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节 丰盛x的x祭品（1）
黑暗中，托比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光圈。他兴奋的钻进去。之后，便出现在了城堡里的某处。
但在之后，迎接他的是无数飞舞而来的光刃。他惨叫着、挣扎着，想要退回去，却来不及了，在这些光刃的攻击下，半个身躯被削成了无数小片；
之后，其余各处的发展也全都展现了出来。
特里斯坦等人所在的塔楼、卡尔和勒韦尔等人所在的回廊、还有其余的，袁森见过和没见过的人所在的房间....各处都出现了许多飞刃，把这里无数的居民都砍成了碎片。
还有一些区域也发生了坍塌和爆炸。这些地方的人，都在叫喊着、四处奔逃着。
最后，哈尔威克这间实验室里的情况也出现在了袁森面前。
这位教授的身边，也同样盘旋着无数的光刃。那两名学徒，在光刃形成的风暴中喊叫着、挣扎着、恳求着，旋即被切成了片片碎屑。
在这个过程中，哈尔威克并没有出手去救他们--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他只是挥舞着那根魔杖，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上闪耀出一道腥红的光芒来。周围的那些瓶子，通通都打开了，里面的粉末飘了出来，也都发出了腥红色的光。
旁边，熔炉、房屋、那些柜子和里面的材料...全都在光刃的切割下被摧毁了。但是，发出这些腥红光芒的地方，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依旧完好无损。
在周围的一切全都被摧毁，那些光刃开始向哈尔威克他所在的位置汇集了。这时候，这位教授举起了手中的魔杖。
刹那间，他周围那些腥红的光芒扩散开来，向周围蔓延而去。之后，那些光刃---像是被操纵着一样，纷纷向外飞去。
凝固而又变淡。
这次，出现在袁森面前的又是一处巨大的废墟。
在身旁，是零散的砖石、断裂的墙壁，房屋的残骸，满地的灰烬。向远处看去，或高或低的地方，大致也都是这些东西。
这时，不远处吹起一阵风。之后，便有无数的灰尘扬起来，遮天蔽日。
这...就是之前的坍塌、爆炸，以及光刃的肆虐之后，这座城堡的模样吧。
袁森正这么想着，便看到面前的灰烬中出现了什么动静。
仔细看去，是一具骷髅，它扒开灰烬和尘土，从下面钻了出来。
它身上...还有一些残破的布条，应该是一名灰袍法师吧，也不知道是谁？自己之前见过他没有？
袁森正这样想着，便看到它开始活动筋骨，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身体是否有问题。这时候，不远处的灰烬底下也有了动静。
那个爬出来的骷髅发现了身旁的动静，看了过去。之后，那里也有半具骷髅爬了出来。
它比之前出来的那具骷髅要惨的多。不光衣服是残破的，身体也只剩下一只手和一条腿了---剩余的部分，也满是缺口和伤痕。
挣扎着爬出来之后，它左右看了看，发现了站在这里的骷髅，便高声喊了起来。
“萨维尔！”
是之前那位菲利普先生的声音。刚才先爬出来的，正在活动筋骨的那具骷髅停下了身上的动作，看向对方。“菲利普？”
“是我。”那半具骷髅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哪里？”
“刚才好像发生了大爆炸。”萨维尔看看左右，这样说道。“我们的整座城堡都被夷平了，变成了现在这样。”
“真的？”菲利普惊讶道。“那我们....拉蒙德和奥斯汀呢？”
“说不定死了。”萨维尔看向下方的灰烬。“也说不定在下面。”
“这....是哈尔威克教授做的吗？”菲利普说道。“说不定，是卢西尔家对他发动了袭击。而教授先生在临死前发动了反击，毁掉了整座城堡。”
这样说着，他倒在了地上。
“别的先不管了...帮我治疗一下吧。”倒地的菲利普动了动身体，这样说道。“那些混账....我的法袍和魔杖都没了。”
“我的也没了。”萨维尔这样说着，随即双手并拢，上面闪起淡淡的黄光来。“先用普通法术帮你治疗一下吧。”
他这养说着，手中的黄光飞到了菲利普身上。在这种光芒的照耀下，菲利普身上骨头破损的地方慢慢的恢复了原样。
断掉的手臂和大腿，并没有恢复的迹象。不过，菲利普也没有对此表露出什么意外。过了一会儿，骨头上的伤痕基本都消失之后，他单手伏地，爬了起来。“拉蒙德和奥斯汀当时是跟我们分开了，也不知道...”
“应该也在下面。”萨维尔说。“一会儿，我们向下挖一段，说不定能挖到他们。”
“说不定还能挖到赛多西里家的那些人。”菲利普说道。“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是。”萨维尔说道。
“只有他才能做到。”菲利普勉强动了一下，这样说道。
“我知道他能，但他应该不会这么做。”萨维尔说着，看向了一旁。“哈尔威克教授就算被逼到绝境、需要和对方他同归于尽，施展的应该也是群体诅咒，而不是这种大规模的爆炸。这样做的话，会伤到法师团普通成员的....”
“你倒是很了解我。”一个声音在他们身旁响了起来，正是哈尔威克。
袁森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出现的。这位教授先生，身上的灰袍没有半个窟窿，甚至连变脏的地方都没有。而在他的手中，依旧握着那柄之前的法杖。
“教授。”萨维尔和菲利普一齐向他的方向低头致敬。随后，菲利普开口了。“教授先生，能请您把我们的朋友救出来吗？”
“重视友谊总是好事。”哈尔威克看着菲利普，又看看萨维尔，之后，对他们刚才的要求不置可否，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之前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之前，我们听说有叛徒打算打算把赛多西里家的人放出来，就赶到了监狱里。”萨维尔说道。“在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赛多西里家的人正打算逃走，于是我们出手阻止，和法师团的叛徒发生了战斗。”
第四百八十三节 丰盛x的x祭品（2）
对他的这种说法，哈尔威克不置可否。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二人，片刻之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看来，是防御魔法在你们的身上起作用了？”
“是的。”萨维尔答道。“幸亏您的‘延迟伤害’法术，我们才活了下来。”
“只是这样吗？”哈尔威克问道。“其他人身上也有这样的保护，却没能活下来。看起来，你们好像还用了一些别的法术？”
“没什么异常的。”萨维尔说。“都是您公开的法术。”
“好吧。那么，对于之前的行动，你们写下报告了吗？”哈尔威克点点头，又这样问道。
“没....没有。”萨维尔说道。“当时我们一直在辗转各处，进行战斗。一直没有时间来写。”
“这不是个好习惯。”哈尔威克说道。“你的队伍里，不止一个人吧。”
“有些事情，只有在发生的时候立刻写下来，才能确保准确。事后再写的话，可能会不由自主的将其朝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进行描述。这样做，是无法成为合格魔法师的。”
“我们知道了。”菲利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您要讲课，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能请您给我们治治伤，然后搭救一下我们的同伴吗？教授大人？”
他这话的语气，不能说是多有礼貌。萨维尔看了看他，随即又看向哈尔威克。
“呵呵呵。”这位教授看着二人，略笑了笑。“你们正式成为法师团成员没多久，对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菲利普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在用不耐烦的语气这样说着。萨维尔在身后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摇了摇，然后打断了他的话。
“没错。”萨维尔一边这样说，一边向后退了一步，声音里多了几分警惕。
“你们，以及你们的朋友，原本都是贵族出身，对吧。”哈尔威克又问道。
“是这样的。”萨维尔的身体略略前屈。“在学徒时期，我们对于上面交代的工作，一向都完成的很好。后来，您交待，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一样可以晋升的时候，我们成了正式的法师。”
“然后，你们就一边享受法师团给予的知识和待遇，一边向贵族们那里出卖情报，以获得多份的好处，对吧。”
哈尔威克这样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这次，之前还用无礼的语气要求对方来救自己朋友的菲利普终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颤抖起来，随即看向了萨维尔。
萨维尔没有看向他，向后退了几步，从身上抽下了一根肋骨。
“哈尔威克教授！”他的语气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温和，但是用词却充满了抗议的意味。“在这样的爆炸后，王国变成什么样了？法师团里还剩下多少人手？”
“不多了。”哈尔威克说道。
“过去，我们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对您的命令，我们从来都服从和执行。”萨维尔继续说道。“而在别的时候，我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既没有违反王国的律法，也没有违反法师团的纪律！”
“呵呵呵。”哈尔威克又笑了几声。
“如果您非要觉得那是错误，我们承认，以后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但您如果坚持要追究，我们也不得不反抗。”萨维尔说道。“这对您说的‘大局’是不利的吧！”
他这样说着，手中的那根肋骨上发出了一圈看起来很柔和的蓝色光芒。
“哈哈哈哈！”哈尔威克看着他手中的肋骨，大笑了起来。“我没看错的话，你是打算用我教导的魔法来对付我？”
“我不想这么做。”萨维尔说道。“但如果您过去所说的‘顾全大局’、‘为了大家好’都是欺骗、都是谎言....那我也只能如此了。”
“我相信这不是谎言，您也不会这么做。您是最了不起的教授，做成了无数实验的人，无数魔法的发明者。所有的法师和学徒，无论立场如何，都从心底尊重和敬仰您。”
“但是，如果您过去的一切都是假的、伪装的，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能用您过去教导给我们的魔法，做最后的努力和挣扎了。”
“说的好。”哈尔威克称赞道。“其实，你真的很优秀。”
“这些话要是在过去说出来，可能会很有效吧。就算是我再不情愿，也只好接受。但是现在....呵呵呵呵！”
“教授！”萨维尔怔了怔，举起肋骨来，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愤怒。
“你们几个啊，出身并不比平民高多少。但是在本质上，却完完全全就是贵族。”哈尔威克看着他，摇了摇头。
“无论贵族还是平民，我们都是魔法师！”萨维尔争辩道。“这不是您说的吗？”
“但是对你们没什么用。”哈尔威克说道。“如果对你们好的人是贵族，你们就会谦卑的选择忠诚---至少在表面上显得很忠诚。”
“但是，在面对并非贵族，而给了你们很多好处的人时，你们的心中就会浮现出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对我，你们不打算忠诚、不打算感恩、随时准备背叛，而且在这么做了之后，心中还毫无愧疚之意....”
“您是在胡说。”菲利普说道。“我们绝不是这样的人....”
