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袭者死
障破了,潮热的风温柔地吹拂着虫虫的脸庞。
她舍不得离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花四海的气息和味道,那是他残留在魔障上的,那是他曾经陪在她身边的证明,但这一切最终还是消散了。
既然留不住,那就去寻找吧!
伤感没有用,谁说爱情是容易的?好东西从来不可能轻易得到。就算那位一向很罩她的老天爷肯从天上给她扔下馅饼来,她也得站好位置,张着嘴接得住才行。
站起身,也不管走不走调,扰不扰民,先大声哼唱一曲《姐姐妹妹站起来》,然后脱掉衣服,换上包裹里的男装。她感到精力旺盛、干劲十足,心想杂草就要有杂草精神和态度,无论什么样的环境和情况,都要生机勃勃的生长。
她不怕沼泽中有什么东西偷窥她,事实上连苍蝇蚊子都被花四海吓跳了,这里只有她自己。而且她是换外衣,里面的中衣还好好的穿着。
包裹里的食物已经被她一夜之间消耗光了,比耗子磕的还整齐彻底。两套衣服中,花四海穿的是那套大号的,不过还是显得有点小,而她现在穿上这套小号的却还是有些大。
于是她捡回来却邪双剑,拿这神器当剪刀,割掉衣服的下摆,捋胳膊挽袖子,卷裤角整腰带,折腾得满头大汗才打扮好自己,还跑到一个水洼边照了照。
为什么同样是黑色的粗布衣服,那死魔头穿来就那么有型有款,好像是身着为世界顶级男模量身定做的高级男装,可是穿在她身上,就像披着个在泥地里捡来的麻袋片呢?敢情连衣服都欺侮她,她改动了半天,还是好像穿了乞丐服一样。
算了,内在美才重要,跟他拼内涵!
虫虫想着,挫败的把剩余的布条全包在了她那永远不长却也永不褪色的红色短发上,恢复了印度阿三的造型,然后左右看看,大步离开。
脖子上空荡荡的,只有召唤万事知的金尾羽,水心绊已经不在了。之前她有点心慌,似乎不拿着那大魔头的一点东西就感觉与他再无瓜葛一样。不过她捡回却邪剑时,发现剑锋上穿着一块巴掌大的碎布,是从大魔头的衣袖上割下来的。
她心心念念宝宝贵贵的把这碎布贴心放着,总觉得老天爷对她不薄,从来不湮灭她的希望,心情大好之下,脚步也轻快起来。
跟随着花四海在沼泽中延伸着的脚印一直向前。那脚印因为施了法力,一直很清晰,但当虫虫走过后就消失了,似乎他不想让她回头。
好,她就不回头!凡事本来就是要向前看,她绝对比那大魔头想像得有勇气得多。
这三天放在她的心里,就算天荒地老也是抹不去的存在。现在她要离开这里,回云梦山去,然后问问天门派的掌门白沉香白师父,究竟在几千年前发生了什么,让六道之间有那么大的对立情绪。
照理说,对立或者斗争都关乎到利益和权利,十洲三岛的归属、人道信徒的争夺、法宝资源的占有等等,而和平是因为平衡,战争是因为一方实力暴涨,也就是说,真正的意气之争很少。
但是仙魔两道毕竟和纯正的人类不同,他们有着很长的生命,所要的东西也不会太凡俗,就算有利益冲突和仇恨,几千年下来,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有天大的秘密?
她真正待在云梦山上混日子的时间不多,但她的八卦精神也曾经淋漓尽致的发挥过。不过山上的人虽然大部分很友好,对好奇宝宝的问话,也会很和蔼亲切、耐心细致的解答,但当她问到几千年前的六道大战之事时,小一
没人知道,老一辈的人又都吞吞吐吐的不肯说,被逼往往或长叹一声或摇头苦笑,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欠扁模样,似乎有着不能与人言的苦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虫虫不是不想深刻挖掘,何况还有几百年前,天门派的上一代高手尽数失踪的事件,这些都很奇怪。可惜她是个祸头子,各种麻烦事一直不停的发生,让她没有时间当福尔摩斯。
但她现在想化身为和平鸽了,自然要把事情的根源调查清楚。想了想,他们不是为了什么渡劫、飞升这类的事情而互相敌对吧?
虫虫边想边走,一颗心都系在她的和平使命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自从她穿越到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而古怪山、莫嗔泽虽然变幻多端、精怪繁多、暗藏着无数危险,但因为花四海的脚步在,就意味着他的威严在,他的保护在,居然没有任何东西有胆量潜到虫虫身边,意图不利于她。何况却邪双剑神气凛然,普通妖魔灵精避之唯恐不及,更加不会跑上来自找倒霉。
所以,虫虫虽然是独自走在一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地方,却比大白天走在临海城的街道上还安全。眼前,花四海的脚印在乱草水泽中穿行,景物变幻也不能湮灭掩盖,好像他在带领着她离开。
虫虫的心蓦然升起一股柔情,蹲下身子量他的脚印,异想天开地打算着回头也给大魔头做双靴子穿穿。电影里的古代不都是这样吗?女人要给心上人绣个荷包、做双鞋什么的。目前她是不会,但她可是勤学好问小儿郎嘛!
正量得兴高采烈,口中念念有词的计算尺寸,耳边却忽然听到“喀嚓”一声,似乎是有人踩在枯草断枝上,之后就躲藏起来,再不动了。
虫虫警觉顿起,假装蹲着不动,暗暗把却邪剑握紧,全身都在感觉着敌人。只觉得那个人挺笨的,正一点点向她这边靠近,却不知道隐藏脚步声。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突然暴增了百年功力,感官全部提升了能力所致,还以为是对方比较菜,心里有了一较高下的念头。话说尽管她参与了多宗仙魔两道的械斗,但单独对敌却是第一次。她忽然发现自己在关键时刻是非常冷静的,脑筋转得快,而且并不害怕,倒是一点点兴奋。
嚓-嚓-嚓
敌人悄悄的、缓慢的、小心翼翼地靠近,虫虫甚至听到了对方轻轻拔剑所发出的刺耳刮擦之声。
“偷袭者死!”虫虫紧张得手心出汗,再也忍耐不住,虽然两人间距离还不是最恰当,却一跃而起,却邪双剑蓦然挥出,紫青剑光“咻”的激射而出,灿烂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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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对路痴
敌人显然没料到她突然暴起,惊叫一声后,也挥剑相迎,一道幽兰光芒横空掠过。
三色剑光在半空中凛然相交,煞是好看,但却没有发出激烈碰撞之声,而是搅缠成了麻花似的,看来殊无杀气,貌似还很亲热。
虫虫一愣,看这剑光分外眼熟,但还没等她回过味儿来,只觉得虎口一麻,却邪双剑脱手而出,带着美丽的光尾,流星一样飞出好远。当然,同时飞走的还有对方之剑。
“六师兄!”
“七师妹!”
“哎呀,神剑!”
“追!”
“敌我双方”乱成一团,慌张中只照了一面就手拉手追着剑光而去。那可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白沉香反复强调的,虽然虫虫不怎么认同,还是认为自己的小命更为要紧,但那两把短剑正是能保住她小命的东西。
好在三把神剑飞得并不远,两人携手同飞,眨眼间就追到了。眼见温道乙的灭魂剑插在一片湿地的中央,却邪双剑一左一右围绕着它,三剑嗡鸣不止,似乎玩得正开心。
虫虫大步向前,把却邪剑抓回手中,双剑相交,猛磕了几下,直到火星四溅才停:“你两个不听话的贱剑,没有我的命令居然自己跑来会朋友?找死啊!信不信我用真火石融了你们!”
温道乙目瞪口呆的看着虫虫,细心的把自己的灭魂剑收起来。
师父曾经说这八把神剑是上天留下的神器,宁愿自己死了,也要保住神剑。他们平时对神剑是相当爱护的,不仅日日擦拭,白天带在身边时小心翼翼,晚上睡觉时还要放在特制的檀香木剑架上供着。
没有人像七师妹一样,天天把神剑随手乱丢,切水果、砍柴、当剪刀、有时候还用来当飞刀一样乱掷,现在居然双剑互砍,也不怕伤了剑身。
虫虫看到温道乙不可置信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所想,向前走了一步,指着灭魂剑道:“神剑是有灵性的,和小孩子一样,不过毕竟是铁石之物,是要人来教、来训的。所谓棍棒底下出孝子,你们这么宠着神剑,到底是人使剑,还是剑使人?”
