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纷乱纠葛 95 新的一天
伊人的座驾是一辆红色的大排量哈雷摩托——灯火会辉煌的凌晨街头,疾驰而过的赤红色机车,还有车上红发飞散的倾城美人——给还没有迎来第一缕晨光的C市增加了一道鲜亮夺目的风景。
尽管现在还是午夜不久后的凌晨,尽管此时的C市还在迷离着酣眠。但跨在机车上的伊人丝毫没有锦衣夜行的感觉,因为懂得欣赏她的美的有她背后那个紧紧抱着她的腰,带着她头盔的伪萝莉就足够了。
而此时的玉流彻底的被伊人这种柔中带刚,冷里有热的美所震撼了。她被完全的征服了,她甚至开始憧憬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变得像欧阳伊人这样。哈雷摩托也不是头一回坐,自己的老哥展鹏飞就有一款排量更大,车型更重的哈雷。自己也不时要求大鹏载着自己去兜兜风什么的——大鹏在跨上机车以后也会几近疯狂,驾车的技术也炉火纯青。可搂着伊人纤细的腰肢的感觉就和环着大鹏腹部硬邦邦的肌肉不一样。
如果说躲在大鹏的背后是在速度里体验哥哥的后背稳如泰山的安全感和温暖;那么坐在伊人的背后就是在激情里感受一浪接着一浪的兴奋。
…………
待到伊人把玉流能送到家的时候,迎接她们的是梦林在门口有些焦虑的等待。玉流在一开始就打电话告诉梦林她去了“在水一方”打工,让梦林和家里的其他人不至于太过焦急。但家里人过了凌晨还不回家,作为这个特殊家庭实际家长,梦林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一定要到门口去看着,等着家里人回来的消息。在这过程中,梦林还给玉流打过几通电话——只是那时候玉流已经在伊人的车上,摩托车剧烈的发动机声让她听不到手机的铃声。
玉流摘掉伊人给她的头盔,俏皮地向梦林吐了吐舌头,还不等梦林作出反应,就如燕投林般扑了梦林一个满怀。梦林也只得无可奈何地笑笑,搓了搓玉流可爱的小脸,又捏着她的鼻子似是责怪的问道:“你呀……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这个……”玉流也知道梦林不过是有意和她玩闹,也就不假思索,随口敷衍:“工作忙嘛!……”然后从梦林的怀里挣脱出来,拉着一边伊人的手,向二人相互介绍:“梦林姐,这是伊姐——欧阳伊人,我现在的老板娘。伊姐,这是我的尹梦林学姐,”而后又神神秘秘的和伊人咬耳朵:“而且,梦林姐和她的孪生姐姐——尹梦星姐姐的其中一位绝对会是我以后的嫂子哦!”
可是,风精灵的耳朵绝对灵敏,虽然玉流竭力不让梦林听到任何信息,但还是有“尹梦星……”什么什么的东西溜进了梦林的耳朵里。而一旦提到梦星,梦林就会变得非常敏感,于是对玉流追根问底:“你们在说我姐姐什么?”
“哦!我在跟伊姐说这里还住了个更漂亮的梦星姐姐,只是现在看不到她了!想让伊姐以后找个机会和梦星姐姐认识一下!”当然,玉流也相当聪明——她很清楚梦星和自己的婚事是梦林绝对的逆鳞,于是当梦林的面也是绝口不提这类事情的。
伊人并不怎么在乎玉流嘴里那个叫做尹梦星的女人,倒是对玉流她们现在居住的房子很感兴趣。一直上下打量着,知道目光落到了屋前梦林身上——可能是冰冷惯了的伊人已经不会笑了,她只是善意的对梦林点点头:“你好,我是欧阳伊人。”
梦林则还了她迷人的微笑:“欧阳小姐你好,我是尹梦林。今天晚上我们家小玉让你费心了。以后她要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还请你多多开导才是。”
“哪里。既然小玉已经回来了,我也就先走了。”伊人做事向来直截了当,从不理会什么繁文缛节。说完这句话就跨上机车,还不等梦林开口留她,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街道,梦林的嘴角依然扬着那道迷人的弧度,嘴唇轻动:“欧阳伊人?……这个女人……不简单……”
“咦?梦林姐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当然,梦林这些话是不想让玉流听到的。
“没什么,”梦林随口敷衍着玉流,“快进屋吧!虽然都六月了可凌晨外面也冷啊!一会儿给你介绍个新室友。”
“新室友?是什么人?男的女的?帅吗?漂亮吗?有多漂亮有多帅?”而花痴玉始终是花痴玉,一听到有新室友入住就人来疯似的对梦林发问。
“嗯……”梦林沉思整理了一下思绪,“人家是个女孩子,很漂亮。有多漂亮的话……跟你梦星姐姐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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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介绍玉流认识悠曼。其中当然免不了花痴玉对了悠曼发了十几分钟的花痴,还有就是向玉流解释悠曼九尾狐的身世。
本来梦林还担心玉流会一下子接受不了,特地对她说得委婉点。可花痴玉到底是花痴玉,得知悠曼是狐狸精之后不仅不怕还拉着悠曼一个劲问东问西,甚至还让悠曼露条尾巴给她摸摸,看是不是像动画片里说得那么光洁如玉、顺滑如丝、温暖似棉——这可折腾得悠曼花了好大的力气摆脱这只伪萝莉。不过也正是在这些嬉闹中,伪萝莉和狐狸精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为以后将梦星塞给展鹏飞结成同盟战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接着便是六点多的时候梦星回来,五个女孩子围在一张大餐桌上在梦星和悠曼的大眼瞪小眼比赛中享受着颇有活力的早餐。
有了悠曼的Minicooper,女孩子们也不用骑着改装自行车去上班上学。更重要的是梦星有了白天的工作,也必须和大家一起挤在悠曼的车子里。这样,某些人有对座位的分配产生了意见。
玉流和希维是不在乎坐哪个座位的,可悠曼想让梦林坐到她旁边的副驾驶座上——这叫看出这狐狸精对自己妹妹图谋不轨的梦星不乐意。若让玉流和希维其中一个坐副驾驶位,梦星和梦林在后座上卿卿我我就让悠曼不高兴了。最后,只能大家各让一步——梦星坐到了悠曼的身边。(流魂:其实也只能这么坐了,Minicooper的后座只有两个而且太小,只有两个人当一个人用的萝莉坐进去才可以再坐一个身材不怎高大的成年人。换而言之,身长180的梦星根本不可能在两个萝莉坐了之后坐进去,更别提她和梦林都坐在后面了。除非副驾驶座上坐两个萝莉。)
也因此,悠曼的Minicooper在浓郁的电流声和火药味之中向着C大和六中行进。
其实,电流声也好,火药味也好,这都是姑娘们活力跟精力的表现。人活一世都得图个精彩,而充沛的精力和活力则是赢得精彩必不可少的筹码。
所以,梦星和悠曼的矛盾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乱子,这只是她们生活调味剂,让平淡的生活更加多滋多味,趣事也就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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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 96 诅咒(上)
秦瑶是个单纯善良、娇俏活泼的小姑娘,这样的女孩子在C大里自然比不了女神梦林和圣母梦璃的人气。但如此惹人喜爱的女孩也从不乏追求她的男孩,里面也不缺少才貌兼备的谦谦君子或者磊落豪客。可小姑娘也不知是眼光太高还是早就心有所属,总之一个也看不上眼。
秦瑶的脖子上有一块从不离身也不让人碰的青玉观音的坠子,只是这些年不知怎么的,青玉竟然渐渐变成了“紫玉”。她的闺中密友曾经不止一次问她,这块她看得这么宝贝的玉观音的来历。秦瑶总是俏皮地问答:“这是我未婚夫给我的定情信物……”
但你也不要认为秦瑶就是这么个成长在阳光里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她也有她的故事,她也有她的烦恼。一来是因为一个男孩——如果你能接触到秦瑶的那块玉观音,你就会发现观音的背面被刻下的一个已经模糊却还能勉强分辨清楚的名字——“姜研”。二来则是因为她的家庭——她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一个眼睛里只有自己的事业没有家庭的男人。曾经为了生意撇下病重的母亲和年幼的自己,最后连母亲的葬礼也不敢出席的男人。一个从来也没给过自己一点父爱,即使到了现在也只会每个月把钱打到自己的银行卡上,连面也不肯和自己见一下的男人。
有些时候,秦瑶甚至问自己——自己还算不算有一个家?不过算了,这样的“家”不要也罢。那个男人不算是自己的父亲,只是一部自动取款机而已。大家不见面索性也眼不见心不烦,省得见了面以后互相看不顺眼还来吵起来。
就这样,秦瑶用天真烂漫的外表装饰着自己,用明媚开朗的笑声欺骗着自己。她努力告诉自己“自己其实很快乐”,于是,这说了一千遍的谎言也就变成了真理。她真的天天都在笑,她真的每天都活得很“快乐”。只是当你仔细听她的笑声的时候,你会发现那笑声破碎得像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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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梦星作为校医务室的护士来C大工作的第一天,因为得到晓敏的帮助,她很容易弄到了女性的假身份证和个人简历。加上吴锦华的推荐以及自己本身在医术和护理方面的过硬技艺,轻松通过了医务室领导们的考核,落实了自己的第三份工作。
不过,她的容貌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在她刚刚走进C大的时候就被一大群血气方刚的C大学子尾随至医务室并将其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由冷谦带领纪律部成员将大家驱散。而且,这还是梦星接受了晓敏“尽量把自己打扮得老成严肃一点”的建议,戴上晓敏借给她的平光眼镜之后的事情。
学校的医务室里没有专门的护士装,无论医生护士都穿着白大褂。这样,再加上从梦星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气质,就让戴上平光镜还故意板起面孔装作严肃的女神看上去更加威严稳重了几分——像医生多过了像护士。于是,“校医务室里来了个超级漂亮的女医生”的消息不到半天就在C大里传开了。
……
因为连续工作的关系,梦星的精神显得相当疲惫,不知不觉就在工作的时候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吴锦华因为知道她晚上也上过“夜班”,便替梦星向领导们通融,请求他们原谅梦星无视纪律,上班睡觉。
时间一晃便过了大半个上午,而医务室的桌子也毕竟不是睡觉的好地方。小睡一会儿恢复了些许精神的梦星也就不再继续睡下去,醒来认真干活。同时她也感觉到来自领导们蓄势待发的怒意,看来是自己的“消极怠工”触怒了他们,已经是处在爆发的边缘了。
才睁开眼,就见一个端庄漂亮的女子迎面向她走来。梦星一眼便认出了来人,那是被称为C大圣母的颜梦璃——上次在文化节的时候梦星已经跟她见过面了,她似乎和果子有些过节——想来也不是凡人。
“咦?你是上次和……”梦璃也一下子认出了在文化节上和悠曼为了一块臭豆腐吵起来,而且似乎跟果子的关系相当不错的梦星。
“呵呵,是我。”想起上次的事情,梦星不免有些尴尬,也只得用一笑掩饰带过,自然而然地对梦璃做起了自我介绍:“你是颜梦璃老师——璃姐是吧?你好,我叫尹梦星。”
“什么?!你就是梦星?!!!”梦璃被梦星的自我介绍不大不小的吓了一跳。她这几天都在和雪夜、悠曼讨论梦星跟梦林或者是江雪和格兰杰的事情。在她的心里,早就把梦星定格成为了一个英姿勃发又有些玩世不恭的美少年。所以眼前突然出现个名叫尹梦星的“混血”美女,历尽人事的颜梦璃也会多少吃上一惊。可反应迅速的她随即想到普天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不胜数,此梦星可能并非彼梦星。即使二者之间有什么交集,她也不便当面刨根问底,还是晚上把这事情告诉雪夜,大家再从长计议。
“你……认识我?……”而梦星也被梦璃这下意识的一句弄得有些惊慌——是不是自己在她面前露了什么马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也不清楚梦璃吃惊的是什么。但梦璃的这个举动总叫她心里毛毛的,她的潜意识告诉她,别再在这个事情上多纠缠。
“不不,”既然梦璃决定不打草惊蛇,自然不会让梦星起疑,于是敷衍道:“只是我有个叫尹梦林的学生,听说她的双胞胎哥哥也叫尹梦星。所以听了尹小姐你的名字有点吃惊。”
“呵呵,”梦星也只得对此一笑置之,“嗯……颜老师来医务室有事么需要帮忙的吗?”
“哦,对了。”梦璃这才想起了自己来医务室的目的,“你这里有解酒药和葡萄糖注射液么?”