“住嘴！”萨维尔冲他嚷道。
哈尔威克没理他们之间的对话，看着萨维尔，继续说着。“原始魔法的内部资料，是你卖给卢西尔家族的？”
听到这个问题，萨维尔停顿了片刻。“不止是我们这么做。别的法师也卖了很多法术给别的家族....”
“也就是说，你们做了。”哈尔威克说道。“如果不是现在这种形势，我或许也可以放过你们。但是现在，如果我让你们去死，你们有办法吗？”
“我们是法师团的正式成员！”菲利普嚷道。“你不能这么做！你只是一名教授，没有处决我们的权力！”
“闭嘴吧，白痴！”萨维尔朝自己的同伴嚷道。
第四百八十四节 丰盛x的x祭品（3）
但是，已经晚了。
哈尔威克的手轻轻一挥，一道绿光飞出来，打在菲利普身上----打断了他身上的十来根骨头，并且把他打飞了一小段距离。之后，菲利普惨叫了出来。
“没想到吗？”哈尔威克看向菲利普，这样说道。“痛苦吗？后悔吗？”
菲利普停止了叫声，看向了萨维尔。而后，萨维尔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挥动了手中的肋骨。
一道蓝光射向了哈尔威克。同时，又有两道淡淡的光芒在他的身边蔓延开来，包裹住了自己和菲利普。
“衡量力量吧，天平！”
在对面的哈尔威克没有理会飞来的蓝光，片刻之后，那蓝光接近他的时候，这位教授的身前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芒，挡住了蓝光的攻击。
之后，哈尔威克的身后浮现出一座灰色的、笼罩在烟雾中的天平。
两个人，哈尔威克和萨维尔的身上都浮现出一层灰光来。之后，哈尔威克身后的天平，开始向一方倾斜---在天平发生这样倾斜的时候，萨维尔便松开了手中的肋骨，倒在了地上。
“萨维尔！”一旁的菲利普这样喊着，也伸出剩下的那只手，像是想要拔下自己的肋骨。但哈尔威克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片刻之后，他一挥手，面前被挡住的蓝光便向菲利普所在的位置反射过去。
正打在他的颅骨上。菲利普的颅骨，之后便碎成了粉末。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完全失去了气息。
“也就是说....”地上，被压倒了的萨维尔挣扎着，很吃力的抬起头来。“你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谎言和欺骗？”
“不全是。”哈尔威克斟酌着词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装作那种‘顾全大局’的态度，也是实验的一部分？”萨维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这样说道。“你装作关怀自己的妹妹，但实际上，你只是把她当做实验品？你明明能有能力、有手段在第一时间杀死那些贵族首领，结束这场战斗，却丝毫没有这样做的意思，不是因为想要控制战斗的程度，而是因为你希望我们去死？”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研究更为强大的魔法？是不是这样！”
“对一名法师来说，多思考总是好习惯。”对于萨维尔的说法，哈尔威克没有反驳。“你觉得是这样的话，那也由你。”
这样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法杖来。
“不....等等....”萨维尔的声音里充满了慌乱。“我已经启用了记录魔法，您如果杀了我，其余的人都会知道的！肯定还有很多人活了下来，到时候....”
哈尔威克手中的魔杖轻轻一挥，萨维尔就又生生被压下去一截。
这位之前一直从容不迫的好先生，在这样的挤压下惨叫着、挣扎着、哀求着、咒骂着、求恳着、威胁着、诅咒着....直到他的骨头‘咔嚓咔嚓’的碎成残渣，完全失去气息和行动能力为止，他一直没有停止这样的做法。
“好了，出来吧。”
哈尔威克没有仔细观看萨维尔被碾成碎渣的具体过程。在施展好了法术之后，他便转过了身，观察着后方的废墟。在萨维尔完全死掉之后，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阵轻风吹过，扬起一点儿灰尘，算是对他的回应。
“不要指望还有别人出现了。”哈尔威克又说道。“就算有谁再出来，我也会干掉他，不会给你汲取能量的机会。”
“就算那是你自己的学生？”
一旁，无法确认方向的位置，卢西尔公爵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是一向很关爱和重视自己的学生吗？”
“是啊。”哈尔威克说道。“但他们都清楚，关爱和重视，不意味着我会让他们躲在安全的地方。我顶多只会尽力保证他们的安全罢了。”
“你很害怕我吗？”卢西尔公爵又说道。“不惜使用毁掉整座城堡、整个王国的魔法？你平时口中的‘顾全大局’都到哪里去了？”
“你不也满口都是‘忠诚’和‘荣耀’吗？”哈尔威克哼了一声。“也许有很多人...都有资格指责我，但其中绝不包括你。”
“哈哈哈哈！”
卢西尔公爵的笑声出现在远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
片刻之后，一把长剑凭空出现，刺向了哈尔威克。只听‘叮！’的一声，哈尔威克身前浮现出了一道金光，挡住了那把剑。
“不出所料。”不远处，卢西尔公爵的身影浮现了出来。“这种攻击，果然拿你没办法。”
公爵的骨头上，还有原本穿着的华丽盔甲上，到处都是尘土和伤痕。而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镶嵌了很多宝石的长剑。
刚才的话一说完，哈尔威克身前的那把剑便消失了。之后，公爵把手中的长剑举了起来，对准了远处的大魔法师。
“你知道吗？我之前一直认为，我们双方不管谁得胜，王国不过是换一个掌权者罢了。”
他这样说着，剑上浮现出一道虚影，一把较小的光剑，向哈尔威克飞掠而去。
片刻之后，这把光剑‘叮！’的一声，打在哈尔威克身边的金光上。
哈尔威克什么动作也没做，也不说话，就是站在那里。
“怎么，不使用你那些拿手的法术来攻击我吗？”卢西尔公爵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攻击，而是这样说道。
“我在考虑该用什么。”哈尔威克说道。
“哈哈哈哈！”公爵好像是听到了非常好笑的话一样，大笑了起来。“那就好好考虑吧，但你可没多少时间！”
他这样说着，一挥剑，一道影子从剑上飞了出来---正是之前他手下士兵的那幅模样。
这影子奔向了哈尔威克，靠近后，它呐喊了起来。
“杀！”
它一边这样喊着，一边举起手中的剑，砍向哈尔威克。那把剑，砍在哈尔威克身边的金光上后，又是‘叮’的一声。
之后，这个影子不甘的喊着，又挥动手中的长剑，砍了哈尔威克几次。然后，变得越来越淡，终于消失了。
第四百八十五节 丰盛x的x祭品（4）
“为什么不还手？”公爵问道。“难道说，想要做首相的大魔法师感到惭愧了？不忍心攻击那些过去听到你宣称自己是多么多么热爱王国，并且信以为真的人？”
“那也并不妨碍他们来攻击我。”
哈尔威克这样说着，举起了魔杖。之后几道黑色的光从魔杖顶端射下来，落到地上，变成了几条狗的模样。
“魔法猎犬。”公爵的声音变得阴沉了下来。“没什么战斗力，却会在死亡后会把敌人的情报送回到主人的身边....你还真谨慎啊。”
“总要看看，公爵大人是在耍什么诡计吧。”哈尔威克一挥手，那几条黑狗便冲向了公爵。“并且还要保证，就算是魔法被反射回来，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失。”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那几条黑狗已经冲到了公爵身前。公爵举起剑来，数道士兵的影子从长剑上跳出，和那几条狗打在了一起。
交战了片刻，那几条狗就都被士兵的影子砍翻在地。之后，它们的尸骸消失了，化作了黑色的光点，开始向哈尔威克的方向飘去。
那些士兵的影子还在继续攻击着。但是剑砍中了，却没能奈何那些光点，片刻之后，它们飞回了哈尔威克身上。
“你...杀了他们？”片刻之后，哈尔威克惊讶的说道。
“在你杀死他们之前。”
公爵这样说着，剑一挥，身边出现了上百个虚影。
其中，大部分看起来都像是是他之前手下的士兵。还有少数，穿着之前军官的铠甲。
“看哪！”公爵看着他们，高声喊道。“那个满口为了王国，却亲手毁掉一切，害死你们的人，就站在你们面前！”
他周围那些士兵的虚影一齐呐喊起来。“杀！”
“杀了他！”公爵举起长剑。“报仇！让他知道，我们就算死了，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那些军官和士兵的影子也呐喊起来。“报仇！报仇！”之后，他们便冲上前去。
哈尔威克举起了手中的法杖。片刻之后，那上面闪起了耀眼的红光。
“分崩离析吧！”短暂的吟唱后，他这样喊道。
那红光在哈尔威克的身边呈现出了一个圆形，之后，慢慢的扩散了开来。被它碰触到的士兵和军官---虽然是虚像，但身上的骨头却纷纷散落开来，一时间，落了一地。
“好！好！好！”不远处的公爵看到自己的手下纷纷溃不成形后，这样接连称赞道。“不愧是最优秀的法师，这么快就找到了最合适的方法。”
“你这样折磨自己的士兵，真的合适吗？”哈尔威克回答道。“强行留住他们的性命，让他们承受剧烈的痛苦，就为了能在跟我战斗的时候多一点儿机会？”
“不。”公爵摇了摇头。“他们不觉得痛苦，能在死后有机会向杀死他们的人复仇，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光荣。”
“明白。”哈尔威克说道。“就像刚才那两位，能从乐于教导他们的傻瓜那里获得知识和力量。之后，也丝毫不用考虑回报的问题---这也一样是贵族的光荣吧。”
“他们的做法与我无关。”卢西尔公爵这样说道。“他们不是卢西尔家的人。”
“在我看来，区别不是太大。”哈尔威克说道。“你看到他们死前的态度了吗？应该是很震惊的。”
“也许，在他们这样的贵族看来，我应该毫无保留的接受他们所作的一切，就算他们背叛，就算他们攻击我，我也应该毫无保留的原谅、理解、支持---这就是所谓的‘贵族’吧。”
“胡说！”公爵这样断然喝道。之后，他看了看手中的长剑。
“你的这种说法荒谬至极。但是现在，我没什么好辩解的。我站在这里，也不是为了跟你打嘴仗。随便你对贵族有什么误解好了，接下来你可以看看，真正的贵族是如何战斗的！”
“很好。”哈尔威克说道。“我是说...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哈哈哈哈！”公爵大笑起来。“哪还需要什么手段？你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落入陷阱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哈尔威克周围那些零散的骨头上便浮现出了点点的光芒，重新凝结成了虚像。同时，他们也喊了起来。
“复仇！”
“杀了你！”
“是你！是你毁掉了我们的王国！”
在这样的喊声中，这些虚像靠近了哈尔威克周围。
“这...”
