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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洲浪     妖股txt下载     妖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16章 借刀杀人

    第016章、借刀杀人

    加入“清空离场”大军的,还有鳄基金。

    从“铜牛会馆”回来,郝优找来自己的团队,将持有“双狗药业”的风险做了评估以后,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的副手说:“我们公司持有600多万股“双狗药业”,按最近每股10元左右计算,市值将近6000万。一旦定向增发成功,低价的股票投放市场,公司持有股票的市值将缩水30%,1800万……”

    美女分析员胡漪萍也提醒他:“也许还没等增发,消息提前泄露就能引起股价的暴跌!后果难以预料……”

    郝优虽然已经事态严重,却极力装出一副泰然的模样。

    他说:“增发的事只是隆老板的设想,最终会不会实施还很难说,我们只是未雨绸缪……”

    话虽这么说,第二天开始,郝优还是吩咐手下的人,悄悄地空仓了持有的“双狗药业”,账面上留下了近800万元的现金盈利。

    向鳄基金透露“定向增发股票”消息,是隆兴生“假他人之手打压股价,让‘华j投资公司’低成本建仓”计划之一。

    此后几天股价果然出现大幅震荡,大卖大买的行情。

    他接到新任的理财部经理兼公司公关部经理刘晓君的报告:这几天鳄基金已经趁着股价的震荡,逢高卖出股票,清仓离场了。刘晓君领导的公司理财部也趁低大举为“华j投资公司”买进,只是因为遭到大资金“抢盘”,只买进了50万股……

    刘晓君汇报时,不时抬起眼皮偷看隆兴生的反应,生怕招来他的不满。

    没想到隆兴生却笑吟吟地安慰他:“虎口夺食?不错,不错,这已经很不错了……”

    刘晓君感到受宠若惊。

    隆兴生看着打印好的报告,觉得一切都在按预先制定的计划在有序地进行着,他靠在椅子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股价并没有如预料的那样持续下跌,反而因为买盘强劲,各项技术指标都出现了向上翘起的“黄金交叉”买进信号。

    他不得不让刘晓君给“大马”们打电话,让他们抛出“a账号”的股票。

    “大马”们的“a账号”股票都是隆兴生那个西药厂持有的股票,为了使手中的股票不贬值,他将股票交给了五个私人财务公司操作,这些公司就成了为他打工的“大马”。

    五个私人财务公司一共持有5000万股“双狗药业”,加上这些“大马”建立的“老鼠仓”,总额超过8000万股,这么多的股票砸下来,股票不跌才怪呢。

    隆兴生斜靠在大班椅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电脑显示屏上“双狗药业”的股价数字“一片绿油油”的画面。

    他把刘晓君叫到办公室,让他通过公司理财部在股价下跌时,用“西药厂”的账号和“华j投资公司”的账号将股票接回来。

    刘晓君像有什么话要说。

    隆兴生说:“我跟你叔是好兄弟,好朋友,你是他的侄子,我也算得上是你的‘世叔’了,自己人,有什么话随便说,说吧……”

    刘晓君听了,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些,他说:“我担心抛出了西药厂的持股以后,股价跌不下来,我们要追高买回来,造成亏损——”

    隆兴生夸奖到:“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做得对!不过你不要担心,万一发生了那样的事,我还有措施补救。你按照我说的事去做好了……”

    刘晓君走出办公室十分钟以后,隆兴生的座机、手机轮番响个不停,都是“大马”们打来的,询问“沽空”股票的原因。

    隆兴生向对付鳄基金的郝优那样,向他们“透露”了即将向“华j投资公司”定向发行股票的消息,而且价格很低,只有6元左右,是现在股价的六成左右……

    过了一会,“宏发财务公司”的钱三江打电话来,提出了疑问:“按照规定,定向发行股票的价格都定在20天均价,现在‘双狗’的20天均价是9元,你按6元向华j投资公司定向发行股票行得通吗?”

    隆兴生说:“你真是榆木脑袋,股价掉下来一段时间以后,你的什么‘20天均价’不就是6元了吗?”

    “我明白了——”

    放下手机,隆兴生看到“双狗药业”抛盘如潮,知道“大马”们开始出货了。

    他离开办公室,踱着步子,来到公司理财部,那是一个一百多平方的大办公空间,用白蓝两色的塑料板隔成了六个办公单元,那里的七八个人室正埋头忙着。看到隆兴生进来,打了招呼以后,用紧张将脸埋到键盘与显示屏之间。

    股价以悬崖式的的跌势,从上涨2%的价位上跌落下来,一直跌到跌停板的价位上。刘晓君惊喜地看看隆兴生,隆兴生默默向他点点头,理财部的六台电脑同时大口大口地吞噬着“英雄断臂”斩仓出局的带血筹码!

    刘晓君指点着盘面,向隆兴生汇报说:“我看,起码有三个以上的大户在跟我们抢着买进,我看‘跌停板’维持不了多少时间……”

    隆兴生也看出有大户在“搭车”扫货,督促刘晓君他们加紧买入。

    偏偏这时候,股民、记者纷纷打电话来,要求证实“向‘华j投资公司’定向发行股票”的传言……

    身为公司公关部经理刘晓君按照隆兴生的授意做了答复:“传言不实,‘华j投资公司’现在连公司的股东都不是,何来向‘大股东定向增发’的说法,稍后,我们将在公司网站发公告辟谣……”

    十分钟后,刘晓君就以“公关部”的名义,在公司网页上发布了公告:“我公司未有该发布而未发布的信息……望股民注意防范投资风险……”

    看着刘晓君忙得分不开身的样子,隆兴生意识到,应该再物色一个人担任理财部的主管。

    “谣言”被澄清以后,股价出现惊天大逆转,从‘跌停板’扶摇直上,收盘时还涨了2%,全天走出一个u字型的走势,成交量放出了三年以来的天量。

    “大马”们抛出的股票虽然没有被刘晓君他们接回来,也买进了七八成,“华j投资公司”的账户也买进了500多万股,成了公司的大股东。

    刘晓君不安地看着隆兴生。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隆兴生喜滋滋地说:“这成绩,也可以打90分了——”

    刘晓君暗暗嘀咕道:90分?这一天的调仓,就套现了5000多万元,那五个‘大马’成了冤大头,还不知怎么死法呢……

    ……

    趁着股价大起大落,王斌高抛低买,不断套现资金。蔚蓝蓝连续向“民族医药研究所”注资了2000多万元。

    蔚蓝蓝交给王斌一个账户,开户人是“民族医药研究所”,里面存着“双狗中药厂”三次注资的2000多万元,让他逢低买进“双狗股份”的股票,再进行“通道操作”,直到买进600万股,占公司全部股本的百分之二。

    从这一天起,王斌开始同时为“双狗中药厂”和““民族医药研究所”自营股票。

    王斌大约算了一下,经过多次注资,蔚蓝蓝已经控股“民族医药研究所”,这家研究所实际上已经成为“双狗中药厂”的子公司。研究所买进的股票当然也间接成为了双狗中药厂的资产。

    王斌虽然每天给“民族医药研究所”理财,却一次也没有到过研究所去。听说黎薇把陆尚飞上班第一天见到的那位“刘工”和她的女儿派到了那里去,由“刘工”代理所长。

    王斌常常在想,这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呢?是不是像那些老中医那样,把一些蚯蚓知了石头树根树叶晒干后当中药给人治病的机构?

    季度报披露,十大股东名单里出现了四个新面孔:w市的仁天地产股份公司、翠城本地的善基金,双狗中药厂民族医药研究所、外企华j投资公司。以前出现在“十大股东”名单里的翠城鳄基金和隆兴生的五个“大马”全都销声匿迹。

    受机构投资者大举买进消息影响,股价摆脱了“下跌通道”,形成了上下百分之四十振幅的“价箱”,那些根据“好消息”买进的股民买了又跑,再买再“斩仓”,最后不得不“壮士断臂”,伤痕累累,网上骂声一片!

    王斌渐渐体会到以前在书上读到的精彩叙述:“正因为有人在‘做’那只股票,那只股票才会成为一只上蹿下跳的‘猴股’……”。

    看到“宏发财务公司”的名字退出了“十大股东”的名单,他不知“宏发财务公司”的业务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不禁为白云朵担心起来,拨通了她的手机。

    白云朵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没事,公司正组织员工出境到n国边境‘一日游’呢,不说了,等会轮到我上筏子漂流了,可刺激了……拜拜!”

    “小心点,拜拜——”

    白云朵的手机传来的背景声很嘈杂,显然他们正身处在公共场所中。

    王斌感到非常纳闷:现在并不是公共节假日,股市也正在交易日中,钱三江搞什么名堂?怎么会想起组织员工出国去“一日游”?怪事!

第017章 边境游玩失踪

    第017章、边境游玩失踪

    旅行团即将结束一天行程,收队返回,导游却怎么也找不到团里的游客钱三江了!

    比导游更着急的还有“及时雨”私人贷款公司派来盯着钱三江的两个打手,和“宏发公司”的新任总经理白云朵。

    n国“虎跳涧”景区漂流公司派人到下游很远的地方搜救,也没能找到钱三江,导游只好带着白云朵到警察署报警备案,才带团回国。

    “及时雨”的两个打手紧跟着白云朵,再也不敢有半丝懈怠,因为钱三江曾经告诉过他们,白云朵是公司的总经理,是他的“老婆”!

    正因为这样,白天在“虎跳涧”景区漂流时,他们才放松了警惕,跟穿着彩色比基尼的白云朵同一条筏子漂流,钱三江就是在这时候起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只能像狗一样时刻尾随着他的“老婆”。

    白云朵再三向“及时雨”私人贷款公司的胡老板解释,她并不是钱三江的配偶,连公司总经理一职也是在出国旅游的前一天才由钱三江向公司全体员工宣布的,所为“全体员工”也仅仅是六个人。

    人称“笑脸胡(虎)”的胡老板并不听白云朵的解释,第二天,派了七八个人到公司来坐着,拿出钱三江签订的《借贷合同》,逼迫白云朵还钱。

    白云朵看了合同,看到是一笔三百万的借款。

    她把财会“梁总监”拉到一边,问道:“几天前,b账号刚清仓,里面应该还有几千万元……”

    “梁总监”警觉地说:“你想干什么?公司的资金没有老板的签字谁也别想动一指头!”

    他一点也没把白云朵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

    白云朵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她说:“我看了《借贷合同》,老板借的那笔款子并没到还款的期限,他们是不放心才到这里闹事的。是想让他们看一看我们公司并不缺钱,让他们放心离开——”

    “梁总监”极不情愿打开了电脑,调出了b账号,输入了密码。

    几天前账户里还有几千万元的资金,昨天公司员工集体出游的时间段里,全都被人转走了,账户里仅剩一个零头6.77元!

    在场的人全都口瞪目呆。

    最早从噩梦中醒悟过来的白云朵打电话报了警!

    附近派出所和w市公安局“经侦大队”刑警很快来到了公司。

    “笑脸胡(虎)”那伙人泥鳅一般,一一溜出了“宏发公司”,在对面的马路上远远监视着白云朵。

    ……

    晚上,那伙人在白云朵住所的楼下大吵大闹,不时还走到房门口砸门,警察来过以后才安静下来。

    早上,白云朵出门,发现住所周围的墙壁上到处都有红漆、白漆涂鸦的标语“白云朵还钱”、“白云朵死不要脸”“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连钱三江给她的那辆即将报废的“总经理座驾”也涂鸦着这样的字样。

    白云朵浑身被恐惧和羞辱的黑影笼罩着,眼泪刷刷留下来,她连忙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叫了一辆出租,要到公司去。她想,那里有她的同事们,有年长一点的“梁总监”,和他们在一起,自己会安全一点。

    她从出租车后面的玻璃窗,看到一辆摩托车紧跟在他们后面,车上坐着的那两个黑衣大汉正是“笑脸胡(虎)”的人……

    手机响起来,是“梁总监”的电话:“公司里又来了四拨追债的人,样子像是‘大耳窿(放高利贷的人)’,他们手上都拿着老板签的《借贷合同》,合计有一千多万,姑娘,你可别回来——”

    “那你呢?”

    “我只能往老板和你的身上推呗,他们也不会把我怎样……”

    听了这话,白云朵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浑身冷得发抖,下意识把两条胳膊抱在了胸前。

    司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大伯,他从方向盘顶上的后视镜里看到白云朵惶恐不安的样子。

    他关切地问道:“姑娘,前面就是公安局,要不要我把车开进去?”

    “把车开进公安局?”

    “你没看到那辆摩托车一直跟在后面吗?姑娘你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

    白云朵回头看去,果然看到那辆摩托不紧不慢紧跟在后面,看来只有进入公安局以后才能摆脱他们。

    她回答道:“那就在公安局门口停下来吧——”

    下车后,她一路小跑到了女厕所,在打扫卫生阿姨的指引下,找到一处侧门,又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十多公里以外的高铁车站。

    路上,她打电话用哭腔向王斌诉说了自己的不幸和困境。

    手机里,王斌语气急促地催促道:“那你还不快离开w市?”

