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强烈的反差
一封邀请函而已，对于陈耕来说完全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但一汽的一干领导们不是这么想的……
常务副厂长黄昭銮翻来覆去的打量着这封邀请函，忍不住对厂长刘守华说道：“老刘，看邀请函上的日期，应该就是你给丁海军同志打电话的那几天吧？”
“应该没错，”刘守华想了想，保险起见，他再次看了一遍邀请函上的日期，终于点头：“这个日期就是我给丁海军同志打电话的第三天。”
“第三天，也就是丁海军同志给陈耕先生打了电话的第二天，这封邀请函就发出来了，”黄昭銮口中啧啧两声，感慨的道：“以前总听人说陈耕先生是咱们中国人民的好朋友、有名的爱国华人，我还不太信，可现在看来，人家真是……”
真是什么，黄昭銮没说，不过汉语就是这么奇妙，黄昭銮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什么都说了，否则怎么在黄昭銮之后，参加今天这个例会的一汽领导班子的其他成员也忍不住跟着感慨起来？
也是！
实话实说，虽然此前大家都听说过陈耕是有名的“爱国华人”，也知道陈耕在国内有投资，和上汽、长安的关系也不错，但在一汽看来，陈耕的这个所谓“爱国华人”更多的还是上面出于招商引资的需要竖立起来的一个靶子，陈耕此人到底如何，只有鬼才知道——那些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家，哪一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哪怕老刘第二天就接到了丁海军打回来的电话，说陈耕答应了，随后就会把邀请函发过来，可习惯了国内官场的拖沓和官僚的一汽的一众领导们，其实已经在心里对这件事打上了一个问号：这个“随后”到底是要“随”多“后”？是一个月以后、两个月以后还是半年以后？
你也别说一汽不熟悉国外企业的情况，好歹也是共和国长子，一汽没少跟国外的汽车制造企业打交道，远的不说就说近的，1978年，改革开放的大门刚刚打开，一汽就向东瀛丰田汽车提出能否学习他们的TPS管理方式（丰田生产体系），从提出这项请求到丰田汽车发来邀请函，整个过程历时多久？
整整四个月！
就这个速度其实已经让一汽方面叹为观止了，在一汽乃至华夏高层看来，这可是跨国合作啊，虽然只是一汽去学习，可能在四个月内搞定这一切，在四个月内走完流程，这速度简直就是神速！
可现在呢，从一汽方面提出想法开始算起，耗时最长的就是国际邮件在路上的时间，而且随着邀请函一起来的，还有一封陈耕的亲笔信，信里面陈耕说了，到了美国之后，一汽方面的一应开销他全包了！也就是等一汽的考察团到了美国之后，衣食住行全都是陈耕自己私人掏腰包。
想到这里，大家的心里一阵阵的发烫！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或多或少的都有几次出国的经历，不能说早习惯了外国人的白眼和瞧不起，可真没对陈耕抱天大的希望，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口的是：只要陈耕看在大家都是华夏儿女的份上，能稍微对一汽这边照顾一二，一汽就感激不尽了，哪敢想会有衣食住行全包的待遇？
中国人有个习惯，并且这个习惯在这一代人身上体现的尤其明显，那就是：如果你对我好一点，我就掏心掏肺的对你好。
一汽的一干领导们自然也不例外，这些年来遭过太多外国人的白眼和瞧不起，当感受到陈耕的这份真诚之后，他们的心里热乎乎的，虽然谁也没说什么，但众人的心里已经出现了倾斜：虽然不能最终的合作伙伴就是AMC，但就冲着陈耕的这份诚意，在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肯定还是选AMC。
但哪怕一汽考察团的领导们的脑袋，他们也没想到陈耕对自己居然重视到了这种程度：陈耕居然亲自到旧金山机场来接自己一行了。
一汽的同志们竟然惶恐起来，陈守华紧握着陈耕的手，鼻尖都在冒汗：“这……陈先生，这怎么好意思？”
托中央一时收集陈耕的资料的福，也因为在中央的关系（他曾经是中央财经委员会的行政处处长，当年一汽筹建的时候，他主动放弃了政务院第六办公室秘书长（局级、11级干部）的身份和待遇，来到了一汽），陈守华很快就知道了陈耕的大致情况，可知道的越多，他心里就于是忐忑，自然是更不敢想陈耕这么大的一个亿万富翁会亲自来距离底特律有几千公里的旧金山给自己借机……这面子简直给到天上去了。
陈耕笑着说道：“我在旧金山这边也有产业，正好，咱们一起回去。”
陈耕是这么说的，可谁也不是傻子，怎么就这么巧，陈耕赶在自己等人抵达美国的时候在这边视察他的产业？大家都明白，这不过是陈耕怕自己等人不好意思故意这么说的而已，而曾经在78年跟着陈守华一起去东瀛的耿少杰，想到当时东瀛人对自己的刁难和瞧不起，再对比陈耕的热情，他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不过很快，耿少杰就意识到情况不太对，怎么陈耕带来接自己一行人的这辆加长的凯迪拉克竟然往机场那边跑过去了？赶忙说道：“走错了走错了，陈先生，咱们得去大厅那边排队……”
不用陈耕说话，那位陪着陈耕一起来的大使馆的同志就笑道：“咱们不用排队。”
“不用排队？”
这话一出，不但是耿少杰，所有人都有些懵。
大使馆的同志很享受这些国企老爷们土包子一般的反应，笑的越发开心了：“陈先生有自己的私人飞机，这次咱们搭陈先生的私人飞机回去。”
私人飞机？！
大使馆的同志这话一出口，陈守华、耿少杰等人直接震惊的无法言语。
第433章 见识限制了眼界
看着眼前的双发螺旋桨小飞机，陈守华、耿少杰等人有些诧异，耿少杰低声向大使馆的同志问道：“刘秘书，这飞机……这么小啊。”
确实是小，不说跟波音707这样的跨洲际飞行的大飞机相比，就算是跟机场不远处停着的那些DC—8、DC-9、波音737相比，也是格外的小巧玲珑，简直跟穆铁柱身边站了个1米4的小姑娘似的，不过有一点必须承认，就是这个小飞机是真的很漂亮，跟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似的。
“呵呵……”刘秘书呵呵笑了两声，不过并没有多少嘲笑的意思：“这可私人飞机，不是民航机，您觉得能把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公交车跟为领导服务的小轿车放在一起比吗？”
是这个道理！
刘秘书形象的解释让耿少杰一下子恍然，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小轿车肯定是精致的，公交车就算是个头再大，也没办法跟小轿车相提并论。
但看看人群，再看看眼前的飞机，陈耕却微微皱了下眉头，忽然对这段时间来不但要当保镖、还要兼着自己半个助理的斯坦森说道：“斯坦森，你有没有觉得咱们的飞机有点小了？”
“呃……也还好了，”斯坦森挠挠头，憨厚的道，他其实挺赞同自家老板的话，老板的这架空中国王200最多可以同时乘坐七名乘客，现在除了自己和老板之外，还有五位客人，将飞机坐的满满当当，哪怕再多一个客人都没地方坐，确实是有点小了，从商务接待的角度来说，会显得主人有点尴尬：“所以，boss，您打算换一架飞机了吗？”
“嗯。”
“那您准备换一架多大的飞机？有目标吗？是否需要我吧给你和对方联系一下？”斯坦森立刻问道，助理这个工作他做的很称职。
“找一架合适的民航客机吧，”陈耕想了想：“咱们用民航飞机改装。”
其实陈耕对这架空中国王200还是挺喜欢的，以前他也没觉得这架飞机的空间不够用，但就是在这一瞬间，陈某人忽然发觉，只有七个乘客座位和2000公里的最大航程的空中国王200，其实更适合作为一架“私家飞机”而非“公务飞机”来使用，如果合作伙伴多来几个人，不，不用多来几个，哪怕多来一个，飞机上的座位都不够用了。
相比之下，还是自己曾经拥有过的那架用伊尔—62M改装的公务机更适合作为公务和商务接待使用，虽然伊尔—62M确实是耗油了一点，但空间是真大、坐着是真舒服啊。
“……”
斯坦森直接听傻了：用民航飞机改装？！
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家老板简直就是疯了，用民航飞机改装的公务机都是什么人用的？都是那些世界级大国为自家的最高领导人配备到专机才会使用大型民航飞机进行改装，比如美国的总统专机波音707，比如苏共总书记的图—154M和伊尔—62M。对于那些有喷气式公务机需求的巨头级的跨国企业来说，湾流II就是他们的极限了……嗯，除了波音，谁让他们自己就生产飞机呢。
可除了那些生产飞机的企业之外，从来没听说过哪家公司会把一架民航飞机改装成公务机的。
“有问题吗？”看着斯坦森傻乎乎的样子，陈耕觉得有点好玩。
“这个……这个……”
斯坦森支支吾吾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架10到15年机龄的DC—9客机的价格，基本上和一架同样机龄的湾流II差不多，油耗也差不了20%，但DC—9的内部空间却是湾流II的好几倍，你说，用一架DC—9改装成公务机，是不是比湾流II合算？”至于DC—9的航程仅相当于湾流II的一半，在陈耕看来这也不是问题，既然是作为公务机使用，硕大的机腹行李舱就用不着了，完全可以加装几个油箱以实现大航程，波音以波音737为基础推出的BBJ公务机就是这么干的。
“是这样的吗？”斯坦森有些迷茫。
陈耕耸耸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让咱们的飞机拆解公司帮我打听着，有合适的DC—8就给我说一声。”
斯坦森一脸懵逼的点头：听老板这话里面的意思……这就决定了？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
陈耕和斯坦森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刘秘书、陈守华等几位的耳朵里，知道陈耕有多么有钱的刘秘书还好，虽然他也被陈耕的这个决定给吓得不轻，但考虑到陈耕只是打算买一架二手的DC—9进行改装，听起来似乎花不了多少钱的样子……虽然陈耕的这个“花不了”多少钱是相对于他自己的财富而言的……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也就飞快的接受了，但以陈守华为首的几位一汽的同志则全都听傻了眼！
陈耕和斯坦森的对话并没有瞒着刘秘书和一汽的四人小考察团，刘秘书的英语能力不用说，能被国家派到美国来担任华夏驻美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他的英语能力自然是极为出色，陈守华等人当年虽然是学的俄语，但自打1972年中美关系缓和以来，国内很多意识到中美两国将实现关系改善甚至正常化的官员已经开始学习英语，这些年的学习下来，陈守华的英语水平已经到了磕磕巴巴的能进行日常对话的程度，所以虽然有些没听懂的，但大致上还是听懂了。
听懂了归听懂了，可这种小飞机就已经是一行人能够接受的极限了，用一架DC—9这样的大型民航飞机改装成私人飞机？！这牛皮也吹的太大了点了吧？
吹牛皮不是问题，男人嘛，吹牛是正常的，但问题是跟这么一个喜欢吹牛、而且吹牛没谱的人合作，合适吗？
…………………………
但这份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当陈耕表示要在自己家招待几位国内来的朋友，并且车队驶入陈耕的庄园之后，一汽的一众土鳖们目瞪口呆！
从大门口开始，就有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腰间鼓鼓的明显是揣着枪的保镖，进了庄园，不时可见牵着巨大的狼狗巡逻的保镖以及开着剪草机修剪草坪的工人，陈耕的这所庄园之大更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车队行驶了好几分钟才来到主建筑的门口……
一群刚刚改革开放的土鳖哪见过这种场面？！
想到这么大的地方竟然全都是陈耕一个人的，年纪最小、“只是”一汽副厂长、党委副书记兼汽研所所长的陆林忍不住喃喃的说道：“老陈，这……也太奢靡了，解放前的地主老财怕是也没这么好的条件吧？”
“解放前的地主老财？呵……老陆，解放前的地主老财什么样，现在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咱们还不知道么？你觉得那些地主老财的日子能跟陈耕相比？”陈守华不无自嘲的道。
陈守华这话一出，一行人尽皆无语。
确实，解放前的地主老财压根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妻妾成堆、仆役成群，整天里酒池肉林的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除了那些一家拥有的土地就占了一个市乃至于半个省的超级大地主之外，一般的中小型地主的日子其实根本没好到哪里去，半夜鸡叫的周扒皮才是当时那个时代背景下中小地主们的真实反映，平常吃饭的时候菜都舍不得多炒一个、油都舍不得多放一点，至于吃肉，不到年节，肉是想也不要想，抗日神剧当中一个普通的小地主吃顿饭都有至少八个菜、其中至少是六个荤菜的场面，根本想都不要想。
至于妻妾成群……妾是有的，只不过当时的妾更多的是充当丫鬟的角色，晚上才是妾：整天对着那个黄脸婆，地主也是需要换换口味的。
低于陈守华等这些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来说，旧社会是什么情况他们太清楚了，旧社会地主的日子能跟陈耕眼下的享受相比？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陈厂长，您不太熟悉美国这边的情况，可能对陈先生的实力的认识不太够，对陈先生的实力和能量有些误解是正常的，”看着仿佛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的陈守华一行人，刘秘书意味深长的说道。
刚刚在飞机上的时候，和斯坦森兴致勃勃的讨论买一架麦道DC—9客机改装成公务机的陈耕或许没有注意到陈守华等人的反应，可刘秘书却是看到了的，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这群没见过大世面的土鳖：“陈先生的实力是您们无法想象的雄厚，如果他说要做什么，你们最好是相信他真的能做到，如果不是陈耕先生对国内有着特殊的感情……你们应该跟国外其他的汽车制造企业联系过吧？那些企业是什么态度，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
知道这是刘秘书在好心提醒自己珍惜这次与陈耕、与AMC合作的机会，陈守华感激的道：“刘秘书，谢谢你的提醒。”
“不用客气，红旗停产了，我也觉得挺可惜的。”
“……”
一汽的土鳖们脸上一阵阵的发烧。
PS：现在的医院，科室业务的压力真大啊，媳妇生老二的时候，妇产科是顺产第二天出院，剖腹产三天出院，简直恨不得你生完娃赶紧滚蛋，论起体贴和人性化，比起千年所在的这个科室真是差远了，就这么一点小毛病，小护士那真是无微不至，还在再三动员千年继续住院……这都几天了？！
第434章 我不能掺合进来
“说起红旗轿车，陈厂长，我有点好奇啊，”既然聊到了这个话题，陈耕就顺势聊了下去：“您、以及一汽，对于未来的红旗轿车是怎么考虑、如何定位的？对于红旗轿车未来的产能、销售，又是如何规划的？”
“这个……”
陈守华在出国之前就不停的琢磨见到陈耕后应该如何跟他开始这个问题，眼下陈耕主动打开了这个话题，他心里很高兴，可听明白了陈耕的这个问题，他的表情忽然有点尴尬：“陈先生，您知道，红旗轿车对于华夏有着重要的政治意义和象征意义……”
“所以你们还是准备做一辆纯粹由国家调拨和制定生产计划的红旗轿车？”打断陈守华的话，陈耕问道。
“……”一阵短短的沉默之后，陈守华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辩解：“陈先生，红旗轿车在华夏有着特殊的地位，我们不可能……”
望着似笑非笑的陈耕，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是啊，这话用来糊弄别人还行，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谁？人家不但是美国四大汽车汽车制造商之一的AMC的老板，更是年纪轻轻就打下了偌大江山的、美国最年轻的亿万富翁，觉得人家年纪小好糊弄？还是省省吧，人家什么场面没见过？
尴尬的笑了笑，陈守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难道直接承认偌大的一汽其实对红旗轿车的未来根本没什么规划，之所以这么努力的想要振兴红旗轿车、复产红旗轿车，只是纯粹是因为红旗轿车对于一汽而言是一笔巨大的政治资产，只要一汽复产红旗轿车，哪怕一年只生产个几辆十几辆呢，也就够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黄昭銮的身上。