哈尔威克刚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这些虚像穿过了他身边的金光---面前的一处虚像举起拳头，砸向他的面孔。
哈尔威克像是遭受了重重的一拳般，直接倒在了地上。之后，别的虚像又接触到了他的身体---这次，他被撞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公爵大笑着，向前走了几步。“没想到吗？”
“你...”哈尔威克看向公爵，刚要说些什么，就又被打飞了。
“你确实很聪明。”公爵说道。“没有一上来就使用法术攻击我。”
“如果你敢那么做，那么，不管你用的是什么魔法，一瞬间就会被数十倍、数百倍的反射回去。就算你使用那种‘魔力天平’，也会被压倒。”
“因为，跟你较量的不是我，而是我们家族全部的士兵啊！”
这样说着，公爵又一次大笑了起来。
“之后，你发现了异常，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小心翼翼的进行侦查...不愧是最强的法师，但这也一样没用！”
“你用侦查法术也好，用那些狗也好，所有的魔法，传递给你的，都会是错误的信息！你以为‘解体术’真的能瓦解我的部下？”
“这次战斗一开始，你就输定了！你以为只有自己才掌握的秘密，早就被我获得了！你掌握的那些魔法，我早就一清二楚！也准备好了针对的方法！”
公爵这样说着，大笑了起来，随后，笑声慢慢的又变成了一种饱含着愤怒的腔调。
“但我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样的地步！会毁掉我们的城堡！”
第四百八十六节 丰盛x的x祭品（5）
“这件事，我要是否认，你恐怕也不会信吧。”
地上，虽然还在挨打，但已经勉强适应过来了的哈尔威克，说出了这样的话。之后，这位法师又趁着挨打的空档问出了几个问题来。
“你刚才说我的秘密，是指什么？那种原始魔法？你是牺牲了全部手下的性命，来达到这种效果？”
“胡说！”卢西尔公爵朝他怒吼道。“对付你，怎么可能需要牺牲全部人？本来，十几个人就够了！”
“那还真是不幸啊.....”哈尔威克被打的飞在半空中，同时这样说道。
“只要牺牲十几个人，所产生的能量就足以压倒你！结果...结果他们全都死了！我的人！我的人！”
“十几个人？那未必能压倒我。而且，原始魔法我也掌握了，你就不怕我有针对这种魔法的手段？”还在挨打的哈尔威克说道。
“别把我的强大力量和你那些渺小的魔法相提并论！”公爵吼道。
“也就是说，你做了改进。”
哈尔威克略微缓过来了，继续这样说着。“原始魔法是牺牲自己，而你的做法，是牺牲部下、对你忠诚的人---他们的性命，来获取短期的强大力量。”
“这种事情，是会上瘾的。我想，在卢西尔家内部，你的手下一定做过很多次实验，才获得了这样的效果...”
“对你忠诚的部下，肯定会是有的，但是，真的所有人都对你那么忠诚吗？你在实验的过程中，是不是也用了一些别的手段呢？”
“揍他！”公爵喊道。“使劲揍他！”
哈尔威克周围的那些虚像，像是能听懂公爵的话一般，骤然加快了速度。
一时间，这位大魔法师的身体被揍的上下翻腾。
他身上的那件灰袍，被扯成了无数碎片，而手中的魔杖，也被打的断成了几截。之后，某些地方的骨头被打碎了，另一些地方的，则被打断了。
在揍了他好一会儿之后，有些虚影消失了。没消失的那些，攻击频率也再次变得慢了下来。这时候，哈尔威克才再次开口。
“在对抗野兽的战斗中，你从未用过这种法术。”
“没错，因为这是专门留给你的！”公爵走到哈尔威克身前，凶狠的说道。“你可能掌握了成百上千种魔法，但是在它面前，都没有任何用处！”
“我想，你本来是打算用它来对付其他家族。”哈尔威克说道。“因为，那时候我还只是个普通法师吧。研究这种魔法的时候，你应该还没注意到我。”
“反正，到时候找个把愿意为你而死的傻瓜，然后在其他家族遇到困难的时候要挟他们，或者在他们不识时务的时候威胁他们---都能让他们答应你的条件，让你能够走上权力的巅峰。”
“是啊。”公爵看着哈尔威克。“要不是你，打破了王国内部势力的平衡，事情也可能会变成那样。”
“那你就没想过，我可能在魔法报告上留有漏洞吗？”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哈尔威克，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而在他这样说的同时，他身上的金光突然汇集成束，形成一根长枪的模样，刺向身前卢西尔公爵的颅骨处。
公爵手中的长剑里浮现出一个士兵的虚像，举起盾牌，挡住了刺来的长枪，随后，这个虚影也消失一空。但在之后，公爵上方和侧方的位置又形成了十余根金色的长枪，一齐朝公爵身上刺来。
长剑上冒出十来个士兵和军官的虚像，分别用它们的身体和盾牌挡住了这些长枪。公爵看了看它们，挥起手中的长剑，砍向不远处的哈尔威克，但长剑落地的时候，却砍了个空。
“这是个陷阱？”公爵看向摇摇晃晃的站在远处，仍旧满身是伤的哈尔威克。“你是故意不逃的？”
“就算是这样，也没能干掉你。”哈尔威克说道。
“你还真够狠的。”公爵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庄重的举起了手中的剑。“故意承受这么长时间的攻击，装作无力还手的模样，就是为了干掉我？是早就准备好了，还是临时决定这么做的？”
“你猜？”
哈尔威克这样说着，身上闪过一道黄光。一时间，骨头上的损伤有很多地方都痊愈了，然后，一件新的灰袍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一根新的魔杖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我猜，你就是为了让我得意，然后说出自己的攻击手段。哈哈哈哈！”公爵笑了起来。“现在你知道了，但是就能有办法抵挡吗？”
“你的那些部下，真的愿意为你牺牲吗？”
哈尔威克没有回答公爵的问题，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了起来。
“他们跟随你去战斗，难道不是为了取得胜利和荣耀吗？难道不是为了追求胜利之后的好处吗？在追求这些的过程中，他们可能会死---这本来就是必要的代价。但是，要说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愿意为你去死，那就是胡说八道了吧。”
“那又如何？”公爵嚷道。“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采取了这种过激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手段，我们早就取胜了！都要怪你！”
“真的吗？”哈尔威克看向公爵。“难道不应该怪你吗？”
“你说什么？！”
公爵这样喊着，一挥剑，又有数十个士兵的虚影冒了出来。
“把你最强大的魔法都使出来吧！不然的话，你就没机会了！”
“对付你，无需什么强大的魔法，一个小魔法就足够了。”
哈尔威克这样说着，一挥魔杖，数十道烟雾从身边升了起来。
之后很短的时间内，这些烟雾便变成了人的形状，冲向了对面的士兵虚影。而在接触之后，他们在面对士兵的劈砍时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对方的长剑劈过和刺进自己的身体。
再之后，这些烟人就又重新变成了烟雾，把从长剑里出来的士兵虚影裹在其中，困在了那里。
“你部下那些士兵的死，应该怪你。”
第四百八十七节 丰盛x的x祭品（6）
确认了一下战斗的情况后，哈尔威克看向公爵，这样说道。
“从来没听说过，在战场上输了的人要怪敌人不配合的。你以前也打过仗吧，那时候，你责怪过敌人不肯配合你吗？”
公爵没有立刻回答。
“作为领袖，你没能正确的评估战场的形势，没能带领他们获得胜利，而导致了他们毫无意义的死亡。”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依旧是王国的一份子！”
公爵这样喊着。这次，他的长剑上却并没有虚影冒出来。“你竟然丧心病狂的想要毁掉一切！没想到这点，能算是错误吗？”
“当然！”哈尔威克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不是敌人吗？敌人，难道不是---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正常的吗？”
公爵沉默了一会儿。“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猜？”哈尔威克反问道。
“我不知道。”公爵说道。“如果你想要权力，之前就应该答应我的条件---就算对那些条件不满意，也可以谈。如果你想要更多的权力，我会做出一定的让步，但你却直接回绝了。”
“对，不是这个，再猜。”哈尔威克说道。
“我也曾设想过，你是真的大公无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王国着想，为了所有的国民着想，为了把大家都救出去....”公爵又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会任由你们掠夺、管理、命令，而不作任何的抵抗。”哈尔威克说道。“你们其实也很期盼我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再后来，我设想你是一名纯粹的魔法师。”公爵说道。“在意的只是研究，只是魔法实验范围内的东西，对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乎。在很长的时间里，这也是贵族们对你的一致看法。”
“就算我下达了对你们进行抵抗的命令，你们中的很多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哈尔威克说道。“因此，你才用了那种攻击方式，然后把失去意识的乔伊，以及其他几个被杀的人一起送到我这里----以便我进行研究，对吧。”
“然而，事实证明你也不是个纯粹的魔法师。”公爵看着哈尔威克。“虽然获得了很多实验的成功，但你并没有把全部注意力都投入到魔法研究上。不然的话，你之前就已经死在我准备好的手段里了。”
“很遗憾，让你失望了。”哈尔威克简单的说道。
“如果你想要成为首相，那么，在击败了几家贵族之后，只要把这种毁掉城堡的能力展现出来，有些人就会向你屈服，”公爵说道。“你想要的，也不是权位----你到底想做什么？”
“反正，肯定是有原因的。”哈尔威克说道。“具体是什么，你猜？”
“还有一种可能。”公爵说道。“你根本就是个小人物，虽然获得了一些实验的成功，但在这个过程中，你其实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随意在行动罢了。”
