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郎心似铁
魔障两个时辰自会消失,那时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I水心绊紧握在掌心,低着眉,不敢看她,生怕自己又心软,让足足一夜的心理准备化为乌有。
“把这个撤掉,我可以保护自己。”虫虫赌气,“你才是我的魔障。既然甩手要走,干嘛要假慈悲,你是魔,为什么做事不痛快点!”
“出魔障后,跟着本王的脚印走,半日即可走出莫嗔泽,不会迷路。”他不回答她,也不看他,只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
龙老大死后,这个沼泽中都是小精小怪了,没有人敢随意靠近却邪剑。而他只要留下自己的脚印,虫虫就可以顺利走出沼泽,回到自己的地方去,继续待在白沉香的羽翼下。
也许,他应该即刻派暗处守在沼泽外,虫虫一出来就暗中跟随保护,以防不测。
“要你管,我喜欢迷路!”她任性。
“切记。”他不责怪她生气,是他自己突然要抽身离去,所以他说出最后两个字,沉默片刻,然后猝然甩甩头,大步离去。
虫虫见他真的说走就走,可急坏了,第三回忘记魔障的存在,当然也第三回被弹得坐在地上。幸好此处草地平整而柔软,不然她的屁股一定会重伤。
“大魔头,你回来。”她大叫,泪水终于滚落,又是急又是气又是伤心。不知这男人哪根筋搭错了,变脸比眨眼还快。
“你不要我而已,我不缠你就是,你关着我干什么,放了我,我保证不追你!”她继续大叫,但这话说得连她自己也不信,当然那男人也不会停步。
“你走就走吧。别把水心绊也带走!还给我!”她喊得声音都岔了。
水心绊是大魔头地东西,她每天贴心带着,想像他就在自己身边,每天晚上对着那东西说说话,感觉他在聆听。
那是一种思念和寄托,如今他连这个也要剥夺。仿佛要切断和她的一切联系,想想就令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和害怕。
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狠决,把两人之间变成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她受不了这个,她的感情已经付出,收不回了!
大急之下,她捡起扔在地上的却邪双剑乱砍,试图破障而出。
登时,耀眼亮丽的紫青光芒充斥在方圆不过两米之内,像两色云雾弥漫飘飞,叮咚之声不绝于耳。但,还是没有打破魔障。
因为这次的劫难。她功力大增,又因为被花四海化玄黄珠于她体内。她因祸得福,轻松渡过了天门派入门的脱胎和换骨两大阶段,那是别人要修炼百年才能做到地。
所以,此时已经相当于有百年功力的她一握剑柄,却邪剑即神气四溢。
只是魔障是花四海为了保护她而精心凝结的,两人法力相差太大,所以还是无法破解。
她气得跳脚,也没有细细思量。顺手把双剑合拢,对着花四海的方向掷了过去。
她本是无心之举。可是剑在她手时,连魔障壁也没伤了分毫,脱了她手后,却突然破障而出,对着花四海的背影飞去。想必这神剑是斩妖除魔之物,离开虫虫的掌控,就自动循魔气而追。
虫虫大骇,没想到是这个情形,大怒改为大惊,呼叫大魔头别走地举动,变成尖叫着让他闪避。
花四海头也不回,脚步不停,却邪剑到,他反手袍袖一挥。哧响声中,却邪双剑穿透他的衣袖,带着一块碎布钉在地上。
虫虫如释重负,挫败地坐在地上,惊魂未定,想想刚才如果伤了他可怎么办,不禁后怕得冒冷汗。
不管他怎么绝情,怎么情绪多变,她恨不得打他两巴掌,可很爱他。
“你不能对我做了那么亲密的事后说走就走。”她明白唤不回他,改为攻心政策,“死魔头,至少你要问问我为什么会去到处找你。”
仍然不理。
“我是想问你一句话,想知道你有没有心爱的女人,想知道你爱不爱我?”
脚步顿了一顿,但还是勉强迈了出去,继续强迫自己不回头,因为一早上过度运功,此时又僵硬着身子,腰上的鲜血点点渗出,染红了白色绷带。
爱?他没有权利。
他有的只是愤怒,生而就有的愤怒,所以他只能辜负她。其实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奇怪的发生,因为他们本来就应该是没有交集的。
他一步一步地走,看似稳健,实际无比艰难。
好多事,就算是他也不能完全做主。他厌恶天道,讨厌命运,不喜欢被操控,可有时还是会无能为力,总觉得冥冥中有什么主宰着一切。
就好像虫虫。
她突然出现,撞进了他的心里,现在他却不得不扔下她。
此刻他越走越远,感觉两人之间相隔了万年地岁月和光阴,还有无法靠近的距离。他觉得心脉上有一条线连在她地心上,此时绷断,鲜血淋漓。
“死魔头你给我记着,我救了你第二次命,我们的约定还没有结束!”身后传来虫虫地声音,说这话时都不考虑一下,花四海为她舍命又算什么?她只是单向计算,只占便宜不吃亏。
花四海眉头一蹙,脚下差点停步。
为什么她还会记得这个约定?她算救了他的命吗?如果没有她挡在熊妖面前,他纵然会受伤,死却是不会的。但是,不正是她的奋不顾身打动了他的心吗?
也好,这证明他们之间还是有一丝看不见的联系。终究,他不能对她完全放开,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这样一个虚妄的约定。
至少,她地生命里有他。
他不回头,不知道站在魔障内的虫虫也和他一样,好像心里被撒下一把盐。
从没觉得心上有伤口,此时却沙沙地疼,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远,古怪山变幻的山形连他的影子都淹没了,她根本无能为力。
郎心似铁,果然说得有门道。
第八十四章 小人物改变大世界
喊得声音沙哑,他不是也不回头吗?
现在既然追不上了,就只好坐在魔障里歇一歇,想想前因后果。
热乎乎的感情瞬间要被冷却,她心里的慌乱和焦急让她一时之间气急败坏,但安静下来想想,又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不管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突然离开都不太正常。
人的感觉虽然会出错,但从另一方面讲也很难骗人的。
她能感觉到花四海对她有情,一次两次如果感觉错了还有的可说,不可能次次都错了,除非她得了花痴疯症。
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一个女人,是不可能为她做那么多事,为她违背原则,为她舍命的,也不可能有那些看似微不足道,但点点滴滴都妥帖在心头的温柔。
何况,他平时还是那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男人,所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更是显得特殊和弥足珍贵。
由此判断,花四海大魔头多少是有点爱她的,打个富余出来,他至少是喜欢她的,绝对对她与众不同。
那么,他为什么要离开她?
他是魔,行事从来不顾忌所谓道德天理。他是魔王,狂傲得视天下于无物,他会怕谁?他会为仙魔之间的界限而退缩吗?白沉香或者会介意,他肯定不会。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愿意爱她,或者说不敢爱她?
一定是他有隐情,他为难,他有苦衷,他大概是为她好。
一定是这样的!
不是她自欺欺人,而是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来自现代社会的女人,见过太多的事情,不应该被这点小事而蒙蔽。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连这点也想不通,也体会不到,如果连他为她着想也看不懂,不体谅他,一味的自伤、自虐、不想办法解决问题,那就是悲剧小说中的白痴女主,干脆去死好了。
而且就算死了,也不值得同情。如果让她遇到这样的女人,说不定她还会跑上去踩三脚。
那样的女人爱的是自己,自己伤情,感到无比悲惨,有了问题不动手解决,什么全让天意来决定,那女人是干什么吃的?
有误会?解开!有难题?面对!有障碍?排除!实在不行,潇洒离开!这才是女人正确的人生态度嘛!
爱他,就别逼他,要体谅他,找到他犹豫和挣扎的原因,然后共同解决,化解他心中的阴霾。
就算要撒娇使性子,也得在他可以全心注意到她的时候才有用,否则会闹得两个人不开心。
没错,她是个急躁粗心的脾气,是块点火就着的爆炭,可能会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做出很激烈和不理智的反应。但只要静下心来,她就能很明白事理。
何况,她还有一个极大的优点但很快又斗志昂扬。
所以现在自怨自艾,哭诉大魔头的无情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是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办?
放弃他?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努力就轻言放弃,不是现代女性的作风。不过,目前她不应该逼得太紧。或者思念会非常强烈,可是要想得到最好的结果,有时候忍耐也是一种必须。
话说回来,她把店铺都开到他家门口了,他还跑得了吗?
就算十洲三岛局势紧张,商业计划不能成立,从目前的情况看,仙魔两道在未来的日子里会纠葛不断,这就意味着机会。
她是白沉香重点培养的弟子,虽然那个无良师父总拿有生命危险的事来让她做,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玉不琢不成器,实际上怎么看怎么像是让免费童工去送死,真是有够歹毒。但这样一来她出场的机会很多,所以和大魔头直接对面的机会也多,简直算是天意难为了!
可是,魔道似乎是要掀起腥风血雨,仙魔两道注定是对头,这是他们爱情的最大障碍。
她的了解,花四海喜欢安静,怕麻烦,并不是狼子野称王称霸的人。那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许正是那个原因,让他放弃了她。
所以,下一步她应该深入了解十洲三岛六道的矛盾根源所在,然后大力进行斡旋,让大家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
说不定,她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肩负着和平鸽的使命,就是注定来让这些仙魔保持理智,由谈判解决问题的。
想到这儿,虫虫变得开心起来,花四海离开所造成的心痛似乎可以暂时掩藏起来了,满心打算着要为十洲三岛的和平而奋斗。
她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怀念现代社会,但从没太渴望回去,因为她十岁时就成为了孤儿,那边并没有她留恋的人。
穿越之前,她还遭遇失业和失恋的双重打击,虽然她的所谓失恋是指才看中的人,就被别的女人勾走了,大伤她的自尊。
总之,她正要重要开始新的人生,就在旅行时遇到了山洞怪人,之后做了奇怪的事情,不管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她是被送到了这里。
初到贵宝地,无论对这个世界还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人,她没有丝毫的认同感,只想要保住性命,凡事只考虑自己。
之后,她开始有了师兄弟姐妹,师父师伯,许多类似于亲人的人,对他们有了感情,于是她开始不想让这些人受到伤害。
再然后,她爱上了一个大魔头,第一次明白真正爱情的滋味。
为什么爱他,她不知道,反正她就是爱。到这时,她就一心想着把他弄上手,赖上他,嫁给他,威风凛凛的做魔王夫人,而且必须是他唯一的女人。
可现在,她开始想要十洲三岛六道和平了。
她没想过自己有没有这种力量,可不可以做到这样的大事,只是信心满满打算去做了。因为有一句话她一直深信:小人物可以改变大世界!
乱世言情虽然动人心魄,百转千回,不过结局大多悲惨。
她不要悲剧,她要喜剧,她不要自虐,她要虐想破坏她梦想的人,这虽然俗气,可惜她脱离不了想要快乐简单的这种“低级趣味”。
不管是什么原因促使她改变的,反正她现在终于从被动的适应这个仙魔人鬼妖并存的世界,想在夹缝中好好生存,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进步到了主动参与这个世界上的事,主动维护这个世界的和平,保卫天下苍生的安宁的事上来了。
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难道是命运?她问自己,突然想起了另一句话。
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你的心带你去的地方。
(第二卷终)
第一章 偷袭者死
障破了,潮热的风温柔地吹拂着虫虫的脸庞。
她舍不得离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花四海的气息和味道,那是他残留在魔障上的,那是他曾经陪在她身边的证明,但这一切最终还是消散了。
既然留不住,那就去寻找吧!
伤感没有用,谁说爱情是容易的?好东西从来不可能轻易得到。就算那位一向很罩她的老天爷肯从天上给她扔下馅饼来,她也得站好位置,张着嘴接得住才行。
站起身,也不管走不走调,扰不扰民,先大声哼唱一曲《姐姐妹妹站起来》,然后脱掉衣服,换上包裹里的男装。她感到精力旺盛、干劲十足,心想杂草就要有杂草精神和态度,无论什么样的环境和情况,都要生机勃勃的生长。
她不怕沼泽中有什么东西偷窥她,事实上连苍蝇蚊子都被花四海吓跳了,这里只有她自己。而且她是换外衣,里面的中衣还好好的穿着。
包裹里的食物已经被她一夜之间消耗光了,比耗子磕的还整齐彻底。两套衣服中,花四海穿的是那套大号的,不过还是显得有点小,而她现在穿上这套小号的却还是有些大。
于是她捡回来却邪双剑,拿这神器当剪刀,割掉衣服的下摆,捋胳膊挽袖子,卷裤角整腰带,折腾得满头大汗才打扮好自己,还跑到一个水洼边照了照。
为什么同样是黑色的粗布衣服,那死魔头穿来就那么有型有款,好像是身着为世界顶级男模量身定做的高级男装,可是穿在她身上,就像披着个在泥地里捡来的麻袋片呢?敢情连衣服都欺侮她,她改动了半天,还是好像穿了乞丐服一样。
算了,内在美才重要,跟他拼内涵!