“可是师父说
“师父这人挺好的,长得也不错,不过有时候说话类似于那个啦,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就好。照他那样说,神剑就不是拯救天下苍生之物了,因为会受伤嘛!干脆当镇山之宝,等人来瞻仰好啦。师兄你要知道,如果一把剑不能发挥作用,它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她说得振振有词,努力忽略自己对神剑根本没有尊敬之情的行为。
不过却邪剑断而重铸,等于是新生的一样,又因为重铸时用了虫虫的血,所以与虫虫心灵相通,也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另外,虫虫心灵自由,却邪剑就反映成灵气逼人,其实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神剑与剑主之间的默契,倒真的是她们这一对最好。
“六师兄,你把灭魂剑给我,我帮你修理它。太不听话了!居然勾引我的一对乖宝宝到处跑,脱离我的掌握。”虫虫又向前走了一步。
温道乙后退,尴尬的把剑藏在背后,“不敢有劳师妹。我对不住。”
“你的灭魂剑是天下最驱邪避凶的东西,可以压制所有的鬼怪,挟之夜行也不逢魑魅。”虫虫文的学刀朗师叔的口气,“不过现在戾气未脱,正气没有完全苏醒,我可以帮你。来吧
以却邪之气帮你驱一下。”
“还是然转变对神剑的态度,吓得直躲。灭魂剑感觉到他的心意和却邪剑主的强大“杀气”,也发出惊慌的嗡嗡声。
“别怕,魔王的冰魔刀都被我扔进过井水,洗去过血腥,小小的灭魂剑算什么。”女魔头继续伸出魔爪。
温道乙忽然听到花四海的名号,被虫虫折磨的脑子立即清醒过来。
“师妹,你的身体完全恢复了么?是那个魔头帮你治得伤吗?”他转移话题,结果相当成功,因为他提到了花四海,女魔头的心登时柔软起来。
是啊!他帮了她,他总是帮她。纵然他是中了毛驴的借刀杀人之计,纵然她总是无意间阻挠了他,可他还是帮她,并且舍命。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他爱她。这就够了。够她鼓起所有的勇气,自不量力的去介入十洲三岛六道的纷争。
温道乙看虫虫脸上露出微笑,以为她是为能康复而开心,连忙道:“师妹才恢复,不宜太过劳累,不如我们先找到路,然后再为下一步打算如何?”
嗯,师兄说的对,果然冷静理智。要找路。对。可是路?路!
虫虫大吃一惊,急忙向四周看看,只见到处都是相同的沼泽景色,花四海的脚印完全找不到了!
刚才她和六师兄误会对方是敌人,结果想都没想就出手互相攻击,但是却邪剑和灭魂剑同为陈兵八剑,气息熟悉、灵犀相通、于是游戏一样飞到一边去了。他们两个心急之下就去追,结果跟丢了花四海的脚印,现在就给困在沼泽中了。
怎么办?古怪山、莫嗔泽变幻多端、地形复杂。她和六师兄是对一对超级路痴,在正儿八经的官道上都能迷路,在沼泽中还不被困死?
“怎么了,师妹?”温道乙看虫虫红扑扑的小脸刹时变得惨白,不明就理的问道。
师妹受伤后,以心语叫他先去沧海岛送信。他虽然不放心师妹,但知道这位师妹素来很有智谋,她这么做想必是有深意的,所以自行离开。
不过要去沧海岛就要找到秘密栈道,否则就要绕过古怪山、莫嗔泽,他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明明是跟着日月星辰走的啊,怎么会这样?还好天可怜见,让他遇到了师妹,但看她的脸,似乎也没的把握找到路。
“啊,万事知和阿斗呢?”虫虫突然想起来。
温道乙瑟缩了一下,生怕师妹会暴起伤人,抬头见她眼神凌厉,也不敢隐瞒,嚅嚅地道:“不小心
………………
第三章 两根腊肠
“走散!什么意思?”虫虫难以置信。
“就是它们认路的本事大概比我强,也许现在回云梦山去了。应该吧?”
虫虫看着眼前温吞厚道的六师兄,挫败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一时之间大脑空白一片,“怎么会丢的呢?”她喃喃自语,眼神呆滞。
他们找不到花四海的脚印,十之**会给困在沼泽中。
如果阿斗在,她可以把花四海衣袖上的那块碎布给它闻闻,让它找到那救命的脚印。
虽然沼泽中水气弥漫,会影响阿斗的嗅觉,但好歹他们走出去的机会要大些。
现在连阿斗都丢了,要怎么办才好?
“我们到沼泽边缘的时候,休息了一下。阿斗玩得开心,后来就不见了。”温道乙觉得非常有必要和虫虫解释一下,于是慢慢地道,“我怕它丢了,就去找,当时那只小鸡在睡觉,我想反正走不远,就没有叫它,结果
他丢了?!虫虫瞪着温道乙。
阿斗是小狗崽,特别容易兴奋,经常跑来跑去,在外面的时候当然要盯着它才对啊!万事知个头儿那么小,就算去追阿斗,也该把它放在衣袋中。
六师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路痴的程度,在变幻莫测的古怪山外这么大意,实在不能不说失误很大。
“师妹,你别瞪我。我很“哈”的样子,好像是阿斗的人形版,就差吐出舌头了。
虫虫是有些生气的,因为她实在放心不下阿斗和万事知。
阿斗太活泼,分辨不出好坏人,万事知虽然特别狡猾,又会隐形,不过一只小鸡要靠自己走回云梦山,那可是堪比长征的艰巨任务。
这两个家伙平时总惹她生气,也不是人类,可它们不在身边时,虫虫才发现她对它们很有爱。
而现在的情况是也没有完成,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师兄,脱衣服。”她忽然说。
温道乙吓了一跳,双手自然抓紧衣襟。他当然不会觉得师妹对他有情或者有不良企图,但这举动无论如何不能说是正常的。
“被困在这里不是办法,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出去。”虫虫解释道:“白天还好办,一到晚上,沼泽是很危险的。”
只有待在大魔头的身边,她才会感觉安全。他一走,她就觉得危机慢慢伏上了水面。而看看天色,她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如果她不是意外遇到六师兄,不是跟丢了的脚印,等她走出沼泽的时候还是下午时光。那大魔头为她算计得很准,几乎事无巨细全想到了。
他是魔道的魔王,却为她费这番小心思,这样不经意的温柔才万分珍贵。
“我脱了衣服就能找到路?”温道乙不明白虫虫要干什么,因而显得格外傻气。
虫虫无奈的叹了口气。
“古怪山总是动来动去,我想那不是真实的山在动,而是有幻影,而莫嗔泽则到处都一样,让人无法分辨出路径。所以我们把你的衣服撒成小条,绑在一路走过的树枝上,这样免得我们在原地绕来绕去,虽然不敢说能找到出路,至少会有点帮助。”
温道乙一听,大赞有理,立即把外袍除下,手脚麻利的撕成小条。他人本来很聪明,不过是山中岁月太久,不闻世事,难免有些迂了。
“现在往哪个方向走呢?”温道乙有些不自然。
他是男人,贡献道袍的事当然是他来。不过他现在只穿着中衣,虽然身体没有裸露,但还是觉得于理不合,有些不好意思,倒是他那个古怪的师妹,大剌剌的毫不在乎。
虫虫没有半点野外生存的经验,只抬头看了看太阳,赌博似的往一个方向一指,率先开步走,温道乙怀揣一包碎布条,匆匆忙忙跟上,隔三差五就拴一根布条。
“走出古怪山、莫嗔泽,我们要去哪里?”他问。
“先走出去再说吧。”虫虫有些不耐烦,实际上是因为没有信心而产生的焦虑。
“不是啊,师妹,我觉得我们应该计划一下。我觉得我
应该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虽然我们这一趟不很顺利因为不顺利就不完成,再说任务如果能顺利完成,也不是师父给我们的考验了。顺利不顺利和完不完成任务是没有直接联系。”温道乙喋喋不休,让虫虫以为她是唐僧转世。
波拉波拉波拉!~!%……×!接着又波拉波拉波拉!