“那些实验成功，都不过是偶然。而城堡的爆炸，也不是你做的，而是别的什么原因...”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呢。”哈尔威克说道。“之前，你没能猜到城堡会出那种事，结果，整支大军都被摧毁了。这次，你可以再猜一下，我的目的是什么？真相到底又是什么？如果猜错了的话，也许你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呢。”
“我觉得，猜测不是个好办法。”公爵说。“捉住你，逼迫你说出来，才是更好的办法。”
“哈哈哈！”哈尔威克笑了出来。“觉得可行的话，你就试试啊。”
“呵呵呵。”公爵也笑了起来。“这半天，都是你在问，我在猜。那么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呢？”
这次，他的话音刚落，哈尔威克身边就出现一个军官的虚像。那虚像没拿武器，双手举着一面巨大的盾牌，重重的砸在哈尔威克身上。
哈尔威克又一次被打翻在地，这次，他倒地之后，身上散逸出了许多零碎的光芒。
“当然是为了争取时间啊。”公爵一边向哈尔威克的位置走去，一边这样说道。“给我的部下潜入到你身边的机会。”
在哈尔威克到底的地方，又一名军官的虚像---同样是拿着很大的盾牌，砸到了这位教授的身上。
这种攻击没有给哈尔威克身上的骨头造成什么危害，但是击中的时候，哈尔威克身上又一次散逸出了许多零碎的光芒---很像是魔力。
“他们对你还真忠诚。”倒在地上的哈尔威克勉强说道。
“当然了！”公爵说道。“难道，你以为你随便挑拨几句，他们就会背叛吗？他们又不是傻瓜！”
“知道吗？你刚才的脱困，完全在我的计划内。堂堂的法师团第一法师，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就太让我失望了。”
“你在侦查我的时候，我又何尝没有在侦查你？你所用来逃脱的、用来恢复的，之后用来形成这套衣服和这根魔杖的，不都是你体内强大的魔力吗？”
“好啊，那我们就通过连续的攻击，来摧毁和瓦解你身上的魔力。就算你体内的魔力很庞大，但是我想，也终究有其尽头吧。”
公爵这样说着，旁边又出现了第三名军官的虚像，依旧在用他手中的盾牌打向哈尔威克。
这次，哈尔威克的身边浮起了淡淡的金光。之后，盾牌打到他身上的时候，那金光略撑了一会儿，‘砰’的一声，散开了。但是之后，没有多少魔力从他体内散逸出来。
“都出来吧。”不远处的公爵这样说道。“加把劲儿，争取干掉他。”
他的话音一落，哈尔威克身边就又出现了四个虚影---这次，看打扮是士兵，他们也都没拿武器，双手持盾。
这些虚像出现后，纷纷行动起来。他们彼此间配合的很娴熟，连续的、用手中的盾牌从各个方位击打着哈尔威克。这位大魔法师，就像是一枚弹力球，在他们的击打中上下翻腾，片刻也不停息。
第四百八十八节 丰盛x的x祭品（7）
无数的魔力，不停的从他身上散逸出来。哈尔威克又有几次在身上凝结成了金光，但都立刻被盾牌打散。之后，哈尔威克把身体蜷缩起来，一声不吭，任由他们殴打。
在连续这样殴打了约五十下之后，第一个出现的军官虚像消失了，但在之后，又一个举着盾的士兵虚像从卢西尔公爵的剑里浮现出来。
“你要是想依靠浑厚的魔力来拖延，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公爵说道。“我的士兵无穷无尽，你是没有机会的。”
他正这样说着，只听‘喀拉’一声，几根骨头飞了出来。
仔细看去，那是腿骨，是哈尔威克身上的。再看向哈尔威克的方向，他小腿的位置已经变得空荡荡了。
公爵看着那根飞出来的骨头，没有说什么。而那些士兵也就在继续进行攻击。之后，哈尔威克身上的臂骨、腰骨、腿骨....也都被打断了，从他的身上掉了下来。
最后，这位大魔法师，只剩下一颗头颅了。然而他并没有就此死去，而是又一次开口了。
“真是了不起，完美的针对了我的弱点。”
他身旁的虚影并没有停止攻击，但在只剩下一颗头颅的情况下，盾牌并没有阻止哈尔威克的发言。
“呵呵呵。”公爵向前走了几步。“你输了。”
“没错。”哈尔威克说道。“看起来是这样的。”
“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公爵看向了周围的废墟和灰烬，随即这样问道。
“赢了我，你很开心吗？”哈尔威克问道。“公爵大人？”
“开心？”听到这个词汇后，公爵转向一旁，看了看那里的废墟和灰烬，颤抖了起来。“你这混账，你都做了什么啊！整个王国，都被你毁掉了！”
“之前宣布我为罪犯的时候，你就没想到，事情可能会变成这样吗？”
哈尔威克顶着仍在持续的击打，这样说道“当时，如果设想到了这个结果，你还会把贵族们集结起来，让他们一起来讨伐我吗？”
“还有你们，卢西尔家卓越的士兵们。如果你们知道，在战斗之后没有胜利、没有荣耀、没有功绩，就算能获得胜利，但你们全都会死---你们还会来吗？”
这些话，他是对那些在击打他的虚影说的。几个空闲下来的虚影，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多尔夫应该还活着。”公爵说道。
“哈哈哈哈。”哈尔威克大笑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指望他的预言实现吗？”
“你这混账...”公爵转向哈尔威克。
“哦，你之所以敢动手攻击我，会不会也是因为在心底相信他的预言？”哈尔威克又说道。
“既然我们能得救，那就怎么做都无谓了，是不是？就算出现了冲突，肯定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危害---毕竟，不管你们做了什么，都会有命运来拯救你们呢，是不是？”
哈尔威克这样说完，又一次大笑了起来。
公爵注视了他一会儿，猛的冲到了哈尔威克的头颅旁边。之后，他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重重的劈了下去。
他没有劈中，在长剑即将击中哈尔威克的头颅时，旁边的虚像把哈尔威克的头颅打到了一旁。
这次，哈尔威克的头颅震颤了片刻，下颌动了动，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死了。”那个用盾牌击打他的虚像说道。
“死了。”旁边的另一个虚像说道。
“死了。”
“死了....”
“死了！！”
其他的虚像也都纷纷开口，这样说道。之后，他们便各自说起别的来。
“赢了。”
“报了仇了。”
“成功了。”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不进攻就好了。”一个军官模样的虚像，慢吞吞的这样说道。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第二个军官模样的虚像...也是慢吞吞的，很吃力的说道。
“本来，他们是法师，是王国的一份子。”旁边的第三个军官虚像以正常的语速说道。“就算不服管教，不听命令，也是我们的自己人。”
这样说着，他看向了公爵。“这场仗，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打的？大家，又是为了什么而丢掉性命的？”
“够了！”第二个军官虚影劝阻道。
“都是你的责任。”第三个军官虚影对公爵说道。“是你害死了我们，是你害死了大家。”
公爵看着他，之后一会儿，这个虚影便慢慢消失，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说的没错。”之前开过口的第一个虚影开口道。“是公爵你...”
公爵又看向这个人。然而这次，虚影却没有立刻消失。
“害死我们的....”
它挣扎着，说完了这句话，才消失在了空气中。
“你也这么想吗？”它消失后，公爵看向了第二个军官虚影。
“您不该这么做的...”第二个虚影看着自己的两名同伴，低着头，勉强说道。“他们还能活一会儿....还能...”
公爵举起剑来，指向面前的虚影。之后，他叹息了一声，把剑放了下来。
“我一开始，就直奔哈尔威克，直接去杀了他就好了。”
“是...是啊...”第二个军官虚影勉强回答道。“但是...”
“但是什么？”公爵看着他。
“大家....大家都死了...”
这个虚影慢吞吞的把话说出来，然后发出了像是在哭泣的声音。
公爵没说什么。之后，他手中的剑上也响起了类似的声音。“死了...都死了...”
公爵看了看自己的剑，走到一旁，哈尔威克的头颅所在的地方。然后高举起剑来，一剑劈下。
片刻之后，哈尔威克的头颅被整齐的劈成了两半---没有光芒闪烁，也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之后，公爵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剑。
“我们赢了。”他这样说道。“大家的仇已经报了！”
剑里响起一阵欢呼声。但在之后，一个质疑的声音响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接下来，我会在家族的墓地里安葬你们。”公爵说道。“作为战士，这便是我们的终点....”
第四百八十九节 丰盛x的x祭品（8）
“终点？”剑的内部，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杀掉了我们本来的同伴，杀掉了王国最好的法师，杀掉了冒死进行实验和研究，只为了解决我们身上问题的人....这样的终点吗？”
“就是！他们本来可以帮助我们解决诅咒的！”剑里，第一个声音这样说道。“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彻底消失了！死了！”
“没必要的战斗！”又一个声音在剑的内部抱怨道。“毫无意义的战斗！大家却都死在里面了！”
“就让那些法师自己管好魔法的事情，又能怎么样？”再一个声音从剑里响了起来。“他们的魔法研究获得成功，说不定我们就能恢复原状了！非要压住他们，有什么意义？”
“贵族的虚荣心！”下一个声音说道。“非要高居所有人之上，不然就受不了！”
“结果，把我们的命都送掉了！”一个凄厉的声音说道。“是你害死了我们！罗伯托.卢西尔，是你害死了我们大家！”
这样的说法出现后，剑里响起了一阵哭声。
“是你指挥不好，害死了我们！”
“复仇！复仇有什么用？我们想要活下来！”
“就算要死，我也希望能有一个英雄的死法！在和自己人的自相残杀中，掉到坑里被活埋，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啊！”
“我们现在还能活多久？一个小时？”
“这下，彻底不可能变回原样了！”
“还说什么‘一定能赢！’这算是赢了吗？”
.....