虫虫想着,挫败的把剩余的布条全包在了她那永远不长却也永不褪色的红色短发上,恢复了印度阿三的造型,然后左右看看,大步离开。
脖子上空荡荡的,只有召唤万事知的金尾羽,水心绊已经不在了。之前她有点心慌,似乎不拿着那大魔头的一点东西就感觉与他再无瓜葛一样。不过她捡回却邪剑时,发现剑锋上穿着一块巴掌大的碎布,是从大魔头的衣袖上割下来的。
她心心念念宝宝贵贵的把这碎布贴心放着,总觉得老天爷对她不薄,从来不湮灭她的希望,心情大好之下,脚步也轻快起来。
跟随着花四海在沼泽中延伸着的脚印一直向前。那脚印因为施了法力,一直很清晰,但当虫虫走过后就消失了,似乎他不想让她回头。
好,她就不回头!凡事本来就是要向前看,她绝对比那大魔头想像得有勇气得多。
这三天放在她的心里,就算天荒地老也是抹不去的存在。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回云梦山去,然后问问天门派的掌门白沉香白师父,究竟在几千年前发生了什么,让六道之间有那么大的对立情绪。
照理说,对立或者斗争都关乎到利益和权利,十洲三岛的归属、人道信徒的争夺、法宝资源的占有等等,而和平是因为平衡,战争是因为一方实力暴涨,也就是说,真正的意气之争很少。
但是仙魔两道毕竟和纯正的人类不同,他们有着很长的生命,所要的东西也不会太凡俗,就算有利益冲突和仇恨,几千年下来,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有天大的秘密?
她真正待在云梦山上混日子的时间不多,但她的八卦精神也曾经淋漓尽致的发挥过。不过山上的人虽然大部分很友好,对好奇宝宝的问话,也会很和蔼亲切、耐心细致的解答,但当她问到几千年前的六道大战之事时,小一
没人知道,老一辈的人又都吞吞吐吐的不肯说,被逼往往或长叹一声或摇头苦笑,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欠扁模样,似乎有着不能与人言的苦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虫虫不是不想深刻挖掘,何况还有几百年前,天门派的上一代高手尽数失踪的事件,这些都很奇怪。可惜她是个祸头子,各种麻烦事一直不停的发生,让她没有时间当福尔摩斯。
但她现在想化身为和平鸽了,自然要把事情的根源调查清楚。想了想,他们不是为了什么渡劫、飞升这类的事情而互相敌对吧?
虫虫边想边走,一颗心都系在她的和平使命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自从她穿越到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而古怪山、莫嗔泽虽然变幻多端、精怪繁多、暗藏着无数危险,但因为花四海的脚步在,就意味着他的威严在,他的保护在,居然没有任何东西有胆量潜到虫虫身边,意图不利于她。何况却邪双剑神气凛然,普通妖魔灵精避之唯恐不及,更加不会跑上来自找倒霉。
所以,虫虫虽然是独自走在一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地方,却比大白天走在临海城的街道上还安全。眼前,花四海的脚印在乱草水泽中穿行,景物变幻也不能湮灭掩盖,好像他在带领着她离开。
虫虫的心蓦然升起一股柔情,蹲下身子量他的脚印,异想天开地打算着回头也给大魔头做双靴子穿穿。电影里的古代不都是这样吗?女人要给心上人绣个荷包、做双鞋什么的。目前她是不会,但她可是勤学好问小儿郎嘛!
正量得兴高采烈,口中念念有词的计算尺寸,耳边却忽然听到“喀嚓”一声,似乎是有人踩在枯草断枝上,之后就躲藏起来,再不动了。
虫虫警觉顿起,假装蹲着不动,暗暗把却邪剑握紧,全身都在感觉着敌人。只觉得那个人挺笨的,正一点点向她这边靠近,却不知道隐藏脚步声。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突然暴增了百年功力,感官全部提升了能力所致,还以为是对方比较菜,心里有了一较高下的念头。话说尽管她参与了多宗仙魔两道的械斗,但单独对敌却是第一次。她忽然发现自己在关键时刻是非常冷静的,脑筋转得快,而且并不害怕,倒是一点点兴奋。
嚓-嚓-嚓
敌人悄悄的、缓慢的、小心翼翼地靠近,虫虫甚至听到了对方轻轻拔剑所发出的刺耳刮擦之声。
“偷袭者死!”虫虫紧张得手心出汗,再也忍耐不住,虽然两人间距离还不是最恰当,却一跃而起,却邪双剑蓦然挥出,紫青剑光“咻”的激射而出,灿烂活泼。
………………………………………
第二章 一对路痴
敌人显然没料到她突然暴起,惊叫一声后,也挥剑相迎,一道幽兰光芒横空掠过。
三色剑光在半空中凛然相交,煞是好看,但却没有发出激烈碰撞之声,而是搅缠成了麻花似的,看来殊无杀气,貌似还很亲热。
虫虫一愣,看这剑光分外眼熟,但还没等她回过味儿来,只觉得虎口一麻,却邪双剑脱手而出,带着美丽的光尾,流星一样飞出好远。当然,同时飞走的还有对方之剑。
“六师兄!”
“七师妹!”
“哎呀,神剑!”
“追!”
“敌我双方”乱成一团,慌张中只照了一面就手拉手追着剑光而去。那可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白沉香反复强调的,虽然虫虫不怎么认同,还是认为自己的小命更为要紧,但那两把短剑正是能保住她小命的东西。
好在三把神剑飞得并不远,两人携手同飞,眨眼间就追到了。眼见温道乙的灭魂剑插在一片湿地的中央,却邪双剑一左一右围绕着它,三剑嗡鸣不止,似乎玩得正开心。
虫虫大步向前,把却邪剑抓回手中,双剑相交,猛磕了几下,直到火星四溅才停:“你两个不听话的贱剑,没有我的命令居然自己跑来会朋友?找死啊!信不信我用真火石融了你们!”
温道乙目瞪口呆的看着虫虫,细心的把自己的灭魂剑收起来。
师父曾经说这八把神剑是上天留下的神器,宁愿自己死了,也要保住神剑。他们平时对神剑是相当爱护的,不仅日日擦拭,白天带在身边时小心翼翼,晚上睡觉时还要放在特制的檀香木剑架上供着。
没有人像七师妹一样,天天把神剑随手乱丢,切水果、砍柴、当剪刀、有时候还用来当飞刀一样乱掷,现在居然双剑互砍,也不怕伤了剑身。
虫虫看到温道乙不可置信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所想,向前走了一步,指着灭魂剑道:“神剑是有灵性的,和小孩子一样,不过毕竟是铁石之物,是要人来教、来训的。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你们这么宠着神剑,到底是人使剑,还是剑使人?”
“可是师父说
“师父这人挺好的,长得也不错,不过有时候说话类似于那个啦,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就好。照他那样说,神剑就不是拯救天下苍生之物了,因为会受伤嘛!干脆当镇山之宝,等人来瞻仰好啦。师兄你要知道,如果一把剑不能发挥作用,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她说得振振有词,努力忽略自己对神剑根本没有尊敬之情的行为。
不过却邪剑断而重铸,等于是新生的一样,又因为重铸时用了虫虫的血,所以与虫虫心灵相通,也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另外,虫虫心灵自由,却邪剑就反映成灵气逼人,其实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神剑与剑主之间的默契,倒真的是她们这一对最好。
“六师兄,你把灭魂剑给我,我帮你修理它。太不听话了!居然勾引我的一对乖宝宝到处跑,脱离我的掌握。”虫虫又向前走了一步。
温道乙后退,尴尬的把剑藏在背后,“不敢有劳师妹。我对不住。”
“你的灭魂剑是天下最驱邪避凶的东西,可以压制所有的鬼怪,挟之夜行也不逢魑魅。”虫虫文的学刀朗师叔的口气,“不过现在戾气未脱,正气没有完全苏醒,我可以帮你。来吧
以却邪之气帮你驱一下。”
“还是然转变对神剑的态度,吓得直躲。灭魂剑感觉到他的心意和却邪剑主的强大“杀气”,也发出惊慌的嗡嗡声。
“别怕,魔王的冰魔刀都被我扔进过井水,洗去过血腥,小小的灭魂剑算什么。”女魔头继续伸出魔爪。
温道乙忽然听到花四海的名号,被虫虫折磨的脑子立即清醒过来。
“师妹,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么?是那个魔头帮你治得伤吗?”他转移话题,结果相当成功,因为他提到了花四海,女魔头的心登时柔软起来。
是啊!他帮了她,他总是帮她。纵然他是中了毛驴的借刀杀人之计,纵然她总是无意间阻挠了他,可他还是帮她,并且舍命。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他爱她。这就够了。够她鼓起所有的勇气,自不量力的去介入十洲三岛六道的纷争。
温道乙看虫虫脸上露出微笑,以为她是为能康复而开心,连忙道:“师妹才恢复,不宜太过劳累,不如我们先找到路,然后再为下一步打算如何?”
嗯,师兄说的对,果然冷静理智。要找路。对。可是路?路!
虫虫大吃一惊,急忙向四周看看,只见到处都是相同的沼泽景色,花四海的脚印完全找不到了!
刚才她和六师兄误会对方是敌人,结果想都没想就出手互相攻击,但是却邪剑和灭魂剑同为陈兵八剑,气息熟悉、灵犀相通、于是游戏一样飞到一边去了。他们两个心急之下就去追,结果跟丢了花四海的脚印,现在就给困在沼泽中了。
怎么办?古怪山、莫嗔泽变幻多端、地形复杂。她和六师兄是对一对超级路痴,在正儿八经的官道上都能迷路,在沼泽中还不被困死?
“怎么了,师妹?”温道乙看虫虫红扑扑的小脸刹时变得惨白,不明就理的问道。
师妹受伤后,以心语叫他先去沧海岛送信。他虽然不放心师妹,但知道这位师妹素来很有智谋,她这么做想必是有深意的,所以自行离开。
不过要去沧海岛就要找到秘密栈道,否则就要绕过古怪山、莫嗔泽,他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明明是跟着日月星辰走的啊,怎么会这样?还好天可怜见,让他遇到了师妹,但看她的脸,似乎也没的把握找到路。
“啊,万事知和阿斗呢?”虫虫突然想起来。
温道乙瑟缩了一下,生怕师妹会暴起伤人,抬头见她眼神凌厉,也不敢隐瞒,嚅嚅地道:“不小心
………………
第三章 两根腊肠
“走散!什么意思?”虫虫难以置信。
“就是它们认路的本事大概比我强,也许现在回云梦山去了。应该吧?”
虫虫看着眼前温吞厚道的六师兄,挫败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一时之间大脑空白一片,“怎么会丢的呢?”她喃喃自语,眼神呆滞。
他们找不到花四海的脚印,十之**会给困在沼泽中。
如果阿斗在,她可以把花四海衣袖上的那块碎布给它闻闻,让它找到那救命的脚印。
虽然沼泽中水气弥漫,会影响阿斗的嗅觉,但好歹他们走出去的机会要大些。
现在连阿斗都丢了,要怎么办才好?