“有啊!”梦星答道,“怎么?你宿醉了?”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翻箱倒柜替梦璃找着她需要的药物。
“这……”梦璃并没有直接回答梦星的问题,“没什么。总之你把解酒药啊、葡萄糖注射液什么的,只要对醒酒有帮助的都多拿一点给我就是了。”
梦星有点莫名其妙,看眼前的女性,并不是那种嗜酒的女人。难道是买给别人的?算了,这并不是自己这个“护士”该关心的事情——自己跟梦璃又不是很熟,这种事还是别瞎参合的好。
…………
送走梦璃,梦星才轻松了不到十几分钟,梦林又揪着姜研过来找到了她。
“你们这是?……”梦星有些奇怪,姜研这小子平常不是很自信么?可今天从进门到在自己面前坐下怎么都遮遮掩掩的?搞得自己连他的脸都没看到,认出他是姜研还是靠的感觉他的精神力和观察他的身材轮廓以及衣着。
“你自己看吧!”而梦林则从一进来就是气呼呼的,此时她很是霸道地把姜研的脑袋拧了过来,让梦星好瞧个清楚。
“你这是……哈哈哈……”看到姜研的脸之后,梦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我说姜研……你……你咋把自个儿的脸蛋弄得青一块紫一块跟个猪头似的?……这是被门挤了还是被什么东西给踩了啊?……哈哈哈……”
姜研对此无言以对,梦林则抚着额头无奈道:“姐,你就别开这么无聊的玩笑了好么?姜研这样子明显是被人给打了……”
“什么人能把能文能武的姜大社长打成这样?”梦星颇有深意的看了梦林一眼,“不会是你吧?”
“呵呵,可能么?”梦林对自家姐姐吐槽颇感无奈:“我只是看今天头两节课姜研没来,问跟他同寝室的同学说他好像是生病了下不来床。就想去他们寝室看看他,结果就看见他这个样子还把自个儿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你进了男生寝室?!!!”看来对于梦星来说,较之姜研的伤势她更担心梦林的问题。
“这不是重点!!!”梦林随即给了姐姐一击手刀,“姜研的伤……姐姐你能处理一下么?”
“只是外伤的话梦林你自己不也能很容易帮他治好么?”梦星摸着被妹妹打疼了的后脑勺说道。
“如果只是外伤的话我是没什么问题,”梦林解释道,“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有外伤?是谁打的他又不肯说,老姐你也知道人类里没几个人能把姜研打成这样,所以打姜研的那东西有没有在姜研身上施咒或是下毒也不知道。让你来瞧瞧放心点儿。”
“这也对,”梦星点点头,“你们过来吧!”说着就和梦林把姜研架进了治疗室。
……
两分钟后,梦星的治疗结束。姜研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儒雅英俊,身上连个伤疤都没留下。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是谁有这本事把我们姜大社长打个鼻青脸肿了吧?”出了治疗室,梦星追问道。毕竟学校里出了个能斗败姜研且不知是敌是友的东西,搞清他的来历确实是正经事。
“这……我能选择沉默吗?”可姜研似乎不愿意配合。
“你说呢?”梦星和梦林两姐妹异口同声,而且两人身上也都升腾起了紫气。
“呃……”姜研吞了口口水,着实被女神和精灵姐妹的威势给震慑住了,连一秒钟的思想斗争都没做,立刻坦白从宽:“如果我说……我根本就没看清他的样子你们信不信?”
“……”梦星跟梦林都瞪大了眼,对此表示不解。
“真的,”姜研急切地解释道,“当时是昨天晚上,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更恐怖的就是我觉得我在他面前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任他摆布,幸好他不是想要我的命……”姜研额上已经渗出了丝丝冷汗,看来即使到了现在也依然心有余悸。
“真的什么线索也没有?”梦星问道。
“嗯……应该是个男的,因为他走的时候还约我今天晚上还在那里见面……”姜研努力回想着,“还有就是……对了,他身上有股好重的酒味!……”
“酒?”梦星脑子里忽然闪出了刚刚梦璃来向她拿解酒药的事情,自言自语道:“怎么又是酒?刚刚颜梦璃老师还来跟我买了一大推的解酒药。到姜研这里怎么又出了个酒疯子……”
“等等,姐姐你刚刚说什么?”听到这里,梦林似乎找到了什么线索,“璃姐来你这买了一大堆解酒药?”
“是啊!”
“这样的话……”梦林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最后所有的信息在她的嘴角凝聚成一丝妩媚自信的微笑:“我想我知道那是谁了……”
“哦?”梦星也动心道:“那要我们今晚去会会他么?”
“不用不用……”梦林一边摆手,一边打趣地笑着,“姜研可是撞了大运了!”
“什么?”这回轮到姜研不明所以了,“我被人打还撞大运?梦林你不是开玩笑吧?”
“别担心什么有的没的,”梦林没直接回答姜研,只是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今晚上你只管单刀赴会,不过记住,一定要带上一瓶……哦不,一坛上好的国酒茅台哟!”
“这……”梦林的一席话搞得姜研一头雾水,梦星也欲问个究竟。
可此时却听“哐当”一声,吴锦华抱着个挺漂亮可人的女生匆匆忙忙地冲进来:“尹姐,你快来看看!我才去上个厕所回来就看见这女孩子晕倒在我们医务室门口!”
梦星看了吴锦华抱着的女孩一眼,她身边的姜研和梦林也是看着那女孩面色凝重。
“小华,快带她进治疗室!”梦星喊道,又向身边的姜研和梦林使了个眼色:“你们也进来帮忙!……还有就是……有没人认识那女孩子?”
“她是今年刚进我们部的新生,叫秦瑶。”梦林答道。
姜研也在一旁补充:“而且,她也同时参加了玄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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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 97 诅咒(中)
秦瑶不知怎的,从这几天开始,就变得精神恍惚、食欲不振。明明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却时常感觉自己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整天腰酸背痛、眼花耳鸣,甚至有时候可以听到自己的每一个关节在“嘎吱嘎吱”的作响。晚上睡觉也几乎每天都会从梦魇里惊醒——一躺在床上就觉得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身上。闭上眼空气就会变的粘稠,呼吸也变得急促——感觉好像有一条一圈圈缠住自己的巨蟒正得意地对自己吐着信子,搞得秦瑶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即使好不容易入眠,也会被一个又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梦境吓得醒来。
而且,就算在大白天她也不得安生——走在无人的走廊上的时候身后总会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可她想驻足回头看看身后是谁的时候,却发现走廊上存在的始终只有自己。但当她再次起步要走的时候,脚步声就又会响起来。即使身在人群之中,耳畔也总是环绕着断断续续的喘息声,甚至有时候会听见一阵一阵的阴冷笑声……
C大从来都不缺少怪谈和各种离奇事件,加上秦瑶本身又是玄学社的成员。于是,一个让她不寒而栗的名词很自然的浮现在了她的脑子里——“怨鬼缠身”。当这个念头第一次出现在秦瑶的脑子里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能帮她的人就是玄学社的社长姜研。
可是,握着从不离身的玉观音,秦瑶犹豫了,秦瑶胆怯了,秦瑶退缩了——姜研会帮助自己么?记得自己刚刚加入玄学社的时候,向姜研显摆这块玉观音,姜研只是笑着称赞了玉观音一下。他甚至没有认出来那是他在小时候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啊!他到底是没认出自己还是根本就不想认自己?一开始秦瑶真的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直到她看到姜研望着梦林的眼神,她才终于明白——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孩的心灵已经被这个几近完美的女孩给完全占领了。他根本就不记得当年他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现在的他,心里只有被C大学生们称为“女神”的尹梦林。
对秦瑶而言,姜研失信于她,小姑娘本来就有着伤口的心又被深深地伤害了一次。她鼓不起向梦林挑战的勇气,因为梦林学姐实在太优秀、太完美了,对于她而言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战争。所以,秦瑶选择了放弃,她想成全自己的爱人,她想斩断和姜研的羁绊。
可不知怎么的,她越是想要远离姜研,却在不知不觉中和姜研走得更近。明明想要把姜研送给自己的玉观音永久的封存,却不由得将它拽的更紧;明明有好几次都写好了《退社申请》,却一次又一次的把它压在了抽屉里;只要呆在姜研的身边,就不由得去欣赏他的儒雅、他的帅气、他的博学、他的刚毅以及他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傻气。
不知不觉里,秦瑶的视线已经离不开姜研。感性的她已经把姜研填满了自己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梦林占据了姜研的心一样,秦瑶的心完完全全被姜研俘获了。
可尽管是这样,秦瑶的理智还是大叫着要离开姜研,要忘记姜研。所以,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秦瑶也强忍着不去找他。还不断地催眠着自己——“这不过是点小病,平常没有休息好精神疲劳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这“忍忍就过去了”的“精神疲劳”却没有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秦瑶。就在昨天晚上,秦瑶梦见自己被那条缠着自己的巨蟒给一口吞了下去。早上醒来的时候,回荡在耳畔的笑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大声。洗漱的时候还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上又一圈圈条状的乌斑。看来,“小病”已经变成了“大病”。所以,秦瑶终于来到了医务室。可还没等她进门,就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一下子昏死在了医务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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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亦幻亦真的空间,空间里一条焦黑色的巨蟒死死地缠住一个少女,张扬地对她吐着信子,最后,终于向少女张开了血盆大口。就在少女快要被完全吃进去的时候,空间里突然射出万丈紫光,巨蟒在紫光里灰飞烟灭,少女终于得到了救赎。随后,紫光又汇聚于少女的身下,托着她向上攀升……
……
躺在医务室治疗间里的病床上,秦瑶又做了一个梦。这可梦算是恶梦也算是美梦,因为她这回又梦见自己被大蛇吃了,可在梦的最后,她被救了。
这一觉秦瑶睡得非常舒服,没有粘稠的空气,没有困难的呼吸,更没觉得被什么东西压着。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这么放松了。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美绝人寰的容颜,一双被挡在平光眼睛后面的琥珀色的双眸,瀑布般的紫色长发,还有眼前人披在身上的纯洁的白大褂——这自然就是我们的女神梦星。
“你醒了?”梦星坐在秦瑶的关切的问道。那声音是如此的悦耳动听,那笑容是如此的高贵圣洁。秦瑶不禁在其中有几分迷醉,抿着嘴唇点点头。又开始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咦?怎么尹梦林学姐也在这里?是她送自己来医务室的么?
接着,又看见一个小个子医生拿着点滴朝自己走过来……等等,那个医生后面还有个人——那是……姜研?!!!
姜研紧随着吴锦华走过来,见秦瑶醒了,浑身触电似的一愣,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儒雅的对秦瑶一笑。可她这一笑却像一根刺一样扎得秦瑶心里不是滋味。秦瑶把心一横,还不等吴锦华在她的胳膊上绑上皮筋,就一拉被子,迅速穿上鞋子,什么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医务室。
“秦瑶同学!你的……”吴锦华本来想追上去,却又被梦星阻拦。
“算了吧!小华。她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只要稍作调理养好精神就好。”说着,又把目光转向姜研,“先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梦星把右手一摊,上面正放着一块紫黑色的玉观音。
“这……”姜研额上渗出滴滴汗珠,“梦星你刚才把这个从人家脖子上取下来怎么没还给人家?!!!”
“还?”梦星故意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还什么?这可是你的。”接着把玉观音翻了个面,上面赫然就是用小刀刻上去的“姜研”两个字。
“真看不出来你有一手啊!”梦林也在一边跟着起哄,“我可是听文艺部里的一些学弟妹说这个玉观音可是秦瑶她未婚夫给她的定情信物啊!说说看,姜研。什么时候和我们可爱的秦瑶学妹定的婚啊?”
“我……我根本就不知道!!!……”
看着姜研窘迫的样子,同为男人的吴锦华有些同情他的。于是打断梦星和梦林对他的捉弄:“呃……三位,这……秦瑶她的情况……”
“真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啊!”梦星的脸色开始严肃起来。
“这话怎么说呢?”吴锦华不解了。
“说她不幸是因为刚才我替她驱除的是来自恶灵及其恶毒的诅咒……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了这么厉害的东西……”梦星说道。
“而说她幸运则是因为这个,”梦林接过梦星手上的玉观音,补充道:“这个玉观音上的法力相当强大,是不折不扣的圣物,戴在身上绝对可以趋吉避凶。要不是秦瑶一直戴着这个,她恐怕撑不到我们救她。”
“既然这样,尹姐你刚才怎么不把玉观音还给秦瑶呢?”吴锦华继续问道。
“因为为了对抗诅咒,玉观音上的法力已经耗尽了。”这回回答的是姜研。
“嗯,”梦星也在一旁点头,“不仅如此,它还吸取了一部分邪气,秦瑶再戴着它只有害无益。必须找高僧来净化加持才可以再用。”
“那我下午带它去宝光寺请那里的长老帮帮忙。”姜研说道。
“不,你不用去。”梦星却没同意姜研的意见,说着又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喂!晓敏啊!我是梦星……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对,就是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看梦星把带玉观音去宝光寺净化加持的任务交给了晓敏,不禁觉得有些窝囊:“那我又干什么?”
“你乖乖留在学校做护花使者。”还不等梦星回答,梦林就拍着姜研的肩膀说道。
“什么?!!!”
“秦瑶得罪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虽然身上的诅咒已经驱除了,可指不定还会用别的招害她。她又没了玉观音护身,有你这个‘未婚夫’保护她,安全一点。”梦林向姜研解释的时候还不忘讥笑他一下。
“这……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不管有没有什么,”梦星也就坡下驴“恐吓”起姜研来,“这件事我晚上会把情况反应给罗叔叔,请他立案调查。在我们解决这事之前你务必保护好秦瑶的安全。她要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打断你一条胳膊再接上。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呵呵……你小子就等着被我切了片再拼起来吧!”