无数类似的声音纷乱的在剑里响起来，有一些，还是之前袁森听到过的。
他们的声音里饱含着痛苦。这也难怪，被击败了，被杀了，却没有死透---听其中一些人的意思，他们也活不了多一会儿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那里等待死亡---不痛苦才怪。
之前，还有‘复仇’这件事来凝聚他们。但是现在....哈尔威克也被杀了，仇也报了----于是，这些曾经精锐的士兵，一瞬间就把他们的怨气全都投向了自己的领袖。
公爵拿着剑，听着里面的声音，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接下来怎么办？”剑里又有声音说道。“大家都死了，城堡也没了。以后，野兽还会攻击过来，到时候，您一个人抵挡吗？”
“让他一个人抵挡吧！”另外的声音说道。“谁叫他为我们挑选了这样的对手呢？谁叫他把我们带上了死路呢？”
“那你想怎么样？公爵大人又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又不是故意的！”前一个声音为公爵辩解道。
“他应该知道。”又一个声音说道。“他是公爵，他是我们的指挥官，他应该知道。”
“大人，我们一直忠诚的追随着您、信任着您。您下令的时候，我们从来都不问理由，按照您的命令进行作战。”那声音向公爵说道。“但是现在，我们却没能取得胜利，而是落到了这种地步。”
“既然事情变成这样了，就请您砍下自己的头颅，和我们一起死吧。”
这个提议出现后，这把剑上变的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让我去死？”卢西尔公爵半响来第一次开口。
“对。”剑上的这个声音说道。“这是您应付的责任、应做的事情。过去，作为您下属的军官战败的时候，您不是对他们说过吗？‘勇敢点儿，用死来承担责任吧！’”
“现在，您战败了。那么，就请您也勇敢一点儿，举起这把剑，砍掉您的头颅吧。”
“是的，请您自尽吧！”
“请您自我了断吧！”
“请您来陪我们吧！”
更多的、表达这种意见的声音在长剑里响了起来。之后，一些光点从长剑里飘出来，形成了军官和士兵们的虚像---这些虚像，在浮现出来后，仍旧在那里喊个不停。
公爵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这些虚像，发现自己出来了之后，有些很快就闭上了嘴。但也有一部分，仍在说个不停。
“怕什么？我们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没错，我们过去是宣过誓，要一直效忠公爵大人。但那份忠诚，只限于活着的时候！现在，都变成这幅模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在军官们这样的激励下，一些士兵又重新...鼓起了勇气来。
“带着我们吃败仗的混蛋！去死吧！”
“没错，按照你对我们的要求，死吧！”
公爵看了看手中的长剑，转向面前的这些虚像，把长剑插在身前，然后缓缓的面前单膝跪下。
看到他这样做了之后，面前这些要求他去死的虚像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后，长剑里又有声音响了起来。
“大人，您何须这么做？”
“您绝不是有意把我们带到这样的处境里的！我们都理解您，请起来吧！”
“不用在乎那些混账！”
“就是！他们知道什么？”
有些人，像是非常感动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但是另一些人，也许是情感比较淡漠，并没有被这样的做法所感动。
“下跪可不够。要是单纯吃了败仗，大家没事，您跪下就足以展现诚意了。但是现在，大家都死了。”
这声音，还不是从外面的虚像处传来的，而是长剑里面的。之后，外面的虚像里---之前最积极的要求公爵去死的那个军官，也再次开口了。
“就是！下跪对您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对不对？您以前也对我们说过，区区下跪，就想让您对国王忠诚，是再可笑不过的事情了！既然这样，区区下跪，又怎能展现您对我们的诚意呢？”
“对，不够！”
“不够！不够！”
在几个领头者的带领下，许多士兵这样喊了出来。这次，公爵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了，朝那个一直要求他去死的军官虚影喊了出来。
“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已经表达了足够的歉意，你还想怎么样？非要逼死我？好！那你动手吧！拿起剑来，杀死我吧！”
周围又是一静。许多士兵的虚影，把目光转向了那名军官。
第四百九十节 丰盛x的x祭品（9）
在这样的注视下，那军官虚像向前走去，把手伸向了剑柄。
“你疯了？”剑里传来这样的声音。“喊喊也就罢了，你还真的要动手？”
“就算他应该死，也不能由我们来动手。”之前，一个也要求公爵去死的声音，这样说道。
那虚像依旧把手伸过去，握住了剑柄。之后，它把剑拔了起来，对准了公爵。
“你....”仍旧跪在地上的公爵看向对方，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把剑放下。”长剑里响起一个声音。“我们没有这个资格。”
“我记得，从前我们有位同伴在战败后逃回来，公爵要求他自尽而被拒绝的时候，是公爵大人亲手处决了他。”这个军官的虚影说道。“而现在，公爵大人不肯自尽，我来代劳，也很正常吧。”
这样说着，它不理会长剑中又响起来的阻止声，把剑刃对准了公爵。
公爵轻叹一声，低下头，身体略微颤抖了起来。
“大人。”举着剑的军官虚影说道。“我现在这么做，并非把您当成敌人，而只是在做您一直要求我们的事情。”
“之前，您多次对我们说过---不管您下达了何等荒谬和难以理解的命令，在战斗结束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要问，只要听您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命令，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而在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时，您也做出了许诺：如果我们能做到服从命令，您就能带给我们胜利；而如果我们按照您的命令去做了，而没有获得胜利，那您也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来。”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之前我们也遭遇过一些较小的失败，死了很多人，但我们也没有因此而怀疑您，依旧毫无保留的执行您的命令。”
“但是，这次我们输了，大家都死了。那么，您就需要按照之前说的，承担起责任来。”
在他这样说了之后，长剑上反对他的声音变小了很多。而他对面，在那里跪着的公爵，还是没有开口。
“按照您的要求，不能让敌人轻松的胜利，要复仇。好吧，我们继续服从，复仇。因此，我们变成了这幅模样，这种能在一个多小时内具备强大战斗力的幽魂，来向您选择的敌人，王国内的同伴，被您宣称是罪犯，然后击败了我们的人复仇。”
“现在，这个命令我们也执行完毕了。但在之后，您打算做的却不是让我们活过来，不是带给我们胜利，而只是让我们去死---那么，我们也就希望您承担起责任，希望您去死。不知道，您有什么理由可以用来辩解吗？”
它这样说着，等待了片刻，公爵还是一声不响。
“那么，死吧。”
这名军官的虚像把剑举了起来，朝公爵的头颅劈了下去。这时，剑里又响起了几个杂音。
“不！”
“我们不能这么做！”
“那是公爵！是我们的主人！”
长剑劈下的速度并不快，但却一直下行，没有停止的意思。在它堪堪要劈中公爵的时候，公爵终于发出了饱含歉疚之意的声音。
“对不起。”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柄长枪---也如同虚影一般透明，但外围还散发着淡淡红光的长枪。
长枪的枪尖，不知何时，已经刺进了对面那个军官虚影的腹部。之后，那个虚影颤抖起来，摇晃起来，倒在了地上，消失无踪。
“莫顿先生！”周围，一些士兵的虚影呼喊起来。‘当啷’一声落地的长剑上，也响起了许多惊呼的声音。
卢西尔公爵站了起来，手中依旧握着那柄长枪。“对不起，我不想死。”
“你从前要求吃了败仗的部下自杀的时候，他们也不想死。”长剑里，一个这样的声音响了起来。“但他们都去死了。”
这个声音响起之后，长剑里又飘出一个虚影来---又是一个军官打扮的人。它看着公爵，声音颇为冷酷的说道。
“我....”
“你是长官，我们只是部下，所以我们要遵守纪律，而你不需要？”这个新出现的军官问道。
公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长枪。
“你就这么想活下去？”新出现的军官又问道。“接下来，兽群会来袭击这里。其他的贵族都死了，法师团也已经完蛋了，不会再有人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抵御那些野兽了。”
“我知道....”公爵看着自己部下的虚影，声音有些颤抖。“但是...”
“但你就是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新出现的军官追问道。“和我们一起去死，也并不是那么坏的结果吧...”
“不要说了！”公爵猛地提高了声调，这样吼道。“不要再说了！”
这样喊着的同时，他手中的红色长枪猛地伸长了，刺进了对面军官的身体里。
长剑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惨叫声。
“诺特斯先生！”一旁的士兵，也惊呼了起来。
“大人！就算莫顿和诺特斯的做法不合适，您也不应该再这样杀了他们啊！”长剑里，一个之前支持公爵的声音响了起来。“您有什么理由？他们的错处在哪里？”
公爵手中长枪的枪尖，刺进了那柄长剑里。
一时间，长剑里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一些虚影---约莫十来个，从长剑里飘了出来。而在之后，那柄剑整个碎掉了。
“您疯了吗？”一个军官打扮的虚影，在飘出来之后便这样说道。“大家都在里面！”
“恐怕，他是真的疯了。”旁边的另一个军官看着公爵，这样说道。
“又或者，这才是我们主人的真面目。”旁边的一名士兵说道。
公爵站在那里，手中的长枪上闪着红光。片刻之后，他举起枪来，对准面前的这些人。
“你们，还是一定要我去死吗？”
“是的。”有个军官的虚像抢着回答道。“按照您一向对我们的要求，现在您应该去死。”
它身边---其他的虚像还没来得及反对，公爵就向前一跃，把长枪刺向了他。
第四百九十一节 丰盛x的x祭品（10）
这个军官举起手中的盾牌，想要抵挡。但在之后盾牌被长枪刺中的时候，它手中的盾牌...以及它自身，都如同气泡般，迅速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你们都已经死了，明明都已经死了！凭什么还来要求我？”
公爵这样喊着，疯狂的用手中的长枪刺向其它的虚像。那些虚像，有的举起盾牌来抵挡，有的举起武器来攻击他，有的想要向一旁逃去。
所有这些行为，全都没有任何用处。眨眼间，之前和莫顿一起出现的那些士兵虚影全都被戳破了，长剑破碎后飘散出来的那些，大半也都变成了泡影。
公爵并没有等到把他们全杀光才停下来，但也基本差不多了---在他停手的时候，面前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虚影---也是个军官，没有抵抗、没有逃走、更没有攻击他，而是抱着头蹲在那里，正在瑟瑟发抖的大喊着。
它的“大人！醒一醒！醒一醒！”
“勒...勒韦尔？”公爵的长枪在它的面前停了下来。
“天哪，您....您这是在做什么？”
勒韦尔充满恐惧的声音，这样在空气中回响着。之后，公爵喘着粗气，把手中的长枪收了起来。“我...这是不得已...”
“没什么不得已的，你，为神明奉上了最好的祭品。”
不远处，莫顿的声音这样响了起来。
“祭品？”公爵看向远处，随即发现莫顿的虚影又出现在了面前。
他摇了摇头，把长枪举起来，对准了自己的前部下。“你....你没死？你到底是谁？”
“我是您的部下。”莫顿向他略略低头，声音显得恭敬而谦卑。“莫顿.罗西斯，您叔叔和一个女仆的私生子。一个虽然为您效力了二十年，立下许多功劳，却依旧只是低级军官的人。”
“不...”公爵颤抖着。“你不是....我知道莫顿，他不可能是....”
