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和军方有关系？！
大家聊了一阵，丁海军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有胡亮等其他代表团成员打过来的眼色），向陈耕问道：“陈董，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公司那边停了个怪模怪样的飞机，那是你们公司的新产品？”
“你说那架动力三角翼啊，”陈耕随口应了一声：“嗯，是我们的新产品。”
那个大风筝一样的玩意儿叫动力三角翼？丁海军好悬将“这个风筝一样的玩意儿真的能飞？”这句话说秃噜嘴。
同样的想法也同样存在于在场的诸位代表团成员的心中：这个大风筝一样的玩意儿真的能飞？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也不怪他们会有这种想法，实在是他们并不是航空系统的人，并不具备基本的空气动力学的知识，更没有听说过无动力的三角滑翔翼，只是本能的觉得飞机就得是歼—5、歼—6、运—5以及自己来美国时乘坐的波音707等这些飞机一样，在机身上有一对金属的大翅膀，这才算是飞机，可眼前这个大风筝……动力三角翼实在是简陋的令人发指，就是几根钢管（实际上还不是钢管，而是航空铝管）撑起来的一块三角形的布，这东西能飞？！
他们心里是有个大大的问号的。
哪怕是代表团中的宋镜瀛教授以及哈工大、西工大的几位教授，他们虽然是理工科的教授，但毕竟不是航空专业的，虽然凭借自己丰富的知识觉得这玩意儿差不多应该是能飞，但心里同样有个问号，而且他们也没见过无动力的三角滑翔翼——虽说据说动力三角翼是在70年代末首先出现在欧洲，但真正可考的第一架动力三角翼是1982年才出现，他们没听说过这个玩意儿也实在是正常。
陈耕是谁啊，众人眼中的怀疑当然不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不过他倒也没有生气和恼火，笑着点了点头：“虽然这个东西简单了点，但它还真的能飞，还飞的相当不来……安德森，你安排一下，让咱们的华夏朋友看看。”
虽然他不介意自己亲自去飞一下，但这个时候，陈耕的身份决定了不能由他去飞。
倒是没有人拦着，实在是大家心中实在是好奇：这么简陋的一个玩意儿，怎么可能飞的起来？然后……
不到五分钟，看着跟个大风筝似的一样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的动力三角翼，代表团的一众同事们的眼睛瞪的跟牛蛋一样：这个大风筝真的能飞？！
看着天空中正在翱翔的动力三角翼，再联想到国内航空工业的现状：不是什么机构都有资格研发飞机的，原本让他们觉得已经很清晰、可以看的很清楚的陈耕以及费尔南德斯公司，再一次的模糊了起来。
但相比于这架动力三角翼可以飞上天空这个事实，更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
相比于代表团的官员们关注这架动力三角翼真的能飞起来，宋镜瀛以及哈工大、西工大的几位教授的关注点则完全不同……
“这个动力三角翼的起飞滑跑距离有150米吗？”宋镜瀛教授喃喃的说道。
不到150米的起飞滑跑距离啊，据他们所知，还没有任何一款飞机能够做到这么短的起飞距离。
“我觉得没有，”哈工大的赵教授摇摇头，他脸上同样是一脸的震惊：“我觉得也就一百二十米左右。”
“我觉得也是。”西交大的冯教授跟着点头。
“这个动力三角翼可以允许两名乘客乘坐，还有一个四座版本的正在开发当中，”迎着代表团们震惊的目光，陈耕自顾自的说道：“这个项目是我们跟美国国民警卫队一起合作开发的项目，旨在为国民警卫队打造一款价格低廉的、可以执行多种低强度任务的飞行器……”
丁海军一愣，连忙说道：“这个动力三角翼是你们和美国国民警卫队一起开发的？”
“嗯，没错。”
“那岂不是说这架动力三角翼是美军正在研发的现役装备了？”丁海军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我们看到了这个东西……合适吗？”
丁海军知道美国国民警卫队意味着什么，但并不意味着代表团的其他成员也知道，很不幸十七名代表团成员没有一个知道、听说过美国国民警卫队的大名的，但不知道也没关系，只是听“美国国民警卫队”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国民警卫队一定是一个类似于咱们国内民兵的准军事组织。
民兵是一个什么组织？按照官方的解释，民兵不脱离生产工作的群众武装组织，是国家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是常备军的助手和后备力量，既是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又是预备役的一种组织形式，是巩固基层政权、维护国家安全与社会稳定的一支重要力量，是进行现代条件下人民战争的基础。
虽然费尔南德斯公司不是直接跟美国的军方合作，但跟美国的民兵合作，那也够吓人的了，只是……
丁海军同志的反应是不是有点激烈了？
看着脸色发白的丁海军，胡亮忍不住低声问道：“海军同志，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丁海军苦笑一声：“您大概是觉得美国国民警卫队和咱们的民兵差不多吧？”
胡亮点点头：“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丁海军低声给他解释道：“咱们国内的民兵就是一个预备役组织，但美国的国民警卫队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一个预备役与准现役相结合的组织，美国陆军和空军有什么装备，美国陆军国民警卫队和美国空军国民警卫队就有什么装备……”
“你等一下，”胡亮有些被丁海军的话给吓到了：“你是说美过陆军和空军有什么装备，国民警卫队就有什么装备？”
“没错。”
“美国陆军可是有坦克……”
“美国陆军国民警卫队也有，而且是同一个型号的。”
胡亮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再次鼓起一点勇气：“坦克好歹便宜点，美国空军的飞机……”
好吧，坦克便宜一点，如M60这样的坦克，不过不到两百万美元一辆，早期型号的M60的采购单价甚至还不到60万美元，但飞机那玩意儿多贵啊，哪怕是最便宜的F—5战斗机，差不多10年前的时候美军自己的采购单价都要超过400万美元了，这么金贵的东西，难道美国政府舍得拿来给一群民兵玩？
习惯了国内民兵的抠抠搜搜，觉得有个12.7MM重机枪、40毫米火箭筒就算是重武器的他，觉得美国政府怎么着也不可能拿这么金贵的玩意儿给一群民兵瞎折腾。
但他失望了，丁海军苦笑着道：“在美国还真就是这样，空军用什么飞机，空军国民警卫队就用什么样的飞机，根据我从报纸以及美国政府官方发行的说明文件中看到的，美国空军国民警卫队已经装备了最新的F—15和F—16战斗机。”
“……”
胡亮直接被正经的说不出话，如果这番话不是华夏最了解美国的华夏驻美大使馆公使的嘴里说出来的，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胡说八道，但这话可是华夏驻美公使说的啊。
丁海军：“美国国民警卫队的训练很严格，如果有需要，美国政府可以不经过整训直接就把一支国民警卫队成建制的拉道战场上去，越南战争的时候美国政府就这么干过，所以您千万别把美国的国民警卫队等同于咱们的民兵，从我个人的感觉来说，我认为美国国民警卫队更像是民兵和三线地方驻守部队的集合体。”
听完丁海军的解释，众人总算是明白了刚刚丁海军的表情为什么那么难看：也就是说，这个动力三角翼其实是陈耕先生的公司与美国的军方一起联合开发的一个项目了？那美国政府会不会以“刺探军事机密”的理由把自己这些人抓起来？
不怪他们会这么想，实在是现在中美双方虽然已经建交大半年了，但实际上截止上个月，中美两国互访的总人数加起来才不到3000人次……嗯，你没看错，自两国建交以来，通过官方渠道从华夏去美国或者从美国去华夏的总人次，是3000。
是人次。
不是人数。
习惯了美国是“世界邪恶的轴心”这个概念的国内的领导们，觉得自己会被美国政府给抓起来，这一点都不奇怪。
关键时刻还得陈耕出马。
“你们想多了，”陈耕笑着摆摆手：“这个项目虽然是我们公司与美国国民警卫队一起联合开发的项目，但这个项目本身也是一个军民两用项目，等产品完成开发之后，不但会卖给美国空军国民警卫队，也会向市场公开销售，任何人、包括美国的农场主都可以买一架回去给自家的农场打农药。
诸位想想，如果这个的东西真的涉及道美国的国家安全，我会把这个东西就这么大刺刺的摆在这里吗？”
倒也是啊。
陈耕的话让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如果这个劳什子的动力三角翼真的是美国军方正在研发的高度机密，就像是陈耕说的那样，他也不可能把这个正在研发中的东西就这么摆在公司的空地上，但陈耕这个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背景，还是深深的震撼到了每一位代表团的成员：还是小觑了这个年轻人了啊。
但就算知道了这个动力三角翼没有那么敏感，一想到这个大风筝的军事属性，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胡亮率先提出想要去看看那两辆车。
陈耕就笑着点头。
……………………
“这个就是您说的那个面包车？”看着眼前这辆面包车，孙寿彭忍不住惊讶的向陈耕问道。
“怎么样？还满意吧？”
“满意，太满意了。”孙寿彭和程兴明连连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眼前这辆面包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实际上，为了这次的合作，嘉陵厂是真的吐了血的，为此他们甚至做了两手准备：偷偷摸摸的从港岛买了一辆二手的东瀛产右舵版本的铃木面包车——如果最终与陈耕的合作达不成，又或者陈耕的面包车的质量满足不了嘉陵厂的要求，嘉陵厂就全力仿制这辆铃木面包车。
但眼前这辆面包车好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首先一点，这辆面包车采用了“2+3+3”的三排八座位设计，整车更大，车内空间更宽敞；其次，发动机采用一台直列双缸的900CC发动机，而嘉陵厂引进的那辆右舵铃木面包车使用的则是一台797cc发动机，显然这辆车的动力更足；最重要的是，这辆面包车的内饰看上去更加高档，作为政府和国有企事业单位的用车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亲自开着这车跑了几圈之后，孙寿彭和程兴明仿佛已经看到了嘉陵厂生产的这款面包车驶入了全国各地的政府机关、国有企事业单位的场景。还有那辆搭载了一台350cc排量发动机的微型轿车……
看着眼前这辆小车，孙寿彭一愣：“陈董，这个车和咱们商量的不太一样啊。”
确实不一样，这辆车采用的是四门的设计，比起菲亚特126P两门的设计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另外发动机也是前面那辆面包车上的同款同型号发动机，整个车身也更大一些，可以说，这辆车和之前嘉陵厂说的那辆微型汽车完全不是一辆车了。
“主要是考虑到零部件的通用性，”面对孙寿彭的疑惑，陈耕给他们解释道：“这样能够最大程度的降低工厂的建设成本以及未来的零配件采购成本，另外也是从使用的便利性方面考虑，我觉得四门比两门方便的太多了。”
“主要是考虑到零部件的通用性，”面对孙寿彭的疑惑，陈耕给他们解释道：“这样能够最大程度的降低工厂的建设成本以及未来的零配件采购成本，另外也是从使用的便利性方面考虑，我觉得四门比两门方便的太多了。”
PS：今天周六，陪儿子爬山去了，所以今天只有一更4000字，好在明天不用出去，所以明天2更，请兄弟们见谅。
第238章 给你们上上课
“你们担心整车的制造成本会有很大的上升？”陈耕笑了：“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对于这一点我们进行了详细的计算，相比于你们原来的想法，其实车辆的成本是下降了的。”
“这不可能吧，”陈耕这话一出口，西交大的冯教授立刻提出了质疑：“陈先生，我看了你们给出的数据，这个车，无论是车身尺寸还是整车质量都比菲亚特126P要大一些，并且还多了两个车门，照理来说应该是成本明显的增加了才对。”
代表团的其他成员跟着点头，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的反应并没有出乎陈耕的意料，他点点头：“恕我的问题有点直接：先生们，你们了解一家工厂的全部成本因素构成吗？”
言外之意，我陈耕认为你们根本不了解一家工厂的全部生产成本要素。
这话简直就是侮辱人！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是从基层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的，哪怕是华清大学汽车工程系的宋镜瀛教授、西交大的冯教授、哈工大的赵教授，也有过在工厂工作的经验，一家工厂的生产成本是哪些，自己这些人会不知道？
赵教授的脾气最为火爆，他第一个忍不住了：“一家工厂的成本，无非就是工人的工资、原材料和水电费这些东西而已，不知道陈先生您还有什么高见？”
虽然没有人点头，但代表团的其他成员眼中俱皆是赞同之色：是啊，一家工厂的成本不就是工人的工资、水电费以及原材料成本这些东西吗？也就是现在改革开放了，要讲成本了，否则搁在以前，我们一点成本都可以不要，工厂亏损经营也不怕，反正有国家在后面给兜着——他们倒是没想过国家之所以要进行改革开放，就是因为之前的经济政策让中央快要兜不起了，不得不进行改革开放。
陈耕有些失望。
自己眼前的这些人，已经是华夏最精英的那个群体的一份子了，但他们对于一家工厂的成本要素的认知居然还处于这种“原始社会阶段”？
虽然知道之所以会有这种认知，是因为自建国以来就实行的计划经济制度让大家对一家工厂的成本构成十分不敏感，甚至于一家工程的日常经营是否亏损、长期亏损是否会倒闭都不能遵循基本的经济规律，在场的更是连一个可以称之为经济专家的人也没有，但他们对经济的认知粗浅到了这种程度，还是让陈耕失望的厉害。
忍不住摇头，陈耕一脸失望的说道：“你们真的觉得构成一家工厂成本的因素就只有这些？”
难道不是吗？
陈耕的话，让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还是脾气最火爆的赵教授，他一梗脖子：“倒是要请教一下陈先生，一家工厂的成本有那些？”
抱着给地方上上课的心思，陈耕也没客气：“既然这样，我就简单的说说，比如如果我们费尔南德斯公司与嘉陵厂之间的合作能够达成，那么从签署合同的那一刻开始，工厂的成本就有：场地平整、厂房建设、生产设备的采购和折旧；当工厂开始启动运行，成本就包括原材料、工人工资、水电费、行政和办公开支、营销和宣传成本、财务成本、管理成本、采购成本以及库存成本……”
将一家工厂的成本构成简单的说了一遍，陈耕还有些意犹未尽：“甚至在生产过程当中的等待过程也会造成生产成本的增加，当然，这些只是最粗浅的描述，更多的、更精细化的成本构成因素还有许多，比如库存的粗放管理也会造成成本的增加……”
听着陈耕如数家珍一般说出来的这些琳琅满目、自己之前从未想到但却结结实实的存在的成本，所有人都听的目瞪口呆，更是有人听的大汗淋漓：一家工厂开动起来，成本的构成因素竟然有这么多？！
这些成本，有些他们已经想到了，有些没想到，有些模模糊糊的有感觉但不知道应该怎么标书，有些直接就是完全没有意识到……难怪人家陈耕先生的生意能够做到这么大、这么年轻就赚到了这么多钱！
但有人心里不服气。
虽然你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可被这么一个小年轻指着鼻子教训了一通，心里终归是有些不舒服，比如赵教授，他硬着头皮道：“陈先生，您这话请恕我不能赞同，库存的管理粗放了点会造成成本的增加，这个是正常的，但生产过程当中的当代怎么会造成成本的增加？我认为这是不合理的？”
“这个成本很隐蔽，但却是结结实实存在的，”陈耕倒是没有生气，给赵教授以及在场的代表团成员们解释道：“大家想一下，生产线上不同品种之间的切换，如果准备工作不够充分，势必造成等待的浪费，”见他们似乎无法理解，干脆解释道：“嗯，别的不说，你生产线虽然那里不开动，但你总不能把整天生产线的电停了，整条或者部分生产线却处于待机状态，同样会产生电费，对吧？”
“……”
无语点头，仔细想想，这个成本还真的是真的存在的。
“还有，如果每天的工作量变动幅度过大，有时很忙，有时造成人员、设备闲置不用；又或者上游的工序出现问题，导致下游工序无事可做，生产线劳逸不均，原本理想的状态下一天能生产100件产品，但现在只能生产95件甚至90件，这都是因为等待而造成的浪费，只不过这个这个浪费隐藏的比较深，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
继续无语，好厉害啊，为什么这些切切实实存在的成本我们就没想到？
连赵教授，都是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能对上什么呢，自己这个大学里的教授，能跟陈耕这么一个有着几千万身价的老板比谁更了解一家工厂的成本构成吗？
陈耕倒也没有得理不饶人的意思，接着说道：“继续说回我们刚刚的话题，为什么我刚刚说虽然这个车比菲亚特126P大了不少，还多了两个车门，自重比菲亚特126P大、钢板用的比菲亚特126P多，但整体成本还会降低呢？我相信大家心里头疑惑的也正是这一点，对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听到陈耕这话，众人急忙点头。
对嘛，嘉陵厂想要的就是一个用菲亚特126P的壳子套个你们的发动机和变速箱的微型家用轿车，可不是这么一辆比菲亚特126P大一大圈、还有四个车门的新开发的家用轿车，把两辆车开道地磅上称一下，你们这车起码也要比菲亚特126P重出来200……180公斤吧？
多出来的这180公斤，先不说需要的加工成本，就算是卖废铁也能卖不少钱，更别说你们采购的是崭新的汽车用高级钢板。
知道这一点不给他们掰开了、揉碎了讲，以国内同志们的谨慎，他们肯定是不能相信，“这个咱们一点点的来谈，车辆的生产成本是肯定上升的，毕竟多了两个车门嘛，从生产的角度来说，生产工序中要多几个工位，整车的整备质量也有所增加，相比于您之前中意的菲亚特126P那样的小车，成本肯定有所上升的，虽然上升的幅度并不大，差不多6.6%至7.1%吧。
但别忘记了，如果和那个面包车采用两个截然不同的动力总成，就意味着要弄在同一个发动机工厂里面建设两条发动机和变速箱生产线。
一条动力总成的生产线需要多少钱？
二条我告诉你们，不低于200万美元，但如果两款车采用相同的动力总成，这第二条生产线的采购成本就省下来了。