“这……好吧!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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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 98 诅咒(下)
对于梦星、梦林甚至是吴锦华对自己和秦瑶关系的疑问,姜研的回答一直是“我完全不知道”。可是,他真的会对一个将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孩没有一丝印象么?这倒不见得,一出了医务室,姜研的思绪就开始飘飞——那早就被自己尘封的往事愈是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那是自己八岁那年的正月初三……
四川的老百姓向来都有正月初三上庙烧香的习俗,而那个时候姜研的大爷爷又是C市香火最为鼎盛的宝光寺的住持。于是在那天,全家人都上宝光寺烧香,顺便看望大爷爷。
大爷爷从小就特别看重灵力出众的姜研,对他疼爱有加。所以在那天,将一块由他亲自开光加持,附有强**力的青玉观音送给了姜研。姜研也很喜欢大爷爷送他的青玉观音,甚至还马上就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在玉观音的背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姜研和他心爱玉观音初遇的当天就注定了他们的分离。用他大爷爷的话说——这就叫彼此无缘。
在那天大爷爷把玉观音送给姜研以后,就将家族里的其他人留下传道讲经。而姜研和家族里另外两个活泼好动的堂弟却没有听和尚讲经的兴致和耐性,便在大爷爷的默许下在宝光寺里到处玩耍。
正月初三的宝光寺里,信徒香客多不胜数。这样就难免龙蛇混杂——这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不可能尽然都是善男信女。
这姜研他们才刚大爷爷他们的大雄宝殿里溜到一块平时没人过来的空地上,就看见四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孩子正往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上扔爆竹。
那小女孩可能是平常缺少锻炼的原因,体型明显比同龄的女孩子胖了许多。现在,小胖妹身上因为过年的关系才买的新衣服已经被爆竹炸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此时的她早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作一团,全身也都得脏兮兮的,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羊角辫也被弄得脏乱不堪。活像一个刚刚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小叫花子。
小胖妹拼命哭着,喊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却没有人回应她。而那几个男孩子似乎也被小胖妹哭喊的样子弄得很是兴奋,越来越起劲地欺负着这个比他们小一两岁,毫无自保能力的小胖妹。有的男孩甚至还唱起了顺口溜,一边讥笑着小胖妹,一边继续点燃爆竹往她身上丢去……
早就被父母和老师教育成小小男子汉的姜研自然不会放任着几个坏小子在自己面前作恶的。带着两个堂弟就冲了上去,姜家的小孩因为从小就被强迫习练各种武术,四个坏小子自然不姜氏三兄弟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赶跑了欺负人的四个坏小子。
可是,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因为那个被欺负的小胖妹依旧哭得梨花带雨。不时还用脏兮兮的小手去抹脸上的泪痕,脏兮兮的小胖妹一下子又变成了胖乎乎的小花猫……而安慰这只小花猫的任务就无可避免地落到了作为大哥的姜研的身上。
“呜……”
“你……你别哭了……”姜研虽然不少能力都堪称一流,可这哄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孩却是大大的外行。
“呜……呜……”女孩依旧哭个不停。
“喂!我叫你别哭了!听到没有!……”姜研急了,没头没脑的对女孩大吼。
“呜——哇……”这自然起到了反效果,女孩哭得更凶了。
“你你你……你不要一直哭嘛……你你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女孩的哭闹把姜研弄得手足无措、抓耳挠腮的,“你……你爸爸妈妈在哪儿?我……我们带你去找他们吧!……”
说着,便牵起女孩脏兮兮的小手,想拽着她离开。可不论姜研一来二去怎么拽那女孩,她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另一只手还不断去揉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睛,脑袋也一直摇个不停。
“你是不是因为身上弄得太脏不敢回去见你爸爸妈妈啊?”说话的是姜研堂弟姜明,比姜研小一岁,却是包括姜研在内的兄弟当中最古灵精怪的一个。
“呜呜……”女孩一边哭一边点头,完了还抽泣着跟姜研三人说:“妈妈说,跟人打架是不对的。妈妈知道瑶瑶跟人打架肯定会骂瑶瑶的……呜……呜……”
“这……你哪有打架啊?分明就是那四个家伙在欺负你嘛!”姜研竭力向女孩解释道。
“妈妈还说,肯定是自己有不对别人才会欺负你的。哇……哇……瑶瑶要被妈妈骂了啦!……”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姜研被女孩的逻辑搞得是焦头烂额,连身边的两个堂弟都忍不住发笑。“那你就别告诉你妈妈你被欺负了。就说……你摔了一跤……摔倒坑里去了……对!就这么办!”
“呜……呜……”可对于姜研的“好”主意,女孩还是一个劲的摇头:“瑶瑶不可以骗妈妈的……”
“天呐!哪有你这么听话的小孩啊!”小女孩的一句话搞得姜研和两个堂弟都像傻了似的瞪大了眼。
“因为……”女孩子此时有些羞涩,但还是弱弱地说道:“女儿如果小时候骗你了妈妈,长大了一定会嫁不出去的啦!……呜呜……”
“这……”无论是谁都没想过小女孩会是在介怀这样的事情,而且小孩子也都没有什么自主意识,从来都是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也不回去怀疑小女孩妈妈的话是真是假。
……
“没问题的,你尽管照我们哥哥的话跟你妈妈说就是了。到时候让哥哥对你负责就行了!”过了好几分钟,姜明竟然冒出了这么两句话。
“……”其他的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姜明,分明是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就是说,你回去对你妈妈说你是因为掉进坑里才弄成这样。如果你长大真的嫁不出去就让研哥哥娶你好了!”姜明一本正经地说道。
“咦?!!!”姜明的话让姜研和小女孩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尤其是姜研还不断对着姜明大吼:“你瞎出什么馊主意啊!!!”
可姜明却是两手抱胸,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哥,难道你想让瑶瑶挨骂么?”他倒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双方还没正式自我介绍就叫起了人家小姑娘的小名。
“当然不想……”姜研红着脸回答。
“那你除了让瑶瑶骗她妈妈还有其他主意么?”
“没……没啦……”
“这不就对了,”姜明现在是说得摇头晃脑,“可这样就会害得瑶瑶以后嫁不出去,所以,研哥哥以后就得负责娶瑶瑶。”
“这……”
“叔叔伯伯们不一直教我们男子汉要对做出的事情负责吗?还是研哥哥不想负责,不是男子汉!或者是眼睁睁看瑶瑶挨骂?!!!”
“我……”姜研有些语塞,考虑了好一阵子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又没说我不负责的……”而后又硬着头皮对瑶瑶大吼:“放心照我说的去做吧!如果你以后真的嫁不出去我就……就……就娶你!!!”
“……”叫瑶瑶的小女孩也被姜研突然的气势给吓了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地开口:“真……真的?……”
“真的!”姜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坚定地回答道。
“不过,只是嘴说的话,研哥哥你会不会赖皮啊?”这时,姜明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那……我跟她拉钩。”
“不行不行,都是嘴上说的。干脆,研哥哥你送个东西给瑶瑶,就当……对了,电视里说这叫‘定情信物’!”说着,姜明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起姜研来——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他脖子上的青玉观音上——“那……就它好了。”
“这……这可是大爷爷刚给我的!……”姜研自然舍不得大爷爷刚刚给他的宝贝。
“不要这么小气嘛!以后等瑶瑶嫁给你,这还不是你的……”
经过再三斟酌和姜明的一再教唆,姜研终于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观音递给瑶瑶:“这个你就先拿着好了。它可是我的宝贝,别弄丢了……”
“知……知道了……”捧着手里的玉观音,瑶瑶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热的感觉。
随后,姜研和两个堂弟把瑶瑶送回了她妈妈那里。还陪着瑶瑶跟她妈妈扯了事前说好的那个慌。可是,对于那时候心智十分幼稚的姜研来说,他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问这个和他私自定下“娃娃亲”的“瑶瑶”的全名。
…………
“那么说,当时那个叫‘瑶瑶’的小女孩就是现在的秦瑶了?”从回忆里醒来,姜研自言自语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没想到当年那个老哭鼻子的脏兮兮的小胖妹也变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了。她竟然还带着我给她的玉观音,而且还说……”到这里,姜研不禁有些羞涩,脸上也爬上了些许红光——他已经不好意思再接着说下去,甚至是想下去了。
不过,秦瑶真的就为了儿时的一句戏言久等了姜研十几年么?——这是姜研十分想要知道的。
这应该不大可能,因为现在这个社会里,不可能有这么痴、这么傻的女孩儿。而从秦瑶在玄学社里的表现来看,她还是挺机灵的那种。
但是,凡是都有特例,而秦瑶就是这个特例。不过,她对姜研的感情会不会得到后者的回报,这谁也无法得知。较之那不知名恶灵下在秦瑶身上的诅咒,这来自于情感的魔咒对她来讲似乎更加残忍。未来的日子里,秦瑶拥有的会不会还只是单相思,这只有看那个叫做命运的东西会不会放过她。
打动不了自己所爱的人,这是人生最大的悲哀;而最大的罪过,则莫过于去伤害那些爱着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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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 99 难言的父爱
当绚丽的霓虹灯点亮C市午夜的喧嚣,当人们都沉浸在一整天工作后难得的松弛里的时候。或许在这时从来不会有人去关心在这样的一个夜里,这个城市里又新来了多少人,又送走了多少人——或者是又将消失多少人。
当夜风从从一座十几层高的电梯公寓楼顶呼啸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楼顶上正站着一个满目沧桑的中年男子。他带着丝丝的不舍俯瞰着脚下的景致,男子的双鬓已经被岁月染得花白,额头上也被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男子苍白的脸显得非常阴沉,浑浊的双目里除了不舍之情外,透出来的还有伴着些许希望的绝望,以及深深的伤悲。
男子的名字叫做秦汉,他本来有个完整的家庭。本来有年迈的父母可以孝顺,有贤惠的妻子可以关爱,有肝胆相照兄弟可以一同打造属于他们的王国,更有听话乖巧的女儿可以捧在手心里疼爱。
只可惜,现在的他什么都没了——父母、兄弟、妻子都先后离他而去。而女儿……因为某些原因他已经不能再爱自己的女儿,甚至他还不得不想方设法让女儿恨自己、怨自己、进而无视自己。因为只有这样,女儿的生命才可能不受到威胁,因为这十几年来——自从他鬼迷心窍地把“那玩意儿”偷到手带回家过后,但凡跟他有关系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故。而且跟他的关系越是亲密,出的事情就越是严重——譬如他的父母、兄弟、妻子都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最后在五年前,在妻子撒手人寰的那个夜晚,那个东西终于对秦汉露出了狰狞的嘴脸。他说,他会一个一个带走秦汉身边所有的人,因为这就是当年秦汉贪婪的报应,这是他对秦汉全家诅咒。当所有和秦汉有关系的人都消失殆尽的时候,秦汉便会成为他手下的最后一只羔羊。
所以秦汉才不得不吞下泪水,把深深的父爱藏在心间。一个劲地骗自己——自己根本就不爱女儿,不爱这个家,不爱任何人。自己只是个只会赚钱的冷血动物……不,只是个赚钱机器罢了。
他开始不断在酒乡和温柔乡里麻痹着自己。不仅连妻子的葬礼也不去参加,还从此不再见女儿。两父女即使好不容易见了面,秦汉也不能再给女儿一个热烈的拥抱。他只能用对女儿无休止的谩骂来欺骗那个东西,来欺骗女儿,也欺骗自己。女儿每次都是哭着从自己身边离开,可谁又能体会得到一个父亲在深深伤害女儿背后的那份辛酸、那份痛苦、那份无奈、那份悲哀。谁又看得到他枯黄的眼眶里的那两行血泪。他不是不爱女儿,他不是不想好好的坐下来陪女儿聊聊天吃吃饭。他也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可是他却不得因为爱女儿而把他对女儿的爱藏在心间。
那么,秦汉的女儿到底是谁呢?不错的,秦汉便是秦瑶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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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依依不舍地再看了脚下的C市一眼,慢慢地把脚步挪向阳台。他辛辛苦苦经营了好几年,算是暂时骗过了那个东西,女儿无病无灾的成长到了今天。可是,纸永远包不住火。前几天他又看到了那个东西。那东西依旧狰狞地笑着,拍着手说秦汉做得真漂亮。不过他已经玩腻味了,他要结束掉这个他已经玩了十几年的游戏。
秦汉明白那东西的意思,他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了。
秦汉不是没尝试和那东西斗争过,可是无论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也不管用。所以,为了女儿的性命,也为了给这个持续了十几年的噩梦画上一个句号。秦汉决定用这个最极端的办法——他一直记得那东西的最后一句话“你依然是我的最后一只羔羊。”
站在阳台的边缘,秦汉声音低沉的说着:“你害死我爸妈、兄弟、老婆,不就是想对付老子吗?老子现在就把命豁出去,看你还怎么搞我女儿?!!!”
