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节 诸般x的x疯狂（27）
被烧的人，有的还没有立刻死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们挣扎着、呼喊着，向远处的人求救。
“快救火啊！”人群中响起了这样的声音。但在之后，朱贵的声音再次响彻了全场。
“保持秩序！不要喊！不要慌！不要乱！慢慢的走！”
“消防车正在赶来！外围的人，立刻离开这座广场！士兵们，拿起枪！有敢扰乱秩序的，立刻击毙！”
“蒲家诚已经死了！只要大家自己不惊吓自己，不出乱子，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话说的很正确。听到这话，广场上的人们镇定了许多，并且开始慢慢向外走了。
如果接下来的那一刻，汉军士兵队伍的右侧没有燃烧起巨大火柱的话，可能人群就真的被他安抚下来了。
但是，接下来，这种事发生了。还不只是这样，周围同时冒出了数十道火柱。无数的烈焰，在所有的地方烧灼着人群。
整个广场都燃烧起来了。无数人惊呼起来，疯狂的向所有能离开这里的地方涌去。
朱贵再次喊了起来。但这次，没人能听清他在喊着些什么了。就算能听清，也没有任何话语能阻拦这些人向外逃走了。
之前，有很多伤员躺在那里，等待着救治。但此刻，没人再理会他们了。许多人从他们头上的身上踩踏而过，纵然自己可能摔倒，也绝不停留。
惨叫声、哀嚎声、哭泣声、恳求声弥漫在了整个广场上。这一次，促成这种状况的，不再是人们心中的贪婪了，而是恐惧。
汉军的士兵们没有再阻拦，没有再维持秩序，而是为他们让开了通道。有一些人跑了出去，但更多的人都被堵在了后面。广场侧方，有一些挤不出去，便灵机一动，调转了方向，跳上旁边堵住路的汽车，试图从那边的通道离开。
在他们身后，许多人见到了，便都也跟了上去。但这次，前面的人没跑出多远去，便有连续的‘轰！轰！’声响了起来。
地面下，不知道什么东西爆炸开了。这些向前跑的人，都被炸的粉身碎骨。
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有的也被炸伤了，有些离的较远，没有被波及到。他们看清了是怎么回事，不想再前进了。但再这种事情，他们想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之后，这些人便身不由己的，在身后人的推搡之下被迫向前冲。
可怜前面的人拼命喊着、抗拒着，却没有任何用处。迎接他们的，是另一些爆炸和地雷。没过多久，这边的整条街上就布满了尸体的残骸。
袁森在楼上，看着横飞的血肉，听着四处传来的惨叫声，不由得再次看向了面前的尸体。
这位老人，还在那里笑着。地上冒出的火柱，那些地雷...都是他布置的。
这个人，知道自己要死了，就拉着几十万人给自己陪葬....是这样吗？
这样的想法刚刚泛起，远处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声响。
看过去，依稀能看到是远处的一栋大楼倒塌了，掀起了无数的烟尘。袁森刚想细看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对面的一栋大楼上响起了‘轰！’的一声。
随后，它就发出了更大的声响，随即整个儿坍塌了下来。无数的碎片与尘埃弥漫而起，看到这一幕，人群中响起了更大的、前所未有的惊呼和惨叫。
之后，又一栋。
这时，袁森发现周围凝固了起来。
之后，他便身在半空了。仔细看去，能发现这是一架飞艇。
下方，整座城市完全展现在了面前。
那些高楼大厦，一栋接一栋的出现爆炸，然后坍塌下去。无数地方都燃起了大火，整个城市、整个天空，都被映成一片通红。
这就是蒲家诚的报复吗？
袁森刚这么想着，便听到身边，蒙宝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应该是蔡雄文还在的时候制定的计划。”蒙宝说道。“<最后解决方案>。”
“嗯。”又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听到电话那端说了什么，蒙宝表示了赞同。“之前有风声，他们制定了有关同归于尽的计划。但是一直到把这里完全收回来，他们也没敢使用。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出这种事。”
“是啊，这个黑帮头子发疯了。唉，之前早点杀了他就好了。”
“我不知道那个朱贵为什么要去，我不同意他的做法。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城外的营地里准备好必要的物资，食物和药物，安抚难民了。”
“嗯，朱贵安排进去的那些人，也需要一视同仁，先照顾好这些人，然后我们再组织队伍，去城里救人。只要你下令，士兵们一定会去。对不对？”
“对，我知道，这座城市不受我们法律的保护；我也知道，这座城市的人问题很多---如果救下他们来，他们也不会感激，而只会抱怨：说我们没有处理好可能的隐患，造成了他们的伤亡。然后，会向我们索要高额的赔偿...但是，我还是建议派人去救。”
“对，我知道。不救的话，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抱怨我们。死一个两个人，要追究一线官员的责任；死几十几百人，要追究高官的责任；但死上几十万人，那就只是天灾了。没有任何人会被追究责任，也没人有能力为这种祸患负责。”
“我知道：谁要是敢责备我们，我们也责备过去就可以了。反驳的话都是现成的：他们指责我们不过去，我们也指责他们不来这里，不就可以了？‘不就是横跨半个地球吗？不就是要花几十亿吗？在这么多的人命面前，这点儿消耗算的了什么？他们竟然不来救，实在是太灭绝人性、惨无人道了。忍心不来的，还是人吗？’”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派人去救，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了，现在城里很危险，到处是火，到处都是在倒塌的大楼。为此，需要做好防备，避免我们的人有人受到损失。但是，那不是不去救的理由。”
“你不要忘了，宰辅大人说过什么样的话。‘行霹雳手段，以菩萨心肠’。”
“拾掇这群人、逼迫这群人、教训这群人，都是可以的，甚至会得到赞许的。但是，在他们就要统统死光的情况下，派人去救他们，是更必要的，更会得到认可与赞许的。”
“单独的个人是一回事，一次毁掉整个城市，杀掉里面所有的居民，是另一回事。在这种时候勇于承担责任，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只会得到奖赏。”
“你不想升职吗？这就是几十年来你面前最好的机会。带人去城里，救人。面对这种死亡和毁灭的威胁之后，知道自己有多渺小之后，这里的人不会再那么狂妄了。只要我们宣传得到，不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再去挑唆他们、煽动他们，这些人就能成为普通的居民，能好好的生活。”
“他们甚至还可以成为合适的榜样，成为反面教材。让所有狂妄到认为自己应该享有这个、那个的人来这座城市...的废墟，好好看一看，那种毫无理由的狂妄会带来什么后果。”
“对，派人去救他们吧。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情。但我们，是大汉的子民！”
第二百二十八节 血肉x的x美味（1）
他这样说了之后，袁森便发现周围再次凝固起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次，凝固的速度很慢。下方燃烧的大火、崩塌的楼房、奔跑的人群，一起勾勒出一幅末世的景象。
这就是，2012。
不知道是谁用了什么手段，重新调整了时间。但这个场景，总在倾向于这里应该发生的事情。
毁灭
回想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其实，这个汉国政府有很多次机会避免这种事的发生吧。
但事情最终还是发展到了这步....
所谓的‘天意’，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契约者所能改变的。
在他这样感慨着的时候，周围已经再次清晰起来了。
这次，他出现在一个小坡上。在脚下，是无数的灰烬、瓦砾、碎石；在远处，是无数的坑坑洼洼、断壁残桓。
一阵大风吹了起来，扬起了地上许多的灰尘。袁森的眼里顿时进了一些。
他伸手挡去，并闭上眼睛。怎么回事？不是幻觉吗？为什么灰尘会进眼睛里？
等风停息的时候，他抓起地上的一把灰尘，任由它们从指缝里流出。
没错，实实在在能接触到物品了....不过之前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还是新开封城吗？还是别的地方？也没收到任务提示....
又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他这样考虑着，向面前看去，随即发现了一些残破的金属在前面的地面上露了出来。
是风刮走了上面的尘土，所以露出来了？袁森走过去，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兆’字。
他伸出手，想要把它拿起来，随即发现很重。
当然，这对袁森来说不是问题。他把那字提了起来，发现下面又是几个字。
园、人、夏。
兆园人夏？袁森这样想着，随即某个别的念头在脑子里盘旋而起。
不久前，自己不是看过这四个字吗？
桃园大厦啊！
这里，就是刚才发生那些事件的地方！无数人进行着他们的抗议，随即被天空落下的伪钞引诱着，开始了彼此间的冲突与自相践踏的地方！
是那个女人（袁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以自己的全部力量来做出最后的反抗，却被她想要帮助的人践踏而死的地方。
他想到这里，随即转过身，看向自己刚刚出现的地方。
周围已经是一片废墟了。但是....从这几个字的位置来看，自己出现的地点，会不会就是她被踩死的地方？
想到这里，袁森飞速的奔跑过去。略微确认了一下位置后，便在地面上挖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挖到了什么东西。仔细看去，是一些碎裂的白骨。
再向下，便是她生前死死护住的，那本已经被血染红了的笔记。
在那上面，依旧是她身着婚纱，带着幸福的笑容，和罗顺手挽手站在一起，得到无数人祝贺的画面。
一时间，袁森心中涌上了无数的情绪---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不知不觉的，几滴泪水也从他的眼眶中落了下来，滴在面前的白骨上。
片刻之后，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白骨来。
就算做不了什么，总要给她找个合适的安葬地点。
她的心愿，应该是埋在罗顺的身边。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总该让他们能安葬到一起。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又落下几滴眼泪来。其中有一滴落到了那本被鲜血浸透了的笔记上。
随即，空间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你发现了饰品：微小的意愿（半成品）”
“属性：待确定”
“权限等级：待确定”
“提示：这是某位原住民在短期内，连续发生剧烈的情感波动后，在剧烈的痛苦和挣扎中绘制出来的物品。”
是啊，这还用你提示吗？难道我不是身临其境一般，看到了这一切吗？
他想了一下，拿出探测器来，查看了一下这本笔记。
“它具备非常强的潜力。但它在场景未结束，剧情也为成型的情况下即被契约者发现。因此，目前属性尚无法确定。”
什么意思？袁森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一惊。
之后，探测器给出了提示。
“您可以选择把它放回原处，在场景即将结束时再来拿它。如果这样，它会根据之前经历者的经历而决定最终的属性。”
“您也可以选择携带它。如果这样选择，那么该装备会根据您的经历，在场景结束时确定属性。”
这种选择....会不会意味着，自己正接近空间的真相？
会不会....空间里的高级装备，无论是自己之前通过任务获得的，还是花大价钱买到的....那些高权限、高属性、强特效的装备，都是在这样的发展之后产生出来的？
会不会...之前这系列一直观察的、堪称莫名其妙的任务，就是为了把这个秘密展示在自己面前？
袁森心中兴起一阵兴奋感。这种情绪，与之前看到程贞、蒲家诚等人的故事时升起的感动混合在了一起。至于哪种占据了主要地位，目前还不好说。
过了一会儿，袁森翻了翻笔记，想要看其余的几页。但却翻不动，书页仿佛粘在了一起。能看到的，只有这幅被鲜血浸透的，婚礼的画面。
袁森摇摇头，把周围的骨骸收拾了起来，用衣服裹着，放到了自己的个人空间里。
这样的话，之后应该就可以接到正常的任务了吧。
袁森想起了胡元，以及别的同伴，也不知道他们到哪去了。
他们，遇到的应该不是这一类的任务吧。
尽快和他们汇合比较好。交流一下彼此都遇到了什么，才不会有遗漏....