“陈先生，不瞒您说，其实……嗨！我还是跟您实话实说吧，”黄昭銮一咬牙、一顿脚：“红旗轿车对于我们一汽而言意义重大，重新生产红旗轿车是我们一汽上上下下十几万干部职工的集体愿望，但我也不怕你笑话，您刚刚提到的这几个问题，其实在我们一汽内部也没有能够形成统一的意见，这次出来，我们除了想要引进一些技术之外，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要看看外国的这些豪华轿车品牌是如何做的。”
说到这儿，黄昭銮望着陈耕诚恳的道：“陈先生，您也知道，我们国家才刚刚实行改革开放，红旗轿车未来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其实我们也是两眼一抹黑，老人家说改革开放其实是摸着石头过河，我们一汽对于红旗轿车其实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如果您有什么建议，请千万不吝赐教，红旗……不能在我们手里倒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耕笑着点点头。
这还像话！
陈耕对黄昭銮的回答还算是满意：不懂就是不懂，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求教就要有个求教的样子，明明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还要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给谁看？当别人都是二傻子呢？
可看着完全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的陈耕，黄昭銮、陈守华不由的有点发愣：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是的，这是一出戏，一出演给陈耕看的戏。
一汽的领导层会在对陈耕完全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就贸贸然的来跟陈耕谈合作？开什么国际玩笑！
在改开之前的这些年里，华夏实行的计划经济没错，但计划经济不等于闭关锁国，不等于没有对外合作，事实上从1949年建国到现在的这30多年里，华夏对外的交流一直没停止过，什么时候忘记过“知己知彼”这四个在对外合作和谈判中必须谨守的基本原则？
陈耕是出了名的“华夏人民的好朋友”没错，可既然是谈判，就涉及到利益，为了更好的在这次的谈判中占据主动、为一汽争取利益，一汽几乎将上面搜集到的关于陈耕的资料翻遍了，最后终于讨论出了这个谈判策略：利用陈耕的年轻气盛和他对国内的感情。
站在陈耕的角度来讲，这个策略有点让人心冷，但站在一汽的角度，陈守华等人不认为有什么不对：我们只是在尽力为一汽争取利益、让一汽少付出一些代价而已，有什么不妥？
可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一出策略没能成功，陈耕压根就没上自己的当，这就跟两个学生约好了放学后小树林里见，学生A已经盘算着见了面之后自己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打倒对方、如果对方这么出手我要如何应对、如果对方那么出手我要如何如何应对……
什么都想好了，同学B也来了，结果当兴奋的A出手之后，却发现B完全不按照自己设想好的套路来：丫一下子跳树后面去了，偏偏自己就是没考虑到B会躲到树后面去……
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面对不按照正常的逻辑出牌的陈耕，一汽的几位领导都懵逼了：你倒是给个回应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算是什么回答？！
但他们也不可能掐着陈耕的脖子让他把答案吐出来，只好尴尬的笑：
“呵呵……”
“是啊……”
“我们毕竟不是很熟悉市场经济……”
…………
都是在体制内混饭吃的人，陈守华等人玩的这一手或许能瞒得住别人，还能瞒得过他的眼睛？看着陈守华等人在陈耕面前自我感觉良好的表演，刘秘书脸上没什么表情，实则心里都快要笑死了：班门弄斧了吧？
看着一汽的这些人在陈耕面前吃瘪，他心里很有种畅快感。
倒不是刘秘书喜欢看自己的同胞在外国人面前吃亏，而是他看不惯一汽那种“我是老大！”的目中无人、理所当然的行事风格，觉得让一汽的这些大爷们在外面碰个钉子其实也不是坏事：在陈耕这里只是碰几个钉子，可在别的老外哪儿，说不定就要被人坑的钱包都瘪了。
陈耕不按常理出牌，这可难坏了陈守华和黄昭銮，眼下的情况完全不在当初的预料当中啊，这可怎么办？
没办法了，既然陈耕不上套，陈守华也就只有坦白：“陈先生您说的是，其实我们也希望红旗不止是一辆‘中央首长专用车’，除了‘中央首长专用车’之外，对您说的这些问题，我们其实也思考过……嗯，我们希望能够将红旗打造成中国的奔驰。”
“中国的奔驰？”陈耕有些意外。
“是，”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陈守华索性也就一五一十的将一汽领导班子们对红旗的发展设想拿了出来：“我们也希望红旗可以像奔驰那样，形成高端S级、中高级的E级以及入门级的C级的完整产品系列，将来的某一天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当然，高端的领导人用车方面我们也不会放弃，这是我们一汽的脸面。”
陈守华算是说了实话了。
陈耕有些惊讶，他还真不知道一汽的这一届领导竟然还有这份雄心。
习惯了之后的几届领导“要将红旗打造成东方的劳斯莱斯”的陈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务实”的思路，而且在陈耕的心里，他也确实觉得红旗走奔驰的路其实是最合适的，也是最有可操作性的。
你问最高等级的、专供首长们使用的红旗怎么办？
嗯，可以有普通的红旗和大红旗嘛。
“这个思路……确实是可行的，”在陈守华紧张的注视下，陈耕在一番思索之后终于开口了：“但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很多，技术、人员、管理、资金……其中资金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想要将红旗做成‘东方的奔驰’，一汽需要至少花费十年以上的时间、投入至少50亿以上的资金才有可能做到，是至少。”
“所以我们来向陈先生您求助了，”陈守华立刻腆着脸说道：“陈先生，除了您，我们不知道谁还能帮我们……”
“别，”陈耕急忙摆手：“陈厂长，我也实话给您说吧，如果你们打算从我这儿引进一两款发动机的技术、专利，看在大家都是炎黄子孙的份上，这个没问题，我保证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绝对不会漫天要价，但如果您要是打算让我掺合到红旗轿车里面……”
他耸耸肩：“还是算了。”
什么？！
陈耕不愿意与一汽在红旗轿车上进行合作？！
陈耕这话一出，一汽的一众人和刘秘书全都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想到陈耕居然会拒绝。
刘守华不假思索的问道：“为什么？”
陈耕倒是没有隐瞒什么，坦率的道：“很简单，我已经与贵国的长安汽车、魔都汽车有了合作关系，如果再跟你们一汽建立了这种合作关系……您觉得，贵国政府的高层领导会不会有些额外的担心？”
竟然是这样？！
谁也没想到陈耕居然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可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却不得不承认陈耕说的有道理，就算陈耕再怎么是“华夏人民的好朋友”，高层也不可能看着陈耕在华夏汽车市场上坐大到无法制衡的程度。
PS：今天还有一更。
第435章 这般哪般？
事情的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一汽很惆怅！
在来美国之前，他们想的很好，借着这个机会与AMC、与陈耕建立起合作关系，引入美国资本发展和振兴红旗轿车……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一汽的这几位主要领导死也没想到，陈耕压根就不愿意跟自己合作，买发动机、买技术可以，参观也没问题，但深入合作？免谈！
自己以为是个宝的东西，不成想在别人眼里连根草都不如。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伤心的，最让人伤心的是，一汽方面以为陈耕是在欲擒故纵，可仔细观察之后却发现陈耕竟然是在玩真的……这就让人伤心了。
与陈守华相比，麦道飞机公司的总裁小麦克唐纳的心情显然就要愉快的多，因为在刚刚，麦道的总工程师乔治·保尔告诉他，从下个月开始，麦道公司最新型的、用来和波音737争夺市场的新机型麦道DC—9超级80、也就是麦道—80的月产能将达到4架，半年后产能将有望达到5架……
“Good！”乔治·保尔的这个好消息让小麦克唐纳笑的简直合不拢嘴：“这是我这个星期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乔治，作为你提前两个月实现了这一产能规划的回报，我要奖励你！”
小麦克唐纳用力的一挥手：“我决定给你放十天的假，只要你的账单不超过四万美元，公司给你全部报销了。”
十天，四万美元，乔治·保尔很开心：“谢谢您boss，您真是个大方的老板。”
“哈……”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乔治·保尔准备告辞，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去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了，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老板，有个事情挺有意思的。”
“哦？”小麦克唐纳挑了挑眉毛，示意乔治·保尔说一下。
“前两天，我接到了费尔南德斯先生的办公室发来的一封传真……”
“费尔南德斯？”小麦克唐纳有些诧异的打断乔治·保尔的话：“哪个费尔南德斯？”
“就是AMC的那个费尔南德斯。”
“哦哦……”
小麦克唐纳点点头，示意乔治·保尔接着说，他有点被乔治·保尔的话勾起兴致了：费尔南德斯·陈给乔治·保尔发传真做什么？
“在传真里面，他们问我，他们准备买一架DC—9，然后把这架DC—9改装成公务机，问我们麦道能不能提供一些技术支持……”
“你等一下，”小麦克唐纳匆忙打断乔治·保尔的话，他有些懵了：“你确定你没看错？费尔南德斯打算把一架DC—9改装成公务机？”
乔治·保尔耸耸肩：“我知道这有点难以置信，但传真里面确实是这么说的。”
小麦克唐纳的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
在美国，拥有私人飞机的富豪有很多，那些身价超过1亿美元的亿万富翁，不但人人有私人飞机，其中超过80%的拥有的更是喷气式私人飞机，但用一架干线客机改装成私人飞机？
上帝！
别说是亿万富翁了，就算是那些全美排名前50的大公司，都找不出10家有这种用大型干线飞机改装成公务机的，如果再去掉波音、麦道和洛克希德（这一时期的洛克希德也是有大型民用飞机项目的，旗下的L1011“三星”是与波音747、麦道DC—10竞争的同类型飞机）这三家本身就是造飞机的主儿，拥有用大型喷气式干线飞机改装而成的喷气式公务机的公司，一只手都用不了就能数的过来，而现在，竟然有个家伙打算用一架喷气式干线飞机改装成公务机了？
他兴致勃勃的向乔治·保尔问道：“费尔南德斯怎么说？他打算怎么改装？”
虽然乔治·保尔不理解自家老板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但这显然不是问题，谁还不能有点好奇心了？耸耸肩，乔治·保尔说道：“第一个，他希望我们能够帮忙算一下重新装修之后的DC—9的重心数据，包括称重之类的基本参数。”
小麦克唐纳点点头。
民航飞机是对安全要求最严格的一类交通工具，别说像是陈耕这种将座椅全部拆掉、内部装修推倒重来的全面装修了，就算是你换一个不同品牌的轮胎、换一个和之前使用的重量不一样的刹车系统，都要对飞机重新进行称重、计算重心，像是他们这种改装，向厂家寻求帮助是很正常、也是最有效率的。
“还有呢？”他接着问道。
“还有就是希望我们帮他们换装全新的发动机、发动机整流罩和增加机腹货仓燃油箱，”乔治·保尔说道：“他们提出希望我们能帮他们更换发动机和整流罩，把DC—9—30和DC—9—50上使用的JT8D—15、JT8D—17发动机更换为咱们的MD—81上的JT8D—209发动机，以延长航程、降低噪音。
此外就是希望我们帮他们在机腹货仓里面再装几个备用油箱，让整架飞机的最大航程可以达到8000公里以上。
然后就是一些小的东西，比如必要情况下不用机场提供舷梯车就能登机的随机的登机梯，比如可以让机组自己把行李装进货仓的绞盘系统……”
小麦克唐纳听的连连点头。
麦道公司的MD-80系列飞机其实可以看做是DC—9系列的超级升级版本，而且就在去年的时候MD—80飞机还叫DC—9超级80呢，如果按照之前DC—9的发展序列号，MD—80应该叫做DC—9—80才对，只是因为在麦道公司高层看来，MD—80系列实在是太先进了，为了将DC—9—80与DC—9区别开来，麦道公司才为DC—9—80开启了全新的系列：MD—80。
由此也能看出DC—9与MD—80之间的关系，双方在很多技术方面都是通用的，比如发动机都是普拉特·惠特尼公司的JT8D系列涡扇发动机，不过虽然都是这一系列的发动机，但DC—9—50使用的是JT8D—17发动机，涵道比为1，推力只有不到70千牛，而MD—80使用的是JT8D—209发动机，涵道比从之前的1扩大到了1.78。
涵道比增加不但带来了高达82.3千牛的推力，更是大大降低了燃油消耗率和噪音，完全达到了美国联邦航空局FAR36的噪音要求，对于一架注重静谧性的公务机来说，从源头上就将噪音降低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至于增加机腹货仓油箱、增加航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DC—9—50的满载航程3100多公里，对于飞固定航线的民航干线飞机来说这不是问题，但对于这么大的一架公务机来说，这个航程就是笑话了，连湾流II这种玩意儿都有6000多公里的航程，一架DC—9改装而成的公务机，若是没有8000公里以上航程，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至于被货仓被油箱占用了不少空间？这也不是问题，这可是公务机啊，总共才坐多少人？有多少行李可以装？就算将机腹货仓占用80%，剩下的20%也足够装行李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麦克唐纳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似乎忽略了大型喷气式公务机这个市场？
随着这场石油危机的影响越来越深入到美国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麦道、波音、洛克希德、通用-康维尔在内的美国民用航空器制造公司的日子都不好过，大家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想要渡过难关，麦道与华夏人合作的一个初衷，不就是想要降低飞机的生产成本吗？而大型喷气式豪华公务机……
嗯，这可能有点难，哪怕只是提供二手麦道飞机改装的技术支持，只要把这个市场做起来了，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不是？
而当务之急，就是先树立一个榜样，显然，打算买一家DC—9改装成公务机的费尔南德斯·陈，就是最好的榜样——这家伙在整个北美地区的知名度可比自己大的多了。
……………………
这种程度的技术支持用不着自家的总工程师亲自出面，送走了乔治·保尔，小麦克唐纳立刻安排自己的秘书给陈耕发了一封传真，在传真中，小麦克唐纳首先对陈耕选择麦道公司的DC—9客机改装为公务机表示了赞赏，表示麦道公司会为陈耕提供全面的技术支持：包括全部的数据计算工作、新增机腹油箱以及以成本价提供两台JT8D—209发动机和相应的发动机整流罩，最后，小麦克唐纳诚挚的邀请陈耕来麦道公司参观，他会亲自陪同……