既然自己是他的最后一只羔羊,那是不是只要自己死了,一切就都可以结束?心爱的女儿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
听着耳畔呼呼的风声,感受着地心的引力带着自己从高楼坠落,秦汉闭着眼睛大喊:“等老子变成厉鬼,一定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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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 100 表妹叶馨(上)
这是梦星作为夜班巡警和晓敏一同上班的第二个夜晚。今天晚上的“他”显然没有昨夜的神采奕奕——这也难怪,昨晚才陪着晓敏走街串巷一整夜,今天白天又没有好好补个觉,也无怪乎今天的梦星会哈欠连天得打不起一点点精神。
“喂,我说你精神点好么?梦星你可是女神,别跟个游魂似的没精打采的!”看来梦星的这种消极怠工的工作态度叫晓敏很是窝火,不由自主地就说了梦星两句。
“知……知道了……”梦星揉揉眼,扶了扶警帽说道。这让晓敏的心里稍微有了点平衡,可还不等她的嘴角上翘,梦星的下一句话便又让她气血上涌,怒火“闷”烧:“我现在明明是水鬼的样子又不是女神。会像是游魂的样子也理所当然的啊!……”说着,梦星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你……”梦星的这两句话让刚要露出笑容的晓敏又气呼呼地抿着嘴唇,被描成了柳叶弯眉的剑眉也重新竖了起来。“你这是……”
“对了晓敏!……”不过,梦星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也是堪称一流,晓敏还没来得及骂他,便又和晓敏谈起了“正事”:“今天中午给你的那个玉观音怎么样了?”
“我下午已经拿去宝光寺请住持长老重新开光加持了。”既然谈起了正事,晓敏也不再和梦星闹腾。从口袋里拿出已经由紫黑色变成青色的玉观音,刚想把它递给梦星却又在半途里停下来,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急忙缩回手对梦星说:“我想起来了,那个替玉观音开光的老和尚说,这个玉观音是稀世珍宝,开光后法力不可估量,绝对可以驱鬼辟邪。你现在……”
“这又怎么了?”梦星已然听出了晓敏的言外之意,却还是故意与她玩笑道。
“我说站在我面前的这位装成男同志的小妹妹……”不过晓敏可没梦星这么多的心眼,性格直率的她立刻道出了自己的忧虑:“这可是驱鬼辟邪的厉害玩意儿!驱鬼的!驱鬼!……”晓敏反复地强调着“驱鬼”这两个字,“你现在可是一‘水鬼’,这东西给你那你能受得了么?”
“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还不等晓敏反应,梦星就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玉观音。
在观音的青玉触碰到梦星手指的那一刹那,梦星就感到有股力量从自己的指尖钻进自己的身体。这股力量牵引着自己灵魂深处的某种力量,使之不断沸腾翻涌,也使得一股股暖流在梦星的灵体里极速的循环——最终迸发而出……
而这现象看在晓敏的眼里,则是梦星的身上渐渐升腾起一缕缕的紫气,水鬼的形象在其中渐渐迷离甚至消泯。直到紫气散去,站在晓敏面前那个极度女性化的“男子”已经完全变成了有着紫红色齐臀长发和琥珀色双眸的绝美女性。
“梦星你突然变回来干什么?”对此晓敏有些诧异,梦星昨天才再三对她声明——她绝不会在跟自己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变成女神的样子。
“不是我要变回来,”面对晓敏的质问,梦星却显得甚是平静:“而是这个,让我不得不变回来。”说着,她单手托起刚刚从晓敏那里拿来的青玉观音。
“这个?……”
“不错,是这个玉观音的力量和我的神力产生了共鸣,从而将我封印在精神海里的激活,使我不得不变了回来。就跟我晒到太阳的时候也会被变强制变回女神是一个道理。”梦星解释道。“上次在东升乡的时候,我发现我可以用我的神力替代昊天镜本身的力量。我就猜想,这地球上的仙术佛法什么的是不是和天晴大陆的神力如出一辙呢?今天,接触到这玉观音也算是……”
梦星讲解得是神采飞扬,晓敏也听得如痴如醉。可话还没说完,梦星就猛然打住。此时,她就像老僧入定似的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一双星眸也涣散游离没有焦距。十几秒后,但见梦星秀眉微皱……二十秒后,梦星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果然有邪气……”整整过了半分钟,梦星才再次开口,“东南方两公里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邪气,而且就在那股邪气的旁边还有一个被绝望和愤怒充斥了的灵魂!晓敏,快跟我来!!!……”
……
几十秒以后,梦星和晓敏已经出现在了一坐电梯公寓式的居民小区里。梦星再闭目静心感应了一阵,指着一座十几层高的居民楼大喊:“就在那儿!”
晓敏顺着梦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高高的居民楼上坠下一个条状的大型物体,紧接着就感到身前掠过一道劲风——原来是梦星已经一跃而起,飞向了那个正在从高空坠落的东西并将其接住。
漆黑宁静的夜空和黑色的警服成了女神在这座城市里飞翔的最有利的保护色,除了早就知情的晓敏,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的C市正飞舞着一个身着警服的美丽身影。
到了梦星落地的那一刻,晓敏跑到梦星的身边才看清,她刚刚飞上去接住的哪里是什么“东西”,分明是一个已经陷入昏迷的大活人。
“要不是无意中变回女神,今晚还真救不了他。”梦星自言自语道,接着又将自己怀里的那人交给了晓敏:“你送他去医院,我上去追!”
说时迟那时快,晓敏还没来得及点头,梦星就又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虽然没能立刻明白梦星的意思,但多年的刑侦经验也让晓敏立刻分析出了梦星的目的——梦星要去“追”的,自然是她先前说的“邪气”的主人,而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受害人”送往医院救治并保护其人身安全。
心领神会过后,晓敏立刻叫来了救护车。随后又打电话找同事来勘察了现场,以求收集一些资料。虽然这次的嫌犯绝对不是正常的侦破手段可以抓获的,但前刑警队长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还是要求着晓敏做好每一个环节,并且她相信收集到的这些资料绝对会对以后的侦破有推动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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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医院加护病房外。
此时,已经变回水鬼模样的梦星步调缓慢地朝晓敏走来。
“抓到了么?”见梦星过来,晓敏便立刻迎了上去。
梦星神情落寞地摇了摇头:“那东西很狡猾,又很会隐藏自己。我变成女神之后,无意识放出的威压太大,我猜他是在感觉到我的威压后就准备好开溜了。看来以后抓他只能是用这个样子了,变成女神的话他是不会上钩的。”说着,梦星隔着玻璃窗往加护病房里看了一眼:“受害人怎么样了?”
“没大碍,来医院的路上我就用老妈教的法术给他清理了身上的瘴毒邪气。医生说他现在只不过是受惊过度暂时昏迷,明天一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去。之后再静养一阵子就可以痊愈了。”晓敏说道。
“是吗?啊——”梦星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打着哈欠。
“怎么?你困了?”晓敏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调侃似的问道。
“没有。”梦星随口答道,可“他”的这句“没有”似乎没什么说服力,因为他一边说着的时候,还一边揉着眼睛。
“困了就回去睡。要被梦林那小丫头知道我把她的宝贝姐姐给累坏了还不和我闹翻啊?”
“我没事的……”
“别犟了,你从昨晚到现在睡了多长时间?工作态度积极是很好,但也要劳逸结合。磨刀不误砍柴工,好好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快回去吧!那东西被你这么一吓,暂时也不敢来生事,这里我搞得定的……”
“那……晓敏你可得小心点!有事的话马上联系我回来……”
于是,梦星就这么半推半就地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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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梦星已经能够不必再装成水鬼。此时,无论是刚从迪厅打工归来的玉流还是早上要匆匆忙忙赶去上学的希维,以及不知做什么职业的悠曼都已经入睡。梦星洗漱完毕也就回了她跟梦林的闺房。
“嗯,好的,就这样。Byebye。”一推开房门,只见房间的床头灯亮着,梦林正挂断一个电话。
“这么晚了是谁啊?”出于对妹妹生活的关心,梦星随口问道。
“老姐你猜一下!”梦林笑了笑,和梦星打起了哑谜。
“同学?”梦星一边换上睡裙,一边随口回答。
“不对,再猜猜!”
“这我怎么猜的着啊?给点提示好不好?”梦星换好睡裙坐到床上,搂着梦林的肩膀像小孩子撒娇似的问道。
“嗯……是个和我们有血缘关系的人。”梦林犹豫了一下说道。
“不会是老爸老妈吧?”梦星大惊。回来这么些日子,她也很想见见父母,可自己又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立场去见他们呢?对于思想有些保守的父亲母亲,他们已经受过一次失去儿子的打击了。现在还接受得了儿子变成女儿这么“荒唐”的“闹剧”么?
“唔唔……”梦林的摇头总算是让梦星松了口气,“提示二:我们和她可是有六年没见了!”
“六年没见?还有血缘关系?更有你的手机号码?难道是……”一个鲜明的答案浮现在了梦星的心头:“馨儿表妹?”
“不愧是我的女神姐姐,就是聪明!”梦林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一下子抱住梦星就在她的俏脸上香了一下。
“好了,别闹了梦林。”梦星竭力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梦林,“这馨儿表妹不是和舅妈在英国么?她干嘛没事跟你打国际长途啊?”
“对了,姐姐你还不知道。下个月叶雯表姐就要结婚了,馨儿当然要回来参加她亲姐姐的婚礼了。”
“什么?!!!竟然还有人敢娶我们叶雯表姐那个铁娘子?!!!提前给我们这个未来表姐夫默哀一下……不过,馨儿回来参加表姐的婚礼干嘛不打回家里要打给你呀?还有,舅妈也一起回来么?六年前她跟舅舅吵架离婚都是一时冲动,却带着馨儿远走异国他乡。这回趁着女儿婚礼,一家四口好好团聚团聚也好。”
“这我也不知道,馨儿刚刚在电话里也没说。但听她说话的语气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她只说她一会儿就会搭航班从伦敦飞到北京,然后再从北京转机来C市。到C市再和我联系,让我去接她,还说会先在C市住一阵子。”
“这样啊?这馨儿的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呢?”
“馨儿在想什么在见到她之后问清楚就行了。不过有件事老姐你到是得快点拿个主意。”
“什么?”
“这要不要告诉馨儿她那个已经死掉的邋遢表哥已经变成了女神表姐了呢?”
“这……我……”
“老姐你先不用急,反正我们还有时间。可我的意见还是最好坦诚相见——纸包不住火的,馨儿来C市自然是住在我们这儿。每天和你朝夕相对,发现也很容易。老姐你今晚不妨考虑出一个结果再睡,我就先睡了,晚安……”
“这……梦林……我……”
夜已深,女神身边的精灵已经在亭匀的呼吸里沉眠。可女神却掖着被子,把一双星眸睁得老大,这个夜里,她无法入睡。
………………………………
第三卷 纷乱纠葛 101 表妹叶馨(中)
从首都机场飞往C市双林国际机场的航班的经济舱里,坐着与故土阔别了六年有余的叶馨。对于六年来背井离乡的她,此时却没有因为重新踏上祖国领土的激动疯狂,也没有“少小离家老大回”的忧思惆怅。现在的她只是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眼帘微微下垂——或许是历时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过后,还没有踩热脚下的土地就不得不踏上另一班飞机飞往下一个城市的操劳让平时活力十足的少女也深感疲惫。也或许是日后不得不面对的某些问题让少女的心力有些焦脆……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少女现在都已经沉沉地睡去,睡得很是香甜。她的嘴角带笑,似乎在做着一个特面甜美的梦。
…………
让时间回到二十个小时以前,叶馨还在伦敦Heathrow机场的时候。
这一刻,来送叶馨的只有咖啡店老板兰斯洛特。兰斯替叶馨拖着她沉重的行李箱,一直把她送到安检门口。在嘱托叶馨一路小心之后,又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摸着叶馨的头发,满是慈爱的说道:“叶馨,你这次回去虽然是和家人团聚,但你身体的关系恐怕会成为你和他们之间的隔阂。这几天听你说你表姐,我也相信她是个思想开明又聪明能干的女孩。可她毕竟是普通人,即使帮你,也可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到C市以后,带这封信去一个叫‘女萝酒吧’的地方。那儿的老板娘李雪夜是我的老朋友,相信她会帮你解决一些你和你表姐解决不了的麻烦。”
“哦……”叶馨心不在焉地接过信封,随口回答着。她的一双大眼睛不断往兰斯的身后瞧去,似乎在搜寻什么东西。
兰斯一眼便瞧出了其中原委,温柔的一笑:“怎么?还在等他?”
被兰斯这么一说,叶馨满脸立刻通红:“谁……谁等他了?!!!……那个没心没肝没脾没肺没肾的死老头子臭吸血鬼!只不过进了他的‘密室’一次就那个样子凶我,还把自己关在里面好几天不出来见我……”
“好了,小丫头……”不过兰斯却没心思一直在这儿听叶馨发牢骚,挽起袖子看看手表,“现在离登机还有段时间,我们再等等。”
“……”叶馨没有再说什么,默认了兰斯的决定。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机场的广播里已经响起了催促乘客登机的播音。叶馨强压着心里不断翻涌着的那股东西,黯然地从兰斯手里接过行李箱的拉杆,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那个人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但可悲的是自己的心意始终没能得到回报,那个人延续了自己的生命,也给予了自己六年快乐,可自己的眼泪也注定要为他而流。
抹掉眼角的泪痕,在兰斯静默的目光里转身,刚刚抬步要走,却被兰斯一下子按住了肩膀:“叶馨!你快看那儿!”