遗漏？
这个词在袁森脑海中升起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他想了一阵。再次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废墟。
之前，桃园大厦的主楼，蒲家诚所在的地方，应该是这个方向吧。
程贞的笔记是装备的话....那位蒲老先生，他身边的东西会不会也是？
他这样思索着，确认着桃园大厦原本的位置，向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幸亏，离看到之前的那一幕并不是太久。还没有忘光。在大致确定了位置后，袁森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根棍子，挖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节 血肉x的x美味（2）
挖了一会儿后，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位先生又不像程贞那样，在一个固定的位置死死不动，最后被踩死----他是在高楼上面，被一群人用枪打死的。
之后，广场上燃起了大火，周围又有许多楼坍塌了。谁能保证这座主楼没有塌？
就算没塌，天知道那尸体在什么地方了....这么挖，不是那么回事。
就像罗顺这些人说的一样，精力是有限的，应该用到更好的地方。作为一个聪明的契约者，应该去雇个工程机械队过来，让他们挖，然后自己在一边看着。等出现装备的痕迹了，再把装备拿过来，不就行了？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离蒲家诚烧毁这座城市，有多久了？
袁森这样想着，向远处走去。
他走了很远，到处都是尘土、灰烬、残砖碎瓦。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也没有任何人影。
这里彻底破败了？被废弃了？幸存的人都搬走了？
他又走了好一阵子，一直到离他出现的地点很远的地方，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条很宽的、偶尔通过一些汽车的公路。
向那里再走近了一些之后，袁森看到了一群人。
数目总共大约四五十，是一群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小孩子。他们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的走在那里。
在他们一旁，有几个老师模样的人。其中有男有女，都在那里闲聊着。一会儿，这整支队伍都停了下来。
那些老师中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男子，指着边上的废墟，在那里讲述了起来。走到他们旁边后，袁森听到了他讲述的内容。
“那里，就是原本新开封城的遗址。现在大家居住的‘新汴梁城’的居民，原本大都住在那里。”
遗址...吗。
“汉国政府在吞并了我们的城市之后，城里有许多英勇的人不肯屈服。他们组织了队伍，利用公平公开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抗议。”
英勇...的人？袁森看向了这个讲述者。
“在这种对抗中，我们的城市里涌现出了无数的英杰。其中，又以蒲家诚老人为其中最杰出的代表。”
讲述者说到这里，看了看手边的稿件。“他虽然那时候年纪已经很大，濒临退休了。但在看到汉国政府的一系列试图剥夺我们的民主与自由的做法后，他以超人的勇气站了出来，带领大家反抗强大的汉国政府。”
杀了他吗？
袁森看了看这人周围的一些同事，以及那些孩子。
还是算了...先听完他说什么吧。
“残忍的汉国政府不能容忍这种反抗。他们先是派人狠狠揍了老人几顿，然后威胁这位老英雄，想要逼迫他屈服。”
“老英雄当然不肯。见他不肯屈服，汉国人就公然的派出了许多士兵，在城里到处攻击老英雄的部下！”
许多小学生听到了，都露出了惊慌的模样。
“尽管损失惨重，但蒲家诚大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这老师继续说道。“在他不听的鼓舞、号召之下，许多一直默默忍受汉国人的市民们都拿出了勇气，在各处与汉国人进行对抗！”
“终于，他们派来的这些士兵被我们压倒了，有很多甚至转变立场，加入了我们！”
顿时，许多小学生都露出了笑容，欢呼了起来。
袁森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他只觉得胸中一股怒气腾空而起，想把面前的人烧死。
但是，之前不死侠的遭遇、程贞的结局都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还是再等等，听他说完。
“但是，邪恶的汉国政府没有放弃。”讲述者继续说道。“他们又派了许多士兵来，这次，还让士兵们伪装成了罪犯。”
“蒲家诚大人不打算屈服，而是愿意带着大家坚决的反抗汉国人。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土地！”
“但是，他的部下们，有的贪图利益，并且害怕汉国人，就投降了。然后，一起暗算了我们的英雄！”
听到这话，有些小学生满脸都是焦急的模样，有的甚至哭了起来。
“后来，这位蒲老英雄，他的儿子被汉国人杀死了。”
讲述者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但老英雄没有退让！在儿子的尸体面前，他哭泣着、悲伤着，同时却也下定了决心，永远不向那些汉国人低头！”
许多小拳头握了起来，许多稚嫩的童音响了起来。
“对！不该低头！”
“打倒汉国！”
“你们能这样想，老英雄在九泉之下，也会觉得欣慰了！”这个讲述者抹了抹眼角，就好像那里有眼泪似的。
“最后，在身边出现了很多叛徒的情况下，老英雄为了反抗汉国人，把全城的居民召集到了广场上。”
“在那里，他回顾了我们的传统、我们的民主、我们的自由。无数的人高呼着，愿意支持他，愿意跟随他。一起反抗汉国人，直到最后！”
“但是这个时候，邪恶至极的汉国人动手了。他们，残忍至极的在整座城市里燃起了大火！”
“许多像你们一样的孩子，都在大火中哀嚎着、挣扎着，被烧死在里面！许多支持蒲老英雄，想要反抗汉国人直到最后的人，也都被烧死在了里面！”
“而后，那些汉国人再冒充好人，去救灾、去收容大家！你们说，汉国人到底有多无耻，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孩子们之中，再次响起了对英雄、对市民们的惋惜，以及对汉国人的痛恨。这时候，袁森再也忍不住了，他纵身一跃，跳到了这人的面前，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讲述者，顿时满脸都是惊。
“汉国人一点都不无耻。”袁森像捏小鸡一样捏着这人的脖子，这样说道。“倒是你，到底有多肮脏，多卑劣，才能说出这样的谎话来？能把一个黑帮头子说成英雄！？”
许多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些游行者的贪婪和丑态、程贞出人意料的表现和最后的绝望、从天空中飘洒而下的钞票和黄金、之后响起的爆炸和燃烧而起的火柱...
此刻，都浮现在了袁森的脑子里。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反而说不出什么话、找不出什么理由来驳斥面前的人了。无数的记忆和思绪翻飞到最后，袁森的脑子里剩下在回响的，只有之前蒙宝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对，派人去救他们吧。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情。但我们，是大汉的子民！”
第二百三十节 血肉x的x美味（3）
之前听这些话的时候，袁森没觉得有什么问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是....现在再看面前的这些人。
都tm什么玩意！？救这种人！！！！
程贞眼眶中滴下鲜血的回忆，再次浮现在袁森的脑海中。一股怒火从他的心底升腾而起，随即也在他的手掌冒了出来。
他不想再忍了。
那个讲述人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的模样。但随即，只发出了一阵惨叫和哀嚎，便被袁森掌心的烈焰化成了灰烬。
“城市是蒲家诚烧的！”袁森回过头，对面前的孩子们这样喊了起来。“这个人是在说谎！是那个老头子，为了证明自己，先是撒钱，然后在广场上纵火的！”
他还想说些别的什么的时候。旁边，另一个带领孩子们的女人这样嚷了起来。
“你们看！你们看！这就是丑陋的汉国人！他因为陈查理老师在揭穿真相，所以就杀了查理老师！”
“打死他！”一个天真的声音响了起来。
随着这样的声音，一块石头从袁森的身边飞过。接下来，其他的许多‘打死他！’的稚嫩童音也响了起来。不少石头砸在了袁森的脑袋上。
袁森转过身来，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是从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就算石头打在身上并不痛，就算对方只是孩子，但敢对自己动手的人，那就统统干掉，绝不留情。
但在此刻，那位‘不死侠’的经历还存储在他的大脑中。于是袁森‘嗷’的嚎叫了一声，全身都燃烧起了剧烈的火焰。
“我就是汉国人！”他这样大喊着，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来。“可怕的汉国人要吃了你们！”
随着这样的喊声，火焰中出现了一张青面獠牙、血盆大口...总之是非常凶恶的、童话里妖怪的脸。
见状，对面的孩子们瞬间失去了反抗恶势力的勇气。其中，有的吓的哇哇大哭；有的转过身，迅速的跑开了。
他们跑开之后，火焰和面具逼向那个刚才在煽动孩子们的女人。
她吓的跌倒在了地上，抖的跟筛糠一样。“你...你是...”