“我们到沼泽边缘的时候,休息了一下。阿斗玩得开心,后来就不见了。”温道乙觉得非常有必要和虫虫解释一下,于是慢慢地道,“我怕它丢了,就去找,当时那只小鸡在睡觉,我想反正走不远,就没有叫它,结果
他丢了?!虫虫瞪着温道乙。
阿斗是小狗崽,特别容易兴奋,经常跑来跑去,在外面的时候当然要盯着它才对啊!万事知个头儿那么小,就算去追阿斗,也该把它放在衣袋中。
六师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路痴的程度,在变幻莫测的古怪山外这么大意,实在不能不说失误很大。
“师妹,你别瞪我。我很“哈”的样子,好像是阿斗的人形版,就差吐出舌头了。
虫虫是有些生气的,因为她实在放心不下阿斗和万事知。
阿斗太活泼,分辨不出好坏人,万事知虽然特别狡猾,又会隐形,不过一只小鸡要靠自己走回云梦山,那可是堪比长征的艰巨任务。
这两个家伙平时总惹她生气,也不是人类,可它们不在身边时,虫虫才发现她对它们很有爱。
而现在的情况是也没有完成,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师兄,脱衣服。”她忽然说。
温道乙吓了一跳,双手自然抓紧衣襟。他当然不会觉得师妹对他有情或者有不良企图,但这举动无论如何不能说是正常的。
“被困在这里不是办法,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出去。”虫虫解释道:“白天还好办,一到晚上,沼泽是很危险的。”
只有待在大魔头的身边,她才会感觉安全。他一走,她就觉得危机慢慢伏上了水面。而看看天色,她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如果她不是意外遇到六师兄,不是跟丢了的脚印,等她走出沼泽的时候还是下午时光。那大魔头为她算计得很准,几乎事无巨细全想到了。
他是魔道的魔王,却为她费这番小心思,这样不经意的温柔才万分珍贵。
“我脱了衣服就能找到路?”温道乙不明白虫虫要干什么,因而显得格外傻气。
虫虫无奈的叹了口气。
“古怪山总是动来动去,我想那不是真实的山在动,而是有幻影,而莫嗔泽则到处都一样,让人无法分辨出路径。所以我们把你的衣服撒成小条,绑在一路走过的树枝上,这样免得我们在原地绕来绕去,虽然不敢说能找到出路,至少会有点帮助。”
温道乙一听,大赞有理,立即把外袍除下,手脚麻利的撕成小条。他人本来很聪明,不过是山中岁月太久,不闻世事,难免有些迂了。
“现在往哪个方向走呢?”温道乙有些不自然。
他是男人,贡献道袍的事当然是他来。不过他现在只穿着中衣,虽然身体没有裸露,但还是觉得于理不合,有些不好意思,倒是他那个古怪的师妹,大剌剌的毫不在乎。
虫虫没有半点野外生存的经验,只抬头看了看太阳,赌博似的往一个方向一指,率先开步走,温道乙怀揣一包碎布条,匆匆忙忙跟上,隔三差五就拴一根布条。
“走出古怪山、莫嗔泽,我们要去哪里?”他问。
“先走出去再说吧。”虫虫有些不耐烦,实际上是因为没有信心而产生的焦虑。
“不是啊,师妹,我觉得我们应该计划一下。我觉得我
应该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虽然我们这一趟不很顺利因为不顺利就不完成,再说任务如果能顺利完成,也不是师父给我们的考验了。顺利不顺利和完不完成任务是没有直接联系。”温道乙喋喋不休,让虫虫以为她是唐僧转世。
波拉波拉波拉!~!%……×!接着又波拉波拉波拉!
“我们要么就找到秘密栈道,要么就绕过古怪山、莫嗔泽,否则就送不到信,师兄你觉得机会有多大?”虫虫愤然打断温道乙想继续“波拉”下去的行为。
她敢保证白沉香绝对不会只让他们一路人马来送信的,因为这个长得还挺帅的老白脸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们送不到,自然有能人可以。
她现在急着找到阿斗和万事知,一来怕它们被坏人捋去,二来她想问万事知几千年前六道大战的事。
万事知号称知道一切已经发生的事实,简直是仙界活百度,她以前从没想到过要问它,真是一叶障目,不见南山。
温道乙被问得哑口无言,但心里又有坚定的信念,要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于是道:“师父说师妹是福将,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到路。到时候我们立即去送信,可好?师妹想,既然我们走出了那么远,既然找到了路,当然要坚持到底。依我看
他边走边说,没注意路,“呯”的一下撞到了蓦然停住的虫虫身上,撞得她差点跌倒。
温道乙想道歉,却见虫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呆呆的站着,一脸失望。
他抬头一看,赫然见他拴过布条的树正在前方迎风招展,像是示威一样。
原来,他们这么小心地走,还是绕回原路了吗?
“再来!”虫虫一咬牙,带着温道乙继续走。
波拉波拉的魔音穿脑声中,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走着,但每一次都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布条用光了,前方没有路,也没有脚印。
“也许跟着星星走是可以的。”眼看天就要黑了,虫虫又急又累,不禁异想天开,也不想想在深夜的沼泽中行走是多么危险的事。
温道乙不置可否,也没有半点主意。
正没有计较的时候,借着黄昏时的微弱光线,他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烂泥地上有一处古怪,好像是一个小小的泥包,上面的叶子和苔藓全是新长的,绿色极嫩。
“那是什么?”他伸手一指。
“看看不就知道了。”虫虫也觉得奇怪,不过她向来冒失,所以也没和温道甲研究一下,立即跑过去看。
一脚踏上,就听到地面传来扑簌簌的声响,好像有一条蛇正极快地爬来。
虫虫吓了一跳,大脑还没有指挥身体躲闪,就看到地面迅速腾起一条线,直奔自己的脚下,缠住了她的脚腕。
她想躲,可是来不及了,只是本能的抽出却邪剑,在身体被拉起的一瞬间,挥剑便砍。
却邪剑锋利无比,却没能砍断拴在她脚上的东西,倒是温道乙奋不顾身的来拉她,结果同样中招。
惊叫声中,虫虫很快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两个踩上了捕猎的陷阱,被倒吊在树上了,在沼泽的夜风中晃来晃去,像两根要被风干的腊肠。
只是,什么人会在这里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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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龙帝白鹤
于被倒吊着,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部,虫虫难受极眼珠子都发涨,不过正是因为供血充足,脑筋倒很清醒,于是她努力睁大眼睛观察四周。
照通常的状况来看,视觉上应该是地在上、天在下才对,可虫虫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球体中,四周的景物包围着她,让她分不清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只有绑在她脚腕上的野藤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一片宁静中分外刺耳。
这没有坐标、还有点失重的感觉使她想起重伤的时候。那时她好像进入了一个并行于时空却又独立存在的空间里,似乎是天地之初的混沌,没有方向,也身不由己。
想来,婴儿待在母体的子宫中就应该就是这种滋味吧?
“师妹,你还好吗?”温道乙抓紧衣服的下摆,因为只穿中衣,倒吊的时候衣服卷起,倘若不拉着,就会裸露了。
虫虫“唔”了一声,才想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算是好,就有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巨大吸力把她的身体猛力拽到一侧。瞬间,她脑海里闪出“黑洞”二字。
听说物质被吸入黑洞后,宽度为零,长度为无限长,那她岂不是——
惊叫声中,两人无力的挣扎根本起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作用,身体被猛力拉扯,然后是下落感,最后是重重的撞击。
还好,他们撞向的东西很软,身体只感觉到了剧震,疼痛却不太严重。
如果现在画出虫虫的样子,那她的眼睛一定是螺旋状的圈圈,因为她实在是头昏脑涨,连身体平衡也无法保持。
于是她干脆闭上眼睛,心想就算有什么危险,也要缓一下才能对付。
哗哗
怎么会有流水声?过了好一会儿,虫虫的感官终于恢复了功能,蓦然发现自己躺倒在一片沙滩上,那哗哗的水流声正是海浪涌动的声音,沙滩温柔的沿着海岸线延伸,一轮皎洁明月挂在头顶的天空。
“六师兄。”她叫了一声。
不是穿越到了另一个空间吧?前一刻还明明是在黄昏的沼泽中,怎么一下子到了夜晚的沙滩上?四周如此宁静安详,而且这安详中没有四伏的杀机,仿佛到了世外桃源似的。
“我没事,师妹。”
虫虫循声望去,见温道乙坐在不远处,虽然没有被陌生环境吓到,但从脸色上来看,他也对这种情况感到意外和不安,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她爬起来,抓起沙子看了看,前后左右跑了几步,又到海边中踢了踢水,最终得出结论在,不是幻觉。
那个陷阱是个扭曲的空间吗?所以她和六师兄被抛到了这里。可是为什么和她一起来的不是那个大魔头呢?那样的话,所有的烦恼都解决了。
她和他在一座孤岛上,没有门派之别、没有利益纷争、没有别人的打扰、没有尘世烦恼、只有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师妹,在陌生的地方,一动不如一静。”温道乙看虫虫上窜下跳,温言道:“走了一个下午,你也累了,不如安心歇着,等天亮看看情况再说。此处的秘密栈道。”
虫虫想了想,觉得六师兄说的对。
隐流避居在沧海岛上,既然有岛,就会有海,这不正是海边吗?而且,传说找不到秘密栈道就要绕过古怪山、莫嗔泽,这说明秘密栈道离古怪山、莫嗔泽非常近,也许就是在其中也说不定。
“师妹的身体才刚痊愈,太过劳累只怕于气有损,所以师妹先歇着吧,我来守夜。”温道乙又道,摆出个即来之、则安之的劲头。
虽然心里怀着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和警惕,虫虫还是不再争辩什么,默默找了个地方坐下。望着天上的明月,忽然想起昨夜的火热,不禁血往脸上涌,连忙背身躺倒,生怕被六师兄瞧见。
为什么不是他和她在一起呢?为什么除了那三天,很少有机会单独相处?为什么越是聚少离多,心里的火就越是热烈的燃烧着,心都爆裂开了,只有见了他才能回复柔软?
他现在在干什么?是否像她想念他一样,也想着她?
觉着心里的渴想无处消散,于是悄悄拿出那块碎布,梭着,闻着他的味道,回忆着在一起时的细碎柔情,泪水莫名其妙的落下来,点点滴滴。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随月华流照君。
真想,变成一片月光,就照耀在他身上,温柔而清浅,哪怕静静的无语也好。
想着想着,虫虫睡着了。
她很佩服自己到哪儿都耽误不了吃和睡的猪性,可是她本来就算大病初愈,之后遭遇了花四海的“抛弃”,再之后又因为迷路而跑来跑去,体力早就透支了,所以疲劳战胜了一切。
梦中,她沉浸在他眼底那深色的海里,感觉他极温柔的怀抱着她,摇着她,哄她入睡。他的呼吸起伏着,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后来他还吻着她的额头,不过他的唇比岩石还要粗,使她的额头有些尖锐的疼痛。
她想躲开,可是又舍不得,忍耐了一阵,终于抵不过越来越清晰的疼痛,叫道:“大魔头,你的吻不是这样的啊。”确实,他的人虽冷酷无情,可他的吻却温柔和炽烈。
可是不对,为什么她说话的声音变成了清亮的叫声,就好像一种鸟类。难道
猛的一睁眼,虫虫吓得大叫起来,因为她正对着一对漆黑如豆的眼睛,面前还有两只长长的脚,一片白晃晃中,一张长长的尖嘴正在她额头上轻啄着。
哇勒,这是什么东东?!
“师妹别怕。”温道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怕?说的容易,任谁睁开眼看到这奇怪的东西都会害怕。还好还好,这东西似乎毫无恶意,黑豆眼温润润的,还打招呼似的清亮的叫了一声。
虫虫闭了下眼睛,然后睁开,重新聚焦。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只大白鹅,雪白的羽毛、火红的长脚和尖嘴、头顶有两根金黄的翎羽,在阳光上闪着金光。
咦,阳光下?天亮了吗?她感觉只是闭了下眼睛而已啊!原来她睡得那么沉,原来梦中花四海的吻和她的叫声全是这死鸟造成的!
“哪来的大白鹅?”她万分宝贝的把碎布放在怀中,翻身坐起。
“这位姐姐,它不是大白鹅,它是龙帝白鹤。”一个人回答她,不是温道乙,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
那少女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金环束发,腰间悬着一根碧玉竹笛,看来温柔又乖巧,虫虫一见就很想捏捏人家白嫩的脸蛋儿。在她身边,站着另一名少女,年纪略大,但一样的美貌逼人,一样的服饰,奇怪的是长着东方人的面孔,却有一双碧蓝的大眼睛,手里拿着一柄尺子样的东西,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
“我叫蓝天,她是小雨,奉师父之命,引龙帝白鹤来接两位天门派的道兄。”蓝眼美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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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欢迎来到沧海岛隐流
道乙闻言大喜,虫虫配合性的笑笑,但心里却有些失
这两位仙女妹妹既然说是奉师命前来,就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已经有人把信送到了沧海岛隐流。
她早就知道白沉香不会只把希望寄托在她和六师兄这一组上,毕竟魔道也注意着仙道的动静。
说不定,他们还是白沉香故意放出的诱饵呢。
这个死没良心的师父!果然越是道貌岸然的人就越是阴险狡诈,天理昭然!
不过,她倒真没想到所谓的秘密栈道其实只是一个通往隐流的结界,就藏在古怪山、莫嗔泽中。
它的位置本来就不好寻找,而那种的陷阱模样的伪装,大概只有她和六师兄这样的白痴才会去踩。
“虫虫,你果然是福将,师父没有说错。”温道乙因为开心,脸色奇佳,双目星星闪,不过也可能是看到美人后的狼性反应。
哼,他的潜台词不就是说她没有真才实学,就是凭着狗屎运好,胡打乱撞也有出成绩的笨蛋么?
