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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神仙也有江湖txt下载     神仙也有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三章 女人只会伤害爱她的男人

    贝一笑,没有说话,虫虫最恨这种“天机不可泄露”即毫不留情的一记龙爪手,掐在他的手臂上。

    西贝疼得吸了一口气道,“你在担心什么呢?跑都跑了,还怕他作甚?”

    “我不怕他。”

    “那你紧张什么。”

    “我怕他知道我跑掉,会

    听说那魔头和罗刹女说:你是我的妻。虫虫心里又痛又怒,打定主意要虐待他,让他也知道失去的滋味,让他也体会下不能确定的痛苦。

    可是一想到他找不到她时的情形,又有点不忍心了,为他心疼。

    他会感到伤心的吧?

    细细想来,这一条情路,虽然一直是她在追,她在努力,可是他虽然被动,一直在躲,却也为了她放弃了许多,放弃了他最看重的承诺,放弃了对天门派的厌恶,放弃了一惯的冷漠。

    她赖上他三个救命之恩,实际上,是他救过她太多次,茱镇、古怪山莫嗔泽、西贝告诉她的,在沧海岛星云之中、死海,每一次都是以命相搏,但他从来没有犹豫过。

    这样一个以冷酷无情著称的男人,强大到无可匹敌的人却能对她这种低级剑仙性命以待,还有那些如火的激情,不经意和不刻意的温柔,都足以证明他是多么爱她。

    对她这样的平凡女孩而言,得到了这些,这就够了吧?还需要什么呢?如果她还生活在她的世界,怎么会遇到这样的男人。经历这样一份爱情?

    她应该感恩,然后顺从的接受,可人是贪心地,而她的爱情也无比高贵。这不关乎外形、能力、地位,只要是真情就是最高贵的。所以她不要做他最爱的女人。她要做他唯一爱的女人。

    否则,她宁愿离开,带着对他无尽地爱,义无反顾的离开。然后,终其一生,连绵不断的思念。

    也所以,现在她要逼他选择,尽管这会显得她很不懂事、不大方、也会让他面对最艰难的局面。但是爱是排他的、自私的,容不下三个人。

    “唉。既然知道他会发疯,为什么还要离开?”西贝微叹了口气问。线条优美的侧脸看来有些忧伤和寂寞,“现在他还不知道,没人敢告诉他,不管谁说。都会被迁怒,只看谁更倒霉罢了。而现在战局到了最后关头,三道联盟就要败了,他不能像往常那样,前方打着仗,他却相思难耐到三天两头跑回家看望自己的女人。偏偏那女人不能谅解他的两难。还经常在后院放火。害他不得安宁。这样地女人他还宝贝得不得了。爱到心坎里去了,真是奇之怪哉。”

    虫虫打了西贝一下。“别闹了,我这急得要撞墙,也不知道我师父怎么样了,我双倍师祖呢?”

    “华显子前辈回云梦山了,说是要帮助令师祖云深救治石化的弟子。而令师不满宣于谨,可又无力说服仙道其他门派,也不能违背仙道门派地全体意愿,在这种情况下上战场自然出工不出力,一直防守,所以贵派伤亡不大。不过这回天道和人道卖了大力气,可惜早晚还是会输的,只不过拖时间而已。”

    “那你就来了啊。不是守护我的吗?为什么不满足我的愿望,留下来做我们之间地信使?”

    西贝侧头一笑,迷倒所有在场的仙道少女,接着他翻起衣襟,指了指缝在里侧的水心绊道,“这个可以通话,你和他不是试过吗?这下放心了吧?虫虫你要知道,小花一直是想着的你的,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他之所在在战场未回,就是要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虫虫有些疑惑,第一回听到花四海的战争策略。

    西贝耐心地解释道,“你要知道,宣于谨不是好对付地,尽管这次因为你地搅局,他很仓皇,可只要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局势就会转变,到那时虽然小花还是会赢,但战争地时间可能持续很久。小花对这一切是厌倦的,他喜欢安静的隐居生活,无意争霸,你很了解不是吗?”

    “为什么一定要打?我可以解决十洲三岛之危。”虫虫的心揪成一团,烦恼地说,“而我师父可以拖时间,只要找到迷踪地

    “那是他的执念,无法排解的执念。而我们不是他,没有经历过他那可怕、黑暗的千年,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但要试着以他的角度想问题,是不是?况且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既使能解决,十洲三岛的平安也是暂时。宣于谨不死,这事就根本无法彻底解决。”

    虫虫垂下头,明白西贝说得对。而慢慢的,一丝丝的疼慢慢从心底涌上来,最后涨痛到整个胸口。

    是啊,那一千年没有人陪他走过,那是什么样的痛苦也没有人可。放下一切?说的容易!事情不到自己身上都会觉

    可理解他是一回事,却不能放任着他钻牛角尖而不管哪!她没有绝对的力量可以阻止他,但是她却可以逼他自己放弃。如果他不肯,就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比不上千年的仇恨和千年的承诺。

    眼望着水心绊,虫虫灵机一动,同时想起西贝表面上虽然装得满不在乎,但心里也有自己的为难,不禁心疼起他来,沉默着肩并肩坐了半天,才幽幽地道:“我做了逼迫他放弃的事,要么是我,要么是仇恨。”

    “原来不止是逃跑那么简单。”西贝弹了一下虫虫饱满的额头,“你又做了什么?”

    虫虫把苍穹师叔和罗刹女的事毫无保留地讲给西贝听,然后说出她的釜底抽薪之计,想让罗刹女劝服那魔头放弃。假如罗刹女成功,而她也找到了迷踪地,那么这场战事就会消弥于无形。

    西贝没想到罗刹女那边发生了这种“情变”的事,惊讶中略带惊喜,可表面上却装做懊恼的道:“哎呀,我真失误了,这美人自从被救下来,就迷得我神魂颠倒,还打算以后收归我有,你师叔怎么手脚这样快呢?”

    —

    虫虫本来心中有事,却不禁被他逗得笑起来,“罗刹姐姐的仇恨减去一半,他的愤怒也会减半吧。等苍穹师叔那边开始劝解那魔头,你这边就传音给他,说我跑掉了,然后迷踪地也找到了,他还会怎么选呢?”

    “想的美啊,哪有这么凑巧?”

    “就有那么巧,我是天生福将!”虫虫扬了扬下巴,哼一了声,“不过他让我住寒冷的黑石王殿,却给罗刹姐姐住豪华大屋,这也太区别对待,太偏心了吧。”

    “可不是!”西贝轻笑,“豪华大屋人人可住,只要有钱就行。那黑石王殿可是他的地方,只有最心爱的人才能进入呢。想来小花还真是偏心,不过偏的是哪一边,很值得思虑思虑。不过,你可知他叫我回来是为什么吗?”

    “还不是要困着我!”

    西贝点头道,“只对了一小半,更大的原因是这次他出门时间长,心里记挂着你,放不下你,又怕罗刹女和你碰面,你会难过和不舒服,所以叫我回来陪着你。另一方面,他也是怕我在北山淳面前会两难。既然硬逼我回来,那我还不趁机躲清静?你看,他默默保护着每一个身边的人,只是他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说出来。你大概在怪罪他让你独自面对罗刹女,可他在战场上无法脱身,而那美人被救出后,没有其他地方可去。面对这样有恩有义的女人,换做是你,能任她自生自灭吗?其实,他已经尽力阻隔你们了,但他还是不放心,这也才派我回来。你要知道,我不在他身边,对付三道联盟大军,他会付出更大的辛苦呀。”

    这话让虫虫心里忽然柔软了起来,然后酸酸的,甜甜的,苦苦的,总之是打翻了五味瓶。

    原来,他不是不顾念她,只是没有说出来。那么还要折磨他吗?可是如果原谅他,他就又会退回到不主动选择的情况了。

    所以

    “亲爱的贝贝,还是照我说的做吧。”虫虫磨着牙道,“虽然你女人多,本虫还是以实际行动来警告你,千万不要惹女人,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女人能伤害的,只是爱她的男人。”西贝突然冒了一句。

    虫虫一惊,心想这话可是一本古龙的书中说的,西贝怎么会知道。难道,这是真理?!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过对于西贝的到来,刀朗倒是很高兴,要知道西贝可是极大的助力,有了西贝大官人,苍穹离开的缺口就可以填补了。

    就这样,一行人守着宝鼎,死等迷踪地上勾,同时那些被石化的师兄弟们被云深解救后也纷纷赶来帮忙,再加上前来支援的其他隐流姐妹、礼佛寺的留守僧侣们,小小的无穷山简直一派团结一致,共抗天灾的架式。

    虫虫在忐忑的同时,心底一片光明,感觉这么多人同心协力,那块迷踪地绝对跑不了。十洲三岛如果早这样,也不会打成一团乱,被卑鄙小人所利用。

    只是不知,花四海那边怎么样了?

    …………………………………………

第六十四章 围困

    道和鬼道大军把三道联盟逼入了死角。

    这个时候,花四海却停手了,放弃了凶猛的进攻,转为围困,阻隔了三道联盟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让他们困守在北山王宫。

    他希望这场战事速战速决,可是天道与人道的防守极其坚固,利用地势、法宝和阵法布下了无数结界。他硬要突破的话是可以的,但那很可能会影响十洲三岛的倒转速度。

    他已经看到普通百姓受到了影响,死亡和疯狂像瘟疫一样不断蚕食着每一寸土地,伤害到很多人,虽然有修为的人暂时还没事,但如果加速这种倒转的进程,某位低级的剑仙可能会承受不住。

    她虽然被关在修罗微芒,但难保她不跑出来溜达,而且十洲三岛倒转的话,除了四海之滨,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躲开这天地自然之力的威胁。

    而他不在她身边,谁来护着她呢?就算白沉香会保护自己的弟子,他也不能放心,何况现在白沉香也在三道联盟之中,目前与他敌对。

    所以,他只好采取围困这种策略,但他也相信,宣于谨和北山淳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支撑起那样多数量的、巨大的、能够阻得住他无上法力的防守结界,是相当消耗功力的,他只要切断三道联盟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就可以了。

    三道联盟已经是强弩之末,盯紧宣于谨,不让他又实施阴谋试讲,不让天龙族来增援,胜利早晚属于他。当然,他必亲自和宣于谨大战一场。以洗雪千年的沉冤和屈辱。

    但在这么紧要的时候,他发现他仍然顾忌着虫虫、想念着她,不能忘却和放松一分。这就叫冤孽和克星吧,仿佛他天生就欠了她的,注定是要用一切来偿还。

    这么想着。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入怀,拿出包在上好丝缎中的那串古怪的链子,看了又看,之后放在面颊上轻轻摩梭。

    没有这串链子,他们就不会相遇吧?说起来,这链子是他们的定情之物,虽然这链子换走了西贝一间雅仙居,不过链子的主人可是永远属于他。

    等这一切结束,他也要给那丫头一个定情之物。回想起来,他似乎没送过她什么东西。也许就在锁麟龙上截取一环。给她做个手镯什么地。锁麟龙是他的法宝,能感念他的心意,如果这样的饰物戴在她身上,她就算上天入地。他也找得到她。

    想到这儿,他嘴角微扯,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温柔的笑意,感觉自己很有些恶毒,居然想出这种方法绑住她。

    不过从上回她的梦中,还有从她自己的描述中。他知道她不是十洲三岛的人。从那天起。他就一直担心某天她会消失不见。这不安是从心底涌出地,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他把她困在修罗微芒。固然是要保护她,不让她卷入这场战事,但另一方面,也是怕她会突然消失。

    那么现在,她如何了呢?

    照理说,她应该还平安的呆在修罗微芒,但不知为什么,几天前他开始莫名其妙地心慌,感觉她的心意又感觉不到,想回去看看却又不能,不禁心烦意乱,不知道她又玩了什么花样。

    “王,有人求见。”正疑虑着,门外传来通报声。

    魔道、鬼道大军围困三道联盟,他和暗处、马小甲、魔道三人组各守在北山王宫外的四个小镇中。

    花四海略一蹙眉,不知道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求见,感觉一下房间外的气息,他地眉头蹙得更紧,因为了他知道,罗刹女来了。

    也因为是她,镇外的守卫也会旅行吧。

    “请。”他应了一声,把虫虫的链子妥帖的贴心放好。

    门开处,罗刹女娉娉

    走了进来。

    面对着这绝代佳人,看着她略显憔悴和风尘的面色,花四海内心一阵愧疚,恨不得立即为她死了,好报答她千年的恩情。

    只是,心中那百转千回地柔情却一分也没有起伏,似乎被冰封起。

    罗刹女初见花四海也有些愕然,那天被救之时匆忙,除了听到他一句:“你仍是我地妻”外,也没说过什么话,这些天想来想去,只有内心中一个声音反复想起:不要违背他,不要让他受伤害,一切顺从于他!

    除此之外,仍然是一片空白。

    此时面对面,感觉眼前之人是如此熟悉,可是又如此陌生。她甚至情。

    —

    这男人,目光如此之冷,浑身上下都犯着杀意和煞气,让她情不自禁想远离,回到等在镇外的苍穹身边。

    有苍穹在,她才感到安全,他就像苍天大海一样广博,温暖而自由,没有任何束缚和限制,那是她从没感受过地世界。

    花四海咳了一声,打破两人间尴尬的沉默。

    为什么和那丫头在一起时就没有这样的局促之感呢?和她在一起,虽然她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时有些闹腾,但他却感觉很自然、很舒服,很平静,似乎还很

    “不在修罗微芒修养,来这里做什么?”他想了半天,才勉强问出一句。

    罗刹女低下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说她是想来入他的梦,好想起自己的前尘往事吗?事实上她是有些怕的,假如想起的事是让她厌恶的,怎么办?如果想起来的事会让她选择离开苍穹又怎么办?只是想想,她已经舍不得了,为什么非要想起来?