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想问自己是什么人。
那张脸消失了，火焰也消失了。袁森走到那女人面前，轻蔑的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傲慢。“一个汉国人咯。而不是像你们这样的蝼蚁、蛆虫、木偶。”
老人评价他们的词汇，用到这里正合适。但在听到这个三连词汇之后，旁边另一个像是老师的男人突然拿出了勇气，挡在了那个女人面前。
“你是汉国人？”他颤抖着，这样问向袁森。
“没错。”袁森看向他，竖起右手的食指，上面燃起一缕火焰。“你们想怎么死？”
“你见过当时的情况？”这个人急忙询问道。“当时你也在广场上吗？”
“我....”袁森看向他。“这么说你知道这骗子在扯谎？”
那就更不可饶恕了，袁森这样想道。
“他也知道...”这人急忙说道。“我们只是随便说说，没有当真。”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些纸来。
在一些纸上，是刚才那个讲述者所讲的内容。而另一些，上面写着讲述这些能给多少钱。
“我们也就只有带着孩子出来玩的时候能讲。”这人说。“讲一次，他们会给我们两百块钱，也就勉强够吃顿饭的....根本没人会信这些啊。”
他这样说着，一脸无辜的模样。见袁森没有动手，就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管这些孩子，一个月辛辛苦苦，才能赚两千多块。这么点儿钱，什么时候才买的起房子？也就只有讲讲这些，才能赚点儿外快。您还这么对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是！”一旁的女人似乎是从恐惧中缓和了过来，这样说道。“你是汉国人又怎么样？就能这么欺负我们吗？”
“人人都知道广场上发生了什么！”她说着，哭了出来。“我们讲这些，既没有什么危害，也不会伤着什么人！只是拿钱办事，却要遭遇这样的对待！”
一旁，那男人还在求恳。而她，则发出了控诉。
他们的生活是多么辛苦、多么无奈，等等。
他们相爱很久了，却始终无法结婚。其原因，就是男人家里穷，买不起房子。他们的收入与周围的人并没有太大差距。但衣食住行需要钱，偶尔的浪漫需要钱，购买不比同学和同事差的衣服需要钱...老老实实工作，就算一直到60岁他们也买不起房子。而她的父母，坚决要求男方有房子，才会允许他们结婚。
“幼儿园还禁止我们出去做额外的打工！”她哭泣着、控诉着。“我们辛辛苦苦赚点儿钱容易吗？查理那么好的人，你就这么把他杀了！”
毫无疑问，真相、英雄、勇气、牺牲...在这二人的心中，都不如他们的舒适、享乐、攀比更重要。
袁森向下看去。她使用的台词，倒是没有出现在纸上写的。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杀了面前的二人对他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一旦这么做了，却像是在做坏事一般。
“我做的是坏事吗？”袁森不禁开口了....几乎是在喊叫。“明明是他们在扯谎，在污蔑英雄！在否认真相！我杀的只是罪人罢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我做了坏事似的！”
他这样说着，手上又冒出了火焰，向前走了一步。
“就算这事不好，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女子见他过来，脸上露出了更大的恐惧。“再说了，这些话我们不说，别人也会说！新汴梁城里五十多家幼儿园，家家都知道这种事能赚钱！都在做这种事！凭什么不管别人，就来欺负我们！”
她哭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意、悲痛欲绝。那男子把女子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随即看向袁森。“您要是真觉得这样做不好。我们可以把做这种工作的钱给您...”
说着，他看了看远处那个讲述者被烧成的灰烬，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钱包，颤颤巍巍的递给袁森。
“谁要你的钱了？”袁森一把打掉了那钱包。“那都是些孩子啊！他们听到什么，会当真的。”袁森说道。
“那又怎么样！”闻言，那女子停止了抽泣，提高了声调对袁森嚷着。“真相就在那里，人人都能看到！谁要是这样还能被骗，那是被骗的人自己不好！”
这时，袁森身后响起了汽车刹车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两辆车停在了那里。四五个穿着警服、一个穿着便服的人正从车上走下来。
“是你？”袁森看向那个穿着便服的人，吓了一大跳。
第二百三十一节 血肉x的x美味（4）
“罗川，你认识他？”
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一齐看向那个穿着便服的人---这人和罗顺长的很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袁森乍一看，以为是罗顺又活过来了呢。但仔细看去，他比罗顺要年轻一些、稚嫩一些、更软弱一些。再听旁边的人叫他‘罗川’，袁森便没把‘罗顺’二字喊出口来。
“我们认识？”罗川看着袁森，又看了看一旁的二人，露出一幅犹豫不决的模样。“我不记得见过你。”
“我....”袁森犹豫了一下。“我见过罗顺先生。”
嗯，确实见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听到这个名字，罗川的脸色变了几变。之后，他轻叹了一声，没说什么。
“那个之后再说，这里是怎么回事？”听到罗顺的名字后，一旁的某个警察---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这样问向了袁森。
“他杀了人！”听到警察这么问，那个女子指着袁森，一脸愤恨的嚷道。
罗川和身边的几个警察一起看向袁森。
“我见过当时的场面。”袁森握了握拳，这样解释了起来。“罗顺先生死前想做什么，是怎么死的，程女士又是如何在广场上两眼流血的...他们这样造谣，太无耻了，我实在是忍不住。”
接下来，他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自己知道之间开封城是怎么回事，知道当时在广场上，那位老先生是何等残暴，而人群又是何等悲惨。
在这里，在听到那个讲述人歪曲现实的丑陋做法之后，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他就揍了那男人...以及这个女人。
之后，这对男女就开始找各种理由辩解....他一直好好听着，没有做进一步的行动。结果，那对男女就把警察叫来了。
至于有人被杀这种小事，一定是这对男女造谣，或者是产生了幻觉。袁森非常自然的将其忽略了。
这样说完后，他看了罗川一眼。
罗顺是好人，但他的亲戚就未必是好人，对面这些人的身份也没能确认。这些话能糊弄过去也就罢了，要是糊弄不过去----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如果打算对自己动手，那就反击，不用客气。
袁森从没打算束手就擒，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什么的，再危险不过了，是绝不能做的事情---不过，解释的话，还是要尽力解释。
嗯，还得问问对方是什么人。如果是汉国来的警察，那自己就不杀他们了，逃走就是了。
在他盘算着这些的时候，面前的几个警察正交换着眼色，低声说着什么。片刻之后，那个头领看向地上的那男人。“事情像这位先生说的那样吗？”
“不是！”那男人还在犹豫的时候，那女人抢着答道。“他是在说谎！他杀了查理！”
“你说这位先生杀人了，尸体在哪儿？”警察头领看了看袁森，又看了看地面的灰烬，这样问道。
“他...”那女人变得磕磕绊绊的。“是一道火光，把查理烧...烧成灰了。”
“他怎么烧的？”警察头领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她，严厉的逼问道。“用了什么工具？一个人的尸体要燃烧殆尽，需要时间和助燃剂，也会留下痕迹....我没看出他有携带这些工具的迹象，在哪？”
“这...你们是警察！这个应该由你们来查！”那女人露出了几分畏惧的神色，但还是这样嚷道。
警察头领皱了皱眉。“我们查过了，是你们在诬陷这位先生。”
这女人张了张嘴，扑到那男人怀里，大哭了起来。
“你怎么说？”警察头领又看向那男人。
“是我们看错了....”那男人抱紧了怀里的女人，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看错了。但是警官，能不能别让他杀我们....”
“谁会杀你们？”那警察头领看了袁森一眼。“这位先生一看就非常的优秀、卓越、了不起。虽然行事有点儿冲动...但是他绝不是胡乱杀人的人！”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罗川。“经过现场勘察，没有实体，没有助燃剂，是报案人自己产生了幻觉，报了假警。罗先生，我们是否要把他们拘押回去？”
“你们处理就好。”听到这个问题，那个叫罗川的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假笑，这样说道。“我是税务部门的人，哪有资格干涉警察办案的结论？”
警察头领笑了起来，随便谦虚了几句。
这时，一旁的警察走到他旁边。“头儿，这里我们怎么处理？”
“不用处理。”警察头目看了那两人一眼。“回头让居委会的人过来处理就行。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地上的男子匆忙的把女子抱了起来。随后，他向警察头领鞠了个躬，转身就跑。
袁森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那名警察头领走到罗川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罗川摇摇头。之后，那警察头领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了些什么。
这次，袁森听到了‘特殊罪犯’、‘比我们更合适’...之类的词汇。
这时，罗川又摇了摇头。但在之后，他还是走到了袁森身边，递过来一根烟。
“有时候该压住火气，还是得压住。”他的语气有些磕磕绊绊的。“这些人，真杀了他们，也只会让背后的敌人哈哈大笑，然后进一步在舆论上攻击我们。”
他的话到后面就比较流利了。袁森接过烟，看着他，没说什么。
“你认识我表哥？”罗川继续问道。
“这个....确实是。”虽然他并不认识我。“我听过他的几堂课...跟着他去过一些地方...他们刚才这么说，是因为我认识罗顺先生吗？”
“...”罗川看了看那些正走向车子的警察，笑了笑。“不是因为这个。”
随后，他替袁森点着了烟。“主要是因为，大家都像你一样，被这些破事儿气的不行。”
警察的车子开走了。这时，罗川解释了起来。
原来，最近这座新汴梁城里到处都是类似的谣言。从蒲家诚的忠心为民；到程贞为了搭救她那被绑架的爱人，不得不与汉国政府合作的委屈；再到汉国政府的阴谋、背地里的算计，什么都有。
第二百三十二节 血肉x的x美味（5）
“总之呢，我们做了什么好事，那叫应该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还要被挑毛病；而我们哪怕出现了什么不可避免的失误，马上就会被宣扬的人尽皆知，罪大恶极。”
“不能禁止这种宣传吗？”袁森问道。“汉国政府很强大....”
“这个时代是资本的时代。”罗川说出了一句很像是罗顺所说的话。“单纯的行政命令，太呆板，太局限。用它来与灵活的资本对抗，与资本调度起来的群体无意识对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也是某本书上说的？”袁森不由得这样问道。
“是啊。”罗川说。“我表哥要是在，保准能说明白。我是不太懂。不过，上面也没闲着，他们一直在想办法....用宣传来对抗宣传...之类的。”
袁森想起了之前蒲家诚在电视上的那些形象。
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真累，你们为什么总是要这么兜圈子呢？简单一点儿不行吗？”
罗川脸色一变，想要说些什么。随即袁森又开口了。“但是，简单本身就是罪过，因为世界很复杂，对吧。”
“哈哈哈。”这次，罗川笑了起来。“可不就是这样？”
“怎么宣传？”袁森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反正....”罗川挠了挠头。
“是秘密吗？”袁森问道。
“瞧你说的，宣传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有什么秘密？”罗川看了看一旁地上的灰烬，挠了挠头，略想了一下。
“想看的话，跟我来吧。”
最后，他给出了这样的答复，然后上了车。袁森考虑了一下，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子驶向了市里。这座新汴梁城也非常繁华，街两边到处都是商铺，路上排满了车子，旁边则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也不知道实验室什么时候才能发明出浮空的车子。”在某个红绿灯前等待的时候，罗川这样抱怨道。
袁森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某些东西。系列任务开始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科研实验室，以及之后浮在天空中的城市。
“应该，不需要太久吧。”想到那一幕，袁森这样说道。
罗川看了他一样，也没再继续说什么。一会儿，他把车子开到了一座大学前。
放眼看去，里面是一片绿色。草坪、树木、石亭、石道、走在其中的青年男女...