他个古人懂什么,《火影》里的卡卡西塞塞说得好,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两位道兄,我们还要去向师父复命,不如现在就走吧。”蓝天说着看了看虫虫。
虫虫只好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心中有十八个不情愿。
她要去找阿斗和万事知、她要去探寻六道不和的秘密、她要去找大魔头、她不想来什么隐流啊!也许会被困在这里一些时日,但她有太重要的事要做了,耽误不得。
可是现在骑虎难下,怎么办?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心里却知道躲不过这次隐流之行。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搂过身边白鹤的脖子,抬腿就要跨上去,不过还没爬到白鹤的背上,周围就惊呼四起,有人有鸟,热闹非凡。
虫虫眨了眨眼,眼看白鹤跑出老远,颇感意外。
这大鸟好像挺喜欢她的,不仅啄她的额头,在她发愣的时候还一直蹭她,拿爪子向她撩沙子玩,一点不像神鸟,比万事知还讨人嫌,这会儿怎么像避鬼一样?
“这位虫道兄帝白鹤不是坐骑。”蓝眼美人干脆笑了起来。
不是坐椅?那怎么渡海?不是说沧海易渡,隐岛难寻吗?还有,小雨小美人为什么一和她说话就脸红?
疑惑中,她低头看了看,恍然大悟。
她现在是印度阿三的造型,身上那套花四海的手下给他买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像个破布袋子,掩盖了一切女性特征,头上还包着布,想必脸上也不太干净,怎么看怎么像是“天门派的道兄”而不是“仙道的师姐”。
怪不得刚才六师兄不叫她师妹而称呼她为虫虫,看来他憨厚中带着精明。虽然这两个美人不像是骗人的,但他还是做了提防,不透露她是女人的秘密。
话说,他们师兄妹二人见面就大打出手,肯定也是因为她着男装,六师兄没有认出她来。
如果不误会多好,那么现在他们一定沿着大魔头的脚印走出古怪山、莫嗔泽了,不用非到隐流去!
“隐流的师妹请了,那到底要怎样才能渡过沧海呢?”温道乙问道,“我们师兄
咦?掌门师叔?就是说是一位老人家?也就是说,她老人家就算没经历过,也听说过六道大战?换句话说,她的间谍活动不一定非要回云梦山天门派,在这里也一样可以打听?那样的话,她的隐流之行也不算浪费时间嘛!
虫虫惯会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既然不能转头就走,发现了有利的地方后心情也就放松了,对着小雨挤了挤眼睛道:“小雨妹妹,不是你背我过海吧?我听说隐流的行走术是仙道中最高明的。”
小雨闻言脸一红,低下头去。
蓝天在一旁看到,还以为虫虫调戏自己的师妹,心里略有不快。但她对这两位道兄奇怪的并没有恶感,再说姐妹们都盼着他们上岛哪,现在也不好拂袖而去,只挡在小雨面前道:“龙帝白鹤,脚踏星云。咱们只要拉住它脖子上的天蚕丝,跟在它后面就行。虫道兄,沧海上星雾弥漫,倘若御器飞
算是我们也常常会迷失方向,只有龙帝白鹤才可以轻海中的岛屿。而它这么小,又怎么驼得起人呢?”
温道乙连声称是,回头瞄了虫虫一眼,咳了两声,意思是提醒她要举止端方,保持天门派的气派。
虫虫使劲瞪了他一眼,害温道乙莫名其妙,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这位师妹,师父的新宠儿。只得和两位隐流的师妹陪话,只觉得背后杀气腾腾,后背直冒凉气。
“小雨,你带着温道兄,我来带虫道兄吧。”蓝天道,打了个口哨,招呼躲得远远的龙帝白鹤,然后引一只到虫虫面前道:“虫道兄拿着这根天蚕丝,站在白鹤的那一边就好。”
虫虫愕然看着伸到自己鼻子下的纤白手掌,不知从哪里拿起,因为她根本没看到任何丝线,难道这位隐流的师妹精神上有点问题?难道是皇帝的新装?她要配合她们来一场虚假的飞渡吗?
据说精神不正常的人是非常可怕的,搞不好发起怒来会把他们师兄妹二人剁成天门牌放心肉馅。
“虫道兄,拿着啊。”蓝天催促。
虫虫看了温道乙一眼,见他也在对着小雨的手掌发愣,知道师兄和她一样,没看到什么“天蚕丝”,而且正指望她拿主意。
她没办法,只得伸出手去,在蓝天手上摸了一把。
不是她要轻薄这位师妹,她的性向很正常,对女人没有兴趣,实在是看不见所谓的天蚕丝在哪儿,和盲人摸象一样,完全凭手感。
一抓之下,看着蓝天涨红的脸,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看不到的东西不证明是不存在的,因为她手里确实握住了一根柔韧的细丝。
天蚕丝是存在的,只不过是透明到瞧不见的状态,造物主果然神奇,剑仙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连物理现象也不是她这种仙界小白可以理解的。
朝着温道乙点了一下头,虫虫握紧看不见的天蚕丝,转到白鹤另一侧偏后的地方。
温道乙大喜,依葫芦画瓢,看得一边的虫虫直生气。他这是哪门子的师兄,什么事都让她这个师妹拿主意!这让她不仅怀念起燕二师兄。
那位师兄不仅长得比较帅,性格也很MAN。谁说大男子主义不好来着,完全看女人们怎么适应并且加以利用这一点。
白鹤叫了一声,清亮的声音听来格外悦耳。接着,它翅膀一挥,飞了起来。
虫虫开始时还有些紧张,但身体一腾空就发现脚下出现了一片淡紫色雾气,约有几平米的面积,形状不规则,雾气中星星点点的闪光,漂亮极了,让人感觉是踩到镶满宝石的地毯上。
原来这就是龙帝白鹤,脚踏星云。
她惊奇着,随着白鹤越飞越高,只见眼前雾气腾腾,向上看不到天,向下看不到海,连不远处的温道乙和小雨都看不见了,雾中也有忽明忽暗的闪光,与别处的雾气大不相同。
不过他们飞行的时间并不太长,不过片刻,蓝天就转过头来对她说:“虫道兄,欢迎来到沧海岛隐流。”
第六章 燕师兄,我们生个孩子吧!
岛的仙女!全体是美人!
这是虫虫对沧海岛隐流的第一印象。并且她很庆幸自己是男装,相互之间对比不明显,否则她会自卑得去跳海自杀。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在网上看过清宫嫔妃的照片,感觉巨难看。当时她很有优越感,琢磨着自己清穿后,凭目前的姿色一定能倾城倾国,享尽阿哥贝勒的宠爱。
可是见了隐流的师姐师妹们她才发现
她对沧海岛隐流第二印象就是人间仙境四个字。
本来云梦山已经奇美,但总有些孤冷清寂之气,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不似沧海岛这样温润、精致、不染人半点间烟火般的脱俗。可能,也只有这样如梦如画的山水才能养育出这些精灵般美丽雅致的女人来。
第三个印象就是
虫虫甚至怀疑岛上连小虫小兽也都是母的,所以导致了他们天门一派的人备受瞩目,走在花木扶疏的小径上,总有无数双美目偷偷观察他们,让虫虫感觉天门派的是送展的珍稀动物。
除了她和六师兄一组外,白沉香还派了十几组人分不同时间,走不同路径前来隐流送信。不过到达隐流后才知道,真实的信件只有八剑弟子手中才有,大师兄商帝乙和八师弟尚黄乙手中一封,二师兄燕小乙和五师姐白玄乙、也就是容成花落手中一封,还有一封是在她和六师兄手中,其余弟子所持之信全是空白。
三师兄、四师兄还在聚窟洲督造快活林,这次并没有来。
现在虫虫终于明白白沉香并不是拿她做诱饵,而是这个狡猾的中年大叔把送给隐流岛主的信分为了三个部分,必须三封信都送到,拼接起来才能看明白信的内容。这不仅是为了防止魔道中人半路截杀天门派中人,也是对八剑弟子充分的信任,因为有一组不到,信的内容就不会完整。
这样想来,虫虫心里舒服多了。白沉香还算有点良心,没把她当废物、当吸引敌人目光的白痴看,终于把她当成真正的八剑弟子,终于把她和其他七个师兄弟一视同仁了。
而这一次,是二师兄和五师姐这一组人最先到达的沧海岛隐流。
五师姐容成花落本来就是隐流出身,母亲在隐流中身居高位,但她每五年才回隐流一次看望母亲,而秘密栈道每三个月就换一次位置,所以她和二师兄中在路上虽然没有耽误时间,但也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寻找到秘密栈道。
他们禀明了岛主送信的事后,隐流的姐妹们就四处活动,寻找其余的送信人,不过阴差阳错之下,只有虫虫和温道乙一组迟迟未到,大家一直担心他们出事了,哪想到他们居然神通广大到自己通过秘密栈道来到沧海岸边。
“哇,二师兄,那边有个姐姐一直看你耶。”虫虫以手肘碰磁燕小乙的肋下,暧昧的笑。
“七师就那么大,你已经逛了好几天了,我们回住处去好不好?”
“当然不好了,这美景我看多少遍也不够。再说,天天待在屋子里有多闷,我们说好去岛那边的礁岩钓虾嘛!是吧,小八?”她挤挤眼睛,小八是她死党,当然点头附和。
燕小乙无奈,只得跟在虫虫身后向前走,努力忽略背后两道**的目光。
岛上容光逼人的仙女太多了,虫虫采取了逃避政策,一直装男人,并且逼迫自己人对她改变称呼,容成师姐也不能泄露她的身份,所以现在她是仙女们的虫师兄,而不是虫师姐。这样还有另一桩好处,那就是仙女姐姐们对男人相当友好,如果问什么问题,都会脸蛋红红的老实回答,配合得很。
几天来,虫虫打听了些隐流的情况和她们岛主的名子。岛主叫竺绣,据说经常闭关,岛上的事务全交由容成花落师姐的母亲来管理。不过这回天门派来信,她却是匆匆出关,亲自处理的。
信上要求八剑弟子聚齐后,连同隐流中人一齐去往平宁山礼佛寺,其余弟子即刻返回云梦山,所以现在这岛上的天门弟子只
了。
事实上天天守在一起的是三个人。
容成师姐见了母亲,自然日日陪伴;大师兄做为六人之首,时时要听从竺竹岛主的招呼,研究一些“正经事”;六师兄一上岛就被岛上的奇花异草迷住了,整天蹲在花园里当见习园丁;只有二师兄和八师弟在虫虫的带领下在岛上四处闲逛。
他们一心等着竺竹岛主安排好岛上的事,大家就会启程前往平宁山了,听说要召开仙道联盟大会,商议如何对付魔道最近越来越危险、越来越明显的举动。
无时无刻的,虫虫都在想念花四海。不过她没有地方倾诉,而且仙魔两道愈发剑拔弩张,她必须要为两道的和平共处做出努力,使她和大魔头的爱情障碍小一点。所以她目前看似到处闲逛,其实是一直试图打听几千年前六道大战的事。不过大家不熟,问得太突然会引人怀疑,不得已先套套交情再说。
还有,以前六师兄曾经跟她说过,隐流有一桩功夫叫“流星闪马”,学会后能跑得飞快,比肩泽精。虫虫心里一直打着小算盘,打算着怎么才能让隐流把这秘技大公无私的传授给她,以后她私会大魔头或者气暴白沉香而逃跑时,跑路比较方便。
“小八,你打听过那位经常穿绿衣服的师姐叫什么名子了吗?”虫虫拔了一根草在嘴里叼着,感觉着草根处土腥中带着清甜的味道,心里忽然想起躺在草地上,窝在大魔头怀里安稳睡着的情景。
不能想!不能想!办正事要紧!她甩甩头。
小八以为她着急听他回话,连忙道:“那位师姐是隐流三大堂的中堂大师姐哦,听说叫碧草,大家都叫她草草师姐。我猜就是因为她的名子,她才总是穿绿衣服吧。”
“哦,原来是草草师姐。二师兄,我看草草师姐八成是看上你了。”
虫虫语出惊人,着实吓了燕小乙一大跳,但更惊人的还在后头。虫虫的话音未落,师兄弟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位英姿飒爽,美艳逼人的草草师姐忽然站在他们面前,直眉瞪眼咬牙切齿的对燕小乙道:“燕师兄,跟我生个孩子吧!”