    “我随口乱讲,“我见到虫妹妹,她很想你,她微芒。”

    花四海一惊,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他不想让虫虫独自面对罗刹女,那样她会误会很多事情,说不定还要和他大闹一声。他对罗刹女是承诺,是恩情,但他一定要还。可是虫虫

    “西贝到了吗?”他问,随即想起罗刹女可能不知道他的军师,解释道,“就是那个很漂亮、衣着很讲究、很喜欢装腔作势的人。”

    罗刹女茫然摇了摇头,花四海看在眼里,心头没来由的乱跳。

    这个时候,西贝应该到了修罗微芒了,为什么罗刹女没有看见?是他们错过了,还是出了什么事?也许应该再派个人去看看。

    他想开口叫外面的魔道守卫,可罗刹女却开口了,说话很快,似乎要下定什么决心,晚一步就说不出来了似的,“我能留下来几天吗?就几天。保证不会乱跑,不会麻烦你的。”

    花四海再度愣了,但随即点了点头。

    也好,他可以趁机打听一下罗刹女和那丫头见面的情景,然后以水心绊呼唤西贝,看他跑到哪里去了。

    ………

第六十五章 我爱过你

    水心绊联络过西贝,得知虫虫还呆在修罗微芒,花四安,从没想过做为虫虫守护者的西贝有可能会为虫虫打掩护,对他撒谎。

    而魔道和鬼道大军对三道联盟的围困还在持续,包围圈在不断缩小,三道联盟生存的空间也越来越狭小,结界更是有虚弱的趋势。他们派人突围过很多次,但都被魔道和鬼道大军挡了回去,这样一来,优势彼消我长,形势对三道联盟极为不利。

    在这大大小小的战斗中,花四海一直没有出手。

    他在等,等宣于谨和北山淳现身。

    等待,对他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了,一千年了,他坚信很快的,他千年前的失败,千年的耻辱和仇恨,会尽数得到偿还。但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却并没有畅快之感,或者因为对那丫头,他总有一份悬心,不能把全部精力集中在战事上。

    西贝曾经说过,经过了这千年,经过了那无法形容的痛苦转生,他似乎为的不是要救回罗刹女,不是为了报仇,更不是为了平息冲天的怒火,而是为了等待虫虫的出现,好让她填满他的心灵。

    她做到了。

    她把他的心满满占据,再容不下别人,就算他几番试探自己的心,也没有发现对罗刹女哪怕有一点情人间的感觉,对罗刹女的憔悴,他只有愧疚和不忍,不像虫虫受伤时,他的心都扭痛不已,恨不得以身相代。

    所以,他两难。千年来从未这样为难过。承诺,他必须遵守,可是心却约束不住。但意外的是,他发现罗刹女很可能忘记了他是谁。

    在救她出来时,他有过怀疑。但总以为那是她暂时的茫然,没想到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记起他,这让他不知是喜是忧。

    不过,这对乱麻一样地局面并没有帮助,就算罗刹女记不起他,他也还是要照顾她。事隔千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这一切对罗刹女而言都是陌生。她宛若初生的婴儿,他怎么能丢下她不管!

    还有承诺!承诺!身为一个男人必须遵守的承诺。如果他是个失信之人。也不配虫虫这样挖心挖肺的爱他了。她爱的,绝不会是一个卑鄙小人。

    其实在他眼中,罗刹女何尝不是变了呢?变得就像另一个人。前世,她故然温婉娴静。但她毕竟是魔道地魔女,一道之主,坚强和独立一样不缺,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

    而如今的她,根本简直不谙世事,柔弱纯真。我见尤怜。不再是原来的魔女罗刹了。

    他一肚子的疑惑。而罗刹女也是一样。两个人,在这几天里每天面对。试图记起对方,感受对方,但却都感觉熟悉感渐渐远去,陌生感却越来越浓了,心里也都想着另一个人。

    原来,相处并非会让人亲近,也有可能会越隔越远,这一切取决于心灵贴近的是谁,那是不受理智控制和自我约束的。

    这感觉让罗刹女想尽快离开,可是当她想不告而别,试图悄悄绕过守夜的魔兵和鬼兵,跑到镇外去见苍穹之时,却又停下了。

    她来,就是为了入这冷酷男人的梦,从他地记忆中回想起自己的前生。可是她怕这个男人,好几天也未敢进行,但她能这样逃避吗?假如不明白自己曾经是谁,曾经做过什么,怎么能有一段新地人生。就像苍穹说的,不回头去看,也不会辨清前方的路。

    这男人一向少眠,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他的作息习惯,有时候还莫名其妙地知道他要做什么,可这些事就是很自然的涌上她的心头。

    这也让她害怕,因为这证明他们曾经很熟悉,很亲近。假如她真是他的妻子,那她要怎么办?

    带着这种忐忑的心情,她悄悄来到花四海

    一处大宅之外,抹去自己地一切声息。

    此时,夜已经深了,但即便房间内地男人睡着了也能保持着警惕,他天生极其敏锐,拒绝任何东西地靠近,只要距他近了,他就会立即醒来,哪怕是一阵风。

    所以,她没有敢进宅门,只站在高高的院墙之外,谨慎地、迟疑的、万分小心靠近一口水井,先以一层结界隐藏和保护自己,也防止被打扰,然后施展入梦术。

    不管被施术者有没有梦,她都能潜进对方内心中最深的地方,看到连他自己也看不清楚的东西。

    在做这些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忽然闪回一些模糊的画面,她看不清楚,但是奇怪的明白,能够接近他的内心而不会遇到危险的,大概只有她了。

    不是他向她敞开心扉,而是因为她是一个绝顶高手,而他不会伤害她。她的前世,居然是一个法力强大的人!魔女罗刹!虽然比不上冥王信都离难和天帝宣于谨,却也是一道之主。

    —

    这两个名子和一点其他信息窜入她脑海的时候,罗刹女吃了一惊,还没有入花四海的梦,就已经感觉记忆的潮水汹涌而来,似乎要把她淹没。

    她再度迟疑,但最后还是咬牙进行,决定面对自己的从前。

    月光下,冥王殿下所独居的大宅之外,水井边上,路过的巡夜守卫什么也没看到。但只要他们走近一些,就能看到那口水井中倒映的月亮奇异的变成了淡红之色,好像有伤心花在盛开。

    隐身的罗刹女有如一尊雕像,还原了她在天影穹顶上的模样,一动不动,因为她的灵魂已经进入了花四海的内心世界,把所有的一切窥探干净。

    她会入梦术,这个术法可以使她能读懂所有人的内心,但她很少用,就算信都离难那么沉迷于术法修炼,她也只教了他一点皮毛,因为她觉得每个人的内心都属于自己,是不能任人自由来去。可是今天她不得不做。

    四野寂静,月色清幽,没有人知道罗刹女正在经历的一切。而当她被迫收回法术,宅门突然大开,信都离难,或者说是花四海闯了出来。

    他太强大了,又会一点入梦术,所以不过片刻就被惊动了。这一点时间,只够罗刹女浅浅一探,但这已足够。

    而假如,她还在他梦中时,他以意念杀死她,或者她不会有这样锥心的痛了。

    “我想起来了带着不知所措的走了过来,只感觉痛彻心扉,脸上泪水奔流,而身体内却空荡荡的,好像这一千年的风霜把她吞食了个干净。

    “我等了你一千年,可是你为什么爱上了别人?!”她仍然笑,却如泣血,“全心全意都是她,梦里心里也都是她,连一个站立的位置也不给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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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十六章 背叛到底

    四海无言以对。

    对罗刹女,他的心意从来都很平静,没有对虫虫的那份在意,好像有一团火在胸中烧。可是既然千年前他答应了婚事,做出了承诺,那么无论如何,他爱上了虫虫,都是对罗刹女的背叛,尽管他从未预料到虫虫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然后毫不客气的占满。

    那是天地间比自然之力还要大的力量,他拼命挣扎过、努力过、排斥过,拒绝过,但他法力不够,无法抗衡,也不能挽回自己的心。

    当虫虫嫁给北山淳的时候,他根本受不了,不能容任何一个男人对她染指,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在这件事上,两个女人都没有错,错在他。

    而背叛,对于他而言是双重的。娶了罗刹女,他背叛了虫虫的心,背叛了对虫虫那份浓得化不开,斩也斩不断情;娶了虫虫,就背叛了罗刹女千年的牺牲和山海一样的恩义。

    一个是他心坎里的人,一个是给他重生的人,要他怎么选?而他虽然困着虫虫,说要让她当他的侧妃,但他其实心里明白,这样的安排,两个女人都不会接受。

    虫虫早就说过,她不和别人分享丈夫(她称之为老公),她宁愿远走他乡,默默爱着一个人,也绝不要放弃尊严的、不平等的爱。

    她的话有些惊世骇俗,让他不甚明白,但那丫头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唯有说这个话时分外严肃,所以他明白,这是她的坚持。是无法改变的。

    对罗刹女而言,历尽了千年痛苦,如果醒来后地第一件事就是要面对丈夫有了第二个女人,而且对那侧妃有着无尽的宠爱和温柔,她又要如何自处呢?就算再大方、再有气度胸襟的女人。牺牲后的收获是如此,也是很伤人的。

    所以,天大地错都在他。他不该把虫虫放在心里,虽然他情非得已,虽然爱上她时,他忘记了自己的前生。可就因为他的情不自禁、他的无法把持,结果伤害了两个女人。

    现在怎么办?

    他没有给过虫虫三媒六礼的正式婚约,但却是心里无言的承诺,是什么也无法改变的。而罗刹女是他天下见证的发妻。对他又有重恩,做为堂堂男人。绝不能背信弃义。

    难道要背叛到底?!

    这想法令他一惊,目光一扫,就见罗刹女痛楚的眼神一直定在他地身上,在两人目光相对的一刻。他突然做出了决定。

    这不是个好办法,甚至是个最差地办法,但如果他不能放弃对虫虫和罗刹女任何一个的承诺,如果选择一方都对另一方是巨大的伤害,那么就让他能保持公平,如果这阴差阳错是惩罚。就让所有的罪责就让他来承受!

    从来。他都是天下地第一恶人!那么继续做下去吧!

    想到这儿。他目光沉淀了下来,静静的望着罗刹女。

    见到他的神色。罗刹女心中一惊,却没有前生见到他时心跳欣喜的感觉,只感觉要撕扯掉心头一块腐肉一样,不疼,但是被牵拉得难受。

    “你要

    在她看来,信都离难,或者说这一世的花四海一定会这样选择的。因为在他地梦中,她看得太清楚了,他心里除了虫妹妹,没有别人。她不在意男人三妻四妾,反正男人都是如此,但是她怕他只想着别人,根本没有她地立足之地。

    花四海没有说话,只是一掀衣摆,屈下了他尊贵地膝盖,跪在了罗刹女脚下。

    他是如此高贵和强硬,对天地也没有低过头,可是他欠眼前人太多,面对着让他重生的人,他是卑微地奴隶。

    罗刹女没想到他这样,吓得向后连退了几步,上一世所具有

    内刚的性格迅速退去,变幻成这一世温柔顺从的脾性

    或者,她已经不再是罗刹女,而是新的一个人了,所有的愤怒怀悲伤,都是上一世的记忆而已。

    —

    “只要你活着,你就在我的保护之下。”花四海缓缓开口,一字一顿,“不管是千年万年,而我再也不会允许自己忘记。你记着,我的命是你的,你让我生就生,让我死就死;让我灭绝人性,荡平天下;让我毁天灭地,杀上九宵;我也会照办。我属于你,只要我活着,就听从你的差遣。可是我不能娶你,因为这里出这番话,胸腔里空白一片,“我的心已经让人拿去了,就算她还给我,我也收不回了。”

    罗刹女震惊的望着他,心中还是没有痛楚感,只喃喃地道:“那虫妹妹呢?”

    花四海没说话,但眼神痛楚。

    罗刹女苦笑一声。不必说了,她全都明白。这男人不肯娶自己,已经证明了对虫虫的一份情。

    “如果我要你杀了虫虫呢?”她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丝恶念,前世今生两个女人的灵魂在她身体里摇摆,还掺杂了一份不熟悉的非善之意。

    “我照做。”花四海咬牙道,“可是我会随她而去。”

    要被杀?那丫头不会抗拒的,只会嚷嚷着怕疼。他太了解她的个性,如果这能使两人在一起,她跑过来杀了他也很有可能。

    “一起修鬼还是一起转生?”她的恶念扩大,成了讽刺。

    花四海没有回答,心中却回忆起对虫虫说的话:来生,我将留着空白等着你,在遇到你之前,不和任何一个女人说一句话,哪怕是我的母亲。

    原来还是无法抓住今生啊!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期望死亡,长长的生命有什么意思,假如你不能留那个让你平静和安宁的人在身边。

    “那好,早上到镇外的小山来,我来告诉你要如何杀了虫妹妹!”罗刹女心头酸涩,却没有了泪,转身大步跑开。

    花四海没有追。

    罗刹女苏醒了,那么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她的人就没有几个,宣于谨又被困着,所以他不必为她的安全担心。

    但他的心很混乱,不知道自己的双重背叛是对还是错。

    他生来就是个绝然的性子,做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这样犹豫过,人家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还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如今他要面对两个,那为难比之征战还要困难。

    他站起身,慢慢回到宅内。

    一抬眼,正看到那串红色的链子在枕头下露出一角,仿佛那个丫头就坐在那儿对他微笑,让他的心瞬间柔软下来。

    不管是对是错,已经做了,慢慢偿还吧。

    ……………………………………………

第六十七章 情之一物,无法强求

    刹女狂奔到镇外,一路上的巡夜守卫只有惊愕,却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都知道她是未来的冥王妃,也是魔道的首领,哪有人敢问她一声要去哪里?