“这里是大学？”罗川把几份证件递给一旁的门卫之后，袁森这样问他。
“宣传部门的工作地点就在里面。”罗川说。“一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一会儿，他把车子开到了大学的后方，一座僻静的大楼前。下车之后，罗川带着袁森走到了一个电影院般的房间里。
里面的人不多。房间的尽头的大屏幕上，正放映着一部影片。在前排，大约有十来个人和一些发着光的设备。那些人正在那里交谈着、记录着，以及忙着别的事情。
“这是你们应对那种宣传的手段？”袁森看向远处的大屏幕，想起了之前电视上看到的，揭露蒲家诚罪恶的那个节目。
“嗯。”罗川看了屏幕几眼。“是鳄鱼的那一篇。”
如他所说。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是有关一些生活在沼泽里的鳄鱼的故事。
在这个沼泽边上，一群金发碧眼的人开设了某家生物基因工厂。之后，他们把某些试剂排放进了沼泽，里面的鳄鱼喝下了这些试剂，就产生了变异。
其中某些，变成了人的模样，是为‘鳄鱼人’。
这些鳄鱼人，随即开始行动。在几次袭击工厂，并且都被反击回来之后，他们中某只聪明的鳄鱼提出了建议，成立了‘鳄鱼保护协会’、‘沼泽保护协会’等组织，并且在媒体上大肆宣传，引发了许多人的关注。
这种行动很成功，之后，生物基因工厂就被迫搬走了。但在那之后，鳄鱼们并没有解散保护协会，而是利用它，进一步开始了狩猎的工作。
他们号召大量志愿者，前往沼泽深处探险，然后安排自己的同类埋伏在那里，吃掉这些志愿者。这样一来，几年之内，鳄鱼的数目就在沼泽中翻了数倍。
为了防止意外，最聪明的鳄鱼还装模作样的制定了规则，禁止探索者们为鳄鱼投食。这样有的探索者遭到鳄鱼袭击而没有死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对这些探索者提起诉讼，控告这些探索者，进行了非法喂食。
影片的内容大致就这些。在最后，是一群变回了原形，在那里哈哈大笑的鳄鱼的镜头。在一旁，则是字幕：‘愚蠢的人类，我们只要继续扮成弱者，就迟早可以统治全世界！’
“我感觉这这样拍还不是太好。”片尾曲响起的时候，罗川刚准备说什么时，一位女士走了过来。
她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蓝眼、金发，说的却是纯正的汉语。
袁森仔细打量过去，看到她那红润的面庞后，随即感觉到了她举手投足间那一股精明强悍的劲儿。再听她一开口，便感觉到她的表情、话语、手势互相呼应，溢出来的一股英气和自信。
比起这些，她那曼妙的线条和散发的香气，似乎都成了微不足道的东西。
“你觉得哪里不好？”罗川看着她，表情不是很愉快。
“请问你是...”袁森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了，这样问向那女郎。
“她叫张默丽。”罗川介绍道。“在国内长大的混血儿，摄影组的代理导演之一。”
“情节这样发展，针对的主要就是那些愚蠢至极的环保主义者。”张默丽没理会袁森，而是直视着罗川。那眼神，仿佛要在气势上压倒他一般。“但是，他们不过是小人物，光是抨击他们没有什么用处。而且，剧情太单调，也不具备广泛的传播性和影响力。”
罗川听完了，还来不及反驳，张默丽就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对电影情节的进一步完善。
首先，鳄鱼成立基金会的想法比较突兀。应该由某只鳄鱼人，在和公司的战斗中受了伤，濒临死亡，结果被某个‘野生动物保护协会’里的，充满善心的女人给救了。
第二百三十三节 血肉x的x美味（6）
“这就是女主角。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张默丽说。“要具备过去电影中女主角的各种特点。”
之后，在这个女人的悉心照料之下，鳄鱼人逐步恢复了健康，并且和这个女人之间产生了种种暧昧。
“这不是偶像剧...”罗川听到这里，小声嘟囔道。
“然后，这头鳄鱼充分表达了因为家园被破坏而产生的痛苦。”张默丽继续说道。“见状，这个一直从事生物保护的女人爱上了他。并且，把主要工作投入到了对沼泽区的保护上。”
“太狗血了。”罗川低声嘟囔道。
“大家喜欢看的就是这种。”张默丽说。“那些没有脑子的傻妞。”
作为一个女人，这样评价自己的同类，真的好吗....
袁森这样想着，再次打量起她来。这时候，似乎是感觉到了这种注视一般，张默丽也看了他一眼。
并没有排斥的意味，而像是在审视和评价自己的...相貌与身体一样。
袁森不由得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有点破。之前在灰烬里走着，身上也沾了不少灰....赶快找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比较好...
之后，她并没有跟他搭话。而是继续向罗川讲述着自己的见解。
“保护协会里，也有别的男人---一个一直爱着她，但没有表白的男人，提示这位女主角鳄鱼的危险。但是她坚决拒绝，坚决认定保护自然环境的伟大意义，以及这个被她救下，需要她保护的男子。”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设计了几个三人之间的冲突。原本的部下看到女主角和鳄鱼男接吻时复杂的表情，以及之后态度的变化，互相赠送的礼物，试图挽回这个女人的心的努力....等等。
“但是，这个傻妞终究是被自己的同情心感动了。她认为劝阻她的男人是因为嫉妒才说出了这样的话，最后赶走了那个好男人，选择了鳄鱼。”
“像很多别的人一样。”袁森插话道。
张默丽这次朝他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了起来。“之后，依靠她的努力，以及过去的关系，终于赶走了生物基因工厂。”
“这样确实会更曲折一些。”罗川说。“但是成本也会更高吧。我们...”
“这样的电影会有很高的票房。”张默丽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嘲讽的意味。“完全可以抵消成本。”
“你没上过之后的课程，不知道。奥美尼卡的荷里活，都是一边宣传他们的理念、一边卖产品、一边还让看电影的人付钱。成本？计较那个，最没出息的做法了！”
“但我们还没有那种能力。”罗川露出一幅牙痛的模样来。“现在大家都是在摸索。这次的行动如果效果不好，上面可能会...”
“降你的职。”张默丽挖苦道。“你表哥是英雄，是胜利的关键人物，你能不能拿出点勇气来？”
罗川一幅无奈的模样。“好吧，就这些情节改变的话，我会在会议上提出，给你这里增加一点儿预算....”
张默丽吃惊的看着他，睁大了蓝色的眼睛。“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儿改变？”
她又滔滔不绝的讲述了起来。之后，鳄鱼人们充分利用女主角的善意，全都加入了沼泽保护组织，并且找到了生物基因公司研发的药物，把沼泽里的许多动物都变成了人形，拉进了组织。
之后，这些‘动物’制定了各种保护动物，而蔑视人类的规则。而这位女主角，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却依旧在做这种工作。
直到后来，那个之前被她赶走的男人带着生日礼物回来看她，却在渡河的时候遭到鳄鱼的袭击，被咬掉了手臂，乃至于差点儿被杀死。
这位女主角意外的遇到了他，救下了他。在她把对方送到医院之后，鳄鱼们按照规定，来要求这个被咬掉手臂的人缴纳巨额的罚款。
理由是：‘非法喂食鳄鱼’。
女主角竭力反驳他们，竭力进行辩解。但在控诉的过程中，她一不小心，发现真相：之前加入基金会的这些人中，有的变成了鳄鱼的模样。
她惊讶的跟踪过去，才发现那些新加入的人，全是鳄鱼人。这些鳄鱼正在商讨‘建立大量基金会，利用人们的善心来凝聚力量，最后控制整个世界’的庞大阴谋。
而这次对‘非法喂食’的审判，便是一切的开端。因为法庭往往会依靠过去的经验而进行审判，那么这次只要判决被咬掉手臂的人进行赔款，之后就可以派出鳄鱼大队到处吃人。
吃掉的正好饱肚子。吃不掉的，就由协会与这次合作过的律师一起出面，继续要求赔偿。
女主角颤抖着、激动着....不小心打破了身后的花瓶。之后，她理所当然的被鳄鱼们发现了。
经过一番追逐，之前她救过的那只鳄鱼捉住了她。
“这是关键部分。”袁森再次插话道。
“对。”这次，张默丽回答了他。“这段情节的时间一定要长一些。”
这头鳄鱼，抱着女主人公在哭泣。
他回忆着之前自己受伤的时候，女主人是如何照顾他的；在面对争议的时候，又是如何保护他的；在之后建立组织、赶走生物基因公司的时候，女主人公起到了何等关键与重要的作用。
以及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如何温馨、如何浪漫、如何舒适、如何默契。
在说完这些之后，在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哭，女主角已经完全相信他的时候，旁边出现了一头受伤的、流着血的小鹿。
于是，这头鳄鱼在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它变回了原形，叼着那头鹿，摔碎了它，吃下了它。
女主角惊恐起来、哀嚎起来。之后，吃掉了小鹿的他，把她带了回去，交给了自己的同伴。
“不错的故事。”袁森评价道。“但结局不能好一点儿吗？”
“这种人，不该得到好的结局。”张默丽看着他，这么说道。“这种货色得到好结局的话，让那些做好事的女人得到什么结局呢？”
袁森想起了程贞，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张默丽继续讲着她的剧情。这些鳄鱼把她放到一张餐桌上。随后，拿出许多把锯子和钳子来。
第二百三十四节 血肉x的x美味（7）
这位女主角陷入了极大的惊恐，拼命的向鳄鱼们恳求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首先是声明和承诺，表示她绝不会泄露大家是鳄鱼的事情；然后表示她会放弃那个受伤的男人，让那个男人为非法喂食鳄鱼而赔款。
最后，再向某些鳄鱼陈述自己对基金会的重要性。基金会想要扩展地盘什么的....都可以答应。
她说到这里，哭了起来。有些鳄鱼，也许是被她感动，也哭了起来。
见状，她诉说着自己过去在合作过程中对鳄鱼们的帮助，并且进一步表明，如果鳄鱼们需要，她可以带更多的人来给他们吃。
“这种转变太突然了吧。”袁森问道。“有这么多条件的话，鳄鱼们说不定会答应饶过她了。”
“它们信不过她。”张默丽看向袁森，这样解释道。“你想想，如果她只是为了活命而胡乱许诺，放过她，她回头就反悔的话...”