哇勒!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居然有人比她还直接!而且看来这位草草师姐会流星闪马啊,一眨眼就瞬移到了他们面前。
虫虫目瞪口呆,再看二师兄和小八,前者脸色苍白得像个鬼,之后皮肤发红到像个煮虾,后者就像活见鬼了一样。
“那个师兄连气也不会喘了,试图以练功遁逃离现场。
燕小乙从来没这么机灵过,听虫虫一说,匆忙抱了一下拳,之后立马逃跑,那速度也不比流星闪马慢多少。不过他慌不择路,钻进了一条他们从没有走过的小径,虫虫和小八急忙追赶,三人都没注意路口石碑上写的“立止禁入”四个字,任草草师姐在后面大声阻止也没用,直到小路尽头豁然开朗,一潭清泉出现在他们面前,潭后的石壁上写着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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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就叫歪打正着
说只是一潭泉水,前面就是刀山火海,燕小乙只怕也豫的冲过去。
可是眼前又是一花,草草师姐再度施展流星闪马,拦住了三人。
“这是本派禁地,外人不得擅入。”草草羞涩的神色这会儿正气凛然起来。
虫虫本来佩服这位师姐的直率,想看热闹的,但见燕师兄吓得那德行,又有点于心不忍,抬步隔在两人中间道:“草草师姐唐突美男,我师兄吓坏了,慌不择路,应该被原谅。”
草草师姐虽然气势逼人,但身材娇小玲珑,比虫虫矮一些,此刻被虫虫挡住视线,看不到心仪之人,只得向后退了一步,耐心解释道:“绵延泉是我派立派之本、延续之根,就算本门中人非经许可也不能随便进来。现在三位天门派的道兄
“不是那么严重吧?”小八到底是没见过市面的,一听说闯了人家的禁地,有点害怕。
“万事也讲个前因后果吧?如果不是草草师姐突然冒出来,我师兄不会被吓得暴走。”虫虫挺了挺胸,但立即又佝偻起身子,不敢展示女性骄傲,只铿锵有力地道:“人在惊吓中两眼一麻黑,哪还认得路径。所以这无心之过,所谓不知者无罪,这里又没别人,草草师姐就当没看到好吧?”说着眨了一下眼睛,“真把我们师兄弟三人关到地牢里,有谁和草草师姐生个孩子呢。难不成,你喜欢我大师兄,或者六师兄?”
草草很果断地摇头,伸手一指燕小乙道:“我要他的孩子。”
“还是的。大家都快成亲戚了,有什么事不好商量?”虫虫笑眯眯的,全不管身后的二师兄直抽冷气。
这个七师妹啊,问都没问他一声就把他卖了!
本来上岛后,他是觉得有点不正常,隐流的师姐师妹们虽然绝少与异性相处,但也曾出岛执行过任务或者参加过仙道论法会,不是完全与世隔绝,可为什么她们注视天门派一行人的眼神那么奇怪呢?充满了算计和审视,似乎要有什么重大决定,并在他们之间进行挑选。
这让他有些不安,但因为这种审视不是只针对他,后来想想,以为这只是隐流对外界的戒备而已,因此虽然忐忑,倒也忍耐着没说什么。
没想到,隐流的师妹这样大胆,居然提出这种大违常理的要求,而他的七师妹,居然为了脱身攀起亲戚来!
“七师弟!体得胡闹。”懊恼慌张中,他也没忘记不要泄露虫虫的身份,一向刚正的心居然有点恶意的快乐。
那个叫小雨的小师妹对七师妹好得很,说不定也要和七师妹百年好合,到时候看这位古灵精怪的七师妹要怎么办?
虫虫回肘撞了一下燕小乙的胃,心想他们哥仨跑到人家的圣洁之地了,虽说是无意,好歹也脱了身再说,不过让他施个美男计,他那么紧张干什么?
她不理燕小乙,改变谈判策略,决定怀柔,对着隐流的中堂堂主笑着,显得又纯真、又没有心机,全没刚才誓死保卫师兄清白的劲头,“草草师姐啊,别看我师兄长得怪好看的,实际上是绣花枕头,胆子一向不大。师姐也知道,你的要求确实那个外高人,不理世俗,我师兄拘礼惯了,所以吓得跑路。不过他跑得仓皇,我们追得也急切,根本没看清这里是怎么回事,这个不应该算冒犯了贵派禁地吧?”
她说一句,草草就点一下头,似乎大为赞同,但还没等虫虫得意,她又
句:“虫师弟说得对,但事关重大,我只好禀明岛主何处理。放心,我会为你们求情的。”
虫虫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看来这位师姐人虽然直率,好像很好糊弄似的,却认死理的很。她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持一下礼节,免得白沉香将来为难,难道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吗?
但既然现在怎么说也说不通,她也不费劲了,就不相信隐流做为天门派的友好帮派,竺竹岛主能把他们怎么地?
想到这儿,她不再伪装友好善良、谦恭可爱,挑衅似的转身绕过草草师姐的身边,直接向那个什么绵延泉走去,把其它三个人吓了一跳。
如果说刚才是误入,现在她可是明目张胆硬闯了。
“虫师弟,止步!”草草是个火爆脾气,看虫虫这样,不禁有点火了。
“干嘛止步?反正我们无辜的师兄弟三人也要以莫须有的罪名问罪,我何不看个够本,也不枉我们白担了这个虚名。小八过来,你看这潭水好清澈啊。”
“男人更是不得靠近!”草草要跳脚了,可是却站在原地不动,因为这地方不止外人不能进,隐流中人未经许可,也是不能接近的。
切,谁理她!惦记她师兄,却和她这小姑子横眉立目,哪有这么不明事理的。再说了,这到底有什么宝贝,这么紧张?
他们本就是无心之失,如果非要拉他们见官,正好借机和竺竹岛主过过招。
反正这么多天了,她一直试图求见岛主而不成,现在机会不是送到眼前了?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就叫歪打正着。
这就叫富贵险中求。
呀?不过是一潭平平无奇的泉水而已,虽然潭水清澈,潭边种着些奇花异草,走得近了,迎面一股扑鼻的泉水甜香,但也没有什么稀奇。不过,似乎今年沧海岛有旱情,潭水水位偏低,大概只有一半水量。
小八听到虫虫的招呼,但没敢上前。他为人纯真质朴,虽然年轻爱闹,毕竟也是守礼的,没有虫虫那种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思想。
一边的草草见虫虫根本不理会她的命令,意外之下大为焦急,挥掌虚空一劈。
燕小乙离草草较近,看得清楚,心知自己这位七师妹有多少道行,虽然她已经奇迹般渡过了脱胎期和换骨期,轻松拥有了别人要苦修百年的功力,但毕竟不是人家隐流中堂堂主的对手,匆忙中伸手去拉草草的手腕。
两人皮肤一经接触,燕小乙感觉入手滑腻,心头一跳,草草则干脆反手抓住燕小乙手掌。
燕小乙有心想要甩开,却又怕草草伤害虫虫,只得尴尬僵住,终于还是为这个师妹献了身,呃,手。
…………
第八章 不一样的岛主
貌少女,身着鹅黄的衣裙,脸上笑盈盈的,年纪和她力却很高,随便一伸手就把她吸了过去,抓住她的衣领。
这样对她吸来吸去的,以前只有大魔头才会做。想着,虫虫心头一酸,多日的相思,终于化为泪水。
黄衫少女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怎么了,伤着你了?罪过罪过,白师兄会生气的。”
白了?都怪这个世界古怪,修行的人都有很长的生命,法力高到一定程度,人的自然衰老就会变得极为缓慢,弄得几十和几百岁,甚至上千岁的人呆在一起都分不出大小。
就像她和花四海,本来是千年魔头对新鲜伪罗莉人类,绝对的老牛吃嫩草,可是从外表上看,似乎相差不过五岁,般配得很。
“干什么拉我过来,难道这是隐流的待客之道,就是以武力服人么?”虫虫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知道与这黄衫美人的法力相差太大,于是先开口挤兑人,好保护自己的安全。
“不是啊,绵延泉是不能随便靠近的,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就会铸成大错,我绝对好心。”黄衫美人点了点头,很真诚地说。
虫虫还没回话,就见草草抢上两步,施了个姿势极其优雅的合掌礼道:“岛主,草草有罪,让外人进了绵延泉禁地,请岛主责罚。”
岛年人吗?为什么看起来倒像是草草的师妹呢?难道隐流换岛主了?不对啊,这么大的事天门派应该知道,可是他们从没听说啊。
虫虫愣了。燕小乙和小八也愣了。
黄衫美人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略带得意的笑道:“看来我闭关成果显著,这驻颜术算是小成了。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只要努力,没什么办不到的。”
她自顾着说得开心,似乎把外人闯入禁地的事扔到脖子后面去了。
虫虫就站在她身边,听说岛主闭关是研究驻颜术,不是为了修道升天,立即凑近了过去,鼻子都快撞到人家脸上了,只见那肌肤细腻光滑,吹弹得破,不禁赞道:“原来这就是最完美肌肤,婴儿般的。柱子岛主,教我教我,美容心得应该分享啊。”
“柱子?这名子不错哇,听起来很厚道似的。”竺竹笑道,一点不以虫虫的胡说八道为意,“驻颜术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虫虫对竺竹岛主大生好感。
在她心目中,竺竹岛主和白沉香应该是同一类人,拘谨严肃,到哪儿都端着一派之主的架子,每天忧国忧民、不芶言笑。没想到这位与白沉香齐名的人物居然娇憨可爱,爽朗大方,不像是一岛之主,倒像个在江湖中闯荡的武林少女,让人觉得亲切、放松。
“流星闪马也教一下吧,”虫虫冲口而出。
竺竹一愣,随即脸上微红道:“白师兄要你来学的么?”
“我师父没告诉我这些,不过是我仰慕贵派道术法学而已。”
话说出口,虫虫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得寸进尺了,毕竟这是人家的秘技,直接提出要求实在太唐突了。听说古代人都是以技自秘的,怎么会轻易教人?
没想到竺竹微微摇了摇头道:“我虽是一岛之中,但我们隐流分上、中、下三堂,道学略有不同,流星闪马是中堂之术,你倘若要学,不如请教.
虫虫闻言瞄了一眼垂首站在一边的草草和燕小乙,心头大乐。HOHO,既然草草师姐惦记着二师兄,那找她想学点什么秘技可方便多了。不急不急,慢慢等鱼上钩。
“岛主,道术切磋之事暂可后议,天门派三位道兄闯入绵延泉,这事
虫虫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草草师姐也太耿直了,岛主都不太在意,大家装着不知道不就算了吗?非要她三番五次的提出来,真是没事找事!