“呵呵呵，不可能想要杀你？”莫顿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吧。暗地里，很多的军官和士兵都想杀了你，早就想杀了你。”
“不...你胡说！不可能的！”
公爵拼命的否认着，然后看向周围---就算依旧是骷髅的模样，袁森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恐惧。
“要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会拼命的要求你去死呢？”莫顿继续说道。“就像你要求他们去死一样？”
“....我只是下令让你们去战斗！”听到对方的说法后，公爵竭力争辩着。“你们是军人，战斗对你们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在战斗中死亡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们当士兵，是为了胜利、为了荣耀、为了杀人，而不是为了去死。”莫顿一字一顿的说道。
“只要你能带领大家走向胜利，什么都好说。但是这次，他们服从了你的命令，完成了你的要求，做到了你要求的一切。却没有胜利，一切都被毁掉了，所有人都死了。”
“那不是我的错！”
公爵这样喊着，冲上前去，一枪戳穿了莫顿的虚影。
如同之前的那些虚影一样，莫顿消失了。但在片刻之后，诺特斯的虚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那是你的错。这一点，毫无疑问，毋庸置疑。”
“不！不是这样的！”公爵朝他吼道。“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
“你做了错误的事情。”诺特斯说。“一个在战场上，误判了敌人的统帅，应该遭遇何种的结局？”
“刚才，你就应该失败，应该去死。我们服从你的命令，帮你杀死了敌人。但是，杀死他能带给我们胜利吗？能让死去的我们再活过来吗？”
“这些法师，一开始就不应该用武力去对付，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误。为了这样的错误，你应该付出代价，应该用你的性命来赔偿我们....”
公爵又举起了长枪。但这次，他还没把枪戳过去，诺特斯的虚影就如同泡影一般的消失了。
“想杀我？以为杀了我，就没有人会向你提出这样的问题和要求了？只要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了，问题本身也就消失了？”
消失后，诺特斯的声音在找不到方向的位置响了起来。
“够了，别说了。”公爵说道。
“也许，你并没有把我们当做共同战斗的同伴，而只是当做可以利用的傻瓜。”
“而你口口声声的‘荣誉’、‘忠诚’、‘公正’，都是只拿来要求别人，自己从来不去做的谎言----是这样吗？罗伯托.卢西尔公爵大人？”
“对！没错！就是这样！”
公爵用充满怒意的语气，高声怒吼着，给出了这样一个自暴自弃般的回答。
“我就是不想死！不管过去有过什么样的承诺！这次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按照过往的规律我应该做什么！我就是不想死！”
“就算接下来要面对兽群的袭击，很有可能支撑不住，我也不想死！就算一直维持这幅模样，永远也不能变回去，我也不想死！就算拖延不了多长时间，我也不想现在就死！哪怕能多活一分钟，我也感到幸福和满足！”
“你们要答案，我就给你们答案！你们不过是群下等人！卑贱的农夫！比狗还不如的垃圾！我过去给你们钱！对你们说好话！都是为了利用你们，仅此而已！”
“我可以要求你们去死！你们没有任何理由来要求我去死！更不用说，现在哈尔威克已经死了！你们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更不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杂碎们！满足了吗？”
“那还...真是相当满足。”
这次，在不远处，哈尔威克的声音响了起来。
片刻之后，周围的一切像气泡般瓦解，这位大魔法师又出现在了卢西尔公爵的面前。
在他的身旁，那些拿着盾牌的军官和士兵的虚影也逐步浮现了出来---它们没有再继续攻击这位法师，而是一齐看向了正握着长剑的公爵。
这一个个的，虽然是骷髅的模样，身上却满是震惊的气息。
第四百九十二节 丰盛x的x祭品（11）
之后，公爵手里的那柄长剑上响起了一个非常沉痛的声音。
“也就是说，您长久以来，一直把我们当做下等人、卑贱的农夫、比狗还不如的垃圾？”
公爵惊讶的看向自己手中的剑，还没有回答，长剑里响起了另一个满怀着恨意的声音。
“也就是说，您对我们的邀请、奖励、晋升、鼓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我们去送死？”
“不....”公爵看了看自己手中长剑，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哈尔威克。“不！这....这是个骗局！是幻象！是哈尔威克的魔法！”
“确实是。”长剑里响起了第三个近乎于在抽泣的声音。“如果不是他的幻觉魔法，我们还看不到您真实的这一面！”
“我们是为了您才变成这幅模样的啊！因为是您下了命令！我们才去攻击曾帮助过我们、给过我们好处、并且承诺以后会救下我们的那些法师！”
“就是因为您下了命令，我们才在不利的情况下依旧坚持战斗；就是因为您下了命令，我们才在死后变成这幅模样，依旧跟随着您，为您战斗。而您，就这么看待我们的？”
这样说完，这个声音嚎啕大哭起来。随后，剑上面响起了更多的哭泣声---甚至哈尔威克身边那几个拿着盾牌的人，也都嚎哭了起来。
这些哭声交织在一起，越来越响亮，越来越真切、越来越痛苦。
袁森看向周围的灰烬和废墟，心中升起一种感觉来----这交织在一起的哭声，简直就是为这座城堡、这个王国、这位公爵送葬的挽歌。
“我们走吧。”在一片哭声中，不知道什么地方响起了一个这样的声音。“没必要再为他效力了。”
一时间，无数的光点从公爵手中的长剑上飘了出来。公爵伸出另一只手，像是想要捉住飘散的光点，但是手伸了一半，又放了下去。之后，他自己也跪在了地上，身上的骨头不停的颤抖着。
“痛苦吗？”哈尔威克看着那些光点飘向上空，消失在空气中。过了一会儿，他走向了卢西尔公爵。“难受吗？”
“一个小魔法，就能干掉我....”公爵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法师。“还真是这样。”
“因为你很弱嘛。”哈尔威克笑道。“以为度过了难关，就原形毕露了---弱的像个傻瓜一样。”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问你那些问题？你是想拖延时间，来让部下接近我。我又何尝不是想要准备魔法，来营造这样的幻觉，以便腐蚀你的精神呢？”
公爵猛的起身，冲向了哈尔威克。靠近一些的时候，他手中又出现了那柄红色的长枪，刺向了哈尔威克。
然而这次，这柄长枪却没有像之前对付虚影的时候一样有效。哈尔威克身前闪烁起了金光，轻松的挡住了那柄长枪。
“这也是弱者才会去研究的垃圾。”哈尔威克看着那柄枪，这样说道。“对付自己部下有奇效，对付敌人却软弱无比的...垃圾。”
这样说完，那座天平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接下来，还想进行攻击的公爵，便被压垮在了地上。
“咦？没有就算被你抛弃也继续坚持要追随你、忠诚于你的傻瓜吗？”公爵倒下后，哈尔威克发出了故作惊讶的声音。“还是说，这种傻瓜之前已经在‘惩戒之剑’使用过程中被消耗光了？”
“你这混账！”公爵抬起头，看着哈尔威克，怒骂着。“你这卑微的杂种....”
“我劝你在用词的时候考虑清楚。”哈尔威克略一挥手，公爵就被向下压了三厘米深。“现在的我，可是把你的性命握在手里的人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爵大笑了起来。“好吧！你赢了！”
“但是有什么用呢？王国毁灭了！你的学生也都死光了！接下来，你就去找城堡外面的那些农民，去当他们的首相吧！然后，在兽群袭击过来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去死吧！”
“那也未必。”哈尔威克说着，看了看周围消散的光点。“算算祭品的数量和质量，差不多也够了。”
“你什么意思？”公爵诧异道。
“之前，你不是问过，我做的事情这也不像、那也不像，不明白我到底是在搞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哈尔威克这样说着，身上泛起---在爆炸的时候出现过的，那种猩红色的光芒来。
“灵...灵魂剥离？”公爵惊讶道。“你....”
“你们经过渺小而肤浅的研究，找到了少许利用这种能量的方式，还给它起名叫什么‘灵魂剥离’。”哈尔威克哼了一声。“根本就不理解它的本质！”
“在我这里，它叫‘神恩术’。”
“神恩术？”公爵惊讶道。“这...”
“它非常强大。”哈尔威克说道。“其效果和潜力，几乎都是无穷无尽的。”
“现在，利用它的效果，因为之前的死亡而散逸的能量，都可以被收集和利用起来。你那渺小的研究，能起到这样的效果吗？”
“你...利用这种力量是想攻击谁？”公爵趴在那里，想要转动头颅，却转不动。“还有别的敌人？”
“真是粗鲁的野蛮人。”哈尔威克说道。“你为什么会在看到这种力量之后，会想到用它来攻击谁？利用它来做一点儿更合适的事情，不好吗？”
他这样说着，那猩红的光芒便扩散开来，弥漫在了周围更大的区域里。扩散开来后，那光芒变淡了许多。
哈尔威克同时也念诵了起来。
“伟大的神啊，您的仆人为您奉上祭品。最为丰厚的、最为美味的、您最喜爱的祭品！”
“也以此，祈求您的恩典！祈求您的赐福！”
在这样喊完后，他的周身，那种猩红色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了。片刻之后，无数的光点---从卢西尔公爵的长剑里涌出来的光点，从上方浮现出来，然后消融在这种猩红色的光芒中。
“你....”公爵看着哈尔威克的做法。“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想获得解脱，需要的是魔法研究吗？”
第四百九十三节 丰盛x的x祭品（12）
“当然要这么说。”哈尔威克结束了念诵，看向他。“只有这样，才能给我们的神奉上更好的祭品。”
“也就是说....你和诅咒我们的邪神达成了交易？”公爵说道。“而你奉给他的祭品，便是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这就是真相？这就是一切的原因？”
“倒也不是一切。”哈尔威克说道。
“你长久以来进行的魔法研究，招募那些学员----不是为了权位，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营造出一个会导致激烈对抗的局面，让法师们和贵族们互相残杀？是为了用所有人的性命去供奉那个诅咒了我们，把我们变成了这幅模样的邪神？”
“你之所以从一个普通的低级法师成长为法师团最强大的一个，也是因为跟那个邪神做了交易？背叛了我们，背叛了王国，投向了我们的敌人？”
“不。”哈尔威克说道。“我可没有背叛，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你们效忠过啊。”
“你们这些贵族老爷，没有问过我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就把我们都带上了战场，去挑战一个强大至极，我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那么，我们救自己的时候，又有什么理由要告诉你们呢？”
公爵沉默了一会儿。“你和那个邪神做了什么样的交易？他给了你承诺？答应把你变回原样？”
“没有。”哈尔威克说道。“神明只是给了我指引。”
“我只要做对你们不利的事情，都会非常顺利。进行魔法实验的时候，如果是抱着毁灭你们的目的去进行操作，成功的机会便会大大增加；探索这片区域的时候，如果抱着攻击你们的念头去进行操作，也就会有额外的发现和收获。”
“原始魔法...”公爵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样说道。
“对。”哈尔威克说。“那就是在保持着对你们的敌意，杀掉了洛家的几个手下后所发现的。之后，我把其中的一部分写到了报告里，把另一部分埋到隐秘地点，以便你们争夺的。”
“你刚才说，我是把法师们，以及你们这些贵族作为祭品供奉给神明？哈哈哈！大错特错了。你知道神明最喜欢的祭品是什么吗？”
哈尔威克卖了个关子，随后，讲述的语气便有些得意了。
“告诉你，不是你们的性命，而是你们的痛苦！”
这一点，倒是和王洛的影子说的一样。
痛苦。那位神明没有杀掉这些人，而是把他们变成了骷髅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感受到痛苦。而这位法师，发现了这一点，便顺着神明的意图来做---因而获得了很大的成功。
袁森看着面前这位用得意的语气描述着自己行为的法师，想起了自己之前在‘2012’世界的实验室里看到他时候的那幅模样。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为什么要去那个世界？好像还有他的很多部下跟了过去，可是，那些人不是在爆炸中都死了吗？
对了，之前爆炸的时候，托比好像是打开了回城堡的传送门，然后就被削成碎屑了....会不会是布鲁托和王洛的影子发现了那座传送门，跟了过来？
“看到你们争夺、冲突、背叛、抛弃，神明便会感到愉悦，而给予所有促成这些的人帮助。”哈尔威克继续说道。“让他们想做的事情成功。”
“也就是说，正是因为想要对付其他贵族，我们的研究才取得了那些进展....”公爵看着哈尔威克。“所以，你才一直呼吁团结、和平、共同努力....”