当然，或许在总产量达到10万辆或者15万辆的时候，这部分成本能够抹平，之后就是这辆四门微型家用轿车的制造成本真的比菲亚特126P贵了，但相比于未来若干年才能打平的成本，你们是愿意选择前期的更低的建设成本还是……”
“当然是更低的前期建设成本。”不等陈耕说完，孙寿彭和程兴明就毫不犹豫的说道。
笑话！
虽然按照之前的约定，所有需要花钱的地方都算是费尔南德斯公司的，但真当人家费尔南德斯公司是活雷锋？人家花了钱，当然要得到想要的东西。
整个代表团里面没有人反对，因为他们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未来的生产成本低了点，但前面省钱了啊，只要前面的建设成本能第一点，后面的生产成本略高一些，这完全可以接受。
“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陈耕点头道：“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贵方要求前期所有的建设成本都由费尔南德斯公司来承担，并且嘉陵厂必须在合资公司当中所占的股份比例必须超过50%，我方可以同意这个条件，但我方的要求是，必须将股份的分红权和管理权分开。”
“把分红权和管理权分开？”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操作模式的代表团成员们顿时懵逼了：“什么意思？”
239章 原来是“倒春寒”
第陈耕很有耐心的给他们解释：“意思就是，在股份层面，嘉陵厂拥有合资公司超过50%的股份，公司分红的时候也按照这个股份来分，但考虑到嘉陵厂是一家多年的军工老厂，习惯了计划经济体制下由国家安排原材料调拨、生产和销售的经济模式的他们，可能无法适应这种完全以市场为主的模式，所以在管理权方面以费尔南德斯公司为主，当然费尔南德斯公司也会充分尊重合作伙伴的建议……”
“我不同意！”陈耕的话还没说完，代表团里立刻就有人跳起来了：“公司的管理你们说了算，那到底谁才是大股东？”
“我同意！”
这位的话音刚刚落地，孙寿彭和程兴明立刻跟着叫了起来。
当陈耕提出这个分红权和管理权开的建议的时候，两人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在他们看来，陈耕的这个建议是最好的……不，是唯一一个能够让嘉陵厂拿下这两款产品的合作模式，否则人家费尔南德斯公司拿出了所有的前期建设和设备采购资金，拿出了产品，拿出了技术，甚至拿出了管理经验，最后只能拿一个不到一半的股份？
人家凭什么？
人家为了什么？
就因为你们这些损塞的脸长的好看吗？
我看不见得，我看你们这些损塞的脸长的还真没有人家那个漂亮的女助理的脸长的好看，人家之所以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肯定要有所求才对，在孙寿彭和程兴明看来，费尔南德斯公司在国内方面提出了这么苛刻、甚至苛刻到过分的条件下还愿意跟嘉陵厂合作，已经足以看到对方的诚意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适可而止？
当然，国际合作中没有什么适可而止、没有不要欺负老实人这一说，遇到了老实人还不欺负，那你打算欺负谁？可问题是孙寿彭和程兴明看的明白啊，这一步已经是陈耕退让的极限了，如果国内方面再不让步，这个合作也就彻底没希望了。
面对这个关系到嘉陵厂几千号人吃饭的大事，哪怕反对的是中央的领导，他们也必须旗帜鲜明的代表嘉陵厂表明态度：“诸位领导，我们嘉陵厂愿意接受这样的合作条件。”
“……”
看着一脸坚定的程兴明和孙寿彭，代表团的某些领导气得跳脚：这俩混蛋，是不是专业扯后腿的？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为你们争取利益吗？
“先生们，”陈耕做了个手势，拦住想要说话的那几位代表团的同志，他的表情有点严肃，抿了抿嘴，说道：“我想只要大家有基本的分辨能力，就知道我陈耕为这次的合作让步了多少，我也敢保证，除了我陈耕，全世界你们找不出第二家有这种合作诚意的企业……”
陈耕这话一出，刚刚差点儿跳脚的那几位都有点尴尬：确实，相比于那些恨不得在华夏身上拼命赚便宜的外国公司，陈耕的诚意真的是没法说了。
“所以我想说的是，如果这样的合作诚意仍然无法让贵方满足，那我就需要怀疑贵方的合作诚意了，另外我想提醒诸位一点，想要跟费尔南德斯公司合作的企业很多，我不可能一直等着贵方，如果贵方不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那我们就要做出其他的考虑了。”
说完，陈耕歉意的向孙寿彭和程兴明点了点头。
听着这个貌似最后通牒的话，胡亮下意识的抿了抿嘴，他听出来了，因为这个漫长的折腾以及某些人的不知足，陈耕彻底不耐烦了……
不知道怎么滴，他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或许，陈耕已经后悔了。
也是！
换了是自己，连这么苛刻的合作条件都同意了，如果还不能满足人家要求管理公司的条件，那就真的需要怀疑对方的合作诚意了：你们是不是打算坑我的钱？
摆摆手示意其他的同志不要说话，胡亮吸了一口气：“我需要跟领导请示一下，毕竟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法律方面也没有这样的条文。”
“当然。”陈耕点头，确实，以国内经济类法律的现状，想要找到这样的法律支撑根本就不可能，只能算是改革开放过程当中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请首长以大毅力、大魄力做出批复了。
陈耕没说他可以等多长时间，但结合这次见面时陈耕的反应，胡亮心里已经意识到，陈耕先生的耐心真的所剩无几了，他立刻说道：“我争取在这几天给您答复……另外陈董，如果您与嘉陵厂的合作无法达成，不会影响我们在汽车零配件方面的合作吧？”
“这个你们尽管放心，肯定不会。”陈耕点头，不会影响在汽车零配件方面的合作，当年会不会影响其他的合作，那可就不好说了。
“哦，对了，”想了想，陈耕又补充了一句：“这样的情况其实并不是没有先例，国际上的很多大公司都是实行的分红权与管理权的分离，比如福特汽车就是这样的。”
“您放心，我会向首长汇报的。”胡亮心中顿时了然：这是要自己告诉首长，这么做的先例支撑呢。
但这一点很重要，如果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干，风险却是很大，但如果已经有人这么干了，而且干的还不错，顾虑方面肯定会少得多。
陈耕倒是想借着这个就会引申一下，告诉他们可以把这个办法也可以引申到港澳台的收回工作当中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这种事情，不是自己一个外人可以随便插嘴的，哪怕自己是一片好心——政治上太敏感了。
……………………
“股份的分红权和管理权分开？这个可以嘛，自建同志，这个建议是谁提出来的？”听完一机部的周自建同志的话，老人家笑呵呵的说道：“这个思维很开阔，可不像是咱们的同志能够提出来的。”
周自建一脸的惭愧：“是陈耕先生提出来、胡亮同志转述给我的。”
老人家点点头，用力的吸了一口烟：“这就合理了……自建同志，你怎么看这个？”
周自建有些拿不准老人家的意思，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的说道：“这个……我觉得……虽然没有这样的规定，但外国的很多公司都是这么做的，而且前期的建设成本几乎都是由陈耕先生承担，他的诚意是非常足的，如果我们面对这样的合作诚意还犹豫，恐怕接下来的招商引资工作就比较难办了，投资商也会心有疑虑，担心无法保证他们的权益。”
“是啊，”老人家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再次吸了一口烟，重重的说道：“有些同志，脑子里还是老一套，没有把自己的脑筋转过来，还是阶级斗争的那一套，整天看谁都是敌人。
这样不对！
现在我们是打开门交朋友，既然是交朋友，不拿出真心来对待朋友怎么能行？”
这就涉及到高层的政治气候了，周自建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陈耕的费尔南德斯公司与嘉陵厂的合作从一开始就被老人家高度关注着，按说陈耕这么有诚意，又有老人家的关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一路绿灯、早就签署了合作协议才对，但情况就是这么诡异，一桩合作双方都非常有合作意愿的合作，愣是拖了大半年还没有签署协议。
为什么？
就是因为国内刚刚经历了一场“倒春寒”。
好在，这场倒春寒终于要过去了。
“自建同志。”老人家再次开口了。
“在。”周自建连忙应道。
“你告诉咱们在美国的同志，就说既然人家是真心的要跟咱们交朋友，那咱们也得拿出真心，别只想着从别人手里拿东西，自己连半分钱的好处都不肯往外让，那不是交朋友，更不是交朋友应该有点态度。”
“是，我知道了。”周自建连忙点头，有了老人家这句话，他就知道，陈耕的费尔南德斯公司与嘉陵厂的合作计划，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还有，合作协议的内容也稍稍修改一下，”老人家接着叮嘱道：“既然小陈是真的把咱们当朋友，咱们就要拿出朋友应该有的态度，虽然咱们国家先很穷，资金方面比较困难，想要从国外购买先进的生产线确实很困难，但在厂房建设的物资方面必须给予重点保障，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嘉陵厂的同志和小陈跟我的办公室这边联系。”
周自建心中简直骇然！
这是给了陈耕和嘉陵厂直达天听的机会啊。
以往虽然知道老人家对陈耕很重视，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老人家对陈耕的重视程度到了这个份上！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到还有一件事还没跟老人家汇报，心里又是一紧……
听周自建说了陈耕居然与美国的空军国民警卫队有合作，老人家有些惊讶，但随即就笑了，很开心：“看吧，我就知道这个小陈不简单。”
下面的同志不知道美国国民警卫队是怎么个情况，但他却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还做过很深的研究，在老人家看来，陈耕这个对华夏有着深厚感情的小年轻与美国高层、军方的关系越是深厚，对华夏来说就越是一件好事。
第240章 幸福来的太突然，狼堡这就被踹了？
“大家眼前这款车叫维多利亚皇冠，是我们公司为福特汽车设计的新车的1:1的全尺寸油泥模型和全尺寸座舱模型，福特汽车不但全盘接受了我们的内外造型设计和底盘的基础设定，还接受了我们为这款车起的名字，没错，就是维多利亚皇冠，为了这个名字，福特汽车支付了30万美元……”
陈耕热情的向代表团的诸位介绍着眼前的福特维多利亚皇冠的全尺寸模型，本次参观当然是征得了福特汽车方面的同意的。
看着眼前的全尺寸模型，代表团的成员都被震撼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几位之前就想要换车的领导，看着这辆福特维多利亚皇冠，眼睛都直了。
虽说是一个1：1的全尺寸油泥模型，但实际上根本没办法让人将眼前的这个大家伙和“油泥”联系在一起，车子的四个轮子都是真的，各种灯光设施、玻璃甚至连雨刷器也都真实存在，甚至所有的外壳板件都进行了处理，不但进行了喷漆和烤漆处理，甚至连两板件之间的间隙都做了出来，如果不是告诉了你这是一个1:1的全尺寸油泥模型，你绝对会认为这是一辆四周玻璃上贴了深色玻璃膜的真车停放在这里。
只是逼真到了完全以假乱真的程度倒是无所谓，无非就当时蜡像馆里的蜡像了，关键的在于这车的造型是真的好看，怎么个好看法代表团的领导们也不好形容，就是觉得这车大气、排场，看着就有档次、有面子，坐这车出去，别说伏尔加的嘎斯21、上@海SH760这些国内公认的豪华车了，就算是过年年初刚刚引进的奔驰E级（W123）轿车，在气场上都比不上这个维多利亚皇冠，别的不说，单单气场方面就不一样：这车的才车身长度可是有差不多5.4米！
国内刚刚引进的那批奔驰E级的车身长度才多少？！
车身长度4.7米！
单单只是车身够大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整车传递出来的那种感觉、气场，真是……
之前觉得奔驰W123已经够牛哔、气场已经够强大了，可现在看来……啧，奔驰也就是那么回事嘛，比起福特的差距还是不小。
胡亮的眼睛倒是没直，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啧……这车……嗯，是挺漂亮的……”
这话听的代表团的其他成员们都听不过去了，暗中翻白眼的占了十之八九：这车是挺漂亮吗？这车是相当漂亮好不好？！
陈耕装作没听出来这家伙话里面的意思，就是不接他的话茬，笑着点头：“嗯，还行吧，亨利·福特先生还是挺满意，按照他的意思，这款车将会成为福特汽车的战略车型，今年秋天，福特汽车江湖在全球五大车展之一的美国底特律车展上第一次公开向全世界展示这款车，并且在明年春天正式上市。”
战略车型……
全球五大车展……
第一次公开向全世界进行展示……
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推介模式的代表团的一众成员，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群从来没走出自己所在的小村子的乡下土包子，再次看向眼前两个全尺寸模型的时候，敬畏感顿时油然而生，似乎原本就高大上了不少的感觉越大的高大上了几分。
“真是……太厉害了，”胡亮摇摇头，眼见着陈耕就是不解自己的话茬，他终于忍不住了：“陈先生，魔都汽车制造厂那边……”
“您说这个啊，”不等胡亮说完，陈耕就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说道：“胡局长，既然您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跟您说那些虚的，我就问您一句：魔都汽车制造厂是真的准备跟我们合作吗？或者说，他们有跟我们合作的诚意吗？”
胡亮的老脸顿时一红！
在到底是与费尔南德斯公司合作还是与狼堡汽车合作这件事上，在这之前，国内的态度其实一直都很明确：当然是跟德国人合作啦。
哪怕是现在，汽车局以及魔都汽车制造厂那边，最心仪的合作对象依旧是德国狼堡汽车，最心仪的车型依旧是狼堡的passatB2。
不管是一机部汽车局还是魔都汽车制造厂，他们希望将陈耕的费尔南德斯公司拉进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说好听点是希望陈耕来给自己当个托，说难听点就是希望陈耕能够给自己当个垫脚石，增加自己与德国狼堡汽车讨价还价的筹码。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骨感的厉害，随着国际油价的一路飙升，哪怕当初力主与华夏进行合作的狼堡头狼卡尔·哈恩博士也打算放弃这个项目了，狼堡汽车对华夏的态度也从之前的“亲亲我的宝贝”变成了“滚远！别来烦我”。
魔都汽车制造厂有点委屈：实在不行就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但问题是一直被当做垫脚石的陈耕不乐意了：我们老实人怎么就得罪你了？我是吃你们家米了还是偷你们家红薯了？
脸红归脸红，可事情还得办！
“诚意我们当然有，”说到“诚意”这俩字的时候，胡亮的老脸忍不住再次一红：“这次我们来美国，除了您与嘉陵厂合作的这件事，就是想要跟您谈谈与魔都汽车制造厂合作这件事……”
“是狼堡那边的条件苛刻到你们没办法接受了吧？”深刻汲取了之前教训的陈耕，不再给对方留面子，直指问题的核心。
“那有的事……”胡亮的表情有些尴尬。
陈耕却依旧没给对方留面子：“或许吧，但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随着国际油价的进一步提升，狼堡集团在全球范围内的业务都受到了巨大的影响，从4月份到现在，狼堡在全球的汽车销量都出现了环比20%以上的降幅，而且新的一个月的降幅都高于上一个月的降幅，根据计算，从7月份开始，狼堡的经营已经开始出现亏损……”
说到这里，陈耕不再客气，直言不讳的说道：“对于狼堡来说，与华夏的合作，与其说是他们看好华夏，还不如说是看好华夏的未来、在为未来投资，但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狼堡必须收缩资金来应对国际经济局势的变动，在华夏的投资……这么说吧，除非华夏方面接受所有的产品全都内销、一辆汽车都不出口这样的条件，否则狼堡根本不可能重启跟你们的会谈。”
面对陈耕的话，现场的十几个代表团的成员全都无言以对：在最新一次的沟通中，狼堡的态度却是如陈耕所料：合作还是可以合作，但除非将所有的passatB2轿车在华夏本土销售，一辆也不出口，否则狼堡不再考虑这次的合作。
他们震惊于陈耕的目光之精准：能够将国际大势与狼堡、华夏之间的合作联系起来，除了他陈耕之外也就没谁了吧？
胡亮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要辩解，可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能说什么呢？人家把一切都看的透透的了，再硬着头皮睁眼说瞎话，那就真的是被人瞧不起了。
不辩解。
没法辩解。
深吸了一口气，胡亮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陈耕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从现在开始我们放弃与狼堡转而与您合作，您能保证魔都那边生产的轿车出口道美国吗？”
陈耕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不能。”
虽然在就预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但听到陈耕这么不留情面的回答，胡亮以及代表团的成员们还是非常失望——在他们看来，首长们之所以会同意陈耕提出的“分红权和管理权分开”的建议，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可没想到啊，陈耕这家伙妄自头上顶了一顶“华夏人民的好朋友”的帽子，居然这么不留情面……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如果能够整车出口美国，或者欧洲、或者其他国家，这件事具有非常大的政治象征意义，或许在你们的宣传中可以将这件事宣传为‘这件事意味着我国的汽车工业水平已经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之类，但你们光看到了巨大的政治象征意义，就没看到巨大的政治风险吗？”