顺着兰斯指点的方向望去,人群里冲出一个帅气的身影,他还是那么不修边幅不爱打理,可也正是因此,才把他艺术家的气质和才气衬托得恰到好处。
托雷手捧着一个精美的大本子跑到叶馨和兰斯的身边,面部红气不喘地说道:“你不一直想了解我的过去么?我只几天不吃不睡才完成了这本画册,这里面有着我所有的故事。”
托雷的话让叶馨激动得脑子一片空白,她从没想到托雷会专门为了自己做这么多的事情,甚至先前还一直误会托雷是在生自己的气。
手捧着托雷送给自己的礼物,叶馨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直到广播又一次响起,托雷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发呆了,傻丫头!快上飞机,别耽误行程!”
就是这简短的两句话,就是这么平平常常的十几个字。叶馨觉得自己仿佛在金灿灿的沙滩上被暖洋洋的阳光沐浴,静静的转身,在不断回首里往前走。
走了几步,心如鹿撞的少女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猛然转身,丢掉自己的行李飞快地扑向托雷——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少女用自己的樱唇轻轻触碰了托雷的双唇。然后用飞快的跑开,过了安检之后才对在原地发愣的托雷和目送着自己的兰斯大喊:“大叔!这么多年都一个人生活实在太寂寞了。是时候找个婶婶了!……十年!再过十年叶馨会回来看你的!可不要搬家哟!再见了!……”
……
听着窗外飞机引擎的轰鸣着,误闯进血天使生活,并为之带来欢乐的女孩也随之被带走。想着自己可能又要回到淡而无味的生活,血天使一声长叹……
“怎么?舍不得?”看出好友的忧虑,兰斯出言安慰道。
“舍不得又怎么样?她现在走了更好,我以后要做的事情她不适合参合进来。她已经来了,来这个世界,我感觉得到——在这里。”托雷抚着自己的胸口,黯然道。
“即使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也能母子同心么?”兰斯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可你真的要那么做么?你已经决定好了?”
“我根本就没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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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从祖国首都过来的航班终于抵达了双林国际机场,结束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空中旅行,叶馨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踩在家乡的土地上。
拖着行李箱从旅客通道出来,在夹满来迎接旅客的人群的通道两旁搜索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在人堆里看到一个白衣的女子拿着一块写着“叶馨”的牌子。顺着那块牌子看清那人的脸——六年来梦林的变化并不是很大,只是相较于十五岁时候少女时代的她而言,现在的梦林更成熟更有女人味。于是,叶馨一眼便把她认了出来。
“表姐!”清脆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梦林循声望去,一个娇小可爱的少女挥着手想自己跑来。
“你是……馨儿……”直到少女跑到梦林跟前,梦林经过仔仔细细的辨认才终于得出答案。“路上累坏了吧!……”梦林摸摸叶馨的头,又在她身后搜索一阵,“咦?舅妈呢?”
“这……”叶馨的脸色有些黯然,“这个……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好吧!”梦林听出叶馨有难处,也就应允了她。一手接过她的行李箱,一手牵起叶馨带她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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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机场,叶馨就看见个很漂亮的女警察小跑着往自己和梦林这边来。不过,这个“女”警察虽然脸蛋很是漂亮,可身材也太差了点——一点曲线都没有。而且,“她”的个子未免太高了,发型也偏向中性……猛然间,一个名词从叶馨脑海里闪过——莫不成这个“女”警察不是女人,那么,这就是传说中的——“伪娘”?!!!
直到那个伪娘警察跑近了叶馨才在夜里看清“他”的容貌——“这怎么回事?!!!他怎么和梦林表姐长得一模一样?!!!——难道……不可能不可能……姐姐去年才寄明信片来说他已经在那场大地震里遇难了……”
“接到馨儿了……”梦星跑到梦林和叶馨跟前说道。
“嗯。”梦林笑着点点头。
而后,梦星又俯下身对叶馨打招呼:“哟!馨儿都这么大了这么漂亮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那……你还认得我吗?”
一切的一切都在证实这叶馨的猜想,她半信半疑的回答道:“你是……梦星表哥?”然后又求证似的看了梦林一眼。
得到梦林肯定的答复过后,满脸不可置信的微张着小口:“不……不可能啊!你明明不是已经……”
“嘘——”梦星对叶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些我们以后跟你解释,先回家安顿一下吧!”
“对了,哥。”梦林见暂时处理好了叶馨的问题,便又问起了其他的事情:“我刚才打电话给你,你不说你去找辆车么?那……车呢?”
“不就在那儿。”梦星指了指街道对面,“我跟晓敏借的,而且她也来了,现在就在里面。”
“这……”梦林朝梦星只得地方看去,状况叫她哭笑不得:“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开了辆警车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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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滴泪 102 表妹叶馨(下)
对于梦星和晓敏开着警车来接自己和叶馨的行为,梦林颇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梦星和晓敏这么做是无意为之还是另有所图。总之,坐警车这种事对梦星和晓敏这两个穿制服的还无所谓,可刚拖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的梦林和叶馨钻进警车后座的时候,路上的行人纷纷回首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梦林和叶馨。瞧得她俩浑身不自在,这一双双如炬的目光似乎都这窃窃私语,说梦林和叶馨是被引渡来C市的逃犯,而梦星和晓敏就是负责押解她们的警察一样。
但这件事始终也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大伙儿一笑一闹之后也都尽归烟云。梦星和梦林本想就这么带着叶馨回家安顿好再说其他事情,可叶馨上车后却递给晓敏一张纸条,请她照纸条上的地址去。
“女萝酒吧?你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去那儿干什么?”看到纸条上的地址,个性直率的晓敏脱口而出。
“我是……那儿的老板娘是我在英国朋友的老朋友,这回我回来他托我来拜访她一下……”小姑娘的脑筋也很是灵活,立刻就想到了这么个半真半假的借口敷衍。在她的心里,虽然早就做好了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梦林并让她帮自己出谋划策,开导姐姐和父亲的打算。可在晓敏这个“外人”面前还是免不了有所防备,而且,叶馨现在也还没从梦星死而复生的震惊里清醒过来,也就懒得和别人解释自己的事情。
不过,坐在车里的其他三个人也都是精明无比,单从叶馨有点闪烁的言辞里便听出了她在隐瞒一些事情。不过,大家也都没有继续追问她——即使是最率直的晓敏在梦星按了下她的肩,示意她暂时不要急着窥窃小女孩的**之后也不再说话。反正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了女萝酒吧见到李雪夜,一切都将一目了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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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李雪夜读完兰斯写给她的长信,一声叹息后将信交给了梦林。然后又起身对酒吧里其他客人大声说道:“各位帅哥美女们,本店因为临时有事不得不提前打烊了。各位今天在这儿的一切费用全部由我们酒吧支付,算是对各位寥表歉意,今天真是对不起大家了!……”
在女萝酒吧消遣的也都是文明人,既然老板娘说今晚没法营业,大家也都知趣的纷纷起身离席。况且,今晚还算喝了顿免费的酒水呢!
时间过了不到十分钟,酒吧里就空荡荡的只剩下了李雪夜等几人。
李雪夜将叶馨唤到身边,轻轻拉下她的衣领,叶馨娇嫩的脖颈上两颗淡淡的牙痕清晰可见。见此,众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时,梦林也读完了李雪夜给她的长信,方才还闪亮的星眸逐渐黯淡了下去。她默默来到叶馨身边,牵起叶馨有些冰凉的小手,柔声问道:“馨儿……那么说……舅妈已经……”
看着表姐柔如秋水的双眸,叶馨也明了梦林的意思。她没说话,只是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梦星自然也看出了其中有蹊跷,但“他”更察觉到了叶馨心里的伤口,虽然“他”有千言万语想问叶馨,可“他”更清楚地知道叶馨现在不愿意开口。于是,转而问梦林道:“梦林,这……馨儿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梦林看了叶馨和李雪夜一人一眼,得到她们的默认后缓缓开口:“兰斯在信里说,六年前舅妈和馨儿在英国出了车祸,舅妈已经不在了。而馨儿却被他的朋友救活……”在这里,梦林顿了顿,“不过,他的那个朋友也把馨儿变成了和他一样的存在……”
“是吸血鬼。”接过梦林的话茬,李雪夜说道:“而且,兰斯的那个朋友还是那种非常特殊的吸血鬼。叶馨再被他咬了之后不但不害怕阳光、大蒜、水、十字架这些西方吸血鬼都很忌惮的东西,也没有停止生长发育。甚至她也没有任何超自然能力,只是在体质方面优于同龄的女孩子罢了……”
李雪夜专注地为大家讲解着,听众们也都认真入神地听着,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的梦星在听到“吸血鬼”三个字所表现出的异象。只有已经看完信,知道了其中原委的梦林看到了“姐姐”的不对劲——她看到梦星在听到那三个字以后全身猛的一震,接着梦星又开始没来由的走神——“他”完全没有在听李雪夜现在讲话的内容,而是在思索着自己的一些事情。
见此,梦林来到梦星身边,拉拉“他”的手想叫“他”回神。可在她碰到梦星的指尖时,却清楚地感受到梦星在微微地发抖。
“姐?……”梦林把嘴凑到梦星耳边轻轻唤道。
“哦……哦……”而梦星也在梦林的呼唤下回过了神来。
“但不知问什么,兰斯却没在信里没提供他那个吸血鬼朋友的哪怕一点点信息,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有说。”这时,李雪夜对兰斯信件内容的复述也到了尾声。她现在把目光投向叶馨:“不过,既然兰斯让你在找我,你的事情我都会尽量帮助你。现在,我们就来重新认识一下……”说着,李雪夜的身上升腾起洁白的蒸气,她的身材样貌开始变形——她在叶馨的面前把原形现了出来。
叶馨微张着小口上上下下打量着李雪夜,好半天才让自己接受了中年阿姨在自己面前变成年轻漂亮的大姐姐的事实。
“我叫做李雪夜,”见叶馨不再吃惊,李雪夜也坦然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是山鬼,女萝酒吧的老板娘;同时,我还是这座城市里城隍菩萨的妻子。”接着又向叶馨介绍起了其他人:“梦星和梦林是你的表哥表姐你都认识,我还要多告诉你一点的是他们俩可不像你先前认识的那么简单,可是和你的兰斯大叔一样了不起的人物。你的表哥现在就在我丈夫手底下做鬼差……就是像你在英国听到的天使或者死神什么的一样。至于梦林是怎么个了不起……这样好了,总之你现在来C市梦星和梦林一定会让你和他们住在一起的,这你就自己以后慢慢看好了,我就不在这儿多嘴了。”
叶馨目瞪口呆的点了点头,她现在终于明了为什么她的梦星表哥会“死而复生”了。
然后,李雪夜又拉来晓敏:“敏敏是我的女儿,也是你表哥的同事,不过她可不像你表哥这么已经寿终正寝了。她只是用活人的身份在处理阴间的一些事务。”
“你好馨儿!我是罗晓敏!”晓敏也热情地跟叶馨打招呼。
“晓敏姐姐你好……”叶馨也对晓敏点头问候。
“阿离和阿豹是我的灵兽,也是这座酒吧的招牌调酒师和钢琴手。”介绍完了大家,李雪夜开始说正事:“叶馨你现在用吸血鬼的身份入境,第一件要办的事情就是到你入境城市的城隍那里办理入境手续。不然会受到当地神灵或者鬼差的缉捕……”说着,她向梦星和晓敏使了个眼色,“这件事就你们替叶馨办妥好了。”然后又继续对叶馨说:“以后你生活上或者其他方面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说到这儿,李雪夜仿佛想起了什么,看了看梦星和梦林,“当然,我相信大部分的事情你的表哥和表姐都会替你处理好的。可是……”李雪夜神秘的一笑,居然跟叶馨咬起了耳朵:“如果是女孩子情感方面的问题还是来找我好了,毕竟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可比那两个小东西丰富多了。”
这最后一句话叫因为回忆起不幸往事而情绪低落的叶馨“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可其他人却也只有满腹的莫名其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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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了李雪夜,梦星、梦林先带着叶馨在晓敏的陪同下到庆阳路派出所办完了一切的相关手续后便告别晓敏径直回家了。
家中,玉流去打工还没有下班。希维和悠曼则早早的就替叶馨收拾好了一间屋子,至此,C市的“东郊鬼屋”算是迎来了它的第六名房客。
走进表哥表姐在C市的气派新家,见到妩媚动人的悠曼和娇小可爱的希维,钻进悠曼和希维为自己布置得整洁温馨的私人空间……叶馨的小心脏一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纵然自己这些年跟托雷和兰斯生活在一起,见惯了稀奇古怪的事物。虽然李雪夜早就提醒过自己的表哥和表姐都不简单,但梦星梦林身边的一切人、事、物还是让叶馨大开了眼界。而在大开眼界之后,叶馨所面临的又是一次大跌眼镜。
自从离开庆阳路派出所之后,叶馨就留意到梦星总是有意无意的流露出女态——无论仪态、姿势还是待人接物的礼仪措辞,梦星都显得像个受过严格淑女训练的贵族女子。这实在不能让叶馨把现在的梦星和自己印象里那个老把“世界**化”挂在嘴边的表哥联系在一起。老实说,叶馨在刚刚见到梦星的时候就对“他”的容貌有了意见。这完全因为她这几年都和托雷跟兰斯这两个思想比较保守的“老家伙”混在一起,也认为“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认为即使是某些看到女生就口水直掉的猥琐男也好过那些没一点男人味的娘娘腔。对于伪娘这类生物,叶馨虽然不会可以去排斥他们,但也绝对不会对他们有好感。梦星因为是她亲表哥的关系,已经算是一个特例了。
现在,所有人都聚在叶馨的房间里替她整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而梦星又很自然的和悠曼为了一把凳子的位置拌嘴斗气。听着梦星和悠曼争吵时一句句女人味十足的话语,叶馨的忍耐终于达到了临界点。
一屁股坐到梦林刚替她铺好的单人床上就指着梦星的鼻子开始教训“他”:“梦星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跟悠曼姐姐说话。男生就要有男生的风度,怎么能和女孩子争呢?而且还老学女孩子说话,你这么久不害臊么?!!!”