    她胸中乱成一团,又酸又热,根本不能思考,只是想找到苍穹。似乎在他身边,她就会很轻松,这些沉重的过往就会如烟云,风吹便散。她甚至没想过为什么要找他,向他靠近只是一种本能。

    远远的,就见山脚下的大青石边,有一个人半仰半卧着,衣衫也是半敝,正对花饮酒,举头赏月,那份悠闲与娴雅,让人恍然觉得天下根本没有什么战事,十洲三岛也没有灾难,让人觉得人生种种烦恼有如镜花水月,一切皆空,唯有花月酒风、快乐逍遥才是生命真谛。

    她停下脚步,不忍打扰这副月夜美景,只这么看着,就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不过来吗?我等你好久了。”苍穹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因为运用了法术,声音不太,却尤如就在她耳边,亲切而温柔。

    “我咙。

    “你记起来,对吗?所有的一切,因此你很气愤,很伤心,感觉经历了一场噩梦。”他再问,似乎什么都明白,之后把酒壶收了起来,人也站起。

    “你怎么知道?”她惊愕。

    难道,他看见了吗?看到她那样可耻的行为,简直像个小人!

    苍穹轻轻一笑,“你的脚步滞涩。你甚至忘记了可以御器而飞,居然用跑的,可见你地心早就乱了。”他说着腾空而起,轻轻巧巧落在罗刹女身边,然后。出其不意的,轻柔的抱住了她。

    罗刹女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终于没有,反而沉默地抓紧了他的衣服。

    在天影穹顶之上,她初初苏醒之时,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第一个和她说话地,就是这个男人。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似乎一辈子都泡在酒缸里,但是很好闻。有一股微甜的醺意。

    那时候,她一点事情也记不起,甚至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所以很害怕。

    可是他说。名子身份不重要,是谁也没关系,现在认识了谁才是关键。我叫苍穹,有事你就叫我好了。

    从那天起,她总是苍穹苍穹的叫,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对一切好奇和恐惧时。都要问他。慢慢地。她记起了自己的身世、名子、法术,却记不起其他。

    她很焦急。他却说不用努力想,顺其自然好了,我们仙道追求的就是这些,强求反而易损。从那天起,她知道他是仙道天门派的人,而他似乎很高兴有人和她说话,讲了好多有趣的事情给她听,有很多是她从来没听说过地,他还总说万事皆无谓,顺从心意和善意,就是追求的极道。

    她很欣喜,确信这些经历是她从没有过地,她第一次明白,人原来可以这样活着。现在想来,和苍穹相处的那些黑暗日子,居然是她所有记忆中最快乐的。

    那日子虽然短暂,可她心意悸动不止,对他有了情意,感觉他似乎也有回馈。后来,他们突如其来的分离,连一句道别也来不及。信都离难像个掠夺者,没有预兆地出现,没有预兆的把她丢在修罗微芒华丽又寂寞的宫殿中。

    思念很长,可是时间不久,她认识了虫妹妹,并由这个抢了她夫婿的姑娘带来了苍穹的消息,最后更是带来了他。

    修罗微芒所在的白石山下,一缕法术化为地酒气弥漫,她呆在深宫之中也发

    于是火速下山,无人敢拦。而相见,如此开怀,相然,她甚至觉得他们是天下间地有情人,生命本应该如此。

    只是一直以来,他们发乎情、止乎礼,彼此间连指尖发尾也没有碰过。此刻他突然抱她,让她觉得意外又紧张,可是他身上地酒气如此好闻,他的臂膀如此温柔,让她不想抗拒,仿佛又回到了那温暖地黑暗之中。

    那个男人、她前世的夫君、冥王信都离难,这一世的魔王花四海,从没有这样对过她,纵然她曾经那么爱他,他也没有哪怕一丝的温柔,只有温和与信任、有礼而孤淡。

    她明白他是不爱她的,但是她迷恋他那样高贵沉着的男子,所以答应了亲事。她以为她可以用尽温柔,慢慢使他爱上她,真正把她当做妻子。可是她没算计到,神魔的生命虽然很长,但意外却是很快,一场由妒恨而起的灾难,分隔开了这场她强求的缘份。

    纵然她甘愿为他牺牲又如何?纵然他在死前做出了那样让她幸福的承诺又如何?他会遵守承诺,可是她得不到他的心,那是承诺也无法办到的事。

    —

    这世上,唯有情之一物无法强求。

    不得不说,她妒忌虫虫,为什么她可以让这千年不动的冰山融化?为什么她可以进入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除此之外,她惊异的发现她并不太伤心,只是又羞又愤,想为自己的千年黑暗讨个公道。

    “你没发现我变了吗?”舒服的偎在苍穹怀中,她没有罪恶感。既然信都离难能爱上别人,为什么她不能?!

    “变的只是心绪罢了。”苍穹淡淡地道,“一个人没那么容易改变。”

    “我不想瞒你,我没有你想像的那般好,因为刚才我想让信都离难杀了姚虫虫,是真的这样想。我起了最恶毒的心思,我想让他们爱不成,让他们也痛苦一千年,就好像我所承受的一样!”

    说着这话,她试图挣开这拥抱。以苍穹这样潇洒狂放的性子,只怕听了这话会厌恶她吧。但是她不能骗他,也许她就是一个坏女人。

    可是苍穹没有放手,“正常啊,没有反应才奇怪呢。千年的记忆一下涌进心房,当然会受不了。没有人规定你一定要大方,喜怒哀乐你也应该有,所以你不必自责。”他依旧淡淡的,还笑了一下,似乎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说你恶毒,天下就没有好人了,其实你只是需要平静一下。”

    听他这样说,罗刹女感觉到了平静,心情变得妥帖舒服,对自己冒出狠毒念头的憎恨,对以前牺牲不甘,似乎有些觉得无所谓了。

    于是她哽咽了一声,“那她叹了口气,心里终究有个死结解不开。

    …………………………………

第六十八章 不要为记忆而活

    那要看你怎么看待这件事了。”苍穹这时才放开怀冷静而理智,不再是那种带着情谊的温柔调子。

    罗刹女只觉得身子一空,继而一冷,突然感觉很慌张,比知道信都离难深深的爱着虫妹妹时还要慌张和恐惧,似乎要失去什么。

    如果他不理会她了,要怎么办?信都离难说不娶她时,她也没有这样的害怕感觉。

    “你厌恶我?”

    “不。”苍穹摇头,非常坚决,“知道吗?一直以来,我觉得你太完美了,这样就缺了一份可爱和可亲,而现在我倒比以前更喜欢你。但是这件事,你必须自己选择,没人能帮得了你,你要学着为自己而活。比如,在你面前摆了两瓶酒,一瓶是陈年烈酒,一瓶是新出窑的佳酿,看你要拿哪一瓶回家。如果选了陈年烈酒,你要做好宿醉头痛的准备,如果选了新窑佳酿,就要放弃你为那瓶烈酒付出的所有心血。”

    是这样吗?

    “我“我比较喜欢新窑佳酿,可是我为那坛烈酒付出了一切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的心意要被轻贱?”

    “觉得自己无怨无悔爱着一个人,为他付出了一切,不求回报的为他,结果却被背叛了,是吗?”苍穹叹了口气,“你啊,如果真的无怨无悔,真的不求回报,现在又为什么不甘呢?”

    罗刹女愣了,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只听苍穹继续道,“你不能要求自己这么伟大,付出后要求到回报是应当的。但既然如此。就没必要为自己感到委屈,只当是花了钱,结果却没买到东西不就好了。你看,这事情多简单。我早说过,万事问心、万事求心、不要耿耿于以前、不必计较得失、这样最是快乐。”

    这番话有如醍醐灌顶,让罗刹女混沌不明的心下一片雪亮,虽然还在混乱中,但心底所有隐藏的东西已经被照得清清楚楚。她愣了。只觉得明白了一些事情,却又抓不住,只茫然地呆望着苍穹。

    苍穹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神色宠溺,这是信都离难从没有对她有过的表情。

    “人要往前看,当然你想陷在过去的泥潭里也由得你。”他的掌停留在她的脸上,“你可以放弃神仙的日子。惩罚别人也惩罚自己,也可以活在记忆之中。但你记着,强求的东西是永远得不到地东西,你要确定这种强求值得你放弃幸福。失去当然痛苦,但假如那是你心上的腐肉,留着只能徒增痛苦,不如快刀斩掉。血尽了,就会有新肌长出。再记着,这是你的命,你的路,不必为任何人做出决定,只为你自己。而我

    他忽然一笑,“当然希望你抛弃信都离难,这样我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瞧瞧。我也有私心,这样我才是个人。你自己想想吧,不要想别人,不要想得失,只想着自己的心就好。”

    罗刹女茫然点头,其实心里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有脑海中苍穹的话不停回响。

    她需要安静一下。

    是啊。她需要安静。刚才在入梦和出梦的一瞬间。她几乎什么也没想。只想治别人地罪,只想为自己的痛苦得到报偿。

    缓缓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把自己刚才和信都离难所说的一番对答全告诉了苍穹。

    “看吧,信都离难并没有背叛你。”苍穹温言道,“他爱上我那师侄女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前生,而当他记起,他选择了遵守承诺,放弃虫丫头。也许你会觉得他这是双重背叛,可是从另一个方面考虑,他是双重遵守承诺,即守着自己的心,也成全了照顾你的诺言。

    其实要选地只是要前生还是今生的问题,夜还长,慢相信到天明时分,足够你想通的了。”

    说着,他一弯身,把罗刹女拦腰抱起,看着她的局促,他笑道:“我这是再为自己努力呢,如果你喜欢这温存,很可能会选我哦。”他半真半假地说,之后腾身而起,把罗刹女放在那块青石之上。

    他想离开,让罗刹女静静,可她却抓着他的袍袖,他只得立在一边,看她陷入沉思。

    罗刹女从来都是凡事闷在心里,不想让人知道的,但在苍穹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她什么也不愿意隐瞒,只想放松自己,喜怒哀乐都表现出来。

    所以,当她细细回忆一切,当她在感情中纠结,当她在前生与今世之间挣扎,当她衡量她的爱意,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各种复杂地情绪都表露了出来。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但说来容易,做来却难,纵然那前生的过往没有一丝的两情相悦的欢乐和幸福,但是掏心掏肺的付出了,怎么能轻易抛却?

    眼见着天色快亮了,她还是犹豫不决。舍下苍穹,她想想都心疼,可是放弃信都离难,她千年的情又算什么?难道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苍穹说地话,她都明白,只是决心难下。

    “他来了。”正当她柔肠百转之时,苍穹轻轻地道,似乎还叹了口气。

    罗刹女抬眼望去,就见信都离难(花四海)稳步走来,高大挺拔地身姿伟岸如山,宛如战神,俊美地脸上,表情一如往昔,平静而冷漠,昨夜那一点感情波动完全消失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这个高贵的、天下间绝顶地男子,也许,只对虫妹妹时才会失态吧?

    她感到莫名的悲哀,而花四海则在十丈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苍穹,看到了他和罗刹女之间的亲昵模样,这给他的震惊非同小可。

    罗刹女来的这几天,他感觉出她总想跑到镇外去,但没想到这里等着个人,还是男人,震惊之余,他隐约有些惊喜。

    罗刹女是个高贵矜持的女子,能和一个男子这般亲昵,关系自然是不同。

    可是这太意外了,完全预想不到。

    “罗刹

    罗刹女像被电到一样,腾地弹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被人捉奸的慌张,情不自禁的向苍穹身后躲。

    苍穹本想让她自己决定,让这一对千年的婚约夫妻好好谈谈,见罗刹女这样,知道她自己不行,只好开口道:“魔王殿下,或者我该叫你冥王殿下,我打算娶你的老婆。”

    他说得如此直接,如此惊世骇俗,把花四海和罗刹女都吓了一跳。

    释然中有些不安,生怕这是对罗刹女的伤害,花四海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难以决定。

    他看向罗刹女,见她小鸟依人一般偎在苍穹身边,似乎颇有情意,不禁感到奇怪,不明白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有情的。

    是情意吧?应该是,自从爱上虫虫,他明白面前两人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罗刹他才问出这句话。

第六十九章 盖世英雄

    有的问题都抛到了罗刹女手中,她害怕做决定,可是起的一瞬,她心里突然明确了,就好像一阵风吹散所有的阴霾。

    “我不想活在记忆中,我想重新活一遍。”她忽然说出话来,声音坚决得连自己也意外。

    看着罗刹女从拉着苍穹的袍袖改为挽着他的手,花四海终于看明白了,虽然他很疑惑这突然转变是怎么发生的,但昨夜还是困局、死局,如今情势急转直下,他除了惊讶,就是惊喜和放松。

    对罗刹女,他仍然是一生负疚,只要她有要求,他一定会为她做到。但是,终于,他可以坦然面对虫虫了,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娶她为妻。

    “昨夜的誓言还算数,我一生听任你的差遣。”他郑重承诺。

    罗刹女心中空荡荡的,似乎抛弃了一切,留下空白等着新的日子来填充,那感觉虽然难受,可又充满希望,“现在为我做一件事,我们就两清了。”她从没有这样确定过。

    “讲。”

    “停止这场征战,只等在这儿,困着宣于谨就行。”罗刹女道,“实话对你说,我心中已经无恨,而虫虫已经离开了修罗微芒,是我放走的她。她去无穷山找迷踪地了,目前也有了眉目。她不愿意你杀孽过重,等找到迷踪地,宣于谨和北山淳就失了所谓正义的理由,那时,我们能就能用其他方法让他们受到惩罚。”

    花四海才震惊了一下,现在又来了一次,不过后一个比前一个强烈多了。他差点冲上去,拉着罗刹女询问,但却只能死死站在当地,因为用力过大。脚已经深陷地面之下。

    那丫头跑了吗?寻找迷踪地是太危险的事,况且十洲三岛的倒转已经开始。普通百姓早就受了影响,不出几日就轮到法力低微的人了,没有修罗微芒的结界保护,她会受到伤害!