陈耕一脸严肃的道：“一旦华美两国之间的关系出现了波动，很容易就被美国人卡了脖子，但如果是向美国出口汽配零件那就不一样了，一个是不显山不露水，另一方面，其实钱可能赚的更多……当然，何去何从，要面子还是要里子，就看你们自己怎么考虑了。”
胡亮懂了。
陈耕的意思还是他之前的那个方案：如果与魔都汽车制造厂合作，所有的汽车零配件还是在华夏本土出售，华夏方面指望着靠向美国出口整车赚外汇是没可能了，但华夏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推动自家的产业、尤其是农机和汽车零配件行业的升级，赚向美国出口汽车零配件的钱。
一句话，悄悄的进村，打枪不要。
“既然这样的话……”
胡亮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同意了。”
“您说啥？”
这转折来的太突然，前一秒还是平坦的高速公路，下一秒就掉进了万丈悬崖，落差太大，陈耕一脸的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同意了？什么同意了？同意什么了？
“我们同意了您的建议，您的费尔南德斯公司与魔都汽车制造厂在华夏生产的轿车全都在华夏本土销售，但我们希望您能够履行承诺，推动华夏汽车零配件行业的发展与技术水平的提高，让他们多赚外汇，另外，”一脸认真地望着陈耕，胡亮诚恳的道：“如果有出口的机会，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够尽量的推动整车的出口。”
陈耕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苦笑着道：“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您觉得我能拿这种事情来跟您开玩笑吗？”
“我觉得也不像，”陈耕一脸严肃的点头：“但是……真的太突然了。”
PS：兄弟们不好意思，还有几百个字没写完，请大家稍等十几分钟。
另外今天的第二更在明天早晨9点定时发布。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如果能够整车出口美国，或者欧洲、或者其他国家，这件事具有非常大的政治象征意义，或许在你们的宣传中可以将这件事宣传为‘这件事意味着我国的汽车工业水平已经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之类，但你们光看到了巨大的政治象征意义，就没看到巨大的政治风险吗？”
陈耕一脸严肃的道：“一旦华美两国之间的关系出现了波动，很容易就被美国人卡了脖子，但如果是向美国出口汽配零件那就不一样了，一个是不显山不露水，另一方面，其实钱可能赚的更多……当然，何去何从，要面子还是要里子，就看你们自己怎么考虑了。”
胡亮懂了。
陈耕的意思还是他之前的那个方案：如果与魔都汽车制造厂合作，所有的汽车零配件还是在华夏本土出售，华夏方面指望着靠向美国出口整车赚外汇是没可能了，但华夏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推动自家的产业、尤其是农机和汽车零配件行业的升级，赚向美国出口汽车零配件的钱。
一句话，悄悄的进村，打枪不要。
“既然这样的话……”
胡亮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同意了。”
“您说啥？”
这转折来的太突然，前一秒还是平坦的高速公路，下一秒就掉进了万丈悬崖，落差太大，陈耕一脸的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同意了？什么同意了？同意什么了？
“我们同意了您的建议，您的费尔南德斯公司与魔都汽车制造厂在华夏生产的轿车全都在华夏本土销售，但我们希望您能够履行承诺，推动华夏汽车零配件行业的发展与技术水平的提高，让他们多赚外汇，另外，”一脸认真地望着陈耕，胡亮诚恳的道：“如果有出口的机会，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够尽量的推动整车的出口。”
陈耕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苦笑着道：“您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第241章 有契约精神
“陈先生，您的意思是，您会拿两款产品与魔都汽车厂合作，这两款产品分别是跟克莱斯勒family、福特维多利亚皇冠差不多的产品？”胡亮不敢置信的道，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没错。”
“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他也没“可是”出什么来。
陈耕非常理解胡亮此刻的心情，一方面他心里是觉得像是克莱斯勒family和福特维多利亚皇冠这么优秀的产品，几乎就是代表了当今汽车工业设计的巅峰，迄今为止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家整车制造厂都不能一款能够相媲美的产品，你陈耕说能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太儿戏了吧；
但另一方面，想到陈耕本人就是克莱斯勒family和福特维多利亚皇冠的设计师，他的能力还用怀疑？说别人设计不出来可以和克莱斯勒family、福特维多利亚皇冠相媲美的车子也就罢了，怀疑陈耕设计不出来可就有些过分了……人家之前能拿出这么好的产品，现在自然也没问题。
倒是陈耕，笑着拍拍胡亮的肩膀：“胡局长，您要知道，我们和克莱斯勒、福特的合作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我自己的生意，我只有做的更好，没有做的更差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也是！
胡亮顿时反应过来，既然这是陈耕自己的生意，他确实应该更用心、拿出更大的本事才对，如果说他之前绑克莱斯勒设计family、帮福特设计维多利亚皇冠的时候用了八成的功力，现在就必须拿出九成、九成半乃至十成的功夫才成。
意识到这一点，胡亮终于向陈耕伸出手：“那我先祝您和魔都汽车制造厂合作愉快。”
“谢谢，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的，还有……”转头看向宋镜瀛教授、赵教授和冯教授，陈耕说道：“宋教授、赵教授、冯教授，也请麻烦您三位向您所在的大学转达我的意思，我非常希望能够在这次的合作当中与你们进行合作。”
还有这样的好事？宋教授、赵教授和冯教授立刻点头，就差拍着胸脯向陈耕保证自己所在的学校一定会权利配合陈耕的研发工作了：开玩笑，人家可是给钱的好不啦？对于现在穷的勉强能喝上稀粥的各大高校来说，能抱上费尔南德斯公司这种手里握着大把金钱的外国打土豪，简直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耕的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努力的消化着这个消息给自己带来的震撼：狼堡就这么被gameover了？确定不是老天爷跟自己开了个玩笑？
可陈耕晕乎乎的，作为费尔南德斯公司CEO的罗斯玛丽却一点都不晕，她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家老板：“boss，您确定您是认真的？您真的准备在华夏开一家汽车制造工厂？您确定考虑清楚了？汽车制造工厂和报废车拆解工厂可不是一回事。”
陈耕认真的纠正着罗斯玛丽话里面的错误：“不是在华夏开一家汽车制造工厂，而是与华夏的一家地方所属国有企业一起合资建立一家汽车生产和制造的股份制公司。”
“都一样，”不跟自家老板纠缠于这些小细节，罗斯玛丽一摆手：“虽然您是公司的老板，但既然我是您请来的CEO，我就要为您负责：您确定和华夏人合作这桩生意能赚钱？根据您说的，可是连德国人都退缩了啊。”
罗斯玛丽的担心不无道理，德国狼堡汽车是谁家的？
保时捷家族的；
保时捷家族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汽车生意的？
说出来吓你一大跳：1896年，费迪南德·保时捷就和朋友做出了一款名叫“洛那·保时捷”的双座电动车；
哪怕是狼堡汽车这家由元首在1937亲自指示下成立的汽车公司，到现在也有半个多世纪的时间了，应对各类风险的经验丰富无比，连他们面对华夏市场都退缩了，费尔南德斯公司难道能比狼堡汽车更有投资的眼光？
陈耕想了想，说道：“作为一名职业经理人，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们只按部就班的发展，费尔南德斯公司可能会成为一家比较大的公司，我们或许一年可以挣1亿美元、5亿美元甚至10亿美元，但也就这样了，我们永远没办法成为一家像是福特、波音这样可以影响道美国社会的方方面面的伟大公司，福特、波音也不可能允许出现第二家可以和他们竞争的公司但我在华夏看到了这样的机会。
根据华夏官方今年年初公布的数据，截止到1978年底，华夏共有超过9.6亿人口，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也就意味着这是全球潜力最大的市场……”
“但是华夏很穷。”罗斯玛丽打断陈耕的话，说道：“这样的市场能有多大的消费潜力？”
“没错，华夏现在还很穷，”陈耕并不否认这一点：“但贫穷可以变的富有，贫穷也意味着这个市场现在的购买力有限，所以我们先来，就可以占据先机……如果这是一个高度成熟的市场，就像是美国的汽车消费市场一样，还能有我们什么事？你觉得对我们来说还是机会吗？”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罗斯玛丽思索了半天，终于理解了自家老板的意思：“所以您觉得华夏市场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哪怕这个市场的风险很大、不确定因素很多？”
好……吧……
你愿意这么理解也成。
为了少跟罗斯玛丽浪费点口水，陈耕点头：“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主要是哪怕在华夏的投资全都亏的一分不剩，对咱们公司的影响也不会太大，公司不至于关门倒闭，可一旦被赌赢了，那就赚大发了。”
“就跟花50美分买张彩票一样，万一中了就赚大了，不中也不过就是50美分而已？”
“哈……差不多吧，”陈耕被罗斯玛丽的这个比喻逗乐了：“咱们是相当于一个工薪族拿出200美元来买彩票，亏了不至于破产，但心疼是肯定的。
而且华夏的投资环节也没有你像的那么恶劣，想想咱们在华夏的投资，他们其实还是挺有契约精神不是吗？所以我觉得，虽然这次的投资所冒的风险有点大，但也不是大的离谱，相比于如果投资成功能得到的收获，这点风险还是值得的。”
PS：本来打算写3000字的，这样就能还1000字的欠账，可写到这儿实在是困的厉害，就先这2000字吧，还欠大家3000字。
第242章 联手乔治亚罗和兰博基尼
想到已经开始给公司创造效益的华夏汽车汽车拆解业务，罗斯玛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起码从现在的情况来说，华夏似乎并没有媒体宣传的那么糟糕，他们还是挺有契约精神的。
“你应该知道，”陈耕接着说道：“虽然华夏方面暂时放弃了与狼堡的合作，但并不意味着狼堡就没有了一点机会，甚至我怀疑狼堡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他们之前屡屡拒绝华夏官方的条件，只是他们一个欲擒故纵的手段。”
罗斯玛丽的眉头皱了起来，思索了片刻，她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而且相比于咱们，狼堡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有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丰富的汽车生产和制造经验，在这一点上咱们公司远远没办法跟狼堡相比，华夏魔都那边也一直心仪狼堡汽车，所以这次去华夏与魔都谈判，我准备让你过去。”
“您这是……要把承诺的那两款车型拿出来？”罗斯玛丽略一思索，惊讶的问道：“那时间可是够紧的。”
“有什么办法，”陈耕无奈的一摊手：“就凭咱们公司这小胳膊小腿的，不努力拼一把，这辈子都别想抢在别人前面吃肉了……到了关键时刻，你可以明确的告诉魔都方面，他们华夏春节之前，我们会把工程样车做出来。”
“华夏的春节是什么时候？”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的罗斯玛丽忍不住问道，对于习惯了公历的西方人来说，华夏的农历真的太玄奥了。
“1980年的2月15，很好记吧，正好是情人节之后的第二天。”
“情人节之后的第二天……您疯了？！”掰着指头一算，罗斯玛丽几乎跳起来：“哪怕从今天开始算起，也才只有不到4个半月！”
用四个半月的时间拿出两款工程样车，而且必须是可以与克莱斯勒family、福特维多利亚皇冠相媲美的车型，只是想象都让人觉得不可能……单单造型设计就需要多长时间？
“时间是很紧凑，”迎着罗斯玛丽的目光，陈耕点点头，他并不否认这一点：“所以我才需要将与华夏那边的谈判工作交给你，我需要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两款车上——至于设计，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才对。”
“……”
无语的看着自家老板良久，终于，知道自家老板罗斯玛丽叹息一声：“好吧，作为公司的CEO，我确实应该亲自去华夏看一下，去看看华夏市场是不是真的像您说的那样……”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只是说到最后，罗斯玛丽还是没忍住：“boss，您……真的没问题吧？”
陈耕笑了，他自信的道：“时间是有点紧，但你忘了我给克莱斯勒做family用了多长时间？忘了我给福特做维多利亚皇冠用了多长时间？”
“那不一样……”
“而且咱们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咱们可以请外援啊，”陈耕笑眯眯的道：“我和乔治亚罗先生的关系不错，有些地方可以外包给他的乔治亚罗设计室，另外兰博基尼那边也可以帮帮忙。”
老板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罗斯玛丽还能说什么？
只有点头。
“乔治，我需要你的帮忙。”电话里，陈耕对加雷西奥·乔治亚罗说道，语气很严肃。
“你说。”加雷西奥·乔治亚罗很痛快：“只要我能帮的上的，一定尽力。”
“够意思，”时间紧迫，陈耕也没废话，直接说明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以及需要乔治亚罗设计室帮忙的地方。
听陈耕说完，乔治亚罗直接被惊的目瞪口呆：“你的意思，你要在四个月多一点的时间里，拿出两款在综合产品力方面完全不逊色于克莱斯勒family和福特维多利亚皇冠的产品？上帝啊，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太疯狂？”
“您就当我是太疯狂吧，”陈耕诚恳的道：“外观和内饰的设计工作我已经完成了，但在具体的工程参数设定方面，我需要您来帮我。”
“没问题，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我和我的助手们去美国找你。”加雷西奥·乔治亚罗甚至没跟陈耕谈价格就痛快无比的答应了下来。
虽然时间确实很紧迫，对于向来懒散惯了的意大利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但加雷西奥·乔治亚罗更加清楚的是，这是一个难得的从陈耕身上学习的机会，为了尽快的完成这两款产品，陈耕将不得不将他对未来、对设计的看法跟自己交流——对于自己、对于乔治亚罗设计室来说，这笔生意都赚大发了，说白了，就算陈耕不给钱，他也乐意干。
“谢谢。”加雷西奥·乔治亚罗答应的这么痛快，人家甚至连价格都没跟自己谈就表示要来帮忙，可是把陈耕给激动坏了。
“我们是朋友嘛，朋友有麻烦，当然要帮忙，”加雷西奥·乔治亚罗将自己偷师的行为说的大义凛然，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担心：“不过费尔南德斯，有一点我必须要告诉你，既然时间这么紧，我们就必须有一位有熟悉一款车整个研发流程和整车制造经验的朋友来帮你，我和努西澳·博通先生的关系不错……”
作为世界公认的三大汽车设计室之一的博通汽车设计室是三大汽车设计室当中唯一一家有整车制造业务的汽车设计室，长期以来，博通设计室就与意大利菲亚特汽车集团有合作，菲亚特集团旗下的阿尔法·罗密欧几乎全都是由博通公司代工的，博通设计室也是三大汽车设计室当中最有整车制造经验的一家。
陈耕相信加雷西奥·乔治亚罗给自己推荐博通设计室是出于一片好心，但他好事拒绝了：“不好意思乔治，我准备与兰博基尼合作。”
“费鲁吉欧·兰博基尼？”加雷西奥·乔治亚罗皱了下眉头：“那家伙可不好打交道，那家伙简直像极了他的车标，就是一头该死的蛮牛，不过这家伙跟范甘迪的关系不错……”
眼看着加雷西奥·乔治亚罗有变成话唠的趋势，陈耕不得不打断他：“咳咳……乔治，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哦？”加雷西奥·乔治亚罗表示“你说，我倒是看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现在是兰博基尼的股东，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哈哈……”
“……”
加雷西奥·乔治亚罗有点懵了：费尔南德斯竟然是兰博基尼的股东？
开玩笑的吧？！
虽然一直以来兰博基尼的财务状况都很糟糕，但哪怕是在意大利，一个公认的事实就是法拉利和兰博基尼这两家公司就是意大利跑车的灵魂
一直以来，兰博基尼之所以没办法如同法拉利那样成为一家财务状况良好的公司，就是因为兰博基尼的老板费鲁吉欧·兰博基尼，他的性子如同蛮牛一样，远没有恩佐·法拉利那么圆滑、有手腕，哪怕费鲁吉欧·兰博基尼有恩佐·法拉利一半的手段，兰博基尼也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