“这样倒也说得过去。”袁森说道。
“嗯。更重要的一点在于，鳄鱼们其实已经被血腥味刺激到了。”张默丽继续说道。“就算答应她是有利的，但它们不过是群野兽，对美味的追求大于对利益的追求。”
袁森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就没什么能反驳的了。
“因此，”张默丽继续说着。“它们一边流泪、一边抱歉，一边在她活着的情况下，吃光了她的血肉。
恐怖片吗....袁森不禁吐槽道。
在他们这样聊着的过程中，罗川始终沉默着。听到这里，他看向张默丽。“这回结束了吧。”
“嗯。”张默丽说。“最后，再出现你原本剧本的情节。或者改变一下说法。征服世界什么的，都被用烂了。其实可以改成被咬断手臂的男人发现了女主角尸体的残骸，发誓向鳄鱼们报仇....正好连第二部的材料都准备好了。”
“听起来还是不错的。”罗川说。“我现在就向上面报告。”
他拿出电话，起身走到了一旁。
袁森消化着这个故事，想起了之前的程贞，忍不住开口了。“能不能来点儿喜剧？这种悲剧故事，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只要最后的结局是喜剧就可以了。”张默丽说。“过程中来点儿悲剧是很好的调剂。你不这么想吗？”
“我...倒是无所谓。”袁森说。“但我认识的大部分人，恐怕都喜欢从头到尾的喜剧。”
“我能理解这种想法。”张默丽说。“但是如果想要大的收获。只有认识到困难，了解困难的各个部分....勇敢面对并且想办法解决，才有资格获得真正的收获。”
“有道理。”袁森说。“但很多人会说，生活已经足够艰难，不想在电影里也看到困难了。”
“那样，能获得暂时的轻松和愉悦，却会失去真正解决问题，让生活不再艰难的机会。”张默丽又打量了袁森一阵，改变了话题。“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研讨会？”
“我？”袁森看向她。“什么研讨会...电影的吗？”
张默丽刚要回答，一旁的罗川便走了过来。
“上面觉得你的剧本还不错。”罗川看着张默丽，这样说道。“你需要多少预算？”
“不多。”张默丽说道。“八千万就够了。”
罗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拿着电话说了什么。一会儿，再次看向张默丽。“翻一倍，给你一千六百万。”
“怎么可能！”她瞪向了罗川...以及罗川手里的电话。“票房至少能达到四个亿！这也太吝啬了吧！”
听到这话，罗川一幅为难的模样，又拿起电话说了一阵。
“我们不止要拍你这一个电影，要拍二十几部呢。”放下电话后，他这样说道。“给了你，别人也来找我们要怎么办？”
“别人没有提交这种剧本吧。”张默丽说。“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
“就算我们隐瞒，一旦开拍，不就什么都露馅了吗？”罗川说着。
“那时候预算都已经下来了，他们能怎么办？”张默丽说。“只要电影拍出来了，效果足够好，上面和市场都认可了。他们再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罗川又拿起电话来。片刻之后，说出了一个新的数字。“两千万。”
“根本不够。”张默丽坚持到。“最少六千万。还可能砍掉很多关键剧情，影响效果....”
“最多三千万。”罗川拿起电话后，这样回复道。“现在上面就能拿出这么多来。你好好拍，如果到时候实在不够，就拿着半成品去上面继续要钱。”
张默丽盘算了一下，一时没有说什么。
“但是如果搞砸了、输了、最后赔了....你打算怎么办？”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下后，罗川又问道。
“我不会输。”张默丽这样说的时候，脸上充满了自信。“新开封的事情，新汴梁的种种丑态，在国内都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宣传。在这样的情绪下，我们这种题材的电影一定会大受欢迎。”
“你不要忘了。”罗川说道。“电影是否成功，不止依靠这一个因素。”
“我们这里，就有二十几部电影同时开拍。题材都差不多。国内，也有嗅觉灵敏的老板在拍这一类的片子。就算他们的剧情没有你这么...惊人，但主题思想也是差不多的。”
“我不会输。”张默丽又重复了一遍。“一定不会输。”
这样说着的时候，她显得很坚定，很有自信。
在女人身上，很少能看到这种东西。袁森的目光里，不由自主的就增加了更多的欣赏。见到他这样，张默丽也回应了相应的笑容。
随后，她转过身，走到大屏幕前，和那里的人继续讨论起了什么。
罗川拿起她的剧本，摇了摇头。“唉，她也太乐观了。”
“要是电影失败了，她会怎么样？”袁森注视着张默丽的身影，这样问道。
“也不会怎么样。”罗川说。“只要整体流程问题不大，顶多也就重新培训一段时间，然后再拍已经决定了剧本的电影就是。”
袁森又看了远处的张默丽一眼。“你刚才说，要拍二十多部电影？导演们....都像她这么出色吗？”
第二百三十五节 奇异x的x发展（1）
“她很出色吗？”罗顺诧异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可没看出来。”
那只能有一种原因，就是你很蠢。
袁森这样想着，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对了，她为什么要通过你来申请资金？”
“这是我的工作。”罗川没精打采的说道。“我来新汴梁城，有项工作就是为了审查各处的资金使用情况。”
原来，罗川之前的职务曾经是汉国税务总署的副科长。在罗顺死在这里后一段时间，罗川得到了去学习的命令，然后被派到了这座‘新汴梁城’来，担任这里税务局的副秘书长。
而主要工作，正像他说的那样，审查和收集这座城市的部分税收情况，以及为‘宣传反击计划’资金需求提供必要的审核。
也就是说，一个位置不高，但很重要的工作。担任这种工作的人，为什么要露出一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呢？
“这个‘宣传反击计划’，就是要拍电影？”袁森问道。
“还有一些别的手段。”罗川说。“不过最花钱的就是电影了....这事情，没什么重要的。我想雇佣你，接下来一段时间保护我的安全....行吗？”
袁森从没听过有人把这种话说的如此又笨拙又别扭。他看着面前的罗川，不禁笑了起来？“保护你的安全？”
“对...”罗川这样说着。“无论你之前是什么人....做过什么...现在都没事了，我能帮你解决之前的麻烦。”
我之前没什么麻烦...呃...原来是这么回事。
袁森打量着罗川。原来，他...也许还有那些警察，都把自己当成是在某位罪犯了。
也就是说，之前按照罗顺的主意放到新开封城里的那些罪犯，现在还在活动吗？
“听到那种谎言后，一时愤怒，杀了说这种谎的人...虽然在技巧和策略上有些笨拙。但是，没有汉国人会从心底认为你做错了。”罗川说道。
倒是没什么好辩解的....袁森考虑了一下，这样想到。
“就算你没处理好尸体，被抓到证据了。那些警察也顶多把你带到旅店里关几天，事后再随便找个理由帮你逃走。”罗川继续说道。“除非那里有大量的记者，事情被炒作到他们难以处理的程度，才会真的把你关到监狱里---就算是这样，也会在第一时间给你机会假释。”
嗯....幸亏当时没冲动...没对这些人动手。
袁森打量着面前的罗川。他带自己到这里来，给自己看这些，对自己讲这些，都是铺垫，都是为了在这一刻，说出这句话来。
呵呵呵呵。
“怎么样？”罗川问道。
“这里很危险吗？”袁森问道。“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样的报酬？”
“我能给你提供一处住所，一个正经的身份，以及一笔钱。”罗川说着，露出一幅为难的模样来。“数目不是太多..我的收入也不高...”
袁森看着他，没开口。
“同时，也不会问你任何问题，更不会规定你定期上班什么的...”罗川继续说道。“平时的场合也没什么不安全的。只要在某些特殊时候，你能使用...之前对付那个人的手段，让我们的敌人消失，就可以了。”
“这笔交易，你觉得怎么样？”
我们的敌人。
这个词汇听起来很顺耳，很舒服。袁森看了看远处的大屏幕，以及下面的那些人。“你刚才说，你是在税务部门工作？”
“对....区区一个副秘书长。”罗川说。“新来不久，没办法给你提供太好的条件....但只要我这边的工作顺利，过一段时间就能掌握更大的权力....到时候，给你的待遇也会相应提升。”
“明白了。”袁森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能看得出来，罗川很笨拙、很犹豫---完全不像他那位表哥。
为他工作，之后可能会出现很尴尬的局面。但比起毫无头绪的在城里乱跑，答应他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我同意。”袁森说道。“可以为你工作...作为保镖。”
罗川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袁森看到了，觉得很无语。他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也没开口问。
他等待着任务提示的响起，但片刻之后，却没有收到。
这又是怎么回事？帮助罗川并不是任务吗？
“走，我带你去市政府。”罗川说道。“那边有很不错的房间，厨师的手艺也很不错...”
“要是方便的话，能把我安排在这里吗？”袁森看了远处的张默丽一眼，这样说道。
“啊...”罗川犹豫了一下。“可以。当然可以。”
于是他拿起电话。在交涉了一阵后，他把袁森带到了旁边的一间教师宿舍里。
房间不算大，但是各种家具应有尽有，看起来还算舒适。
“这里的条件和税务局那边没法比。”进屋之后，罗川递给袁森一部手机、这个房间的钥匙、以及一张银行卡。“吃饭的话，可以去下面我们刚刚走过的那间食堂。不喜欢那里饭菜的话，学校外面有一条美食街。”
“之后如果有事，就用这部手机联系我。如果我有事，也是用它联系你。”
袁森点点头，接过了这些。
能看的出来，罗川还想说些什么。但之后他只是默默离开了。对方走后，袁森躺在了那张床上，闭上了眼睛。
之前的一系列事件，在他的脑中重演着、回响着、翻腾着。过了许久之后，回忆定格在那幅画上。
程贞穿着婚纱，挽着罗顺手臂的那幅画上。
随后，鲜血滴落在了上面，把那幅简笔画整个儿都染的通红。她翻过身，像是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把那画保护在身下。而后，高台崩塌，无数人从她身上践踏而过....
袁森伸出手，想去拉她一把，却拉了个空。
他睁开眼，摇摇头，又继续睡了下去。
之后，再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漫天飘过的钞票，以及下方沸腾汹涌的人群。在这些的背后，蒲家诚的身影也出现了，变得极为巨大，在那里‘哈哈哈哈’的大笑着，挥洒着无数的钞票、金条、珠宝。
之后，那些钞票上面的画都扭曲了，那些金条都变成了空心的，那些珠宝都变成了塑料的....但是下面的人群，依旧在那里拼命的争夺。
第二百三十六节 奇异x的x发展（2）
“叮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袁森勉强睁开眼，从床上爬了起来。
“叮咚。”
是门铃的声音。袁森晕晕乎乎的从床上坐起来，之后，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
“是谁？”开门的同时，他这样问道。
门口站着的是张默丽。也对，自己在这里不认识几个人，只有她，刚刚聊了几句。
“我听说你住到了这边的宿舍里。”她大大方方的说道。“就想继续我们之前的谈话。方便吗？”
“请进。”袁森说着，把她让了进来。“抱歉，刚住进来，什么都没有。”
张默丽略微笑笑，走进屋子，坐在了桌边的一张椅子上。“你这是怎么了？一幅憔悴的模样。”
“睡不着。”袁森坐到了她的对面。“一闭上眼，就开始做噩梦。”
“什么梦？”张默丽问道。
“新开封城的事情。”袁森说。“那座城市毁灭的过程。”
“你见过它毁灭的过程？”张默丽惊讶道。“不是在纪录片里，是亲眼见到过了？”
“是啊。”袁森捂着头，随便回答道。“亲眼见到了...”