“我们要么就找到秘密栈道,要么就绕过古怪山、莫嗔泽,否则就送不到信,师兄你觉得机会有多大?”虫虫愤然打断温道乙想继续“波拉”下去的行为。
她敢保证白沉香绝对不会只让他们一路人马来送信的,因为这个长得还挺帅的老白脸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们送不到,自然有能人可以。
她现在急着找到阿斗和万事知,一来怕它们被坏人捋去,二来她想问万事知几千年前六道大战的事。
万事知号称知道一切已经发生的事实,简直是仙界活百度,她以前从没想到过要问它,真是一叶障目,不见南山。
温道乙被问得哑口无言,但心里又有坚定的信念,要完成师父交给的任务,于是道:“师父说师妹是福将,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到路。到时候我们立即去送信,可好?师妹想,既然我们走出了那么远,既然找到了路,当然要坚持到底。依我看
他边走边说,没注意路,“呯”的一下撞到了蓦然停住的虫虫身上,撞得她差点跌倒。
温道乙想道歉,却见虫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呆呆的站着,一脸失望。
他抬头一看,赫然见他拴过布条的树正在前方迎风招展,像是示威一样。
原来,他们这么小心地走,还是绕回原路了吗?
“再来!”虫虫一咬牙,带着温道乙继续走。
波拉波拉的魔音穿脑声中,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走着,但每一次都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布条用光了,前方没有路,也没有脚印。
“也许跟着星星走是可以的。”眼看天就要黑了,虫虫又急又累,不禁异想天开,也不想想在深夜的沼泽中行走是多么危险的事。
温道乙不置可否,也没有半点主意。
正没有计较的时候,借着黄昏时的微弱光线,他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烂泥地上有一处古怪,好像是一个小小的泥包,上面的叶子和苔藓全是新长的,绿色极嫩。
“那是什么?”他伸手一指。
“看看不就知道了。”虫虫也觉得奇怪,不过她向来冒失,所以也没和温道甲研究一下,立即跑过去看。
一脚踏上,就听到地面传来扑簌簌的声响,好像有一条蛇正极快地爬来。
虫虫吓了一跳,大脑还没有指挥身体躲闪,就看到地面迅速腾起一条线,直奔自己的脚下,缠住了她的脚腕。
她想躲,可是来不及了,只是本能的抽出却邪剑,在身体被拉起的一瞬间,挥剑便砍。
却邪剑锋利无比,却没能砍断拴在她脚上的东西,倒是温道乙奋不顾身的来拉她,结果同样中招。
惊叫声中,虫虫很快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两个踩上了捕猎的陷阱,被倒吊在树上了,在沼泽的夜风中晃来晃去,像两根要被风干的腊肠。
只是,什么人会在这里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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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龙帝白鹤
于被倒吊着,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部,虫虫难受极眼珠子都发涨,不过正是因为供血充足,脑筋倒很清醒,于是她努力睁大眼睛观察四周。
照通常的状况来看,视觉上应该是地在上、天在下才对,可虫虫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球体中,四周的景物包围着她,让她分不清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只有绑在她脚腕上的野藤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一片宁静中分外刺耳。
这没有坐标、还有点失重的感觉使她想起重伤的时候。那时她好像进入了一个并行于时空却又独立存在的空间里,似乎是天地之初的混沌,没有方向,也身不由己。
想来,婴儿待在母体的子宫中就应该就是这种滋味吧?
“师妹,你还好吗?”温道乙抓紧衣服的下摆,因为只穿中衣,倒吊的时候衣服卷起,倘若不拉着,就会裸露了。
虫虫“唔”了一声,才想说在这种情况下怎么算是好,就有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巨大吸力把她的身体猛力拽到一侧。瞬间,她脑海里闪出“黑洞”二字。
听说物质被吸入黑洞后,宽度为零,长度为无限长,那她岂不是——
惊叫声中,两人无力的挣扎根本起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作用,身体被猛力拉扯,然后是下落感,最后是重重的撞击。
还好,他们撞向的东西很软,身体只感觉到了剧震,疼痛却不太严重。
如果现在画出虫虫的样子,那她的眼睛一定是螺旋状的圈圈,因为她实在是头昏脑涨,连身体平衡也无法保持。
于是她干脆闭上眼睛,心想就算有什么危险,也要缓一下才能对付。
哗哗
怎么会有流水声?过了好一会儿,虫虫的感官终于恢复了功能,蓦然发现自己躺倒在一片沙滩上,那哗哗的水流声正是海浪涌动的声音,沙滩温柔的沿着海岸线延伸,一轮皎洁明月挂在头顶的天空。
“六师兄。”她叫了一声。
不是穿越到了另一个空间吧?前一刻还明明是在黄昏的沼泽中,怎么一下子到了夜晚的沙滩上?四周如此宁静安详,而且这安详中没有四伏的杀机,仿佛到了世外桃源似的。
“我没事,师妹。”
虫虫循声望去,见温道乙坐在不远处,虽然没有被陌生环境吓到,但从脸色上来看,他也对这种情况感到意外和不安,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她爬起来,抓起沙子看了看,前后左右跑了几步,又到海边中踢了踢水,最终得出结论在,不是幻觉。
那个陷阱是个扭曲的空间吗?所以她和六师兄被抛到了这里。可是为什么和她一起来的不是那个大魔头呢?那样的话,所有的烦恼都解决了。
她和他在一座孤岛上,没有门派之别、没有利益纷争、没有别人的打扰、没有尘世烦恼、只有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师妹,在陌生的地方,一动不如一静。”温道乙看虫虫上窜下跳,温言道:“走了一个下午,你也累了,不如安心歇着,等天亮看看情况再说。此处的秘密栈道。”
虫虫想了想,觉得六师兄说的对。
隐流避居在沧海岛上,既然有岛,就会有海,这不正是海边吗?而且,传说找不到秘密栈道就要绕过古怪山、莫嗔泽,这说明秘密栈道离古怪山、莫嗔泽非常近,也许就是在其中也说不定。
“师妹的身体才刚痊愈,太过劳累只怕于气有损,所以师妹先歇着吧,我来守夜。”温道乙又道,摆出个即来之、则安之的劲头。
虽然心里怀着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和警惕,虫虫还是不再争辩什么,默默找了个地方坐下。望着天上的明月,忽然想起昨夜的火热,不禁血往脸上涌,连忙背身躺倒,生怕被六师兄瞧见。
为什么不是他和她在一起呢?为什么除了那三天,很少有机会单独相处?为什么越是聚少离多,心里的火就越是热烈的燃烧着,心都爆裂开了,只有见了他才能回复柔软?
他现在在干什么?是否像她想念他一样,也想着她?
觉着心里的渴想无处消散,于是悄悄拿出那块碎布,梭着,闻着他的味道,回忆着在一起时的细碎柔情,泪水莫名其妙的落下来,点点滴滴。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随月华流照君。
真想,变成一片月光,就照耀在他身上,温柔而清浅,哪怕静静的无语也好。
想着想着,虫虫睡着了。
她很佩服自己到哪儿都耽误不了吃和睡的猪性,可是她本来就算大病初愈,之后遭遇了花四海的“抛弃”,再之后又因为迷路而跑来跑去,体力早就透支了,所以疲劳战胜了一切。
梦中,她沉浸在他眼底那深色的海里,感觉他极温柔的怀抱着她,摇着她,哄她入睡。他的呼吸起伏着,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后来他还吻着她的额头,不过他的唇比岩石还要粗,使她的额头有些尖锐的疼痛。
她想躲开,可是又舍不得,忍耐了一阵,终于抵不过越来越清晰的疼痛,叫道:“大魔头,你的吻不是这样的啊。”确实,他的人虽冷酷无情,可他的吻却温柔和炽烈。
可是不对,为什么她说话的声音变成了清亮的叫声,就好像一种鸟类。难道
猛的一睁眼,虫虫吓得大叫起来,因为她正对着一对漆黑如豆的眼睛,面前还有两只长长的脚,一片白晃晃中,一张长长的尖嘴正在她额头上轻啄着。
哇勒,这是什么东东?!
“师妹别怕。”温道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怕?说的容易,任谁睁开眼看到这奇怪的东西都会害怕。还好还好,这东西似乎毫无恶意,黑豆眼温润润的,还打招呼似的清亮的叫了一声。
虫虫闭了下眼睛,然后睁开,重新聚焦。这才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只大白鹅,雪白的羽毛、火红的长脚和尖嘴、头顶有两根金黄的翎羽,在阳光上闪着金光。
咦,阳光下?天亮了吗?她感觉只是闭了下眼睛而已啊!原来她睡得那么沉,原来梦中花四海的吻和她的叫声全是这死鸟造成的!