但是现在，费尔南德斯竟然告诉自己，他是兰博基尼的股东？
费鲁吉欧·兰博基尼那个如同蛮牛一般的家伙，竟然允许别人入股他的公司？
疯了吧？
面对难以置信的加雷西奥·乔治亚罗，陈耕只好无奈的表示您也不是不认识费鲁吉欧·兰博基尼先生，如果您实在是无法相信，待会儿您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啊……
这下子，加雷西奥·乔治亚罗没办法不信了，下一刻，他又开始兴奋起来：如果能够在工程实现方面的道兰博基尼的那些天才工程师的帮助……
哈哈……
这件事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
“boss，我们真的要在四个半月的时间里做出这两款车？”
安德森和鲍勃看看摆在眼前的两辆车的效果图，又看看自家老板，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们没有紧张，相比于紧张，他们更多的是沉浸在一种“工程师要创造新世界啦！”的工程师思维当中。
陈耕很理解这种思维，因为他也是工程师，所以他完全不觉得奇怪，而是点点头：“没错，所以先生们，接下来的四个多月时间里我们可能会很累，嗯，当然，意大利的加雷西奥·乔治亚罗先生和费鲁吉欧·兰博基尼先生也会给我们帮忙，所以大家的压力不用太大……”
“不不不，boss，压力让我兴奋，想到四个月的时间要完成这两款完美的仿佛维纳斯一般的作品，我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工作了，但我想说的是……”安德森一脸诚恳的望着自家的老板：“boss，您是不是给我们的品牌换个logo？”
安德森这话一出口，鲍勃立刻跟着点头吐槽：“boss，您给改装公司设计了‘魔爪’这么一个极富有冲击力的logo，怎么给我们的汽车就设计了一个这么LOW的logo？”
“你们想要换个logo？”陈耕愣了一下，反问。
“当然！”鲍勃和安德森异口同声：“必须要换！”
第243章 自信过头
“为什么？”陈耕心里很不爽，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设计的那个品牌logo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我们的logo很漂亮啊。”
漂亮？！
两人想要吐槽自家logo很久了，他们实在无法将自家的那个由“C”和“F”两个英文字母组成的品牌logo和“漂亮”这个词联系在一起，此刻，他们再也忍不住了。
“boss，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们之前卖掉的那批‘独角兽’版福特野马？”安德森忍不住问道。
“当然记得，”陈耕点头。
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不但记得，连那段时间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甚至能记住绝大多数‘独角兽’用户的名字。”陈耕这么对安德森说道：“那些‘独角兽’的用户，很多都是我们的忠实用户，他们甚至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生意。”
安德森点头，在这件事上，他对自家老板佩服的那真是不得了，随着老板各种新奇的宣传和推广手段、最重要的是前卫的改装理念，费尔南德斯公司旗下的“魔爪”已经是底特律附近相当有知名度、在全美也相当有知名度的汽车改装厂厂牌了，“魔爪”不但成了密歇根州很多汽车爱好者进行改装的首选，甚至连许多东海岸和西海岸地区的汽车爱好者都慕名而来，用若干年后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就是“‘魔爪’已经有了一批自己的铁杆粉丝”。
“那您知不知道，咱们第一批独角兽的用户全都换成了第二批‘水晶独角兽’的车标？”安德森向陈耕问道。
“有这回事？”陈耕懵了，这个事他还真不知道——也是，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和轩尼诗、巴博斯这些有一定知名度的独立改装厂牌一样，“魔爪”除了会为客户进行量身定制的改装之外，为了打造品牌形象和知名度，也会基于某款量产车推出自家厂牌的“量产版”改装车，并且会将车上厂家的logo换成自家的logo——这也是美国法律所允许的——比如之前借着底特律改装车大奖赛推出的500辆基于福特野马跑车的“独角兽”量产改装版本，这500辆野马的logo全都从福特自家的“狂奔的野马”的logo被换成了魔爪的“昂首的独角兽”。
相比于福特原版的野马跑车，这500辆由“魔爪”完成改装的“独角兽”版野马不仅强化了动力、刹车系统、底盘。提升了车辆的操控性能，更重要的是，陈耕为这批“独角兽”设计了独一无二的空气动力学套件和油漆颜色。
“独角兽”版野马跑车甫一在底特律改装车大赛上的亮相堪称惊艳，哪怕没有现车、哪怕需要支付相当于总价10%的定金才能订购、哪怕交付时间在三个月之后、哪怕“独角兽”版野马比福特原版野马贵了差不多30%……但仍然挡不住全美汽车爱好者对“独角兽”版野马的喜爱，500辆“独角兽”版野马仅用了不到一个月就销售一空。
但市场对陈耕亲自操刀改装的这个版本的福特野马的喜爱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500辆“独角兽”版也没销售一空后，费尔南德斯公司仍然源源不断的接到了要求订购“独角兽”版野马的电话，甚至有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疯狂汽车爱好者亲自赶到底特律，就是希望能够说服陈耕，能够订购一辆“独角兽”。
为了维持厂牌的B格，第一版的“独角兽”版野马是不可能量产了，但也不能放着钱不赚，陈耕设计了第二个版本的“独角兽”：水晶独角兽。
第二版水晶独角兽最大的特点，就是将logo——一只昂首的独角兽——的材质从之前的镀铬金属换成了人造水晶材质，并且有一些自己的专属设计，但总的来说的和第一版没有太大的区别。
吸取了第一版的教训的陈耕，在保持“水晶独角兽”的价格基本不变的情况下，将总量提升了到1500辆——结果就是仍然在不到2个月的时间里销售一空。
说到这里，安德森说道：“我们几乎所有的用户都喜欢第二版的‘水晶独角兽’，甚至很多购买第一版‘独角兽’的用户宁愿花钱也要买个水晶的独角兽logo换上去，但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选择您设计的那个由字母C和F构成的logo……
boss，您还是将咱们公司产品的logo换成那只水晶独角兽吧，我觉得那个CF当做咱们公司的总部logo就很好。”
一脸诚恳的望着陈耕，安德森就差指着陈耕的鼻子说“老板，除了您自己觉得那个由字母C和F组成的logo好看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这个logo好看”了。
“这样啊……”
陈耕不是一个听不进别人劝告的人，他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觉得水晶独角兽确实比字母好看，小鬼子才是字母控，终于点头：“OK，你们问问罗斯玛丽小姐，如果罗斯玛丽小姐也没有意见，那就将水晶独角兽作为咱们的车标。”
罗斯玛丽会不同意吗？
当然不会！
她看陈耕设计的那个字母标也早就不爽很久了。
虽然已经决定与费尔南德斯公司合作，但不知道是工作人员的疏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然没有人把这件事通知狼堡汽车。
但没人通知可不代表狼堡就不知道这件事了，比如现在，现在是慕尼黑时间上午九点，刚刚赶到办公室的狼堡汽车董事长卡尔·哈恩博世就接到了狼堡驻华夏联络小组负责人格雷海德打来的电话。
听了格雷海德通过电话汇报的内容，卡尔·哈恩博士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格雷海德先生，你确定你不是在个我开玩笑？你确定华夏人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华夏方面决定放弃狼堡，转而与美国费尔南德斯公司合作……开什么玩笑！
卡尔·哈恩觉得这简直是自己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费尔南德斯公司是一家什么公司？是一家跟AMG、巴博斯这些德国汽车改装公司一样的改装厂，另外费尔南德斯公司的老板在汽车设计方面的能力相当不错，但不是他瞧不起费尔南德斯，他知道想要大规模的工业化量产一款汽车，同时还要保证产品的质量是一件多难的事吗？
还有，华夏人你们有没有搞错，汽车改装和汽车的大规模工业化生产是一回事吗？
华夏人放弃狼堡转而寻求与一家改装厂合作的做法，在卡尔·哈恩只用两个字就能描述：呵呵……华夏人的这个小阴谋真的是太拙劣了。
“先生，我向我们魔都的朋友求证过了，”电话里，格雷海德沉声向卡尔·哈恩汇报着：“我们魔都的朋友说，华夏高层对我们的态度很不满……”
“我记得你之前似乎跟我说过，华夏政府一直有意引入一家企业来刺激我们尽快与魔都签约？”卡尔·哈恩忽然打断格雷海德的话，问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格雷海德愣了一下，一下子反应过来。
他想起自己的那位给魔都市机电三局局长当秘书的朋友给自己说过的那件事：华夏方面对狼堡的拖沓很不满，准备引入另外一家汽车制造厂，目的是刺激狼堡尽快签约。想到这里，格雷海德急忙道：“您的意思是，这是华夏人放出来的一枚烟雾弹？”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感觉自己一下子就看穿了华夏人的阴谋的卡尔·哈恩，笑的很愉快：“不得不说华夏人还是有点想法的，但他们的这个技倆也未免太拙劣点……
如果他们选来当托的是克莱斯勒这样的巨头也就罢了，最不济是AMC也可以，但费尔南德斯公司？呵呵……费尔南德斯公司……”
卡尔·哈恩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华夏政府就算请托都舍不得请个有分量的托。
格雷海德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他甚至为自己打搅了董事长的好心情感到惭愧：“那我们……”
“不用有什么动作，”卡尔·哈恩信心满满的道：“格雷海德先生，你要明白，华夏人越是在这个时候搞小动作，就越是说明他们的心理已经崩到了极点，希望用这种方式来给我们增加一点压力、寄希望于我们可以退让，但如果我们这个时候仍然咬紧牙关不松口……”
格雷海德适时的接过自家老板的话茬：“那就是他们不得不同意我们的条件的时候了。”
这句话很有拍马屁之嫌，不，这根本就是在拍马屁，但格雷海德的这一记马屁拍的卡尔·哈恩很舒服，他呵呵的笑道：“没错，就是这样。”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格雷海德这才把嗓子眼的这口气送下来：boss，请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以后类似的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唔……”卡尔·哈恩应了一声，同时吩咐道：“虽然我们现在吊着华夏政府的胃口，但该联络的感情一定要记得联络，这种小钱不用节省，明白吗？”
格雷海德：“是。”
只是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的卡尔·哈恩，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自信过头是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第244章 谁是鱼？谁是渔夫？
不但卡尔·哈恩觉得华夏人根本不可能选择一家美国的汽车改装厂作为合作伙伴，格雷海德也是这么想的，在格雷海德看来，华夏人但凡是有一点脑子都不可能这么做，华夏人向狼堡施压的手段之拙劣简直令人发指。
心情愉快的他，一边哼着歌，一边拨通了自己的朋友韩东的电话：“嘿，韩，我听说外滩刚开了一家很棒的西餐厅，今晚你有没有时间？”
这是格雷海德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他发现在这个物资极其贫乏的国度，邀请华夏朋友吃西餐，会被对方视为一种规格极高的邀请，会让对方觉得非常有面子……没错，就是“面子”这个词，而且几乎不会被拒绝。
但这次情况不一样了，作为魔都市机电一局局长仇克的秘书，韩东犹豫了一下，竟然拒绝了：“格雷海德先生，不好意思，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恐怕我去不了了。”
被拒绝了？
我的邀请被拒绝了？！
格雷海德愣了足足有三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真的被人拒绝了——这还是第一次。
被人拒绝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起：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必须尽快搞清楚！
“为什么呢？”被拒绝了的格雷海德，一点没有恼火的意思，笑眯眯的道：“是你们在开什么非常重要的会议吗？”
“也……算是吧。”韩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哈……那不妨让我猜猜，”也不知道怎么滴，格雷海德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是不是和魔都汽车制造厂有关？”
“你怎么知道的？”韩东楞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惊讶。
竟然真的和魔都汽车制造厂有关？！
格雷海德使劲甩了两下脑袋，努力让自己将注意力和精神高度集中起来，整个人如同一只蓄势待发、正准备向眼前的猎物发起冲击的狡狐：“呵……我一猜就知道是这个，你们的动静闹的这么大，谁会不知道呢。”
电话那头的韩东沉默了起来，虽然格雷海德说的话模棱两可，但架不住韩东心里乱想啊，他的心中心乱如麻：难道德国人真的知道了？
确定中国人在魔都汽车制造厂这个合作项目上真的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心中飞快的一番权衡之后，格雷海德试探着向韩东发起了第一次攻击：“韩，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我们当然是朋友。”韩东不假思索的道。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叹了口气，格雷海德以一种很失望、很伤心的语气对韩东说道：“韩，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沃尔夫斯堡那边有什么最新的动向，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我一直都在尽力的帮助你们我的朋友，但这个时候……”
他叹了口气，下面的话似乎是说不过去了，但却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掏心掏肺的把你当朋友，但你是怎么对我的？真是……我太失望了，心里哇凉哇凉的……
但电话那头的韩东，却很是不自在的扭动了几下，电话那头的格雷海德，似乎是很伤心？
伤心……吗？
大概是的吧，也是，格雷海德先生对自己那是真的没的说的，这件事到了这个份上自己都还瞒着他，也确实有些对不起朋友……
罢了！
反正早晚都要给他说，早一会儿晚一会儿其实也没多大的差别。
“这是上面的意思，”犹豫了一下，韩东终于开口了。
格雷海德低声说道：“哦……我知道，这种事情你也肯定做不了主……”
“那倒是……上面的意思，是你们狼堡汽车的条件太苛刻了，美国费尔南德斯公司一直以来对我们又非常支持，虽然他们没有什么大规模生产汽车的经验，但他们帮克莱斯勒设计的family轿车、帮福特设计的大吉普和本田设计的跑车都得到了全世界众口一词的称赞，所以……”
“……”
格雷海德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手中一直悠然自得的搅拌着咖啡的精致的瓷勺甚至都失手掉落在了地上：上帝啊，华夏人真的选择了费尔南德斯公司？他们不是在用这种方式威胁狼堡？他们竟然是在玩真的？
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情，一阵沉默之后，格雷海德终于开口了：“所以你们的政府选择了跟美国人合作？”
“……对不起……”韩东歉疚的道，在他心里，中央政府的决定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背叛了自己的朋友。
倒也不怪他会这么想，实在是这个时代的国人还不习惯于我们自己独特的思维“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你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就不能对不起你，我要全心全意的帮你，你也会全心全意的帮我……”
因为这个独特的思维方式，我们在改革开放初期吃了无数的亏、栽了无数的跟头，这才算是将这种思维方式扭转过来，但现在么，如同韩东这样觉得“既然是德国人第一个跟咱们合作的，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咱们就得跟人家合作，否则就是对不起朋友”的人，真的是一抓一大把。
………………
格雷海德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挂的电话，他也顾不得去思考这些问题，勉强控制自己的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的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把这个情况向董事长阁下汇报。
他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卡尔·哈恩董事长曾经说过，华夏市场是决定狼堡汽车是一家二流汽车制造企业还是世界一流汽车制造企业的关键，虽然迄今为止双方还没有谈拢，但他知道，董事长先生已经将华夏市场视为了自己的禁脔……
但但这个想法刚刚冒上来，就被他自己给否决了：“不不不，我不能这么干，我必须先想办法求证这件事的真伪……”