    为什么她总要有自己的主张?为什么她不能等他几日?要知道宣于谨坚持不了多久了。

    或者,她也是这样想他地,或者她觉得等他杀了宣于谨,再找迷踪地会死伤更多百姓。时间也会来不及,从而加重他的杀孽。可为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有时候以杀止杀是一种必须!

    现在要怎么办?如果立即去找她,自然可以保护她,但他一走,宣于谨必定跑出来。以后还不知道要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他。

    针对他也就罢了,假如宣于谨又对他身边的人下手怎么办?比如虫虫!

    “不杀宣于谨、北山淳之流,有了迷踪地,天下也未必太平。”他锁紧眉头,愤然转身,“我立即就去无穷山,帮我盯着宣于谨。捉了虫虫回来,我再去杀这卑鄙小人!”

    “你不明白吗?”在他抬步之前,苍穹抢道,“上次的十洲三岛大难,皆因征战而起,你法力无边,但与那两个卑鄙小人大战,可能惊动远在无穷山的迷踪地。若真如此,谁有把握在沃土变焦土之前拯救万民?虫丫头一心只是为了减轻你的罪孽,难道她不知道此时止战,会给那两个败类喘息之机么?两害相权,取其轻,你纵然是两道霸主,却不如一个胡闹的丫头明白事理。”

    花四海身子僵住了。

    是这样吗?他没想过那么多。在他冰冷黑暗地心中。只有虫虫那一道光而已。而她。却为他着想得那么长远。杀孽算什么?他从不在乎,可是她为他想到了。

    “事已至此。即使只围不打,也未必就是上策。”他思虑片刻就做出决定,因为虫虫比一切都重要,他要去保护她,可是又怕放过宣于谨,给虫虫留下以后的危机,“我一走,宣于谨必动。那时,如果他来破坏寻找迷踪地之事又能如何?”

    “我师兄师弟尽在无穷山,你当他们吃素的吗?”苍穹傲然道,“只要大家一同用力,还怕天下不太平?天下太平了,几只宵小又能折腾出什么?恶人做事,必利用乱字罢了。”

    “再说,我和他了,我的法力虽

    一半,但和苍穹联手,加上与白沉香里应外合,还是于谨还是抗衡的。你去找虫妹妹吧,我们一定可以等到你回来。到时候,事情一并解决,只要不再失去迷踪地,只要不让百姓为神魔间的争斗而受苦就好!熟轻熟重,你心里应该明白。”

    花四海背对着苍穹和罗刹女,本来想也不想,立即要抛下一切去保护虫虫的,可是却站着不动。

    “怎么了?”罗刹女问。

    “晚了。”花四海吐出两个字,声音中有些遇到强敌地兴奋,又有些不能去立即救人的焦虑,“宣于谨破界而出了。哼,这是他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

    他冷笑数声,“我会速战速决,然后就去无穷山。等我杀了宣于谨,其余就交给你们,你们一定护住北山王宫中那块天影穹顶之地,虫虫找到迷踪地,就是要定它在那个地方。”

    罗刹女和苍穹吃了一惊,同时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异像,以小镇的上方为界,一半是天色才亮时轻浅干爽的淡蓝色,令人心旷神怡,另一边却是灰蒙蒙的,隐隐散发数道黯淡赤丝,一个个风涡把云朵集中在了几处,好像前空中有好几张模糊的脸,在不怀好意的俯视着下方,看来令人烦心欲呕。

    “宣于谨地结界支撑不住了,他只得铤而走险。”苍穹冷笑一声,“机关算尽的人,却不得不出来力拼,真是笑断人肚肠。假如有一分办法,以他之性格也不会出此下策,可见已经到是强弩之末,哈,这一战输赢已分,高下立辩。我们瞧热闹去,顺便帮我掌门师兄一把。”

    他握紧罗刹女之手,只觉得生平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

    乾坤碎玉壶中尚有余酒、天下间第一美人决定了跟在他身边、马上能亲眼目睹一场两大绝顶高手间的对决、还能让掌门师兄愕然,甚至生一点气,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眼见此时的花四海已经没有了踪影,他拉着罗刹女快速赶上。

    心里念着:虫丫头啊虫丫头,蚂蚁啊蚂蚁,你可知你未来的夫婿是盖世英雄,可惜你看不到他手刃仇人的这一场痛快之战。

第七十章 高手对决(上)

    镇距北山王宫很近,从镇子的西面出去就能看到被无巨大结界保护着的北山王宫。

    因为被困日久,结界出现了无数道裂缝,本来无形之物,却在晨光中却隐隐透出形状,有如一把巨伞笼罩在北山王宫上空,那些裂缝就像伞骨一样。

    看到这个情形,苍穹不禁心中冷笑。

    宣于谨一生都在别人面前展示完美之姿、优雅之态,从容不迫的举止,面面俱到的为人处世,可如今被花四海逼得狠了,居然可以以如此狼狈的模样示人。

    这可真是强势敌不过情理,如何的机关算计,陷害他人,到头来终究是要偿还的。

    地面上,魔兵和鬼兵横向列队,把北山王宫的东出口团团围住;半空中,风云滚滚,灰中夹红的云气四散翻卷;云层之上,有两群人御器凌于云端,彼此对峙着。

    一侧,是单人成群的花四海,他手持冰魔刀,黑色身影不动如山,强大的气质震慑得那些云雾片缕不近他身,只在外侧形成气旋。

    他的手中,冰魔刀嗡嗡鸣响,颤抖不已,几欲脱手而出,浓烈的杀意和狂放野性散发了出来,这无尚的法宝不仅和主人心灵相通,更知道眼前一战是主人的千年之愿,它自己也强烈的渴望着敌人的心头热血。

    他的肩上,锁麟龙散发出迷雾般的淡银光芒,盘绕在他周身,起伏扭转如游蛇一般,锁环之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穿透风云雷动之声。遍洒到地面上。

    而另一侧,则真真正正的站着一排人,有十几个之多。为首的是宣于谨,后面跟随着北山淳和仙道地几派首领,各人手中也拿着自己的法宝,可是这么多人站在一起却给人落了下风之感,因为他们身边的徘徊云雾不能被逼退,随着狂风四处飘散,使这些人的身影若隐若现。虚浮软弱。

    “哈,他连脸面都不要了,居然和别人联手对敌,胜负已定啊。”苍穹喃喃自语,“还好,我那掌门师兄见机聪明,没有掺和这档子事,不然一事英名一朝丧。众人袭魔而大败,说出来可是不好听。”

    “他

    苍穹伸手握住她的柔荑,笑道。“花四海必胜,倘若没有意外,宣于谨也要去经历重生了。来,我们在一边看着,这样的高手对仗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

    罗刹女相信苍穹,但总有些不安似的,柔顺的和苍穹退远了些,找到最后地角度仰望天空。

    只见天空中的气流越吹越强,从花四海身边形成的强大气旋,慢慢向敌对的一侧卷去。气旋每前进一分。另一侧的人就难受一分,似乎被顶得踹不了气似的,当气旋推进到两队人中间的地方。有的人连法宝也拿不住了,衣衫手臂皆向后扬起。

    到此时,对峙的双方谁先动,就是谁输了一分,可是宣于谨支撑半天,终于还是一抖手。一对紫色手形的武器出现在他掌中。中间以若有苦无地韧丝相连。正是他的法宝纠连锁。

    他一动,其他人也动了。

    北山淳双手结着法印。大喝一声“穷奇!”之后剑指花四海。

    眨眼间,一股强力旋风带着浓烈的腥气吹了起来,接着一头异兽出现在北山淳身后的半空中,外形就像一头巨牛,却长着一身刺猬似的毛,出现在半空后仰天嚎叫,声音就像是凶猛的獒犬,震得地面上的人都耳鼓发疼。

    紧随其后的是各色宝光掠过天际,每个人都凝法力于器,对着在他们心目中最强大的敌人,黑暗的势力,让十

    不得安宁地大恶人!

    花四海冷哼一声,极之轻蔑,一手握住肩头锁麟龙的一端,另一手缓缓抽出冰魔刀,指着宣于谨,“是非对错、荣辱功过,于千年岁月不过是一晒,今天一起了断个干净,从此两不相欠,相忘于心,来吧!”

    话音未落,宣于谨一语不发,突然不告而战,单掌一挥。

    他一边的人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地,手中法宝尽数祭向半空,十数道彩光从悬在空中的宝器出迸射而出,形成或长或短、或强或弱的光束,一圈一圈地围住了花四海身边荡起的银光,前端紧紧收在一起,尾部张开,就像一只竖起了长刺、准备要攻击敌人的的刺猬。

    “今天我要除魔卫道。”宣于谨高喊一声,那刺猬光球向花四海猛然撞击。

    不过他们攻地虽然突然,但花四海早有准备,锁麟龙一甩,在身外一丈竖起紧实地银光之壁,把那刺猬状地彩光挡在了外面。

    不过双方这一攻一守全都催动了法力,所以半空中出现震耳欲聋的铿锵之声,伴随着猛烈撞击地火花、火星,四散飞溅,对决之战正式开始。

    接连几次,刺猬光球和银光之壁从各个角度互相撞击,一个想突破,另一个绝不给机会,攻守激烈无比。地面上的人只觉得被空气中扑面而来冰冷的气流噎得差点喘不过气,而四野震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好像天空中滚过一连串的闷雷似的。

    几招一过,花四海转守为攻,左手迅速拈诀撤下银色光罩,锁麟龙也不知道被他收到了哪里,而他右手之刀幻出刀光,硬桥硬马的直接对上彩光组成的光圈。

    —

    “嘭”的一声巨响,看似坚实的光圈居然抗不住花四海一击,虽然没有破碎,但已经由光圈变为了光束,而且像是受伤似的,渐渐变为了黑色。

    花四海的刀光银亮美丽,与黑光相撞后骤然亮了起来,似是银白之色,牵着黑光左右游走,很快,半空中被激荡出一层薄薄的混沌之气,一黑一白两道光缠斗在其中,宛如两条游龙在云海之中翻腾追逐。

    两光相斗,开始时还势均力敌,但不久后,冰魔刀上的白光即越涨越大,光芒中隐现出一缕缕冰蓝色细丝,像血液一样缓缓在白光中闪动,而黑光明显滞涩了些,也缩小了,似乎在慢慢被白光吞噬。

    宣于谨一看情形不对,立即对北山淳使了个眼色。

    北山淳向前大跃一步,一边招唤穷奇,一边以剑上惨白之光刺入混沌绞缠的黑白二气,意图借力打力,伤害花四海。

    与此同时,宣于谨再抖手中纠连锁,那两只紫红色铁手,幻化成两只闪紫巨掌,分左右两侧向花四海袭来,中间看似无形的细丝化为冰晶碎片一样的锋利暗器,也向花四海疾射。

    一时之间,本来占尽上风的花四海好像被重兵包围,站在云浪之上的他,有了些在狂涛怒海中风雨飘摇之感。

第七十一章 高手对决(下)

    四海沉着应对,丝毫不乱。

    他一抖锁麟龙,银链散发的美丽光芒突然暴涨,凝成的银色光球护住了他的周身,冰晶样的暗器袭来时,遇到他的银光就立即融化。

    但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攻击非常集中,暗器过后,那条已变成黑色光束的刺猬光球游蛇一样袭到,虽然攻不进锁麟龙形成的保护结界,却化为一条巨大长绳,把银色结界捆扎了起来。

    一层又一层,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光束片刻间形成一张网,把银色光球牢牢网住,直到连一丝银光也透不出来了。接着,那对闪紫巨掌左右合拢,似乎是血盆大口,把一切吞没。

    不过眨眼的功夫,天空中除了那对巨掌,就再没有什么,仿佛刚才的剧斗只是梦幻。

    云淡风轻。灰红相间的雾气像是夕阳下的艳云,静静地挂在天空。

    这变故太快了,罗刹女惊呼一声,向前踏了一步,想要去帮忙,却被苍穹拉住。

    “不必插手,信都离难并没有败。”他抬头望着天空,难得的严肃,“你该知道,他是多么心高气傲之人,千年的背叛与屈辱,他要自己亲手讨回来,你去帮忙,徒惹他不快。”

    “可是

    “沉住气。”苍穹一笑,“虽然女人能沉住气的没有几个,但我希望你能不同。”

    罗刹女还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出手。不过看天空仿佛是一幅静止的画一样,她还是很担心。而地面上,两派地人反应也不同。

    大门紧闭的北山王宫,城墙上站着不少三道联盟的人,见到此情景都露出兴奋之色,因花四海久未有动静,甚至有人开始欢呼。而魔、鬼联盟这边,士兵们面面相觑,露出不可置信又焦急的神色。

    他们的魔王、冥王。十洲三岛的第一强者,怎么会败?!

    但不管地面上的人如何反应,在半空中战斗的人却还是神情凝重,因为看不见的较量仍在进行,不置身其中是无法明白地。

    咔!