所以接到这封几乎通篇写满了“费尔南德斯，我们做朋友吧”的传真的时候，陈耕心里是懵逼的：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懵逼当然不是没理由的，现在的麦道可是这家企业最如日中天的时候，不但和波音不相上下，在一些地方甚至能压过波音一头，与麦道相比，AMC不能说是大象身旁的一只兔子，但也大不了多少，小麦克唐纳的财富更是自己财富的至少十几倍，自己是个亿万富翁，小麦克唐纳就是个十亿美元级别的超级亿万富翁，那么问题来了，小麦克唐纳如此这般，又是为了哪般？
PS：手背上的留置针被拔了的感觉真好，再也不用担心留置针在血管里面乱钻了。
第436章 代言费少了点（七夕情人节快乐）
虽然有些想不明白小麦克唐纳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表示出这么大的善意，但面对这份善意，陈耕肯定不会蠢到去拒绝对方。至于陈守华等人的参观AMC？有杰克·韦尔奇这位AMC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陪着也就够了。
一家企业要牛X到什么程度才算是牛X？条件有很多，但毫无疑问，如果这家公司的工厂内部就有一条飞机跑道，那肯定是牛X的，比如这会儿，陈耕的那架空中国王200就直接降落在了麦道洛杉矶长滩工厂的厂区跑道上。
对于陈耕的到来，小麦克唐纳给予了极高的礼遇：不但全程陪同陈耕参观MD—81的生产车间，甚至还亲自充当解说。
“小麦克唐纳先生，我可以上去看一下吗？”望着眼前这架只涂装着黄色底漆、连舷窗玻璃都还没装、正在组装当中的MD—81，陈耕向小麦克唐纳问道。
只有亲自站在这些庞然大物的面前，你才能感受到科技带来的震撼：在科技的力量下，这么一大堆、这么沉重的金属疙瘩，竟然能以800多公里的时速在天上飞！
“当然，”小麦克唐纳笑着点头，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事实上，每次看到这些庞然大物逐渐的成型、变成一架架可以将乘客运往全球各地的飞机，我心中都有种浓浓的自豪感，就是麦道努力的全部意义。”
陈耕听的笑而不语：什么时候资本家变的这么伟大、这么有情怀了？
“费尔南德斯，如果让您在波音737和MD—80之间选一个，您会选谁？”小麦克唐纳“随口”问道。
“如果波音737采用和MD—80一样的尾吊式发动机布局，我大概率会选择波音737，因为波音737的客舱空间更大嘛，”并没有因为对方是麦道飞机的董事长就给对方留面子，陈耕坦率的道：“不过既然737不是采用发动机尾吊的气动布局，那我还是选择MD—80。”
为什么除了波音以自家的波音737为基础改装的BBJ公务机之外，其他的喷气式公务机几乎无一例外的现在了尾吊发动机的气动布局？就是因为采用发动机尾吊结构的飞机，机舱内的噪音更低。
民航公司会出于经济性和易维护性方面的考虑更多的选择翼吊发动机结构的波音737，但更加注重舒适性和静谧性的喷气式公务机，则更青睐于尾吊发动机……增加的那点维护难度和成本，对于钱多的都可以买私人飞机的土豪们来说，那是问题吗？让自己跟舒服一点才是正经。
“非常明智的决定，”小麦克唐纳大笑着点头，忽然对陈耕说道：“费尔南德斯，要不你干脆买一架全新的麦道—80算了，比起DC—9，MD—80空间更大、技术更先进，也更舒适，嗯，作为朋友，我可以让你插个队，保证你在两个月之内拿到飞机。”
“还有这种好事？”陈耕听的笑了：“你不要告诉我这需要加急费。”
加急费几乎是私人飞机领域的惯例了：私人飞机都是订单式生产的，你看上了某架飞机，交了钱之后就老老实实的排队吧，可能半年，可能一年，甚至可能两年才能拿到你想要的飞机，但如果你愿意出一点加急费，厂家就是有办法让你提前拿到你心仪的飞机，如果你出的加急费足够多，甚至一个月之内拿到飞机也是有可能的。
在陈耕看来，小麦克唐纳允诺自己两个月之内提到飞机……虽然自己并没有买MD—80的意思……那加急费还能少得了？
“不不不，我们是朋友，怎么可能额外多要你的钱？当然是友情价，”小麦克唐纳笑的越发开心了：“没安装座椅的版本，作为补偿，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原厂给你加装机腹货仓油箱，价格方面……2000万美元，你觉得如何？”
卧槽！
陈耕有点被惊住了，知道麦克唐纳和道格拉斯自打合并为麦道之后，这家公司的财务状况就每况愈下，可现在都到了麦道的董事长亲自向人推销产品的程度了吗？不过……
“2000万美元？”
陈耕挑了挑眉毛，问道。
老实说，他还这有些心动，MD—80的市场报价差不多就是2000万美元，虽然不用安装专业的航空安全座椅去掉了大约上百万美元，但在承诺帮自己加装机腹货仓油箱、两个月内提到飞机的情况下，只要了2000万美元，这确确实实的就是个友情价了……一个疑惑从陈耕心底里升起来：小麦克唐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才不信是交情，拜托！这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吧？
“没错，2000万美元，”小麦克唐纳笑眯眯的说道：“如果你愿意再加100万美元，我们还可以给你换装更先进、噪音更低更省油的JT8D—219发动机，另外我还可以帮你协调贷款……”
“贷款就不用了，”陈耕摆摆手：“我手下有一家银行，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给我提供2000多万美元的贷款还不是问题。”
小麦克唐纳耸耸肩：“这倒是我忘记了。”
如果不是陈耕提起，小麦克唐纳还真的忘记了陈耕自己就有一家叫联合信用银行的银行，背靠大树好乘凉，那个当初年利润只有三十多万美元的小银行，现在靠着二手车贷款和新车贷款业务已经迅速发展成了一家年营业额超过30亿美元的中大型银行，对于这么一家银行来说，为自家老板提供一笔2000万美元的贷款真的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陈耕摸着下巴，在思考这个问题：是买一架二手的DC—9呢，还是买一架全新的MD—80？
现在市场上二手DC—9的行情他已经打听清楚了，12到15年机龄的DC—9—10的价格大约在180万至300万美元之间，10到12年机龄的DC—9—50的价格大约在200万至400万美元之间。
如果不换发动机，算上请麦道公司提供技术支持的成本（因为没有哪家私人飞机改装公司这么玩过），总的改装成本大约需要180至200万美元，如果换装新型的JT8D—209发动机和相应的发动机整流罩，把旧发动机卖掉之后大约还需要再补150万美元左右的差价，这么算下来大概在600万美元左右。
如果是直接买一架全新的MD—80，虽然有更大的机舱空间，但整架飞机也要本着2300万美元左右去了，几乎是买一架DC—9的四倍，从效费比的角度来讲似乎极其不划算……但这是一架新飞机啊，最重要的是，从企业形象的角度考虑，最新型号的飞机显然比老型号的飞机更能树立企业的形象。
至于传闻当中MD—80是一款事故率比较高的飞机，陈耕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因为如果你对比一下MD—80的老对手：波音737，你就会发现，不论是事故的总数量还是死亡人口总量、平均事故量，波音737都比MD—80要略高一些，可为什么波音737就没有MD—80的坏名声？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的到，MD—80的坏名声与波音在背后的“努力”不无关系。
“我考虑一下吧。”陈耕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OK，当然。”小麦克唐纳笑着点头，这毕竟是一笔2000多万美元的生意，他也没指望陈耕能当场答应。
倒是陈耕，脑中忽然精光一闪：“小麦克唐纳先生，莫非麦道对高端喷气式公务机市场有些想法？”
小麦克唐纳楞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你看出来了？”
陈耕耸耸肩：“否则没办法解释您为什么对卖MD—80给我这么热衷不是？”
小麦克唐纳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同样一款产品，如果能够在传统市场之外再开拓一个全新的市场，也没有人会拒绝不是？”
“没错。”
“我们对市场上的大型喷气式公务机做过调查，即便是最大的、湾流公司刚刚推向市场的湾流III，机舱空间也比MD—80小的多，但裸机的价格却相差无几。”
“所以您打算尝试一下？”
“算是这么回事吧。”小麦克唐纳犹豫了一下，还是正面回应了。
“哈……果然，我还成了你们旗下首款公务机的形象代言人，”总算证实了自己心中想法的陈耕，笑眯眯的道：“小麦克唐纳先生，你们给的代言费是不是低了点？”
在福布斯杂志刚刚发布的《全美富豪500》排行榜当中，陈耕以6.75亿美元的总身价位列《全美富豪500》排行榜第326名，他不是全美最富有的富豪，但在这份榜单中，他是仅有的三个年纪在三十岁一下的富豪当中最富有的那个，加上他帅气的身材和面庞，丫已经成了多份女性杂志搞出来“全美女性最心仪的男性”、“美国女人最想嫁的男人”之类榜单上的常客，论起在整个北美地区的知名度，陈耕可比这份富豪榜上90%的富豪更出名。
可想而知，如果陈耕有了全美乃至全世界最豪华的、内部空间甚至可以媲美“空军一号”的私人飞机，对麦道公司、对MD—80将会是一份多大的宣传？
PS：兄弟们，七夕情人节快乐！你们最好的兄弟提醒你们，有忘了今天是七夕情人节的、有记着这件事却忘记了给女朋友、男朋友、媳妇准备礼物的，赶紧的，赶快去行动吧，该准备礼物的去准备礼物，该定餐位的去订餐位，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否则今晚你们就惨了，死的很惨很惨的那种惨，嘿嘿……
不用谢我，这是千年作为兄弟应该为你们做的。
第437章 有钱人的快乐真特喵的想象不到啊
小麦克唐纳哈哈大笑起来：“只要你愿意做我们麦道公务机的形象代言人，代言费好说，”
略略一顿，小麦克唐纳接着说道：“费尔南德斯，我知道或许在你看来，一架用DC—9改装的公务机比MD—80改装的公务机要便宜的多，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我们都知道，除了购置成本之外，我们还要计算后期的使用和维护成本、出售时的残值。
我保证，如果你计算一下未来20年内的总使用成本，MD—80虽然会比DC—9高一点，但绝对不会高到离谱的程度，再考虑到一款全新的飞机对企业形象的提升作用，我认为这笔投资还是值的。”
“OK，”既然小麦克唐纳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点面子肯定还是要给的，陈耕想点头道：“这样啊？那我回头找个精算师。”
找精算师干什么？
当然是算一下整体的使用成本，也算是侧面回应了小麦克唐纳：如果在整个使用周期内的使用成本差别不是特别大，我会考虑MD-80的。
有了陈耕的这句话，小麦克唐纳就知道，这件事的成功率起码有了40%。
别人不清楚MD—81对DC—9的使用成本优势，作为麦道董事长的自己还不清楚吗？不说别的，就说飞机使用当中最重要的一项成本：燃油成本，JT8D—209发动机比JT8D—15发动机省油将近一倍！
所以使用JT8D—15发动机的DC—9—30的最大航程只有3095公里，而载客量更大、自重更大的MD—81，在换装了JT8D—209发动机之后，航程一跃增加至5363公里，你说厉不厉害？更厉害的是，更先进的JT8D—219发动机还可以比JT8D—209再省油2%。
节省的燃油成本，足以打动费尔南德斯了。
不过陈耕的注意力却并不在燃油上，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这架MD—81的机身上，凭感觉，他觉得这架MD—81的机身长度怎么就那么长？
相对于麦道系列的飞机，陈耕其实对波音的更熟悉，其中最熟悉的就是波音旗下产量最高的波音737，可是跟这架MD—81一比，波音737的机身明显短了很多，虽然不知道这架MD—81的具体机身长度，可目测的话……波音737的机身长度也就相当于这架MD—81的三分之二左右，感觉似乎有波音707、麦道DC—8这种可以跨洲际飞行的飞机的机身那么长了。
“我们的MD—81的机身长度是45.06米，和DC—8、波音707差不多，”面对陈耕的这个问题，小麦克唐纳一脸的自豪：“客舱比比波音737—200长了14米还要多，我们的客舱长度是这一级别的飞机当中最长的，有30.68米，虽然相比于波音737，我们的客舱稍微窄了点，但长度几乎是波音737—200的一倍！”
“这么长？！”陈耕被这个数字给吓了一跳！
他不认为小麦克唐纳会对自己撒谎，因为这种谎言毫无意义，所以他一下子就被这架飞超大的机舱内空间给吸引了：自己为什么想要用一架民航客机改装公务机？不就是喜欢民航飞机超大的机舱空间吗，就眼下而言，似乎MD—81的机舱空间是最大的，起码这一级别的飞机是最大的。
摸着下巴，他开始沉思起来……
小麦克唐纳绝对是个合格的商人，眼看着陈耕开始对MD—81动了心，他立刻招招手，低声吩咐秘书将公司的精算师喊过来——虽然航空公司过来和麦道谈的时候都会带上自家的运营成本精算师，但绝不意味着麦道可以没有自己的运营成本精算师。
………………
精算师算出来的结果让陈耕有些惊讶：以每年飞行30万公里、使用15年来计算，这架MD—81的总成本仅仅比DC—9高不到500万美元，平均每年多30万美元，而这30万美元换来的是更大的机舱空间、更先进的技术以及更新的机型。
虽然麦道的精算师算出来的结果肯定是更有利于麦道的，但他们也不可能做的太离谱，否则岂不是当别人是傻子了么。
最让陈耕心动的是，因为发动机更加省油，根据麦道的工程师计算的结果，这架飞机的最大满载航程甚至可以达到8400公里，从美国西海岸出发，在夏威夷经停，加一次油，可以飞抵大陆的任何一个距离沿海500公里以内的城市。
“小麦克唐纳先生，”一番沉思之后，陈耕终于开口了：“你说可以帮我安装最新的JT8D—219发动机是吧？”
听到陈耕这话，小麦克唐纳顿时一喜，赶忙点头：“当然。”
“1800万美元，”陈耕说道：“给我换装最新的219发动机，保证能在两个月之内把飞机交给飞机改装公司、四个月之内保证我能拿到飞机，我们就可以拟定合同内容了。”
“1800万美元……”
小麦克唐纳的脸顿时就皱成了苦瓜：“费尔南德斯，这个价格我们就亏本了……”
“亏本？不至于吧？”陈耕不为小麦克唐纳的表情所动，笑眯眯的道：“你们提供给飞机改装公司可是没有加装任何座椅的裸机，这就去了很大一部分成本，更别说我给你们麦道带来的巨大广告效应……”
亏本？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哥们我也不是没玩过航空制造业，你这笔生意大概能赚多少钱，当哥们我不清楚？
亏本？
开什么玩笑！
“好！1800万美元就1800万美元，”小麦克唐纳一咬牙一跺脚：“我就当是赔本赚吆喝，不过在对外宣传的口径方面，这架飞机是2500万美元。”
1800万美元，其实麦道还是赚的，就是赚的有点少，嗯，只有不到30万美元……是的，去掉了座椅之后，麦道在陈耕这儿只赚到了只足2%的净利润，但为什么小麦克唐纳还是愿意做陈耕的这笔生意？一个是广告效应，麦道可以借助陈耕的知名度来开拓大型豪华公务机市场；另一个方面，其实在飞机销售本身上少赚一点没关系，甚至赔本都可以，麦道完全可以在售后翻倍、翻十几倍的赚回来。
“当然没问题，”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陈耕也很开心，看着小麦克唐纳这么顺眼，陈耕不由得就想到了波音玩的BBJ公务机，他心中一动，对小麦克唐纳说道：“小麦克唐纳，既然你们打算做公务机，为什么只做裸机？这样很不划算啊。
你们完全可以去市场上收购一家实力不错的、专门做私人飞机改装的公司，由你们原厂提供技术支持，另外飞机也可以享受你们原厂的质保。这么一来岂不是赚的更多？”
“嗯？！”
听到陈耕这话，小麦克唐纳愣住了：对啊，麦道为什么不直接推出原厂的公务机？不过是收购一家飞机改装公司的事儿，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
“谢谢，”他郑重的向陈耕表示感谢：“我会尽快落实这件事的……嗯，费尔南德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为这件事举办一个新闻发布会，所以……”
既然拿了别人的代言费，陈耕自然从善如流：“没问题，但最好快一点。”
…………………………
作为全美数一数二的大企业，麦道一旦行动起来，能够动员起来的力量简直吓死人：第三天，来参加麦道这个新闻发布会的媒体数量超过了120家，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是全美乃至全球知名的媒体。
而新闻发布会的效果好的远超小麦克唐纳的想象！
美国的这帮媒体非常清楚什么才能够吸引到民众的视线和关注，所以陈耕与他的这架用一架全新的民航飞机改装为自己的私人飞机成了所有媒体报道的重中之重，拿到了概念设计图的一众媒体们，用夸张到极点的词汇和手法来描述这一切：