    “我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才安全?”

    王斌说:“要不,还是来翠城,到我这边来吧——”

    “我担心那伙人找你的麻烦……”

    王斌说:“嗨,顾不得那么多了,见一步走一步吧,起码有个落脚点……”

    白云朵买了高铁车票,登上去翠城的动车。

    动车徐徐开出,她打量着车厢里的乘客,没有看到摩托车上的那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第018章 不知所措

    第018章、不知所措

    动车到达翠城站,王斌早就在守候在乘客出站口。

    见到王斌的那一刻,白云朵不知怎的,心窝窝一热,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轻声哭了起来。

    王斌劝说道:“别哭,别人都看着咱们呢……别哭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别哭了,啊,说不定已经有人已经报警了……警察要是把我抓起来,你就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白云朵破涕为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拍打着王斌健壮的胸脯。

    王斌开着一辆老式的桑塔纳。车是中药厂的,已经很久没人开了,蔚蓝蓝将它“配置”给了他使用,维护车子的费用和油钱由王斌自付,今天到远离市区的车站去接白云朵,刚好排上用场。

    他已经想好了,以后自己就用这辆“公车”,把自己的“私家车”给白云朵使用。

    王斌一边开着车,一边向白云朵打听详细情况。

    听完白云朵的叙说,王斌长叹道:“钱三江一定是在几天前的‘双狗药业’过山车行情中吃了大亏,先是融券往下砸,股价涨回来后没钱补仓被强行平仓出局,亏了大钱,不足以偿还高利贷!破产了——”

    白云朵醒悟过来:“怪不得那天收盘后,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踱来踱去!”

    王斌又说:“为了找个替死鬼将你提升为总经理,趁着组织员工边疆一日游转走了账户里的钱,又趁着你穿着比基尼漂流把两个盯梢的高利贷马仔引诱上你的筏子,然后逃之夭夭……”

    白云朵懊悔地说:“当初,我还以为他对我好……”

    王斌开着车直接把白云朵送到出租屋。

    那是位于三楼的一房一厅一卫一厨的“老房间”,空间虽小,“五脏俱全”。

    王斌说:“这是以我的名义租的,不贵。我跟‘铜牛会馆’的带班余美美说好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到她那里去上班。我就在住在这里的后街。遇上什么麻烦就打我的手机,我走路五分钟就能来到这里……”

    他从口袋摸出自己“私家车”的钥匙:“我有‘公车’用了,我的‘私家车’就给你用吧,这是车钥匙……”

    他的话没说完,白云朵两眼直愣愣地盯着他,眼圈不一会就红了,猛然扑上去拦腰抱住了他——王斌感觉浑身的热血直冲脑门,剧烈跳动的心仿佛张口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张开臂膀把他紧紧地拥抱在怀里,喘息着,他低头吻着她软软的双唇,情不自禁地把手伸向她的胸前,手指尖刚刚触到她那富有弹性的胸脯,又急忙把手抽开,宛如触到了火焰一般。

    她把他的手拿过来,将它引导到衣服里面……

    王斌狂乱地把她的手撕开,离开她,跳到房间边沿的墙壁上……

    白云朵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下把王斌给吓呆了。

    看来她的的确确是出于悲伤而痛哭的。她垂着她那激动、高傲、美丽的脑袋,缩着肩膀,那副模样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哀婉动人。她痛不欲生地啜泣着,喉咙哽咽,浑身颤抖……

    此时,他完全可以平安无事地从这个房间走出去,可他还是决定留下来安慰她,帮助她。

    “请别哭了。”他伸开双臂抱住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恳求着她。翻来覆去地用一句话对她表示同情:“请别哭了,请别哭了,请别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云朵渐渐停止了哭泣,说:“我没事了,你走吧——”

    王斌不知自己该不该走,不知所措地盯着墙上的一幅发黄的风景画——白云朵大声地喊着:“你走!马上走开!”

    王斌慢慢松开搂住她的双手,然后车转身,几乎是跑步似地,迈着异样的大步,冲出了房间。

    她静静躺在床上谛听着他渐渐离去的脚步声,从卧室外的走廊,到下楼梯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传来楼下大门的开闭声响。

    ……

    王斌回头望着白云朵房间的窗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他在想着刚才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起来,伤了她的自尊心?

    就在这时,他看到碎花的窗帘全拉开了,白云朵两个胳膊抱着胸,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

    他向她挥挥手。

    白云朵没有动作,放下了窗帘,消失在窗前。

    王斌被她那善变的性格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想起刚才她还温柔甜蜜,但转眼之间,她却变得冷冰冰的,判若两人,他发现自己很难将这两种迥然不同的人格调和在一起。

    更令他感到困扰的是,他一直想得到她,甚至想过动用“紫铜香囊”的魔力去占有她,可是现在当天主动扑到他的怀里的时候,他却又感到彷徨不安,他不知接下来他们之间还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更不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感情纠葛……

    他打开车门刚坐进驾驶室,手机就响起来了,是白云朵的电话。

    他朝那个窗口望去,并没看到她的身影。

    他忙问:“有事吗?刚才是我不好……”

    白云朵打断了他笨拙的道歉:“我饿了。”

    “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去——”

    “我要到海堤我们上次去的那间大排档。”

    “没问题。”

    “我走得太急,没带衣服——”

    “我带你到专卖店去吧。”

    “我——”

    “我要洗洗脸……”

    “快点,要不我走了,你自己走着去。”

    “你敢?”

第019章 香囊被盗

    第019章、香囊被盗

    “双狗药业”与外企“华j投资公司”合作开发“花旗参系列保健品”的决议获得股东大会通过以后,董事会将要研究交给哪个分厂生产。

    “双狗药业”公司属下有三个分厂,一个是董事长戴兰兰兼厂长的“中药分厂”、一个是由副董事长副总经理范汉兼厂长的“保健饮料分厂”、另一个就是副董事长总经理隆兴生兼任厂长的“西药分厂”。

    “花旗参系列保健品”只有两个产品,一是“易拉罐花旗参茶”,属于饮料,保健饮料分厂有现成的现代化生产灌装流水线,这一产品看来非饮料厂莫属。

    第二个产品是“花旗参含片”,原料花旗参虽然产自美国的威斯康辛州,在中国却属于“中药材”的范畴,“花旗参含片”的生产按理该安排在中药分厂。

    隆兴生却要“抢”一个产品到他的西药厂里生产。

    就如市场人士预测的一样,这两个产品投入批量生产以后,将增强“双狗药业”在同行中的竞争实力。可是他们却没看到:在公司内部,哪一个分厂获得新产品生产权后,也将增强这个分厂在各分厂中的实力。

    隆兴生想得到“花旗参含片”的生产权,把它做大做强,使“西药厂”的实力超过“中药厂”,接下来,由他取代蔚蓝蓝,问鼎董事长兼任总经理。

    吸取前几次的教训,他决定先把“紫铜香囊”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周末,他将当铺老板秦鹏程约了出来。为了避免被熟人看到,他把会面地点选在了景区白云峰的“观云阁”上。

    “观云阁”因为与“官运阁”谐音,以前客如云来。现在因为查得紧,显得有些冷清,正合隆兴生的意。

    隆兴生跟秦鹏程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上次“招聘面试”时,邀请他作为“社会监督人士”担任评委。

    品着景区自产的“生态云雾茶”,隆兴生委婉地向秦鹏程说出了请他到这里来“品茗”“的目的。

    四十多岁的秦鹏程是个矮胖子,圆嘟嘟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名贵的“鸽血红”红宝石戒子,他一边给隆兴生筛查,一边轻松地承诺下来。

    他说:“小事一桩,过几天有个好手要出狱了,正好排上用场……”

    隆兴生有些着急:“过几天?到底要过几天?找别人不行吗?”

    “不是非这个‘好手’不行,我担心的是找一个不可靠的人,万一失手了,不但把事情耽搁了,还多了一个知情者,留下后患……”

    隆兴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怎么办?”

    秦鹏程:“请问董事会几时开?”

    “这个月十八号。”

    “赶得上,我说的那个好手十六号出狱,我还要到监狱去接他回来呢……”

    “只有两天时间,来得及吗?”

    “两天时间?只要找准目标,零点几秒的时间他就能得手。”

    “真的这么神奇?”

    “比这还要神呢,只不过在监狱呆了三年,不知身手还有没有这么好?”

    十七号晚上十一点多,隆兴生接到秦鹏程的电话。

    “宝贝到手了,我在绿圣茶庄等你——”

    与秦鹏程坐在一起不到半个小时,隆兴生迫不及待赶回海滨别墅,拿出“紫铜香囊”在灯下仔细查看,“紫铜香囊”心型尖上被摔过的痕迹还在!正是他半年前丢失的“老伙计”!

    他又从保险柜里取出“香囊外套”,小心翼翼地将它套到紫铜香囊上,不紧不松,刚好套上。

    打开香囊,里面发黑的老花、发白的新花都在。明知自己闻不到“紫铜香囊”的味道,他还是放到鼻子底下不停地闻着,想象着明天董事会上,董事们神色迷离,稀里糊涂同意将“花旗参含片”交给双狗西药厂生产的一幕。

    ……

    从飞机上俯瞰下来,新滨港市拥有海岸线一百多公里u形海湾,和被u形海湾拥抱的长达十公里的“明珠长岛”,地形就像一只巨大的“金元宝”,被人誉为风水宝地。

    十多年前,新滨港市的第一家上市公司“双狗股份”在上海证券交易所鸣锣开盘,股价由吉利的8.8元上涨到38.8元,新滨港市一下子就涌出了几十个百万富翁,使人不得不相信“风水宝地”之说。

    三年前,公司的高层乘豪华游轮,在海湾与明珠长岛之间的“白豚海峡”观赏白海豚,举行董事局工作年会时,遇龙卷风意外倾覆,创建公司的三大元老不幸罹难。

    他们的后人掌管了“双狗股份”。这几年公司的盈利逐年减少。股价从38.8元跌回到了10元的附近,消灭了十几个百万富翁,散户们也伤痕累累,新股民把“双狗股份”称为“垃圾股中的垃圾。”老股东们也感叹“创业难,守业更难”,暗地里,将几个掌管公司经营大权的“富二代”骂做“败家子”“二世祖”的。

    股民们的牢骚依然没能挽救股价一路下跌的颓势,年终,董事会向股民发出了“预亏”公告。

    有人预测股价将要跌到4元附近的时候,股价却一连涨了三个涨停板,让人措手不及。董事会发布公告:“目前,公司正在筹划与公司有关的重大事项,为维护投资者的利益,避免对公司股价造成影响,经公司申请,公司股票自今日起停牌。”

    几天后,利好披露:副市长刘清冠广交朋友,诚邀海内外乡亲回来投资,旅居j国的乡亲林丽丽女士的“华j投资公司”准备与“双狗药业”合作生产“花旗参系列产品”……

    股票交易复牌后,股价又疯长了三个涨停板,不久冲上了10元大关。当有人扬言股价将突破20元时,行情却在8元到12元之间“做起了俯卧撑”。

    蔚蓝蓝告诉王斌:这是因为这个月的18号,董事会要开会研究有哪个分厂生产新产品。接下来还要改组董事会,人心不稳,所以才会造成股价的巨幅震荡……

    她还告诉王斌:中药厂获得“花旗参含片”的生产权以后,就有了三个拳头产品,西药厂、饮料厂合起来的产值都不如中药厂一家。到那时候,要是有人再提出“由公司代管中药厂”,她会理直气壮地提出:“由中药厂代管公司——”

    蔚蓝蓝兴奋地一挥手,她手腕上的老式男装表又在空中画了一条银色的弧,把王斌的眼睛都划亮了。

    她对王斌说:“明天就是18号了,早上你开车送我到公司去开董事会——”

    明天是周末,王斌与白云朵已经约好到海边去,听说要给蔚蓝蓝开车,心里虽不愿意,却不便说出口,可是脸上的神态却暴露无遗。

    蔚蓝蓝问:“怎么?你明天还有事?”

    “没有……”

    蔚蓝蓝笑笑说:“你上次说服贾图章投了我的票以后,我就把你当做了我的‘福星’了!明天你再找贾图章聊聊,确保咱们厂拿到‘花旗参含片’的生产权——”

    下了班,王斌来到“藏雅阁”,司徒翰墨打开保险柜,却发现“紫铜香囊”不翼而飞了!