    正当地面上的人正各怀心事之时,半空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再看那对巨掌。闪紫之色骤然变淡,并且开始颤抖,周围的云雾在静止后再度疯狂聚散,这变化和刚才静止时发生的一样突然。

    只见巨掌奋力保持合拢之势,不过它虽然很快又染上一点紫色,但随即淡化得更加厉害,转眼间已如透明一般。而且抖得更加厉害,似乎再也撑不住了。

    罗刹女面带惊喜的跳起来,向前跑了几步,一直仰头望天,只见一道银光芒如利刃一样穿透巨掌的手背,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刹那间银光万丈。

    宣于谨大叫一声,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踉跄着向后退了数步。面色惨白,而那对巨掌又变成人手大小,跌回到他地掌中。

    宣于谨慎支撑不住,众人合力凝成的黑色光束就更加不能,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那黑色光束好像被绞烂的破布一样碎成无数块,“嗖嗖嗖”的窜回到各自的法宝之中。因为反击之力太大。功力弱人的还受到了反噬。竟然被自伤了。

    一阵欢呼起,却是魔、鬼两道这边。伴随着喝彩之声,花四海身子向上飞高十数丈,之后居高临下地稳稳立住,手中冰魔刀高举过顶,冷然道,“宣于谨,你欠了罗刹女的,今天一并还了吧!”说着,疾冲下来,刀光凛然锋利,锁麟龙带起的银光更是还向外疾长,像月光照射大地一下,快速漫延。

    “开城门,除魔卫道!”宣于谨大喊一声,语气中已见惊惶。

    听到他的命令,北山王宫大门打开,无数无知觉的草木兵和三道联盟的人冲了出来。

    花四海的强**力虽然让三道门人惊骇恐惧,但他们坚信了宣于谨要为道为民而牺牲的论调,因此并不顾惜性命。而魔、鬼两道这边根本不用命令,见三道联盟地人一出,立即迎了上去。

    苍穹远远看到白沉香等三大掌门也在联盟军中,吩咐罗刹女呆在原来,御器而飞,去和师兄会合。

    罗刹女则已经完全被半空中的战斗所吸引,根本注意不到地面上的事,只见花四海迅疾的冲下来,神色坚定绝然,杀气腾腾。

    那十几个敌对者被他气势所震,惊慌之下感觉到了可怕的威胁,拼命控制自己的法宝对抗这强大的压力,奈何这愤怒地力量太强大了,他们法宝上地宝光如狂风吹过微弱火苗,骤然熄灭,面对已经袭来地花四海,只得以剑来抵挡。

    一时之间,半空中剑气纵横,其中还夹杂着翻飞的掌形链锁和巨兽穷奇地扑跳撕咬。

    而花四海黑色的身影和亮银刀光就在这剑气之间穿梭闪躲,其速度之快,让人只见影、不见形,只听半空中呛郎之声不绝于耳,很快的,那十几名仙道及天道帮手的掌中之剑被冰魔刀气尽数斩断,人也被锁麟龙的银光扫中,重伤倒地。

    宣于谨见势不妙,再顾不得千年来精心维持的光辉形象,手指拈决,意图趁乱遁逃,但花四海一直盯着他,怎么肯放过,冰魔刀向下一挥,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却带着千钧之势,直劈宣于谨。

    北山淳就站在宣于谨身边,一直指挥穷奇攻击花四海,自己手中之剑也借机偷袭,此时被花四海的威势惊得呆住了,还没有反

    被宣于谨一把抓过,挡在身前。

    眼看刀光像闪电一样击下,他无力动弹,只在骇然和悔恨中闭上双眼,知道自己终要为野心、心机和错信他人付出代价。听闻冰魔刀下,魂魄无存。他一心要北山一族自他而灭,没想到只剩下了弟弟北山意。

    而花四海见到宣于谨卑鄙的以自己地盟友为盾牌,鄙视不已。他本心下刚硬,不惜任何人的生命,但就在刀气斩向北山淳的一刹那,西贝的脸突然出现在他脑海。

    这个人,千年来对自己忠心耿耿,为自己排忧解难,还是虫虫的天命守护者。而现在在刀下的,是他唯一的亲人——

    下意识的,花四海收回刀气,但因为他攻击太过猛烈,所以回击之力也大,刀势根本收不住。恰巧穷奇还在扑咬他,他一窒之下被咬中小腿。于是他顾不得彻骨疼痛,干脆借回刀之力,一下斩下这怪兽的头,卸了这石破天惊地一击之力。

    尽管如此,他也感觉胸腹间一阵剧痛,嘴角有血迹缓缓流下。

    惨叫声中,一篷腥血伴随着穷奇的尸体落下地面。而他的刀光却还是掠到了北山淳的头顶。就见北山淳俊美无双的脸上流露出悔恨、惊疑和茫然之色,接着落下云端。

    他伤了脑子,只怕也和再生为人一样了。花四海心想,一抖锁麟龙,卷着北山淳的身体,丢落在罗刹女脚下。

    再回头,宣于谨已经仓皇逃到远处,急急于丧家之犬。这个人。自以为高贵,但内心中充满阴暗,从没有受到过如此的打击,一遇败势,连一分定力都没了。

    冷笑声中,花四海并不追赶,而是闭目拈诀。狂风怒卷之中。他地胸口窜出一条银黑相间的龙。张牙舞爪的飞了出去,眨眼间就赶上了宣于谨。伸爪扯住他肩膀,在他的尖叫声中,把他也甩到罗刹女的脚下。

    罗刹女后退数步,厌恶的看着伏在地面上的人。

    北山淳掉落时,她明白花四海之意,因为苍穹早对她讲过西贝与北山淳地关系,所以她把北山淳拉到了一块大石后,免得这位被饶了一命的人道之王再遭大战的荼毒。而当宣于谨落在她脚下,她却看也不想看一眼。

    这一幕,令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除了无知无觉的草木兵和对抗草木兵的鬼兵。

    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们的领秀都被打败,三道联盟的气势早就没了,何况这首领居然以盟友做挡箭牌,行为实在令人不齿,反倒是那所谓的恶人放了人道之王一马。

    一瞬间,所有地人开始怀疑这一战是否如宣于谨所说的一样正义,毕竟他人品如此低劣,所说之话能完全相信吗?

    而在此之前,白沉香等人根本没有力战,而是站在两派人的中间,除了草木兵外,阻止双方士兵接触,所以伤亡不大,这会更是连剑也弃了。

    只见花四海也从空中落了下来,镇定的、稳稳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宣于谨面前。

    宣于谨泪流满面,却说不出话,只躺在地上抽搐,眼中露出乞怜的神色。

    其实他还可以抵抗,因为他受伤不重,但他地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连一根手指也不敢抬。一边地天道门人羞愧地扭过头去,不愿意再看。

    不管这一战是为了什么,输也不能如此没有骨气。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四海慢慢走近,宛如死神降临,“现在你也尝尝魂魄无存的滋味,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朋友为你留存一个重生地机会。”

    “他这种人,怎么会有真心的朋友。”罗刹女冷冷的道。

    受了千年非人的折磨,她现在却无恨,但她知道,这个人留在世上,以后还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受苦难,也不知道他曾经伤害了多少人。

    血债血偿,何尝不是天理呢?

    花四海俯视着宣于谨,没有丝毫怜悯,他举起冰魔刀,也不曾犹豫半分。

    冰魔刀下,魂魄无存。手起刀落,一代天道之王就此消失,由他所控的草木兵也重变为枯草。

    四周一片惊呼声,因为这一切来得太快,可这对花四海和罗刹女而言,足足等了一千年。

    看着眼前的尸体,花四海感觉心中畅快无比,之后就是疲惫的空虚,急于找什么东西填满他的心。

    虫虫!虫虫!

    “魔道、鬼道众下听令。”他挺直身躯,王者威严,“通知另三路人马,速回修罗微芒镇守,非王命不得出。”

    说完,又半转过身,迅速找到苍穹的身影,“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他说,深深看了罗刹女一眼,饱含着祝福与安慰,之后毅然腾身而去,再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虫虫,等我!

    ………………………

第七十二章 九命来了

    四海在祖洲和宣于谨剧斗的时候,虫虫正与众位师兄山苦守。

    西贝当然陪着她,顺道和仙道中可爱的小女弟子们谈谈人生啊,理想啊,沟通一下彼此的道法,以消弥仙、魔两道之间的误会啊。总之,他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而且效果显著,有几位小仙女都打算到魔道去参观一下,以仙渡魔,功德圆满,西贝简直算得上是和平之星。

    而虫虫在一边却心中忐忑,因为草草师姐去找天龙族,至今没有回音,倘若找不来乌龙,四块裂地石中有一块有伤残,定不住迷踪地可怎么办?

    一块地而已,却是整个十洲三岛和平的关键,而且绝对不容有失。

    在似乎无穷无尽等待的时候,她每天都要想起花四海很多次,尽管她努力去克制,却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心。每天每天渴想不已,想被他抱在怀里,想叽叽喳喳对他说个不停,想她那未遂的强奸计划,还有那场失败的**。

    但同时,她却又非常烦恼,怕见到他,因为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他,也担心他会怎么选择。

    她该体谅他的难处的,因为她爱的本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重情重义,一诺千金。假如他是个随便毁诺的小人,是个为色失义的男人,她会鄙视他的。

    这也是她矛盾心理之所在,因为想当个伟大的女人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不信换任何一个女人处在她的位置试试,如果能轻易解开心绪,她就服了。

    知道罗刹女可能爱上了苍穹师叔,她本应该松一口气的,因为那意味着她和花四海之间的难题可能比较容易解决,可是她又有点暗中不爽,不想做那个退而求其次。不想花四海做被动的选择。她知道她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无论她怎么劝自己,却始终别不过这股劲儿。

    想来想去,确定自己心里还是放不下那魔头,还是想呆在他身边,一想到放弃她,心就像被生生摘走一样疼。于是这一口气,也只好忍了。不过好歹也得给他点折磨,让他遭点罪,或者说给他一点考验,让他证明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她。

    也许这也是一种不安全感吧,想要证明自己于他有多么重要,证明自己那样爱他是值得的。

    因此,在等待迷踪地的时间里,她做出了决定。而恰巧,此时地无穷山有人闯入,布下的三层守兵与结界居然没有拦住他。因为经验不足的年轻弟子们,总会忽略一只小猫和一头驴子。

    “九命!”虫虫喜出望外,扑过去拉着九命的手,又是捏脸,又是扯耳朵,显然高兴坏了。九命则抱着她。不顾周围愕然的目光,舔舔她的脸,虽然样子高大英武了好多,但对她还是一如从前般天真。

    虫虫当然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哈哈大笑。

    而西贝却大为恼火,只因为当九命化为人形,仙道少女的偶像立即变为了两个,西贝大官人的粉丝当场少了一半。本来就因为仙道中也有不少帅哥。他对仙女们无法一网打尽。现在又多个少年明星。明显抢了他地风头。

    “这事得告诉小花,瞧那妖道之王有几个脑袋够砍。居然对你这样亲热。”他两眼有点冒烟。

    虫虫哈哈一笑,“你认了吧。”她恶劣地说,“咱们西贝大官人头一遭在女人面前失了先手,哈哈,这就是年轻的优势啊,何况九命帅得冒泡呢。”

    说完,她欣赏着西贝万年不变的优雅笑脸渐渐发青,再一次觉得男人其实是非常幼稚的动物。

    问起九命为什么来这里,才知道妖道虽然偏安一隅,两不相帮,但九命实在挂念虫虫,派出探子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得知她从妖界回到北山王宫后不久即被魔王花四海抢走,心中又是替她高兴,又是心酸和不安。

    九命知道虫虫爱的是谁,虽然心底有着隐约的难受,但只要她快乐,他也就无所谓。

    他只想和虫虫独处一段时光,当以后在漫长的岁月中

    些时候就会了无遗憾,也会有无数美好的回忆。这有一天也好,于是他忍耐了许久之后,决定动身到修罗微芒,见上虫虫一面。

    另外,他也是不放心,想知道虫虫过得好吗?假如花四海待她不好,那么不管那魔头强大到什么地步,他拼了命也要带虫虫走。

    毛驴对九命的决定当然是反对地,但九命成长得很快,已经有了一道之王的威仪,妖道中人对他也开始真心臣服,九命再不是当初的小猫妖,所以他不敢违逆,只是死气白赖的跟上。

    没想到在路过北山王宫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坐在山脚下喝酒的苍穹,于是打听到了所有事情地前因后果,还得知虫虫现在在无穷山,所以急忙赶来。

    “你来干什么呀?”虫虫拉九命到一个隐蔽处,并排坐在一根树下,开开心心地问,似乎看着他,心头的压力一扫而空,只有云淡风清的清爽甜蜜。

    “我-和-你-在一起。”九命艰难地说出几个字。

    虫虫更是喜出望外,因为从不说话的九命,现在词汇量明显增多不少,而且正是因为他不说话,一旦说出话来,就非常动人心魄,每一句都特别珍贵。

    于是她轻轻摸了摸九命的头,温言道,“好啊,我也正要找你。我是想游十洲三岛,好不好?说实话,我被我师父收为弟子后,连云梦山都没有好好游玩过,更别提十洲三岛了。唉,我也累了,想放松一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九命竟然愿意,就差当场扑倒虫虫,把她像小鱼干一样叼在嘴里以庆祝。

    而虫虫说出这句话,心中有些报复的快感,又有些不安。假如那魔头不找她怎么办?她还有什么脸回到他身边。可是假如他不找她,那也就是说明不怎么爱她,她赖着他也没意思吧?

    所以,还是决定这么做。暂时离开他!

    因为爱情有时候也需要距离,也需要呼吸!