很遗憾。
在发动了自己能够发动的一切能量之后，格雷海德的心情也从开始的担心渐渐发展成了愤怒，继而是侥幸，最后是绝望……
通过所有渠道打探上来的消息，都证明了一点：在经过漫长的谈判之后，华夏人的耐心终于彻底失去了。
如果没有该死的美国人的横插一杠子，或许华夏人还将不得不耐着性子、硬着头皮跟狼堡汽车继续谈，但当该死的美国人冒出来之后，华夏人终于决定放弃狼堡……
……………………
伴随着电话里“哐啷”一声大响，卡尔·哈恩的咆哮声也传入了格雷海德的耳朵：“格雷海德先生，你敢为你所说的话担一切责任？”
“我敢！”面对卡尔·哈恩的逼问，格雷海德毫不犹豫的大声道：“董事长先生，我愿意为我所说的一切承担法律责任！”
董事长先生的意思是如果这一切是格雷海德瞎说的，他在狼堡集团的未来也就彻底完了，但这个时候，格雷海德哪里还敢犹豫？
卡尔·哈恩一普股坐到了椅子上，两眼发直。
像钓鱼高手钓到了大鱼的时候那样遛雨的想法，是身为董事长的卡尔·哈恩提出的，在他看来，华夏就是一条1000磅的蓝鳍金枪鱼，只要把这条鱼钓了上来，自己就发达了，这辈子都会大富大贵、吃喝不愁。
在这之前，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眼看着这条鱼已经被遛的没了力气、马上就可以起钩了，谁能想到这条鱼忽然从水里蹦了起来，还用鱼尾巴重重的抽了自己一耳光，抽的自己眼冒金星、差点儿半身不遂。
最要命的是，抽了一耳光也就罢了，偏偏这条该死的鱼还挣脱了鱼线，跑了！
尼玛！
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下半辈子就指着这条鱼过日子了呢，你丫竟然跑了？！
这怎么可以？！
求证！
终于反应过来的卡尔·哈恩，第一件事就是向华夏方面求证。
不同于只能通过各种婉转的方式来求证这件事的真伪的格雷海德，作为狼堡汽车的董事长，卡尔·哈恩可以直接跟一机部周部长联系。
“是的，”面的卡尔·哈恩的询问，或者干脆一点说就是质问，脸上带着“你丫终于上钩了”的微笑的周自建，沉声道：“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我们决定选择与美国的费尔南德斯公司合作。”
略略一顿，周自建接着说道：“当然，我本人、包括首长们也依旧看好你们狼堡的，只要你们狼堡愿意拿出更大的合作诚意，我们依旧非常期待能够与狼堡汽车进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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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兄弟们不好意思，还有200个字，请稍等四五分种。
不同于只能通过各种婉转的方式来求证这件事的真伪的格雷海德，作为狼堡汽车的董事长，卡尔·哈恩可以直接跟一机部周部长联系。
“是的，”面的卡尔·哈恩的询问，或者干脆一点说就是质问，脸上带着“你丫终于上钩了”的微笑的周自建，沉声道：“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我们决定选择与美国的费尔南德斯公司合作。”
第245章 战争开启
“费尔南德斯先生？”电话里面的声音低沉而又威严，这是一个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上位者的声音。
“我是。”陈耕微皱了一下眉头。
哪怕对方曾经是自己的boss的boss，当年此刻对方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爽，语气自然也就格外的冷淡以及不耐烦。
就只有“我是”这两个字？
等了几秒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就等到这俩字的卡尔·哈恩，立刻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心里有些不爽：果然是粗鲁的美国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貌和尊重。
只是心里不爽归不爽，眼下的情况让他也没办法计较陈耕的无礼，只好借着说道：“我是卡尔·哈恩，德国狼堡汽车集团董事长。”
“你好，哈恩先生，”陈耕点点头：“请问您有什么事？”
是的，对于卡尔·哈恩给自己打电话来，陈耕一点都没觉得意外，因为就在半个小时前，自己在和工程师们一起忙活着那两款新车的时候，安妮斯顿小姐忽然告诉他，有个自称是狼堡汽车董事长办公室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他们的董事长卡尔·哈恩先生希望能够与费尔南德斯先生通电话。
安妮斯顿不敢怠慢，再核实了对方的电话确实是从美国打来的之后，她赶忙通知了自家老板——虽然费尔南德斯公司与狼堡汽车没有任何交集，但对方终究是与世界上无数的着的大型汽车制造巨头啊，段位比费尔南德斯公司高了不止一筹，安妮斯顿小姐心中下意识的对对方有些敬畏。
“是这样，”卡尔·哈恩也没有跟陈耕绕关子，他选择了单刀直入，沉声说道：“费尔南德斯先生，您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才放弃与华夏的合作？”
语气霸气的就跟“你要多少钱才能离开我闺女？”的有钱人家的老板娘似的。
是的，卡尔·哈恩决定釜底抽薪，他想的很简单：你们华夏人不是想要用费尔南德斯来向我施压么，我懒得跟你们扯那些皮，干脆老子快刀斩乱麻，直接先把那个什么费尔南德斯公司解决掉好了。
在卡尔·哈恩看来。只要解决了费尔南德斯，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至于卡尔·哈恩为什么能把电话打到陈耕的公司里？对于狼堡集团的董事长来说，想要找到费尔南德斯公司董事长办公室的联系电话，那真的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放弃与华夏的合作？”
陈耕笑了，他知道卡尔·哈恩给自己打这通电话的来意了，老实不客气的反问道：“哈恩先生，既然您知道华夏市场对狼堡意味着什么，难道我就不知道……”
“500万美元！”没等陈耕说完，卡尔·哈恩就打断他的话：“一次性付清。”
“你觉得我差这500万美元？”陈耕好笑道：“别说500万，就算5000万也不行，嗯，如果狼堡真的有钱，那就出五个亿美元吧，如果狼堡能拿得出五个亿美元，那我二话不说，立刻退出。”
五亿美元？
开什么玩笑！
卡尔·哈恩二话不说挂了电话：去年一整年，狼堡集团的净利润才多少？不到7000万美元。
今年的情况更糟，随着这场席卷全球的石油危机对各国经济的冲击越来越大，狼堡的产品的销量也是持续走低，销量走低就意味着利润走低，但固定支出是不可能减少的，财务部门做了估算，预计今年的净利润将在4500万至6300万美元之间，甚至如果全球的经济形势进一步走低，狼堡的净利润有可能低于4000万美元。
至于华夏市场，虽然卡尔·哈恩坚持认为华夏市场是狼堡能否成为世界一流汽车制造企业的关键，但那是未来，在他看来十年之后的华夏市场能实现盈亏平衡应是最乐观的情况了，之前的十年时间全都是在培育市场，或许将来的某一年，华夏市场能够给狼堡贡献五亿美元的利润，但那一天还不知道是哪一天呢。
你费尔南德斯一张嘴就是狼堡五亿美元，几乎相当于狼堡十年的净利润，你怎么不去死？
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陈耕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不见。
之前罗斯玛丽告诉自己说华夏方面一直没通告狼堡方面正式取消双方的谈判的时候，陈耕心里就有些犯嘀咕，现在接到了卡尔·哈恩的电话，陈耕心中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个结论被验证了：在费尔南德斯公司与狼堡汽车之间，国内相对还是更加倾向于狼堡。
这其实也正常。
不管费尔南德斯公司在国内投资了多少、给多内带来了多大的帮助，但狼堡汽车终究是一家有着半个多世纪的汽车生产经验的国际汽车巨头（起码在国内的领导看来狼堡是“巨头”级别的存在），他们本能的更加愿意相信德国人，这是人之常情。但是现在么……
……………………
“所以您的意思是，狼堡集团不会善罢甘休？”电话里，听陈耕说明了情况的罗斯玛丽，反倒是充满了斗志：“好啊，那就让德国人放马过来好了。”
“哦？这么自信？”听着罗斯玛丽自信满满的声音，陈耕有些惊讶。
一说起这个，罗斯玛丽整个人都兴奋起来：“boss，您的判断一点没错，华夏就是我们公司能否崛起的关键。”
“哦？”陈耕有些好奇：“怎么说？”
“春天！”罗斯玛丽说道：“在这里，我仿佛看到了新年之后的春天，虽然地面上光秃秃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但在地面之下，却蕴藏着勃勃的生机和力量，这个国家、整个民族，都给我这么一种感觉……Boss，您说的没错，我们被那些该死的资本家误导了，只有亲自到这个国家看过，才知道这里蕴藏着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我早就这么跟你说过不是么？是你不信。”陈耕笑着说道，罗斯玛丽认同自己的观点和看法，陈耕当然很开心。
“是，我的错，”罗斯玛丽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以及之前对华夏的偏见，但她也提醒陈耕：“不过……boss，狼堡可不是好对付的，关键时刻，说不定德国政府会出面，您最好有所准备。”
“当然。”陈耕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必要的时候德国政府极有可能出手，与其说狼堡汽车说是保时捷家族的财产，不如说狼堡汽车是德国政府的国企。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1947年英国政府将狼堡汽车归还给德国政府的时候，德国政府特别制定了一部《狼堡公司法》，在这部专为一家公司制定的法律中，德国政府明确规定了狼堡汽车重大决定的表决通过率是80%，而身为狼堡汽车第二大股东的德国下萨克森州州政府的持股比例是多少呢？
20.2%。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数字，也就是说，如果德国政府认为狼堡汽车的某项规定不符合德国的利益，他就可以行使否决权，使这项决定无法达到80%的表决率而失效。
通过这条规定就可以看出来，德国政府眼中的狼堡汽车有多重要，那真是亲儿子才有的待遇，自然也就可想而知，关键时刻德国政府出面为狼堡汽车说项甚至是站台都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但谁让狼堡汽车是人家的亲儿子呢，自己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将承诺的那两款车拿出来，这也是费尔南德斯公司当前最大的、最容易被人攻击的弱点。
“费尔南德斯公司的设计能力确实很强悍，但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没有一款真正属于自己的产品！”
既然陈耕都知道费尔南德斯公司公司当前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属于自己的产品，身为狼堡头狼的卡尔·哈恩当然不可能看不到，既然双方注定了是竞争对手，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在狼堡召开的高层应对会上，卡尔·哈恩沉声道：“不管是本田X-BOW还是克莱斯勒family，费尔南德斯公司都只是作为设计者而存在，而作为设计者，他们最大的不足之处就在于永远没办法拿出一款陈述可靠地产品来说服合作者，我说的这个合作者，就是华夏政府。”
与会的诸位狼堡高管们尽皆点头，确实，在这一点上费尔南德斯公司有着巨大的先天不足。
略略一顿，卡尔·哈恩接着说道：“既然我们知道了对手的不足，那就别客气，发动我们在华夏一切能够发动的力量，务必向华夏政府高层灌输一个理念，那就是：对于现在的华夏而言，引进一款成熟可靠的产品比什么都重要。
另外，发动我们的盟友！
全球主要的汽车四大生产线制造商、集成商都在欧洲与美国，告诉柯马、告诉库卡、告诉ABB、FFT个蒂森克虏伯，让他们配合我们，我要让那个该死的华人小子，哪怕是手里攥着大把的钱、哪怕是拿到了中国人的订单，也买不到生产线！”
第246章 狼堡：“小子，接我一招！”
陈耕很快感受到了狼堡的压力！
在罗斯玛丽去华夏谈判的时候，与各大生产设备提供商的谈判也同步展开，在这个经济下行、各大汽车制造商纷纷开始缩减产能、原本计划中的增加生产线的计划也开始被暂停的时候，对于各大设备提供商们来说，有人来买东西当然是好事，大家彼此谈的很愉快，但似乎是一夜之间，之前谈的好好地的设备供应商，忽然转变了口风……
“boss，情况有点严重，”坐在陈耕面前的罗斯玛丽的表情很凝重：“ABB认为之前的价格太低了，忽然将焊机的价格提了50%……”
“为什么，”陈耕奇怪的问道：“ABB的焊机本来就是各大焊机制造商当中比较贵的，他们之前给我们的报价甚至还略高于市场价格，怎么忽然要求提价50%？”
“ABB那边的解释是因为因为石油危机导致原材料价格的上涨，所以他们不得不提价……”
“狗屎！”罗斯玛丽还没说完，陈耕就忍不住骂道：“这也能跟石油危机扯上关系？”
就算真的跟石油危机有关系，但对焊机的价格影响最大的是铜，国际上铜的价格不但没涨，反而还跌了一点，ABB用这个理由来给自家的焊机涨价，实在是扯淡的厉害。
罗斯玛丽点点头，他也觉得ABB的说法蛋疼无比：“不但是ABB，克虏伯那边也是。”
“克虏伯？他们的冲压机也要涨价50%？”陈耕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不是，”罗斯玛丽阴着脸说道：“克虏伯那边说，他们业务统计出了点岔子，我们的订单最快也要延迟半年才能交付……”
陈耕忽然抬手拦住罗斯玛丽的话：“不用说了。”
罗斯玛丽：“……”
望着罗斯玛丽，陈耕道：“这些设备提供商忽然在这个时候给咱们找麻烦，而且时间还这么一致……”
罗斯玛丽点点头：“没错，除了狼堡在背后捣鬼，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理由了。”
不需要任何的求证，这件事，除了狼堡之外其他任何人都干不出来。
狼堡汽车毕竟是一家有着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在全世界各大汽车制造企业当中排名第一序列的存在（虽然属于第一序列吊车尾或者第二序列排头兵的位置），但半个多世纪的经营加上保时捷家族遍及全世界的影响力，对于世界上各大汽车生产设备提供商来说，是卖狼堡集团和保时捷家族一个面子，还是为了陈耕这个虽然设计水平相当高、但在工业领域根本就是个无名小卒的家伙而得罪狼堡汽车和保时捷家族，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权衡的必要。
陈耕觉得狼堡汽车甚至都不需要给出什么许诺，只需要给这些生产设备制造商的股东们打一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表示需要大家帮个忙，并且说明当他们和华夏政府的谈判结束之后，在华夏的合资工厂的所有生产设备全都从大家手中采购，这就足够了。
对于各大设备制造商来说，本质上，美国费尔南德斯公司和德国狼堡集团采购的设备压根就是一套设备，卖给谁都是一样，但如果是卖给狼堡集团还能赚个顺水人情，那为什么不卖给狼堡集团？
对于狼堡集团来说，想要给自己下点绊子那真的是太简单了。
“有意思……”
面对这种结果，陈耕反倒是笑了，不过他更好奇罗斯玛丽有什么应对方案：一年几十万美元的年薪，不能白拿吧？
一年几十万、将来可能一年几百万、几千万美元的年薪和分红不是白拿的吗？罗斯玛丽很快向自己的老板证明了自己确实有资格拿这么高的薪水和分红……
“一条完整的汽车生产线包含冲压、焊接、涂装、总装四大工艺生产线，这四大生产线涉及的产业范围很广，哪怕是ABB、FFT以及克虏伯这些生产线提供商也不可能一家提供所需的全部设备，他们更多的还是扮演着系统集成商的角色，除了自家能够生产的那部分之外，其他的全都要对外采购，其中自产的比例不会超过30%。”
说到这里，罗斯玛丽自信满满的说道：“柯马、库卡、ABB、FFT、克虏伯这些系统集成商不跟我们合作？没关系，我们请专家、请咨询公司，然后我们从全世界采购设备，自己集成！”
自己集成？
陈耕笑了：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他笑道：“说说看。”
罗斯玛丽点头：“比如冲压这到工序，从全流程来讲分为坯料存放、冲压生产、钣金作业、成品入库这几点，具体到冲压这道工序，基本上就是剪切卷料、板料翻转、板材焊接这几点，全世界所有的汽车制造商的冲压环节都一样。
第一道工序开卷落料，需要将从钢铁厂买来的成卷的板材从库存区运至剪摆机旁，一卷汽车用钢板通常重达10吨左右，这时候需要用到的输送设备是天车，全世界能够生产天车的厂商那么多，我们只要找一家能够满足我们要求的天车制造商就行。
再比如接下来的生产工序是钢板的剪切，这时候需要剪摆机和模具剪压机，由剪摆机对常规尺寸的钢板进行裁剪，由模具剪压机对那些不规则钢板进行剪切，此外就是相应配套的自动输送装置。
全世界能够制造剪摆机和模具剪压机的机床制造商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想来几百家总归是有点吧，至于能够生产自动输送装置的制造商，我觉得至少也是机床制造商的十倍以上，有些机床制造商甚至本身就提供配套的自动输送装置。
接下来需要对剪裁好的钢板进行平整度检测，这些检测设备很容易定制的到，再到接下来的冲压环节，通常需要一台3000吨至5000吨压力的压机配合相应的模具，我们只要找一家能够满足我们精度要求的模具提供商和压机提供商……”
将四大工艺所要的主要设备全都说了一遍之后，罗斯玛丽信心满满的道：“所以，只要我们找一家能够提供这类咨询服务的咨询服务公司，让他们帮我们规划出最合理的生产工序布置方案，哪怕没有这些系统集成商的帮忙我们也一样可以搞定，唯一的问题，恐怕就是成本会稍微高一些，另外生产线的效率方面可能稍有不足，但以我对您的了解，这部分代价是您愿意承受的，对吧？”
陈耕笑了。
是的，与其被人讹诈，陈耕宁可承受这部分成本的上升，而且……
“谁说成本会高一些的？如果我说我们这条生产线的采购成本不但不会上升，反而会降低最少30%呢？”