第020章 怀揣何物

    第020章、怀揣何物

    范汉不止一次地劝说蔚蓝蓝:“你是董事长,要打扮得老成些,以免那些老家伙当你是小女孩欺负你……”

    范汉是跟蔚蓝蓝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大哥哥,虽然已经是别人的“老公”,他的话还是要听的。

    蔚蓝蓝感到有些委屈,她今年已经二十l六岁了,根本已不是什么“小女孩”了,她以意识到自己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已经在可以将自己包装得“老成一点”,人家是老黄瓜刷青漆装嫩,自己是青黄瓜刷黄漆装老,可是一照镜子还是个“小女孩”,唉——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长得“老成一点”呢?

    为了给董事会的老哥老姐们一个“老成稳重”的印象,她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

    她穿了一套昂贵的欧式职业女士套裙,里面是一件尖领的真丝白衬衣,套裙是湖蓝色的,一点皱都没有。脚上的高跟鞋是到意大利品牌店买的,能让她的腿显得更加修长。她还特意化了淡妆,化妆完美无缺,头发没有一丝零乱之处,看起来却像是上台表演似的。

    她对着一人高的梳妆镜子端详着自己完美无瑕的身材——那裹在“女强人西服”里坚实浑圆的**,裸露在短裙下的修长双腿,和没有一点赘肉的腰部和腹部,她的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坐上大奔里,她伸手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对开车的王斌说:“王斌,你帮我看看……”

    蔚蓝蓝坐上副驾驶座的那一刻,王斌就被她身上的香水味抓住了,令他魂不守舍。

    听到蔚蓝蓝问他,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连连说道:“真是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她娇嗔着说:“你就会捡好听的话说……”

    她伸手帮他整理好领带说:“你是我的助理,今天与董事们见面,要注意一点影响。”

    “我记住了。”

    蔚蓝蓝伸手亲昵地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开会的时间到了,等下见了贾图章跟他聊聊——”

    提起跟贾图章聊天,王斌的心就发毛。

    他上次能够“说服”独立董事贾图章,靠的是“紫铜香囊”的魔力,现在没有了“紫铜香囊”,他不知该怎样说服贾图章。他的西服内袋空空的,他的心也空空的。

    司徒翰墨提醒他:“上一次招聘面试和股东大会,隆兴生已经注意到你的西服内袋里鼓鼓囊囊,你现在虽然没有了“紫铜香囊”,西服内袋也要装些东西才行,这叫‘巧布疑兵阵’,能够对隆兴生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

    司徒翰墨给了他一只“紫铜香囊”大小的铜怀表,让他揣在西服的内袋。

    蔚蓝蓝看到他笔挺的西服内袋鼓鼓的,不禁皱起了双眉。

    她说:“衣服里揣的是什么?把衣服弄得怪模怪样的——”

    王斌把怀表掏出来。

    蔚蓝蓝哑声大笑:“怀表?你揣着一只老旧的怀表,我戴的是一只过时的男表,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是一对疯子,咯咯咯咯——”

    听到蔚蓝蓝说“我们是一对……”,王斌感到脸火辣辣,眼睛紧盯着前面的道路。

    蔚蓝蓝也感觉到自己的失口,捂着嘴,脸红红地偷偷瞅着王斌。

    车厢里突然静了下来。

    为了打破窘况,王斌自嘲地说:“这怀表是我的吉祥物,上一次我就是揣着它才说服贾图章的,所以这次还揣着它……”

    蔚蓝蓝惊讶地说:“是吗?真有这么神奇?那你就揣着它好了。”

    在公司的门口,刚从车上下来的隆兴生,他也注意到王斌西服内袋鼓鼓囊囊的。

    王斌看到隆兴生的脸上露出吃惊和不安的神色。

    隆兴生毕竟是公司的总经理,是自己的老板,王斌不得不主动向他打招呼。

    “总经理好!”

    “嚯——是王斌呀?开车送董事长过来?”

    蔚蓝蓝解释说:“这几天不知怎的,我的手腕有些痛……”

    说话间,隆兴生已经来到王斌的跟前。

    王斌按照司徒翰墨嘱咐的那样,扣上了西装的扣子。

    隆兴生的疑心更重了。“紫铜香囊”就在自己的兜里,而王斌这小子遮遮掩掩的,兜里还是那么鼓鼓囊囊的,莫非他拥有的能迷惑人的“宝贝”不是“紫铜香囊”?而是别的东西?怪不得秦鹏程说那个好手在王斌的住所里找不到“紫铜香囊”?

    他想看看王斌西装内袋里藏的是什么,有不便打草惊蛇,只能借与王斌握手的时机触碰了王斌西服鼓起的地方,觉得硬硬的,轮廓显示是一个圆形的物体。

    王斌也借这个机会用手背碰了隆兴生的西服内袋里藏的东西,看到一个怀表大小心形轮廓,一下就认出是“紫铜香囊”!

    他吃了一惊:“紫铜香囊”怎么会在隆兴生这里?

    ……

    董事会在“双狗大厦”的小会议室举行。

    当蔚蓝蓝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时,看到董事们神情严肃,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

    她强作镇定地微笑着,向董事们一一打过招呼,坐到了长圆桌的尽头。

    董事们都知道她与隆兴生关系紧张,不敢坐在她的身边,她身边的两个位置慢慢也就成了范汉和苏姨的特定座位。

    蔚蓝蓝和苏姨是董事会里的两名女性董事,黎薇最年轻,只有二十五岁。苏姨最年长,已经五十五了,这段时间生病住了医院,这次董事会她委托了陈律师来参加。

    陈律师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苏姨的委托来参加董事会了。他已年近花甲,不爱染发,两鬓斑白,谈吐儒雅,像个退休教师。每次到表决的时候,他都要走出会场外,打电话给他的委托人,录好音,才走回会议室宣布:“我受委托人苏卓雅,身份证号码……”

    蔚蓝蓝坐下来,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张a4纸,原来是范汉请求辞去公司副总经理的报告。

    她吃惊地望着“大哥哥”:“怎么突然提出这样的事?”

    范汉苦笑着。

    蔚蓝蓝追问道:“笑什么,说呀——”

    范汉说:“我想集中精力回饮料厂去发展‘易拉罐花旗参茶’的生产……”

    “兼着公司副总经理不是更有利抓饮料厂的发展吗?”

    “这……”

    蔚蓝蓝注意到他的目光投向了隆兴生。

    隆兴生的脸上虽看不出什么,蔚蓝蓝心中明白,此事一定跟他有关。

    主持本次董事会的隆兴生首先让董事们对范汉的辞职报告进行表决。

    陈律师连忙离席到外面给苏姨打电话。以蔚蓝蓝对苏姨的了解,知道苏姨一定不会同意范汉的辞职。果然,陈律师打完电话回来后,宣布了苏姨的意见:“不同意范汉辞职。”陈律师还特意播放了与苏姨的电话录音。

    蔚蓝蓝与吴友邕董事也投了反对票。

    隆兴生、范汉和肖仁董事则投了同意票。

    独立董事贾图章弃权,形成了“三对三”的尴尬结局。

    主持董事会的隆兴生不得不宣布休会。

第021章 董事会风云

    第021章、董事会风云

    隆兴生有一个“姑爷总经理”的雅号。

    隆兴生的夫人兰妮原来是双狗西药厂的厂长,兰妮的父亲是西药厂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双狗号豪华游轮”沉没那天,兰妮也在船上,是唯一的幸存者,由于肺部呛入了浮在水面的柴油入院治疗,病没好就出院临危受命出任了“双狗”公司董事长。

    就是在这一年,隆兴生与兰妮结婚,受董事会任命,担任了“双狗药业”的总经理。那时候隆兴生是个穷画家。二十七八岁,比兰妮小九岁,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脸上总是笑容可掬,开口一副娘娘腔。有人暗地里议论隆兴生是“夫凭妻贵”才被任命为总经理的,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带着嘲讽味道的“雅号”,其实这些人是小看了隆兴生了。

    兰妮一直病怏怏的,有事还有些神情恍惚。一年前,她力荐蔚蓝蓝担任董事长,自己挂了一个“副董事长”的虚职,长期旅美养病。

    兰妮的父亲是原“双狗西药厂”的老板,也是“双狗股份”的发起人之一,持有双狗股份17%的股权。父亲过世后,独生女儿兰妮接管了父亲生前拥有的企业和股权。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她就授权委托隆兴生行使大股东的权利。在董事会里,则授权委托隆兴生行使副董事长的权利。

    隆兴生经历了上次“公司托管中药厂”时间失败后,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窘境,不再与蔚蓝蓝他们拼实力,而是运用“借力打力”的手法去小心翼翼达到目标。

    这一次,隆孝攀未雨绸缪,不但找回了“紫铜香囊”,还预先找到了总经理范汉帮忙。范汉与蔚蓝蓝从小青梅竹马在一起玩耍,两人还曾经有过一段热恋的经历。

    所以在关键的时刻,隆兴生喊停了董事会,等待范汉的出面调停。

    l刘副市长打来电话询问董事会的情况。

    隆孝攀轻轻拢了一下他的“西装头”,把握十足地说:“没问题、没问题……”

    此时,在范汉的办公室里,范汉正在埋怨蔚蓝蓝:“我在桌下踢你的脚让你投赞成票,你怎么就投反对票呢?”

    军人出身的他,说话从来都是这么直来直去,不拘泥什么方式方法。

    蔚蓝蓝反驳说:“我正要问你呢!你是怎么想的?人家要吃掉你的副总经理,你还要投赞成票!”

    也许是他们曾经有过的那段特殊经历,蔚蓝蓝用了这种小妹妹撒野的语气说话。

    范汉一言不发看着她,把脸转了过去。蔚蓝蓝看到他额上拇指般大小的一块伤疤瞬时变得红亮起来,那是在部队执行任务时大难不死留下的“纪念品”。

    看到他这个样子,蔚蓝蓝更加着急了:“你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范汉,一点都没有了当年的那种铮铮骨气了!”

    当年,兰妮听了隆兴生的怂恿,想将处于半停产状态保健品厂合并到与西药厂。从部队退伍回来继承遗产的范汉闯入董事长办公室,要找兰妮论理。

    名为保安队长实为兰妮保镖的“狗熊”要对他动武,他一把揪住“狗熊”的胸口,愣是把将近二百斤的“狗熊”从地上提起来,只有脚尖还踮着地。

    办公室里挤满了来劝架的人,却没有人敢上前拉开他们,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打伤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哦!”反而惹起了范汉心中的怒火,他大吼一声:“就是挨枪子也要揍扁他——”一把将惊恐万状的“狗熊”推到办公室的墙上,“狗熊”只哼了一声就失去了知觉。范汉因此到看守所呆了好几天。

    在蔚蓝蓝的心目中,范汉是一个真正的汉子,绝不可能做逆来顺受的事!

    看到范汉依然一声不吭背对着她,蔚蓝蓝怒气难消,转到他的跟前继续发问:“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当年的傲气到那里去了——”

    突然,她从范汉的眼睛里看到了晶莹的泪花,她停住了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道是男人有泪不轻弹,从范汉的身上绝不可能这样的事!

    范汉转过身,擦去眼眶里的泪,猛然转过来恶狠狠地回答:“傲气?骨气?我如果有你那个中药厂一半的实力,我比你更傲!更有骨气!可现在……再这样下去,不用兰妮和‘隆姑爷’提出,我都想让我那半死不活的厂子并到西药厂去——”

    公司的三间分厂中,蔚蓝蓝的中药厂实力最强,产值相当于其它两家分厂的一倍,利润是两家分厂的两倍多,这就是隆兴生要“公司托管中药厂”的原因。范汉的“保健品分厂”实力最弱,这几年保健饮品竞争激烈,公司又没钱开发饮料新产品,厂里的两条易拉罐饮料生产线已经停产多时了。

    这些蔚蓝蓝都心中有数,听到范汉这么说,她感到自己确实错怪了他,低头沉默起来。

    范汉继续解释说:“‘隆姑爷’承诺——”

    在公司里,只有范汉这么蔑视地称呼那位叱咤风云的隆兴生,蔚蓝蓝听着感到十分开心,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范汉接着说:“‘隆姑爷’承诺,我辞去副总以后,他负责说服别人,让我们厂负责生产‘易拉罐花旗参茶’——”

    蔚蓝蓝说:“这算什么承诺?‘易拉罐花旗参茶’的生产权非你的饮料厂莫属……”

    范汉提醒他说:“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听说肖仁董事已经草拟议案,请‘华j投资公司”进口新的易拉罐饮料灌装生产线,成立‘华双饮料厂’生产‘易拉罐花旗参茶’……”

    蔚蓝蓝柳眉横竖:“岂有此理——”

    范汉说:“我也是再三权衡,才同意用副董事长一职换取‘易拉罐花旗参茶’生产权落户我们饮料厂的——”

    看到蔚蓝蓝在注意听他的说话,范汉又说:“我算了一下,到时侯我们两条生产线要三班倒才能完成加工计划,我的那些在家休息的职工都可以回来上班了。”

    他的双眼迸发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一罐罐易拉罐饮料在流水线上移动的情景。

    蔚蓝蓝还是担忧:“可是,他要是不守诺言,那……”

    范汉说:“他敢?看我不揍扁他!最多再蹲几天看守所,呵呵呵呵——”

    蔚蓝蓝觉得他的话一点都不好笑。

    她说:“不行,我还是要去找‘隆姑爷’,要他先讨论‘落实新产品生产权的分配’,再讨论你的《辞职报告》,我可以收回我的反对票——”

    说完,她走出范汉的办公室,推开了隆兴生的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第022章 西洋参姓西

    第022章、西洋参姓西

    隆兴生摸摸西服内袋里的“紫铜香囊”,重新走进了会议室。刚才,在他的办公室里,高傲的蔚蓝蓝也向他妥协了,他相信,一定是“紫铜香囊”发挥了它的魔力。

    董事会继续召开,隆兴生宣布:“刚才休会的时候,董事长建议改变一下会议的程序,先讨论‘新产品生产权的分配’,再讨论范副总的辞职报告,我认为可以,大家认为怎么样?”