    心里有了准主意,虫虫虽然还是无时无刻不想着那魔头,却感觉有了人生方向似的。和刀郎师叔报备后,九命也加入了“守地一族。”其实刀郎师叔很高兴九命能在,因为他地妖力已经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实在是一个非常好地助力。

    就这么着,大家耐下心来,对迷踪地继续等了下去,前几天一点动静也没有,但不久就有人听到地面下有嗖嗖地声音,好像风吹过枯草,又好像有小老鼠在黑暗中跑过。再过两天,大家都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颤,那种有无数草叶从脚下滑过地感觉。

    所有人都即兴奋又紧张,因为迷踪地就要出现了,而草草师姐却还没有回来。

    ………………………………………

第七十三章 乌龙啊,大救星!

    一天早上,地面突然又没有动静了。

    但那种死寂和安静才是最不正常的,因为连风吹叶动,草虫低鸣声也没了。

    刀朗师叔命令所有人都各就各位,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和动静,埋伏在一边,做最后的等待。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太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正当虫虫以为自己就要石化了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地震一样的抖动,接着南方的树木野草开始东倒西歪,连空气似乎也开始变化,剧烈的温热了起来。

    迷踪地,终于出现了!

    每个人都这样在心里喊着,即紧张又兴奋,全力掩盖自己的气息,慢慢等着这动静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块红色的、冒着汽泡的、像泥浆一样地面拱动着野草,进入了大家的视野,平铺在了场地中央的宝鼎下面。

    虫虫向来沉不住气,此时更是差点窜出去,幸好西贝和九命一左一右拉着她手臂,才让她保持了镇静。再看其他人,每个人都是屏着息,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紧张得汗珠挂满脸。

    十洲三岛的和平希望啊!

    这不是虫虫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迷踪地,但却是她第一次这么注意它。就见这地还真是有灵性的,因为它虽然停住了,却给人虚浮之感,似乎还在警惕着周围,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它就会立即消失。

    不过再有灵性的东西也没有人的心机,所以在大家强忍着埋伏不动了半天之后,迷踪地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似乎要沉睡在这个地方一会儿。

    虫虫脑袋不敢动,但是斜着眼睛看向刀朗师叔的方向。只等他一声令下。

    “出裂地石!”在最没有料到的时机,刀朗师叔大喝一声,声震四野。

    四个字。四方皆动。

    虫虫紧张得手心出汗,若不是西贝和九命押着,可能拿捏不住力道。从这个角度看来,领袖可不是人人当得地,那要非常沉得住气,做事又稳又狠的人才行。

    而且看来武力修练也很重要,因为别的人都动作敏捷,命令一下就冲了出去,唯有她。因为身体僵了太久,关节全锁死了一样。差点摔了个跟头。或者太紧张了,还手脚发软。

    她从没这样过,在与那魔头初相见时,有生命地威胁。她也没这样过。因为她太在乎这块地了,这块四处乱跳,不守土地之本分的地,关系到万千百姓的死活,关系到那魔头的救赎,也关系到她的幸福。

    所谓无欲则刚。问题是她现在对这石头很有欲。所以刚不起来。全身发软。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豁出去了。立即把全身的法力全集中在双手,对准自己守护的方法,抛出了裂地石。几乎是在同时,其他三方也投出了裂地石,而后大家都还跳到场中,各施法力,协助这石头困住迷踪地。

    他们不是花四海那魔头,没有绝对实力可驾御裂地石,也没有无上法力可以镇得住迷踪地的力量,只有大家携手而已。

    “咕隆”一声,迷踪地向东一斜,似乎要逃走,而这一方正是虫虫、西贝、九命和少数几个师兄弟守的,也是裂地石有问题地一方。

    眼看迷踪地感受到这方力量软弱,要从这里逃走,所有人都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学着花四海当时地样子,把自己的武器、法宝,尽数插入地面之中,人也死命伏在刀剑之上,连人带器,全部当成了破残了的裂地石一部分。

    虫虫也是一样。

    她只感觉一股大力撕扯着她,似乎要把她搅成十七八段,而后吸入地面。她咬牙坚持,想到当天花四海以冰魔刀为石,以一己之力代替扭转危局,心中一热,感觉力量都大了些。

    而西贝在她之左,九命在她之右,三人紧紧挨着,连成一线,因为这两个男人的强大,虫虫虽然难受,却不像其他师兄弟一样受了伤。

    “草草师姐怎么还”一个师弟眼看支持不住了,哀叫道。

    “坚持!迷踪地冲地越凶,就证明越是强弩之末了,和驯马一样,千万不能松劲。”西贝大声道,在这种时刻也不见惶急,这份定力让人佩服。

    “它往西了!”

    “啊,又往南了!”

    “不好,又回到西边,虫丫头注意!”前世因果和神灯飘浮在半空,给全力施法,无睱四顾的人们通报围困裂地石的情况。

    —

    虫虫没时间、也没能力说话,感觉身体被放到一个绞刀里,平地骤起的风流从不同方向拉扯着她,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了,树叶野草像小刀子,拥挤着从她身边掠过,划破衣服和皮肤。

    好疼啊。想起当天花四海一力承担这样的苦楚,从没有叫过一声,也没有说过一个字,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狠决,也就是这一点让人心疼吧。

    “啊,它要拔高,注意!”神灯叫了一声,声音惶急,显然形势不容乐观。而其他三处人马只能勉强守得住自己的一方,根本没办法帮他们,就连出声也不能。

    就在这时,九命突然一跃而起,淳厚地妖气形成螺旋状地气流,如千钧之力压在翘起地迷踪地上,把它压服了回来。

    但九命落地时却嘴角带血,显然受了内伤。

    虫虫望向他,他却微微一笑,在这紧要关头虽然无暇说话,但眼神表明的了一切

    虫虫一阵感动,更是拼了命要守住自己的位置,眼看坚持不住的师兄弟们被卷到了风暴中心,不知是生是死,而人员一少,他们这边的压力就更大。西贝怕虫虫抵受不住,立在她身前,挡住了大部分迷踪地生出的反噬力,情况也不容乐观。

    真的比死还难受啊,可是不能放松,一切的结局就要看这一次!

    坚持,再坚持!

    “啊,我来迟了吗?还好,正好赶到。乌龙你个死家伙,还不快点!”当虫虫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被绞碎,体内金光神气再无法提起的时候,半空中传来草草的声音。

    这对于大家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

    接着,一条黑影从天而降,速度之快,宛如流星坠地,当他猛地砸在地面上,别说虫虫,连迷踪地都吓了一跳。

    虫虫被迷踪地最后挣扎的力量压得抬不起头,感觉和死了一样难受,但这声音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光明。

    不用抬头,草草的绿色衣裙已经出现在了眼前,百砸在地上的人显然落地的技术不好,直接摔了个嘴啃泥,或者他是被人踹下来的,反正姿态极为不美。

    不过就算他再丑,虫虫这一刻也好喜欢他啊。因为他那乌黑的面皮,那笨拙憨厚的神情,那有些讨好又有些羞涩的眼睛都证明了一件事,这人不是乌龙又是谁?

    乌龙啊,大救星!

    ………………………………第七十三章乌龙啊,大救星!

    一天早上,地面突然又没有动静了。

    但那种死寂和安静才是最不正常的,因为连风吹叶动,草虫低鸣声也没了。

    刀朗师叔命令所有人都各就各位,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和动静,埋伏在一边,做最后的等待。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太升起又落下,落下又升起,正当虫虫以为自己就要石化了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地震一样的抖动,接着南方的树木野草开始东倒西歪,连空气似乎也开始变化,剧烈的温热了起来。

    迷踪地,终于出现了!

    每个人都这样在心里喊着,即紧张又兴奋,全力掩盖自己的气息,慢慢等着这动静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块红色的、冒着汽泡的、像泥浆一样地面拱动着野草,进入了大家的视野,平铺在了场地中央的宝鼎下面。

    虫虫向来沉不住气,此时更是差点窜出去,幸好西贝和九命一左一右拉着她手臂,才让她保持了镇静。再看其他人,每个人都是屏着息,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紧张得汗珠挂满脸。

    十洲三岛的和平希望啊!

    这不是虫虫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迷踪地,但却是她第一次这么注意它。就见这地还真是有灵性的,因为它虽然停住了,却给人虚浮之感,似乎还在警惕着周围,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它就会立即消失。

    不过再有灵性的东西也没有人的心机,所以在大家强忍着埋伏不动了半天之后,迷踪地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似乎要沉睡在这个地方一会儿。

    虫虫脑袋不敢动,但是斜着眼睛看向刀朗师叔的方向。只等他一声令下。

    “出裂地石!”在最没有料到的时机,刀朗师叔大喝一声,声震四野。

    四个字。四方皆动。

    虫虫紧张得手心出汗,若不是西贝和九命押着,可能拿捏不住力道。从这个角度看来,领袖可不是人人当得地,那要非常沉得住气,做事又稳又狠的人才行。

    而且看来武力修练也很重要,因为别的人都动作敏捷,命令一下就冲了出去,唯有她。因为身体僵了太久,关节全锁死了一样。差点摔了个跟头。或者太紧张了,还手脚发软。

    她从没这样过,在与那魔头初相见时,有生命地威胁。她也没这样过。因为她太在乎这块地了,这块四处乱跳,不守土地之本分的地,关系到万千百姓的死活,关系到那魔头的救赎,也关系到她的幸福。

    所谓无欲则刚。问题是她现在对这石头很有欲。所以刚不起来。全身发软。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豁出去了。立即把全身的法力全集中在双手,对准自己守护的方法,抛出了裂地石。几乎是在同时,其他三方也投出了裂地石,而后大家都还跳到场中,各施法力,协助这石头困住迷踪地。

    他们不是花四海那魔头,没有绝对实力可驾御裂地石,也没有无上法力可以镇得住迷踪地的力量,只有大家携手而已。

    “咕隆”一声,迷踪地向东一斜,似乎要逃走,而这一方正是虫虫、西贝、九命和少数几个师兄弟守的,也是裂地石有问题地一方。

    眼看迷踪地感受到这方力量软弱,要从这里逃走,所有人都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学着花四海当时地样子,把自己的武器、法宝,尽数插入地面之中,人也死命伏在刀剑之上,连人带器,全部当成了破残了的裂地石一部分。

    虫虫也是一样。

    她只感觉一股大力撕扯着她,似乎要把她搅成十七八段,而后吸入地面。她咬牙坚持,想到当天花四海以冰魔刀为石,以一己之力代替扭转危局,心中一热,感觉力量都大了些。

    而西贝在她之左,九命在她之右,三人紧紧挨着,连成一线,因为这两个男人的强大,虫虫虽然难受,却不像其他师兄弟一样受了伤。

    “草草师姐怎么还”一个师弟眼看支持不住了,哀叫道。

    “坚持!迷踪地冲地越凶,就证明越是强弩之末了,和驯马一样,千万不能松劲。”西贝大声道,在这种时刻也不见惶急,这份定力让人佩服。

    “它往西了!”

    “啊,又往南了!”

    “不好,又回到西边,虫丫头注意!”前世因果和神灯飘浮在半空,给全力施法,无睱四顾的人们通报围困裂地石的情况。

    —

    虫虫没时间、也没能力说话,感觉身体被放到一个绞刀里,平地骤起的风流从不同方向拉扯着她,周围什么也看不见了,树叶野草像小刀子,拥挤着从她身边掠过,划破衣服和皮肤。

    好疼啊。想起当天花四海一力承担这样的苦楚,从没有叫过一声,也没有说过一个字,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狠决,也就是这一点让人心疼吧。

    “啊,它要拔高,注意!”神灯叫了一声,声音惶急,显然形势不容乐观。而其他三处人马只能勉强守得住自己的一方,根本没办法帮他们,就连出声也不能。

    就在这时,九命突然一跃而起,淳厚地妖气形成螺旋状地气流,如千钧之力压在翘起地迷踪地上,把它压服了回来。

    但九命落地时却嘴角带血,显然受了内伤。

    虫虫望向他,他却微微一笑,在这紧要关头虽然无暇说话,但眼神表明的了一切

    虫虫一阵感动,更是拼了命要守住自己的位置,眼看坚持不住的师兄弟们被卷到了风暴中心,不知是生是死,而人员一少,他们这边的压力就更大。西贝怕虫虫抵受不住,立在她身前,挡住了大部分迷踪地生出的反噬力,情况也不容乐观。

    真的比死还难受啊,可是不能放松,一切的结局就要看这一次!

    坚持,再坚持!

    “啊,我来迟了吗?还好,正好赶到。乌龙你个死家伙,还不快点!”当虫虫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被绞碎,体内金光神气再无法提起的时候,半空中传来草草的声音。

    这对于大家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

    接着,一条黑影从天而降,速度之快,宛如流星坠地,当他猛地砸在地面上,别说虫虫,连迷踪地都吓了一跳。

    虫虫被迷踪地最后挣扎的力量压得抬不起头,感觉和死了一样难受,但这声音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光明。

    不用抬头,草草的绿色衣裙已经出现在了眼前,百砸在地上的人显然落地的技术不好,直接摔了个嘴啃泥,或者他是被人踹下来的,反正姿态极为不美。

    不过就算他再丑,虫虫这一刻也好喜欢他啊。因为他那乌黑的面皮,那笨拙憨厚的神情,那有些讨好又有些羞涩的眼睛都证明了一件事,这人不是乌龙又是谁?

    乌龙啊,大救星!