“这不可能！”罗斯玛丽想也不想的就道：“柯马、库卡这些系统集成商，是靠着常年的合作关系才能够从这些单一设备制造商那里拿到超级优惠的价格，而这样的价格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拿的到，我们的成本只会更高，绝对不可能更便宜。”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陈耕一脸的神秘：“而且我再告诉你一点，我们或许能够为这套生产线拿到超低息乃至无息的长期贷款。”
“这更不可能！”
罗斯玛丽觉得自己的老板是不是要疯了，超低息乃至无息的长期贷款通常只有在国家意志存在的项目中才会存在，商业银行几乎不可能对外提供超低息乃至无息的长期贷款，举个例子，哪怕费尔南德斯公司与联合社区银行的关系这么好，联合社区银行可以向费尔南德斯提供一定额度的超低息贷款，也可以提供一定额度的无息贷款，但绝对不可能是超低息乃至无息的长期贷款，这是银行的基本性质决定的，老板居然说这个项目可以拿到超低息乃至无息的贷款……
她忽然反应过来，一脸惊讶的望着陈耕说道：“您说的是华夏政府？恕我直言，boss，那是不可能的，华夏政府就算有这个心，他们也没有这笔钱，这可是一笔总额有可能达到1000万美元的资金，这笔资金对于华夏政府来说……”
说到这里，她连连摇头。
虽然自己这次在华夏只呆了半个月，对这个国家的很多地方都印象深刻，但有一点的印象格外的深，那就是：这个国家很穷，实在是太穷了，老板想要从华夏政府手中拿到1000万美元的超低息乃至无息的长期贷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谁说我们要找华夏政府借钱的？”陈耕神秘的一笑，说道。
“不是华夏政府？”罗斯玛丽愣了一下。
既然boss说不是华夏政府，那就肯定不是华夏政府了，既然不是华夏政府……
“那就是美国政府？”略一思索，罗斯玛丽皱着眉头说道：“那也不可能，虽然现在华美两国的关系已经走向了正常化，两国政府也在致力于两国经贸往来的加深，但这个项目想要达到美国政府的支持……”
她摇摇头：“需要花费的经济和政治资源太大了，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做到的。”
“不，既不是华夏政府，也不会是美国政府。”陈耕脸上的表情越发神秘起来。
第247章 “委婉”的告知方式
虽然在警告费尔南德斯公司这件事上狼堡做的很霸道，但在如何将陈耕买不到汽车生产线这件事有技巧的告诉华夏政府、同时还将自己撇清方面，狼堡公司还是费了一番心思，因为狼堡必须做到：
首先，必须将“费尔南德斯公司已经被全世界的汽车生产线提供商封锁，他们已经不可能拿到任何一条汽车生产线”这个信息隐晦的告知华夏政府；
其次，必须让这件事知道这件事与狼堡汽车有关，而且十有八九就是狼堡汽车做的；
最后，在让华夏政府知道这一切的同时，还不能过于刺激华夏政府，给对方留下一个狼堡汽车过于跋扈霸道的印象。
想要同时做到这极点，委实有些考验狼堡汽车公关部的脑细胞……
…………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星期二，华夏驻联邦德国大使馆的三等秘书李冬梅同志正分门别类的将今天的报纸整理好。
所谓的整理，就是先将本份报纸通篇预览一遍，看看今天的报纸上有没有刊登什么大事、重要的消息，如果有，根据不同的重要等级分别做上标记、记录在案或者直接送交参赞、公使或者大使那里。
按说整理报纸这种活儿不是李冬梅这种三等秘书的活儿，通常在别的国家的驻外大使馆，这种活儿都是随员干的，但在华夏的驻外大使馆不行，国家的经费紧张，所以外派的外交工作人员的数量也是压缩了再压缩，通常都是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儿，比如李冬梅同志，虽然她是大使馆的三等秘书，但随员的活儿也少不了。
“这是今天的《法兰克福汇报》，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大事……”有着一年多工作经验的李冬梅做这种事情早已经轻车熟路，她口中习惯性的轻声念着：“头版没有，第二版也……没有，第三版也没有……嗯，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咦？”
当看到第五版的时候，李冬梅的手停了下来，因为她不确定这份内容有没有被标记的价值。犹豫了一下，李冬梅还是决定先看看这份报纸的全文再说。
“作为全球最大的汽车生产线提供商……ABB公司总裁马克先生表示，费尔南德斯·陈先生是他以及ABB都非常欣赏的汽车设计大师，ABB公司非常期待与费尔南德斯公司的合作，只是ABB的今后两年的生产日程已经排满了，对于这一点他本人也非常遗憾……”
费尔南德斯·陈？
汽车设计大师？
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但李冬梅仔细想了想，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既然这位费尔南德斯先生姓陈，或许可能是个华裔吧？
想了想，李冬梅将今天的《法兰克福汇报》放在了一边，她准备等整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再问问同事，问问他们谁对这位费尔南德斯·陈先生有印象。
放在《法兰克福汇报》下面的，是德国最大的报纸之一的《世界报》，一边翻阅着报纸，李冬梅依旧是习惯性的念叨着：“头版？嗯，没什么大事……第二版……联邦德国政府表示，昨天美国空军驻斯潘达勒姆空军基地的第52战斗机联队的战斗机大规模起飞，并不是战争爆发，只是美国空军例行的应急反应训练，并不是苏联空军来袭，政府呼吁民众不要担心……什么嘛？”
撇撇嘴，李冬梅对德国人的紧张表示不屑。
这件事她知道，昨天的时候苏联驻民主德国的一个机场的战斗机忽然大批次的起飞，吓的美国驻斯潘达勒姆空军基地的第52战斗机联队的战斗机紧急起飞，吓的联邦德国政府的领导们差点儿尿了裤子……一群胆小鬼！
嗯，她这是典型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华夏大搞大三线建设的背景是怎么样的？还不就是第一代领导人感觉整个北方地区无法抵挡苏军由地面的坦克、装甲车组成的钢铁洪流和空中的图—22M“逆火”超音速远程轰炸机的超音速突击，这才开始进行大三线建设、为国家和民族留下一点反击的本钱的嘛。
话说回来，这会儿大三线的建设工作还在进行当中呢。
但是很快，她就不撇嘴了……
她再次看到了这个费尔南德斯·陈的消息，不同于《法兰克福汇报》的是，这次是在第七版。
“……克虏伯先生表示，他非常喜欢费尔南德斯·陈设计的那辆本田X-BOW跑车，他本人就有一辆，他也很喜欢费尔南德斯·陈先生设计的克莱斯勒family……克虏伯未来两年的生产计划已经排满了，对此他非常遗憾……”
费尔南德斯·陈？
本田X-BOW？
克莱斯勒family？
这几个词在李冬梅的脑中飞快的闪过，她一下子愣住了：莫非是……他？！
没错了，一定是他！
费尔南德斯·陈，陈耕，那个美国的爱国华人，第一个来华夏投资设厂的美国老板，全世界都非常著名的汽车设计师，听说这次他正在与德国狼堡汽车……
原来是这样！
李冬梅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她开始飞快的翻阅下面还没有翻阅的报纸：相比于这个消息，其他的消息都不算什么……
……………………
“无耻！无耻！”
看着眼前的这几分报纸，华夏驻联邦德国大使任晓青的手都在哆嗦！
是的，这几份报纸都是华夏驻联邦德国大使馆订购的报纸，对于驻外大使馆来说，想要了解这个国家的大事和国计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看报纸，但华夏驻联邦德国大使馆的经费很有限，只能订购销量最大、最有权威性的少数几份报纸。
深吸了一口气，任晓青向李冬梅问道：“冬梅同志，这些消息……你觉得可靠吗？”
“我觉得……”李冬梅抿了抿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比如这个《法兰克福论坛报》吧，这份报纸是1945年8月1日在美军占领区成立的，被誉为是是德国最有办报传统的报纸之一，他们60年代揭露了联邦德国国防部‘购买装甲车受贿事件’而名声大噪，是一家非常有公信力的报纸。
另外《世界报》和《图片报》也是在整个欧洲范围内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报纸，所以我觉得……觉得……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任晓青用力的抿了一下嘴，李冬梅同志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些报纸上报道的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作为华夏的驻外大使，他甚至可以轻易的通过这些报纸了解真正想说的东西：这十有八九就是狼堡汽车特意说给华夏看的，否则怎么解释这些报纸都把这则新闻安排在了第五版以后的版面？
稍顷，任晓青大使冲李冬梅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冬梅同志你先出去吧。”
他想要立刻将这个消息向国内汇报。
为了将“华夏你们就把希望寄托在费尔南德斯身上了，丫已经死的透透的啦，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跟我们狼堡合作吧”这个消息委婉的告诉华夏政府，狼堡也是够拼的，广告费和公关费加起来花了大几十万美元，但现在看来还不错，起码告知华夏政府的目的是达到了。
……………………
“消息确定吗？”周自建同志的办公室里，周自建同志的表情很凝重，如果消息是真的，那事情可就太严重了。
胡亮点点头：“确定，这是驻联邦德国大使馆的任大使专门打电话回来汇报的消息，外交部那边已经要求任大使把那些报纸的报道发国际传真回来，等传真发回来之后立刻就会送打破咱们这边。”
“德国人……欺人太甚！”周自建同志的脸色有点难看：“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些德国人……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和费尔南德斯公司的联络代表联系过没有？”
胡亮摇摇头：“还没有。”
“嗯，不跟他们联系是对的……你觉得费尔南德斯公司需要多久才能知道这个消息？”
胡亮苦笑着道：“我觉得十有八九费尔南德斯公司已经知道了，就是……”
就是什么？
当然是就算费尔南德斯公司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也不大可能就这件事与国内进行沟通——这也是人之常情。
周自建点点头，沉吟了片刻，他终于开口说道：“这件事很严重，我必须立刻亲自去跟首长做个报报，帝国主义……嘿！帝国主义……”
在这之前，周自建其实对德国人的印象一直都不错，虽然在双方正式建立起了联系之后，狼堡集团一再对之前谈好的合作条款进行修改，但他也没多想，总觉得现在的国际形势和当时谈的时候不一样了嘛，世易时移，人家肯定要对当时谈好的条件进行调整，这些完全可以理解，谁能想到，一直表现的还不错的德国人，暗地里竟然有这样卑劣的心思？
而且周自建同志还有更深一个层次的担忧：既然德国人一直以来隐藏的这么好，现在被费尔南德斯公司刺激了之后才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那德国人与魔都汽车制造厂的合作是否也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之前没想过，但现在么，周自建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PS：兄弟们不好意思，今天白天出去办了点事，第一更的有点晚了，还请兄弟们见谅。
第248章 我们也可以？
高层对这件事高度重视，重视到了什么程度呢？
重视到了在确定了这件事的真伪之后，中央首长们甚至专门为了这件事开了好几次会来讨论。
这在三十多年后的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不就是一笔折合成美元也就1000多不到2000万美元的投资么，可能在县里、区里还能当一回事，在经济状况稍微发达一点的地级市，都未必能够惊动副市长出面的投资，怎么可能会让中央首长数次开会讨论？
但在这个时候，这件事还真就是这样，这桩合作落成，江湖是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引进的最大的一笔外商投资，对于华夏来说，更是向世界宣告华夏想要和世界交朋友的一个明确的政治信号，当然不容有丝毫的疏忽——况且，一笔相当于本年度华夏外汇结余几乎十分之一的投资啊，谁敢小觑？
在数次上会讨论这件事之后，首长们终于做出了决定：由华夏驻美大使馆的丁海军同志亲自去底特律，与陈耕先生就这件事面谈、沟通。
……………………
“你说这个啊，”当丁海军略显小心的提起了这件事，陈耕丝毫没有惊讶或者恼羞成怒，他反倒是笑了：“确实，我们是被狼堡给封锁了。”
“……”
老丁同志的嘴角抽搐了两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能笑的起来？
“能说说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吗？”陈耕饶有兴致的向老丁同志问道：“这么大的事，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形象，狼堡汽车方面应该不会蠢到自己跳出来跟你们说这件事就是他们干的吧，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好奇。”
这件事能瞒过华夏高层？陈耕从来就没这么想过，以他对狼堡乃至德国人尿性的了解，既然这事儿他们做了，不搞的大张旗鼓那才是见鬼了，比如那家车标是***的，不就无比脑残的把某个著名分裂头目的话给写在他们的广告上来么——德国人的脑回路结构，正常人是真的无法理解。
“……”
老丁同志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陈耕的思维方式，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竟然还能说笑的出来？！就跟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丫就纯粹是一个吃瓜群众似的，你的脑子没问题吧？
吐槽归吐槽，虽然老丁同志也很无法陈耕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了陈耕：“他们在《图片报》、《世界报》和《法兰克福汇报》等报纸上刊登了对ABB、FFT、克虏伯等公司的采访……”
“哦，”陈耕点点头：“这些报纸都是华夏驻联邦德国大使馆订购的报纸吧？”
“应该是吧……”
老丁同志也不是很确定，但他觉得应该是差不多，就像是华夏驻美大使馆也一样会订阅一些在全美很有影响力、很有公信力的报纸、杂志和期刊，以此来了解美国的大政方针、经济政策等大事一样。
大使馆订阅所在国家的报纸，这不但是各国公开搜集情报的一种手段，其实也是各国政府向外国政府展示自己的政策、消除误会的一种手段，大家都这么干，心照不宣，哪怕美苏两国驻对方国家的大使馆也这么干——虽然这俩流氓手里的核弹头能把人类毁灭几十次，但问题是这些能够决定发射核弹的家伙谁也不想死不是？
“跟我想到差不多，”陈耕了然的点头，然后一脸的鄙视：“这些德国佬还是这个臭德行，当了婊@子还要立个牌坊。”
“……”
丁海军再次无语。
“好了，不说这个，我知道您来的意思，”陈耕摆摆手：“就是来问问我，既然买不到生产线了，我打算怎么办，对吧？”
“额……也不全是……”
老丁同志还是不太适应陈耕这么直接的说话方式。
“如果我告诉你，其实生产线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呢？”望着老丁同志，陈耕笑吟吟的反问道。
“怎么可能？”老丁同志的眼珠子瞬间瞪的牛蛋一样：“柯马、库卡、ABB、FFT、克虏伯这些专业的汽车生产线制造商可都明确表示了，两年内不会给你提供生产线，没有生产线，你们怎么……”
“谁说只有这些公开宣布要对我进行封锁的公司才能提供汽车生产线？”陈耕笑眯眯的打断老丁同志的话，反问道。
“……”
老丁同志顿时懵逼了：除了这些企业之外，还有能够向费尔南德斯公司提供汽车生产线的厂家吗？
有吗？
有吧？
没有吧？
其实这还真怪不到老丁同志的头上，你让一个外交官对世界上能够提供汽车生产线的厂家和系统集成商如数家珍，那也未免太为难他了。
陈耕也没指望老丁同志能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他接着说道：“ABB、库卡、柯马、FFT、克虏伯……这些公司确实是世界上最好的汽车生产设备制造商和供应商，这一点没错，但你可能并不是很清楚，他们是汽车生产线的提供商，并不意味着一条汽车生产线的四大工艺线全都是由他们自己生产的，他们自己生产的设备的比例最高也不超过40%，事实上通常只有20%左右。”
“……”
老丁同志再次用懵逼的眼神看着陈耕，不过除了懵逼之外，这眼神中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跟我开玩笑的吧？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的，呵呵……他们既然是汽车生产线的制造商，怎么可能自己生产的设备的比例才20%？
“因为他们在这其中更多的是扮演了一个系统集成商的角色，也就是说，他们是从其他厂家买来相应的设备，然后给你组成一整套的汽车生产线……”见老丁同志似乎还是无法理解，他干脆给老丁同志举了个例子：“简单的说，这些生产线提供商就像是一家建筑公司，他从水泥公司买来水泥，从钢铁厂买来钢筋，从沙场买来沙子、从玻璃厂买来玻璃……然后将这些东西盖成一座大楼。我这么说您能明白了吗？”
老丁同志茫然点点头，他好像是明白了，又好像是没明白。
陈耕：“一套汽车生产线所需要用到的设备的范围跨度非常大，从冲压设备到焊接设备、再到喷涂设备、气动设备……横跨十几个行业，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大型工业集团能够生产一条生产线所需的全部设备，您如果去查一下ABB、库卡、柯马这些公司的因为范围和产品，就发现他们通常只是经营其中的一类或者几类……”
说到这里，陈耕望着老丁同志，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我和您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您，以我对华夏工业情况的了解，一条汽车生产线上所需要用到的装备，华夏本土的企业至少能提供50%，而我们费尔南德斯公司，就是要自己做这个系统集成商的巨额。”