“哪来的大白鹅?”她万分宝贝的把碎布放在怀中,翻身坐起。
“这位姐姐,它不是大白鹅,它是龙帝白鹤。”一个人回答她,不是温道乙,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
那少女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金环束发,腰间悬着一根碧玉竹笛,看来温柔又乖巧,虫虫一见就很想捏捏人家白嫩的脸蛋儿。在她身边,站着另一名少女,年纪略大,但一样的美貌逼人,一样的服饰,奇怪的是长着东方人的面孔,却有一双碧蓝的大眼睛,手里拿着一柄尺子样的东西,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
“我叫蓝天,她是小雨,奉师父之命,引龙帝白鹤来接两位天门派的道兄。”蓝眼美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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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欢迎来到沧海岛隐流
道乙闻言大喜,虫虫配合性的笑笑,但心里却有些失
这两位仙女妹妹既然说是奉师命前来,就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已经有人把信送到了沧海岛隐流。
她早就知道白沉香不会只把希望寄托在她和六师兄这一组上,毕竟魔道也注意着仙道的动静。
说不定,他们还是白沉香故意放出的诱饵呢。
这个死没良心的师父!果然越是道貌岸然的人就越是阴险狡诈,天理昭然!
不过,她倒真没想到所谓的秘密栈道其实只是一个通往隐流的结界,就藏在古怪山、莫嗔泽中。
它的位置本来就不好寻找,而那种的陷阱模样的伪装,大概只有她和六师兄这样的白痴才会去踩。
“虫虫,你果然是福将,师父没有说错。”温道乙因为开心,脸色奇佳,双目星星闪,不过也可能是看到美人后的狼性反应。
哼,他的潜台词不就是说她没有真才实学,就是凭着狗屎运好,胡打乱撞也有出成绩的笨蛋么?
他个古人懂什么,《火影》里的卡卡西塞塞说得好,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两位道兄,我们还要去向师父复命,不如现在就走吧。”蓝天说着看了看虫虫。
虫虫只好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心中有十八个不情愿。
她要去找阿斗和万事知、她要去探寻六道不和的秘密、她要去找大魔头、她不想来什么隐流啊!也许会被困在这里一些时日,但她有太重要的事要做了,耽误不得。
可是现在骑虎难下,怎么办?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心里却知道躲不过这次隐流之行。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搂过身边白鹤的脖子,抬腿就要跨上去,不过还没爬到白鹤的背上,周围就惊呼四起,有人有鸟,热闹非凡。
虫虫眨了眨眼,眼看白鹤跑出老远,颇感意外。
这大鸟好像挺喜欢她的,不仅啄她的额头,在她发愣的时候还一直蹭她,拿爪子向她撩沙子玩,一点不像神鸟,比万事知还讨人嫌,这会儿怎么像避鬼一样?
“这位虫道兄帝白鹤不是坐骑。”蓝眼美人干脆笑了起来。
不是坐椅?那怎么渡海?不是说沧海易渡,隐岛难寻吗?还有,小雨小美人为什么一和她说话就脸红?
疑惑中,她低头看了看,恍然大悟。
她现在是印度阿三的造型,身上那套花四海的手下给他买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像个破布袋子,掩盖了一切女性特征,头上还包着布,想必脸上也不太干净,怎么看怎么像是“天门派的道兄”而不是“仙道的师姐”。
怪不得刚才六师兄不叫她师妹而称呼她为虫虫,看来他憨厚中带着精明。虽然这两个美人不像是骗人的,但他还是做了提防,不透露她是女人的秘密。
话说,他们师兄妹二人见面就大打出手,肯定也是因为她着男装,六师兄没有认出她来。
如果不误会多好,那么现在他们一定沿着大魔头的脚印走出古怪山、莫嗔泽了,不用非到隐流去!
“隐流的师妹请了,那到底要怎样才能渡过沧海呢?”温道乙问道,“我们师兄
咦?掌门师叔?就是说是一位老人家?也就是说,她老人家就算没经历过,也听说过六道大战?换句话说,她的间谍活动不一定非要回云梦山天门派,在这里也一样可以打听?那样的话,她的隐流之行也不算浪费时间嘛!
虫虫惯会在绝望中寻找希望,既然不能转头就走,发现了有利的地方后心情也就放松了,对着小雨挤了挤眼睛道:“小雨妹妹,不是你背我过海吧?我听说隐流的行走术是仙道中最高明的。”
小雨闻言脸一红,低下头去。
蓝天在一旁看到,还以为虫虫调戏自己的师妹,心里略有不快。但她对这两位道兄奇怪的并没有恶感,再说姐妹们都盼着他们上岛哪,现在也不好拂袖而去,只挡在小雨面前道:“龙帝白鹤,脚踏星云。咱们只要拉住它脖子上的天蚕丝,跟在它后面就行。虫道兄,沧海上星雾弥漫,倘若御器飞
算是我们也常常会迷失方向,只有龙帝白鹤才可以轻海中的岛屿。而它这么小,又怎么驼得起人呢?”
温道乙连声称是,回头瞄了虫虫一眼,咳了两声,意思是提醒她要举止端方,保持天门派的气派。
虫虫使劲瞪了他一眼,害温道乙莫名其妙,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这位师妹,师父的新宠儿。只得和两位隐流的师妹陪话,只觉得背后杀气腾腾,后背直冒凉气。
“小雨,你带着温道兄,我来带虫道兄吧。”蓝天道,打了个口哨,招呼躲得远远的龙帝白鹤,然后引一只到虫虫面前道:“虫道兄拿着这根天蚕丝,站在白鹤的那一边就好。”
虫虫愕然看着伸到自己鼻子下的纤白手掌,不知从哪里拿起,因为她根本没看到任何丝线,难道这位隐流的师妹精神上有点问题?难道是皇帝的新装?她要配合她们来一场虚假的飞渡吗?
据说精神不正常的人是非常可怕的,搞不好发起怒来会把他们师兄妹二人剁成天门牌放心肉馅。
“虫道兄,拿着啊。”蓝天催促。
虫虫看了温道乙一眼,见他也在对着小雨的手掌发愣,知道师兄和她一样,没看到什么“天蚕丝”,而且正指望她拿主意。
她没办法,只得伸出手去,在蓝天手上摸了一把。
不是她要轻薄这位师妹,她的性向很正常,对女人没有兴趣,实在是看不见所谓的天蚕丝在哪儿,和盲人摸象一样,完全凭手感。
一抓之下,看着蓝天涨红的脸,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看不到的东西不证明是不存在的,因为她手里确实握住了一根柔韧的细丝。
天蚕丝是存在的,只不过是透明到瞧不见的状态,造物主果然神奇,剑仙的世界果然与众不同,连物理现象也不是她这种仙界小白可以理解的。
朝着温道乙点了一下头,虫虫握紧看不见的天蚕丝,转到白鹤另一侧偏后的地方。
温道乙大喜,依葫芦画瓢,看得一边的虫虫直生气。他这是哪门子的师兄,什么事都让她这个师妹拿主意!这让她不仅怀念起燕二师兄。
那位师兄不仅长得比较帅,性格也很MAN。谁说大男子主义不好来着,完全看女人们怎么适应并且加以利用这一点。
白鹤叫了一声,清亮的声音听来格外悦耳。接着,它翅膀一挥,飞了起来。
虫虫开始时还有些紧张,但身体一腾空就发现脚下出现了一片淡紫色雾气,约有几平米的面积,形状不规则,雾气中星星点点的闪光,漂亮极了,让人感觉是踩到镶满宝石的地毯上。
原来这就是龙帝白鹤,脚踏星云。
她惊奇着,随着白鹤越飞越高,只见眼前雾气腾腾,向上看不到天,向下看不到海,连不远处的温道乙和小雨都看不见了,雾中也有忽明忽暗的闪光,与别处的雾气大不相同。
不过他们飞行的时间并不太长,不过片刻,蓝天就转过头来对她说:“虫道兄,欢迎来到沧海岛隐流。”
第六章 燕师兄,我们生个孩子吧!
岛的仙女!全体是美人!