身为女神的梦星自然不回去和一个小孩子争执,“他”只是微微对叶馨一笑。看看身边的梦林和希维,得到两人鼓励的眼神之后,在叶馨不明所以的眼光里翩然来到她身前,双手合十。此时,梦星身上腾起淡淡的紫气,男孩的身形渐渐模糊变形,不过十几秒钟,紫发星眸的女神便静立在大家的眼前。
昨晚一晚,今天一天,梦星考虑得非常清楚——再接下来一个月天甚至更长的和叶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这个心明眼亮的女孩迟早会看清楚站在自己眼前的是哥哥还是姐姐。与其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度过接下来的时光,倒不如去坦然面对。而且,在被梦林他们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梦星也已经不再那么排斥被人知道曾经平庸的男孩变成女神的事实了。况且,叶馨也算是第二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并且知道自己这个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的人——梦星和梦林都想用叶馨来做个实验——看看家里人能不能接受得了现在的梦星。这也算是将来回家用女神的身份见父母的一个排练。
看着眼前绝色倾城的“女神哥哥”的容颜,叶馨微张着小口,满脸不可置信。她慢慢站起身,仔细端详着梦星的脸,嘴里一个劲的轻声呢喃着:“不……不可能的……怎……怎么会这样?……”
最终,叶馨默然地坐回床上,轻轻对大家说:“我今天飞了十几个小时,感觉太累了,可以先让我休息一下吗?”说完,也不等大家回应就翻身上床,用被子蒙住头,叶馨就这么沉默的下了逐客令。
众人以为是叶馨看到梦星的变化太过于突然,一时难以结束才需要一个人的时间和空间来缓冲。于是也不再打扰她。
不过,相较于梦星的性别,更让叶馨震惊的莫过于梦星的容貌——她做梦都忘不了,那个托雷画里翩翩起舞的紫发女子,托雷为之首次对自己大发雷霆的女子。
那个女人就是梦星么?这一切的一切会是巧合么?叶馨不断回想着这两个问题。却怎么也想不出个答案。直到察觉到被子外面没了动静——掀开一点点被子,看到屋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叶馨才立马下床。
她拖出自己的行李箱,找出里面托雷送个自己的那本画册捧在手里不知所措。半晌,才翻开了沉甸甸的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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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寂。大家都在等,在等叶馨调节好自己的心态,然后慢慢跟她解释所有的事情……
“我回来了!”然而,一声活力十足的呼喊却打破了者沉寂——是玉流下班回家了。
伪萝莉一蹦一跳的进屋,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身材高大,容貌俊秀伟岸,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英武非常的气概。
“咦?小玉,这位是?……”环过玉流的肩膀,梦林问道。
“哦,我只是受朋友所托,送展小姐回家而已。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那我也该走了。”男人谦和地笑着,可给人的感觉确实在他那谦和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桀骜不驯的灵魂。
“等等,”男人刚要转身,却被梦星叫住,“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的名字是?……”
“我姓杨,”男人爽快地答道,“如果真的和您这么美丽的小姐见过面我一定会有印象的。不过,即使是今天才和小姐认识也是老天的眷顾才让我和您有缘相见。我想我们以后一定还会见面的。”说完,姓杨的便在所有人的目送下大步离开了。
“好了,花痴玉就别再发花痴了。帅哥已经走了。”梦林敲了敲还在愣神的玉流的头。然后又来到梦星身边,拿肘子撞了下梦星的纤腰,故意嗔怒道:“不过,我可真么想到老姐你会用这么老土的办法和男人搭讪啊!”
“梦林,现在你先不要闹了。”此时,梦星的表情极其严肃,“我真的感觉以前好像和那个男的见过。而且,这个姓杨的……”梦星所到此一顿,加强语气道:“绝对不简单。”
“不简单?怎么见得?”梦林不解道。
“直觉而已。”梦星说着又扫视了其他人一眼,像是在征求意见。
“没错,”悠曼难得一次没和梦星抬杠,“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比梦星的更强烈——我光是看着那个姓杨的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总之,以后还是少跟他接触来得好。”
听到梦星和悠曼都这么说,梦林也是是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转过头来问玉流:“小玉,这姓杨的……你跟他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是……”于是,玉流说起了她和先前的杨姓男子的邂逅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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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 103 伊人和二郎
说到这个送玉流回家的杨姓男子,他能叫女神警惕、狐妖胆寒,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再联系上他的相貌和姓氏,相信各位不难猜测他的身份,此人正是下界调查梦星底细的“昭惠显圣二郎真君”——杨戬。他这次不作任何掩饰地来到梦星家,无疑是一招敲山震虎——想诱使梦星主动露出些马脚。
他这一招的成功与否我们暂且不管,那么杨戬到底是怎么和玉流扯上关系的呢?这话还得从头说起。
自从上次玉流恶整了北冥浩之后,这二世祖可谓是恼羞成怒——不仅好好的一辆兰博基尼被弄得不得不送去大修;自个儿垃圾桶里裸睡的照片还在网上被传得铺天盖地——这件事也成了现实生活里这两天各大花边新闻的头条……
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北冥浩自然想不到整他的是个披着萝莉外皮的小恶魔,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昏迷在“在水一方”里面,由此断定自己这回的丑事和“在水一方”脱不了干系。最后,不可一世的他决定把所有的气都撒在“在水一方”上面。
于是,北冥浩纠集了五六十个小流氓混在当晚的客人当中,自己则和两个当地黑社会的老大气势汹汹的就来找伊人算了账……
“欧阳老板,上次的事情我们也不想多说什么。大家出来也都只是混口饭吃,只要你肯负责,兄弟们也不会跟你这大美女为难。”吧台边,北冥浩端着啤酒杯,叼着半截香烟趾高气昂的坐在高脚凳上。他身边的一个长得油头粉面,一看就是社会上的老油条的,咧着厚大的嘴唇对伊人笑盈盈的说道。看他的态度似乎很是友好,可任何一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笑里藏刀。
“负责?怎么负责?”伊人则是漫不经心的冷冷回答,甚至连眼皮也懒得抬起来瞥上这爷仨一眼。
而北冥浩身边的另一个长着张鹰脸的男人似乎是个急性子,伊人这桀骜不驯架势一下子触到了他的底线,立马扯着嗓子对伊人大吼:“**的骚娘们少跟老子装装蒜!该怎么着?你心里清楚!……”说着,瞪着他一双**的招子在伊人全身上上下下扫了个便,最后蹦出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哼,”对此,伊人不过冷哼一声,“如果我都不想呢?”
“不想?!……妈的!……”此时,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冥浩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呸——”吐掉还叼在嘴里的烟头,接着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只听“哐当”一声,先前埋伏在迪厅各处的混混们全都冒了出来,而且一个个也都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抽出了钢棍和砍刀。
迪厅里的其他客人见事不对,纷纷像逃命似的涌出了“在水一方”。有几个勇敢的店员想冲出来阻止一下或者打电话报警,却被混混们把砍刀架在了脖子上……
才过了不到两分钟,先前还热闹非凡的迪厅里霎时间变得安静异常。只留下凌乱不堪的店面、七歪八扭的桌椅板凳、洒得满桌满地的酒水和打碎的杯子以及玻璃桌子的碎片、还有些许顾客们在“逃跑”时遗留下的鞋子……
五六十个小混混把北冥浩和两个老大跟伊人还有被他们用砍刀跟钢棍威逼着的十几个店员围在中间,只等着老大们和北冥浩的发号施令。
“哇呀——”可还不等北冥浩他们出声,站在最前排的一个小混混就大声惨叫,同时也听到“咣当”一声,像是片生铁片子掉到了地上——仔细一看,原来是他刀下的那个长着初中萝莉脸孔的小妮子死死地咬住了他拿刀的右手。
这“萝莉”自然是展玉流,而这伪萝莉下口也是够狠——眼下这小混混嗷嗷直叫,粗大的胳膊上也淌下了好几条“红线”。
北冥浩循声忘了过去,看这萝莉脸的侍应有几分眼熟。仔细回想一下,那天晚上自己喝的最后一杯酒不就是这小妮子给自己端来的么——于是脸色一沉,眉宇间透出丝丝杀意。而他身边的鹰脸男人更是被此时玉流的行为激得恼羞成怒,直直地朝玉流冲过去,揸开五指就要给玉流的小脸来上一下子……
再说玉流,她一直闭着眼睛死咬着拿刀架着她脖子的混混不放。哪里知道现在有个鹰脸冲上来要打她。只觉得面颊上刮过“嗖嗖”两道劲风,直刮得她脸上生疼。而她被这一惊也猛然瞪大了眼睛,也下意识的松了口。而先前被玉流咬得鲜血长流的混混好不容易脱了身,却还来不及摸一下他的伤口便又鬼使神差地躺在了地上,脑袋上还贴着半截板砖。至于先前要打玉流的那个鹰脸却也远远的睡在了一堆破桌烂椅里。
可能由于当时的一切太急太突然,作为当事人的玉流、鹰脸和那个混混都没能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旁人们可都瞧得清楚:就在那个鹰脸要打到玉流的时候,从天飞来了一条凳子,不偏不倚地砸中了鹰脸的后脑,而鹰脸也被砸得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之后撞进了一对桌椅里边。而那个被玉流咬住了的混混在好不容易抽出胳膊以后,因为过于羞愤导致肾上腺素分泌过多而不能理性思考。所以也不想想是什么人摆平了自己的老大,骂骂咧咧地就朝玉流的脑袋抡起自己的胳膊肘。说时迟那时快,就当所有的同事都为玉流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又有半截板砖飞过来——砸开了那混混的脑门。
“……谁?!!!谁啊?!!!……”片刻沉寂之后混混们顿时炸开了锅,匆忙的寻找起这天外飞凳和飞砖的来源……
几十秒后,所有人终于看到迪厅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男人。一个有一米九几的个头,长得很是俊秀英伟;而另一个则是个尖嘴猴腮的干瘦大鼻子,跟班似的站在另一个人身边。而大鼻子的手上还有半截板砖。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杨戬和他的哮天犬。但可怜这帮混混没一个长眼的——见来找茬的只有两个人,于是纷纷有恃无恐,一个个都怪笑几声。接着便有两个急着想出头的朝二郎抡起了砍刀和钢棍或劈或砍而来。这结果是可想而知——拿钢棍的那个被二郎顺势架住胳膊,接着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这混混便丢了钢棍吐着白沫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至于另一个拿砍刀的则被二郎卡住了脖子又将他的脑袋伸到了哮天犬的跟前,于是乎哮天犬手里剩下半块板砖便又碎在了他的头上。
这二郎啸天一试身手便是全场哑然,混混们终于明了眼前的这两位都不是软柿子。
“怕啥?!兄弟们一块上,砍了他们!”最后,还是北冥浩身边的那个老油条大吼一声,几十个混混齐刷刷的冲向了二郎和啸天犬。
…………
若是换了普通人,这五六十人的架势绝对会吃不消。可这伙混混倒霉就倒霉在碰上了这两位非人类。
乒乒乓乓两分钟下来,混混们哭爹叫娘的睡了一地,就只剩下了两三个运气好的还傻愣愣的站着。并且个个都是两股颤颤,砍刀钢棍也早都丢到了地上。
“替替替替……替我干掉他……多多多……多少钱我都出……”至于北冥浩,杨戬看在他老爹的份上没有动他。此时,他正龟缩在那几个混混身后,没出息的叫嚣着。
杨戬无奈的摇了摇头,兴许是在感叹大名鼎鼎的猰貐北冥凝怎么会生出这么没出息的儿子。于是走到他跟前,冷冷的说了声:“滚。”
北冥浩和那三两个混混听说杨戬要绕过他们,纷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就逃出了“在水一方”。
收拾完眼前的麻烦,杨戬在店员们或崇拜或憧憬以及某些人有点花痴的目光里面带微笑地朝伊人走去:“我有事找你!”