    隆兴生已经表示“我认为可以”,再让大家发表意见,这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吗?陈律师看到所有的董事都举手了,给委托人苏姨打过电话后,也投了赞成票。

    按照公司的章程规定:西药分厂负责生产西药,中药分厂生产中药膏丹丸散,保健品厂生产各类保健品。

    “花旗参含片”属于“中药类”药品,理应安排到黎薇的中药厂,与隆兴生交往甚密的肖仁董事首先发言,提出:“花旗参含片的原料产自美国,片剂也属于西药范畴,建议由‘西药分厂’加工生产。”

    独立董事贾图章和稀泥说:“我的想法是:花旗参含片属于西药与中药的交叉产品,既可以交给西药分厂生产,也可以交给中药分厂——”

    话说到一半,他发觉隆兴生的盯着他,连忙改口说:“不过,为了便于管理,我看还是西药分厂生产比较合适。”匆匆结束了发言。

    范汉一听火了,额头那块疤痕又泛着红亮的光泽,反驳说:“放屁——,原料产在外国就是西药?ru香、没药产在非洲,生产的中成药也是西药?片剂就是西药?那么连“维c银翘片”这种众所周知的中成药也是西药?不行,我坚持让中药分厂生产。”

    隆兴生的脸上依然是一团和气,看不出他倾向哪一种意见,他看了一眼蔚蓝蓝,和蔼地说:“还是由董事长做决定吧——”

    大家正以为一定会受到蔚蓝蓝极力发对时,没想到蔚蓝蓝却一反常态。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西洋参、西药厂,这两个东西都姓‘西’,我也同意肖董和独董的意见,将花旗参含片交给西药厂加工生产。”

    萧董受宠若惊。

    独董苦笑。

    范汉惊讶地向蔚蓝蓝摇着头,他并不知道,这是刚才蔚蓝蓝与隆兴生达成的“交易”。

    隆兴生环顾了一下会场,说:“我非常感谢董事长对西药分厂的支持,可是这事涉及我的利益,我不好发表意见——我看,我看,大家还是表决一下吧——”

    他注意到,在他说话的时候,蔚蓝蓝冲他撇了撇嘴。

    他在心里骂着:这个喜怒形于色的嫩丫头!连忙结束了付诸表决前的“演讲”。

    七名董事中,只有范汉和苏姨投了反对票,隆兴生的西药分厂顺利得到了“花旗参含片”的生产权。

    接下来,是讨论“易拉罐花旗参茶”要交给哪个分厂加工生产的事项。

    肖仁董事看看隆兴生,清理一下喉咙,说:“我的想法是,既然花旗参含片已经落户西药厂,把易拉罐花旗参茶也交给西药厂吧,把西洋参系列集中到一个厂生产,便于管理,或者请‘华j投资公司”进口新的易拉罐饮料灌装生产线,成立‘华双饮料厂’生产‘易拉罐花旗参茶’……”

    他没有料到,他的这一次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隆兴生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的意见还是交给保健品厂,他们那里的两条易拉罐饮料灌装线还闲着没事干呢,放着现有的生产线不用,另外投资修建新生产线不划算——”

    他的建议获得了全票通过。

    接下来,董事们对范汉《请辞副总经理的报告》进行表决,蔚蓝蓝改投了赞成票。《决议》获得了通过。

    隆兴生宣布“董事会结束——”,蔚蓝蓝走过去,伸出她白嫩柔软的手与那位肖董事握握手,轻声叮嘱他说:“回家后,杀只鸡还还神吧!”

    肖董事还呆站在原地发愣,回味着美女董事的这句费解的话,蔚蓝蓝已经走出了会议室。

    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谈话内容的隆兴生倒是听懂了蔚蓝蓝的话。

    刚才,肖董事还在喋喋不休“胡说八道”的时候,隆兴生就一直注意范汉紧紧握着玻璃水杯的左手掌。那手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肤色渐渐失去了血色,只要他水杯出手,一定命中这位面目可憎的肖董,不是脑壳崩裂一命呜呼,就是满脸鲜血惨不忍睹。

    隆兴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连连向这位不知所谓的肖董打眼色,却没能奏效。

    幸亏后来保健饮料厂获得了易拉罐花旗参茶生产加工权,范汉绷紧的脸庞绽放出南海夏日般灿烂的笑容,攥着水杯的手才慢慢松开。显出五指背上的一层厚茧,那是当兵时拳打千层纸留下的痕迹。

    隆兴生暗暗舒了一口气,因为他不知道范汉手中的水杯最终是砸向那不知好歹的肖董,还是会以子弹飞行的速度向他飞来?

    追随匆匆离开的蔚蓝蓝,范汉在后面叫着:“蓝蓝——等等——”

    最终还是没能把她叫回来。

    隆兴生说:“厂里的事够她忙的,别叫她了,到我办公室喝一杯庆贺一下吧,怎样?”

    范汉诧异地望着蔚蓝蓝的背影,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情不对头。

    他并不知道,刚才蔚蓝蓝去找隆兴生达成了一项默契:只要隆兴生确保将“易拉罐花旗参茶”的生产权交给范汉,她就支持将“花旗参含片”的生产权交给隆兴生的西药分厂,并且给范汉的《请辞副总经理报告》投赞成票。

    隆兴生亲热地搂着范汉的肩膀,边走边说:“你还是副董事长,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你看,我们的董事会是不是该改组改组,一些董事太不像话了——”

    他的意思是想“改掉”今天投反对票的苏姨。

    范汉豪爽地回答:“英雄所见略同!就拿那个姓肖的来说吧,素质太低了,怎么能当董事?你说是不是?”

    隆兴生尴尬地点点头。

    他回头向门外望去,不见了蔚蓝蓝的身影,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023章 情浓海滩

    第023章、情浓海滩

    蔚蓝蓝快步向自己的车走去,王斌早已下车为他打开了车门。

    她招呼都没打,钻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哗地流淌下来。

    她知道,自己如果这时候走到范汉前面,范汉一定会情不自禁地向她表示他的感谢,倾诉他内心的喜悦,说不定还会邀请他到酒吧喝上一杯,庆贺庆贺。可是她说不定会抱着他痛哭起来。

    为了不让隆兴生看到她的眼泪,她匆匆回到了车上。

    王斌从抽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王斌不知蔚蓝蓝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丢失“紫铜香囊”以后,司徒翰墨告诉王斌,他预先就将“紫铜香囊”里的“发黑旧花”取出来分开收藏,换上了作假的“旧花”,“紫铜香囊”已经丧失了魔力,坏人就是偷走了“紫铜香囊”也没有用途。

    王斌与隆兴生握手时,触到他西服内袋里揣着个硬邦邦的东西,衣服显示出那是个怀表大小的心形物件,他怀疑“紫铜香囊”落入了隆兴生的手中,非常不安,想到就算是“紫铜香囊”,现在也是个没有了魔力的普通“紫铜香囊”,不可能对蔚蓝蓝造成伤害,心才感到踏实些。

    现在,看到蔚蓝蓝从公司出来这副痛苦的模样,他兴中感到忐忑不安。

    他试探地说:“都是我不好,没有说服独董贾图章……”

    “不管你的事,是我不好!”

    王斌不会安慰人,听蔚蓝蓝这么一说,不知怎样说话才好。

    他想起“铜牛会馆”带班余美美说过的话:“平时蓝蓝姐要是遇上不顺心的事总是习惯上我们这里来,我给她安排一个包间发泄一下就没事了……”

    他问道:“上哪里?回家还是到‘铜牛会馆’?”

    “不,到海边——”

    “海边?”

    王斌担心地望着她。

    蔚蓝蓝冲他发火道:“看着我做什么?叫你上海边就去海边——”

    王斌默默无言地发动了汽车。

    是个多云的日子,虽然时间已是中午,大块的白云遮挡住了骄阳,气候仍然清爽宜人。

    车子开上海堤,蔚蓝蓝眺望着远处海天一色的大海,心情变得好了一些。

    她对王斌说:“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发火的——”

    王斌说:“没关系,谁都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发脾气的……”

    王斌不经意说的这番话感动了蔚蓝蓝,她眼圈湿润了,动情地拍拍他的臂膀。

    汽车沿着海堤一路行驶,找到一处能够开到沙滩上去的路口,把车开到了沙滩上。

    车子离水边仅有不到十米,蔚蓝蓝还催促着王斌在靠近一点。

    王斌说:“这是大奔,不是切诺基,底盘低,我担心陷进沙滩出不来——”

    蔚蓝蓝说:“陷进去就陷进去,我又不要你陪!”

    王斌只好又将车朝溅起泡沫的海水开近了几米。

    “停——”

    蔚蓝蓝叫着,猛然打开车门,跳下车向海里奔去……

    她在奔跑途中,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脱掉了套裙的外套,穿着衬衣赤着脚投向了大海,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爸爸妈妈,我来了——”

    海水淹没了她的脚踝,又淹没了她的膝盖……

    “不好!”

    王斌惊叫着,跳下车向向海里的蔚蓝蓝狂奔。

    “董事长,不要——”

    “蔚蓝蓝!回来——”

    王斌疾呼着冲到蔚蓝蓝身后,张开双臂要抱住她——听到王斌的叫喊,蔚蓝蓝转过身来,刚好被王斌抱了个正着。

    ……

    衣服被海水溅湿还没干。

    蔚蓝蓝说:“我们走走,顺便拾些贝壳——”

    她与王斌赤着脚,趟着海水,沿着海滩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沙滩上只有一些不起眼的扇贝壳,和一些被打碎的彩贝壳碎片,蔚蓝蓝一边走一边弯腰捡着,不久,就捡了一捧。

    海水打湿了蔚蓝蓝的浅色衬衣,弯腰捡贝壳的时候,背部胸衣的带子透过衬衣裸露在陆尚飞眼底,让他感到一种无名的冲动。

    天空的云层已经渐渐散去,骄阳似火,十月的南国海滩依然炙热难耐。蔚蓝蓝的衬衣晒干了,又被汗水湿透。

    王斌劝道:“车上开着空调呢,我们回到车上去吧!”

    蔚蓝蓝打开车厢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王斌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她拧开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瓶,接着长长吐了一口气。

    王斌看着背后湿透的衣服,给她递去一叠纸巾,说:“车上空调凉,擦干你身上的汗,别感冒了!”

    蔚蓝蓝把身子背过来,撩起衣服说,**着白皙光滑的脊背说:“快,给我擦擦——”

    王斌看着她**的身子,和平滑脊背上的黑色的胸衣带子,浮想联翩。

    也许久久没等到他的动作,蔚蓝蓝回头催促道:“快点,要不我可真的要感冒了——”

    王斌抑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用纸巾擦着她的后背,感觉她的肌肤绷得紧紧的,滑润光洁,纸巾在上面拭过一点都不费劲,很快就拭干了上面的汗水。

    她又向抽纸盒上抽出几张纸巾,对王斌说:“闭上你的眼睛,不准偷看——”背对他擦拭着胸前的汗水。

    回过头来,她看到王斌还闭着眼睛,身体僵硬地靠在驾驶座上。

    她娇嗔地说:“睁开眼吧,看你那傻样,现在这么胆小,刚才在海边抱我的时候又怎么那么胆大了——”

    “我、我、我以为你要奔到海里寻短见……没想到你刚好转过身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蔚蓝蓝探过身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王斌的脸顿时红得就像煮熟的龙虾一样。

    蔚蓝蓝笑吟吟的望着前面,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王斌开动了车子。

    蔚蓝蓝说:“你刚才说寻短见?我才不会呢。就算是要寻短见也不会去投海,我们翠城的女孩个个都是美人鱼转世的……”

    王斌被她的话逗笑了,问道:“后来我回到了岸上,你还站在海水里,面向着大海说着什么,你的声音被海lang的声响盖住了,我没听清,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蔚蓝蓝黯然说:“我向爸爸妈妈诉说我今天在董事会上遭到的委屈——”

    王斌劝说道:“我觉得一个人要活得快活,就要学会遗忘一些不快的记忆。”

    “看你,像个哲学家似的。”

    “这些话,我也是在网上看到的,觉得有道理,就记下来了……”

    “是的,我觉得你还领会得很到家,所以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和你自己过去的经历?”