“这是全世界最奢华的私人飞机，上面有一张宽达1.8米的豪华大床，有健身中心，还有一张可以同时允许24人就餐的豪华餐厅，我保证这种待遇除了空军一号之外，其他任何一家飞机都不会有，我不知道有多少漂亮的姑娘想要与费尔南德斯先生在万米的高空来一场激情的嬉戏……”
“……与这架飞机相比，那些以豪华、奢华著称的喷气式私人飞机简直就像是乡间小木屋一样的简陋，但这不算什么，你能想象吗，这架飞机上竟然有一个豪华浴缸！伐柯！请原谅我爆粗口，因为我是在忍不住，有钱人的快乐真是你我想象不到的啊……”
…………
当然，这些报道也没忘记把麦道公司顺带上，毕竟人家是给了钱的。
而效果也是出奇的好，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打到麦道公司询问的私人飞机示意的电话就超过了30个，哪怕只有其中的十分之一能够成交，那也是三架，小麦克唐纳简直笑歪了嘴。
小麦克唐纳是差点儿笑歪了嘴，可陈守华等人就是彻底懵逼了，看着眼前的报纸，他们完全无法相信这是真的：直接用一架民航客机改装成私人飞机？有钱……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
第438章 机会是创造出来的
“真的假的？”没等刘秘书把报纸上的内容口译完，耿少杰就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难以置信的说道：“这可是麦道—80啊，全世界最先进的飞机，陈耕……陈先生打算买一架做他的私人飞机？光烧油一年就要多少钱？”
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世界民航领域，由麦克唐纳和道格拉斯合并而成的麦道，不论是实力还是名气都比波音大了一截，麦道才是世界民航领域的老大，若干年后世界民航客机领域当之无愧的老大现在只能屈居第二，而作为麦道最新推出的机型、也是国内准备引进的机型，耿少杰也没少在报纸上看到麦道MD—80的大名，虽然他不明白MD—80和MD—81有什么区别，但这没关系，反正数字更大的更好就是了（虽然还是不对）。
这就厉害了！
一架内部空间和老人家访美时乘坐的波音707差不多大的飞机，不是只有国家才买的起的么，现在陈耕居然要买这么一架飞机，作为私人飞机使用？！
之前的空中国王200那样的小飞机也就罢了，可是他要MD—80这么大的飞机干什么？在上面跑步吗？
对于连私家轿车的概念都没有的国人来说，私人飞机，而且还是用这种大型民航飞机改装而成的私人飞机，实在是超出了他们想象的极限。
给一汽的一行领导们口译这些报纸的刘秘书也很震惊，不过震惊归震惊，好歹他在美国呆的时间比较长，对陈耕的财富比较了解，倒是很快调整了过来，笑着说道：“油钱确实不便宜，但我想，既然陈先生能买的起2000多万美元的飞机，还不至于烧不起油吧？”
“呃……”
耿少杰瞬间被堵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是啊，人家既然买的起2000多万美元的飞机，难不成还会烧不起油？
刘秘书却没有住口的意思，接着说道：“其实在咱们看来，买这么大的一架飞机作为私人飞机是奢侈到没边了，可仔细想想，其实对于陈先生来说，比这么一架飞机比咱们买辆自行车还轻松……耿副处长，你别这么惊讶的看着我，你算算你一年的收入是多少、买辆自行车需要多少钱，再算算陈先生的身价是多少、人家一年能挣多少钱，就知道对陈先生来说，买这架飞机真的是比咱们买辆自行车还轻松。”
耿少杰瞠目结舌：“这账还能这么算？”
“为什么不能这么算？”刘秘书反问。
“……”
耿少杰无言以对：是啊，为什么不能这么算？
惊讶之余，他心里忍不住开始盘算起来：自己的月工资是68块钱，算上年底的奖金，一年的总收入大概是1000块刚刚出头，一辆崭新的凤凰自行车要150多块，几乎相当于自己七分之一的年收入，如果以工资而论，那就是两个多月的工资。
而陈耕呢？
虽然不知道他的月收入是多少，可美国人不是说了么，他的身价有六七个亿美元，而且这些报纸也说了，买这架飞机可以抵税、平常的一些使用开支也可以抵税……
耿少杰不得不承认刘秘书的话很有道理，那就是：虽然有点伤人，但对于陈耕来说，他买这架飞机真的并不比自己买辆自行车更困难、更有压力……耿少杰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大家都是人，都是肩膀上扛着一颗脑袋，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的感觉。
刘秘书却没有注意到耿少杰的表情变化，而是转头对刘守华说道：“刘厂长，我觉得对于一汽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刘守华其实对陈耕的这种作为有点看不惯，大概因为陈耕是华人的原因吧，他潜意识里觉得陈耕的做法太高调了，不符合华夏传统中要低调的要求，可听刘秘书说起对一汽是好事，一点点的想法瞬间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连忙问道：“嗯？刘秘书，你这话怎么说？”
“很简单啊，能买的起这么贵的飞机作为自己的私人飞机，本身就说明了陈先生的实力……前段时间美国的哈默先生去咱们国家访问，这事儿你知道吧？”刘秘书话题一转，忽然向刘守华问道。
“嗯，我知道。”
美国的大富豪哈默在中美正式建交之后的第三个月就去了华夏，但是甚至连《群众日报》都给予了大篇幅的报道，作为核心央企的一把手，刘守华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有些奇怪，刘秘书忽然无缘无故的提起哈默先生做什么？
刘秘书神秘的一笑：“当时哈默先生去咱们国家的时候，就是乘坐着他自己的私人波音727去的……嗯，波音727跟三叉戟差不多，三个发动机在后面。”
我……吓！
还有这样的事？！
哈默竟然是坐着自己的私人飞机来的？！
刘守华被吓到了，他下意识的道：“咱们国家不是规定不许……”
“是有这样的规定没错，但哈默先生的航班是老人家亲自批准的，”不等刘守华说完，刘秘书就说道：“我们大使馆这边也协助办理了一些手续。”
“……”
刘守华被震惊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愣了好一会，他才忽然反应过来：哈默不哈默的不是重点，跟一汽也没什么的关系，但陈耕是重点啊，刘秘书提醒的对，陈耕的实力这么强，他不但是AMC的老板，而且本身就是国际顶级的汽车设计师，如果他愿意帮一汽打造红旗轿车品牌，红旗成为“东方的奔驰”岂不是指日可待？
至于陈耕此前的担心，嗯，自己的担心实在是没道理，困难？困难的出现不就是为了被解决的吗？
想到这里，刘守华的心情忽然大好，他紧紧握住刘秘书的手，感激的道：“刘秘书，谢谢你的提醒，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我们一汽记住了您这份人情。”
“您太客气了。”刘秘书笑吟吟的道，他等的就是刘厂长的这句话。
……………………
和黄昭銮、耿少杰喊到自己的房间，刘守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准备邀请陈耕去咱们一汽参观和访问，我认为，咱们一汽如果想要重新振兴红旗轿车、让红旗轿车成为华夏汽车市场当之无愧的第一，就少不了陈耕的帮忙。”
黄昭銮和耿少杰都没想到自家老大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由黄昭銮开口道：“老刘，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上面的规定……”
还是那句话，哪怕陈耕再怎么是“华夏人民的好朋友”，但也绝对不能让他在某一行业占据了绝对的垄断地位，这无关感情，纯粹是处于产业安全的考虑。
“上面的工作我去做！”黄昭銮的话还没说完，刘守华就用力的一挥手：“而且合作也不止合资一种模式嘛，只要上面支持、我们努力想办法，我相信可以出来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合作方案。”
不合资的合作？
刘守华这番话一出口，黄昭銮和耿少杰齐齐楞了一下，可话说回来，如果真的可以避开合资这块区域与陈耕、与AMC建立起合作关系……
对视了一眼，两人齐齐的点头：“那当然没问题！”
在这个刚刚改革开放的初期，一切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对于一汽这样的国企来说，哪怕是邀请外国友人来自家参观，在实际的运作当中也是一件极其复杂和麻烦的事情，哪怕邀请的这个人是“华夏人民的好朋友”。
但是万幸，“共和国长子”就是“共和国长子”，其能量是其他国企、央企所不能比拟的，再加上陈耕算是在上面挂了号的，加上陈守华这位一汽大老板的亲自大力推动，一个星期后，一汽竟然真的变不可能为可能：高层同意由一汽向陈耕发出邀请，邀请陈耕到华夏第一汽车制造厂参观和访问。
“邀请我去你们一汽参观访问？”接到陈守华的电话的时候，陈耕是懵逼的：“我去你们哪儿干什么？华夏高层也不可能批准我与你们的合作。”
PS：兄弟们，请稍等几分钟。
在这个刚刚改革开放的初期，一切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对于一汽这样的国企来说，哪怕是邀请外国友人来自家参观，在实际的运作当中也是一件极其复杂和麻烦的事情，哪怕邀请的这个人是“华夏人民的好朋友”。
但是万幸，“共和国长子”就是“共和国长子”，其能量是其他国企、央企所不能比拟的，再加上陈耕算是在上面挂了号的，加上陈守华这位一汽大老板的亲自大力推动，一个星期后，一汽竟然真的变不可能为可能：高层同意由一汽向陈耕发出邀请，邀请陈耕到华夏第一汽车制造厂参观和访问。
“邀请我去你们一汽参观访问？”接到陈守华的电话的时候，陈耕是懵逼的：“我去你们哪儿干什么？华夏高层也不可能批准我与你们的合作。”
“邀请我去你们一汽参观访问？”接到陈守华的电话的时候，陈耕是懵逼的：“我去你们哪儿干什么？华夏高层也不可能批准我与你们的合作。”
第439章 给IBM好看
看着对着移动电话说着一口流利的华夏语的自家老板，加里·基里代尔的眼神中有些好奇，看自家老板似乎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忍不住了，低声向斯坦森问道：“斯坦森先生，我们公司在华夏也有业务吗？”
“当然，”斯坦森点点头，同样低声回答道：“而且规模还不小，我们是华夏两家汽车制造商的技术提供方和合资方。”
规模还不小？
而且是华夏两家汽车制造商的技术提供方和合资方？
加里·基里代尔吃惊极了，他吃惊的道：“华夏也有自己的汽车工业？”
“华夏当然有自己的汽车工业。”陈耕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加里·基里代尔顿时一囧：他有种在背后说人坏话被人现场抓住的窘迫，刚要解释：“boss，我……”
“没关系，”陈耕一边手把砖头一样的移动电话递给斯坦森，一边对加里·基里代尔说道：“我知道我们的媒体说了些什么，毕竟我自己就有两家报社，不过……华夏能够生产喷气式战斗机、他们甚至在十多年以前就成功的发射了自己的第一颗人造卫星，这些你应该知道吧？”
“额……知道……”
加里·基里代尔木木的点点头，他有些不太明白自家老板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OK，那你想想，一个可以生产喷气式战斗机这么复杂的军事装备的国家，会不能生产汽车这种简单了许多的机械吗？这里面的逻辑应该很简单吧？”
“……”
加里·基里代尔愣住了：对啊，是这个道理啊，一个连喷气式战斗机和卫星都能发射的国家，凭什么不能生产汽车？就算他们的汽车工业的水平弱一点，可也不至于没有……
更让加里·基里代尔无法接受的是，美国的媒体这么宣传也就罢了，为什么自己竟然对这种明显是虚假的信息不加筛选的就接受了？
这让向来自诩理性和逻辑缜密的加里·基里代尔备受打击。
“好了，加里，你也不要太难过，”陈耕安慰加里·基里代尔道：“当出于意识形态方面的需要，全美国的媒体都在说同一个谎言的时候，我们的大脑会本能的、不加筛选的相信这些信息，正所谓‘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
话是这么说，道理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对于向来骄傲的加里·基里代尔来说，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越聪明的人越是容易陷入“卧槽老子这么聪明，竟然会被这么拙劣的谎言给欺骗了，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我太蠢还是那些媒体太聪明？”的逻辑死循环当中。
“对于我们这些软件架构设计师来说，这些不是我们关心的东西，出点岔子也是正常的，”看加里·基里代尔的情况不对，切瓦特·埃加福特赶忙把话题转移了开来：“BOSS，您真的买了一架麦道—80？”
他太知道加里·基里代尔对盖瑞特2000的意义了。
陈耕和切瓦特·埃加福特简直心有灵犀，立刻点头：“嗯呢。”
加里·基里代尔的注意力果然瞬间被转移了，没办法啊，加里·基里代尔最大的爱好就两个，一个是写代码，一个是开飞机，三个月前，他刚刚将自己的那架四座、活塞式引擎的塞斯纳172换成了采用双发涡轮螺旋桨动力的空中国王90，心里正美滋滋，颇有种鸟枪换炮的感觉，可晴天一个霹雳，自家老板连更高级的空中国王200都懒得玩了，直接用麦道—80这种大型喷气式干线客机改装一架私人飞机……
这就没意思了，加里·基里代尔同学表示自己非常的羡慕嫉妒恨。
“喜欢？”看着眼中冒着绿光的加里·基里代尔，陈耕笑眯眯的问道。
加里·基里代尔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boss，那可是一架和波音727、波音707差不多大的飞机，几乎是私人飞机的巅峰了，谁不喜欢？”
“这样啊……”
陈耕想了想，说道：“我这架飞机你就别想了，不过……嗯，这样吧，咱们的office套装和access数据库软件上市后，不出意外的话，三年内你应该有做够的钱换一架达索‘猎鹰’50。”
是的，陈耕之所以从麦道的长滩工厂赶过来，就是因为盖瑞特2000的这套集合了Word和Excel这两款office办公软件套装的最终测试工作完成了。
不但这个office套装完成了，连数据库软件access也完成了，两款产品已经完善到了随时可以上市销售的程度，知道了这个消息，陈耕怎么可能在长滩坐的住？
听到陈耕这话，加里·基里代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她颤声道：“boss，您别开玩笑。”
达索“猎鹰”50是法国航空巨头达索公司在刚刚推向市场的一款三发喷气式私人飞机，采用类似于波音727和三叉戟的三台发动机全部位于机身后部的结构，同时这款飞机也是世界上第一款采用超临界机翼的民用飞机，虽然最多只能乘坐8名乘客，但却有6500公里的最大航程，可以跨大西洋飞行，在中途进行一次加油的情况也也可以跨太平洋飞行，是真真正正的为少数顶级富豪服务的高速喷气式私人飞机。
从1976年年底首飞到1979年正式开始交付给用户，全球各大奢侈品杂志就没少为达索“猎鹰”50进行吹嘘，作为铁杆飞机迷的加里·基里代尔甚至对这款飞机的各项参数知之甚详，刺客，可听自家老板说office办公软件和access数据库上市后，三年内自己就有资本换一架猎鹰50？！
这玩笑开大了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陈耕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如果三年内你的分红达不到可以让你买一架猎鹰50的程度，缺的钱我给你补上，”说完，陈耕扭头看了切瓦特·埃加福特一眼：“切瓦特，如果你喜欢，你也可以换一架。”
说起来，作为盖瑞特2000的原始股东，切瓦特·埃加福特持有的公司股份并不少，等这款集合了文字处理软件word和表格处理软件Excel的office办公套装以及数据库软件access上市之后，他能拿到的分红也绝对少不了。
PS：咳咳咳……刚刚吹了牛，这马上就要被打脸了。
这两章本来是写的与IBM的纠葛，结果写到一半，发现前面写过了……这就尴尬了，另外，我知道大家不是很喜欢看这个情节，可开了头，咱们总要填坑不是？
第440章 玩硬件吧
切瓦特·埃加福特的眼睛顿时一亮。
私人飞机啊，谁会不喜欢？
在美国乃至整个西方世界，私人飞机根本就是个人财富和实力的象征，就跟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华夏用轿车的高级程度来区分一个人的有钱程度一样，现在的美国社会，习惯于用私人飞机的豪华程度来区分一个人的富有程度：
开塞斯纳172这种超轻型活塞式飞机的，只能算是比较有钱的中产；
拥有空中国王系列双发涡轮螺旋桨飞机的，基本上都是身价百万乃至数百万的富翁；