“什么？！”
陈耕这话一出口，老丁同志结结实实的被吓到了，他慌乱的摆手：“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汽车生产线……”
“汽车生产线也是由许多设备组成的，比如天车就是这些设备的一部分，我问您，国内能不能提供载重10吨的天车？”
天车？
老丁同志当然知道这个东西，就是在工厂里安装的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四五米、五六米的那种可以在整个车间内移动、搬运物资的起重吊车嘛，汽车生产线上需要用道这个东西？他不假思索的点头：“当然，这个东西我们能生产……”
陈耕再次问道：“除了天车，还有冲压机，一般根据冲压件要求的不同，需要用到1000吨至3000吨压力压机，我记得华夏连15000吨压力的水压机都能制造，3000吨压力的压机应该没问题吧？”
PS：兄弟们不好意思，还有四五百个字，请大家稍等十多分钟。
说到这里，陈耕望着老丁同志，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我和您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您，以我对华夏工业情况的了解，一条汽车生产线上所需要用到的装备，华夏本土的企业至少能提供50%，而我们费尔南德斯公司，就是要自己做这个系统集成商的巨额。”
“什么？！”
陈耕这话一出口，老丁同志结结实实的被吓到了，他慌乱的摆手：“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汽车生产线……”
“汽车生产线也是由许多设备组成的，比如天车就是这些设备的一部分，我问您，国内能不能提供载重10吨的天车？”
天车？
老丁同志当然知道这个东西，就是在工厂里安装的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四五米、五六米的那种可以在整个车间内移动、搬运物资的起重吊车嘛，汽车生产线上需要用道这个东西？他不假思索的点头：“当然，这个东西我们能生产……”
陈耕再次问道：“除了天车，还有冲压机，一般根据冲压件要求的不同，需要用到1000吨至3000吨压力压机，我记得华夏连15000吨压力的水压机都能制造，3000吨压力的压机应该没问题吧？”
第249章 工业系统炸了
是这样的吗？
老丁同志有点懵，他毕竟不是工业系统的，也没在工业系统工作过，对陈耕说的这些东西，总觉得似乎是有道理，但真的这么简单？
但是很快，他就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因为陈耕正滔滔不绝的对他说道：“丁哥，这只是冲压这倒工序上国内能够提供的设备，像是焊接、涂装、总装这三大工艺环节，国内能够提供的装备也不少。比如在……”
听着陈耕的滔滔不绝，老丁心里头开始有个东西在悄无声息的发芽：或许……我们国内的工业基础也并没有我们自己认为的那么差？
“所以说啊，老丁，你们就没想过把这些装备打包起来，以生产线的名义以往外卖？卖一条成套的生产线可是比卖一台机床的利润高多了。”说的口干舌燥的陈耕，一边拍着老丁同志的肩膀一边对他说道。
“额……这个……我们对这个不是很熟悉，”老丁同志又是谦虚又是好奇、同时还有点忐忑的陈耕问道：“陈董……老弟，你觉得我们真的行？”
“行啊，为什么不行？”
“所以……”老丁同志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条生产线上的所有东西，我们国内都能提供？”
“怎么可能？”陈耕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高精度的冲压模具国内能提供？”
“咳咳……”
老丁同志有点尴尬，虽然他不知道陈耕说的高精度的冲压模具的精度是多少，但国内生产制造的汽车与国外的汽车在外观覆盖件上的精度差距还是看的出来的，这种精度的模具，估计国内一式两会的是没办法提供。
陈耕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在老丁同志的脑袋上浇上一盆冷水，打消他的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丁哥，你们必须要清楚的认识到一点，以华夏当前的工业现状，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拿出一条达到国际先进水平的汽车生产线，那是不可能的。
就以我们需要的这条生产线为例，华夏方面能够提供的只是一部分技术规格要求不高的装备，我乐观的估计，华夏大概能够提供这条生产线30%至40%的设备，并且都是技术含量不是那么高的类型，这条生产线上所需要的其他类型的设备，我们只能再想办法外购。”
老丁同志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相反，他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陈耕：“老弟，你没开玩笑？我们真能为这条生产线提供百分之三四十的设备？”
“以我对华夏工业情况的了解，应该差不多，”陈耕点头：“或许多点，或许少点，但上下相差应该不大，你也不要过于乐观，如果你们打算向国际市场提供汽车生产线，可能现在时机还不是很成熟……”
也就是现在的汽车生产线还都是人工操作设备的阶段，喷涂、焊接、总装这些工序仍然需要工人的亲自操作，共和国才有可能给自己提供这么高比例的国产化设备，等再过几年，汽车生产制造的四大工艺大面积开始普及自动化、国内在机床工业上的技术还没跟上来的时候，这个比例可能会下降到15%以下。
不等陈耕说完，丁海军连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想过……”
他压根就没想过向世界发达国家的汽车制造商出口汽车生产线，在这个华夏的工业品在国际上根本没有市场的年代，向发达国家的汽车制造商出口汽车生产线这事儿，实在是太玄幻了，老丁同志的心愿其实并不高，能在费尔南德斯公司的这个项目当中让国内的企业赚一笔，他就心满意足了。
顿了顿，老丁同志老脸一红：“我就是想要问一下，这个……这个……”
似乎他要说的这个事情有点让他难以启齿。
陈耕心念一转，心头顿时恍然，笑着道：“你是想问咱们具体的合作方式和支付方式吧？嗯，还有剩下的这部分国内没办法提供的设备的问题我们怎么解决？”
老丁同志顿时松了一口气，陈耕主动开口提起这个，这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连忙点头：“没错，就是这个，还有……嗯，你们是不是用美元来支付？”
果然啊，国内现在对外汇的饥渴程度简直无法形容。
陈耕痛快的点头：
“没问题，只要是在国内采购的和这条汽车生产线有关的装备，我们都可以用美元或者日元、英镑等国际通用货币进行支付。”
“最好是美元。”老丁同志连忙说道。
虽然日元、英镑也可以作为外汇使用，但相比于美元，日元、英镑的便利性还是差了点，如果能选择美元，当然还是美元比较好。
但陈耕却摇了摇头：“可能会有一部分日元。”
“啊？”老丁同志愣了一下，不明白陈耕作为一个美国的企业家，他的公司的日常资金往来都是用美元来结算的，他公司在东瀛也没什么业务，他哪儿来的美元？如果专门为了这件事去兑换美元，是不是也有点麻烦？
陈耕却没有跟老丁同志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以日元进行支付的意思，借着说道：“在具体执行层面，我希望在华夏国内找一家企业合作，您看谁比较合适？”
虽然不明白陈耕为什么一定要用美元和日元支付，但这其实也不是大事，反正日元在国际上也一样用，老丁同志的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他略一思索，道：“我觉得一重或者二重都可以。”
“一重、二重吗？”陈耕点点头：“就他们了。”
顿了顿，陈耕接着说道：“至于国内不能提供的这部分设备，我会先从美国找，之后是东瀛。”
“东瀛？”
……………………
老丁同志本能的觉得陈耕准备用日元支付一部分采购费用跟他去东瀛找设备有关系，但他仙想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陈耕去东瀛买装备，装备的生产厂家不但不收他的钱，反倒是还倒给他钱不成？
想不明白就不想，当务之急是赶紧将陈耕准备从国内采购部分生产设备的消息送回去。
接到丁海军公使的消息，不说国内的高层是什么反应，一重、二重这家共和国的重型和超重型工业生产设备的制造和供应商瞬间就红眼了：有赚外汇的机会？！
美元不好赚啊。
截止到今天，1979年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截止6月30号，也就是今年上半年，国家累积的外汇存底约为3.2亿美元，但这3.2亿美元的外汇金额，绝大部分是靠出口铁矿石、原油、铜矿石、铜锭、布匹等原材料和初级轻工业品获得的，机床、电机等工业制成品在其中U所占的比例还不足5%，嗯，也就是不足1600万美元。
偌大的一个国家，半年来工业制成品的出口总额还不到1600万美元。
其中一重、二重这两家共和国倾国之力打造的重型、超重型工业装备制造集团，上半年的装备出口金额为……
额，说出来有点寒碜人，只有不到130万美元。
不说跟石油、矿业系统的牲口们比，甚至比中丝、中粮这些中字头的农产品出口商还差老大一截。
7月份在首都开会的时候，石油系统、矿业系统甚至农业系统的同志，一个个昂头挺胸、满面红光，惟独工业系统的同志恨不得将脑袋塞进裤裆里，如果地上再有条能让自己钻进去的缝那就再好不过了——尽管重型工业系统的情况特殊，咱们国家的重型工业设备的市场竞争力根本没办法跟柯马、克虏伯等国外的重型工业设备制造商相比，但总计不到130万美元的出口创汇额还是太丢人了，以至于中丝总公司的领导戏谑的跟一重的老总打了个赌：如果下半年你们一重的出口创汇总额能够达到200万美元，我送你一箱茅台！
完全不把以一重、二重为首的重工业系统放在眼里啊。
所以我们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一重、二重的同志听到陈耕准备在国内工业系统采购一部分设备时狂喜的心情了。
来美国跟陈耕面谈，这事儿有点难度，不说出国走的程序有多麻烦，重要的是你没能出口创汇，申请出国考察的外汇都没底气。
好在对于国内的同志来说，陈耕的联系电话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不知道的稍微打听一下也能打听的到，一重的同志实在是等不了了，唯恐夜长梦多、被二重抢在了前面的一重总公司书记章雅德和总经理刘本樟，在电话机跟前守了大半夜，估摸着太平洋对岸的陈耕差不多应该起床了，立刻就把电话给拨了过去……
接到章雅德和刘本樟的电话，陈耕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总经理刘本樟不敢卖关子，小心翼翼的向陈耕问道：“陈先生，听说您准备为您在国内的采购一些汽车生产线上用到的工业生产设备，比如冲压机之类的东西，是真的吗？”
“是有这么回事……”陈耕点头。
从陈耕口中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刘本樟的语气顿时急切起来：“是这样，陈先生，我们第一重型工业设备总公司是华夏最好、制造能力最强的重型工业设备制造企业，从万吨级水压机到剪板机、折弯机……大部分的重型工业设备我们都能提供，如果您愿意考虑我们一重，我们一重愿意以最低廉的价格、向您提供最优质的产品和最好的服务……”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陈耕笑着应道：“一重的实力我是相信的，这样，过段时间，嗯，大概是一到两个星期左右吧，我会到华夏去一趟，到时候咱们就具体的事情面谈，两位觉得怎么样？”
“好的好的……”
没想到陈耕居然这么好说话，刘本樟和章雅德简直喜出望外，果然像是传闻中的那样，陈耕先生真的是华夏人民的老朋友啊。想道陈耕既然这么好说话，章雅德和刘本樟心中不免有些蠢蠢欲动：或许可以想办法把二重的那群混蛋踢到一边去？
但还没等两人开口，他们就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
PS：兄弟们，今天周六，陪老婆孩子出去玩了，所以今天只有一更，以前跟兄弟们打过招呼的，还请兄弟们见谅啊，明天正常2章更新，另外请大家稍等10多分钟。
好在对于国内的同志来说，陈耕的联系电话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不知道的稍微打听一下也能打听的到，一重的同志实在是等不了了，唯恐夜长梦多、被二重抢在了前面的一重总公司书记章雅德和总经理刘本樟，在电话机跟前守了大半夜，估摸着太平洋对岸的陈耕差不多应该起床了，立刻就把电话给拨了过去……
接到章雅德和刘本樟的电话，陈耕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两位，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总经理刘本樟不敢卖关子，小心翼翼的向陈耕问道：“陈先生，听说您准备为您在国内的采购一些汽车生产线上用到的工业生产设备，比如冲压机之类的东西，是真的吗？”
“是有这么回事……”陈耕点头。
从陈耕口中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刘本樟的语气顿时急切起来：“是这样，陈先生，我们第一重型工业设备总公司是华夏最好、制造能力最强的重型工业设备制造企业，从万吨级水压机到剪板机、折弯机……大部分的重型工业设备我们都能提供，如果您愿意考虑我们一重，我们一重愿意以最低廉的价格、向您提供最优质的产品和最好的服务……”
“好的好的……”
没想到陈耕居然这么好说话，刘本樟和章雅德简直喜出望外，果然像是传闻中的那样，陈耕先生真的是华夏人民的老朋友啊。想道陈耕既然这么好说话，章雅德和刘本樟心中不免有些蠢蠢欲动：或许可以想办法把二重的那群混蛋踢到一边去？
第250章 底特律市的日子也不好过
确定了二重的混蛋也在给陈耕打电话，章雅德和刘本樟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表达的意思完全一样：
不能等！
夜长梦多！
绝对不能等到陈耕一到两个星期之后到了华夏再跟他谈这次的合作事宜。
必须要快，要抢在二重那些混蛋的前面，一旦被二重那些混蛋抢了先，一重恐怕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听着电话那头的陈耕刚跟他的小女秘书说完，刘本樟立刻开口向陈耕问道：“陈董，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这一两周……是还有什么事？您要是不方便，我们去美国和您谈也是一样的。”
果然！
听着电话那头强自压抑着自己的刘本樟，陈耕佯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哦，也没什么事，只是我需要去东瀛一趟，你们过来的话恐怕……”
“您要去东瀛？”
听说陈耕要去东瀛，刘本樟、章雅德两人顿时兴奋了：东瀛？东瀛好啊，东瀛近啊。
相比于来回机票都要好几千美元的美国，去东瀛的来回机票费用就便宜的太多了，而且相比于去美国繁琐的审核过程，因为中日两国建交比较早的缘故，去东瀛的审核过程要简单、迅速的多。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
刘本樟的语气很惊喜：“那真是太巧了，正好过几天我也要去一趟东瀛……陈董，到了东瀛之后我请客，你千万别推脱啊。”
“您这……”陈耕苦笑一声，似乎有些为难，但略略顿了一下，他终于还是点头：“好吧，咱们东瀛见，不过请客还是我请好了。”
“不不不，一定要我请……”
两人谦让了一阵，终究是陈耕争不过执意要请自己吃饭的刘本樟，只好勉为其难答应到时候让刘本樟请。
挂了电话，刘本樟和章雅德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相反，一场战斗这才刚刚拉开帷幕呢，刘本樟对着门外喝了一声：“小赵，进来一下！”
赶紧搞定去东瀛的手续才是正经。
与此同时，陈耕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电话里是米伦甜甜的声音：“boss，有个自称是华夏第二重型工业设备总公司总经理的人跟您打来了电话……这次是真的。”
“接进来吧，”陈耕应了一声：“另外帮我约一下阿历克斯市长先生，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谈谈。”
“好的。”
……………………
自己的金主找自己有事情，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当然不敢怠慢，不管有没有时间，他都得有时间，只是与此同时，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心里也有些好奇，费尔南德斯先生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听起来似乎还挺急的。
但陈耕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跟自己聊的内容却让阿历克斯·古德里奇有些费解……
“阿历克斯，”陈耕向阿历克斯·古德里奇问道：“今年上半年，底特律的就业情况和失业情况怎么样？经济的增长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虽然不知道费尔南德斯先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阿历克斯·古德里奇还是摇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受这次石油危机的影响，除了克莱斯勒公司的开工率能够达到80%左右之外，福特和通用的开工率都只有不足70%，综合计算之后，整个底特律地区的工业企业的上半年开工率比去年同期低了差不多10.2%左右。失业率也创下了最近十年来的最高记录，达到了6.17%，至于经济增长的情况……”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苦笑一声：“失业率这么高，开工率又下降的这么厉害，跟去年同期相比，经济的增长情况肯定很糟糕，今年上半年的经济增长率是负3.74%，如果不是您帮克莱斯勒设计了‘family’那款车，让克莱斯勒汽车的开工率提升了不少，失业率和经济负增长的情况还要严重。另外……”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顿了顿：“根据市政厅这边的统计，截止到今年本月初，游行和抗议示威的次数已经达到今年已经出现了116次，比去年同期多了32次，是我市少数几个同比上升的数据。”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历克斯·古德里奇一脸的苦笑。