    “我?我一个打工仔,有什么好说的……”

    王斌突然中断了他的话,阴沉着脸全神贯注地把着方向盘。

    蔚蓝蓝没有在追问下去,她觉得应该给自己的下属留一点**的空间。

    ……

    从蔚蓝蓝那里回家的路上,王斌给司徒翰墨打了一个电话。

    王斌告诉司徒翰墨:“‘紫铜香囊’也许已经落入隆兴生手里!”

    “不是‘也许’,‘紫铜香囊’就在隆兴生手里!”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来一趟‘藏雅阁’,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你就知道其中缘由了——”

    王斌一打方向盘,加速朝“藏雅阁”私人博物馆开去。

第024章 缩骨阿蜀

    第024章、缩骨阿蜀

    在“藏雅阁”,王斌见到了刘阿蜀。

    这个刘阿蜀正是当铺老板秦鹏程向隆兴生提到过的那位“好手”。他今年二十一岁,有着一张女孩般的瓜子脸和苗条身材,说话慢声细语的。

    刘阿蜀是入屋盗窃的“好手”,因此被判了五年入狱,那一年他刚刚十八岁。

    在监狱里劳动改造,刘阿蜀被安排磨宝石,三天以后就成了“快枪手”,每天下午四点钟就完成了任务,回宿舍里练吉他了。

    有人向狱警报告,说阿蜀是因为偷了别人磨好的宝石,所以每天才这么早就完成任务。

    警官拖了一条椅子坐在阿蜀旁边,给他掐表计算工效。

    磨宝石的工人要拿着一只镊子,镊着小小的“原石”到磨研机上打磨,才能将“原石”磨成多面的人工宝石。

    警官很快就发现了阿蜀手快的原因。

    阿蜀每次用镊子去夹“原石”的时候,总是“镊不虚发”一次夹住原石,飞快将“原石”在磨研机上反着个,眨眼间一粒烨烨生辉的人工宝石就呈现在警官的面前。

    一个钟头的计效结束,证明阿蜀确实是个“快枪手”。

    警官问:“你是犯什么法进来的?”

    “盗窃,开始是用镊子钳女孩的手机、大款的皮夹子,后来入屋盗窃……”

    警官没等他说完:“我明白了,把你的‘绝技’用在劳动上,争取减刑早点回家吧——”

    “我懂。”

    三年中,阿蜀获得减刑两年,提前出狱了。

    负责给他办出狱手续的那个副监区长,正是当年替他掐表计算工效的警官。

    他说:“你现在是个自由人了,与我平起平坐,有什么话不妨对我说说。”

    阿蜀想,如果不是这个警官,自己当年一定因为被别的犯人冤枉成了冤死鬼。他对我有恩,现在当官了,负责监管安全,我得给他提个醒,不能让他“栽了”!

    他说:“那我就说了——”

    “没关系,说吧——”

    “犯人宿舍楼道铁门的锁要换,工场周围的铁栅栏要加固……”

    “为什么?”

    “宿舍楼道铁门的锁用一根铁丝就能桶开,工场周围的铁栅栏我就能钻过去……”

    副监区长看看工场周围只有巴掌宽空隙的铁栅栏,不相信阿蜀能钻过去。

    阿蜀给他做了演示。

    副监区长看着阿蜀的脑袋能够变形变细,身体象柔软的蟒蛇,慢慢地从铁栅栏钻了过去。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缩骨功?”

    以前他只听一些老犯人说过,今天终于亲眼见识了!

    阿蜀又给他演示了开锁绝技,用一跟小铁丝还真的捅开了犯人宿舍楼道铁门的锁!

    看着阿蜀的演示,副监区长感到有些后怕起来,万一要是遇到他这样身怀绝技却又不老实的犯人,岂不……

    副监区长打心里感激阿蜀。他说:“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开车送你到车站——”

    从副监区长的警车车窗望出来,阿蜀看到监狱门口来接他的秦鹏程。

    这些年来,逢年过节秦鹏程都要到监狱来探望他,送点好吃的,打点钱进去给他零用。他很感激秦鹏程,却不再愿意为他做事,所以他没有下车与秦鹏程一起回翠城。

    没料到,就在回到翠城的当天晚上,阿蜀不得不上门去求当铺老板秦鹏程。

    母亲在阿蜀懂事的那年走人了,扔下阿蜀与父亲相依为命生活。这天晚饭,看到儿子能够提前回来,给人值夜班看店铺的父亲高兴多喝了两杯,说是累了,回房间休息一会,不久说是胸堵得难受被救护车接到了医院……

    医生诊断是心肌梗死,做了搭桥手术,医院说,到出院那天大概要三万多元。父亲虽然已经觉得好受了许多,身上还连着各种检测仪器,听着需要这么多钱嚷着要出院,监测父亲心脏情况仪器里的脉冲图像上下乱跳……

    阿蜀说:“你好好躺着,我就去弄点钱回来——”

    “阿蜀——你可不能去做违法的事——”

    监测父亲心脏情况仪器里的脉冲图像又上下乱窜起来……

    阿蜀握握父亲的手,匆匆离开病房,到“甘露当铺”找秦鹏程。

    秦鹏程听说阿蜀因为父亲得了急病住院需要钱,心中暗喜:天助我也!

    他说:“钱没问题,现在有一个大主顾看中了一样东西……”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了下来,观察阿蜀的反应。

    阿蜀知道“一个大主顾看中了一样东西”是什么意思,感到十分反感。

    他说:“三年的牢狱生活我受够了,我是再也不会为你做那些事的……”

    “你刚从里面出来,我怎么会让你去做那些事呢?这一次是去借来用一下,几天后还要还回去的,雇主愿意出五万元的酬劳,哦,是现金——”

    秦鹏程的话激起了阿蜀的好奇心:“什么东西?”

    “是一件古玩。”

    “什么样的古玩?”

    “‘紫铜香囊’,据说是清光绪年间的……”

    秦鹏程按照隆兴生说的,比比划划着“紫铜香囊”的形状大小。

    阿蜀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那我就去走一趟,说好了是借来用几天,还要还回去的——”

    “一定还——”

    “那么钱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按照秦鹏程预先画好的地图,阿蜀先是去了一趟王斌居住的出租屋,没有找到“紫铜香囊”,后来去了“藏雅阁”才找到。说好是“借”来用几天,阿蜀不想惊动事主,翻动过的地方都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恢复原位,一点都看不出被动过的样子。

    一个多钟头以后,阿蜀将“紫铜香囊”交给秦鹏程,拿着五万元现金匆匆赶到了医院父亲的病房里。

    父亲的病床边坐了一个“怪人”——年纪约四五十岁,中等个子,留着一把乌黑的齐胸长须,穿着飘逸的黑绸唐装衫,一身“古文化”。

    经过父亲介绍,阿蜀才知道“怪人”叫司徒翰墨,是“藏雅阁”私人博物馆的馆主,父亲每天晚上都在馆里值班。听说阿蜀的父亲病了,特意赶来探望,还帮着垫付了四万元的医疗费……

    “藏雅阁”?这不是刚才去“借”紫铜香囊的地方吗?那是父亲值班的地方,东西失窃了,父亲岂不但着失职的嫌疑?这老板看来是个好人,刚才我还“借”了他的东西?

    阿蜀站在父亲与司徒老板面前,如芒在背,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父亲对阿蜀说:“我不能去值班了,今晚你就代替我去值班吧!”

    阿蜀心中一惊,我去值班了,要是老板明天发现丢了“紫铜香囊”,那更加不得了了!

    好在司徒翰墨捋着长须道:“不了,还是让你的儿子留下来照顾你吧,我回到藏雅阁去……”

    司徒翰墨走出病房,沿着长长的走廊向电梯间走去。

    阿蜀追了上来。

    司徒翰墨和蔼地问道:“阿蜀?找我有事——”

    “对不起——”

    司徒翰墨不解:“什么对不起?”

    “因为父亲治病等着用钱,我刚才去过你的‘藏雅阁’,拿了一件叫什么:‘紫铜香囊’的古董——”

    司徒翰墨大吃一惊:“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明早就将‘紫铜香囊’要回来!”

    司徒翰墨反而安慰他:“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能把‘紫铜香囊’拿出来,就一定能将它送回去。我相信你!”

    “你能答应我,不告诉我的父亲吗?他正在生病呢——”

    “当然。”

    阿蜀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第二天一早拿着钱到“甘露当铺”想要赎回“紫铜香囊”。

    老板秦鹏程说:“怎么可能!昨晚我就将那玩意交给雇主了!”

    阿蜀追问:“雇主是谁?”

    “这我不能告诉你!你是知道的,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阿蜀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那个“雇主”——竟然是上市公司双狗药业的老总隆兴生!

    晚上,他潜入隆兴生的办公室和住处,却没有找到“紫铜香囊”只在隆兴生家中的保险箱里发现了一只大小形状绣花图案跟“紫铜香囊”相似的古色古香的“锦囊”,觉得这东西也许跟“紫铜香囊”存在着某种联系,便将它“顺”了回来,交给了司徒翰墨。

    司徒翰墨一眼就认出这是“紫铜香囊”的“外套”。

    他不禁长叹道:“唉——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他把“紫铜香囊外套”交给王斌:“拿着它,以后万一隆兴生用“紫铜香囊”做坏事的时候,你不能救别人,起码能够自保。”

    王斌问道:“不是说‘紫铜香囊’里的‘旧花’已经取出来分开保管,现在的“紫铜香囊”是个无用的废物吗?隆兴生怎么能用“紫铜香囊”做坏事呢?”

    司徒翰墨说:“我说的是万一……”

第025章 股市红火时

    第025章、股市红火时

    临时董事会结束,隆兴生请范汉到办公室喝了一杯法国红酒,庆祝了新产品顺利落户。

    范汉走后,他要把西服内袋的“紫铜香囊”拿出来,细细把玩了一阵,想了想,踱入隔壁总经理助理办公室,将“紫铜香囊”交给了陈小珠保管。

    三天以后,秦鹏程来索要“紫铜香囊”,隆兴生一推再推,给些小钱……

    对于当铺老板秦鹏程、“大马”钱三江这帮人,隆兴生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些为自己所用的“会走路的工具”,及时拿来用一下,不用时尽量去疏远他们。

    可是这一次,他虽然能用钱摆平秦鹏程,钱三江领头的那帮“大马”却却像粘在脚底下的口香糖一样,怎么也撇不开。“大马们”埋怨他给了假消息,使他们损失惨重,有家难归,要他赔偿损失。

    隆兴生虽然擅长于用金钱摆平麻烦、“用人民币铺平崎岖的发财道路”,这一次却犯了难,因为这五个“大马”的损失涉及三千多万元!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好言安慰了一通,答应在一个月之内,一定让他们得到翻本的机会,风波才平息下来。

    总以为可以松口气,按计划实施“任命副总经理”、“改组董事会”了,没想到远隔重洋的一个电话又让他刚刚好点的消息跌到了谷底。

    远在大西洋彼岸养病的夫人兰妮要回来参与董事会的改组了!

    ……

    与隆兴生相反,王斌这几天似乎正在“转好运”。

    “双狗药业”股价节节攀升,蔚蓝蓝的脸像股价一样“天天红盘”。室友李文的软件推出以后大获成功买了商品房搬出去以后,白云朵搬了进来。看着白云朵在眼前“飘来飘去”,王斌觉得自己白天黑夜都生活在甜蜜的梦里。

    “美人鱼”结婚了,要与新郎到欧洲度蜜月,老板指定由白云朵代理总领班。

    随着股市的红火,这阵子来铜牛会馆“休闲”的客人创了记录,把白云朵忙得不可开交。

    她对王斌说:“我确实忙不过来,晚上你就别当代价了,给我当几天‘助理’吧……”

    自从白云朵来到翠城以后,王斌晚上为了能够跟白云朵在一起,喜欢到‘铜牛’给喝了酒不便开车的客人当代驾。

    听到白云朵让他当“临时助理”,他满心喜欢,却故意说:“我是不是看着我好说话,一会让我当代驾,一会又让我当助理,把我当成了‘消防队员’使唤——”

    “你没听说‘好人有好报’?”

    “什么好报?工资奖金跟代驾差不多,工作却辛苦好几倍——”

    白云朵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王斌笑着说:“这就好报?轻描淡写,我也会!”