这是虫虫对沧海岛隐流的第一印象。
第七章 这就叫歪打正着
说只是一潭泉水,前面就是刀山火海,燕小乙只怕也豫的冲过去。
可是眼前又是一花,草草师姐再度施展流星闪马,拦住了三人。
“这是本派禁地,外人不得擅入。”草草羞涩的神色这会儿正气凛然起来。
虫虫本来佩服这位师姐的直率,想看热闹的,但见燕师兄吓得那德行,又有点于心不忍,抬步隔在两人中间道:“草草师姐唐突美男,我师兄吓坏了,慌不择路,应该被原谅。”
草草师姐虽然气势逼人,但身材娇小玲珑,比虫虫矮一些,此刻被虫虫挡住视线,看不到心仪之人,只得向后退了一步,耐心解释道:“绵延泉是我派立派之本、延续之根,就算本门中人非经许可也不能随便进来。现在三位天门派的道兄
“不是那么严重吧?”小八到底是没见过市面的,一听说闯了人家的禁地,有点害怕。
“万事也讲个前因后果吧?如果不是草草师姐突然冒出来,我师兄不会被吓得暴走。”虫虫挺了挺胸,但立即又佝偻起身子,不敢展示女性骄傲,只铿锵有力地道:“人在惊吓中两眼一麻黑,哪还认得路径。所以这无心之过,所谓不知者无罪,这里又没别人,草草师姐就当没看到好吧?”说着眨了一下眼睛,“真把我们师兄弟三人关到地牢里,有谁和草草师姐生个孩子呢。难不成,你喜欢我大师兄,或者六师兄?”
草草很果断地摇头,伸手一指燕小乙道:“我要他的孩子。”
“还是的。大家都快成亲戚了,有什么事不好商量?”虫虫笑眯眯的,全不管身后的二师兄直抽冷气。
这个七师妹啊,问都没问他一声就把他卖了!
本来上岛后,他是觉得有点不正常,隐流的师姐师妹们虽然绝少与异性相处,但也曾出岛执行过任务或者参加过仙道论法会,不是完全与世隔绝,可为什么她们注视天门派一行人的眼神那么奇怪呢?充满了算计和审视,似乎要有什么重大决定,并在他们之间进行挑选。
这让他有些不安,但因为这种审视不是只针对他,后来想想,以为这只是隐流对外界的戒备而已,因此虽然忐忑,倒也忍耐着没说什么。
没想到,隐流的师妹这样大胆,居然提出这种大违常理的要求,而他的七师妹,居然为了脱身攀起亲戚来!
“七师弟!体得胡闹。”懊恼慌张中,他也没忘记不要泄露虫虫的身份,一向刚正的心居然有点恶意的快乐。
那个叫小雨的小师妹对七师妹好得很,说不定也要和七师妹百年好合,到时候看这位古灵精怪的七师妹要怎么办?
虫虫回肘撞了一下燕小乙的胃,心想他们哥仨跑到人家的圣洁之地了,虽说是无意,好歹也脱了身再说,不过让他施个美男计,他那么紧张干什么?
她不理燕小乙,改变谈判策略,决定怀柔,对着隐流的中堂堂主笑着,显得又纯真、又没有心机,全没刚才誓死保卫师兄清白的劲头,“草草师姐啊,别看我师兄长得怪好看的,实际上是绣花枕头,胆子一向不大。师姐也知道,你的要求确实那个外高人,不理世俗,我师兄拘礼惯了,所以吓得跑路。不过他跑得仓皇,我们追得也急切,根本没看清这里是怎么回事,这个不应该算冒犯了贵派禁地吧?”
她说一句,草草就点一下头,似乎大为赞同,但还没等虫虫得意,她又
句:“虫师弟说得对,但事关重大,我只好禀明岛主何处理。放心,我会为你们求情的。”
虫虫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看来这位师姐人虽然直率,好像很好糊弄似的,却认死理的很。她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持一下礼节,免得白沉香将来为难,难道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吗?
但既然现在怎么说也说不通,她也不费劲了,就不相信隐流做为天门派的友好帮派,竺竹岛主能把他们怎么地?
想到这儿,她不再伪装友好善良、谦恭可爱,挑衅似的转身绕过草草师姐的身边,直接向那个什么绵延泉走去,把其它三个人吓了一跳。
如果说刚才是误入,现在她可是明目张胆硬闯了。
“虫师弟,止步!”草草是个火爆脾气,看虫虫这样,不禁有点火了。
“干嘛止步?反正我们无辜的师兄弟三人也要以莫须有的罪名问罪,我何不看个够本,也不枉我们白担了这个虚名。小八过来,你看这潭水好清澈啊。”
“男人更是不得靠近!”草草要跳脚了,可是却站在原地不动,因为这地方不止外人不能进,隐流中人未经许可,也是不能接近的。
切,谁理她!惦记她师兄,却和她这小姑子横眉立目,哪有这么不明事理的。再说了,这到底有什么宝贝,这么紧张?
他们本就是无心之失,如果非要拉他们见官,正好借机和竺竹岛主过过招。
反正这么多天了,她一直试图求见岛主而不成,现在机会不是送到眼前了?
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就叫歪打正着。
这就叫富贵险中求。
呀?不过是一潭平平无奇的泉水而已,虽然潭水清澈,潭边种着些奇花异草,走得近了,迎面一股扑鼻的泉水甜香,但也没有什么稀奇。不过,似乎今年沧海岛有旱情,潭水水位偏低,大概只有一半水量。
小八听到虫虫的招呼,但没敢上前。他为人纯真质朴,虽然年轻爱闹,毕竟也是守礼的,没有虫虫那种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思想。
一边的草草见虫虫根本不理会她的命令,意外之下大为焦急,挥掌虚空一劈。
燕小乙离草草较近,看得清楚,心知自己这位七师妹有多少道行,虽然她已经奇迹般渡过了脱胎期和换骨期,轻松拥有了别人要苦修百年的功力,但毕竟不是人家隐流中堂堂主的对手,匆忙中伸手去拉草草的手腕。
两人皮肤一经接触,燕小乙感觉入手滑腻,心头一跳,草草则干脆反手抓住燕小乙手掌。
燕小乙有心想要甩开,却又怕草草伤害虫虫,只得尴尬僵住,终于还是为这个师妹献了身,呃,手。
…………
第八章 不一样的岛主
貌少女,身着鹅黄的衣裙,脸上笑盈盈的,年纪和她力却很高,随便一伸手就把她吸了过去,抓住她的衣领。
这样对她吸来吸去的,以前只有大魔头才会做。想着,虫虫心头一酸,多日的相思,终于化为泪水。
黄衫少女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怎么了,伤着你了?罪过罪过,白师兄会生气的。”
白了?都怪这个世界古怪,修行的人都有很长的生命,法力高到一定程度,人的自然衰老就会变得极为缓慢,弄得几十和几百岁,甚至上千岁的人呆在一起都分不出大小。
就像她和花四海,本来是千年魔头对新鲜伪罗莉人类,绝对的老牛吃嫩草,可是从外表上看,似乎相差不过五岁,般配得很。
“干什么拉我过来,难道这是隐流的待客之道,就是以武力服人么?”虫虫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知道与这黄衫美人的法力相差太大,于是先开口挤兑人,好保护自己的安全。
“不是啊,绵延泉是不能随便靠近的,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就会铸成大错,我绝对好心。”黄衫美人点了点头,很真诚地说。
虫虫还没回话,就见草草抢上两步,施了个姿势极其优雅的合掌礼道:“岛主,草草有罪,让外人进了绵延泉禁地,请岛主责罚。”
岛年人吗?为什么看起来倒像是草草的师妹呢?难道隐流换岛主了?不对啊,这么大的事天门派应该知道,可是他们从没听说啊。
虫虫愣了。燕小乙和小八也愣了。
黄衫美人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略带得意的笑道:“看来我闭关成果显著,这驻颜术算是小成了。果然功夫不负苦心人,只要努力,没什么办不到的。”
她自顾着说得开心,似乎把外人闯入禁地的事扔到脖子后面去了。
虫虫就站在她身边,听说岛主闭关是研究驻颜术,不是为了修道升天,立即凑近了过去,鼻子都快撞到人家脸上了,只见那肌肤细腻光滑,吹弹得破,不禁赞道:“原来这就是最完美肌肤,婴儿般的。柱子岛主,教我教我,美容心得应该分享啊。”
“柱子?这名子不错哇,听起来很厚道似的。”竺竹笑道,一点不以虫虫的胡说八道为意,“驻颜术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虫虫对竺竹岛主大生好感。
在她心目中,竺竹岛主和白沉香应该是同一类人,拘谨严肃,到哪儿都端着一派之主的架子,每天忧国忧民、不芶言笑。没想到这位与白沉香齐名的人物居然娇憨可爱,爽朗大方,不像是一岛之主,倒像个在江湖中闯荡的武林少女,让人觉得亲切、放松。
“流星闪马也教一下吧,”虫虫冲口而出。
竺竹一愣,随即脸上微红道:“白师兄要你来学的么?”