陈耕理解他为什么苦笑：“这么说来你们市政府的压力很大、你这个市长不是很好干啊。”
“谁说不是呢？”阿历克斯·古德里奇指指自己的脑袋：“您看，我的白头发比以前可是多了不少。”
陈耕仔细看了看，确实，相比于当初那个竞选时踌躇满志的时刻，此刻阿历克斯·古德里奇的白头发还真是多了不少。
话说到这里，陈耕也就不再卖关子了，直接把自己的来意挑明：“如果我准备建一个工厂，这个工厂的一期工程就需要招聘至少3000名工人，底特律市政府这边能给我什么样的条件和优惠？”
一个需要3000名工人的工厂？！
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直径一米的纯肉大馅饼砸在脑袋上是什么感觉，此刻的阿历克斯·古德里奇的心里就是什么感觉，他一下子站起身来，望着自家的大金主惊喜中又难以置信的道：“先生……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一个需要3000名工人的工厂啊，作为一个工业城市的市长，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多多少少的也得懂点工业、懂点技术，哪怕原来一点不会的，成为市长这么长时间之后也得被熏出来一点，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就是这样，他不懂纯粹的工业生产的部分，但他知道作为一个工业城市的市长该知道的那部分：
一个需要3000名工人的工厂，每年的营业额不会低于5000万美元，通过对上下游产业的拉动，能够创造的社会价值至少在10亿美元以上，在直接创造了至少3200个就业岗位的同时，还将创造最少七八千个就业岗位……如果产业链拉的够长，创造12000个间接就业岗位也很轻松。
最重要的是，对于一位美国的政客来说，这些找到了新工作的工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选票！
再没有什么能比选票更重要的了。
“你觉得我会跟你开这么幼稚的玩笑？”陈耕撇撇嘴，一脸的鄙视。
“呼……呼……”
在陈耕面前，阿历克斯·古德里奇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用力的大呼了几口气，勉强让自己的情绪平定下来，颤声道：“上个月，市政府刚刚通过了吸引犹自的‘一揽子激励计划’，这个‘一揽子激励计划’的包含范围很广，从免税、补贴、低息债券资助贷款，以及贷款担保、雇员培训、改善当地投资环境、土地补贴以及特殊的租期规定等等都有，涵盖了投资商关注的方方面面。”
陈耕听的连连点头：“重点说说税收减免、贷款支持和土地补贴这三点。”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立刻说道：“税收方面的支持主要有两点：一是纳税统计额只计算在本州内销售所得形成部分；二是根据企业投资总额、创造就业量、研发投入、职工培训投入，分别提供一定比例的纳税信用，并且这个纳税信用可以用于所得税抵销。
再具体一点，比如咱们州的州销售税率是6.25%，但底特律的情况特殊，所以汽车制造业的销售税已经减免为1%，并且购买的制造机械设备及相关配件、环保设备等销售税一律免除；
对于公用事业税，从州外买入的天然气免税，用水和排污也不予收取；
此外汽车制造业免收州财产税，只征收底特律市财产税，税率为原来的50%；
机械设备、库存商品、无形资产等个人财产一律不征销售额。
另外就是职业陪训免税，每培训一个工人地方税单上就豁免一部分税收，此外还可以申请税收延期。
税收方面的支持大概就是这样，您有什么具体想问的吗？”
“暂时没有，”陈耕摇摇头：“接着说说贷款支持吧。”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立刻说道：“贷款支持主要包含贷款担保、市政府提供贷款税率补贴以及提供低息贷款三点，如果您的工厂能够创造3000个就业岗位，按照规定，市政府可以提供最多不超过1500万美元的低息贷款以不超过250万的贷款利息补贴……”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也知道面对自己的金主，只这些肯定是不够的，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不够我可以想办法把您争取，我认为2000万美元的低息贷款和300万美元的贷款利息补贴应该有希望。”
“这样啊……”陈耕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听说还有一个帮助外籍员工开办学校的支持政策？”
“啊？哦，确实是有这个支持政策，”虽然很奇怪费尔南德斯先生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阿历克斯·古德里奇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说明了这一点：“如果外籍员工的比例比较高，或者达到了一定的数量……底特律市政府刚刚通过的规定的下限是100人……底特律市政府就会开办一所学校，帮助这些外籍员工学习英语、帮助他们适应美国的生活。”
说到这里，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心里实在是好奇：“先生，您这所工厂里面会有很多票外籍员工吗？”
陈耕点头：“应该不少于200人。”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很清楚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立刻说道：“那我帮您争取……我能问一下是哪个国家的人吗？”
“是华夏人。”
“华夏人啊，”虽然有些为难，但阿历克斯·古德里奇还是一个磕绊都没打：“我来想办法……至于土地补贴，主要是土地价格的减免，现在市里的规定是最低30美分一英亩。”
“30美分一英亩？”陈耕立刻问道：“也就是说，我这个工厂购买工厂建设用土地，每英亩的土地价格是30美分，对吧？”
“是的，”阿历克斯·古德里奇了肯定的点头：“另外就是可以争取免除不动产税，”说到了这里，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陈耕问道：“先生，您准备投资的是一个什么工厂？”
“嗯，是一家汽车制造厂。”
“汽车制造厂？”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金主居然打算投资一个汽车制造厂：“站在底特律市市长和底特律市政厅的角度，对您的这比投资，我当然高度欢迎，但通用、克莱斯勒和福特这三大巨头的态度……”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这是在委婉的提醒陈耕：不同于您您开一个改装车生产厂，这个改装厂再大也没事，反正改装用的“素车”您需要从三巨头那儿买，可您打算开一家汽车制造厂，那就是跟三巨头抢生意了，您确定您能扛得住克莱斯勒、福特、通用三巨头的压力？
反正市政府这边是够呛。
“我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陈耕点头说道：“如果这个汽车制造厂只有冲压、焊接、喷涂这三大工艺流水线呢？”
“只有冲压、焊接、喷涂这三大工艺流水线？”阿历克斯·古德里奇愣了一下。作为美国“汽车城”的市长，汽车生产制造环节的四大工艺他当然是知道的，立刻发现了陈耕这话里面的问题：“总装线呢？”
“没有总装线。”
“没错总装线。”阿历克斯·古德里奇难以置信的问道：一家汽车制造厂，怎么额能会没有总装线？
陈耕给他解释道：“我与华夏魔都汽车制造厂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以CKD的方式进行合作，美国这边负责生产和采购所有的零件，华夏那边负责总装，所以总装线安装在华夏，这边负责提供全套的CKD散件。”
原来如此！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恍然大悟，同时整个人也彻底轻松下来：“如果您生产的车子全都出口到华夏，那就没问题了。”
只要是没有对三大汽车巨头构成威胁，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PS：原本说2更的，查资料费了老鼻子的劲，只写出来4000字，嗯，现在加班，今天的欠更明天在上午11:40定时发布。
第251章 闻到了肉味
当然没问题，陈耕岂能不知道一家具备四大工艺的汽车制造厂对北美四大汽车巨头意味着什么？况且在别的州建这么一个工厂也就罢了，但在密歇根州、在底特律建这么一艘工厂？这不是公然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们上眼药么。
陈耕当然不会蠢道这个份上。
但如果只是一家CKD散件生产制造基地、同时这些CKD散件还是出口销往华夏的，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四大汽车巨头不但不会给费尔南德斯公司使绊子，甚至还会鼓励，明面上还会说几句惠而不费的恭喜发财的话。
为什么？
因为美国的几大汽车零配件巨头，都或多或少的被四大汽车巨头持股、控股，陈耕不可能所有的零件都自己生产，既然是CKD，他必然要从自家采购一部分零配件。
这么一来，费尔南德斯不但不会侵蚀自己的市场，还能给自己创造一定的利润，你说美国四大汽车巨头还会不会给陈耕下绊子？
阿历克斯·古德里奇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自己的金主的这笔生意确实不会受到来自福特、克莱斯勒、通用和AMC四大汽车巨头的绊子之后，他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急匆匆的道：“先生，您现在有没有投资计划纲要？”
“有，”陈耕立刻点头：“在公司里。”
“我和您一起回去去取，请您放心，我一定帮您争取一个尽可能好的一揽子优惠条件，”阿历克斯·古德里奇立刻说道：“另外您不是和李·艾科卡先生、亨利·福特先生的关系不错吗，我建议您现在就和他们沟通一下，免得有什么误会。”
陈耕点头，不用阿历克斯·古德里奇说，他也会这么做，事实上他已经和亨利·福特约好了明天一起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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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亨利·福特的沟通很愉快，在确定陈耕投资的这个汽车厂只有冲压、焊接、总装三大工艺流水线，并且将来这家工厂生产的所有零件均不会在美国市场销售、全部会发往华夏之后，亨利·福特不但痛快的表示会出席新工厂的奠基仪式，同时在零配件的采购方面也会给陈耕一个优惠的价格。
“费尔南德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行了，同行之间应该相互帮助。”拍着陈耕的肩膀，亨利·福特如是说道。
同行之间应该相互帮助？
陈耕心里冷笑：应该盼着死同行才对吧？
他心里明白，亨利·福特之所以会对自己说这番话，原因是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一回事，说不定这会儿人家正热切的期待着自己在华夏市场赔的连裤衩都不剩呢，这么一来，等自己灰溜溜的回到美国的时候，他亨利·福特给自己丢根骨头，自己为了不饿死就只能接着这根骨头，同时对他感恩戴德……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能对不起你这份心机！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还真有点事情需要您帮忙。”陈耕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几分不好意思。
“你说。”
“您或许听说了，或许不知道，德国狼堡汽车向德国的汽车生产线提供商下达了针对我的封杀令，美国这边……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跟美国的生产设备制造商说说？”
“我当是什么事呢，”亨利·福特满脸不在乎的摆摆手：“交给我了，我帮你打招呼。”
跟年销量高达一百多万辆汽车的福特相比，年产量只有三四十万辆的狼堡根本就是个弟弟，别看狼堡汽车在欧洲似乎挺横的，可在亨利·福特的眼里狼堡汽车真的不算什么。
“太感谢您了。”陈耕顿时一脸的感激。
亨利·福特摆摆手，表示陈耕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嘛，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况且我也看不惯德国人的那副德行，好好干，狠狠的踢那些该死的德国佬的屁股，哈哈……”
对付你们德国人，都不用我们四大巨头出马，我们美国的一个没做过汽车的小喽啰就足够了。
这就是亨利·福特的潜台词。
…………………………
和亨利·福特告辞，回到公司，安妮斯顿就告诉陈耕有人在等他。
还是熟人。
一个有段时间没怎么联系了的、但从一开始就给了自己很大帮助的熟人。
联合社区银行底特律分行的季胜成。
“老季，你怎么来了？”看到季胜成，陈耕很开心，连忙把季胜成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请：“快请进快请进……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安妮小姐，快，把我的那个牙买加咖啡拿过来……”
一番寒暄之后，陈耕向季胜成问道：“老季，知道你是个大忙人，说吧，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季胜成忽然感觉自己肩膀上压力好大。
阶级是存在的，当初的那个需要找自己帮忙抵押房子的穷小子，现在已经是身价数千万的亿万富翁，而自己呢，只不过是一个年薪四五万的职业经理人而已，哪怕这么长时间以来费尔南德斯对自己的态度从未改变过，但那是费尔南德斯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对自己的照拂，至于自己，要懂得分寸。
但是现在，似自己不说也不行……
“是这样，”季胜成一咬牙：“我们银行听说您准备上马一个大项目……”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等季胜成说完，陈耕就摆了摆手。
季胜成立刻闭嘴。
陈耕没指望这件事能瞒过银行，当阿历克斯·古德里奇将自己准备投资一个汽车制造厂的消息在底特律市政府的会上提交、讨论之后，就意味着这件事成了底特律所有够资格知道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季胜成所在的联合社区银行会知道这件事、想要借钱给自己，这一点都不意外。
但不意外不代表陈耕就乐意跟银行借钱，他皱了下眉头，对季胜成说道：“老季，你应该知道，我的公司现在的情况很好，我并不缺钱。”
“我知道，”季胜成连连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不缺钱，可上面发话了，我一个小小的分行的部门副经理，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只能跑一趟喽。”
他当然知道陈耕的公司并不缺钱，不但不缺钱，他们的账户上现在就有上千万的资金在哪儿趴着，资金充沛的厉害，但银行就是这样，你越是不缺钱，他就越想要把钱借给你，因为不用担心借出去的钱收不回来嘛，像是费尔南德斯这样手里攥着大把现金的主儿是银行最喜欢的借款对象。
虽然知道季胜成说的是大实话，
“老季，你这就让我为难了，”陈耕皱着眉头：“既然你们银行已经从市政府那边知道了这件事，那你们肯定知道市政府刚刚制定、通过的那个招商引资的一揽子计划，市政府已经明确表示了会给我们我们协调低息贷款、同时会给予贷款利息的补贴……你说，谁会放着利息更低、还款期更长、还有补贴的政府贷款不要，偏偏选择跟你们合作？”
季胜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也知道这事儿让陈耕很很难，换了是自己，自己也不会放着政府的低息贷款和补贴不拿，转而去找银行借款，算下来要多花很大一笔钱，那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么？
“但是，老季，联合社区银行的面子我可以不给，你的面子我必须给，”沉吟了足足有两分钟，陈耕终于开口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愿意给联合社区银行一个合作的机会……”
什么？
陈耕愿意给联合社区银行一个机会？
季胜成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涨红的望着陈耕：“费尔南德斯，你……我……”
“先别这么激动，”陈耕摆摆手，示意季胜成激动的太早了：“你的面子还没大道可以让我心甘情愿的多花几十上百万美元的份上。”
季胜成尴尬的一笑，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激动的确实是有点早。
“我可以给你们银行一个合作的机会，但你知道我不缺钱，这种摆明了是你们银行赚便宜的合作不是我要的。”
季胜成眨了眨眼睛：“所以……”
陈耕说道：“所以你回去之后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你们银行的管理层，想要跟我合作？可以，没问题，但希望你们能够拿出一个双方能够互利共赢的合作方案出来，只是借款、或者给我低息，这不是我想要的。”
季胜成一脸懵懂的点头，他很想问问陈耕他口中的“互利共赢”是什么意思，但最终还是很明智的没有开口：在完全不需要跟联合社区银行借款的前提下，费尔南德斯依旧愿意给联合社区银行一个合作的机会，就如同陈耕说的那样，他在乎当真不是省的那几万甚至几十万美元的利息，他想要的是其他的东西，至于这个东西是什么……
那关老子屁事？！
反正老子只要把费尔南德斯的话传达到了就成，老子的人情不是这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