再往上走一点，就是拥有里尔—23/35、达索“猎鹰”20这种装备双发喷气式引擎、最大航程在3000至5000公里、拥有六到八个乘客座位的小型喷气式私人飞机的富豪，这种富豪的身价通常在大几百万至一两千万、两三千美元之间；
像是陈耕、哈默这种直接用大型干线飞机改装成私人飞机的，要么是大型的财团，要么是身价在几个亿美元以上的亿万富豪。
就如同改开初期的华夏老板们，发了财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一辆好车一样，美国人有了钱之后做的头两件事，一定是买豪宅和买飞机——那些对国内那批先富起来的老板买好车的行为打死批判，说欧美的资本家不注重面子、对汽车不在乎的家伙，根本就是不知所谓的胡说八道，压根就不知道欧美的大资本家们不是不在乎这些面子工程，而是人家的面子工程更高级而已。
在有了钱之后，切瓦特·埃加福特做的事情和那些乍富的家伙没什么区别：私人飞机？那是必须的；带游泳池的大豪宅？Yes，ofcourse。
其实切瓦特·埃加福特的私人飞机很不错，一架贝尔206直升机，让他可以每天舒舒服服的坐着自己的直升机来上班，下班的时候坐着自己的直升机回到自己的豪宅，可都不用跟boss的麦道—80比，只是跟“猎鹰”50一比，自己的那架贝尔206都寒碜的厉害……自己好歹也是盖瑞特2000的股东，买一架飞机怎么了？
不过切瓦特·埃加福特很聪明，他摆摆手：“飞机的事情不着急，boss，其实我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您，就是不知道是否方便……”
“只要不是太过于个人隐私方面的问题，当然没问题。”陈耕耸耸肩。
“不是个人隐私，是工作方面的问题，”既然boss没意见，切瓦特·埃加福特就大着胆子问道：“您似乎对IBM的这款5150非常重视，到底是为什么？
5150不过是5100和5120的升级版本而已，了不起卖掉20万台就算是顶天了，IBM的高管们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说，他们的销售目标就是未来的五年时间里卖掉24万台，先不说他们的目标能不能实现，就算能实现，也不值得您如此郑重以待吧？”
切瓦特·埃加福特的这话一出口，连加里·基里代尔也一脸好奇的望着陈耕。
切瓦特·埃加福特的这个问题，也是他想要知道的，IBM决定研发新一代个人使用的微型计算机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连IBM自己也没有保密，在被记者问及的时候，IBM的高层坦言他们研发的全新一代计算机就是5100和5120的升级版本。
毫无疑问，5100和5120是非常成功的个人微型计算机，从1975年推出第一台5100开始算起，IBM迄今为止已经卖掉了超过18万台5100和5120，相信5150依旧会成功，但在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看来，费尔南德斯似乎对5150重视的有些过分了，说的难听点儿，IBM就算真的卖掉了20万台……不，哪怕是24万台5150又怎么样？
“当然是因为……”
陈耕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因为除了自己，包括IBM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5150会掀起一个怎样的销售狂潮：IBM觉得五年能卖掉24万台5150的话他们就很满意了，但正式在上市之后的第一个月，5150就完成了这个销售目标。
是的，正式上市的第一个月，IBM就卖掉了24万台5150个人微型计算机。
到1985年，5150的全球销量超过了100万台。
也是从IBM5150开始，美国个人微型计算机市场的销售额从18亿美元飙升至5亿美元。
也是凭借着全球上百万台的销量，盖茨的MS—DOS逐步取代加里·基里代尔的CP/M，成为个人计算机的主流操作系统。
但问题是，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点，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不知道，IBM也不知道。
自己为什么对5150这么重视？还不是因为这是全球第一款总销量超过了100万台的、在个人计算机发展史上有着独特的历史地位的个人计算机？
“当然是因为什么？”切瓦特·埃加福特对自家老板这种说话说一半的行为非常的不满：“boss，其实我觉得吧，5150再怎么厉害，不也还是5100和5120的升级版？您真没有必要这么重视它，而且我觉得，如果您真的这么看好个人计算机市场，干脆咱们也开发一台个人计算机好了，反正咱们也不愁销路，全美95%以上的个人计算机可都是通过咱们的大卖场卖出去的……”
切瓦特·埃加福特还在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可听到他的话，陈耕那种却仿佛有一座巨钟轰响：对啊，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弱者的地位上？是因为5150太成功了，所以我自己心生怯意了吗？
可眼下的个人计算机市场是一个诸侯混战的年代，个人计算机根本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大家各自为战，哪怕是IBM这个蓝色巨人，在个人计算机领域也在面临着苹果等新兴个人计算机制造商的竞争，最重要的是这些IBM的竞争敌手一个个都还活的很滋润。
苹果都可以在与IBM的竞争中活的很滋润，我深深的知道未来个人计算机技术的发展趋势，有着全美乃至全世界最强大的个人计算机销售渠道，最重要的是，我手里还有垄断了个人计算机操作系统的CP/M以及“视窗”系统和轨迹球……单就个人计算机这个领域来说，某种程度上而言我甚比苹果和IBM的实力都还要强大的多，那么，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们提醒我了……”
陈耕抬起头来，望着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我们有全世界最好的个人计算机操作系统，我们有全世界最强大的计算及销售渠道，我们还有全美最强大的软件开发能力和实力，我还是全世界最好的工业设计师……”
说到这里，陈耕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眼睛越来越亮的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忽然笑了：“既然如此，对我们来说，似乎做一款优秀的个人计算机的核心条件都已经具备了啊……”
“Yes！Yes！”
陈耕的话音刚落，切瓦特·埃加福特就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的挥舞着拳头口沫横飞：“boss，不是我说您，您早就该这么做了！
不做计算机简直浪费了我们这么好的销售渠道！
只要我们做计算机，谁是我们的对手？
只要把消息放出去，都不用咱们上门，摩托罗拉、inter、德州仪器这些CPU制造商就得主动找上门来求着咱们合作……”
“……”
加里·基里代尔虽然没说话，可他兴奋到潮红的脸色也无声的说明了他对陈耕这个想法的态度。
是的，其实两人一直对自家老板对IBM全新一代个人计算机的忌惮感觉莫名其妙：你到底对这个还有大半年才问世的玩意儿怕啥？！
但是眼下么，好了！
虽然不知道自家老板到底是怎么忽然一下子想通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想通了！
想通了，而且老板决定自己玩了，这才是重点！
至于个人计算机硬件方面的人才……
嗨！
这叫问题吗？这叫问题吗？
IBM、apple、DEC……现在全美少说也有七八十家个人计算机制造商，那些围绕着个人计算机负责开发各类板卡的公司更是不知凡几，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招不到？！
到了这会儿，陈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望着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这俩货，陈耕恍然大悟的道：“你们两个，是早就准备做硬件了吧？”
加里·基里代尔还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切瓦特·埃加福特，大刺刺的道：“计算机多挣钱啊，您看苹果刚刚推出来的那个appleII，看看硬件，有什么值钱的？可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他们就敢卖到1299美元，偏偏市场上还供不应求，乔布斯那家伙都赚疯了……”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加里·基里代尔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切瓦特·埃加福特给出卖了：“切瓦特之前给我说想要做硬件的时候，我就是觉得如果我们自己做硬件，就可以把CP/M、‘视窗’系统和轨迹球以及咱们开发的各款软件一起打包卖掉了，就算不是强制客户购买，起码我们也可以向客户推荐我们的产品了不是？”
第441章 要掀桌子了
说干就干！
既然打算做PC，如果不能将IBM5150的风头的抢走，那还做个毛线的PC？只是IBM5150会在8月份上市，也就是说留给自己的时间只有区区五个半月。时间很紧张，但是……
努力一把，也够了！
“先生，我们真的要做个人计算机？”匆匆赶过来的加里·基里代尔的妻子多露西·基里代尔，兴奋中带着一点紧张。
“你也觉得我们应该做计算机硬件？”看着多露西的反应，陈耕心中一动，笑问道。
多露西重重的点头，完全不假思索的道：“我认为现在是我们做个人计算机的最佳时机。”
“哦？为什么？”陈耕似乎忽然对这个好奇起来。
虽然不知道自家老板为什么忽然问起了这个，可多露西还是立刻回答道：“有几个方面，一是在我看来，针对个人用户的微型计算机是一个全新的市场；其次，因为处于发展的初期，个人计算机正处于一种群雄并起、标准混乱的阶段，或者直接一点的说就是压根没有任何一条为各家厂商广泛接受的统一标准，哪怕是IBM这样的巨头也没办法在这个市场占据绝对的优势地位，对于有志于进入这个市场的企业来说，现在是进入这个市场的最佳时机。”
“……”
切瓦特·埃加福特惊愕的望着多露西。
“……”
加里·基里代尔惊愕的望着自己的妻子。
这些话跟刚刚费尔南德斯先生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啊。
陈耕也有点惊讶，但也就是一点而已，下一刻，他笑着点点头：“还有没有？”
“有！”
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得到了老板的认可，多露西心中一喜，连忙点头道：“除了行业特点之外，我们有一个其他任何一家个人计算机厂商、包括IBM没有的优势：
我们不但有‘CP/M+‘视窗’+轨迹球’这个个人计算机操作系统的王牌组合，有包括Word、Excel、access、CAD等多款软件，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对我们的软硬件进行针对性的互相优化；
另外，您是全美26家计算机超级大卖场的主人，相信您未来还会在全美乃至整个北美地区开更多的计算机超级大卖场，这意味着我们有了全美覆盖范围最大的销售渠道……
Boss，恕我直言，就我们的优势条件而言，如果不做个人计算机简直对不起上帝给予我们的这些先天条件。”
听到多露西的这些分析，陈耕都忍不住要为她鼓掌了：难怪她可以在加里·基里代尔完全不管企业日常经营的情况下，将他们夫妇的数据研究公司做到四百多万美元的年营业额，这份商业头脑真不是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这俩技术宅能比的。
想到这段时间来罗斯玛丽一直在跟陈耕抱怨，说她忙不过来，现在看来，让多露西只负责盖瑞特2000似乎有些浪费了——至于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这俩技术宅想不到这些，陈耕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心中起了爱才之意的陈耕，忍不住想要看看多露西在战略方面的水平，至少，看看她能不能跟上自己的思路。沉吟了一下，陈耕再次问道：“那么……多露西，你认为我们研发个人计算机的核心诉求是什么？”
“核心诉求？”多露西愣了一下。
“嗯，”陈耕点点头：“或者换个说法，我们是为了什么而去做个人计算机？仅仅只是为了挣钱吗？还是说有更高的、更长远的利益诉求？”
“……”
切瓦特·埃加福特一脸的迷茫。
加里·基里代尔也是一脸的迷茫。
两人心中的想法都差不多：为什么做个人计算机？当然是做这个东西能赚钱啊，而且是能赚到大钱，看看IBM，看看苹果，看看王安，看看DEC……这些做整机的厂商，不管大小，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所以这个问题有必要问吗，为什么做硬件？当然是做硬件有钱赚。
不过好在两人虽然没能领会陈耕的意思，却也知这个时候老老实实的闭嘴是最好的做法，所以尽管心中疑惑，两人还是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
多露西去没有说话，她一开始的想法和加里、切瓦特的想法差不多，之所以在陈耕说到想要做硬件的时候这么兴奋，也是因为做个人计算机相当挣钱，可有了自家老板之后的这番话，她立刻意识到自家老板对于盖瑞特2000的个人计算机产品有着更长远、更加战略性的、全局性的想法
那么，老板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多露西的大脑疯狂的转动起来。
足足两三分钟，她终于开口了：“boss，我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嗯，你说。”陈耕鼓励的冲多露西点点头，示意她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不用犹豫。
“盖瑞特2000的根本，永远都是操作系统和各种应用类软件，”多露西缓缓地说道：“咱们的计算机不但可以在出厂的时候就预装‘CP/M+‘视窗’+轨迹球’的组合，甚至可以将咱们整机设计的方案以很低的价格有偿转让给那些中小型的计算机厂商，让他们完全按照我们的技术标准和硬件规格生产他们的计算机，然后我们卖操作系统……”
说到这里，多露西腼腆的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boss，我就想到了这么多。”
陈耕都忍不住要为多露西鼓掌了，在陈耕看来，多露西能够看到这一点实在是难能可贵，甚至可以说多露西的表现甚至超出了陈耕对她的预估。
最难能可贵的是，在多露西的这个思路当中，她已经意识到了个人计算机市场在经过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整合之后，必然也会形成一个和家电一样几家品牌占据绝大部分市场、但却没有人能够独占这个市场的局面。
而操作系统又不同，不管用户使用的个人计算机是出自哪个品牌，他们必然会在计算机上运行各种各样的软件和操作系统，这也是她认为可以将自家的个人计算机方案以低价向那些中小型个人计算机厂商进行授权的原因：授权费赚多赚少无所谓，可‘CP/M+‘视窗’+轨迹球’的操作系统组合的成本只有不到30美元，市场价却在150美元左右，等于让别人给自己赚钱啊。
满意，陈耕实在是太满意了，多露西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的好，以至于陈耕都开始为她而鼓掌：“非常好！”
顿了顿，陈耕补充道：“不过授权费才能赚几个钱？我们完全可以更大胆一点，比如我们对任何一个厂家只收取象征性的亿美元授权费用，不过补充条件是他们必须采用我们的‘CP/M+‘视窗’+轨迹球’的操作系统组合。”
“对啊！授权费才几个钱？”多露西眼睛瞬间一亮，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跟老板一比，自己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加里·基里代尔和切瓦特·埃加福特两个家伙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家老板的意思：这是要收‘盖瑞特’税啊。