就见竺竹有些为难的挠挠头,犹豫了一下道:“那大家就到明月楼台去,看看要怎么处理这事吧。”
她即发了话,别人哪有反驳的,一行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地势宽阔的亭台。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外貌约三十上下的美妇正吩咐几名女弟子事情。
那美妇是容成师姐的娘亲,虫虫等三人入岛时见过,岛上的人都叫她容成管事。而这些女弟子中包括小雨和蓝天,看到他们进来,小雨瞄了虫虫一眼,连忙又低下头去,面红过耳。
虫虫心里一凛,突然有些警觉害怕,心想隐流的姐妹不知为什么,好像个个怀春似的,他们师兄弟五人一到岛上就备受关注,别回头小雨真看上她,那可怎么办才好!狼多肉少,被人分而食之,只怕滋味不太好受,况且她还是个假冒伪劣的。
“岛主。”那美妇起身施了个礼,见竺竹丢了个眼色过来,连忙把房间内的人都谴走,只剩下草草和天门派的三个“罪人”。
“出了什么事?”容成管事问。
竺竹没说话,坐到正当中的太师椅上,对草草点了点头,显示出几分岛主的气派来了。
草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居然连她几燕小乙求偶的事也没落下。她说得正大光明,没有一丝扭捏,倒让一边的燕小乙面红耳赤。
竺竹叹了口气道:“草草,这事你做得对,没有声张,没有让这事最后闹得没有回护的余地。不过你也真是的,我明白你是为了隐流着想。可是
草草挺直了脊背,“男欢女爱,繁衍生息,这是天道自然,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说得有些道理,又理直气壮,让竺竹和容成管事一进没有说上话来。
草草要和二师兄XXOO,,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要靠男色来拯救?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端庄的仙女们会看到男人就好像要流口水似的了。
可是这也太盖了,能有什么天大的理由?实在说不通!这么想着,虫虫的脑海里突然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因为太快了,没有让她抓到,但就是让她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头。
第八章 不一样的岛主
夕夜,习惯性的上网看看,结果看到有读者说,第7章连不上,问我是不是更错了。我一看,没有更错,不过大概起点系统出了问题,吃了一段字。现在联系不上编辑,所以重新更新一章,大家可以重看。
在这新年之际,我要自夸一下,我是多么勤奋且敬业的作者啊,现在可是除夕,而且是鼠年的第一天。但是,读者第一啊。
夸奖我吧,表扬我吧。
另外,我觉得这是好运气哦,新年第一天,把所有的错误都更正,所有的不顺都已经过去。让我和大家一起好运鼠年吧。
呵呵,今天激动,废话多了点,原谅原谅。并祝大家新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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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师弟,倘若你再不回来,休怪我出手无情!”草草继续威胁。
虫虫怎么会理会她,还故意半转过身做了个鬼脸。白沉香不在身边,想气人一直找不到机会,还是草草师姐善良,让她的恶劣因子可以偶尔散发一下。
不过她没得意多久,正要废话的时候忽然看到草草身后出现了一名美貌少女,身着鹅黄的衣裙,脸上笑盈盈的,年纪和她相仿,法力却很高,随便一伸手就把她吸了过去,抓住她的衣领。
这样对她吸来吸去的,以前只有大魔头才会做。想着,虫虫心头一酸,多日的相思,终于化为泪水。
黄衫少女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怎么了,伤着你了?罪过罪过,白师兄会生气的。”
白了?都怪这个世界古怪,修行的人都有很长的生命,法力高到一定程度,人的自然衰老就会变得极为缓慢,弄得几十和几百岁,甚至上千岁的人呆在一起都分不出大小。
就像她和花四海,本来是千年魔头对新鲜伪罗莉人类,绝对的老牛吃嫩草,可是从外表上看,似乎相差不过五岁,般配得很。
“干什么拉我过来,难道这是隐流的待客之道,就是以武力服人么?”虫虫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知道与这黄衫美人的法力相差太大,于是先开口挤兑人,好保护自己的安全。
“不是啊,绵延泉是不能随便靠近的,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就会铸成大错,我绝对好心。”黄衫美人点了点头,很真诚地说。
虫虫还没回话,就见草草抢上两步,施了个姿势极其优雅的合掌礼道:“岛主,草草有罪,让外人进了绵延泉禁地,请岛主责罚。”
岛年人吗?为什么看起来倒像是草草的师妹呢?难道隐流换岛主了?不对啊,这么大的事天门派应该知道,可是他们从没听说啊。
虫虫愣了。燕小乙和小八也愣了。
黄衫美人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略带得意的笑道:“看来我闭关成果显著,这驻颜术算是小成了。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只要努力,没什么办不到的。”
她自顾着说得开心,似乎把外人闯入禁地的事扔到脖子后面去了。
虫虫就站在她身边,听说岛主闭关是研究驻颜术,不是为了修道升天,立即凑近了过去,鼻子都快撞到人家脸上了,只见那肌肤细腻光滑,吹弹得破,不禁赞道:“原来这就是最完美肌肤,婴儿般的。柱子岛主,教我教我,美容心得应该分享啊。”
“柱子?这名子不错哇,听起来很厚道似的。”竺竹笑道,一点不以虫虫的胡说八道为意,“驻颜术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虫虫对竺竹岛主大生好感。
在她心目中,竺竹岛主和白沉香应该
类人,拘谨严肃,到哪儿都端着一派之主的架子,每民、不芶言笑。没想到这位与白沉香齐名的人物居然娇憨可爱,爽朗大方,不像是一岛之主,倒像个在江湖中闯荡的武林少女,让人觉得亲切、放松。
“流星闪马也教一下吧,”虫虫冲口而出。
竺竹一愣,随即脸上微红道:“白师兄要你来学的么?”
“我师父没告诉我这些,不过是我仰慕贵派道术法学而已。”
话说出口,虫虫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得寸进尺了,毕竟这是人家的秘技,直接提出要求实在太唐突了。听说古代人都是以技自秘的,怎么会轻易教人?
没想到竺竹微微摇了摇头道:“我虽是一岛之中,但我们隐流分上、中、下三堂,道学略有不同,流星闪马是中堂之术,你倘若要学,不如请教草草。她的师父是我的师姐,修为比我可强多了。”
虫虫闻言瞄了一眼垂首站在一边的草草和燕小乙,心头大乐。HOHO,既然草草师姐惦记着二师兄,那找她想学点什么秘技可方便多了。不急不急,慢慢等鱼上钩。
“岛主,道术切磋之事暂可后议,天门派三位道兄闯入绵延泉,这事
虫虫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草草师姐也太耿直了,岛主都不太在意,大家装着不知道不就算了吗?非要她三番五次的提出来,真是没事找事!
就见竺竹有些为难的挠挠头,犹豫了一下道:“那大家就到明月楼台去,看看要怎么处理这事吧。”
她即发了话,别人哪有反驳的,一行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地势宽阔的亭台。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外貌约三十上下的美妇正吩咐几名女弟子事情。
那美妇是容成师姐的娘亲,虫虫等三人入岛时见过,岛上的人都叫她容成管事。而这些女弟子中包括小雨和蓝天,看到他们进来,小雨瞄了虫虫一眼,连忙又低下头去,面红过耳。
虫虫心里一凛,突然有些警觉害怕,心想隐流的姐妹不知为什么,好像个个怀春似的,他们师兄弟五人一到岛上就备受关注,别回头小雨真看上她,那可怎么办才好!狼多肉少,被人分而食之,只怕滋味不太好受,况且她还是个假冒伪劣的。
“岛主。”那美妇起身施了个礼,见竺竹丢了个眼色过来,连忙把房间内的人都谴走,只剩下草草和天门派的三个“罪人”。
“出了什么事?”容成管事问。
竺竹没说话,坐到正当中的太师椅上,对草草点了点头,显示出几分岛主的气派来了。
草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居然连她几燕小乙求偶的事也没落下。她说得正大光明,没有一丝扭捏,倒让一边的燕小乙面红耳赤。
竺竹叹了口气道:“草草,这事你做得对,没有声张,没有让这事最后闹得没有回护的余地。不过你也真是的,我明白你是为了隐流着想。可是
草草挺直了脊背,“男欢女爱,繁衍生息,这是天道自然,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说得有些道理,又理直气壮,让竺竹和容成管事一进没有说上话来。
草草要和二师兄XXOO,,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要靠男色来拯救?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端庄的仙女们会看到男人就好像要流口水似的了。
可是这也太盖了,能有什么天大的理由?实在说不通!这么想着,虫虫的脑海里突然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因为太快了,没有让她抓到,但就是让她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头。
第九章 被软禁了
过,虫虫非常非常不喜欢草草那种把她的二师兄看成物的样子,忍不住反驳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人与人不同,生长的环境也不一样,接受事情的程度也不同。我师兄熟悉伦理纲常,不喜欢这么直接不可以吗?难道男欢女爱,繁衍生息一定要按着你的那套来?我们天门派偏偏喜欢两情相悦,花前月下,有罪吗?我看草草师姐的态度硬得很,难道要强了我师兄去?”
抬头一瞄竺竹,见她似要笑出来一样。
容成管事忙道:“虫师侄真会说笑话,哪能呢。可是你们就跑到绵延泉去了呢?”
大家都知道天门派白沉香手下的七弟子叫姚虫虫,道号蚂蚁,但隐流鲜少与外界交往,所以就连容成管事也不知道她是女的。
“还不是让草草师姐追得慌不择路。”虫虫对着草草偷偷吐了下舌头,“再说了,既然是这么重要的地方,就应该有人把守啊。岛上没有别派门人的时候还好说,既然来了客人,就应该防范。而且你们事先也没提醒我们啊,如果我们师兄弟三人误入禁地是错,那么贵派也要负上一点责任。”
她很会狡辩,在云梦山时能气得白沉香吐血,这会儿据理力争,自然在口头上占了上风。
“如果之前是误入,后来我拦着你们,你干什么非要跑到泉边去。”草草懊恼地道。
虫虫语结,后悔自己刚才是太任性胡闹了一点,勉强辩解道:“不就是普通泉水么,我又没跳进去洗澡,再说泉水都没了一半了,难道我看一眼水会更少吗?”
说完,她偷瞄隐流的三人,见她们脸色蓦然全变了。
“几日未去,泉水又少了吗?”竺竹一直笑眯眯的神色变得沉重起来,秀气的眉蹙着,显得分外懊恼。
不过她这话不似问别人,倒像是喃喃自语,一边的容成管事和草草也不说话,全部一脸忧愁,房间内的气氛一时压抑无比。
天门派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隐流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肯定和这表面平平无奇,但实则事关重大的泉水有关。
过了半晌,竺竹才道:“绵延泉本是我隐流中的秘密,非我隐流中人,只有礼佛寺的南明大师才略知一二,就算容成花落师侄拜在天门派下修行,也会绝口不提此事。如今三位师侄一下,待在住处不要随意走动,我们商量商量再做决断,可好?”
虫虫往燕小乙身边缩了一下,颇感意外。
可好?她说不好能有用吗?到了人家的地头上,只有听话的份,他们师兄弟三人现在是待宰的小羊羔。
这位竺竹岛主给她的第一印象是个随意而好说话的人,没想到遇到大事也不含糊的。
听她的意思是要把他们软禁起来,研究后才决定是杀是剐、是蒸是煮。
不过,那个泉水有什么秘密,居然重要到看一眼也会被抓?可是表面看来真的没有奇特之处,难道是人家的圣地,有宗教意义?就算无意间冒犯了也会被杀人灭口?!
不会不会,大家是友好帮派,她们不会下毒手,再说白沉香也不会答应别人鱼肉自己的弟子。
他老人家虽然平时比较严厉,却颇有点护犊子的倾向,他可以打骂,别人动他的八剑弟子,他绝对会拼了老命。
但,就算他不答应,他现在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如果隐流的人把他们杀了吃肉,等天门派的人发现有三个倒霉蛋挂了也晚到世界末日了。
难道她要魂飘十洲三岛,让白沉香也弄个什么壶中世界,把她当宠物养?而且她变成了魂魄,要怎么推倒花四海,和他双?
不行,不能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得想办法跑路,就这么定了!
“此乃我们师兄弟的无意之举,但既然岛主有令,我们自当遵从,希望这个误会能尽快解释清楚。”耳边传来燕小乙淳厚稳定的声音。
关键时刻,二师兄还是很有点沉着风度,十足仙气的,声音也诱人。
如果此时他是站在高高的悬崖之上,让夜风吹动他的长衫,让明月映照着他的脸颊,就是好一张帅哥摆酷图。
只可惜目前形势不对,气氛不对,虽然草草师姐还是两眼发亮的看着他,好像饿狗看到了肉包子。
也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草草师姐对二师兄的企图呢?(抚着下巴思考中,邪笑中——)
“师侄们放心,我派并非有意为难,不过事关重大,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竺绣依然温和地说:“容成师姐,麻烦你带三位师侄下去,然后即刻回来议事。对了,一定不能怠慢了天门派的贵客,不然白师兄要生气的。”
切,你把白沉香的三个心肝宝贝关起来,他不生气才怪。
说不定,为了防范,还会把另三个也软禁起来,包括五师姐也不能幸免。
虫虫想着,转头向后望去,就见草草目光殷切的盯着燕小乙,而竺绣神色古怪,但那张皮肤好到让人流口水的脸还是容光焕发,不禁道:“柱子岛主,驻颜术别忘记教我。”
死也要死得漂亮嘛!这叫此生为了美,死都不后悔!
竺竹点头道,“嗯,我一向话说算话的,这不过是末流小术,回头我把心法写下,让草草给你送去。”
嗯,这个岛主真是大方可人,连自己悟出的驻颜秘术也说给人就给人。
虫虫开心的致谢,然后故意挽起燕小乙的手,以眼神威胁他不准甩开,在草草的杀人目光中被带去软禁了。
她是故意的,因为她想明白了,要想逃离沧海岛,跑到平宁山礼佛寺去找白沉香作主,燕二师兄怕是要牺牲了。
不过他当师兄的,为了保护师弟师妹而豁出命去本来就是应该。所以,不内疚不内疚!
事实上虫虫对隐流的秘密并无兴趣,她只想知道十洲三岛的第一次六道大战是为了什么?魔、妖、鬼三道为什么会输?为什么仙、天两道会心甘情愿把花花世界让给最没有法力的人道来管理?花四海又为了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挑起争端?
不过她发现她的命运轨迹相当奇怪,越是不想卷入什么事,就越是有各种奇怪的事情如一团乱麻似的缠上来。
出于万事偶然中也有必然的规律,隐流突然掺合进她的生活,会不会和当年的六道大战有关联呢?
白沉香总说她是福将,那么她会不会误打误撞的找到她要的答案呢?
三人就在虫虫的一路胡思乱想中回到了住处。
其实,他们没有龙帝白鹤根本就离不开沧海岛,但隐流中人也许是怕他们在岛上乱闯,居然还安排了岗哨,虽然还不至于把门锁起来,可虫虫已经很恼火了。
第十章 胜利大逃亡
离开沧海岛,而且要快!