“有...能不能给我讲讲？”张默丽的声调里陡然升起了几分兴奋之意。“在最后的时候，都发生了些什么？”
袁森看向她，没有答应，也没拒绝。
她很漂亮。在她的表情里、眼神中、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活力来，很有吸引力。
有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跟自己分享那段经历，比一直憋在心里要好的太多。于是，袁森讲述起自己之前看到的内容来。
他是从蒲家诚的角度开始讲解的。老人前期和朱贵的交谈内容、与外面势力的勾结、对程贞的操纵和利用、汉国势力离开后，罪犯们的进入、这些罪犯和蒲家诚手下势力发生的冲突、下一次商谈时，朱贵动手揍他，并且蔑视他后，老人的坚定和之后采取的一系列反击措施。
“朱贵....”听到这里，张默丽沉吟起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次冲突也许很重要。”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叹息了一声。
“我也有很多问题。”袁森讲到这里，才想起来该提点儿什么。于是他停止了讲述，这样问道。“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为什么不问罗川？”张默丽的眼中出现了几分笑意。“你不是在跟他合作吗？”
“从一位美丽的女士口中得到答案。”袁森说着，朝面前的女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能让人更开心。”
张默丽也笑了。“好。其实我知道的都不是秘密，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想知道什么？”
“罗川是个税务机构的工作人员吧。”袁森问道。“为什么是他来安排你那电影的资金？”
“这个...你不知道吗？”张默丽略停顿了一下。“现在，上面最重视的、增加大量编制、拓展大量功能的部门有两个。其中一个是警察部门，另一个就是税务部门。”
“我们被派到这座城市里来，是受宣传部门管辖的。”张默丽继续说道。“但是宣传部门不肯配合，根本不给我们多少预算。宣传计划需要的钱，都是税务部门为我们提供的---有很多都是从敌人那里收来的。”
“敌人？”袁森诧异道。
之后，她详细的进行了一些解释。
原来，汉国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定，从这个城市的各种宣传和奖励的机构那里收税。
如果这里的媒体想要转载外部的文章，那就需要缴纳‘转载税’；如果他们的报道出现了偏差，就需要缴纳‘误差税’；如果涉嫌诽谤，那除了必要的诉讼费用之外，这些媒体还需要缴纳较高的、短期内无法被返还的‘保证金’。
前期收上来的税务，就是目前这里拍摄电影主要的资金来源。
“我们这次来，反对意见也很大。上面调拨不过来资金，就给了个这样的政策。”张默丽说。“这座城市里有很多敌对势力，但他们只要按规定交税，上面就不允许警察和军队动他们。收缴的税款，则交给我们，由我们来进行对应的宣传工作。
“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她继续说道。“当我们的宣传达到一定的效果时，再把资金来源公示一下，就能极大的打击敌人们的士气和心理状态，给他们造成成吨的伤害。”
真尼玛阴险...
真尼玛讨人喜欢！
袁森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了起来。想起之前那些人做的事情...就该这么对付他们！
她也笑了。之后，还做了进一步的说明。
如果这座城市里有任何机构想要设立奖项，需要缴纳额外的税务和保证金；想要建立如电影中提到的那种公益性组织和基金会什么的，也一样需要缴纳赋税和保证金。
“也就是说，你们拍这种电影，也是为了更好的收税？”
“嗯。”张默丽点了点头。“上面有计划，对所有的‘公益性组织’、‘慈善基金’、‘xx保护组织’都进行征税。具体做法还在讨论，是按照遗产继承的额度来，还是按照奢侈品的额度来，上面争论不休。”
“而罗川的上级就是负责资金分配工作的？”袁森问道。
“嗯，负责人之一。”张默丽说。“总是忙个不停的朱局长。是他派罗川到我们这里的来的。罗川这个人，总是一副阴沉模样，说话也不尽不实。你最好不要太相信他。”
袁森笑笑，点点头。随即，他接着上次的内容，讲起蒲家诚采取的对抗方式来。
这位老先生，让出了一些地盘，花了不少钱，收买了一些汉国罪犯，稳定了局势。之后，在罗顺的建议下，朱贵采取了新的策略，把许多罪犯都零散的放进了新开封城。
张默丽静静的听着，一幅思索的模样。
在这些罪犯开始行动后，整座城市陷入了混乱。之前那些投靠蒲家诚的汉国人都遭受了很大的损失、叫苦连连，而后，甚至连蒲家诚的儿子都被绑架了，罪犯勒索了很高的赎金。
第二百三十七节 奇异x的x发展（3）
“我记得，这个时候，在持续的压力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蒲家诚老板虽然还在坚持抵抗，但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张默丽说。
“没错。”袁森说。“那时候老头儿吐血了。”
在外界的压力下，蒲家诚集团出现隐约的崩塌趋势。有些关键的干部想离开，有些人想留后路，还有一些表面忠诚的，实际是想等待机会。
这时，之前提出关键策略的罗顺又给这位老先生去了封信，想要像武侯骂死王朗一样，结束这场对抗。
“结果没能成功。”张默丽听到这里，叹息了一声。“反而把这老头给激怒了。”
“这位老先生非常坚定。”袁森说。“无论有没有刺激，他恐怕都不会改变他的做法。”
之后，老人用药物短暂的维持着行动能力。他安抚了一下自己的部下，承诺了利益上的补偿。之后，又动用了某些暗地里的势力（蔡雄文、周文龙之类的人），并从背后的外国势力那里购买了许多大威力武器。
等到某位部下认为时机成熟，可以发动背叛的时候。老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在面对无数过来抗议的人时，他骄傲的毁掉了一切。
听完这些，张默丽沉默着，一幅在消化这些情报的模样。
“很难说他们犯了什么错误。”几分钟后，张默丽这样说道。“从大形势上进行对抗，堂堂正正的压倒对方，是很多次会议上都提到过的做法。”
“要是他们不去和这位蒲家诚先生直接交谈，结局也许会不一样吧。”
“也许不会有什么改变。”袁森这样说道。“之后，整个城市到处在爆炸。总体来说，那座城市是倾向毁灭的。”
她轻叹了一声。“倾向毁灭吗....”
“之前你们聊的时候，说还有很多电影，都是这一类的吗？”沉默了一阵后，袁森这样问道。
“这个...”张默丽听到他的问题后，讲了起来。“在第一部的一开始，全球的各种基金会、各种保护组织、各种慈善组织，在某地露天聚会。”
这些基金会的成员正聊着。突然间，天色变暗了，一道闪电劈在了会场旁边。刹那间，只见影影绰绰，无数人都变了相貌。
有些化作了妖魔鬼怪；有些化作了魑魅魍魉；有些化成了山精树怪；有些化作了豺狼虎豹。
而他们口中，依旧是‘保护这个’、‘保护那个’‘为了地球’...之类的词汇。
他们为何要化作人形？只因当下的世道不好了。如果他们还是原形时，挡不住人类的重火力；但如果能化作人形，就能享受人类社会的诸般保护了。
如果有人识破了他们原形，要打杀时，就有无数法律法规保护他们；如果被人发现了，要逮捕他们，就需要提交各种证据。妖魔们有的是钱财，自然可以雇佣无数律师，为自己辩护。
这些法律非常之好用。有那一等妖魔，原是野狗化成，吃了狗肉便化为原型，难以藏匿。但如今，他们便可要求其余人等也不许吃，并不许伤狗。若有人敢，他们便喊打喊杀，想用这种手段来分辨他们，便举起大旗，教别人尊重他们的传统习俗与合法权益。
自然了，这些妖魔是从来不肯尊重别人的。若有凡人不肯，这些妖魔便闹将起来，他们有的是钱，又是生死攸关，舍得花钱。大部分普通人零零碎碎，无法形成合力，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听起来像真的一样。”袁森听完，这样评价道。“这是开头？”
“对。”张默丽说。“之后，就是各种妖怪，变化成人形，像那些鳄鱼一样，建立起各种保护组织。”
“二十几部都是这样？”袁森问道。“太单调了吧。”
“当然不是。”张默丽说。“譬如第七部，就是一群狮子变成了人。”
“狮子本身并不稀有，难以提倡保护---于是它们就建立了一个叫peta的保护组织，号召保护别的小动物。等普通人出于爱心把小动物送到它们那里之后，它们就大肆表彰这些普通人，然后吃了对方送来的动物---对外，当然是宣传给了这些动物安乐死。”
“要是没人送呢？”袁森问道。
“那它们就袭击养鸡场、养猪场。”张默丽这样说道。“反正，只要打着‘保护动物’的名义，做出再疯狂的事情来，别人也只能原谅它们。”
“植物呢？”袁森问道。“绿色和平组织？”
“差不多...”张默丽说。“在会议上，动物和植物化形而成的妖怪达成了一致，一起对付人类。”
“植物的危害要小一些吧。”袁森问道。“城市绿化能有效促进空气循环...之类的。”
“是啊，如果不极端的话，本来是这样的。”张默丽说。“但他们....要求无数工厂关停，永远放弃生产。为了彻底杜绝隐患，连机器也要彻底毁掉。产品供应不足、无数人失业、更多的人生活水平下降，对他们来说都不会在乎，正好还多了新的，责备政府的理由。”
这次，袁森没做声。
“总之，无数生物中唯一不值得他们同情的就是人。既然如此，他们就不要幻想人类不会反击，也不要幻想能继续得到人类法律的保护。”
“也未必都是这样吧。”程贞的身影，再次在袁森的脑海中升起。
“也许，他们只是为了找条活路罢了。一旦有机会，她们就会为过去的事情感到后悔，在表面的邪恶下，其实只是想要一点儿小小的幸福....仅此而已。”
张默丽注视着他。等到袁森发现了这点，看向她的时候，她朝袁森笑了一下。“饿了吗？我请你吃午饭。”
发出这样的邀请时，她的语调轻松而随意。袁森不禁也笑了。“好啊，那就谢谢你了。”
于是他们走了出去。张默丽把他带到了楼下的餐厅里。在和里面的厨师交谈了几句之后，他们进了一间雅间。
“这里的厨师还是不错的。”入座后，张默丽这样说道。“虽然给学生们提供的饭菜很糟糕，但只要肯付钱，他们也能做出不错的饭菜来。”
第二百三十八节 奇异x的x发展（4）
袁森点点头，等她点完菜，他又想开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这次，却被张默丽阻止了。
“我们先吃饭。”她说道。“不管什么事，吃饱了肚子再说。”
“好的。”袁森说。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吃饱喝足之后。袁森又开口了。“你拍电影的钱不够？”
“是啊。”张默丽说。“本来是够的。但是拍摄的过程中，想法越来越多。而且，听到你这些情报之后，又有新想法产生出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找罗川...上面的人要钱吗？”袁森问道。
“他们也不能做太大的主。”张默丽略微皱眉道。“对我来说，现在的关键是速度。只要能快点儿，比别人更快的拿出样片来，得到较高的评价后，上面就会优先给我拨款。”
她这样说着，看向袁森，问出了一个可能是刚一见面想要问的问题来。“你都做了什么，能让罗川想要雇佣你？”
“哦，没什么大不了的。”袁森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下。“我就是看到那个人太无耻了。实在忍不住，杀了他。”
“直接动手是比较笨拙的，但是敢于动手的勇气也是可贵的。”张默丽听完这些，注视袁森的目光发生了一些变化。“你挺不错的嘛。”
“你也一样。”袁森看着她，这样回答道。
随即，他觉得有些尴尬，就开了句玩笑。“既然我们彼此看对方都很顺眼，不如去开个房？”
听到这话，张默丽笑了。片刻之后，她开口了。“好啊。不过在那之前，我喜欢先约会几次。”
这....