如果盖瑞特2000将自家个人计算机的设计和架构几乎无偿的对外开放，两人几乎可以想想这一举措对市场上那些缺乏设计能力、甚至是只有板卡设计和制造能力但不具备整机设计和制造能力的中小型个人计算机厂商的诱惑力：反正又不用花钱，还有成熟的技术体系可以用……不用白不用，白用谁不用？起码前期巨大的研发投入就可以省去了啊。
至于这么做有可能会对自家的个人计算机的销量造成冲击，也不符合当今各家个人计算机企业对自家的设计严格保密的做法……嗨！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我们从来没从这上面得到过什么，自然也就谈不上失去。
而由此带来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盖瑞特200旗下的其他应用软件几乎可以不用加以任何修改的运行在这些“杂牌”PC上。
想到之后其中巨大的利益，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激动的脸都红了：他们仿佛看到了达索“猎鹰”50和里尔-35正在对自己招手。
钱，永远是前进的最大动力，在意识到这其中蕴藏着多大的利益之后，切瓦特·埃加福特第一个跳起来：“加里，你觉得IBM的威廉·洛维怎么样？”
“你说的那个威廉·洛维，是不是IBM‘入门级系统’经理威廉·洛维？”
“没错，就是他。”
“我觉得可以。”
“嗯，那就是他了，另外你觉得DEC的杰克·希德斯怎么样……”
…………
在金钱的刺激下兴奋的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两人，已经开始商量着如何去IBM、DEC和苹果挖人以及挖人的名单了。
挖人当然没那么简单，哪家企业不把自己的核心人才看的眼珠子似的？可既然想吃肉，那就别犹豫，干就是。
等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将要挖的人员的名单列出来，陈耕吩咐道：“切瓦特，挖人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多露西了，不要怕花钱，咱们现在有钱，只要把人挖来了，将来多少钱都能挣的回来，我只看结果。至于你，多露西，等这件事忙完之后，你先去给罗斯玛丽小姐做一短时间的助理。”
第442章 我看好你哟
“给罗斯玛丽小姐做助理？”多露西眼中全是惊喜。
她不傻，在陈耕说起这件事的那一刻，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先给罗斯玛丽小姐做一段时间的助理，再接下来说不定自己就要独当一面，最差最差，也极有可能是让自己接手盖瑞特2000。
想到这一层，多露西激动的浑身都在发抖。
“你明白就好，”陈耕向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对于这台计算机，我倾向于以英特尔的80188芯片为核心来打造……”
陈耕知道IBM5150采用的COU是英特尔8088，作为8088的小幅度改进升级型号，80188虽然价格稍微贵了一点点，但性能也有小幅度的提升，不过既然是要跟IBM5150打擂台，性能稍微强悍一点也是应该的。
一番讨论之后，这台现在连代号都没有的、还停留在口头上的计算机的基本架构就被确定了下来：
CPU采用英特尔80188，搭配16Kb内存并且最大可升级至256KB，采用双软驱设计，其中一个软驱负责运行集成了“CP/M+‘视窗+轨迹球’”的可视化桌面操作系统，另外一个软驱负责运行各类程序，此外，可以使用磁带作为数据记录载体。
在主板上原生设计了多个扩展接口，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灵活的安装各种不同用途的板卡以提高计算机的性能……额外多说一句，这个功能也成了这款计算机上市之后火到爆的主要因素，因为在这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一家计算机厂商这么干过，小气的苹果甚至吝啬到连内存都是直接焊在主板上的。
但与这台计算机的硬件配置相比，外观和造型的设计才是最让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基里代尔夫妇激动的差点儿咬掉舌头的，不同于现在的个人计算机那将主机、显示器和键盘集成在一起的蠢笨到爆的造型，陈耕直接将十多年后的计算机的主流造型给搬了出来：立式主机箱、独立的显示器、外接的键盘和轨迹球。
与这台精致的如同一台豪华家电的计算机先比，此前的计算机简直蠢笨的让人目不忍视。
“这台计算机如果不能大卖，我就去裸@奔！”
望着陈耕给出的效果图的切瓦特·埃加福特，两眼直冒绿光，他急不可耐的道：“boss，按照你你的意思，是要在8月份之前上市销售，我有把握能在8月份之前拿出科学合理的整机技术方案，可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够咱们建工厂的……”
切瓦特·埃加福特的话还没说完，陈耕就摆摆手：“我不打算建工厂。”
不打算建工厂？！
陈耕的回答让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基里代尔夫妇全都傻在了当场：没有工厂怎么生产？
还是多露西的反应更快一点，最先反应过来：“boss，您的意思是……找专业的代工企业给咱们做代工？”
七八十年代的美国，代工工业很发达，尤其是那些人力密集型的行业，几乎无一例外都有专业的代工企业，而电子行业作为人力密集型行业的典型，更是有无数家知名的电子代工企业，捷普、伟创力、旭电、新美亚等大名鼎鼎的电子代工企业都是借助全球电子技术发展的这一波狂潮发展起来的……嗯，新美亚除外，这家公司去年才刚刚成立。
“嗯，”陈耕点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虽然最开始，多露西对自家老板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些不习惯，可这会儿回过神来的她，越想就越觉得自家老板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不，是非常好！在当前，再没有比让代工厂商帮我们代工更能控制好产品质量、满足我们的产能需求了。”
毕竟按照刚刚老板的说法，他的目标是要年销10万台的，年产10万台个人计算机的电子厂，那该是一个多大的公司？
陈耕就笑着点头，多露西还有没想到的，比如代工厂从原材料供应商哪里拿货的价格优势和议价能力是自己不能比的，让代工厂给代工，可能单机成本比自己生产还要低的多；
比如代工厂那边的供货过程出了岔子，自己按照合同狠狠的K对方就是了，可如果是自己的工厂出了岔子……板子打在自家孩子的屁股上，当爹的也会心疼不是？
“那……您准备让谁代工？”多露西小心翼翼的问道。
“谁给出的条件更好，就让谁代工。”
PS：兄弟们请稍等几分钟。
七八十年代的美国，代工工业很发达，尤其是那些人力密集型的行业，几乎无一例外都有专业的代工企业，而电子行业作为人力密集型行业的典型，更是有无数家知名的电子代工企业，捷普、伟创力、旭电、新美亚等大名鼎鼎的电子代工企业都是借助全球电子技术发展的这一波狂潮发展起来的……嗯，新美亚除外，这家公司去年才刚刚成立。
“嗯，”陈耕点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虽然最开始，多露西对自家老板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些不习惯，可这会儿回过神来的她，越想就越觉得自家老板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不，是非常好！在当前，再没有比让代工厂商帮我们代工更能控制好产品质量、满足我们的产能需求了。”
毕竟按照刚刚老板的说法，他的目标是要年销10万台的，年产10万台个人计算机的电子厂，那该是一个多大的公司？
陈耕就笑着点头，多露西还有没想到的，比如代工厂从原材料供应商哪里拿货的价格优势和议价能力是自己不能比的，让代工厂给代工，可能单机成本比自己生产还要低的多；
比如代工厂那边的供货过程出了岔子，自己按照合同狠狠的K对方就是了，可如果是自己的工厂出了岔子……板子打在自家孩子的屁股上，当爹的也会心疼不是？
“那……您准备让谁代工？”多露西小心翼翼的问道。
“谁给出的条件更好，就让谁代工。”
第443章 恶趣味之“联想”—101
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基里代尔夫妇不仅仅是陈耕的下属，同时也是持有盖瑞特2000股份的股东，是陈耕的合伙人，虽然陈耕拥有盖瑞特2000的绝对控股权，可也不意味着他可以不尊重其他股东的利益，眼看着陈耕打算把牛吹到天上去，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基里代尔夫妇顿时坐不住了，尤其是多露西·基里代尔，虽然陈耕有抬举、提拔她的意思，可在这种关系到自身利益的“大是大非”面前，她绝不可能以为陈耕给的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就这么退让。
“费尔南德斯先生，”多露西的表情严肃起来：“您凭什么认为这台计算机上市之后能取得当月销售10万台、上市一年内能取得40万台的销量的？您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这很难说服我们。”
多露西的话说完，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同样目光炯炯的望着陈耕，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不可能陈耕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的。
“嗯，这确实很难，”陈耕点点头，并没有急着否认什么：“哪怕我们有全美最好的销售渠道、有最好的产品，但这款产品能否成为爆款以及能否‘爆’到我说的这个程度，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
多露西点点头，等着陈耕继续往下说，她很想听听陈耕凭什么认为这款计算机能卖到这么火。
但不管是切瓦特·埃加福特还是基里代尔夫妇都没想到陈耕的回答居然这样的：“我有我的判断，但我相信不管我拿出什么论据来支撑我的判断，你们都能拿出一百条理由来反驳我，所以……”
望着眼前的三人，陈耕自信的道：“我的根据是什么我就不说了，但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所以咱们不妨对赌一下？嗯，我可以对你们的利益进行兜底。”
“……”
切瓦特·埃加福特和基里代尔夫妇瞬间懵逼了：懒得说理由？
卧槽还能这么解释的？！
可不管三人多么懵逼、多么震惊，都没有陈耕的话来的震撼：对自己的利益进行兜底？！
在这之前，可没有任何一家计算机制造商的大股东对其他股东这么说话。
不等三人开口询问，陈耕接着说道：“你们不是不相信这台计算机能卖到40万台么？OK，那你们认为未来的一年内，这台计算机能卖多少台？”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虽然陈耕并没有说的太直接，可意思却已经表达的明白了：你们认为这台计算机能在未来的十二个月内卖多少台，我就以这个数字来给你们兜底，但多出来的，那部分利润就算是我的。
还能这么玩的？
此时此刻，三人一肚子想要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如陈耕所说的那样，不管陈耕拿出多少条认为这款个人计算机能够成为爆款的理由，他们都能拿出比这些理由多一百条的理由来反驳陈耕，如此下去，就变成了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斑嘴皮子。
所以陈耕直接另辟蹊径：你们说吧，你们就说你们觉得在上市之后的十二个月内这款个人计算机能卖掉多少台，不管能不能达到这个数字，我就按照这个销量以及相应的利润率给你们兜底！可反过来，销量达不到这个数字我给你们兜底了，保证了你们的利益，可如果最终的销量超过了这个数字，呵呵……
原本对陈耕的判断持严重怀疑态度的三人，这下子反倒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这台计算机真的能够成为超级爆款？否则费尔南德斯先生凭什么敢给出兜底的承诺？
哪怕他们心底里嘀咕这会不会是陈耕在故弄玄虚，可也不得不考虑到一种可能：论起在商业方面的眼光，陈耕是自己拍马也难及的，否则也不至于费尔南德斯先生已经是个身价数亿美元的亿万富翁了，而自己现在只是个身价数百万美元的百万富翁——说自己的商业眼光比陈耕还敏锐，他们自己就不信。
切瓦特·埃及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多露西的身上：
三人当中，切瓦特·埃及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都是技术出身，加里·基里代尔更完全是个技术宅，论起商业方面的眼光和判断力，还是要看多露西的。
多露西咬着牙，心中犹豫不定。
从她的本心来讲，她其实比较倾向于陈耕的判断，这款计算机真的有可能成为个人计算机发展史上的第一个超级大爆款，和现在市面上的其他个人计算机相比，费尔南德斯先生设计的这款计算机实在是太漂亮了，精美的简直就如同一件漂亮的瓷器、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可话说回来，再爆能爆到上市之后的一年里卖掉40万台？
多露西心底里下意识的摇头：不可能的，这也太疯狂了。
可如果这款计算机成不了超级爆款，费尔南德斯先生敢给出兜底的承诺？他又不傻！
又或者这是他的一个阴谋？
不行！
不能再想了，多露西觉得如果自己再想下去，自己的脑子说不定会炸掉，既然如此，干脆保险起见，拿个保底也不错。
打定了主意，多露西一咬牙：“先生，我也非常的看好这款计算机，但我觉得十万台就到顶了。”
陈耕点点头，跟多露西确认道：“你认为这款计算机上市之后的一年里，最高销量就是10万台？”
“是。”多露西一咬牙：买定离手！
“切瓦特，加里，你们呢，也是这么看的？”陈耕点点头，然后看向切瓦特·埃及福特和加里·基里代尔，跟他们确认道。
“我……我相信多露西的判断。”
关键时刻，加里·基里代尔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自己妻子这一边，而且年销量十万的兜底额度，真的很不少了。
“我……我也相信……”话到了嘴边，切瓦特·埃及福特忽然鬼神神差般的变了立场：“先生，我相信您的判断。”
“OK，”看了切瓦特·埃及福特一眼，陈耕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多露西，加里，你们对我实在是太没信心了。”
“我……”
“我……”
基里代尔夫妇刚想要辩解，陈耕就摆摆手：“作为朋友和合伙人，我不好看着你们吃这么大的亏……这样吧，12万！不管这台计算机上市之后的一年里能卖掉多少台，哪怕只卖掉两三万台也好，我按照12万台的利润给你们兜底。不过对应的，超过12万台的部分，你们只拿原本属于你们的那部分的利润的一半，如何？”
至于为什么超出了12万的部分，陈耕还给他们留了一半的利润，其实也很简单：工作还是要基里代尔夫妇去做的不是？虽然都是做工作，但有利润支撑的做工作和“学**做好事，自己不拿一美分的好处”的做工作，积极性那是截然不同的。
多露西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很公平。”
是的，既然自己享受到了兜底的保障，如果超过了兜底的部分，自然就要让渡出一部分利润，费尔南德斯先生只拿走了一半，已经公平的没办法再公平了，这一刻，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这款个人计算机的产品里的判断是不是真的出了非常严重的偏差，否则费尔南德斯先生为什么不但没有压低兜底的份额，还主动给自己夫妻两人加了两万？
隐隐的，多露西有些后悔，可她也明白，这会儿后悔也晚了，只好在心中暗自坚定了一个念头：如果费尔南德斯先生这次依旧正确了，自己以后说什么也要唯费尔南德斯先生马首是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OK，那就这么说定了，”陈耕转头看向多露西：“多露西，你这边……”
知道陈耕这说了半截的话是什么意思，多露西重重的点头道：“boss您放心，如果能卖的更多，我也能有更多的分红，我清楚自己该怎么做。”
虽然她到现在依旧严重怀疑这款计算机能否卖的如同陈耕说的那么多，但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哪怕总销量超过了12万台，自己也依旧有分红，虽然少了点儿，可依旧有奋斗的动力，绝对不会因此而消极怠工，不用心工作，况且，如果这款计算机真的能够取得这样骄人的成绩，自己不但有实打实的好处，从个人名誉上，作为项目的负责人的自己也是与有荣焉……这其中的利弊，她拎的非常清楚。