    ………………………………

第七十四章 终于

    啊,这不是老熟人吗?虫小姐!”乌龙大叫了一声,片狼藉中,居然还有些惊喜之意。

    “乌龙你个死家伙,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那么多废话,快想办法!”草草师姐暴喝。

    对嘛!对嘛!有什么事等定住迷踪地再说。虫虫心里叫着,却发不出声音,全部的力量都用于以与地面下隐藏的力量对抗,而且快坚持不住了。

    “呜呜呜,我的角,才长出来,掉的时候好疼哪。”乌龙双手捧角,脸上露出非常害怕的神色。

    草草上去就是一脚,“你一个角换得天下的和平,怎么着也划算,又没让你牺牲。快点,我仙道一门快支持不住了。你要再婆婆妈妈,当心我宰了你!”

    说得好!虫虫暗自喝采,虽然不能抬头,却可以想象乌龙可怜的样子。正想着,忽然感觉身边黑影一闪,接着感觉轻松了一些,熟悉感接踵而至,想必再坚持个五分钟不成问题。

    只听草草师姐道,“现在我的心上人去帮他的师妹了,你立即给我想办法,否则那两个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扒了你的龙皮、抽了你的龙筋,剁掉你的龙爪——呃,龙子,我是替你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她说到一半,突然换了语气,证明天龙族的摄政女王也到了无穷山。

    乌龙显然很怕摄政女王,颤抖地哼哧了一声,双脚离地。

    虫虫只能看得到地面。只见乌龙双脚离地后,地面出现一团阴影,面积很庞大,符合乌龙胖乎乎的外表特征,但随着一阵翻卷着水腥气地风,阴影却慢慢缩小,一点一点的,直到慢慢淡化得无影无踪。

    迷踪地还在挣扎,这灵地带起的土地之力、造成的自然暴风也继续肆虐。

    虫虫看不到半空中的情况。只能干着急,而就在这时,半空中传来乌龙的哀叹:“这会很疼的,真的会很疼的。”他还在犹豫。

    “别废话,如果你地疼痛换来天龙族的光荣,一切都值得,来吧!”草草师姐说着一跳。裙摆落到了虫虫身侧,显然看护爱郎去了。

    “这真的很疼的!”乌龙唠叨了最后一句,虫虫似乎都听到了半空中的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接着,空中传来一声尖啸,不是意气风发,也不是慌张求助,而是重物盘旋。继而落地,因为速度奇快,摩擦空气时所产生的尖利声音。

    地面上,消失地黑影又变大了,并且极为快速,眨眼间就落到了虫虫眼前,也就是残破的裂地石所在之处。重物落地的速度和力量之大,激起大片泥沙和污浊空气。迫得虫虫差点闭过气去。

    瞬间,风暴未退,反而加强了,惊叫声四处可辨。

    虫虫都麻木了,只凭借心中一个强烈的愿望,把自己和却邪双剑融为一体,死死钉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其实只是几秒。风暴又挣扎了一阵。然后骤然停止。

    过了半晌,虫虫才喘息着抬头。手中却邪双剑还僵硬的插入地面,过力和紧张让她不能动弹。

    只见周围一片狼藉,好像才遭过台风似的,所有的人都带着劫后余生地样子,衣服破烂着,头发披散着,或站或躺,或趴或跪,面面相觑。大家的大脑似乎也迟钝了,没人能立即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

    “成功了吗?”不知道有谁问了一句。

    神灯的大嗓门兴奋的在半空中喊道:“大功告成,十洲三岛又找回迷踪地啦!”

    静默数妙,然后是一片欢呼。虫虫望着那片红色泥浆地,不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很空,有完成一件大事后的空虚和疲惫感。

    这就结束了吗?一切平安了吗?百姓不会被邪气侵蚀变疯,十洲三岛再不会出现莫名天灾了吗?不管是那魔头,还是那些狼子野心的人,都暂时没有理由打仗了吗?和平会暂时现延续下去了吗?

    她想动,却不能动,

    力到坐都坐不稳,手臂哆嗦着,却邪双剑也是。不神剑是因为兴奋而颤抖,她则是因为极度的疲惫,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灵。

    她,终于做到了。

    终于!

    一个穿越而来地普通女子,一个天门派的低级弟子,一只小虫子,小蚂蚁,最渺小的小人物,却完成了十洲三岛众多神魔也没有做到的事。

    果真是小人物改变大世界啊!

    感觉九命温柔地拉着她的手臂,让她倚着他,轻轻坐在地上,虫虫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还没完哪,得把迷踪地赶到天影穹顶那里去。”西贝轻声道,虽然也很狼狈,却不损他的美貌和优雅。

    “那个事,别人去就行了吧?难道还要我?!”虫虫吃了一惊。

    她太累了,为了十洲三岛,为了天下百姓,当然也是为了那魔头,为自己,已经做了一切。以前还不觉得,当她看到迷踪地定住,那些说不清地疲倦全涌了上来。

    现在她连话也懒得说,更不用说再风尘仆仆地跑一趟了。而且她再不想回到北山王宫去,因为她忽然不想见到花四海,尽管她想念他,可是却不想,或者说不敢见面。

    给彼此一点空间为好,不要迫得太紧。

    现在她要带着九命、带着万事知和阿斗、也许还有神灯与蓝蓝,好好去游览一下十洲三岛。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好好见识一下此地风光呢。

    她要给那魔头时间,同时也是逼他选择。她不要做退而求其次地人,她要他在万难中也选她,她要他忠于自己的真心。哪怕还是娶罗刹女,哪怕还是要遵守诺言,但他地心必须明确。她全心全意爱着他,为了他做了一切事情。她不需要他其它的回报,但要他全部的真心。

    所以,她选择离开,如果那魔头有心,天涯海角也会找到她的。

    “虫丫头累坏了,一直奔波。”墨武师叔微笑,看起来非常高兴,“放心吧,迷踪地已经驯服,我们可以把它赶到天影穹顶,堵住天洞,这下十洲三岛可安稳了,你想干什么事都行。”

    “还是南师叔疼我。”虫虫嘴甜甜地说。

    “不过我听师父说,要埋上玉树种子,浇上身负生死之气之人的阴阳血,迷踪地才不容易跑掉。现在显然没有阳血,听说那是天生负有北斗死气之阳血的花四海才有。而你,天生具有南斗生气,所以先来点阴血浇着树。”桃花插嘴,一脸恶劣的快乐,“虫虫,我来帮你取一‘大’碗血,保证不疼。”

    一听这话,虫虫瑟缩了一下,似乎感觉出自己要遭受多大的**痛苦。她禁不住顾左右而言他,就见不远处一个胖胖的身子还以倒栽葱的姿势扎在迷踪地边缘,正是可爱的乌龙。

    他保持着人形,可大概用力过猛,龙尾显形了,绷得笔直,龙鳞全扎了起来,显然疼得够戗。

第七十五章 我爱他时的滋味

    西贝,快救出乌龙,他那个独角以前断过,现在只怕断了。”虫虫好心提醒,暂时转移了自己要被取血,以浇灌玉树的可怕想像。

    “是啊,快救我出来,我好可怜。”乌龙头埋在地里,说得嗡声嗡气,“虫小姐,你最好心,将来一定可以觅得如意郎君的。”他说着挣扎了两下,头还是没有拔出来,尾巴上的龙麟都快张成蜜蜂翅膀样了,看来非常非常的疼。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找到如意郎君吗?”草草骂道,“我虽然对你比较那个严厉,可是玉不琢、不成器,你总这么磨磨叽叽的,非得人对你狠一点不可。假如刚才不逼你,你怎么敢冲下来,以独角帮助裂地石,定住迷踪地?又怎么立下这盖世奇功?”

    “这是盖世奇功?”乌龙的人还像胡萝卜一样倒栽在地面上,倒对草草的话听得清楚。

    “当然啊。”草草道,“如果后世之人问起危,是谁最后力挽狂澜,救危难于即倒,拯万民于水火,为天下而献身,答案不就是乌龙你嘛。而且你这样做,给天龙族挣了天大的面子,你说龙子会不会对你另眼相看?”

    “真的?!那很划算啊。”乌龙喜道,又不知碰到了哪里,疼得真哎哟。

    每个人都正为重得迷踪地而开心,又有劫后余生之感,再看那块红色的泥地安安稳稳的呆在原地,似乎已经没有了脾气,失去了野性,所以大家全部心情愉快。此时见乌龙耍宝一样的说话,都不禁莞尔而笑。

    虫虫听到这番对答,也觉得好笑。但她毕竟和乌龙有一点点交情,看他难受的倒窝在地上,轻轻以手肘碰了碰西贝道,“帮帮他吧,这样怪难受的。”

    西贝微笑,美形地脸上没有一点灰尘,不像虫虫其他的师兄弟似的,好像丐帮的不入流弟子一样。“人家有老大,为什么我救?这不是喧宾夺主吗?”西贝说着,一指半空。

    虫虫抬头望去,看到半空中有一朵彩云,云上站着一个高挑女子,身着七彩战甲。头上乌发挽顶,英姿飒爽,皮肤却嫩得好像能掐出水来,此时正威严的看着伏在地上的乌龙,眼睛有如黑色玛瑙一般炯炯有神,自有一番高贵气派。

    “是龙子大人吗?”虫虫张口便叫,“快救救乌龙。”

    “是啊是啊。龙子快救我!”乌龙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有老大跟来,大叫了一声,末了又补了一句,“我听话,我听话还不行吗?快救我啊,你是疼我的吧!”

    半空中传来一声冷哼,声音异常娇嫩。

    “你会救我吧?”乌龙见龙子没动,有点发急。

    “先说说。你以后会不会听话,还要发誓不离开天龙族的领地,好好修行。”那娇嫩如十五岁少女地声音再问。

    虫虫在一边听到这两条龙的对话,差点笑喷。没想到,摄政女王居然在这个时候教训起手下来。

    “我保证哪也不去,直到你觉得我够资格当龙。这总行了吧?”乌龙的声音有些听不清,可见大头朝下时间长了。血液上脑。已经影响了部分说话的功能。

    “但是可以吧!”他最后提出要求。

    虫虫一愣,没想到那个面目美到令人发指。可心肠却坏到彻地通天的孔雀妖已经死了,听乌龙地口气,还是龙子打死的。

    想当初在无穷山,孔雀生了不该有的贪念,想吃掉花四海的魔元以加强自己的功力,结果被花四海断去一臂。像他那样美貌的人,只怕会以这残疾为痛苦吧,也可能为此,他离开了真心待他的乌龙。

    后来在茱镇,孔雀帮助龙老大陷害那魔头和她,她受

    那魔头亲自背负她,一路追击龙老大,在半路上,龙妖、兔妖失散,之后就再没听过孔雀地消息,却原来已经死了。

    想必他走投无路之下来找乌龙重叙旧情,被龙子发现。以前听草草师姐的意思,龙子对乌龙好男色极为反感,见了孔雀也必看出了他心术不正,因而使用铁腕手段,把他杀掉,除了后患。

    这虽然有点残忍,但仔细想想也确实是唯一彻底解决的办法,真是快刀斩乱麻啊。

    可是想到这儿,那魔头对她的好又一点一滴涌上心头,事事就如同昨天。这让她的心酸楚个不停,但一想到目前的局面,想到要给彼此空间和时间的决定,只好咬紧牙关,逼自己不去想。

    只听乌龙絮絮叨叨又道,“虽然我认人不清,毕竟

    他大概想说毕竟爱过孔雀,却没有说出口。虫虫却又联想起花四海,想起他与罗刹女也有毕竟。再想想孔雀,那样的男人美得如此妖孽,也许这是害得他心术不正地原因。

    “好啊。”过了半晌,半空中居然想起龙子答应的声音,不过乌龙还没来得及惊喜,龙子的声音就又传来,“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但是你所有的龙族待遇、祭典上的奖惩全部浮云了!你听到没有!”说到最后,语音转厉。

    乌龙吓了一跳,连忙讨饶,“不要啊,我顺服你还不行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救我!”他哀叫,显然坚持不住了。

    “看到了吗?这不是真情,只是一时的迷惑。”西贝本来一直在看戏,此时不禁感叹,“小花与你才是真情,无论你到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放弃你。”

    虫虫抬头看着西贝,“天涯海角是吗?我就要去天涯海角,看他能不能找到我。”

    西贝略侧过头,脸上全是吃惊地神色,“别和我说你动了这歪主意!你非得折磨他不可吗?”说着,他瞄到了一边地九命,于是更加吃惊,“你不是要和九命一起去吧?那样小花会掉进醋缸,淹死地。”

    “他满世界的跑时,我不是一直天涯海角地追吗?他受冤枉的时候,是谁宁愿被关起来,也要为他说话?他陷进自己的执念中,是谁四处奔波救他?是谁为了他,却嫁给别人?难道他对罗刹女说‘你是我的妻’时,难道我不会妒忌吗?”虫虫想生气,却只有苦笑,“我知道那是男人要遵守的承诺,可是我也有伤心离去的权利。你以为我只想折磨他吗?不是的,我想让他知道我曾经怎样去爱他。”

    这一番话,一直放在她的心底,今天说出来只觉得无比痛快。

    西贝也没想到她这样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摸摸她的红色短发,“就是说,你要离开。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是谁的守护者?”

    只一句话,问得西贝哑口无言。半天才想到一句话,“我和你去!”

