了。
可是,她忽然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因为她
并不想知道这些。
原来,她心中的不安是有缘故的,因为她地第六感告诉她:当她解开一个秘密的同时,她可能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那是用一切也无法弥补的。
早知道如此,她还会这么做吗?
最后一页书上的画面不断反复闪回,她看到鲜血遍地,信都离难一声不吭,可是深黑的眼眸中有着那样被背叛的痛苦和伤害,被侮辱算计的愤怒和悲凉。
纠连锁穿透他的骨头和血肉,发出轻微却刺耳刺心的撕扯断裂声,他的血、他的汗汹涌而下,染红了眼前的土地。一个人怎么可能忍耐至此,倔强的不求饶,甚至不允许自己软弱昏倒?!
他要亲眼看着自己被折磨,因为他要把这一切刻在心里,就算肉身尽毁、魂飞魄散,就算失去前生的记忆,只有还有一点真元,一丝灵识,只要他可以历经千年而重生,他就可以回忆起这一切,他就要讨回这个公道!记住这一切后,他才会昏倒。
虫虫的心,因为看到这一幕而碎成了粉末,锥心刺骨的疼啊,令她泪水滚滚,遍洒《始书》。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穿越到那个时候?!假如她在,她绝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这么伤害他、算计他、利用他,绝对绝对不会容忍别人这样折辱他的骄傲、侵犯他的尊严!
她宁愿替他承受这一切。
这就是爱,不亲身经历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可是她明白罗刹女的心,因为换做是她,也会这么做!
抬头望去,泪眼模糊中,那个浮雕美女不言不语,脸上亘古不变的神情那么痛苦。她也在为那个男人心痛吗?心痛到忘记自己千年来所承受的折磨?
穹顶上的罗刹女是有生命的,不是一件死物,在等着她的大魔头花四海,或者说冥王信都离难的转世来相救。罗刹女所做的这一切感天动地,况且两人又有婚约,故事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世的妻子,杀了天帝宣于谨,然后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因为现在的大魔头,以前的冥王信都离难曾经对罗刹女说过:本王若能转生,定要打上天道,杀了宣于谨、救回于你,仍然为我之妻。
也许,连整个仙道也会被灭掉,因为这些人的前辈都曾那样伤害和侮辱过他。
那她呢?算什么?只不过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异类?除了那莫名其妙的南斗之气,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是他生命中的插曲和过客,一个小小的意外?还是,她只是一个引领他找回自己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让她来到这里,遇到他,纠缠他,深深爱上他?然后在她无法离开他的时候,跳出来这样的结局?
他的生命中根本没有她的位置,人家才是王子和公主。可是她那么爱他,揭开这个秘密时已经来不及收回自己的心。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瞬间,虫虫想毁了这本书,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独自出去,和大魔头继续在一起,永远不让他回忆起这一切,甚至想办法带他回到现代去。可是这黑暗的念头一起,她就开始憎恨自己。
假如那大魔头有一分爱她,也是因为她内心的光明,她的磊落与善良。她可以忍受一切,怎么让他鄙视她、轻贱她、恨她,毁掉他心目中的她的唯一美好?
可是,真的要学海的女儿,学那条悲伤的小人鱼,最后成全了别人,自己则化为海上的泡沫吗?
第七十五章 没路直接跳悬崖
小丫头,你哭完没?那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华显子响起,他大概以为虫虫是吓哭的吧。
虫虫艰难的合上那本书,差点砸到华显子,吓得他往旁边一跳,落在封面上。
“你要过河拆桥,杀了我老人家吗?”
虫虫不理他,办抬头看了看穹顶,面对着罗刹女那绝美而悲伤的面容,她忽然感到恐惧。解救下这美人,她就会失去大魔头。就算他回忆不起前生,面对容貌和心灵都如此完美的人,是个人就会选择。
她不够美丽、不够温柔、不够牺牲、她拿什么跟人家比,就好像琼花玉树对比路边小草,她会输得连最后的一丝尊严都不剩。
可是,解救罗刹女是大魔头的愿望。她,能不帮他吗?罗刹女能为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她为什么不能替他着想呢?即使,那意味着她的心碎,她的离开,可她又能扭转什么吗?
唯一的,就是所做的这一切不让大魔头知道,这样他离开的时候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了。
看,这多牺牲,多文艺,多么高尚,如此默默付出而不求回报,在戏码到达**的时候,在大幕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微笑着翩然退场,风度好得无与伦比,崇高得连苍天都会感动。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甘心,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会用尽一切手段要夺得他的心呢?她真的会那么做吗?会死气白赖的硬插一脚,破坏人家的哈皮安定吗?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直接跳悬崖。
第七十六章 北山淳是冒牌的
有玉粉就有转机。
第七十七章 始书的灰烬
啊惊啊惊啊惊,惊到后来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还会听
原来西贝也是一道之王,只让他做个魔道的军师实在太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