“我师父没告诉我这些,不过是我仰慕贵派道术法学而已。”
话说出口,虫虫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得寸进尺了,毕竟这是人家的秘技,直接提出要求实在太唐突了。听说古代人都是以技自秘的,怎么会轻易教人?
没想到竺竹微微摇了摇头道:“我虽是一岛之中,但我们隐流分上、中、下三堂,道学略有不同,流星闪马是中堂之术,你倘若要学,不如请教.
虫虫闻言瞄了一眼垂首站在一边的草草和燕小乙,心头大乐。HOHO,既然草草师姐惦记着二师兄,那找她想学点什么秘技可方便多了。不急不急,慢慢等鱼上钩。
“岛主,道术切磋之事暂可后议,天门派三位道兄闯入绵延泉,这事
虫虫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草草师姐也太耿直了,岛主都不太在意,大家装着不知道不就算了吗?非要她三番五次的提出来,真是没事找事!
就见竺竹有些为难的挠挠头,犹豫了一下道:“那大家就到明月楼台去,看看要怎么处理这事吧。”
她即发了话,别人哪有反驳的,一行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地势宽阔的亭台。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外貌约三十上下的美妇正吩咐几名女弟子事情。
那美妇是容成师姐的娘亲,虫虫等三人入岛时见过,岛上的人都叫她容成管事。而这些女弟子中包括小雨和蓝天,看到他们进来,小雨瞄了虫虫一眼,连忙又低下头去,面红过耳。
虫虫心里一凛,突然有些警觉害怕,心想隐流的姐妹不知为什么,好像个个怀春似的,他们师兄弟五人一到岛上就备受关注,别回头小雨真看上她,那可怎么办才好!狼多肉少,被人分而食之,只怕滋味不太好受,况且她还是个假冒伪劣的。
“岛主。”那美妇起身施了个礼,见竺竹丢了个眼色过来,连忙把房间内的人都谴走,只剩下草草和天门派的三个“罪人”。
“出了什么事?”容成管事问。
竺竹没说话,坐到正当中的太师椅上,对草草点了点头,显示出几分岛主的气派来了。
草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居然连她几燕小乙求偶的事也没落下。她说得正大光明,没有一丝扭捏,倒让一边的燕小乙面红耳赤。
竺竹叹了口气道:“草草,这事你做得对,没有声张,没有让这事最后闹得没有回护的余地。不过你也真是的,我明白你是为了隐流着想。可是
草草挺直了脊背,“男欢女爱,繁衍生息,这是天道自然,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说得有些道理,又理直气壮,让竺竹和容成管事一进没有说上话来。
草草要和二师兄XXOO,,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要靠男色来拯救?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端庄的仙女们会看到男人就好像要流口水似的了。
可是这也太盖了,能有什么天大的理由?实在说不通!这么想着,虫虫的脑海里突然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因为太快了,没有让她抓到,但就是让她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头。
第八章 不一样的岛主
夕夜,习惯性的上网看看,结果看到有读者说,第7章连不上,问我是不是更错了。
第九章 被软禁了
过,虫虫非常非常不喜欢草草那种把她的二师兄看成物的样子,忍不住反驳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人与人不同,生长的环境也不一样,接受事情的程度也不同。
“师侄们放心,我派并非有意为难,不过事关重大,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竺绣依然温和地说:“容成师姐,麻烦你带三位师侄下去,然后即刻回来议事。对了,一定不能怠慢了天门派的贵客,不然白师兄要生气的。”
切,你把白沉香的三个心肝宝贝关起来,他不生气才怪。
说不定,为了防范,还会把另三个也软禁起来,包括五师姐也不能幸免。
虫虫想着,转头向后望去,就见草草目光殷切的盯着燕小乙,而竺绣神色古怪,但那张皮肤好到让人流口水的脸还是容光焕发,不禁道:“柱子岛主,驻颜术别忘记教我。”
死也要死得漂亮嘛!这叫此生为了美,死都不后悔!
竺竹点头道,“嗯,我一向话说算话的,这不过是末流小术,回头我把心法写下,让草草给你送去。”
嗯,这个岛主真是大方可人,连自己悟出的驻颜秘术也说给人就给人。
虫虫开心的致谢,然后故意挽起燕小乙的手,以眼神威胁他不准甩开,在草草的杀人目光中被带去软禁了。
她是故意的,因为她想明白了,要想逃离沧海岛,跑到平宁山礼佛寺去找白沉香作主,燕二师兄怕是要牺牲了。
不过他当师兄的,为了保护师弟师妹而豁出命去本来就是应该。所以,不内疚不内疚!
事实上虫虫对隐流的秘密并无兴趣,她只想知道十洲三岛的第一次六道大战是为了什么?魔、妖、鬼三道为什么会输?为什么仙、天两道会心甘情愿把花花世界让给最没有法力的人道来管理?花四海又为了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挑起争端?
不过她发现她的命运轨迹相当奇怪,越是不想卷入什么事,就越是有各种奇怪的事情如一团乱麻似的缠上来。
出于万事偶然中也有必然的规律,隐流突然掺合进她的生活,会不会和当年的六道大战有关联呢?
白沉香总说她是福将,那么她会不会误打误撞的找到她要的答案呢?
三人就在虫虫的一路胡思乱想中回到了住处。
其实,他们没有龙帝白鹤根本就离不开沧海岛,但隐流中人也许是怕他们在岛上乱闯,居然还安排了岗哨,虽然还不至于把门锁起来,可虫虫已经很恼火了。
第十章 胜利大逃亡
离开沧海岛,而且要快!
这是虫虫的决定,也是和其他师兄弟达成的共识,包括大师兄和六师兄。
第十一章 天门派的笨蛋们
一切都很顺利,或者说太顺利了,顺利到虫虫心里直发毛,感觉不真实。
正当燕小乙羞羞答答的不知如何提出要与草草师姐“单独谈谈”的时候,草草师姐却来提审“犯人”了,因为审问的问题比较秘密,所以他们去的地方是院子的最西边,比虫虫所盼望的还要西。
一瞬间,虫虫心里隐约预感到二师兄有可能清白不保,产生了一些想要停止行动的念头,但最终还是自动忽略掉不安,心想二师兄法力不低,肯定不会任人宰割。如果草草师姐真的要霸王硬上弓,二师兄肯定不配合,十之**还会暴怒,大家闹起来,顶多就是他们逃跑不成,胜于现在连尝试也不做。
她从没有想过男人是有天生的弱点的,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任何事情也都会有发生意外的可能。她只是等草草带着二师兄离开后,就立即宣布离岛大计正式开始。
小八率先施展**术,不过以前他迷的都是动物,如今要迷人,自然要费上一番力气。
事实上,他费了相当的力气与时间,急得虫虫以为要这么耗到天亮,大家通通被抓,跑路不成。
好不容易等小八满头大汗的偷跑到院子中,然后兴奋地跑回来表示所有的岗哨都已经放倒,虫虫连忙以心语联络大师兄和六师兄,通知他们立即行动。
按计划,六师兄会用障眼法骗过监视他们的人,然后他去偷龙帝白鹤,大师兄去偷五师姐,而小八会潜到院西头去,以鸡鸣为号,双管齐下偷袭草草师姐,救出虚以委蛇的二师兄,再然后大家直奔岛南而去,最后会合在一起,驾鹤渡海。
驾鹤是很帅的举动,很有神仙气,虽然如果是驾鹤往西彩头不太好,但现在也顾不得了。
外篇之燕小乙被推倒的详细实录
师妹提起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坚决反对。
在我看来,男子汉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是不屑于做的,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可是我这位从天而降的神奇师妹有一桩特别的本事,能说得黑白颠倒、口灿莲花、最后让人不知不觉点头答应,还觉得她说得很对。
她说这叫间谍活动,是智慧的结晶,不是受侮辱,逆来顺受才是受侮辱,而这叫利用自己被敌方觊觎的地方,用最简单的办法达到最强的效果。
“你不想和隐流直接撕破脸吧?你不想破坏仙道联盟吧?你不想作为骄傲的天门派弟子却在竺竹岛主的淫威下强行被抹去记忆吧?你难道不懂我们有权保有我们的一切,包括和身体发肤一样的记忆?你要给天门派丢脸吗?”