“那现在就去？”袁森道。“我对周围不是太熟悉，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游乐场或者电影院？”
“下午...”张默丽说。“我还有工作。而且游乐场或电影院什么的...我不是很喜欢。”
她说到这里，又打量了袁森片刻。“这样吧，下午五点我就下班了，到时候我去你房间那里找你，去我们的研讨会吧。”
那是约会吗....她又一次提到了这个词儿。袁森看着她，“都研讨些什么？”
“你疑惑的许多内容，都有。”张默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于是袁森没有再问什么。他们起身离开，把袁森送到他那栋楼下后，张默丽便离开了。
这姑娘....跟自己从前遇到的大部分都不一样。
也不知道，研讨会上会不会也都是和她类似的人？
袁森这样想着，再次躺在了那里。也许是吃饱了的缘故，他这次没有再梦到鲜血和火焰，睡的很好。
门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次袁森开门之后，看到面前的张默丽换了一身休闲的便装。
“休息好了吗？”她看着袁森，这样问道。
“还好。”袁森答道。“我....睡了一下午。”
“嗯，看起来精神多了。”她的语调显得欢快而轻松。“你收拾一下吧。”
袁森笑着点了点头。略洗漱了一下后，跟着她下楼了。他们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后，走到了一栋门口有人把守的大楼前。
“张女士。”门口的卫兵向张默丽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袁森。“这位是...”
“我的客人。”张默丽说。“按照特邀身份登记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呃...还没有把名字告诉她吗....
对这种情况，袁森不知道说什么好。“袁森。”他对她说道。“土口袁，森林的森。”
“袁绍的袁。”张默丽对卫兵说道。“一堆木头那个森。”
袁绍...袁森怔了怔，没有为这个争论什么。之后，那卫兵给了他一份证件，二人便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布置和他们相遇的地方差不多大，并且前端也有一幅大屏幕。但面积要大一圈，粗略看去，应该至少能容纳两千人以上。而现在，坐了大约一百多人。
张默丽牵着袁森的手，坐到了前排空着的两个位子上。桌子上放着一些杂物，笔、本、矿泉水瓶、以及麦克风。
“可以随意发言吗？”他这样问向身旁的张默丽。
“只要发言有价值，像你之前那些内容和水准的话就没问题。”说着，张默丽指了指麦克风上的开关。“想用的话，按一下那里就可以了。”
袁森刚要回答，就听到旁边一阵咯咯的笑声。
循声看过去，是几个坐在一起的女子。见他看过来，她们没有挪开充满了好奇和兴奋的视线，反而煞有其事的打量了起他--甚至还议论了起来。。
“这人好像是第一次来？是个什么人啊？”
“没见过，是新调过来的吗？”
“也不是很帅。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默丽一向说看到好男人就要快点儿下手....等会儿我们去问问他吧。”
袁森只觉得心中有无数草泥马狂奔而过...这都什么啊...下手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一旁的张默丽。“她们都和你一样是导演吗？”
张默丽还是一幅落落大方的模样。她看了远处的那些女人一眼---袁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总感觉她的表情里有几分得意的味道。
“有些是，还有一些是其他部门的。”她看着那边，不止介绍这些女人，而是介绍起全场的人来了。“最左边的那些，大都是法官、检察官、警察；再左边，是一些记者、主编。我们后面，大都是像我一样的导演、副导演；右边，是一些像罗川那样的，税务局的人；最右边，是这里的教授和校长。”
袁森顺着她的讲解，看着这些人。看了一圈，除了那几个女子之外，没人在意他。
这是，右侧的那些教授和校长中，有几个突然发生了变化，变成了白色的大虫子模样。
袁森看着，吓了一大跳。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发现他们恢复了原样。
这是怎么回事？还要细看时，前方的讲台上响起了几声很响亮的咳嗽声。
看过去，一个看起来中年模样，国字脸、鬓角花白，额头上有几道皱纹的男子走到了前方的讲堂上。在咳嗽了几声之后，他便开口了。
“抱歉。刚才说到一半突然有急事...我刚才说到哪儿了来着？”
第二百三十九节 奇异x的x发展（5）
“新开封民众逃出被焚毁的城市后，他们做出的选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左侧，有人打开了麦克风，这样提醒到。
“他是谁啊。”袁森想了一下，没有问那些大虫子的事情。
有较小的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但更大的可能，是这里的任务----如果是这样，不能询问原住民。
“宣传部的司长兼新汴梁税务司的副司长，曹无智。”张默丽说着，看向了上面。“也是今天主持研讨会的人。”
“对...逃出之后的选择...”
曹无智说着，翻开了面前的稿件。
“第8562号文件：新开封地区观察报告。”
“这座城市里都是些什么人？是那种：‘你救他，他会声称‘你救了我，会在你心中产生一种满足感，而我会产生自卑感。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发生，你要付费给我，这才合理’....这种人。”
台下响起一阵喧嚣声。
是这样吗？袁森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些新开封的市民，没感觉他们疯到这个地步。
“这种‘合理’，我们没能力维护。能力不足的我们，还是去救一下那些希望得救，也在为得救而努力，只是一时找不到方法和方向的人吧。”
“他们真的疯到了这个地步？”台下的袁森问向张默丽。
“对。”张默丽说。“上面已经有了公论：这一地区的人，精神已经完全腐烂了。”
“之前广场上的事情，你知道的比我还详细，我就不说了。”她沉吟了一下。“你知道这座城市是怎么建立和发展起来的吗？”
“不知道。”袁森说道。
“曹司长。”张默丽打开了麦克风。“今天还来了一些新人，能更详细的讲解一下吗？之后，新汴梁城建立过程的那部分？”
曹无智看看她，又看了看下面的其余一些人，沉吟了一下。
“好的，当然，要等讲完这些之后。”
他继续讲了起来。“之前，新开封的市民们在广场上伤亡惨重。连续的爆炸和大火之后，他们哭喊连天的从那里逃出去。”
“当时留在这里的洪电市长下了命令，让我们的士兵、警察、以及其余的全体人员一起出动，到危险至极、还在不停爆炸的城市里救人。”
“大家都不怎么积极。但是救人这种事...经过动员和劝说，也没人拒绝。洪电还说，这也是让这里的人悔过的机会。大家一想也是，就冒着很大的危险，开始工作了。”
“结果呢？救出来的人，在我们把他们送到营地里，准备了热粥和床铺之后，有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求我们再去把他们家里的财物带回来。”
他说到这里，摊开了双手。“不用我多说，大家也能认清楚，这都是些什么玩意了吧。”
人群中响起一片赞同声。
“要是这样的话...确实很过分。”袁森想起了在广场上的那些小摊贩，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几个对小学生宣传蒲家诚是英雄的人，叹息了一声。
“当时，我们的人拒绝了这种过分的条件。”曹无智继续说道。“然后，你猜那些被救出来的人是怎么说的？说要到媒体那里去控诉我们！”
“控诉？”袁森瞪大了眼睛，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喊了出来。“控诉什么？控诉我们救了他们？”
他说到一半的时候，身旁的张默丽帮他打开了麦克风。
“控诉我们早有阴谋。”高台上，曹无智听到袁森的问题，这样说道。“证据则有很多：譬如，我们之前就搬出了那座城市；譬如，我们准备好的食物和帐篷太齐全；譬如，我们那么奋不顾身的冒着危险去救他们---正常人不会这么做。”
“一群杂碎。”袁森摇了摇头，这样说道。
“当时，上面什么都没答应。”曹无智继续说道。“于是这种传言就在被救出来的难民中迅速的传播开来了。然后，他们就强忍伤痛，跑到了正在安排救灾的洪市长那里，坚决要求给予他们公平、民主、正义、自由。”
“当时上面是怎么做的？”袁森问道。“把这些人重新再送回火场里？”
他的这种说法，引起了一阵哈哈大笑和许多呼应声。旁边，许多人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赞许。
只有最右侧的地方，那里的几个人都阴沉着脸---不过这次，袁森盯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再发现他们露出虫子的模样来。
也许之前真的是看错了吧。
“说的好！”台上的曹无智一拍桌子，这样说道。“可惜，没办法真的把他们再送回去。”
“总之，如何对待他们这方面，上面没有明确的规定。但现在的我们绝不是软弱可欺的。谁要是在这个时候，还以为我们还是那副模样...”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看向观众席上右侧的角落，那些刚才在自己眼中变成虫子的大学成员的位置。
怎么，那里确实有异常？袁森再次看过去，发现那里有一个人想站起来，随后却被身边的人拦下了。
“上面的意思，表面上的和平是这个时代的主流。”见他们这样，曹无智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但谁要是敢放弃暗中的对抗，那就只能得到一个结局：任人宰割。所以，才会派大家过来，才会拍这种类型的电影，才会去向他们收各种各样的税款。”
“您说的没错。”下方有人说道。“上面准备的，似乎是全方位的、不撕破脸的、可能要持续很久的对抗。”
“这是一部分人的想法，未必是正确的。”曹无智转向他，这样说道。“敌人做点什么，我们就跟着做---一直让敌人牵着鼻子走，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样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但是并没有人打开麦克风，直接表达意见。
曹无智沉默了一会儿，任由下面的人议论。过了好一会儿，议论渐渐平息的时候，他再次开口了。
“刚才，有人提到这座城市是如何发展起来的。确实，这里本来只是几个市镇，区区两三年，就迅速的发展成现在的模样，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第二百四十节 奇异x的x发展（6）
“这方面，第7002号文件上有说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看一下....最核心的原因，就是大量的资金进入了这里。其来源主要有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国内的资金，有些人认为国家新收回了这里，不会放任这里衰败，就带着很多资金，来这里寻找机会。”
“第二部分，是我们的敌人从外界投入的资金--额度非常高。之前新开封的事情，无法确定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进行大肆的宣传。但是，他们认为，在这里投入资金，鼓动这里的居民与我们对抗，能有效的保障他们的安全。”
“没错，那些混蛋的‘地区平衡策略’。”台下有人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台上的曹无智说道。“之前有风声说，那群人打算放弃这里。但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他们发现了这里居民的价值，最后还是决定投资这里。”
“目的呢，不用多说。就是为了拖住我们。只要消化不了这里，我们就腾不出手来对付别的地方。”
“他们的资金，与来自国内的资金不同。尽管也有少数投入到了工厂和公司，但是更多的，流向了学校、报纸、电视台、孤儿院....还有各种奖项和资助，以及借给了这里的很多老板。”
“在他们的宣传和操作下，告诉这里的人，只要反对我们，就能获得大量的好处。”看台上有人说道。
“对。”曹无智说。“还有第三部分，是这里的大老板们之前的积累。”
“在新开封被焚毁之后，他们一开始也都是打算离开。但是，他们想去的国家大都拒绝了这种意图。要求他们必须留下来，给我们添乱---最好能做到蒲家诚那种地步。这样，就可以充分证明我们的错误。”
他这样说完后，沉默了下来。观众席上，再次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看似荒谬的事情就有了理由。”一段时间后，曹无智说着，又拿出了一份文稿。
“第5761号文件：有关敌对势力近期使用的宣传策略，基本可以确定，他们使用的还是过去对大罗刹国使用的方法。”
“也就是说，用他们卓越的宣传能力，来诋毁我们的英雄、虚无我们的历史、瓦解我们的道德；用我们中某些没有思考能力，试图机械性学习的企图，来误导我们发展的方向---激发我们中一部分人的**、腐蚀我们的精神。最后，达到如同瓦解大罗刹国那样瓦解我们的目的。”
“这不可能做到吧。”有人问道。
“的确，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曹无智说。“但不要忘了经验的作用和行为的延续性。他们过去依靠这种做法瓦解过大罗刹国，并获得了海量的收益。有了这样经验的群体，无法遏止复制这种成功的意图。”
“所谓‘成功的惯性’。”有人提到。
“是啊。”曹无智说。“我们得承认，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行动进行的很成功。”
“对于我们历史上的英雄，这些敌人目前采取了大量污名化的做法。同时，杜撰大量的谣言，把恶人们、罪人们、叛徒们说是了不起的、卓越的、应该效仿的...”