“有事待会儿再说。”伊人还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不怎么理睬二郎,转头朝向经历了这一场大悲大喜的店员们:“今天的事情大家受惊了,出了这种事我欧阳伊人先在这里向大家道个歉。而且,公司也会对大家做出经济上的补偿和抚慰。”接着又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呻吟着站不起来的混混们,“女员工们现在就下班回家去吧!男员工就留下来把店面清理一下,把这些‘东西’扔出去再下班……”说着,又把自从二郎出现就一直呆呆傻傻的玉流拉到身边——在这场闹剧里,属玉流被吓得最重,旁人看上去她似乎是因为惊吓过度有点精神恍惚了。可了解她的人一眼都能看出来,她是在对着某位帅哥发着花痴了。
“你替我送她回家。”伊人一把将自己的摩托车钥匙扔给二郎,说道。
“对了,伊姐……你们是?……”花痴玉的名头也真是名不虚传,到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是我的……”说到这里,伊人顿了顿,稍微思考了一下,从口中蹦出三个字:“男朋友。”
“男朋友?!”听到这三个字,玉流不知怎的,就觉得脑子有点眩晕。而杨戬也是脸色一阵煞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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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哥跟伊姐还真是相配呀!……郎才女貌……”东郊的家里,玉流跟大家说完自己和杨戬的事情,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人说道。
“我怎么听得这话里有股子酸味儿啊?有人口不对心了?”在玉流说完那句“郎才女貌”之后,梦林如是跟她打趣道,还贴着玉流坐到了她的左边。
“有酸味也好,口不对心也好。总之以后还是少跟他们接触来的妙。”梦星也学着梦林的口气说道,还顺势贴身坐到了玉流的右边。更把她的玉手按在了伪萝莉柔滑的小脑袋上,接着又正色道:“小玉,你明天去把迪厅的工作辞了吧!”
“为什么?!”玉流一惊,猛地从梦星和梦林的夹击中挣脱出来,对她们愤愤然道。
“我上次见那个欧阳伊人的时候就知道她不是人类,再加上这次这个姓杨的……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虽然说不出什么原因……但直觉最好是少和他们有瓜葛的好。而且,今晚你还遇到这种事情——迪厅那种地方本来就龙蛇混杂,这次有那个姓杨的,可你下次在遇到这种事怎么办?……”梦林解释道。
“不行!”玉流斩钉截铁道。
“小玉!——”梦星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色深沉,似乎是生气了,“难道连姐姐们的话也不听了么?!”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玉流叫喊着,奔跑着上楼,摔门进了屋。梦星也只得吩咐和她住一屋的希维劝慰和开导她一下。
“这丫头很犟啊!”悠曼走到梦星身边低吟道。
“没事的,我有办法的、不过,这么做会有些对不起小玉了……”梦星沉吟道。
“你是说……去找他?”梦林一下子便猜到了梦星的打算。
“没错。除了我们,就只有他管得住小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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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空下凡来,找我什么事?”此时的在水一方里,就只剩下了二郎、伊人和哮天犬。
“想你啊!”二郎玩世不恭道,“你不说我是你男朋友么?”
“不过是和小姑娘开的玩笑。”伊人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你会开玩笑?真是千古奇闻。”二郎却是颇有心情和伊人玩闹。
“废话少说,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二郎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见伊人无心思说笑,便正色谈起了正事:“我这次下凡来是为了调查一个叫‘尹梦星’的女人。”或许是还不太确定梦星是男是女,二郎特地在这个“女”字上加了重音。“我想请你帮我查查她的底细。”
“要我怎么干?”
“她们现在住在东郊的那栋闹鬼的别墅里。那里有不少空房,而且她们现在生活有些吃紧。我已经收到消息,她们打算把空余的房间租出去来增加收入。所以我想请你去和她们住在一起,探探她们的虚实。本来我在她们身边也安排了眼线,可那也只能暗中观察,我想请你和她们密切接触,看看那尹梦星为人如何、性格如何、她的过去又如何?”
“我可以帮你。”伊人答应的很是爽快,没有一点拐弯抹角。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倒是二郎显得手足无措了,“不过,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你求我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帮呢?”这句话二郎是听不到的,因为它只在伊人的心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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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104玉流的小性子(上)
不同于闹市区清晨的万籁俱寂,城郊的早晨总是在虫子的低吟和鸟儿的歌声里被唤醒。当初夏的又一滴朝露从油亮的青草上溅落,便又有一两双眼睛准备迎接晨曦的第一缕阳光。
梦林揉着还未完全清醒的睡眼从床上坐起身来,顺便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便轻轻推着那个睡在自己身边的女神,叫醒还蜷缩在被窝里的梦星。接着便是两姐妹相互扶持着换衣梳头、洗漱打扮——因为现在的家里每个房间都配有独立的浴室和卫生间,所以也不必像以前那样起床后需要跑到公共的卫生间里去洗漱。对于现在的梦星和梦林来讲,每一天都是忙碌的。纵然悠曼的加入大大缓解了这个家庭的经济危机,可崇尚自食其力女神姐妹还是不得不也更乐于每天去跟生活和理想打拼。
待到姐妹俩穿戴好下楼,厨房里早就“叮叮当当”的忙成了一片——希维在宽大的餐桌上铺好了洁白的桌布,现下正准备着碗筷;叶馨则在烤炉前忙活着她的曲奇;悠曼一边气定神闲地掌着大勺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其他人的工作;就连让人看了觉得下辈子都没有料理天分的玉流也在悠曼的指导下担任了替快要起锅的菜肴试味道的角色……
好一个平常而又特别的早晨,好一个悠闲而又忙碌的早晨,好一个安宁而又喧嚣的早晨,好一个温馨而又温暖的早晨。女神和精灵姐妹相视一笑,她们也很容易的就被这简单的温情所感染,她们也很容易的融入到这洋溢着简单的温情里,跟着大家一起忙忙碌碌。就连彼此间存在着些许芥蒂的梦星和悠曼也默契地协作着。
悠曼和叶馨中西合璧的早餐叫在座的所有人都耳目一新,不论是那迷离绽开了花的清粥还是香脆可口的曲奇都使得围坐在一起的女孩子们称赞不已。
作为这个家里的新成员的叶馨似乎是因为羞涩才显得有些拘谨——在这女孩子们互相笑闹的餐桌上,她只是沉默的在自己的碗里忙碌着。她默然的端着碗,也不拿筷子,似乎对外界的一切声音都置若罔闻,木木然的喝着自己的粥……
不,不对。与其说叶馨是在拘谨倒不如说她是在走神——她在为了某些事情忧虑着、烦恼着。就因为这“某些事情”,叫在英国的时候还活力十足的小姑娘在回归故土以后却没了平日里的精神。
“馨儿,馨儿!”坐在叶馨对面的梦星看出了叶馨的不对劲,轻轻呼唤起她。
“哦…哦——”梦星的呼声让叶馨猛地回过神来,“什……什么事?梦星表……表…姐……”虽然有些艰难,但叶馨还是把自己对梦星的称呼从“表哥”改成了“表姐”。
“你有心事?”出于对表妹的关心,梦星追问道。
“没……没有……”叶馨的言辞闪烁着,这仍谁都听得出她口不对心。
“馨儿,有心事就告诉我们大家,姐姐们都会替你想办法的。”梦林也上来帮腔,而她的这句“姐姐们”也说得是恰到好处——在这个家里,只有十六岁的叶馨的确是不折不扣的小妹妹。莫说本来就是她表姐的梦星和梦林、几百岁的希维跟悠曼,就是身材娇小、脸蛋可人的伪萝莉玉流也要比叶馨大上三岁,够得上“姐姐”的资格。
“呐!我说馨儿是不是对梦星姐姐的事情有些难以接受呢?”这时说话的是玉流,此时的她说起话来很是开朗,全然看不出昨晚和姐姐们闹别扭怄气的影子。“哥哥变姐姐这种事情搁谁那里都不可能会一下子接受得过来,多适应一阵子就好了。”
玉流这两句话算是说到了叶馨的心坎上——叶馨的确是在介怀梦星的事情,但最主要的却不是表哥成了表姐。
“表姐,”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叶馨凝视着梦星琥珀色的双眸,“你……怎么会变成……表姐呢?”
叶馨的这个问题有点突如其来,似乎出乎梦星的意料外,但叶馨会问梦星这个问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并且,梦星也早猜到叶馨迟早会这么问自己,所以早就做好了对她坦诚相告的准备。
此时,梦星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其他人。眼神跟大家一一对视,得到所有人的同意和鼓励之后,娓娓向叶馨说起了自己的际遇。
“我的确是在去年的那场大地震里遇难了。而与此同时在一个和我们的地球相邻的位面里,有一位女神正在和那个空间最恐怖的魔王战斗。因为他们的力量过于强大,导致了位面的撕裂,使得两个相邻的位面之间开通了一个极小的通道。”梦星对自己和索尔的暧昧还有所避讳,所以在向叶馨讲述自己的际遇时干脆省去了索尔这个人和他的事情。“而我的魂魄也就在这个时候被吸进了那个通道,到了那个位面、那个世界。而在那个世界里,女神也终于打败了魔王,可她也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的灵魂散了,她的神格碎了、离开了躯体。可是我的魂魄却阴差阳错的和她神格的碎片融合,并让其重组更回归了躯体。从此,我便继承了女神的身体、力量、记忆以及她的一切——我用那位女神的身份——对了,她的名字叫忒弥斯——我用忒弥斯的身份,或者说我作为忒弥斯在那个世界生活了三百年。”说到这里梦星叹了口气,顺便喝了口碗里的粥。“直到后来又发生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就又回了地球。”
“这……是这样的啊?……”虽然梦星叙述得简明扼要,但也掩盖不了里面的传奇色彩,也难怪叶馨会流露出崇敬和憧憬的表情来。“那……梦星表姐你在那边都干什么?——既然是女神那就应该有天职的吧?”
“也是呢!”对此,梦星也是一番感慨,“在那边,我负责的是……对世人的审判还有惩罚。”说着,梦星对叶馨勾勾嘴角,自嘲道:“很讨人厌的工作是不是?”
“才没有呢!”叶馨斩钉截铁道:“无论哪里都得有人去维护正义和秩序啊!有这样的表姐,馨儿可是相当自豪呢!”
“是吗?!”叶馨发自肺腑的赞美让梦星心头有说不出的甜美,露出春风般的微笑。其他人也都对梦星递来鼓励的眼神,只有悠曼一人故意无视这一切,装模作样的喝着自己的粥。
“那么说……”叶馨继续对梦星发问:“梦星表姐你在那个世界生活了三百年……那……一定做过很多事,见过很多东西啦?”
“嗯……嗯!”梦星不由自主的看了梦林一眼:“是发生了蛮多的事啦!”
“那……那边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比起我们这里怎么样?”
“这怎么说呢?”梦星思索了一下,“和我们这里一样又不一样吧!虽然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相同的地方也不少。比如说,那里很多东西都是地球上存在或是存在过的。”
“比方说呢?”叶馨似乎是好奇心上来了,“那边有没有……”叶馨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最终她还是讲了出来:“吸——血——鬼——”
“咣——”一声闷响,就在叶馨说出“吸血鬼”这三个字的瞬间,梦星左手上的碗就打翻在了桌子上。而梦星本身则目光呆滞的盯着叶馨。
“姐,你没事吧?!”身旁的梦林担心道。其他人也都被梦星吓了一跳——即使是和梦星相处了两百多年的希维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看到梦星这么失态过。她知道原因,如果说梦星的心里一直有什么无法释怀的事情的话,这一件必定是首当其冲的。
“没……没什么。手滑了而已,呵呵……”梦星尴尬地笑了笑,草草收拾了一下被自己打翻的碗和弄脏的桌布便又皱起了眉头。
“梦星表姐……”叶馨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怯生生的开口想对梦星道歉。
“算了馨儿,无关紧要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梦星这是一语双关,她一方面告诉叶馨自己并不介怀她刚刚的过失,一方面又是说自己不想再提天晴大陆的事情。
“大家都吃早饭吧!今天这一天还有够我们忙的呢!”女神的语气与其说是在劝大家吃饭倒不如说是在掩饰尴尬。
可怜的叶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碰到了表姐的逆鳞。宽宏大量的女神自然不会和小女孩计较,而且也正是因为叶馨这次的“勇敢”,她距离她的答案已经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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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105玉流的小性子(下)
夏日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色说变就变,早晨还晴空万里的,才过了不到三个小时就稀里哗啦的下起了暴雨。黑沉沉的云死死地压住天上,漏不下哪怕一丝光线,就像某女神愁云密布的心情。
C大的医务室里,穿着白大褂戴着平光镜的梦星左手撑着下巴,呆呆地望着窗外,数着那些大滴大滴打在窗玻璃上的水珠子。她的心情很是烦躁,是因为早上的事情。虽不知道表妹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不可否认的是叶馨戳到了梦星的伤口,让梦星想起了她这辈子最不愿意面对的回忆。如果早上没发生这件事情,梦星本打算带着叶馨先去六中办理入学手续,然后再陪同可爱的小表妹好好游玩一番C市。可现在的她却没了这份闲情逸致,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又悠曼,自己则跟梦林和玉流来了学校。现在坐到这静悄悄的医务室里,梦星只渴望自己的心也能得到哪怕片刻的宁静。
夏日里,也只有大下起暴雨时才会起风。屋外的狂风如同野兽的哀号,时不时的钻到女神的耳朵里。梦星下意识的将自己身上的大褂紧了紧,仿佛这风不是在外面呼啸,而是正撕扯着梦星的衣服,钻进她的肌肤、撕咬着他的骨骼……
“呼——呼——呼——”又是几声风过,梦星不禁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咦?小尹,你这是咋了?”护士长偶然经过梦星的办公桌,看到梦星这副样子,便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天气突然转冷给冻着了?”