她一句一句连珠炮似的问来,一顶顶大帽子扣给我,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况且,我也觉得七师妹说得对,很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要伤了天门、隐流的和气才好。
所以,还是应付一下草草师姐吧?而且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她会对我这么倾慕。
其实对于女人的倾慕,我已经习惯了。
每回奉师命下山,在民间或者其他仙道门派走动的时候,总会有姑娘对我投以爱慕的目光。是我长得好看吗?我不知道。在深山百年,想的是道术,求的是清静无为,爱的是天下苍生,对于皮囊色相,本来并不在意。
有一回七师妹说:二师兄你是浊世翩翩佳公子,气质清冷,很有书卷气,根本是斯文帅哥。难得的是外柔内刚,君子气十足,如果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绝世美貌模特男、大众情人,万女偶像。
她说的,我半懂不懂。这个师妹常说些让人不懂的话,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全天门派的人都习惯了,包括我那不芶言笑的师父,也屈服于七师妹的奇言怪语和卓而不群的思绪。
她说那叫做“另类”。
她说我也是另类,因为我这样美形,心中却无欲无求。她说除了某人某人和某人,在十洲三岛,我的长相能排名前四,就算师父年轻时,也顶多排在第五。
总之,我是不怎么在意的。只是会吸引姑娘们的目光,我有时也有些骄傲,但随即就被自己的道心谴责,因为这样在意表面,实在太浅薄了。
虽然本派不禁婚配,东师叔刀朗和西师叔苍穹都是娶了妻的,可是我不想心里牵挂什么人。做为八剑弟子,必须要提高法力与道学,神剑强大而我们力微,必须全心修炼才好。
不过这次到了隐流,一上岛我就觉得有两道灼热的目光追随着我。不同于以往,我没有平静以对,更没有反感,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头忽冷忽热的。
一个美丽的绿衣女子。
早在七师妹和八师弟调查前我就发现了,七师妹说她的调查行动叫“八卦”,还说八卦精神永垂不朽,她要打听爱慕她二师兄的人是谁,还说世道险恶,不能把二师兄轻易交到女狼的手中。
可是,当他们闯了个很无意的大祸,七师妹似乎不在意把他扔给女狼。
听人说女狼,不是不是,是绿衣女子是三大堂之中堂堂主,法术修为都很高深,我不明白的是,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会对我有兴趣。
她的美丽不同寻常,并不是多么夺人心魄、倾城倾国,而是说不出的仙气精灵,超凡脱俗。隐流的师姐师妹们都有这样的气质,但她在这种气质中还掺杂了一种极度的直接和直爽,仿佛清澈的池水,一眼见底,让人心旷神怡。
她叫草草。
本来以为,和七师妹那样率直可爱的姑娘相处过,应该习惯了直来直去的人了。但草草的直率中还多了一分强硬和大胆,似乎天地间的事都那么简单,只有是与否两个选择,就算男女之事也是再自然不过。
她喜欢的就会直接拿,你喜欢她的,也可以直接拿去。和七师妹相比,她更为直接,反衬得七师妹精灵古怪些了。
她的目光让我有些局促不安,还有些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就是觉得不讨厌,虽然有时会有点慌张,直到她突然跳出来说:和我生个孩子吧!
真丢人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给吓得落荒而逃,七师妹和八师弟在后面拼命追赶。我听到草草的呼叫声,也听到七师妹嘻嘻哈哈的笑声,只觉得窘得要命,恨不得立即离开,若不是因为身在沧海岛,以法术飞行是不礼貌的,我恨不得直接遁去。
于是我们闯了祸,看到了隐流不能给外人看的一弯泉水。
在我
那泉水没有任何稀奇,但人家隐流既然怪罪,我也没是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七师妹和八师弟,所以当七师妹要我利用草草对我的好感来拖住草草
第十二章 精神控制
怎么办?怎么办?”虫虫下意识地看向商帝乙,因为”师兄,身材也最高大,心理上有主心骨的感觉。
商帝乙不愧是大师兄,虽然心里也乱了,表面上却很平静,微眯起来的眼睛看来还很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很简单,有两条路。一是被抓回去,二是我们彻底迷路,你们要如何?”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一时不能决断。
照理,当然是被抓回去比较安全,但是这太丢人了,不仅没有摆脱被关押或者被强行封住记忆的命运,还使天门派显得很无能,计划了半天,居然要灰溜溜的回到人家的地盘上去。
可是,如果要威风,要面子,就可能迷失在星云里,那还不知道要怎么终了呢!
“燕-师-弟!”风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呼叫,有一道赤红霞光当先向岛南飞来。听声音、看气势,一定是草草师姐。
燕小乙一凛,而后神色扭捏,在月光下都看得出来他的脸有多红。
“我赞成离开,不能再被抓回去,没的坠了我八剑弟子的名声。”他说:“虽说没有龙帝白鹤就不能找到陆地,但我们有神剑,说不定能受到指引。”
虫虫怀疑地看着二师兄,忽然觉得他刚才一定和草草师姐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八卦,因为那些霞光已经越来越近,害她心慌万分,知道必须做出决断。
“我也选择离开。”她一咬牙。
无论如何,绝不能未战先退。再说如果真的迷路,竺竹岛主一定会派人寻找,天门派的人是从她手里丢的,说到哪儿她也要负责,所以他们不用龙帝白鹤渡海未必是死局,而且至少还赢得了一点点儿的逃跑机会。
万一成功,白沉香一定大大的有面子,因为八剑弟子是唯一没有用龙帝白鹤引路而离开隐流的人,到时候就算隐竺竹岛主来兴师问罪,白掌门开心之下也会大力回护他们。
“我跟着七师姐。”自从加入天门派那一天,小八就盲目崇拜虫虫这个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的师姐,此刻当然一心向着她。
商帝乙看了看六师弟温道乙,见他无可无不可的笑笑,知道他一向随和,目前的决定都在自己了。再回身一看,见追到最前面的霞光已经落地,仅身着中衣的隐流中堂堂主鬓发散乱,率先急步走来,心中忽然升起被敌人追击的感觉,豪情顿起。
他以前的身份无比尊贵,未被师父带入十洲三岛修炼之前,千军万马也不放在眼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事做得多了,难道怕了这些小小的追兵吗?
“好,我们走!”他大喝一声,气贯丹田,一舒一直小心翼翼的闷气,害虫虫以为半空中打了个闷雷。
“五师妹怎么办?要她也冒险么?”五人都祭出自己的神剑,只等跃上飞走时,温道乙问。
商帝乙大手一挥,“她是八剑弟子之一,入了师门,终身就是天门派的人,我们八剑弟子共同进退,生死有命。”说着纵身一跃,踏在他的掩日剑上。
一边的二师兄比他动作还快。
“燕师弟!”草草师姐距他们已经不过几百米,虫虫的眼睛虽然近视,又已经跃到剑上,但她无意间的修炼已使她能比一般人类看得远得多,所以还是清清楚楚地看到草草师姐脸上的些许愤怒和几滴泪水。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竺竹岛主和容成管事。
“小八,快迷倒白鹤!”虫虫叫了一声。
小八以**术迷人很慢,但多年的打猎生涯使他对付动物相当有心得,一个虚无符咒施出去,白鹤虽为神物,也立即倒下昏迷。
与此同时,虫虫脚踏却邪双剑之青剑,手中持紫剑向下猛力一挥,一道紫光劈空而下。
她见机快,心思灵活,生怕隐流中人在情急之下没有白鹤也会追来,于是有此一招,成功的在半空中形
波浪状的屏障,阻住了追兵。
匆忙中回身四顾,就见沙滩上的人有的抢救白鹤,大概以为他们伤了这灵物,有的指空大叫,但人影却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了黑点点,显然他们已经急速飞上了半空,离沧海岛越来越远了。
“七师妹做得好!”商帝乙又大喝一声,感觉这好像是自己师兄弟几人在和隐流众人的斗法中取得胜利,心情舒畅。
虫虫也很开心,但马上又忧愁起来,因为他们飞得太高太快了,目前真的身处在厚厚的云雾之中,而且到处是星星点点的闪光,让人难辨东西南北。
“既然没有方向,就朝一个方向飞吧,而且大家不宜分开。”温道乙道。
几人都知道这是唯一的法子,当下也不争论。商帝乙点了点头,一马当先,温道乙和小八紧跟在后面。
虫虫凶星未尽,八卦之心又起,故意缩在最后,与燕小乙并肩而行,因为脚下只踏一剑而有些不平衡,抓紧了燕小乙的衣袖,一脸小鬼样子的问道:“二师兄,你是不是已经被
“咔嚓?”燕小乙心中又是烦乱又是不安,一时没明白虫虫之意。
“就是是说,你是不是真和草草师姐做了夫妻了?”