“这些朱司长之前都说了。”看台上有人提醒到。
“啊...他说了吗...”曹无智看了看稿子。“但是今天要讲的内容，是建立在这些基础上的，所以你就凑合听一下吧”
“当前环境，敌人在宣传中使用的策略非常阴险，也非常有效。但是，他们的这种行动，依靠的是经验与本能，而非有意识的整体计划和行动。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找好恰当的方法，就能给予其强力的反击....”
左侧，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当然，这只是说一种可能性。”曹无智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几分紧张，突然拿起了旁边的另一份稿件，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说正事，正事....按照13420号文件上的内容....我们收集的数据来看，对这座城市居民影响最大的，就是‘英雄必然出现’这一条。”
“这条理论，有过去的经验可以作为支撑。任何时代，延续下去的群体中，都存在较为优秀的人。把这一部分人描述为英雄，最后总结出‘英雄必然出现’的理论，在一定程度上是站得住脚的，说的过去的----这一点，与过去大量文学、影视...文艺作品的宣传内容是相符的。”
“同时，这种理论还很符合普通居民的口味。说到底，不管什么谣言，想要充分传递的话，它一定需要是人们愿意相信的----这里的人，愿意相信随时会有英雄来拯救自己。”
看台上渐渐安静了下来。
“确实，还有什么比‘任何情况下都有依靠，都有英雄来救自己’更能让人们产生安全感呢？还有什么，比自己不管做什么，都能得到拯救这种事，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幸福感呢？”
“也就是说：坑蒙拐骗、吃喝嫖赌，怎么都没关系。”看台上有人说到。“反正，到时候自然会有英雄来救他们。”
“对。”曹无智说。“当然了，这种风气要成为主流，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条件。”
“在大部分地方，都有类似的人。对这种人，只要给予他们足够的压力、不幸，以及别的打击，就可以了。他们心中的这种想法就会被摧毁掉。”
“但是在这里，这种想法却得到了充分的培育---这地方的和平维持的太久了。”
“不管什么东西，出现久了，人们就会下意识的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就不会珍惜。这里的居民变成今天这幅模样，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按照746号文件的说法，在英雄们获得胜利之后，他们身边开始放纵、试图享乐的人----以及一些研究这些英雄的人，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儿，在面对英雄的时候没有有心理负担，就在那里宣称‘那个人做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愿意，我也能做’。”
右侧又传来一声冷哼。
袁森看过去，是之前露出虫子模样的某个人，他不喜欢这种意见吗？
第二百四十一节 恐怖x的x共识（1）
“这些人的行为如果没有及时被制止，就会有人开始学习和效仿他们。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下一批人，往往会以‘追求个性’、‘不同角度’、‘新鲜感’为出发点，开始挑这些英雄的毛病。用一堆‘幻想、可能性、假如’来作为推论的基础，大肆造谣、诽谤英雄们。”
这样说着，他看向了袁森的右侧，那些教授和校长们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
“英雄们就任由他们这么做？”底下有人问到。
“问的好。”曹无智赞许道。“如果英雄们被他们激怒了，采取报复手段，他们就会加大诽谤力度，把英雄们塑造成暴君的形象---然后在那里把自己包装成‘敢于和暴君对抗的勇士’。”
“如果有旁的人，论证他们的造谣，试图用真相来制止他们.....他们就会找出很多别的理由：言论的自由性、文艺创造本身无需真实、扼杀创造力是卑劣的做法...之类之类的。”
“如果采取比较强硬的手段呢？”下方有人问道。
“他们常用的策略是，一边找些性格较为冲动、思维较为简单的人，当做替罪羊；一边利用这种强硬手段，去牵连和打击无辜的人。”曹无智看了看面前的文档，这样说道。“这种技巧，他们已经用的很娴熟了。”
右侧，又传来一声冷哼。这次，还多了半声抗议。“你这是胡....”
下个字应该是‘说’。但那声音到了这里便被打断了，没有再继续下去。袁森循声望去，发现一位老人正把手放到另一位老人肩膀上。
在台上，曹无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讲了下去。
“他们还无视‘大部分人大部分时间都不思考’这一事实。”曹无智继续说道。“有人指出他们造谣的时候，他们就宣称‘谣言止于智者’、‘聪明人不会被骗’....等内容，暗示被骗的人是自己不好。”
“还有‘谣言倒逼真相’之类的说法。”台下，一个身穿警服、一头短发、面如刀削的女子打开了麦克风，这样说道。“他们花费数值为一的精力，去随便造个谣，对方就需要花费数十、数百数值的精力去澄清真相---想的真是美。”
“基本就是这样。”曹无智说。“同时，按照《精力论》中的说法，英雄们的精力大都放在了进行实际的、建设性的工作上了。他们中的大部分，通常不会进行宣传上的辩驳，而是用事实来说话。”
“这种事实越庞大，支持英雄们的人数就会越多。想要在我们那里，诽谤那种真正建立了丰功伟绩的英雄们，就算谣言的成本较低，也需要广泛传播、长期坚持---才有可能成功，造谣者未必能坚持那么久。”
他这样说着，再次看向了最右侧的那些人。
“但是在这座城市里，并没有如我们那里一般有建立了真正丰功伟绩的英雄。这里的人接受的，更多的是在各式各样的宣传作品里出现的，假想出来的英雄。”
“这些假想的英雄，更符合这里人们的喜好。一种‘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会得到拯救’的想法，初步的蔓延了开来。”
“当然了，在这里，一开始也是只有少数人这么想。如果这时候给他们足够的打击，他们的这种妄想就会消失掉。但是，当时的新开封，没有力量进行这种打击。”
“有了这种妄想支撑的人，开始践踏公共的规则，以获得更多的利益。在其余的人指责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有了充分的理由来进行反驳---甚至反过来指责别人是愚蠢的，不懂得充分利用‘无论如何都会被拯救’的这种局面。”
“争论会持续一段时间。无论在争论中谁胜谁负，只要没有实际的惩罚----获得利益的一方总会获胜。看到第一批人违反规则，却没有受到惩罚，而是获得了很大利益之后，另一部分人就开始有样学样。”
“堕落的开端。”那名女警说道。
“没错，经过这样的发展过程，认为‘自己再不动手就会吃亏’的想法就会形成共识。很多人，就算不相信会有英雄来救自己这种好事，就算想不通----但是周围的人都在这么说、这么做，他们也就不得不认可了。”
“也就是书上所讲的，精神腐烂的过程。”那个女警察又说道。
“对，基本就是如此。”曹无智翻了翻手旁的稿件，继续读了下去。
“在这个时刻，如果施加足够的压力，还有机会改正。但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后，他们中的成功者积累起来财富之后，某种变化基本就不再可逆了。”
“这样的群体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袁森的右侧，一个戴着眼镜，头发十分凌乱、衣服上有些破洞和油漆....总之，一幅艺术家模样的男子，这样开口说道。“我们中有些人也曾看到过类似的过程。”
“那是另一回事了。”曹无智说道。“今天我们不谈那个。”
说着，他继续读了下去。
“这里的人通过这种理念而获得了很多财富。在这个阶段，要纠正错误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首先，是因为他们有钱。有钱人---不管是通过什么方法获得的钱，经过宣传和包装，都会引起周围人的羡慕、认同、效仿、学习....他们的错误会被周围的人当做是成功的关键，他们的随口之谈会成为许多人推崇的金玉良言。”
“如果他们之前是正确的，说不定还有可能会接受正确的意见。”那个艺术家模样的男子又开口道。
“没错，就是这样。”曹无智说。“如果他们是正确的，那么成功后心中产生的会是自豪感和信心。但他们是错的。”
“那么，在不知道自己错误的情况下，就会继续沿着错误的道路走下去。而那些在内心深处知道自己错误的人，在获得利益之后，在大多数情况下，在他们的心中滋生出来的就是恐惧和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