    说着,他也在白云朵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白云朵咬咬牙,顾盼四下无人,捧着王斌的脸庞,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她丰满的胸部抵在王斌的身上,让他感到十分满足。

    可是他却故意说:“这好报我还亏了呢……”

    “你——”

    白云朵一脚跺到王斌的脚背上,疼得他直咧嘴,看到有客人向他们走来,却不敢喊疼。

    白云朵笑容可掬地跟客人打过招呼。

    等客人走远以后,她以威胁的口吻:“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刚刚得到了‘双狗’连续涨停的‘猛料’——”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

    王斌知道,她说的“猛料”指的是“准确的内部消息”,低头看着盯着她纹过唇线的嘴,等待她往下说。

    可是她却一言不发。

    王斌只得说:“好的,我就给你当几天助理——”

    白云朵眉开眼笑。

    王斌催促道:“快说,什么猛料?”

    “我听说隆兴生要任命刘晓君当他的副手了——”

    “这算什么猛料?这我早就知道了——”

    “你听我往下说嘛——我听说,你的老板和好几个董事会都不满意隆兴生的这个任命。”

    “这又有什么用你,任命副职是总经理的职权范围内的事,董事会管不了。”

    “可我听善基金的倪少帅说这是一件明智的任命……”

    “善基金的倪少帅?”

    王斌听蔚蓝蓝说过,董事会马上就要改组了,j国的华j投资公司、w市的广厦地产、中药厂旗下的民族医药研究所、翠城最大的私募基金善基金都将入主董事会。

    听说善基金的倪少帅赞许刘晓君担任“双狗药业”的副总,王斌倒愿意听听详情,他催促着白云朵把听到的都告诉他。

    白云朵说:“倪少帅说,刘晓君是副市长**冠的远方侄子——”

    她停下来望着王斌的反应,问道:“怎么样?这料‘劲’么?”

    “这我在进入双狗的第二天就知道了。我想知道倪少帅怎么说?”

    “倪少帅说,刘晓君是副市长**冠的远方侄子,他担任公司副总就成了红顶商人,对公司的发展好好处——”

    “红顶商人?呵呵呵——”

    王斌觉得:这名字起得不错,对公司发展有好处却未必,不禁冷笑起来。

    他说:“倪少帅是去年“海归”回国的,在国外呆久了,有些水土不服了。”

    白云朵说:“看你傲的,人家毕竟是海归,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他说前一段时间‘双狗药业’的股价在8元至12元上下波动,形成了一个价箱,现在股价已经有效突破12元的‘箱顶’了,按照‘量度涨幅’,下一个目标是16元大关!”

    王斌笑笑:“你当过操盘手,你认为呢?”

    “我也这样认为。”

    王斌说:“你可别忘了‘双狗药业’是一只妖股。我认为这几天是假突破,股价随时都会下来——”

    白云朵不服气:“我们打赌?”

    “赌就赌!”

    白云朵问:“赌什么?”

    盯着她悬在雪白的胸脯上红丝线系着的琥珀色褐色花纹“贝壳吊坠”,心想,难看死了,既不值钱又没品位。

    他说:“你输了,就把你挂在脖子上的这粒吊坠输给我!”

    白云朵答应:“好!要是你输了呢?”

    “你说——”

    “你就让我搭上你的摩托车到海堤上兜风!”

    白云朵知道王斌原来的室友李文开发的软件成功了,置了商品房买了一辆现代轿车,搬家时把原来骑的摩托车扔给了王斌。

    想起蔚蓝蓝,王斌不禁犹豫起来。

    白云朵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嫌我丑?”

    “不,你很漂亮。”

    “那是为什么?要不开着我的雅阁去兜风。”

    雅阁车是“美人鱼”的,“美人鱼”结婚后婆家送给她一辆宝马,把原来上下班的雅阁车给白云朵“过过瘾”,希望白云朵“上瘾”后,能把车买下来。

    王斌想,坐在车里不会那么招眼。

    他头一点:“好!”

    白云朵听了,开心地挥挥手说:“干活吧干活吧,晚上我请你喝‘沙虫粥’——”

    陆尚飞又看了一眼悬在白云朵雪白胸脯上的琥珀色褐色花纹“贝壳吊坠”,手指似乎已经触到它润滑的质感。

    这段时间,他不但对“双狗药业”的股价走势进行了研究,还大量搜集了双狗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历史、各分厂的经营销售、以及公司人事相关资料,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双狗’通”。

    他相信根据“双狗药业”现在的状况,股价还没有到稳步上涨的时候,他一再建议蔚蓝蓝逢高卖出,却没有得到采纳。反而是司徒翰墨等几个大户十分赞成他的想法,已经将仓位降到最低,静候股价下跌后逢低买回。

第026章 利空横飞

    第026章、利空横飞

    阿蜀已经是第三次到“甘露当铺”来了,他向秦鹏程索要“紫铜香囊”,好还给恩人司徒翰墨。

    当铺老板秦鹏程还是像上次说的那样,让阿蜀过几天再来。

    阿蜀发火了,两人推搡起来,当铺的人都来劝架。

    阿蜀却突然主动脱离了身体接触,扬长而去,走到门口时停住了脚步,举起手朝秦鹏程扬着,指尖上闪烁着一点火焰般的光亮。

    秦鹏程一看自己右手的无名指,那枚镶嵌着“鸽血红”红宝石的金戒指不翼而飞了。

    他焦急地喊道:“你回来——”

    经过协商,秦鹏程给了阿蜀五万元押金,保证过几天“紫铜香囊”能够还到阿蜀的手里,到时阿蜀把五万元押金还给秦鹏程。

    ……

    刘晓君将担任公司副总经理的消息很快得到证实,同时他还兼任着公司公关部的总经理不变。

    刘晓君今年二十七岁,脸皮白白的,像个奶油小生。穿着总是一身西装革履,整整齐齐打着与外衣颜色相近的领带,一双皮鞋亮得可以照见他的下巴颏下的那粒雀斑。

    他毕业于传媒学院,借着是副市长**冠表侄的身份,原来在电视台当小编,挣钱不多。隆兴生投**冠所好,搞了一个“萝卜招聘”将刘晓君招到了公司来,现在又将他提拔为副总,可见隆兴生的用心良苦。

    看到范汉的副总经理位置被隆兴生的人代替了,蔚蓝蓝感到十分不好受,可也无可奈何,因为总经理任命副手,是董事会授予总经理的权利,要怪只能怪当初范汉不该将副总的位置拱手想让。

    以前刘晓君只是公司理财部的经理、公关部的总经理,充其量也只是个中层,蔚蓝蓝很少跟他接触,因为他是隆兴生的人,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刘晓君担任副总以后,接触多了,蔚蓝蓝对他的看法也在渐渐改变。

    也许刘晓君来自事业单位,与王斌相比,少了一些“市井味”,多了一些官场的客套和圆滑,每次见了蔚蓝蓝都是一口一声“董事长——”,在走廊相遇,也总是谦逊站到一旁让道,一点都没有“平步青云”的傲气。

    出于女性的敏感,蔚蓝蓝注意到,他看着她时,眼睛里流露一种爱慕的眼神。

    蔚蓝蓝对他的戒备心松懈下来,心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他虽然是隆兴生提拔的人,可并不见得他就是跟隆兴生一样的人,与他相处好了,说不定还能为己所用,牵制隆兴生。

    过几天就要改组董事会了,她回到中药厂。

    蔚蓝蓝以为现在正是持着“双狗药业”待涨的时候,王斌无事可做,正满腹心事看着“双狗药业”无量上涨的“假涨”行情,偶尔有大笔的卖出砸下来,更让他感到“风雨欲来”。

    看到蔚蓝蓝回来,他正要再次向她提出“减磅”的建议。

    蔚蓝蓝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股价还在涨,再说过几天就要开董事会改组董事局了,我要拿着股票握着我的话语权……”

    王斌听她这样说,不再吭声。

    蔚蓝蓝说:“你在这里反正无事可做,明天就到民族医药研究所去吧,给刘所长当助理——”

    王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给女儿找工作的刘工?刘阿姨?”

    蔚蓝蓝说:“刘姨怎么了,她主持研制成功的‘海狗丸’是国家中医药保密工艺的药品,我们厂唯一获国家金质奖的产品——”

    他又问:“让我给她当助理?”

    蔚蓝蓝回答:“给她当助理怎么了,人家还不愿意要你呢,你又不懂技术,又没有资历,还‘嘴上**办事不牢’——”

    蔚蓝蓝说的都是刘工说的原话。那天,刘工听说让王斌来给她当助理,脸上老大不愿意,说:“他来做什么?既不懂技术,又没有资历,嘴上**办事不牢——”

    王斌知道,蔚蓝蓝是个话出口就不会轻易改变的女强人。想到就要离开这个弥漫着幽幽巴黎香水味的办公室,整日在眼前晃悠的不再是黎薇的倩影,而是刘姨的身影,感到眼前的一切,瞬时都由多彩变成了黑白……

    看到王斌的这副神态,蔚蓝蓝心中充满说不出的满足与欣喜,她很高兴这样轻易就试出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也舍不得王斌离开,让他给刘姨当助理,只是为王斌代表民族医药研究所出席“双狗药业”董事局临时会议做的“合理”安排。

    她走进他的身边,握住他的臂膀,柔声地劝说道:“别不高兴嘛,‘民族医药研究所’的所长助理只是挂个名,你还是我的助理,还在这里上班……”

    王斌对司徒翰墨发牢骚:“我跟刘晓君是同一天进公司的,他是一步步往高处走,我是一步步往低处走……

    司徒翰墨笑吟吟地说:“想不到你还是个小‘官迷’呢……”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小官谋小政,当大官谋大证——”

    司徒翰墨捋着飘于胸前的长须:“不然,当年**和柳亚子的诗,里面有这么一句:‘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我看民族医药研究所就是双狗药业的‘昆明湖’……”

    王斌似乎没听明白,眼巴巴望着司徒翰墨的脸。

    司徒翰墨解释说:“蔚蓝蓝调你到那里去,说不定是想让你代表民族医药研究所进入公司的董事会,看来你深得这位女老板的信赖呀!”

    王斌从他的话语中听出弦外之音,脸红得像煮熟的龙虾。

    他连忙分辨到:“我、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你看看,还不好意思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很正常嘛。‘天降大任于斯人’,以后当了董事,可别忘了把我们这些普通股东的利益放在心里才是呀——”

    听了司徒翰墨这么说,王斌的心感到沉重起来。

    他现在还不是董事,不知怎样回答司徒翰墨的这番话,可是他已经将这番话铭记在脑子里。

    考验随之而至。

    董事局的改组还在酝酿之中,“双狗药业”的股价就突然暴跌下来。

    这一次暴跌的原因跟上次如出一辙,还是隆兴生向媒体透露:“公司将在适当的时机,向大股东‘华j投资公司’低价定向发行股票,股价在6至7元之间,募集到的资金将用于扩大‘花旗参系列’产品的生产和销售……”

    上一次,媒体向公关部证实这一消息时,得到的是否定的结论。这一次却得到了公关部总经理兼公司副总经理刘晓君的证实。

    他说:“上一次,‘华j投资公司’并不是公司的股东,所以说消息是空穴来风。这一次有所不同,‘华j投资公司’已经是十大股东之一,有可能是下一届董事局的董事,公司向‘华j投资公司’定向发行股票顺理成章……”

    媒体不满刘晓君的出尔反尔的嘴脸,在董事长办公室专访了蔚蓝蓝。

    蔚蓝蓝好不掩饰心中的不满,愤愤然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

    她说:“那只是隆总自己的想法。大家都知道,要定向发行股票,首先要在董事局获得通过,然后再经股东大会表决,隆总既不是董事,甚至连股东都不是,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我想大家心知肚明……”

    记者追问:“那么隆总为什么要对媒体透露这样的利空?”

    “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记者又问:“我们打电话向公司公关部核实情况,得到了公关部总经理刘晓君的证实,这又作何解释?”

    蔚蓝蓝想了一下,说:“他刚刚担任公司副总,不了解情况。以后媒体遇到这样的问题请与公司董事会核实——”

    “那么,该找谁呢?”

    蔚蓝蓝想对记者说:“找董事会的王斌……”可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送走了记者以后,蔚蓝蓝推开刘晓君办公室的门把他臭骂了一顿。

    刘晓君一言不发,给蔚蓝蓝倒了一杯水……

    蔚蓝蓝的话给股民吃了一粒定心丸,可是股价依旧狂跌不停,一连跌了三个跌停板才止住,那里刚刚好是上一次隆兴生的“大马”们卖空以后被“扎空”的地方。

    到这里,王斌已经猜得到隆兴生大放厥词的原因,也知道砸盘的“大空头”一定就是隆兴生!

    他感到惋惜的是自己手中没有资金,要是这时候将股价拉上去的话,被“轧空”的就不再是那些‘大马’们,而是罪恶满盈的隆兴生!他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要让隆兴生为此付出代价!