这是虫虫的决定,也是和其他师兄弟达成的共识,包括大师兄和六师兄。虽然他们单独被软禁在一个隐蔽的院落中,大师兄和六师兄被用种种借口挡在了外面,但天门派有一种秘技,名曰传心术,只要是天门中人就可以通过心语交流。
隐流的人当然会防着这一点,在院外设置了法术屏障,不过他们不了解,法力最低的姚虫虫同学在其他方面虽然菜得很,却身负古怪而强大的金光神气,本人又对传心术很有心得,几乎是无师自通的,所以心语穿透屏障,和外面的师兄随意交流不在话下。
他们被关起来的时候是头一天下午,所以他们决定第二天晚就行动,以免隐流很快会做出于他们不利的决定。
杀他们灭口倒不至于的,但用仙法封住他们的部分记忆,或者关上个千八百年的也够戗啊,虫虫将会许久见不到花四海,肯定会相思致死。
其他师兄弟本来觉得封住记忆的处罚也不是不可以接受,谁让他们看到了人家秘不外传的隐秘的,虽然他们是无意,虽然那泉水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虫虫坚决反对。记忆是他们自己的,同身体发肤一样属于自己,别人凭什么说封就封!这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人权?其他师兄弟说不过她,又觉得隐流确实小题大做,心中起了同仇敌忾之意,于是同意了虫虫的计划。
其实虫虫这么急着离开隐流,还有一个原因海之滨来了!
他们被软禁起来的当晚,她雷厉风行的趁着月黑风高,蹲在墙根下的花树丛中,寻找院墙上有无方便逃生的狗洞。
这时候,忽然听到两名隐流的看守在墙外小声聊天,说最近几天魔道的人在沧海边活动频繁,不仅古怪山、莫嗔泽中出现大量魔兵,似乎要搜山一样,还有小股魔门中人试图渡过沧海,寻找沧海隐流。
她们猜测魔道是要对隐流动手了,惊慌之余又非常骄傲,觉得没有龙帝白鹤带领,魔道肯定会在沧海上空的星云中迷路,根本找不到隐流的所在。所谓沧海易渡,隐流难寻嘛!
这些话听到虫虫的耳朵里,使她心头剧震,猜测出另一种可能。
大魔头人虽然走了,心却还在惦记着她,也许是派人守在了古怪山、莫嗔泽之外,见她久久未出,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于是又返回来寻找。如果她猜的是对的,证明大魔头心里有她。
或者说,不只是“有”,而是“很有”。
这让她又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自己的感情是有希望的,大魔头想拒绝却情不自禁,担心的是他冒然闯到沧海上来,迷失在星云之中。虽然他法力无边,但再强大的人也无法和自然之力抗争。何况他身上的伤那么重,从无穷山上开始,就一直伤上加伤,越伤越重。
所以,她更急着要走。
问题是要想从沧海岛上离开,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一来不能伤了两派的和气,二来想要硬闯也是不明智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利用人际关系,造成对方防守的漏洞才能实现目标。她的设想很完美,师兄弟们兵分五路出击,除了五师姐容成花落,每个人都有任务。
五师姐是隐流出身,因为是天命的八剑之第五剑主,能架御惊鲵剑而拜入天门派门下。现在她的地位比较尴尬,忠于隐流就会背叛师门,忠于师门就会背叛出身之地,所以虫虫和师兄们商议,决定所有的事都瞒着她,到了离开的时候,迷昏了她直接带走就是,不必逼她选择,让她为难。
大师兄负责逼宫,堵在议事厅门口,一定要求面见岛主,如果见到自然据理力争,但很大的可能是竺竹岛主避而不见,那么大师兄就继续“强烈”要求,吸引隐流中大部分人的注意。
也就是说,大师兄起的是声东击西的掩护作用。
趁着大部分人被大师兄吸引了注意力,六师兄就去寻找龙帝白鹤的所在,并为晚上偷走这些领路鸟而做好准备。
六师兄的障眼法是师兄弟八人中最厉害的,很有技巧性和欺骗性,他和大师兄虽然没有被软禁,但实际上也有人监视,而他如果施展障眼法,骗过几个低级的小仙女是绝对绝对没有问题的。
说来可笑,八师弟
真刚剑最是狂猛暴烈,但他的独门小法术却居然是迷比悬殊,不过这也使他在整个行动中要负起非常重要的责任。
八师弟未修仙前是猎户出身,因为无意间跑到云梦山玩,无意中撼动了神剑而被收为八剑弟子。他修行时年纪非常小,千百年的岁月后也不过是少年的品性和样貌,活泼好动,喜欢肉食,和天门派的清静苦修之举格格不入,不过他为人老实忠厚,不像虫虫那样专门藐视权威,所以这么多年也没闹出大事。
不过天门派还有一位率性而为,屡犯门规的人物
他老人家好酒,而有酒就要有菜,于是一老一小非常投机,常常到后山偷猎。但苍穹师叔觉得直接杀死动物,让它们直面死亡有些残忍,所以从他的法术“酒迷离”中创造出一个小分支“**术”,传授给了八师弟,让他在打猎时使用,可以使动物进入昏睡状态,在甜美的梦境中成为下酒菜。
虫虫觉得苍穹师叔的“善良”是做给掌门人看的,因为白沉香不可能不知道师弟和徒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生。这不过是让他睁一眼闭一眼的招数,但却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在逃离沧海岛的时候,八师弟只要施法迷昏守卫的仙女们,大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大功告成了。
当然在整个胜利大逃亡的计划中,二师兄燕小乙起的作用是最大且最无可取代的。总的来说因为守卫的头儿正是草草师姐。
为了说服二师兄出力,虫虫费了相当的口舌。从天门派的荣辱兴衰,到师妹她的人生道路,纵横时间与空间,贯穿人生和道法,并反复强调这不是卑鄙无耻而是兵不厌诈,是智谋的最高境界,才让燕小乙好像慷慨赴死般点头。
因为怕隔墙有耳,这番肯谈完全用心语来表达,虫虫差点累吐了血。
其实,不过是让二师兄当一把男间谍,和草草师姐到院子最西端的空房间内独处一下,哄得草草师姐不认识东西南北,不用真的献身,只让法力最高的守卫队长远离行动中心,并疏忽防范就好。
要知道草草师姐修为高深,比大师兄还高出不少,小八那点法术迷不倒她,反而有相当大的可能在行动时被发现。但是让她和二师兄耳鬓厮磨、恋奸情热,他们逃离沧海岛的行动就简单多了,到时候以鸡鸣为号,小八以**术攻击草草师姐,同时燕小乙进距离出手,不信草草师姐不倒。
万事俱备,只等天黑啊!
虫虫做为行动总指挥摩拳擦掌,不但不怕,反而有些兴奋和期待。也许出了沧海岛,就又能看到大魔头了,而且她还有点好胜和竞争之心。沧海岛隐流又如何,照样关不住天门派小小的八剑弟子!
话说,小八学鸡叫还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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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门派的笨蛋们
一切都很顺利,或者说太顺利了,顺利到虫虫心里直发毛,感觉不真实。
正当燕小乙羞羞答答的不知如何提出要与草草师姐“单独谈谈”的时候,草草师姐却来提审“犯人”了,因为审问的问题比较秘密,所以他们去的地方是院子的最西边,比虫虫所盼望的还要西。
一瞬间,虫虫心里隐约预感到二师兄有可能清白不保,产生了一些想要停止行动的念头,但最终还是自动忽略掉不安,心想二师兄法力不低,肯定不会任人宰割。如果草草师姐真的要霸王硬上弓,二师兄肯定不配合,十之**还会暴怒,大家闹起来,顶多就是他们逃跑不成,胜于现在连尝试也不做。
她从没有想过男人是有天生的弱点的,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任何事情也都会有发生意外的可能。她只是等草草带着二师兄离开后,就立即宣布离岛大计正式开始。
小八率先施展**术,不过以前他迷的都是动物,如今要迷人,自然要费上一番力气。
事实上,他费了相当的力气与时间,急得虫虫以为要这么耗到天亮,大家通通被抓,跑路不成。
好不容易等小八满头大汗的偷跑到院子中,然后兴奋地跑回来表示所有的岗哨都已经放倒,虫虫连忙以心语联络大师兄和六师兄,通知他们立即行动。
按计划,六师兄会用障眼法骗过监视他们的人,然后他去偷龙帝白鹤,大师兄去偷五师姐,而小八会潜到院西头去,以鸡鸣为号,双管齐下偷袭草草师姐,救出虚以委蛇的二师兄,再然后大家直奔岛南而去,最后会合在一起,驾鹤渡海。
驾鹤是很帅的举动,很有神仙气,虽然如果是驾鹤往西彩头不太好,但现在也顾不得了。
(驾鹤西去一般是指修道的人挂了。)再说他们根本不知道出了岛要飞哪个方向,一切交给白鹤就是了。
为了节省时间,她施展传心术的时候,就打发小八去救二师兄了。以小八那能力,她估计至少也要一柱香时间,没想到还没到半柱香,小八就跑回来了。他跑得慌张,脑袋直撞向门框,居然不知道疼。
“怎么?草草师姐发现了吗?”虫虫急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过好奇怪,小八一张脸涨得通红,嚅嚅的欲言又止,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好了。”
“好了?什么意思?救出二师兄,放倒草草师姐了?”
这话问得小八头都抬不起头来了,只“嗯”了一声。
虫虫虽然奇怪,但她一心想跑,也没多想,拉着小八就往外冲,正看到二师兄从院西急步走过来,衣衫有些不整,整个人的状态不太对,不敢看人似的,和他说什么都偏着头,神色间有些慌乱和气急败坏。
“速度!速度反应!”虫虫神气兮兮地低声命令,然后带头跳出墙去,没有忘记控制法术,以免引起巡岛仙子的感应。
三条黑影鬼鬼樂樂的从偏僻的院落直奔岛南。
月色很亮,这给三个人增加了难度,而且大概是隐流中人故意的,关他们的地方在岛的最北,他们差不多要横穿过整个岛屿才行。
好在虫虫不是和六师兄一起行动,而是方向感极强的二师兄和小八,否则说不定在花木葱郁,地势迂回的岛上乱跑,虫虫会直接摸到竺绣岛主的房间去,让人家逮个正着。
她所担心的六师兄的路痴状态也因为他提前趟过道、踩过点而不存在了。
总之,清醒的师兄弟五人外加昏睡状态师姐一名顺利的在岛南集合起来。
“白鹤啊白鹤,今天全靠你们了。”虫虫欣喜的看着六师兄牵着三头白鹤,它们脖子上的天蚕丝在日光下看不到,此刻在明亮的月光下反射出象牙白的光芒,看来美丽极了。
其实沧海岛上的一切都美丽极了,地方好像是人间仙境,人也好像是精灵下界。如果有选择,她很想和心上人、和喜欢的师门中人一起生活在这个地方,只可惜这里不属于她,她的自由和爱情就在远方。
“我们走吧。”大师兄商帝乙回身望望,微叹了口气。
隐流本是天门派在仙道中的朋友,没想到居然为了一点小事而做出趁夜逃跑的举动。
这相当于是一种挑衅,以后不知道
和师父交待,如果隐流兴师问罪也不知道如何终了。▋
他是八剑弟子之首,应该负起照顾师弟师妹的责任,但愿,他这回听了七师妹的话不是错误的决定。
他背着昏睡的五师妹牵起一只白鹤,二师弟和七师妹牵一只,六师弟和八师弟牵一只,当三组人全部准备好,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喝道:“起!”
龙帝白鹤,脚踏星云,多么优雅和神奇的画面啊!
可是的脖子,在七师妹身上蹭了蹭,发出轻细的叫声,似乎在撒娇。
师弟妹的眼睛都诧异地看着他,商帝乙有点尴尬,再低喝了一声,在声音中还夹杂了几分法力,并抖了一下天蚕丝做成的缰绳,但,白鹤仍是不动,悠然自得地站在原地。
接着第三次、第四次、第N次,结果是一样的。
焦急之下,他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吓得小八一个劲儿的打手势,要他小心别吵醒隐流的人。
“是不是要驾御白鹤,需要突然道,虽然还是眼神躲闪,不敢看人,但这句话却说得一清二楚。
大家面面相觑,虫虫则一直祈祷有条地缝突然出现,好让她一头扎进去。作为整个行动的总指挥,每一步计划都是她定的,没想到她和往常一样,又忘记考虑最关键的问题。
他们要想离开沧海岛,没有龙帝白鹤是不行的,她以为偷了白鹤就万事O,却没想到这些家伙不听外人的话。
难道就这样失败了吗?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不行不行不行!