“正是这样。”哈尔威克说道。
“其他人一开始可能不相信你，但在看到你分享的魔法报告、实验记录；看到你招收那么多学生，并且教给他们那么多魔法之后，也不得不相信。”公爵说道。“除了少数怀疑你别有用心的人之外，很多人会开始尊重你，乃至于用你的做法来衡量其他人。”
袁森注意到，公爵这些话的语气里，敌意已经完全消失了---就像是两个老朋友在讨论正常的问题一般。
“对。”哈尔威克说道。“他们越这么做，我供奉给神明的祭品，效果就越好。而我要是不这么做，而是公开这种消息的话，你觉得会如何？”
“在前期，有些家族可能会踢开你，自己去做这种事吧。”公爵说道。“中期，你的实力变强了之后，他们会跟你合作。近期的话，他们会单独行动，并不让你知道。”
“对，就是这样。”哈尔威克说道。“我是傻子吗？我会任由贵族们抢夺和宰割吗？绝不会的！”
“所以，你一边宣传团结，一边宣称自己的收获都是从魔法实验中获得的。”公爵说道。
“魔法实验很危险。”哈尔威克笑道。“其实，我给其他法师的，以及你们的报告，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都是我在研究魔法的过程中发现的。呵呵呵呵，除了在某些时候利用了神明的赐福之外，我没有说任何谎话。”
“因此，大家才一直没有发现。”公爵说道。“如果你提供的报告内容有问题，大家早就发现了。”
“有些家族，经过对那些报告的反复研究和实验，终于找到了真相。”哈尔威克说道。“于是他们把大量的金钱和人手投入到实验中....哈哈，就算他们能得到一些成果--譬如‘惩戒之剑’。但是，那种力量又有什么资格和神明的赐福相比？”
“到了最后对抗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的力量比起神明赐予的，远远不足，然后后悔自己走错了路。呵呵呵呵....”
“那么，现在你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祭品吧。”公爵问道。“你打算获得什么？可能的话，我能帮你些什么？”
这位公爵先生直接就这么说了---就好像他已经是哈尔威克的盟友一般。
哈尔威克也许有接纳他投降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说这么多，解释的这么清楚。但是公爵并不问‘你是否愿意接受我投降...’这一类的话，而是直接提出了这个问题。
第四百九十四节 丰盛x的x祭品（13）
如果哈尔威克接受，那他就可以直接说下去了；如果不接受，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哈哈哈哈！”哈尔威克应该也是明白了这些，笑了起来。“为我工作，符合光荣而骄傲的贵族行事准则吗？”
“在发生了这些事之后，我还有什么骄傲可言？”公爵坦然承认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效力。”
“现在，王国里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了。以后抵御兽群，你也需要人手吧。在这方面，我有丰富的经验...”
这个理由还是很正当的。片刻之后，哈尔威克又笑了起来。“你觉得，我缺乏人手？”
“你打算从头开始培育城堡外围的那些平民？”公爵说道。“这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在你教导他们的过程中，兽群来袭了怎么办？”
“在没有城堡的情况下，就算用外来的契约者尽量的削弱兽群，等到兽潮来临的时候，新人们也无力抵挡。”
“多一个你就能抵挡吗？”哈尔威克看了看周围弥漫的猩红色光芒，这样笑道。
“我可以训练他们进行战斗。”公爵说道。“之前的研究，可以从他们的身体里抽取力量，来攻击那些野兽....”
说到这里，他略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
“虽然对你来说，这种技术可能不够高端，但既然神明需要的是痛苦，那...我这种需要牺牲的手段，应该能让他们感受到足够的痛苦，对你的行动应该有帮助。”
“然后，你就可以报仇了。”哈尔威克笑道。“我看起来像个傻瓜吗？”
“你是最出色的法师。”公爵说道。“就算我想报仇，你也能轻松阻止，不是吗？”
“刚才你对我说的这些，完全可能像你的魔法报告那样，只是真相的一部分。如果我根据这些就去报仇，说不定会正好落入你的圈套，因而为你奉上更好的祭品....不是吗？”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否认过自己想要复仇的企图。袁森不由得看向哈尔威克，琢磨着这个人会如何选择。
如果他没杀这个公爵，那....说不定公爵也被带到了2012的世界里。这位公爵，应该是从心底深深的痛恨这位哈尔威克先生，他...说不定就是事情的关键。
袁森正这么想着，便看到哈尔威克从长袍里掏出了之前那根一人高的法杖。
“你知道我打算如何利用这些祭品吗？”他问向公爵。
“你是...打算施放什么大型的魔法？”公爵猜测道。
“那你，再猜猜是什么类型的魔法？”哈尔威克如同猫逗老鼠一般的问道。
“跟野兽有关吗？”公爵的声音变得沉重了起来。“驱逐野兽，让兽群不再袭击这里的魔法？”
“再猜。”哈尔威克说道。
“那...是某种大威力的攻击型魔法？”公爵猜测道。“可以一次性干掉兽潮的那种？”
“再猜。”哈尔威克说道。
“难道...难道说是把城堡恢复原样的魔法？”公爵猜测道。
“这....”哈尔威克看了看周围的灰烬。“你对我还真有信心。”
不是有信心吧。这种腥红色的光芒，看起来就非常危险...这位公爵，恐怕是故意朝这种安全的地方猜，以免招致自己的危险。
“对你魔法的强大，我从未怀疑过。”公爵恭维道。“不止是我，所有的贵族都没有怀疑过。”
“知道，你们只是怀疑我的忠诚和利用价值而已。”哈尔威克说。
“那时候的情况....”公爵停顿了一下。“我们确实是不够明智。”
“那我告诉你吧。这是一个‘复原’魔法。”哈尔威克说道。“让之前我施放了魔法的同伴们，重新活过来的魔法。”
“那....那还真是了不起。”
公爵这样说着，声音里多了几分恐惧。
嗯，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能让之前的同伴和学生复活，那他对哈尔威克来说就没什么价值了。他...
“不止是复活成骨头的模样。”哈尔威克说道。“而是完整的复活，重新变回原本的人样。”
“这...真的？”公爵惊讶道。
“嗯，当然。”哈尔威克说道。“之前，我给部下们施放了‘延迟伤害’法术，你知道吧。”
“知道....”公爵说道。“但是在之前...战斗的时候，好像在有些人的身上并没有触发这个法术。”
“那是因为，在他们身上施放的根本就不是‘延迟伤害’。”哈尔威克说。“而是‘能量转移’”
“在遭到少量攻击的时候，这个魔法的效果也类似于‘延迟伤害’。但是在遭到足以致死的攻击后，他们不会真的死去，而是会陷入一种假死状态，并且防御能力大大提升。之后，在灌注进足够的能量后，他们能再活过来，而且有一定的几率突破诅咒，变回原样。”
“这....”公爵惊讶道。“太...太不可思议了。”
“这就是这场实验的真正的目的。”哈尔威克看向公爵，这样说道。
是这样吗？一旁的袁森想起之前看到的事情来。
几处的魔法同时启动，各处发生了共鸣，因而产生了爆炸---应该是这样吧。
听哈尔威克现在对公爵说的，好像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一般。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在爆炸发生前应该更镇定才对。
那时候的态度是装的？看起来可不像....
袁森这样想着，便看到周围的腥红色光芒越来越亮。之后，几具发着光的骷髅浮现在了远处。
“天哪。”公爵惊讶道。“这...”
“复苏吧！”
哈尔威克举起手中的法杖，几道光芒射向远处的骷髅。之后，只见远处那些光芒中的骷髅身上开始生出血肉、器官、皮肤。没过多一会儿，他们变成了几个男子的模样。
之后，这几个男子从空中飘了下来，落到了哈尔威克和公爵的身边。
“这就是预言所指向的结果吗？”公爵看看这几个人，又看看周围的灰烬，喃喃自语道。
“不，这是神明的恩典。”哈尔威克说道。
第四百九十五节 丰盛x的x祭品（14）
“杀死妄图挑战神明的人，把他们的痛苦当做祭品奉献给神明，便能获得神明的原谅，取回我们的血肉。”
“能让我恢复吗？”公爵喊道。“我可以把之前存在城堡外几个据点的财富都给你！”
显然，身旁这几个人**上的变化对这位公爵的触动非常大。使得他抛出了一个之前商谈的时候仿佛完全不存在一般的筹码。
“哦？”哈尔威克听到这个，看向他。“什么据点？”
“储存魔法材料、武器装备...还有卢西尔家家产的据点。”公爵盯着远处那几个变回原样的骷髅，这样说道。“不止是卢西尔家，还有莫里斯家和杜兰家的据点位置，我也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能让我恢复原样！”
“你的仓库和实验室也在爆炸中毁掉了吧！”这样说着，他转向哈尔威克。“就算你保护好了一部分，在这场实验中，也消耗了很多材料吧！”
“只要你放过我，让我能恢复原样，外面几个据点里的财富就都是你的。除此之外，我还知道其他家族可能储备材料的地方，都可以告诉你，可以帮你拿到手....”