第027章 发市胜三年

    第027章、发市胜三年

    王斌赢了跟白云朵的打赌,手上捏着她刚才脖子上褪下来的假琥珀色褐色花纹“贝壳吊坠”,吊坠上还有她暖暖的体温。

    他当着白云朵的面闻了一下,故意说:“真香——”

    白云朵撇撇嘴:“得意什么,不过是蒙对了——”

    “呵呵呵——”

    看到白云朵依依不舍的样子,王斌把“贝壳吊坠”还给了她。

    司徒翰墨和几位老资格大户也在这个位置接回了在高位抛出的股票,赚了30%的差价,再次满仓。

    司徒翰墨笑吟吟捋着长须道:“三年不发市,发市胜三年啊,呵呵呵呵——”

    王斌问司徒翰墨:“你估计双狗药业接下来会是一个怎样的走势?”

    司徒翰墨的“股龄”比王斌年龄都大,凭经验判断股票走势,符合中国国情、股情,有时比“技术分析法”“波lang理论”还准。

    司徒翰墨端着那只镶着“镂花银衣”的紫砂杯,抿了一口百花茶,说:“坏消息出尽是好消息,好消息出尽是坏消息,呵呵呵——”

    这段话别人听起来司徒翰墨等于什么也没说,天资聪颖的王斌却品出了个中玄机。他知道,这时候司徒翰墨也没有把握认定,接下来的改组董事局的消息和结果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为了保持对“双狗药业”走势的感觉又将风险降至最低,王斌将仓位已经加到了百分之五十。

    听了司徒翰墨的话,他决定采用滚动操作的办法,开盘就大量买进,用这一招是来应付“坏消息出尽是好消息”的。

    接下来,无论股价上涨还是下跌,都要卖出持有的股票,将仓位迅速减至原来的“半仓”,这一招是用来应对“好消息出尽是坏消息”的走势的……

    蔚蓝蓝没有接纳王斌的建议,在高位没有减磅持有资金,股价下来以后没有资金抄底,这时候只能干瞪眼。

    董事会、股东大会一天天临近,为了持有一定的股份提高话语权,蔚蓝蓝更不敢贸然减仓。王斌只能天天守在电脑显示屏前当“观察员”。

    蔚蓝蓝看到他闲的难受,索性安排他提前年休。

    今天是王斌休假的第一天,昨天晚上睡前虽然设置好了明早九点的起床铃声,第二天一早还是被一阵敲门声唤醒了。

    王斌裹着一条毯子打开房门,看到穿着睡衣的白云朵站在门外,一副沮丧焦虑的样子。

    “昨晚上班两三点钟才睡,这么早就起来有什么事吗?”

    “我的电脑坏了。”

    王斌开玩笑说:“你这么有钱,买台新的不就得了。”

    “储存在里面的资料都没了——”

    看着她沮丧的样子,王斌不禁想起可怜的姐姐。

    他说:“别着急,我穿上衣服就来——”

    白云朵这才注意到陆尚飞身上裹着毯子。

    她垂下眼帘。

    好在问题不大,电脑的故障很快就排除了,找回来失去的资料。

    王斌意外发现,里面竟然存着几十张他的照片。

    他惊诧地抬头看看白云朵。

    白云朵满脸绯红,把眼睛转向了别处。

    王斌按捺住剧烈的心跳,对她说:“股市开始竞价了,你到我那边打开电脑,看着‘双狗’的竞价,我把电脑装上就来。”

    白云朵逃也似地跑出门去。

    ……

    “双狗药业”竞价的盘面波澜不惊,看不出半点“有人吃货”或者大笔买单抬高股价的迹象,王斌按照原来确定的计划打进了第一笔买单。

    开盘了,王斌买到了第一笔股票,比他出的价格还低了0.1元。他看出股价有继续向下的趋势,在更低的价格下又设置了买盘。还没来得及满仓,股价就飙升起来。

    王斌懊恼地用力拍着键盘,可是股价依然一个劲上涨,接近涨停板时,才遇到大笔的抛压,将股价打下去,可是依然有百分之七点几的涨幅。

    蜂拥的卖盘像一盆冷水浇下来,头脑发热的王斌这时渐渐清醒过来了。

    他再次想起司徒翰墨叮嘱他的那句话:“‘双狗药业’这只妖股,涨起来是买不到的,如果能够买得到,就不是真涨。”

    于是,他撤掉了买单,把原来持有的股票全部打在快到涨停板的价位上,期待股价“拉双头”时卖出。

    刚下好单,就听到白云朵在卧室那边撕心裂肺地叫起来:“完了,完了!我要破产了!是谁那么黑心,故意打压股票,还让不让人活——”

    王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一眼股价还在上涨7%左右徘徊,才连忙跑过去,走出房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

    推开白云朵卧室的门,看见她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还来不及梳洗,对着电脑显示屏歇斯底里地乱骂着:“没有理由的,这么好的技术图形,没有理由不封涨停板的!这些仆街的的大户在有意打压,还让不让咱们这些小散们活——”

    白云朵以前是操盘手,习惯了按“技术指标”出牌,可她不知道双狗药业是只妖股,根本没规律可言,不止一次吃了它的亏。

    王斌倚着门框问道:“什么事这么激动,当心血管爆裂——”

    “我刚刚全仓买进‘双狗’——”

    “多少钱买的?”

    “涨停买的!”

    王斌为她焦急:“你怎么能在涨停板买呢?”

    “为什么不能,上次行情,我就是追涨停买的,后来又连续涨了两个涨停板——”

    《技术分析法》认为:“股价运行是有规律可循的,历史往往重演。”

    王斌认为这正是运用《技术分析法》投资“双狗药业”的“死穴”,也是当过操盘手白云朵的死穴!

    听了王斌的话,白云朵担忧起来:“你也这么认为?”

    “嗯。”

    盯着股价走势线路,白云朵心存侥幸说:“也许,股价还会封住涨停板!”

    王斌把司徒翰墨的那句话向她说了一遍:“‘双狗’这个股票要是涨起来是买不到的……”

    白云朵不明白:“什么意思?”

    王斌解释:“就是说今天的走势不像是真要涨——”

    白云朵紧张起来:“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的股票呀!”

    王斌耸耸肩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白云朵长叹了一声。她问:“你也买了‘双狗’?”

    “买了。”

    “什么时候买的?”

    王斌说:“今早竞价盘买的——”

    白云朵看看开盘价是12.90元,现在的价格已经是13.80元。

    王斌30分钟时间就赚了0.90元。而她是涨停价14.30元买的,15分钟不到就亏了0.50元。

    她撅起了嘴:“买进也不告诉人家一声……”

    “我本来想告诉你,一起买进的,可我也看不准到底会不会涨,万一买错了,赔了你的嫁妆钱——”

    “还讲风凉话!”

    看见白云朵弯腰捡起窗前的拖鞋,王斌连忙夺门而逃。

    白云朵扔过来的拖鞋砸中门框横梁,落下来差点砸中他的脑袋。

    王斌逃回自己的卧室,看到“双狗”的股价走势果然走成了一个“双头回落图形”,自己挂在上面的卖单全部成交了,他粗略算了一下,“落袋平安的股票”给他赚了七百多块钱。

    他退出股票网络,浏览当天的财经消息,还好,这天并没有对股市不利的好消息和坏消息。洗漱完毕,泡了一杯碗面。

    白云朵“塔拉塔拉”地拖着拖鞋,吃着“桶面”走过来,在王斌身后炫耀着:“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今天一定能封住涨停板,就像专家说的那样涨停、涨停、继续涨停——”

    王斌说:“但愿如此——”

    下午一开盘,股价开始跌破涨停板,然后节节下跌,王斌估计,是那几天前扫货的主力出货了。

    他开始为当天买进的股票担忧起来,还好,收市的时候股价还有百分之三点几的涨幅,明天还能盈利从容撤退。

    他看到白云朵闷闷不乐的样子,过去安慰道:“主力好像还没来得及‘功成身退’,要有拉高行情——”

    “真的吗?”

    “可能吧——”

    “可能?”

    “你也知道的,‘双狗’是只妖股!只能这样判断了。”

第028章 夫人归来

    第028章、夫人归来

    司徒翰墨说:“今天‘双狗药业’的突发行情,是因为受到‘夫人归来’的利好刺激——”

    王斌不解:“什么‘夫人归来’?”

    “就是说,你们公司老总的夫人兰妮从美国回来了!”

    “这也算利好?”

    司徒翰墨笑吟吟地说:“当然是利好,比起善于玩弄权术的隆兴生,他的夫人算得上是个‘善男信女’,有她在隆兴生身边,隆兴生做坏事就不能那么肆无忌惮,这不是利好吗?”

    王弼说:“这‘利好’有些牵强,我想是这几天吃了一肚子‘廉价筹码’的主力借机拉高出货——”

    司徒翰墨说:“说得有道理。我看,这次股票突然暴涨,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隆兴生几天前,放出‘低价定向发行股票的利空’,抛了不少股票出来,担心被夫人发现,正在疯狂补仓,恐怕又是一次‘一日游行情’,‘隆姑爷’又要吃大亏了……”

    ……

    司徒翰墨说对了,隆兴生这次抛空股票没有征求过兰妮的意见,听说兰妮回来,担心被兰妮发觉,不得不追高补仓。

    隆兴生从没做过这么窝囊的事,这都怪“大马”钱三江“相煎太急”。

    钱三江上次行情中被“轧空”欠了一屁股高利贷逃到邻国以后,几乎都每天到打电话来,要隆兴生赔偿损失。钱三江还说,当初隆兴生散布“低价定向发行”利空的时候,他做了录音,如果隆兴生不赔偿他,就将电话录音放到网上,揭露隆兴生操纵股价。

    几天前,隆兴生与他的助理陈小珠小姐到酒店约会出来后,临时泊在酒店外面的大奔被人用红漆、白漆涂鸦,写满“操控股市”“黑手”“还我血汗钱”“还我棺材本”的字样……

    开始,他还以为这是一些炒“双狗药业”陪了钱的“小散”所为,直到钱三江打电话来:“看到你车上的那些字了吗?你如果还不想办法补偿我的损失,三天以后,我让人在新董事局开会那天,在双狗大厦的墙上涂满这样的标语!”

    隆兴生才不得不再次散布“向大股东低价定向发行股票”的利空,通过公司的理财部,抛出夫人兰妮持有的7500万股股票,让钱三江在低位如数接回了被轧空的筹码,自己却还有600万股没在低价位接回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几天,他从公司调来资金,坐镇理财部,指定由理财部的首席操盘手胡涟漪操盘,通过高抛低吸,要在夫人兰妮到来之前,将损失补回来。

    胡涟漪经过计算和模拟操盘,告诉隆兴生,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低位接回这么多股票只有万分之一点五的概率。

    隆兴生说:“天无绝人之路,我再想想办法……”

    这是秋季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晴日,灿烂的阳光洒在窗台上,从窗帷的缝隙里照射进来,在胡涟漪的电脑桌上落下了一条长长金光。她站起来,走到窗台上拉开沉重的窗帷,金色的阳光撒进了房里,整个写字间充满了生气。

    隆兴生今天的心情也显得特别好。

    穿着他不久前在意大利新买的灰鼠色西服,一走进写字间,他就径直走到胡涟漪身旁。

    他说:“问题解决了,昨晚我跟‘华j投资公司’的林董事长谈好了,她答应从公司持有的股票中协议转让给我们600万股,价格是按最近的二十个交易日的平均价……”

    胡涟漪瞄了一下电脑显示屏上停止交易收盘时的股价,两者相差了1元多,以“最近的二十个交易日的平均价”把股票买回来,等于要多花七百多万元的冤枉钱……

    她提醒隆兴生:“要如数买回来,我们的资金成问题……”

    隆兴生看看随他一起来的陈小珠。

    陈小珠是隆兴生的助理,分管公司的财务。

    陈小珠说:“我今天早上已经给公司财务部打了招呼,估计等一下资金就能到位……”

    今天早上,她回到公司以后,拿着隆兴生签字同意的《报告》,以“大股东借用资金”的名义,从公司财务部“借”来了七百万资金。

    胡涟漪在键盘上输入密码,看到了账户上果然增加了七百多万元,刚好够支付“华j投资公司”协议转让股票款项。

    胡涟漪今天只穿了一件黑丝绒的长袖连衣裙,服装的线条很简单,服贴地烘托出她完美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还有曲线柔和的臀部。隆兴生用欣赏油画中美人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笑着问道:“怎样,资金没问题了吗?”

    胡涟漪嫣然一笑:“没问题了,隆总亲自出马确实不同凡响——”

    隆兴生点点头,催促着她:“你今天争取把这事办妥,维持原来的仓位。应付上面来人检查——”

    他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却定在了门口那边——写字楼里的其余三个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两个女子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三人中,胡涟漪一个都不认识。

    倚在胡涟漪身边的隆兴生触电似的一抖身子。

    他连忙走上去,亲热地叫着:“妮,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到机场接你!”