“OK，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吧，”陈耕站起了身：“接下来，大家拼命的时候到了。”
……………………
确实到了拼命的时候，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盖瑞特2000开始全速运转起来，多露西·基里代尔更是按照陈耕和切瓦特·埃及福特、加里·基里代尔等人拟定好的人员名单四处大肆的开始挖人，IBM、DEC、苹果……等等硅谷知名的、不知名的公司顿时一针风声鹤唳，谁都不明白盖瑞特2000这到底又是在抽什么风。
也是在全公司为了同一个目标高速运转的情况下，只用了不到一个星期，这台在这场谈话之后被命名为“联想—101”的盖瑞特2000的第一台个人计算机的基础设计和造型就被确定了。
是的，“联想—101”，就是这么尿性，在被问及为什么要用“联想”作为自家个人计算机的子品牌的时候，陈耕是这么回答的：“对于新时代来说，丰富的‘联想’能力是最重要的品质。”
至于为什么是101，这个也很好解释，第一个“1”是“联想”的第一代产品，后面的“1”则是第一款产品，如果是第二个改款则是“102”，之后就是“103”、“104”……一目了然，简单明了。
此解释一出，盖瑞特2000的一种土鳖们瞬间对自家老板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有陈耕在哪里捂着肚子偷笑。
等第一台用于让用户有个直观感受的模型机展示出来之后，所有参与这个项目的人员都是猛吸凉气：9英寸的单色球面显示器，另外可以选配最大至12英寸的球面独立显示器；配合在一帮竖着放的主机机箱和改良之后的键盘、轨迹球……
嘶！
漂亮！
真是太漂亮了！
如果放在客厅里，压根就是让人一看就觉得无比高档的高端家电产品，如果是放在书房里，一看就让人觉得主人的品位不凡、知识渊博。
还是那句话，纸上觉来终觉浅以及好看的皮囊……
好看的皮囊那是那特么的真好看、真特么的赏心悦目啊！
当初看画在纸上的效果图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可当看到这个展示用“样机”，多露西就觉得，这就冲着这台精美的如同高档家电的卖相，这台计算机能不能卖道40万台还真不好说，但卖掉十几万台似乎问题并不是不大……可就算是十几万台，那也是创造了个人计算机的记录了啊。
也是在这个时候，捷普、旭电、伟世通那边传来了消息：他们非常乐意为盖瑞特2000代工这款产品，但产能弹性如此之大的订单……得加钱！
为什么要加钱呢，这三家电子产品OEM厂商给出的理由似乎非常的充分：因为你的产能不确定啊，如果你确定了一年要10万的产能，或者20万、或者30万，这个都好说，我们可以从容安排我们的产能，可你这产能从10万到40万不等，我们安排起来就需要考虑到更多的其他因素，说不定为了你们的订单就要推掉其他的订单……
总之一句话，加钱！
卧槽！
接到这个消息，陈耕登时就怒了：这三家电子代工厂商分明是吃定了自己啊！
多露西一脸的惭愧：“先生，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暗中达成了攻守同盟……”
“这不是你的错，”不等多露西说完，陈耕就摆摆手：“咱们此前没做过硬件，被人算计也是正常的。”
这一刻，他还真有点怀念富士康，虽然富士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于多露西，听到陈耕的这番话，心中更加的惭愧了。
第444章 世界级大师的水准
为什么惭愧？
是因为多露西很肯定，自己被捷普、旭电和伟世通给涮了，如果不是他们暗中沟通过这件事，怎么可能三架OEM厂商开出来的条件都大差不差？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在和这三家OEM厂商沟通的时候，没有在保密这一块做好工作，或者说，他们知道盖瑞特2000没有自己的生产工厂，摆明就是吃定了自己。
这么一来问题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耕皱了下眉头，他也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
“这样……”
沉吟了片刻，陈耕缓缓地开口道：“寻找OEM合作伙伴的事情你暂时先放一下，过些天我要去趟华夏，届时我看看能不能在亚洲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
“你要去东瀛看看么？”多露西问道。
她虽然不知道东瀛的电子代工行业的情况怎么样，却也知道东瀛的电子科技很发达，电视机、录音机、录像机、摄像机、家庭音响系统……东瀛在这些技术含量比较高的电子设备方面很厉害，自己家里的家庭音响系统就是东瀛索尼的，按照常理来猜测，既然东瀛的电子工业这么发达，那么他们相关的代工行业应该也比较大大吧？而且听说东瀛那边的人工成本非常的便宜。
想到这里，多露西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恼：早该想到去东瀛看看的。
陈耕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嗯。”
犹豫了一下，多露西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那……要不我先去东瀛看看情况？”
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一下自己前期的失误。
陈耕想了想，摇头：“算了。”
迎着多露西不解的目光，陈耕给她解释道：“我去华夏后，对内，你要负责与集团、与罗斯玛丽小姐沟通；对外，你还要负责协调盖瑞特2000与各家合作伙伴之间的对接，所以……”
也是！
多露西很快反应过来，就算自己暂时不先管代工的事情，手头依旧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否则总不能指望着公司的那一群技术宅来协调那些千头万绪的事情？想到这儿，他也就不再坚持。
……………………
在去华夏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处理，就是他那架麦道—81的内部装饰的设计。
航程方面方面的问题，麦道公司已经完成了计算，通过在机腹内增加六个副油箱，这架麦道—81满载30名乘客的最大航程可以达到8600公里——如果只是执行美国本土的飞行需求，则可以不使用机腹内的副油箱，同时先进的机载计算机系统可以自动调整包括机翼油箱和机腹油箱在内的每个油箱内的燃油量，以保证机身处于最佳的平衡状态。
航程的问题解决了，内饰的设计就成了重中之重，因为在一开始，陈耕的要求就是清晰而明确的：坚决不要那种到处都是镀金和桃木的所谓奢华、其实土包子到了极点的风格，他要的是北欧的那种清新、自然、淡雅的风格。
这可难坏了这家在公务机改装市场小有名气的设计公司，作为一个没什么底蕴的国家，美国人、包括美国的有钱人的喜好和若干年后的中东狗大户没什么区别，金碧辉煌的KTV式装修风格和黄金、桃木是他们的最爱，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富，他们恨不得将水龙头和马桶都镀上一层黄金，然后美其名曰：奢华——也就是他们的个人财富还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否则陈耕相信那些有私人飞机的主儿绝对不会介意用纯金打造一个马桶放在自己的飞机上，以此来向自己的朋友和合作伙伴们炫耀自己的富有。
超级有钱的客户有这样的需求，自然就催生了擅长于这一领域的设计师，可擅长北欧清新田园风的飞机内饰设计师？
抱歉，这个还真没有。
比如陈耕眼前这位安达维尔飞机设计公司的设计总监、同时也是公司的大股东安达维尔先生，就在拼命的劝说陈耕放弃他之前想要的北欧清新风格……
但陈耕却很不给对方面子，打断他的话干脆的问道：“安达维尔先生，你不要给我说这些，你就直接告诉我，你能不能设计出符合我要求的内饰？”
“这个……这……”安达维尔支支吾吾的，却是不肯正面回答，强行辩解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我个人非常能理解您的喜好，真的，但作为您的设计师，我必须提醒您一点：这架麦道-81不仅仅是您的个人财产，同时也是您向您的合作伙伴们展示您个人财力和实力的最佳舞台。
我个人非常理解您对内部装饰风格的选择，但这架飞机更多的还是为您的生意服务。从这一点上来说，奢华的、金碧辉煌的如同空中飞行宫殿一般的装饰更能满足您的要求……”
实在受够了这家伙的喋喋不休，陈耕抬起手：“说完了吗？”
“呃……”
安达维尔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虽然安达维尔看上去似乎没说完，可陈耕可不惯他的臭毛病，客户提要求，设计师按照客户的要求去做就是了，那些名为为了客户好、拼命劝说客户更换一个风格的，其实是他们的设计水平无法满足用户的需求……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为了赚钱嘛，但为了赚钱竟然敢质疑老子的审美，这就绝对不能忍了。
他毫不客气的道：“所以……安达维尔先生，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你们是设计不出符合我想要的内饰，对吧？如果你做不到，就请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OK？另外你的态度让我非常不爽，我或许应该建议小麦克唐纳先生慎重考虑你们公司……”
“OH，NO！先生，请您不要这样！我……我……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保证一定可以拿出让您满意的方案。”
眼看着不但这桩生意有鸡飞蛋打的危险，安达维尔顿时急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严重的先入为主的错误：华人都比较好欺负，但华人好欺负，绝对不等于一位华人亿万富翁好欺负！
是的，安达维尔知道麦道公司有意在公务机市场小试一番拳脚，而费尔南德斯·陈先生的这架麦道—81就是他们的试金石，同时也是对安达维尔公司的试金石，如果自己的工作让费尔南德斯·陈先生满意，麦道就会入股自己的公司，从此之后安达维尔公司就会成为麦道飞机公务机部门的“御用”飞机内饰设计公司。
对于安达维尔公司来说，这是一个一辈子也未必能够遇到一次的抱大腿的机会，必须要抓住！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他毫不怀疑安达维尔公司的其他股东们会生撕了自己。
“让我满意的方案？呵……”陈耕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安达维尔，一边看一边摇头，看的安达维尔心里一阵阵发毛：“算了，还是我自己亲自设计好了。”
“您亲自设计？您没跟我开玩笑？！”如果不是看在对方的钱的份上，安达维尔几乎要暴走了：开什么玩笑，一个亿万富翁懂什么设计？！
陈耕的脸色顿时一沉：“论起设计，似乎我比你有名。”
“……”
安达维尔这才反应过来，这位费尔南德斯·陈先生不但是全美公认的超级钻石王老五、无数美国女孩心目当中的梦中情人、最理想的婚嫁对象，同时还是全美最知名的国际级的汽车设计师，被公认为是与乔治亚罗等大师其名的国际顶级汽车设计师，这么一位国际顶级的工业设计大师，他的审美能力和设计能力能差得了？
一时间，安达维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自己刚刚真的是在亿万富翁的门前炫耀自己的财富了。
既然是自己设计，陈耕干脆将安达维尔之前的设计整个推到重来，他一边在画纸上画一边对安达维尔说道：“其实很简单，整个机舱可以分为五个功能区，第一个功能区是独立的、完全私密的主客区，里面有一个独立的书房、一个有1.8米宽的大床的卧室和一个全尺寸的卫生间，外面这里有我的助理和秘书的工作位，整个功能区完全独立，保证绝对的私密性；
紧挨着主客区的是VIP会客间，是我与重要客户洽谈生意的地方，VIP会客间配有一组四人会议布局的独立座椅和一组供秘书、翻译或者助理使用的座椅，共有8个可以完全放平的头等舱座椅。嗯，在不谈生意的时候，这里可以作为公司高管的休息室使用；
第三个功能分区是随员一区，这个就不用说了，除了转角沙发之外再配备一个小型吧台和12个可以全躺的头等舱座椅；
最第五个功能分区是随员二区，共有16个可以全躺的头等舱座椅；
最后一个功能分区是厨房和机组人员休息区……”
随着陈耕的动作，整架飞机的功能分区和布局被一目了然的划分了出来，安达维尔看的目瞪口呆！
虽然具体的设计还需要自己去完成，有些项目比如娱乐系统之类的还需要自己去添加、完善，但到了这里，已经可以说这件工程已经被完成了60%，而且还是最难的那60%……所以，这就是世界级工业设计大师的水准吗？
第445章 内鬼
当陈耕还在为“联想—101”的代工问题而头疼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有人比他上心多了，比如旭电的“营销总部—商务部”的副经理麦克。
刚刚下班的麦克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举着砖头般的大哥大，语气轻松，神情惬意：“嘿，鲍勃，我是麦克。”
“嘿，麦克，”电话那头的那个叫做鲍勃的家伙，语气中充满了期待：“真高兴你给我打电话，我们可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嘿，哥们，你的语气听上去很疲惫……”
“好了好了，伙计，不用这么小心，”麦克打断鲍勃的话：“我现在是在我的车上，而我的车正行驶在公路上，不用担心有人听到我们的对话，所以有些话我们完全可以直接说。”
“……”
既然麦克明确表示不用说暗语，电话那头那个叫鲍勃的家伙略略一顿：“OK，你说。”
“我知道你的公司最近开工率有些不足，我可以介绍一笔生意给你……”
“太感谢你了伙计，”鲍勃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不等麦克说完，他就兴奋的道：“嘿，伙计，我懂，该属于你的那一份不会少……”
“听我说完，伙计，”麦克打断鲍勃的话：“我给你说，这可是一笔大生意，非常非常大的生意，所以……”他舔了舔嘴唇：“我要十万！”
“十万？！你疯了？！”电话那头的鲍勃瞬间惊叫起来：“伙计，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麦克的表情越发的愉快了：“鲍勃，咱们不是第一天合作了，你见我那一次漫天要价了？相信我，既然我敢开口要十万，这笔生意肯定就值十万。”
“……”
一阵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之后，鲍勃终于开口了：“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但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如果你觉得十万太多，我可以把这笔生意介绍给贝莱胜，或者是新美亚……”
“伐柯！见鬼！”麦克的话还没说完，鲍勃就咆哮着叫了起来：“别说了！我请别在说了！”
麦克耸耸肩，不过果然如鲍勃所说的，他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对于鲍勃来说，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片刻后，鲍勃的声音终于再一次的响了起来：“OK，伙计，就像你说的，你一直很讲信用，所以……咱们今晚老地方见。”
麦克无声的笑了起来：这就是做生意讲信用的好处，哪怕你的要价听起来非常的过分，但对方至少愿意给你一个面谈的机会。
“当然，老地方见，”麦克笑的越发的愉快了：“不过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我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
“伐柯！见鬼！不要再说了，那可是十万美元！”听到麦克的声音，电话里的鲍勃越发的愤怒了：这个混蛋，怎么就敢问我要十万美元的好处费？！这个混蛋，知不知道老子的生意有多难做？
作为全美、同时也是全球领先的电子服务业制造商，捷普、旭电和伟世通自然可以不将盖瑞特2000公司的这点订单看在眼里，但美国从事电子产品代工的可不止是捷普、旭电和卫伟世通这三家，虽然从市场占有率的角度来讲，这三家电子产品代工厂商占据了全美70%以上的电子产品代工份额，可同样，还有30%的市场呢。