    “不,你留下,替我守着他。”这一刻,虫虫突然坚定了,“我虽然想让他知道,我爱他时的滋味,但是不想让他发疯。我想,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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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取血

    乌龙的苦苦哀求并再三保证下,龙子终于出手,把他来。

    他的独角完全断掉了,被挖出后就一直抱着他曾经的角痛哭,龙子只得又哄他。刚才还很严厉,这会又像个大姐姐似的,又是抚摸乌龙的头,又是轻拍乌龙的背,一个劲的劝,“乖,角还会长出来的,别哭别哭,姐姐疼你。”

    而虫虫这边,虽然做了决定要和九命同游十洲三岛去,但却面临被取血的命运。她怕打针,从小就怕,生病的时候宁愿挨着,也不打针,所以当她在第二天早上,看到桃花师叔拿了一只类似于芦苇杆一样又细又尖且中空的东西,不禁心里发寒,直往西贝身后缩。

    “直接放血不行吗?”她哀求,“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刺我一剑,反正我也不是没受过伤。可是用这个扎,那种疼会一直一直一直往心里钻,太难受了。”

    “小丫头懂什么,因伤而出血,血就不洁了,哪比得上从血管中取血,直接流入我的药葫芦之中,完全不会被污染到。”桃花一本正经的道。但是虫虫看来,总觉得他是伺机报复。

    在云梦山上有限的自由时间里,虫虫可没少折磨桃花。知道他最注意自己的形象,喜欢慢条斯理的走路办事,特别注重身为仙人衣袂飘飘的娴雅风度,虫虫却偏偏想出各种办法来让他心急火燎的跑,有一次还让他在睡梦中,衣衫不整的窜出卧房,好像被火烧了尾巴的小狗。

    那真是千年道行一朝丧,世界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此。

    “来,蚂蚁。师叔不会弄疼你。来嘛,只一下,抽出血来。拯救十洲三岛的重任才算完成,你也算功德圆满哪。来吧,轻轻就扎一下就好了,比蚊子咬一下还轻。”

    桃花说话地模样活像小红帽遇到的大灰狼,所以虫虫坚决摇头。

    九命在一旁看到,嗖的一个窜过来,伸出头,艰难地道,“割地。”

    桃花以手指顶开九命的头。“要想千年万载的定住迷踪地,给十洲三岛和平。就需要把玉树种在迷踪地上,而玉树成活的唯一根本,就是以身怀生死二气之人身上的阴阳二血,请问你这小猫妖。是有阴血还是阳血。这也能顶替的吗?你别当你成了妖王就了不起,没血就有没和平。还有,你倒说说看,你把头伸过来做什么,我取的是腕上之血,难道叫我杀了你的头?”

    他们这番对答。全被正在林间空地休息的仙道同门们看了个满眼。不禁都笑了起来。

    前一天。为了定住迷踪地,差不多所有人都累脱了力。所以刀朗师叔命令就地休息一夜,整装待发,养精蓄锐后,好把迷踪地赶到北山王宫中地天影穹顶下。

    那时候,假如找得到花四海,取一些阳血,拯救十洲三岛于危难的事才算真地完成。

    “桃师兄,何必逼虫姑娘呢?她不献阴血,也只好带她一起上北山王宫。”西贝忽然说。

    “西贝,你这个叛徒!”虫虫怒得柳眉倒竖。

    西贝摊开双手,姿态和神色都极美,引得一众女仙心醉神迷,拜倒在他的长袍之下。

    “你别生气啊,你不愿意去北山王宫也行,反正我昨天晚上得到了消息。”他对虫虫说,同时拍拍衣襟,缝着半个水心绊的衣襟,“那边的战事已经结束,我王花四海已宰了宣于谨,之后两下罢战了,一场误会终于消弥于无形。现在,天门派地苍穹师兄和白师兄正在善后,至于我王嘛在无穷山寻找迷踪地,已经连夜往这边赶,期望可以帮上忙,弥补我魔道由于行事不当,带给天下之损失。大家等他来就好了,到时候阴血阳血一起取,直接浇在玉树种子上,省得还要

    么麻烦。”

    此言一出,四下沸腾。

    如果这事是几天前说出来,大概全仙道的人都非要围剿花四海,给天帝报仇不可。但是那天,这些仙道弟子,都亲眼目睹了宣于谨的嘴脸,现在不管是哪一派的人,没有一个不鄙视宣于谨的为人地,觉得这场征战是本门上了他当,受了他地骗了。

    后来在等待迷踪地出现地空闲时间里,已经获悉事情真相的刀朗师叔又把千年前六道大战地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于是在大家心中,善与恶完全颠倒了过来,大家即为被宣于谨利用而恼怒,又为花四海的前世信都离难的遭遇而唏嘘,虽然还有些疑虑,但心中的天平已经倾斜到魔道这一边。

    —

    这些事如果换做以前,绝没有人会相信的,就算是仙道的首领白沉香说的也是一样。好多事,必须要亲眼所见,大家才能面对自己被欺骗的事实。

    此时听说宣于谨已死,大战也及时终止,所有人都非常开心。

    只除了虫虫。

    听了西贝的话,她大吃一惊。她是想躲开花四海的,哪想到他就快到了。以他的脚程,很快就能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办?怎么办?她还没有想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如何面对他?还有,苍穹师叔和罗刹女找过他了吗?不知道他们相互间谈得如此,也不知道那魔头究竟要怎么选。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愿意相见,不如说她不敢相见,想念他,可是却又害怕。假如这段情的结局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呢?不如根本不知道结局,那样,至少还有期待。

    “他什么时候动身的?”她急问。

    “哪个他?”

    “西贝!”

    “好吧,昨晚。”西贝以折扇敲了敲下巴,“差不多他一上路就告诉我了。现在他拼命往这里赶,以他的脚程,再加上焦急,我猜不出两个时辰就能到。”

    “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虫虫差不多是吼了。

    “唉,魔王殿下是谁啊,他的行踪,你一个低级剑仙为什么要知道?”桃花突然插嘴。

    虫虫和魔王有情,彼此深爱,到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想那魔王不惜挑战天下,也要把当时是北山王妃的她抢去为妻,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好吧,为了十洲三岛程度,最后还是决定接受**的痛苦,因为心里的痛更加严重。

    她挽起衣袖,“桃花师叔,来,取我的阴血去浇花。我不怕疼。”她看到桃花脸上那温柔却又可怕的笑意,心中责怪自己从没有想过,原来桃花师叔是腹黑型的人。

    桃花笑着走上前,虫虫根本不敢看,却没想到真的不怎么疼,等她还在咬牙咬牙切齿的准备时,血已经抽完了。

    “我说就像蚊子咬吧?”桃花师叔晃晃手中那奇怪的,有些透明的葫芦。

    原来他只是想吓自己。虫虫心里恨哪,恨自己上当了,可是当她一眼看到葫芦中自己的血,恐怕比400CC还要多,不禁吓了一跳。

    她从没见过自己的血这样集中的出现在一个容器里,于是惊恐之下,心慌和疲劳一起袭来。

    于是,她昏倒了。

第七十七章 关心则乱

    四海赶到无穷山的时候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块红色泥

    一瞬间,许多往事涌上心头。这块有灵性的土地,他本想盖上通天塔,真杀到天界,如果不是天门派来捣乱,如今也不至于生出这样一场战事,他的仇也早就报了。

    可是,如果没有天门派的力阻,没有这些阴差阳错,也许他和虫虫也不过是陌路人。一想到这些,他并不怨怪这些波折,反而生怕这一切是一场虚幻,醒来后还是无尽的黑暗。

    虫虫!虫虫!等我!

    他心里有着莫名其妙的不安,所以日夜兼程,但一脚踏入无穷山,他的感觉糟糕极了,因为他觉得这里并没有她的气息。

    她在的时候,就算没有说话,也让人感觉连空气都是热闹的,很活泼轻松。现在这情况让他心里一紧,站在原地回目四顾。

    这是一片空地,周围散站着仙道众位门人,他的到来显然使他们紧张。不过他们的目中没有敌意,只有好奇和试探,显然他们已经知道宣于谨被杀,六道第二次大战在崩溃的边缘被阻止和挽救,更显然他们知道了上一次六道大战的秘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世人如何看他、是否理解这一切,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重要的只是那个丫头而已,可是她在哪儿?为什么连那只多事的,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窜出来看热闹的小狗也不见了呢?

    “小花到,看来您这一路赶的急啊。”

    他眼神一扫,正看到西贝身处一群小女仙中间,因为都是些女人,他又没感觉到虫虫的气息,刚才根本没注意。再旁边是虫虫的三位师叔,那个叫桃花的人手里,还拿着一只半透明的奇怪葫芦。

    几个人表情都很严肃。

    他略一点头,算是对那三位师叔施礼。然后转过头,认真的瞪着西贝,“你过来一下。”他命令。

    西贝本来是坐在剑道女弟子中间的,听花四海召唤,微叹了口气,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慢慢腾腾地走到花四海地身边,

    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态度。花四海恨不得拿锁麟龙把他卷过来。

    “虫虫呢?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她。”

    西贝半侧过身,一指桃花,“看到他手里拿的葫芦没?虫虫的血就×那里。”他说得含含糊糊,像嘴里含着一块热豆腐似的。末了,还咳嗽了两声,似乎掩饰沉痛之色。

    花四海本就心急,耳朵里只注意到了西贝刻意说得清楚的“血”字。一听之下大惊,瞪大了眼睛,心里感觉像被无数利爪划过,说不出的感觉,疼痛只是一瞬,剩下的全是空白。

    “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你知道。不用我再提醒了吧?”他威胁。喉咙干涩,这是他唯一还能运用地东西。

    “我干吗骗你?”西贝表现出愕然的样子,肚子里却在暗暗好笑。

    “你不伤心?”花四海也有些怀疑,看着西贝,想找出一些破绽,但是心已乱。

    “这里的人不是仙就是魔,早就看开了,你难道看不出大家的脸色?”是啊是啊。所有人连一丝笑意都没有,不过不是因为虫虫,是对这传说中的恶魔有些忌惮罢了。不过,这足以让小花上当了吧。

    果然花四海僵在那,半晌不语,同时眼睛盯着那个葫芦,看得桃花直发毛。把葫芦挡在了身后。但花四海的目光却收不回。只一字一字地问。“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他的守护者吗?”

    “是啊。不过那我也拦不住

    话音未落,花四海人已经到了桃花身边。速度快如闪电,吓了桃花一跳,“冥王殿下,有何指教?”他问,是真地愕然,不像西贝那样是装出来的。

    “给我。”花四海伸出了手。

    桃花莫名其妙,“这是虫虫的血,你要来何用?”

    这个“血”字显然刺激了花四海,他克制

    不去掐桃花的脖子,但身上剥剥乱响,锁麟龙和到了他的激动,也嗡嗡鸣叫,他胸口更是蓦然发亮,那条黑银相间的龙也呼之欲出!

    “给我!”他再说。

    桃花吓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疯,不过那阳血是重种玉树的根本,就算死也不能把这血给别人。所以虽然怕,却站着不动,双手在背后紧紧握住葫芦。

    “冥王殿下,不知道有什么误会?你要虫虫地血干什么?”墨武同样奇怪,心里想着,莫不是冥王在与宣于谨大战时伤了脑子吧?怎么看来这么不对劲?

    话说,他实力如此之强大,如果真发起疯来,只怕在场的人联手也压制不住。这不会是他们的又一磨难吗?为什么想让十洲三岛和平就那么难呢!

    这么想着,他浑身都开始戒备,却不知他们屡次提及“血”字,刺激得花四海已经无法思考。

    “给我。”花四海执拗地说。

    “问题是你拿去没用啊。”桃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这是浇玉树的,是虫虫自愿贡献,你以为是我强迫了我那师侄女吗?我不怕我掌门师兄回来扒我的皮啊。话说我也得抽你一点血,阴阳之血互融,浇灌玉树,方可成功。”

    这回轮到花四海吃惊了,因为桃花说的和西贝说的不一样。

    “虫虫没死?”他疑惑的低语,“这不是她地血肉?”

    一边的刀郎瞪大眼睛,“谁说虫丫头死了?那丫头是一员福将,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这里只有一点她的血,哪来的肉?冥王殿下贵人多事忙,糊涂了吧?”桃花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西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

    花四海分外尴尬,只回头扫了西贝一眼,知道自己关心则乱,着了他的道。西贝故意说得含糊,脸上还有沉痛之色,原来是为耍他地。

    不过他并不愤怒,只是懊恼和欣喜,恼地是西贝居然耍他,喜地是虫虫没事。可是她在哪儿?

    他不知道要如何和虫虫的师叔们解释,只得抱抱拳,又退回到空地边缘去。西贝聪明地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我提醒过你欺骗我的后果了。”他努力保持冷漠,但终于还是破功,“除非你告诉我,虫虫在哪儿?”

    “刚才我暗示虫虫为民牺牲的时候,你什么感觉?”西贝答非所问,“是不是半信半疑,又很不安?不相信我的话却又怕事实真的如此,是吗?那

    “你是要试探我吗?”

    “试探你的不是我。”西贝道,“我只是让你体会一下永远失去她的感觉,这样,当你再得知她跑掉的消息,比较不太受刺激,也比较容易接受。毕竟,她跑掉了,有可能还会回来。可是如果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让你先受点大刺激,小伤就不那么疼了。”

    怎么会不疼呢?花四海只觉得心全垮了下来,很无力,“她又跑掉了?”

    “是啊,和九命去游山玩水了。她说要静一静,让你好好考虑一下两人的感情。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是你需要帮着把迷踪地赶回原来的树穴中。这样十洲三岛已经倒转的部分就会恢复,她在外面也会比较安全一点,是不是?”

    花四海在短时间内接受了太多关于虫虫的信息,一时无法判断。但他知道西贝是有意这样做的,他是怕他失去理智。可是自从喜欢上那丫头,哪一天他不是失去理智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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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又怎么样?男人还不是照样打架斗殴?!男女间还不是照样眉来眼去?!从现代都市中跑过去淌混水的小白丁又如何?照样可以和神仙勾肩搭背,混得风生水起!师父不喜欢我?不鸟他!他老人家没了我不行,因为只有本小姐才拔得出那把要命的剑!那个什么神兽啊,法宝啊,本小姐就不客气的笑纳了神仙也有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仙也有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仙也有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