    兰妮回头看看陪同她的两位夫人。

    她说:“有杨医生和保姆陪同就够了,用不着兴师动众的。”

    隆兴生换了一副笑脸对兰妮说:“刚下飞机?你看手还是冰冷的。”

    他亲昵地把女人的手拉过来,双手合拢握着给她暖手。

    胡涟漪才知道她就是兰妮。

    看着胡涟漪,兰妮问:“她就是胡涟漪?”

    隆兴生感到意外,胡涟漪刚到还不够两周,是谁把这事告诉兰妮的呢?

    他连忙介绍说:“对,她就是胡涟漪!”

    又对胡涟漪介绍说:“我的夫人兰妮,公司副董事长。这两位是杨医生和保姆陈姨。”

第029章 美男计温柔刀

    第029章、美男计温柔刀

    兰妮按动轮椅上的开关,来到胡涟漪的身边,看着她称赞道:“这才叫魔鬼身材呢,你以前是模特?”

    胡涟漪微笑着摇摇头。

    兰妮也摇头:“可惜了,可惜了,那些模特公司的老总真是瞎了眼了,这样的人才都没发现?以前我从没想过转行,今天看到你,我还真打算开一家服装公司了!”

    胡涟漪被夸得不好意思,说:“过奖了,我看兰董事长才是真正的美人呢。”

    隆兴生插嘴道:“她读大学的时候还是学校的校花呢!”

    兰妮笑着看看他,又看了一下电脑显示屏,问胡涟漪:“忙什么呢?”

    胡涟漪把隆兴生的计划如实告诉了她。

    兰妮以商榷的口气说:“今天能不能先不要买?”

    胡涟漪看着隆兴生。

    隆兴生一怔,马上反应过来,说:“对对,就按夫人说的,今天先不要买。你们几个今天先拟一个计划出来,让兰副董事长审阅后再实施——”

    兰妮打断他的话说:“你们忙!小隆,你送送我——”

    陈小珠把他们四人送到电梯分手后,回到办公室,看到胡涟漪不慌不忙地敲着键盘,逐字逐句起草《协议转让股票意向书》。

    ……

    回到家,兰妮将杨医生和陈姨打发走了以后,关上门以后,阴沉着脸。

    隆兴生急忙把她扶到沙发上,正要与她亲昵,却被她推开了,厉声道:“别靠近我!你这个败家子!”

    她痛惜地说:“亏我那么信任你,把我们兰家的财产全都托付给了你,一年不到你就几乎把它败尽了!你说!‘华j系’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冒着倾家荡产的风险也要帮他们买进我们公司的股票?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隆兴生哭丧着脸。

    他说:“你是知道的,‘华j系’是项副市长引进来了,是他的‘面子工程’,他暗示要让‘华j系’注资,这点面子我能不给吗?你以前在公司树敌太多,现在如果在得罪项副市长,那么我们就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隆兴生看到兰妮好像被他的话唬住了,加重语气说:“到那时候,我们兰家在公司里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兰妮想到自己以前在公司里确实得罪了不少人,蔚蓝蓝、范汉都与她有过节。暗想:还真的有点难为了他了。

    她将语气放软了一些问道:“这些话你以前为什么不对我说?两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坦诚地摆出来商量商量?”

    隆兴生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像个孩子似的,脸上淌满了泪水。

    他哭诉道:“我每次到美国探望你,看见你心力交瘁的样子,我就心如刀剜。我想着,这里的事只要我能应付的,就是累死累活,我也绝不再让你操心,祈望你早日养好病,夫妻相聚,像以前一样过正常的生活——”

    兰妮最怕他来这一手,心一软,伸手把他拉到身边,让他把头枕在她的大腿上,用手指梳理着他的一头浓发。

    他娇嗔地说:“你呀,三十多岁的大老爷,还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好了好了,算我错怪了你!”

    边说着,边给他拭干脸上的泪水。

    隆兴生起来到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给兰妮搽干了手上的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兰妮看看他的脸,说:“躺下来吧——”

    他顺从地躺到了沙发上,头依然枕在她的大腿上。

    兰妮看着他,深情地说:“你看,把你累的,这张脸一点都不像当初的那一个让我心动的‘美院俊男’了。”

    她的双唇触到他焦干的唇上,轻轻一吻。

    隆孝攀一只手勾着她的脖子热吻起来。另一只手撩起了她的毛衣,绕过背后,熟练地解开她胸衣的扣子……

    兰妮抚摸着他的头说:“这一次的吃亏不能全怪你,因为你的对手太过强大了……”

    隆孝攀诉苦道:“都怪蔚蓝蓝、善基金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兰妮说:“这也不能都怪他们,你如果不把股价压得那么低,也不会有那么多中散户跟着他们买,把股价抬到现在这个位置。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猪脑袋!”

    兰妮说着手指轻轻戳在隆兴生的脑袋上。

    “是,是,我是猪!我是猪!我是你温柔的小猪。”

    兰妮说:“还敢贫嘴?”

    她动情地跟他接了一吻,又把他的头搂进了怀里。

    从兰妮手臂的力量中,隆兴生已经感觉到他的身体比上次见面时康复了许多,心中更加不安。

    他抬起脸,望着兰妮被他挑逗得微微红润的脸颊,问道:“妮,我知道你比我有计谋,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你大老远的从美国赶回来,一定是胸有良策,你快告诉我,我今天一定好好报答你——”

    兰妮听出他话里的话,抓住他的手,怪嗔说:“你想都别想,我没心情——”

    她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到底还缺多少资金才能将做空的股票都买回来?”

    “大约差七百万元。”

    “所以你要从公司借调700万资金过来?你就不怕蔚蓝蓝范汉他们知道了,告你挪用公司的资金?你做事不顾及我这个病弱的夫人,我可不想这么柔情的老公蹲在冰冷的监牢里。”

    隆兴生一听,动情地捧起她的脸,在她的脸上到处狂吻起来,她的脸上,到处都留下了他的唾液。

    兰妮笑着说:“别吻了,别吻了,再吻我就要被你的口水给淹死了。”

    隆兴生起身到浴室拿来热毛巾,在上面洒了几滴兰妮喜爱的茉莉型香水,小心翼翼地给她拭去脸上的唾液。

    兰妮闭着眼睛享受着丈夫的温柔。

    她低吟了一阵,说:“这样吧,从我的私房钱里拿700万元出来……”

    她的话音未落,隆兴生脸上的愁云早已散去,顿时笑逐颜开。

第030章 女记者之手

    第030章、女记者之手

    新一届董事局如期与股东见面。

    新董事局召开第一次董事会议的那天,除了室内监控探头,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在会议室外的走廊上,新董事何菱遇上王斌,连忙恭敬地闪到一旁给王斌让道,开口正要说什么。王斌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垂在大腿一侧的手微微摆着,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走了过去。

    隆兴生虽然不是董事,却也早早守候在走廊上,与新董事们寒暄、攀谈。

    王斌看到他的西装内袋有些异样,知道他又把“紫铜香囊”带在身上,要用香囊的魔力与影响新董事的心智。

    王斌暗暗发笑:为了防止“紫铜香囊”落入坏人手里造成灾难,司徒翰墨早已将里面的旧花分开保藏。隆兴生得到的“紫铜香囊”是徒有其表,根本不能发挥作用。不知内情的隆兴生居然想用它去影响董事们的心智,呵呵呵呵……

    他给刘阿蜀发去了一条短信,告诉刘阿蜀:“隆兴生又带着紫铜香囊出现了——”然后走进会议室坐到了椭圆桌前,静等阿蜀的好消息。

    走廊外,隆兴生正忙着,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我找隆兴生总经理,请问隆兴生总经理在吗?”

    隆兴生转过身来,刚好与一个瓜子脸的长发美女撞了一个满怀,臂膀掠过她的胸前,感觉到富有弹性的质感。

    他下意识地摸摸西服内袋的“紫铜香囊”,自我介绍:“我就是隆兴生,请问——”

    美女嫣然一笑:“我是《翠城都市报》股民频道的记者,孙总编让我来采访你们新一届董事局的新闻……”

    隆兴生上下打量着她:“新来的吧?《翠城都市报》的记者我都认识,怎么没见过你?”

    美女一脸羞涩:“我是实习记者——”

    “我说呢,董事会还没开呢,你来早了。到公关部去休息一下吧……”

    “谢谢总经理——”

    美女扭着婀娜的腰肢走远了。

    会议室的门关上了,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了激烈的争论。

    隆兴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要把西服内袋的“紫铜香囊”放到保险柜里。没想到,兜里的宝贝被人掉了包,里面只有一块形状大小重量都跟“紫铜香囊”差不多的赭色鹅卵石!

    细想起来,一定是那位与他撞了个满怀的“女实习记者”所为。他急忙赶到公关部。几个公关小姐都没有见到那位“女实习记者”!

    他极力回想“女实习记者”的模样,那美女脸上带着一副彩色宽框太阳镜,遮住了半张脸,还来不及看清楚,她就已经扬长而去,根本看不清她长得什么模样。

    他想过报警,可是想到“藏雅阁”丢失“紫铜香囊”以后恐怕早已报警,自己现在去报警不是自投罗网吗?放弃了报警的打算。

    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在“紫铜香囊”丢失之前,他已经使用它的魔力对董事们一一施加了影响,为兰妮当上董事长铺平了道路。

    果然,两个多小时以后,新董事局的第一次董事会上就传来了好消息:事隔一年以后,兰妮再次登上董事长的宝座。

    跟上一次与范汉一起举杯共饮不同,这一次隆兴生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了一瓶法国红酒,默默为自己祝福。

    虽然美中不足的是丢失了“紫铜香囊”,可是如今自己已经大权在握,就等于攥着一个无形的“紫铜香囊”,有没有那个“古玩”照样可以玩转“双狗”。

    想到这里,他又在喝干的高脚杯里续上了半杯血红色的酒浆。

    兰妮推开门进来,闻到了法国红酒的酒香。

    她瞅着隆兴生微微泛红的脸:“喝酒了?”

    “是呀,知道你再次回到董事长的位置,心里高兴,开了一瓶红酒……”

    兰妮瞪了他一眼:“又不是你当董事长,你高兴什么?”

    “我比自己当上董事长还要高兴呢。你是不是累了?坐在这里歇歇——”

    隆兴生双手把着兰妮的臂膀,把她扶到大班椅上坐了下来……

    要开红酒庆贺的还有新董事王斌。

    股东会还在开,他就接到了“紫铜香囊回家”的喜讯。股东会一结束就匆匆离开会议室和双狗大厦,驾着车就往“藏雅阁”赶。

    走进博物馆,看到司徒翰墨对面坐着一个身材苗条的美女,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美女长睫毛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朝他莞然一笑。

    王斌觉得这美女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不时拿眼去瞅她,可还是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美女低头褪去戴在头上的假发,露出男孩子留的三七分短发。

    王斌这才认出来:“阿蜀?”

    阿蜀捂着嘴笑着,那形态,还是像一个含羞的少女。

    王斌赞叹道:“你装得真像,连我都给蒙混过去了!”

    他又问道:“紫铜香囊呢?”

    不知为什么,阿蜀刚才还洋洋得意的神情一下变得沮丧起来,他看看司徒翰墨。

    王斌感到不妙,急忙问道:“怎么了?”

    司徒翰墨把一直握在手上的“紫铜香囊”交到王斌的手上。

    “你闻闻看——”

    王斌把“紫铜香囊”拿在手上细细把玩,“紫铜香囊”的手感、包浆跟大小、重量都一模一样,看不出什么不对,放到鼻子底下一闻,却问道一股异味。

    他问道:“是有股不对的味道。是什么味?”

    司徒翰墨说:“硝酸铜和氯化铵,是常用的铜器做旧手法……”

    王斌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说,这‘紫铜香囊”?”

    “赝品——”

    王斌不解地问道:“不对呀?如果这‘紫铜香囊’是假的,隆兴生今天为什么要带着它去接触新董事们,他分明是想发挥‘紫铜香囊’的魔力,去影响他们达到某种目的……”

    阿蜀也证明:“是呀,我的手后,姓隆的还捂了捂口袋,看的出,他十分在乎这枚‘紫铜香囊’的呀!”

    司徒翰墨捋着长髯寻思了一下:“也许连姓隆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已经被人用赝品掉了包。”

    王斌焦急起来:“那么,‘紫铜香囊’以后都找不回来了?”

    “别急,这赝品的‘紫铜香囊’做得这么逼真,在翠城只有一个人,他跟我是至交。明天我就去拜访他,一定能找到拿着真‘紫铜香囊’来‘复制’作假的顾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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