燕小乙一惊,身体晃动,差点掉下断水剑,带得虫虫也一趔趄。
“小心哪,师兄,你要去殉情,我可还要活哪。”虫虫抓紧他的手臂,“再说了,你干嘛想不开啊?”
燕小乙呆愣无语,脸上又是红又是白,可见内心斗争激烈,半晌才道:“师兄愧对天地,实在无颜
“关天地什么事?”虫虫抢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万物繁衍生息,男欢女爱很正常啊,再没有比这更光明自然的事了。虽说师兄你这次算是**,可是我瞧你们彼此本来就有好感,不管草草师姐为的什么,事已至此,将来禀明师父,未必不能成就好的姻缘。”
燕小乙是青年男子,被草草师姐那样的美人色情攻击,把持不住是正常的,但这事终究和他以往的观念不和,长叹道:“我心已乱,此事还是要由师父责罚。”
交给白沉香就好办。她做别的事也许不成,对付白沉香就很有心得。虫虫想着。要说这事,呃,她是要负上一点责任的。是她要二师兄当间谍去,也是她没有把时间算计好,哪想到草草师姐动作这么快,就这么得了手。所以这事她以后要管到底,哪能闯了祸不收底的。
她一定会弄出个大团圆结局,她这种俗气的女人就是希望皆大欢喜。
“反正你等着师父发落就好!万一有了孩子呢?你寻死,是对孩子,对草草师姐,对天门派的三重犯罪。”
虫虫吓唬燕小乙,因为她知道对于被白沉香管得迂腐了的二师兄,以责任压他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对二师兄实施“精神控制”易,从星云中找出路却难。
这不,飞了半天,也许已经有几千几百里远了,为什么还看不到陆地?
第十三章 风神在扔保龄球
云翻涌,似乎没有尽头一样。
四周,除了乳白色的雾气以及雾气中的闪亮结晶,天、地、海,什么也看不到。看来侥幸心理是没有用的,他们还是迷失在星云之中了。
刚才逃出生天时的得意感已经消失殆尽,师兄弟几人不约而同的产生了挫败感,速度不由得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停下。
“还要这样直飞吗?”小八问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所有人都沉默,隔了半天温道乙才道:“我们一直朝着一个方向飞是没错的,但这星云中包罗万象,并不是我们想的那般简单。星云的范围未必很大,主要是阻挡了我们的视线,我们走了这么半天,恐怕一直是在绕***。”
“有人在星云中摆阵?”虫虫问。
燕小乙摇摇头,“此乃自然之力,所以才变幻万千,不能堪破。师父常说,自然之力无可匹敌,倘若我们硬闯,只怕
“那为什么白鹤可以?”虫虫又问,之后又喃喃自答道:“难道是这里物理磁场不能影响动物的天然导航系统,何况它们还是神物?”
商帝乙等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只听她又懊恼地说什么还是现代高科技好,之后苦着脸问他们要怎么办?
被困在这里,大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等隐流的人来救实在是没出息,再说他们飞得又急又快,隐流的人一时半会儿未必找得到。
如果想自己冲出去,首先是方向无法选择,其次会加快体力消耗,老大、老二和老六倒还罢了,只怕七师妹和小八坚持不住。
“要不,我们把神剑聚在一起,跟着神剑走就得了。”虫虫突发奇想。
商帝乙长叹一声。
八剑聚齐,神剑才可能发出神喻,现在又怎么能够?
他听了七师妹的话,选择不顾一切的逃出沧海岛,终究是错了吗?以前在尘世的时候,他鲜有这样冲动,或者是山中清静的岁月反倒使他想得少了,变得莽撞。
倘若真的和师弟师妹困在星云中不出,如何对得起师父的再造之恩?
“啊!”商帝乙正自我谴责,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是那位道学修为半吊子却身负神气的七师妹没有站稳,要掉下神剑,连忙伸手搀扶。
手上虽然抓实了,七师妹却没有看向他,只对八师弟道:“小八,你鬼叫个什么劲啊。”
“风,有风!”八师弟道,面有喜色。
“废话,半空中当然有
对啊,她为什么没有注意到?空气中本该有强烈的气流才对,但身处星云中就好像被白色玻璃罩子笼住
而现在,正有凉风从她的左边吹到了右边,师兄弟几人的头发和衣衫都被拂动了。
“看!”小八又兴奋的朝右边一指。
几个人齐刷刷地扭头,都看到了一抹鱼肚白色出现在远方,虽然风过即逝,星云再度阻住了视线,但他们都看到了黎明即至的天空。
呼——
正发愣,又一股风吹来,比刚才的微风要大得多,吹得虫虫站立不稳,幸好大师兄拉着她。不过她并没有害怕,反而兴奋的大叫,“哈哈,造化来啦!”
“是啊,托福托福。真真是天助我也!”温道乙笑道。
这意外的助力使虫虫等人分外惊喜,感觉这怪风一阵紧似一阵,愈吹愈强,吹得星云聚散无形,从偶尔露出的云隙中,众人渐渐可以看清不远处的陆地,正是古怪山、莫嗔泽的方向。
接着这没来由的风开始呜呜的咆哮,奇怪的是气流一点也不混乱,就是从左吹到右,一条直线似的猛吹而过,好像风神在星云中扔保龄球,滚出一条又长又直的跑道来。
不管了,就算是海上突然
风暴也好,被雷劈、被龙卷风卷走都好过被困在一片中。
虫虫开心地想着,终于相信白沉香说她是福将的话是对的了。HOHO
“小八当心,别站在风口。”燕小乙一把拉过比虫虫还兴奋的八师弟,“等下回风头过了,我们就一直冲,大师兄意下如何?”
这些星云分外古怪,别的云雾如果被狂风吹过就会消弥于无形,星云则散了还聚,观察了半天,只有跟在风尾之后飞行,才能顺利冲出,再不费周章。
“好,准备。”众人全明白这个道理,因此等商帝乙一声令下就各自准备,感觉狂风一掠而过,前方云雾向两边闪开,大家立即御剑而飞。商帝乙背容成花落一马当先,燕小乙和温道乙分别护着虫虫和小八。
虫虫不觉得惊险,只觉得好玩无比,感觉像冲浪中穿越水胡同一样,乘风破浪。眼前,白雾波浪般分开,身后雾气又迅速闭合,晚一步就又会被关在星云之中。
“喔喔!刺激死了!”拉紧燕小乙的手,她开心得怪叫,忘记这是生死悠关的事,那种乐观忘我的劲头已经到了白痴的级别。
很快,几人拽着风尾直冲出了星云,眼前一片豁然开朗,看得人连心胸也跟着开阔了。
这一次不仅虫虫,其他几人也开心的大叫起来。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算摆脱了隐流的控制,得到了自由。
落到沙滩上再转身回望,就见海面上波涛汹涌,好像台风过境,但似乎没有起风暴,突如其来的狂风正在慢慢平息。
而且,海平线万里无云,上升起万道霞光,太阳就要出来了。
“这风来得好怪。”惊险一过,温道乙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
“一定是我们天门派的先祖暗中保佑。”燕小乙轻轻一叹。
风起得突然,吹上不吹下,而且不带半点回旋,直来直去的,不像是风,倒像是有人以法力催动,暗中相助他们一样。
可是有这种级别的法力,除非是师父亲临,但这又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这样解释了。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快回禀师父,让他老人家来定夺。师父本来就命我等和六师弟、七师妹会合后一起去平宁山。现在这样也好,只希望此举不要令师父为难。”商帝乙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亮、事不宜迟。走!”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七师姐,你在看什么?”小八看走在最后的虫虫东张西望,问道。
“看看有没有追兵。”虫虫撒谎。
其实,她忽然有些怀疑这阵风是大魔头弄出来的。不过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
他既然离开,走得那么狠绝,连一个信物也不肯留给她慰藉相思,怎么会回来?
假如真回来了,又为什么不出来与她见一面,哪怕远远看上一眼也好。
听说附近有魔兵出现的消息,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他不放心她,但现在又觉得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是千年大冰山,没那么容易融化,加油啊,姚虫虫小蚂蚁!
偷偷摸了摸怀里,大魔头衣袖上的碎布还在,好像他的心贴着她的心。她为自己加油打气,心中却苦苦的、酸酸的,很混乱却又有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