虫虫放开缰绳,在白鹤身上东摸西摸,寻找“开关”,嘴里念念有词,全是指挥白鹤起飞的话,威逼利诱、软语相求、谄媚贿赂全用上了,但白鹤只是回头轻啄着她的头发,却连翅膀也不肯挥动半下。
“死鸟,再不带我们离开,就杀掉你吃肉!”无奈之下,她伪装凶狠,伸手扯了一下白鹤头上金黄色王冠样的鸟冠。
这一次,白鹤终于有反应了。
但,不是虫虫预期中的。它鸣叫了起来,在夜深人静之际,清亮的声音立即响彻整个岛屿。
几个人大慌,全体不约而同的回身望去,失望的发现一切都晚了。
月光下寂静的沧海岛上,各色霞光四起,宛如一个黑而透明的罩子被四涌的宝气纷纷穿透,显然受到惊动的隐流中人已经发现他们逃跑的事,已经各御法宝追了过来。
而白鹤继续一声一声地叫起,仿佛在说:来啊,天门派的笨蛋们在这儿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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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之燕小乙被推倒的详细实录
师妹提起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坚决反对。
在我看来,男子汉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是不屑于做的,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可是我这位从天而降的神奇师妹有一桩特别的本事,能说得黑白颠倒、口灿莲花、最后让人不知不觉点头答应,还觉得她说得很对。
她说这叫间谍活动,是智慧的结晶,不是受侮辱,逆来顺受才是受侮辱,而这叫利用自己被敌方觊觎的地方,用最简单的办法达到最强的效果。
“你不想和隐流直接撕破脸吧?你不想破坏仙道联盟吧?你不想作为骄傲的天门派弟子却在竺竹岛主的淫威下强行被抹去记忆吧?你难道不懂我们有权保有我们的一切,包括和身体发肤一样的记忆?你要给天门派丢脸吗?”
她一句一句连珠炮似的问来,一顶顶大帽子扣给我,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况且,我也觉得七师妹说得对,很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要伤了天门、隐流的和气才好。
所以,还是应付一下草草师姐吧?而且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她会对我这么倾慕。
其实对于女人的倾慕,我已经习惯了。
每回奉师命下山,在民间或者其他仙道门派走动的时候,总会有姑娘对我投以爱慕的目光。是我长得好看吗?我不知道。在深山百年,想的是道术,求的是清静无为,爱的是天下苍生,对于皮囊色相,本来并不在意。
有一回七师妹说:二师兄你是浊世翩翩佳公子,气质清冷,很有书卷气,根本是斯文帅哥。难得的是外柔内刚,君子气十足,如果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绝世美貌模特男、大众情人,万女偶像。
她说的,我半懂不懂。这个师妹常说些让人不懂的话,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全天门派的人都习惯了,包括我那不芶言笑的师父,也屈服于七师妹的奇言怪语和卓而不群的思绪。
她说那叫做“另类”。
她说我也是另类,因为我这样美形,心中却无欲无求。她说除了某人某人和某人,在十洲三岛,我的长相能排名前四,就算师父年轻时,也顶多排在第五。
总之,我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是会吸引姑娘们的目光,我有时也有些骄傲,但随即就被自己的道心谴责,因为这样在意表面,实在太浅薄了。
虽然本派不禁婚配,东师叔刀朗和西师叔苍穹都是娶了妻的,可是我不想心里牵挂什么人。做为八剑弟子,必须要提高法力与道学,神剑强大而我们力微,必须全心修炼才好。
不过这次到了隐流,一上岛我就觉得有两道灼热的目光追随着我。不同于以往,我没有平静以对,更没有反感,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头忽冷忽热的。
一个美丽的绿衣女子。
早在七师妹和八师弟调查前我就发现了,七师妹说她的调查行动叫“八卦”,还说八卦精神永垂不朽,她要打听爱慕她二师兄的人是谁,还说世道险恶,不能把二师兄轻易交到女狼的手中。
可是,当他们闯了个很无意的大祸,七师妹似乎不在意把他扔给女狼。
听人说女狼,不是不是,是绿衣女子是三大堂之中堂堂主,法术修为都很高深,我不明白的是,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对我有兴趣。
她的美丽不同寻常,并不是多么夺人心魄、倾城倾国,而是说不出的仙气精灵,超凡脱俗。隐流的师姐师妹们都有这样的气质,但她在这种气质中还掺杂了一种极度的直接和直爽,仿佛清澈的池水,一眼见底,让人心旷神怡。
她叫草草。
本来以为,和七师妹那样率直可爱的姑娘相处过,应该习惯了直来直去的人了。但草草的直率中还多了一分强硬和大胆,似乎天地间的事都那么简单,只有是与否两个选择,就算男女之事也是再自然不过。
她喜欢的就会直接拿,你喜欢她的,也可以直接拿去。和七师妹相比,她更为直接,反衬得七师妹精灵古怪些了。
她的目光让我有些局促不安,还有些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就是觉得不讨厌,虽然有时会有点慌张,直到她突然跳出来说:和我生个孩子吧!
真丢人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给吓得落荒而逃,七师妹和八师弟在后面拼命追赶。我听到草草的呼叫声,也听到七师妹嘻嘻哈哈的笑声,只觉得窘得要命,恨不得立即离开,若不是因为身在沧海岛,以法术飞行是不礼貌的,我恨不得直接遁去。
于是我们闯了祸,看到了隐流不能给外人看的一弯泉水。
在我
那泉水没有任何稀奇,但人家隐流既然怪罪,我也没是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七师妹和八师弟,所以当七师妹要我利用草草对我的好感来拖住草草(其实是牺牲色相),大家好逃跑成功时,我还是同意了。
只是我没料到,那晚草草主动把我带到了最偏僻的西屋。
我的心“呯呯”乱跳,又没有出息的想逃,不过我强自忍耐着。我被抓到,被关起来,甚至被杀都没有关系,只要七师妹能逃。
我看得出来,她是天下最自由的风,关着她就是要了她的命。
这位师妹很可爱,那真性情赢得了我们八剑弟子及四大师叔的好咸,就算师父,如今也拿她当命根子一样。
她虽然闯祸很多,这一次却是我乱跑造成的。做为一个男人,做为她的师兄,我有义务承担全部后果和责任,哪怕是做我最不愿意并且最做不来的事。
“天门派的燕师弟。”草草把我带到西屋后就说:“无论我做什么,我希望你原谅我。我这样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请你不要以为我是**的女人,你能答应我么?”
望着她澄澈如水的眼睛,我情不自禁的点头。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眼神,怎么会是荡妇**,她就算真的如何如何,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半分朊脏。
“不过俗之爱,自从出了那件事,我知道我必须找个男人。但,我跑遍十洲三岛,一直没有合眼缘的人,可是你上岛的那天,我就知道,我孩子的父亲必须是你。我喜欢你,没有理由。”
我说不出话,连客套话也说不出,像个傻子,完全不知所措。我喜欢她吗?我不知道,虽然我从上岛那天就注意到她的存在,但喜欢是一种什么感情,我不了解。
我想那一定不同于对七师妹的喜爱,不同于对断水剑的喜欢,不同于对紫竹林中蝴蝶兰的欣赏,一定是另一种能让人心融化的感情。
我在融化吗?我不知道。忽冷忽热的感觉又来了。
“我本不想强迫你,可是我知道你不讨厌我,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心里就是明白。所以这就够了,足够你做我孩子的父亲。”草草的脸突然红了,映出别样的美丽,害我的心开始乱跳。
七师妹要我拖住草草,我想我办不到,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可是草草的全副精神都放在我身上,我想这也算被动的“拖”,虽然我真想跑啊。
“现在,我要你给我孩子。”她的眼里冒出了两团火,诱人极了。
我的全身像被她火热的目光钉住一样,默念本门心法,保持平静。
本门道学博大精深,我一念之下果然有效,心情平复许多,脑筋也开始转动,想着要怎么对付她,怎么说些难懂又耽误时间,又会吸引她心神的话。
同时,还企盼着七师妹那边的事尽快办好,好快点来让小八来配合我把草草困住。我有点莫名其妙的慌,可七师妹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似乎出了什么状况。
而正因为思考,我没注意草草慢慢走近了,张手就是一个光球笼罩在我身上。在我的震惊中,光球迅速渗入我的体内。
我发现我不能动了,而且心中欲念大作。
“我给你下了催情散,只要你给了我孩子,效力就会消失。那不是药,是法术,不会伤身。”
我大怒,虽然欲念强烈,但我不能容忍被一个女人轻薄,何况我们几乎算是不认识。
草草看出我的心意,苦苦一笑,“我不能解释什么,可是如果哪天你知道了一切,就会明白我是迫不得已。但是你要记着,我喜欢你。”
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一瞬间,我差不多算是原谅了她。但我不愿意就犯,拼命挣扎,但我根本动弹不得,只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倒到了床上。
我想喊,可是草草布下了结界。一张床,与世隔绝,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自己。到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是个年轻的男人,体内有着狂野的冲动,面对着一个有几分好感的美丽女子,想要转身离开,根本是不可能的。
只见她微微掀起眼睑,睁着满是**的美眸,“我喜欢你,我要你的孩子。”
我吞咽一下口水,忘记了挣扎。
“草草,不要这样。”我最后劝阻。
“来不及了,我也对自己施了催情散,因为我怕我不能下定决心。”草草脸色潮红,低声道:“难道你真的不喜欢吗?”她卸去我的上衣,小手故意在我的胸腹间流连。咬牙不
可却有一种呻吟却轻溢出口,一滴滴热汗开始从毛孔。
她朝我抛了个媚眼,慢条斯理的扯下我的长裤。我不能动,可某些部位却能,而且非常昂扬挺立。这出人意料的情形吓了她一跳,之后呆呆的看着。
然后,她动手了,三分淘气,七分好奇。我再也控制不住本能,粗喘出声,这让她明白,她带给了我极大的愉悦,也鼓励她继续下去。
我忍不住了,差点哀求她也躺到床上来,只无力的说着:“草草停手
“不管你以后恨不恨我,今天你得听我的。”草草面露羞意,从怀里拿出一册书来。
我惊讶万分,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有胸口急遽起伏的平躺在榻上,**因为得不到宣泄而非常痛苦。
“这是十洲三岛最棒的春宫图,我从你七师弟的包袱里搜来的。他是个小坏蛋,不知道藏这些东西干什么,正好为我所用。”她低下头,“我并不会,但是
她媚眼含春的立在床畔,当着我的面轻缓的褪下衫裙,当她解下肚兜弹出两团雪艳的**,我想闭上眼睛,却做不到,感到自己的下体差点溃堤。
“这成句,嘴里是这么说,身体却希望抱着她。
草草娇笑着,舔一下干涩的樱唇,哆嗦着抬起玉腕拔下发上的簪子,让及臀的秀发倾泄下来,半遮半掩的覆住裸躯,营造出风情万种的媚态,迷惑了我的心。
“你真美
“小乙,不要讨厌我。”草草有些悲伤地说,爬上床,跨坐在我身上,没有忘记带上那本她声称熟读的书。
“我不讨厌你。”我咬着牙,只能说出这五个字。
“谢谢你。有这句话就够了。至少,这一刻,你不恨我。”
我连呼吸都困难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虽然生涩,却又极度能体会那热流想要宣泄的感觉。
“想要我了吗
我伸出手臂,圈着她的蛮腰,热情如火的回应,没有意识到,她对我下的禁制已经在全身的激热中破解,但我的人已经沉陷在她营造的**之中,停不下来。
感觉,一切只是感觉,没有经验的我们,全部凭的是感觉。感觉着她的温热潮湿,我毫无预警的往上挺进,寻找着解除我痛苦的地方。
她的小嘴逸出一声娇喘,“小乙——”书本早就扔到了一边,伏在我的身上。
我说不出话,双手扣住她的腰,不断本能的动作,撞击出一道道高昂的快感。
伴着我的低喊,草草娇哼的将秀发往后甩,阵阵的激情使她晕眩。她的十指掐住我的肩头,柳腰款摆,片刻之后,她已细喘吁吁,“我没有力气,小乙,我不行了——”
我已经忘记天地一切的存在,心里只有她,拥住她翻了个身,将她按倒在榻上,“你要我的孩子,我给你。”我咬牙切齿的说,猛烈的挺进着,在两人一阵阵颤麻中,连逃跑大计也忘记了。
相拥着、喘息着,我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但却并不后悔。
我很想这样拥着她不动,可是听到了小八的鸡叫声。
草草在愉悦和疲惫中做出了反应,但是我快她一步,以法力定住她身,连声音也给她封住。
她一脸惊愕,可是我没有办法,拉一件衣服先盖在她的身上。
我太了解小八了,这小子到哪儿都冒冒失失的,肯定一下子闯进来,我不想草草的美丽给别人看到。
果然,小八看到赤身**的我,再单纯的孩子也明白这其中的春情,在发愣了几秒后,差不多是惊叫着跑开了。
我迅速穿好衣服跟上,回望床上的她一眼。
对不起,草草!我定力不强,身体比心灵忠实,但是我却无法留下来陪你。
刚才我不讨厌你,也希望这一刻,你不要讨厌我!
我离开了。
头也没回。
心却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