“这个交易倒还说的过去。”哈尔威克停顿了一下，这样说道。“但是，我对你并不放心。如果你骗了我怎么办？”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公爵停顿了一下后，这样说道。“但你也要发誓，不能杀我，并且让我恢复原样...”
“就算我想这么做，暂时也做不到。”哈尔威克说道。“这种让我们的身体复苏的法术，对流程的要求很高。需要先在身上施放‘能量转移’，然后承受那种爆炸，之后再用这些大量的祭品来获得赐福。以后，未必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说的这些条件，我都能想办法提供。”公爵看了看一旁还未醒过来的人，这样说道。
“施法的材料，我的那些据点里应有尽有。祭品方面，就算王国里的人死的差不多了，但我也有办法控制住外来的契约者，用他们的痛苦来完成这样的献祭，让神明赐福给我们。”
哈尔威克似乎并没有被这样的条件打动，还在那里沉吟。见状，公爵又继续抛出了别的条件。
“有两个仓库的位置，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接下来，他说出了两个地点的名字。
“这两个地方，都是当初为了引诱契约者而准备的。”说出地点之后，公爵继续这样说道。“在捕捉到一些契约者之后，契约者们对这两个区域都有了警惕性，不再轻易上当了。于是，我们几个家族，就一起将其改造成了仓库。”
“如果是外人要进入，里面的警戒系统就会启动。但是我有权限，可以打开这些仓库的大门...”
“钥匙，就是你右侧的第三根肋骨吧。”
哈尔威克这样说着---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手指一弹。
一道红光闪过，公爵身上右侧的第三根肋骨便被抽了出来。
“嘶...”这个抽取的动作应该是很痛，让公爵叫了一声。但在之后，他的语气里并没有愤怒的意味。
“没错，但还是需要我亲自去开启才行。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拿到里面的材料之后，只要你跟我签订一份协议，然后我就可以把其他据点和仓库的地点和开启方式都告诉你....”
他还在说着，话音未落的时候，旁边的一个---恢复了血肉的男子，其身上的血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下去。
同时，那个人发出了惨叫声。“啊啊啊啊啊！！”
公爵闭上了嘴---之后，颅骨上的孔洞透露出了极大的惊讶。
“看来，还是不够。”一旁，哈尔威克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一般，用很随意的语气说道。
“你什么意思？”公爵开口问道。“也就是说，你并不能真的让我们恢复原样？”
“如果确实是这样，会让你震惊吗？”哈尔威克停顿了片刻，这样对他说道。
“你...也就是说...你是在骗我？”公爵又说道。
“如果是这样，会让你痛苦吗？”哈尔威克问道。
公爵盯着他，面部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转向了那根被抽走的，自己的肋骨。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打算放过我？”
“你这么想的话，可以说是没错的。”哈尔威克承认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爵突然发出了一阵狂笑。
“好啊！你很好！”
“哈尔威克，哈尔威克！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刻，永远也不要忘记！”
“我，我的家族，王国里所有的家族，永远都不会放过你！用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灵魂，永远的诅咒你！”
这样说完，公爵的身上闪耀起一道黑光来。之后，他的身体便在黑光中渐渐的变小。
哈尔威克并没有做什么来打扰这种黑光的闪耀，而是轻声嘟囔了起来。
“这样的话，应该能产生最大份额的痛苦与仇恨吧。”
没有人再回答他了。公爵的身影继续变小、变淡。最终，消失在了空气中。
在这个过程中，哈尔威克一直注视着公爵。在对方消失之后，他看向那具腐烂的**，轻叹了一声。
“如果这样的祭品还不够的话，那就真的只能认为，之前的推测是错误的了。”
他这样说着，叹息了一声。之后，这位大魔法师举起了魔杖，一挥，魔杖的顶端闪耀起光芒来。
之后，周围浮现出了许多....昏迷着的人。
其中有些是已经恢复血肉的、**着身体的人；有些人，身上的骨头正在滋生血肉；另一些，身上的血肉则正在腐烂。
这些，都是之前就出现，但是被他用法术隐藏起来的对象吗？
袁森这样想着，就看到哈尔威克一挥手，一本很厚的笔记凭空出现。之后，他翻到很靠后的一页，写了起来。
《在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后，已经对其进行了最大程度的利用》
意外？
第四百九十六节 迥异x的x思路（1）
也就是说....自己之前的推测没错，四处同时施法，产生共鸣而引发爆炸---并不是他的计划。
《罗伯托.卢西尔似乎一直在担心自己对不起部下的事情。因此，他才会在幻觉中看到部下们要求自己去死》
《恐怕，在心底，他也是认为自己应该受到惩罚的。同时，还不希望自己受到惩罚。而想要活下去》
《也不知道，心灵魔法具体是通过在哪个部位发挥作用，而产生了这样的影响？过一段时间，应该进行对这方面的实验和研究》
也就是说，之前他释放的魔法，是激发出公爵精神上的弱点，并将其扩大吗？
《最终，还是没能从罗伯托.卢西尔那里获得更多的仓库信息。遮掩法术没有失效，但是展示给他的样品却意外出现了魔法紊乱而导致的腐烂现象。唉，算是运气不好吧》
这....也就是说，自己在这方面的猜测也是没错的。
《但是，从他和他的部下那里，获得的痛苦度已经足够了。以这样的祭品数量和痛苦程度，不知道是否足以支撑起这种大规模的实验？》
嗯？看这个意思...也就是说这部分不是说谎？让这些人感到痛苦，真的能提升实验的成功率？
哈尔威克写到这里，暂时停了下来，看了看一旁依旧在发生变化的那些骨头。
有些骨头，在身上的血肉腐烂之后，身上发出光芒，又一次长出了新的血肉来。但也有一些，虽然发出了同样的光芒，却再也没有滋生出新的来。
见状，哈尔威克叹息了一声。之后，他一挥手，几道光芒闪过，那些没有再滋生血肉的骨头便从空中消失了。
《有些人，恐怕是怎么都无法复苏了。这种事实在令人费解，其原因到底是什么？会是他们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就算是这样，他们做的事情，造成的损害超出了我的魔法？》
《这种事，接下来可以作为主要研究方向。当然，前提是现在进行的实验能获得成功》
《说真的，很久没有进行这种大规模的实验了。而且，还是在事出突然，没有进行准备的情况下》
《幸亏，早就准备好了‘能量转移’》
《在这里，就不得不重新提及之前考虑过的那个问题：这真的是偶然吗？这种发展，会不是也是神明的意志？》
《在这里的人狂妄到想要挑战神明之后，神诅咒了这里的人，把他们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并且希望他们痛苦》
《在这样的意志力影响下：在这个区域里，当可能促使这个王国的人感到痛苦的倾向出现的时候，帮助这种倾向发生，便会在很多工作中都一切顺利》
《这便是帮助我在过去获得了很多成功的推断，在过去大部分时候，它都是准确的。这一点，已经得到了验证。但是这次，这种让大家复苏、变回原样的实验，会不会导致人们强烈的幸福感，而破坏实验的成功几率？》
《可是，从另一种角度来说，长期的骷髅状态，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因而不再那么痛苦了。变回原本的模样，能感觉到疼痛、辛劳、恐惧...会让大家更加痛苦吧》
这样写完后，他向后翻了几页，撕下一张纸来。
《伟大的神明啊！您卑微的仆人这次进行的实验，不是为了让这里的人幸福。而是他们感受更大的痛苦》
《长期作为骷髅，让他们早已对这种情况麻木了。请您设想一下，让这里的人恢复血肉，然后感受到了种种的辛劳、疼痛、恐惧....让他们在失去一切，再次变为骷髅的设想中感到折磨，才能让他们体会到更大的痛苦》
《你最忠诚的仆人，哈尔威克，接下来将会致力于完成这项工作，以便为您，最伟大的神明，奉上最为丰盛的祭品---就像我从前所为您奉上的那些祭品一般》
这样写完后，他把这张纸抛向空中。之后，这张纸飞了起来---并且越飞越高，飞到足够高的地方时，它便燃烧了起来。
哈尔威克抬着头，一直注视着它的燃烧。等纸条烧光了，他便重新拿出之前那本厚厚的记录来。
《虽然没有面对过和交流过，虽然祈祷和献祭从来没有得到回应，虽然声音的出现可能有别的原因，虽然世界的变化、身体的变化都存在其他的可能性....但我相信，这位神明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
《这一点，过去那些推论，以及从推论中得出的成功的实验可以证明。希望，我的信任和努力能够感动这位神明，让他谅解我们》
《而如果他真的一直如此残酷，那我能做的，也只有接受。毕竟，与神明抗衡的念头是愚蠢的、毫无价值的》
《从前，当我弱小的时候，我还体会不到这点。但是，在变的强大了之后，这一点，就越来越清晰的展现在了面前》
《那些外来的契约者，以为他们的力量很强大，但实际上，他们弱小的如同婴儿一般》
《那些贵族和他们的士兵们，在面对野兽的时候，在面对普通敌人的时候，表现的还算可以，但是想要与神明的力量相抗衡的话，纯粹是痴人说梦》
《就连魔法，虽然很强大，虽然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是，它也一样有其极限，无法与神明的力量相抗衡》
《因为，神明的力量就是世界的意志，就是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本身。作为其中居民的我们，怎么可能反抗这个世界？》
《我们能做的，唯有寻找其中的规律，然后利用这些规律。虽然目前状况非常不利，但是仔细寻觅的话，总能找到一些空隙，让我们存活下去》
凝固而又变淡
“如果你的情报没有错，如果我们看到的这些不是幻觉....那么，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大规模的背叛。”
黑暗中，王洛的声音这样响了起来。
他说的是谁？袁森这样想着，随即便看到周围的黑暗渐渐清晰，王洛的影子和布鲁托，在一间周围散落着许多圆木、骨头的帐篷里，正注视着面前一个圆形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