剩下的这30%当中，有成立于1969年的伟创力，有成立于1979年的贝莱胜，有成立于1980年的新美亚……
捷普、旭电和伟世通这北美电子产品代工领域的三巨头看不上的鸡肋，在这些中小型电子产品代工企业的眼里，那可是一块块大肥肉。
为了在这些在电子代工市场上占据着绝对优势地位的大企业之间生存，如新美亚、贝莱胜、伟创力这样的企业，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就是买通捷普、旭电和伟世通这些巨头级企业的一些高层，让他们提供一些巨头们看不上的小订单的信息。
在美国这个资本至上的国家，只要给钱，永远都少不了那种总想着用自家公司的利益给自己赚点儿外快的人，这种人通常并非身居高位，他们想的很简单，既然我永远也成不了公司的股东，那为什么不能利用一些信息给自己谋取一些好处呢？
你没看错，麦克就是这样的人。
作为旭电的“营销总部—商务部”的副经理，麦克在旭电所处的位置虽然并不是很高，但却能接触到旭电的一些重量级的机密，比如他知道此前盖瑞特2000公司来跟自家公司协商过代工事宜，比如他还知道自家老板对于这笔生意并不是很在意。
既然老板都不是很在意这笔生意能不能做成，那自己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赚点儿外快？对于出卖公司的利益，他没有一点的负罪感。
“嘿，活计，别激动，千万别激动，”麦克的心情越发的开心起来：“相信我，当你知道这笔生意有多大之后，你就知道我的要价有多么低廉。”
这可是一笔能让鲍勃这个混蛋赚到至少几千万美元的大生意啊，十万美元算得了什么？等见到自己之后，鲍勃就知道他赚大了！
……………………
电影当中那些在嘈杂的酒吧、廉价的汽车旅馆或者饭店等地方见面的场景都是骗人的，这种地方最容易出岔子，麦克和鲍勃见面的地方在哪儿呢，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加油站里。
加油站啊，这种随处可见的地方，谁会在意呢。
当麦克的别克缓缓地驶入这个他经常来加油的小加油站的时候，看着那辆停在他前面的黑斑羚，麦克笑了。
打开油箱盖，把加油枪插进自己车子的加油口，麦克悠然自得的踱到同样站在车子外面加油的鲍勃的跟前：“嗨，鲍勃。”
“说吧，你凭什么要十万美元？”鲍勃的心情很不好，也是，任谁一下子不见了十万美元，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会发现这笔生意很值，”麦克才不管鲍勃现在的心情好不好，他相信这家伙的心情很快就会好起来，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钱呢？”
鲍勃没说话，只是冲自己的那辆黑斑羚努了努嘴。
低头看到鲍勃那辆黑斑羚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小小的黑色密码箱，麦克的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之色，他也没跟鲍勃客气，直接拉开车门打开密码箱，看着里面排的整整齐齐的美元，终于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说了吧？”望着从车上下来的麦克，鲍勃哼了一声：“希望你提供的信息真的值这么多钱。”
“当然，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面对心情极其不好的鲍勃，麦克也不介意，他耸耸肩，也没有卖关子：“盖瑞特2000，知道吧？”
“你说呢？”鲍勃差点儿被麦克的话给气乐了：“我们伟创力好歹就是扎根于硅谷的，你说我们知不知道盖瑞特2000……”
说到这儿，鲍勃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颤声道：“你的意思……这是盖瑞特2000的生意？这不可能，他们这是一家软件公司……”
不管鲍勃，麦克自顾自的说道：“盖瑞特2000的多露西，前些天来找我们公司，希望跟我们签订一笔一年内代工10万至40万台个人计算机的合作协议……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如果这个信息没错的话，盖瑞特2000准备做硬件了，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毕竟他们的软件这么厉害。
现在，你还觉得我要价10万美元贵吗？”
“……”
鲍勃不说话了，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如同麦克所说的那样，虽然盖瑞特2000公司做硬件的消息确实让人有些意外，但想到他们的“CP/M+视窗+轨迹球”的操作系统组合在个人计算机领域的占有率，盖瑞特2000想要进军个人计算机硬件领域也确实不是一件多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而盖瑞特2000此前作为一家软件开发公司，显然是不可能有自己的个人计算机生产线的，那么寻找代工企业给他们代工也是理所当然……
不对！
鲍勃忽然反应过来：“不说40万，就算是10万台个人计算机，那也是一笔上亿美元的大生意，你们老板那么精明的人，会放着这么大的生意不做？”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10万美元的原因，”麦克得意的笑了：“因为这笔生意的代工数量并不是固定的。”
“不是固定的？什么意思？”
“盖瑞特2000的意思是，保底一年十万台，但他们可以根据市场的销售情况随时追加代工量，最多追加到年产40万台，”麦克耸耸肩：“鲍勃，你是做代工的，知道这种代工协议对于生产方来说非常的麻烦。”
“……”
鲍勃没说话，却是不由自主点点头：是的，作为伟创力的股东兼首席执行官，他当然知道这种弹性的代工协议有多麻烦，生产线的产能都是固定的，对于代工厂商来说，自然是开工率越高越好，最好是满负荷运转，但你这种不确定的代工方式，让我怎么安排产能？
给你留着？那你将来不追加产能怎么办？我岂不是亏大了？；
不给你留着？如果你将来要求增加供货量，我没产能分配给你，岂不是成了我违约？
麻烦！
非常的麻烦！
第446章 馅饼有点重
略一沉吟，鲍勃说道：“是很麻烦，但这似乎不是你们放弃这笔生意的理由……”
不等鲍勃说完，麦克就打断他的话：“谁说我们老板要放弃这笔生意了？”
“……”
鲍勃愣愣的望着麦克，几乎要指着麦克的鼻子骂了：不是你说的吗？
“我从来没说过我们老板不接这笔生意，开玩笑啊！就算是最低的十万台，那也是一笔差不都上亿美元的生意，不说四十万台，就算最后有一半，只有二十万台，那也是两亿美元的大生意，你觉得我们老板会不做？”
对啊！
鲍勃这才反应过来，相对于电视机、录像带播放机这一类的家用电器来说，十万台的年产量确实是小的可怜，但对于个人计算机这种高技术含量、高价值的电子产品来说，虽然根据具体配置的不同导致最终的单台订单价有所不同，但哪怕是苹果的appleII这样“简陋的电子玩具”，OEM厂商的代工价也不低于850美元，如果配置更高一些，代工价格超过1000美元/台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了。
1000美元一台，十万台就是一个亿，20万台就是两个亿，这么大的一笔生意，就算旭电的首席执行官的脑子被驴子给踢了，不想接这单生意，旭电的股东们也会换一个脑子好使的首席执行官上来。
可这么一来问题也来了，旭电对盖瑞特2000的这笔代工生意是怎么回事？
“我不妨告诉你，旭电其实非常想做这笔生意，”看在十万美元的份上，麦克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仅是旭电，捷普和伟世通也都眼巴巴的望着盖瑞特2000的这笔订单……这可是一笔净利润差不多能有500到700万美元大生意！但盖瑞特2000的订单要求实在是太奇葩了，”
说到这里，麦克忍不住摇头：“你完全不知道要给盖瑞特2000公司安排十万的产能还是二十万、三十万亦或者是四十万的产能，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旭电只能提高自己的报价，否则还能怎么办呢？”
明白了！
这次鲍勃是真的明白了，旭电、捷普和伟世通都非常想要拿下盖瑞特2000公司的这笔订单，但盖瑞特2000的这笔订单的浮动性实在是太强了，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旭电、捷普和伟世通在处理这笔订单的时候不再遵循代工行业的一个基本原则：代工量越大，价格越低，而是抬高了价格。
而显然，面对这种局面，盖瑞特2000就不乐意了：我给你们的代工量越多，反而代工价格越高？！开什么玩笑！
因为这个，双方、或者说盖瑞特2000与捷普、旭电和伟世通的谈判僵持不下，而麦克这个混蛋见到有利可图，就把这个消息以十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自己。
可让鲍勃郁闷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要付出这十万美元。
对于伟创力而言，盖瑞特2000的这笔订单的意义太重要了，不仅仅是意味着每年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美元的毛利，有了这笔订单，伟创力就有了一个固定的大合作伙伴，就有了做大做强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着几大巨头不屑一顾的小订单过活……
“所以……”望着鲍勃，麦克伸手指了指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小密码箱笑眯眯的道：“鲍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鲍勃挥挥手，示意麦克赶紧拿钱滚蛋……十万美元啊，他心疼的厉害。
……………………
鲍勃赶回公司的时候，公司的另外两个股东乔·苏利文和杰克·沃茨已经在等着着了——没错，就是这么可怜，若干年后论规模仅次于富士康和和硕联合的伟创力，现在只是一家仅有三个股东的非上市公司。
“鲍勃，到底是怎么回事？”乔·苏利文和杰克·沃茨急忙迎上去，急切的问道：“你说有个大生意，到底是什么大生意？”
鲍勃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一年最多代工40万台个人计算机的代工合同，你们说大不大？”
“什么？！”
“40万台个人计算机？！”
乔·苏利文和杰克·沃茨瞬间就炸了！
炸了不是因为这个消息对伟创力公司是个巨大的李浩，好歹也是在硅谷里混日子的公司，伟创力偶尔也接一点代工个人计算机以板卡等硬件的活儿，虽然每次的订单都不大，可这也同样意味着他们知道和了解个人计算机的行情，也知道40万台个人计算机意味着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乔·苏利文和杰克·沃茨就觉得鲍勃十有八九被人给骗了：这可是40万台个人计算机啊，在整个硅谷的发展史上，还从来没有哪家公司的个人计算机产品能卖到这么多，哪怕IBM的5100和5120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
除了鲍勃被人骗了，乔·苏利文和杰克·沃茨找不到其他的可能。
“嘿，嘿……活计们，我知道你们的担心，我也曾经有和你们一样的担心，不过听我说完你们就知道了，”鲍勃举起手，示意自己的两个合伙人稍安勿躁，等自己说完：“这笔订单的数量暂时还没确定，大致在10万至40万之间，最重要的是……”
迎着乔·苏利文和杰克·沃茨两人怀疑的目光，鲍勃说道：“这是盖瑞特2000的订单。”
盖瑞特2000的订单？
乔·苏利文和杰克·沃茨对视了一眼，两人顿时就有些激动了：如果是盖瑞特2000的订单……嗯，似乎情况还不是那么糟糕，似乎是有了那么一点可信度……
乔·苏利文急道：“鲍勃，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啊，鲍勃，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杰克·沃茨也急忙问道。
隐去了自己与麦克的关系，鲍勃大致的把情况介绍了一边，等鲍勃说完，乔·苏利文和杰克·沃茨不由得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有这么大一块馅饼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这事儿竟然真的有可能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去盖瑞特2000公司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鲍勃说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
作为一家中小型的电子代工企业，他们没有如捷普、旭电这种巨头级企业挑三拣四的资格，伟创力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才能活下去，不管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去盖瑞特2000问问不就知道了吗？了不起就是白跑一趟，可如果这事儿是真的……
伟创力发达的机会可就来了！
…………………………
鲍勃、乔·苏利文和杰克·沃茨不但有丝毫的怠慢，他们深知不但自己在捷普、旭电有消息渠道，其他的中小型电子代工企业同样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甚至那些卖消息给伟创力的混蛋，转头就把同一个消息卖给了别人，手快有手慢无，自己必须尽快去盖瑞特2000核实这件事。
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之后，来接待他们的是多露西，面对鲍勃三人的问题，多露西没有犹豫，似乎对三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丝毫不感到奇怪，痛快的点头：“是，盖瑞特2000确实有开发个人计算机的计划。”
“……”
鲍勃、乔·苏利文和杰克·沃茨三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惊喜：竟然是真的！
鲍勃开口道：“多露西女士，我有个问题……”
“你说。”
“我听说贵公司的这个订单……有几十万台这么多？”鲍勃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度过了最初的兴奋之后，来的路上，头脑冷静下来的三人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当中的不妥之处：盖瑞特2000可是第一次做整机啊，按照正常的逻辑，不应该是走稳妥的路子，先下个一两千台的订单先试试水吗？哪怕他们对自家的产品再怎么又信心，作为一家新兴的企业，5000台的订单就算是顶天了，10万台的订单……
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无法理解。
在电子代工行业，大家在推出一款新产品的时候，通常的做法都是先下一笔小订单给代工企业，目的是用来试探市场的反应，如果市场反应好，再分批次与代工企业签订代工协议，哪有一次就给这么多的订单的？亦或者是自己对盖瑞特2000的这笔代工的理解有误？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却不防多露西在听到鲍勃的这番话之后，脸皮忍不住抽了一下：“当然没有那么多。”
听到多露西的这句话，鲍勃三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自己理解错误了啊。
“如果我们达成了协议，代工公司必须在半个月内为盖瑞特提供10万台整机。”
“……”
鲍勃懵了！
乔·苏利文懵了！
杰克·沃茨也懵了！
半个月内提供10万台整机？！
是我听错了？是我听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头都升起了同样的问题：
Whatthe伐柯？！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看着鲍勃三人的表情，多露西心里苦啊，她恨不得仰天大叫：当我不知道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吗？可大老板就是这么要求的，我有什么办法？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