“嗯?……嗯——”梦星先愣了一下,随后也点点头,她也不想让人过多的猜测自己的心事,于是就坡下驴,顺着护士长的话说道:“这天也不只是怎么的,竟然说变就变了。早上也没多穿些衣服就过来了。”
“就没在这儿多准备件衣服?”护士长笑道。
“唔——”梦星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年轻人呐——”护士长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向墙边的储物柜,从里面找出两件旧外套。先把一件递给梦星,另一件自己穿上:“可能老气了点,你穿上也短了点。不过还是将就着穿一下吧!冻坏了身子可不好。”
尹梦星就是这种人,或者说就是这样的一个女神。即使陷入往昔莫大的悲哀之中,但只要身边有人给她一点点寻常的关心,一丝丝平常的温暖,也就足以化开蒙在她心上的忧伤。稍微抖抖护士长给她的衣服上的灰尘,女神就这么披上了这件还带着些烟尘气的外套。
“轰隆!!!——”外面又炸出一声响雷,医务室里的人都猛地一惊,之后各自抚膺,显然都被这声雷骇得不轻。可是,我们的女神却在雷声之后挂起会心的微笑,仿佛遇见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径步于窗前,等待着又有三条闪电落进雨帘里,激起几声隆隆的雷……
梦星闭上眼,这雷声似乎成了最动听的乐曲一般值得细细聆听。睁开眼,雨帘里又浮起一串串回忆——又是那个家伙,刚毅得倔强,固执得古板;虽然成天只知道打雷打闪却会在自己忧郁、烦闷、伤心的时候显现出温柔。明明不善言辞却总想要安慰自己,结果往往适得其反,弄得自己更闷更烦。可在事后回忆起来也总让自己忍俊不禁。
梦星“吃吃”地笑了出来,外面虽然雷雨交加,可医务室里却静得出奇。乐天云:“回眸一笑百媚生。”女神虽未回眸,可她的微笑却已叫这里的男男女女所迷醉。虽然他们不知道女神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眼前的同事其实是一位女神,但也不自觉地欣赏着不应留于人间的美景。
不可否认,梦星喜欢看着那家伙持着巨盾打闪,梦星喜欢看着这那家伙挥着重锤打雷。无论有什么烦心事、忧心事,在他的闪电中、在他的雷声里都可以得到片刻的宁静。
“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好了……”梦星呢喃道,同时也想起昨晚就决定去找那家伙办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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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雨过天晴,彩虹当空。
女神踏着轻快的步子穿过大学里的林荫小道,来到C大篮球队训练的体育馆。馆内球场上,校队的队员们在教练大嗓门的指导声里热火朝天的训练着。球场边熙熙攘攘的站着几个看队员们训练凑热闹的人。
场边的人们见梦星过来,稍微愣神了一下便立刻慌慌张张的为梦星让出了一条道路,看来谁都不愿唐突佳人。梦星友好地朝众人笑笑以示感谢,便开始扫视整个球场,搜寻她要找的人影……
突然,一个球“嗖”的一声朝梦星飞过来,“砰”地一声,无论是场上还是场边的大伙都为梦星捏了把汗,有胆子小的甚至还闭上了眼睛。可待他们睁眼一看,却是梦星抬手挡住了飞过来的篮球,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梦星一翻手腕就将篮球给抱在了手里。
记得自己在初中的时候也是校篮球队主将,虽然在上高中之后就几乎没碰过球,今日又久违的捧起这20盎司的牛皮弹子,女神也不禁一时技痒——她左右手交错运球进到场中,也不理会场上其他停止了手中的训练而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一群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径直来到三分线前,举起球瞄准了篮筐。
虽然以前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梦星一直站着中锋位,可基本的投篮技术梦星还是有扎实基础的。再加上成为女神后练就的一手百步穿杨的绝技,梦星有绝对的信心在任何位置、任何情况下投篮百发百中。
可才举起球,梦星便又改了主意——因为在她喵准篮筐的一瞬间,一股久违的激情在她心中燃起——以前因为身上赘肉太多无法高高跃起,后来更是因为种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放弃了继续在球场上自由飞翔。在重新触碰到篮球的今天,女神她想要弥补当初的遗憾。
于是乎“砰”的一声,梦星将篮球往地上一砸,皮球高高弹起,梦星飞奔着追了上去,刚进三秒区就起跳,在空中将球接住,接着是全身180°回转——宛如当年飞人乔丹横空出世一般——“哐”的一声,在所有人的眼里是一个挂着老气眼镜的紫发“女医生”背身灌篮成功了。
梦星从篮筐上下来,球场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不知道是过了几十秒还是几分钟,也不知最后是谁在那里叫了一声“好啊!!!——”整个体育馆里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何止不住的呐喊喝彩声,似乎是想要掀掉这体育馆的顶棚。
此时,梦星也找到了她的目标——运动员打扮却呆在场边的只有两个人。坐着的那个稍显消瘦,脸上稚气尚未脱尽,他的椅子旁边还摆着副拐杖——这是C大的当家控卫罗西,也是罗晓敏的亲弟弟,在上次CUBA的四分之一决算的时候光荣负伤了。而站着的那个高大英俊,脖子上挂着口哨,手上也还捏着秒表——这便是C大篮球队的主教练展鹏飞,也是梦星专程来探望的人。
梦星直接来到大鹏跟前:“今晚有空么?”
“……”
“七点钟我在校门口等你,不见不散。”梦星说完便转身离开,也不给大鹏一个回话的机会。
“这……”大鹏还在为梦星的突然袭击不知所措。可球队的小伙子们却是早就按耐不住了,二十来人把大鹏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跟大鹏问东问西。就连受了伤腿脚不方便的罗西也架着双拐过来凑热闹。
“教练,你跟那美女认识啊?”
“她不就是上次文化节上看到的那个吗?原来是教练你的……熟人……呐?”
“真是绝了,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简直就不是人嘛!她现在是咱们校医务室的医生么?以后要经常给自己弄点小病小伤的出来……”
“教练你不厚道!认识这么个大美女也不给兄弟们介绍介绍!……”
…………
这些小伙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大鹏甚是尴尬,实在没办法只得把脸一沉,扯着嗓子吼道:“都有精神是吧?每人再给我加跑五千米!”
“啊!!!——”霎时间,体育馆内一片鬼哭狼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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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结束后,大鹏先回宿舍冲了个澡。又换上干爽帅气的休闲服,再梳梳头发,把自己弄得尽量帅气些——算起来,这算是自己第一次正式地和梦星约会,上次确实太仓促了些。看看时间,不过六点半,自信满满的点点头,便兴冲冲地赴约去了。
大鹏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了校门口,估计着梦星可能还没到。可事与愿违,远远的他就看到人群中伫立着的那个叫他魂牵梦绕的身影。此时的梦星脱下了白大褂和平光眼镜,只穿着短袖T-shirt和洁白的休闲长裤跟帆布鞋,静若处子、清丽脱俗。大鹏自嘲地笑笑,最终还是没能当成绅士,让女士等了自己。
“忒弥斯!”走近梦星,大鹏呼唤道。
“……”听见有人叫自己,梦星回头,“你来了?”
“对不起,让你等我了。”大鹏歉意道:“一会儿我请你吃饭,算是补偿怎么样。”
“嗯……”梦星用食指点着下巴,“考虑一下吧!”
“呵呵……”大鹏笑笑,在他的印象里,梦星就是这么有点任性和调皮,“想想去哪儿?我去骑车。”说着,便从口袋里逃出他的摩托车钥匙。
“诶……不用,”可他的这个举动却被梦星阻止,梦星指指离学校不远的公交车站:“我们乘公车去。”说着,便拉起大鹏的手腕往车站小跑。大鹏身子也是猛然一抖,既是兴奋又是失望——兴奋的是他没料到梦星会对自己这么亲近,失望的则是为什么梦星不干脆牵着自己的手而是要拉着自己的手腕呢?
刚跑了几步,梦星就停下来,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回过头来对大鹏说:“公车钱得有你来付。”
“这……”大鹏有点哭笑不得,他没想到梦星会提醒自己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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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星和大鹏的晚餐没有烛光的浪漫,也没有星级的奢华。他们只是在一家中上档次的餐馆享受了一顿简单却也很是丰盛的菜肴。
饭后,梦星带着大鹏去了“在水一方”——这是她今晚邀请大鹏主要原因。
进到迪厅内,晃眼的闪光灯打得大鹏几乎睁不开眼睛,连眼前的人影都快分辨不清了,高分贝的音乐更叫他脑袋嗡嗡作响。梦星拉着他直接往吧台走去……
“两位要点什么?”刚过去,就有一个身形娇小的服务员上来接待他们。
“展玉流——”梦星不紧不慢的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那服务员全身一震,转身就想跑,却被梦星拽住了胳膊。
大鹏这时也反映了过来,一看那服务员初中萝莉一般的脸孔:“你……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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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流现在很是后悔,因为迪厅里黑咕隆咚的再加上被闪光灯打晃了眼。几乎看不清人的脸,只能靠身形来分辨人和人。当时梦星和大鹏走来,从身形分辨出来是对帅哥美女。花痴玉便本能的迎了上去,可谁知到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和未来嫂子(流魂:这完全是这花痴玉一厢情愿,咱不承认!)。
如果只是梦星一个人来或带着其他什么人来花痴玉还能嬉皮笑脸的跟她们打招呼,可梦星这次偏偏带来了自己那个思想保守得跟老头子似的老哥——不用说,肯定是来抓自己回去的。看来昨天梦星和梦林两个姐姐要自己离开“在水一方”的话不是说着玩的。只是自己耍起脾气来她们没办法,这才搬来了老哥这个救兵。哎——她们要是找老妈来都还有的商量,可老哥——这可是玉流这辈子最爱也是最怕的人。
卡箱里,梦星对大鹏说明了自己和玉流的关系(流魂:当然,咱大女儿没跟着这混小子说忒弥斯就是尹梦星)和领大鹏来“在水一方“的来意。大鹏听完点点头,有点失落——原来忒弥斯小姐约自己出来是另有目的的;但也十二分的感激梦星——感激她这么关心自己的妹妹。
大鹏对梦星笑笑:“我这傻妹妹有劳你和尹梦林同学费心了!”然后便转头对玉流说:“小玉,我去跟这里的老板说一下,你收拾收拾东西就和我们回去吧!”
“我,”虽然玉流了解自己哥哥的强硬手段但还是想要坚持一下,“不……”
“有什么事么?”这时,伊人也走了过来。原来是经过昨晚北冥浩那么一闹,“在水一方”的所有员工都有点神经敏感了,看到玉流被两个陌生人叫进卡箱里,就以为是坏人想要欺负小姑娘,便立刻去报告了伊人。更有甚者已经准备好打电话报警了。
“我是这里的老板,使我们的员工对二位有什么冒犯的么?”伊人仔细打量了面前的两人——她虽不认识大鹏,却一眼瞧出了梦星的身份——昨晚二郎对她描述过梦星的容貌——紫红发、琥珀眸——这特征可不是哪里都看得到的。
梦星和大鹏也向伊人亮明了身份和来意。伊人瞅了玉流一眼,得到她的点头肯定后思索了一会儿,对玉流说道:“小玉,我看你还是跟你哥哥和姐姐回去吧!”
“什么?!”玉流顿时有一种天塌下来了的感觉,她没想到连伊人都不帮自己,“为……为什么啊?”
“迪厅这地方太复杂的确不适合小姑娘。”伊人解释道:“昨天晚上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还是回去安全些。”
“……”玉流不再说话,只是撇着小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只冲众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气呼呼地跑出了“在水一方”。
“小玉!……”梦星对伊人点了一下头算是说了“再见”,便追着玉流出去了。只留下大鹏去做后玉流的善后工作,之后再追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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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在这儿分手吧!”一家超级市场门前,梦星对大鹏说道。其实,她很乐意大鹏送自己回家的。只是如果这么做了,自己绝对会遭到梦林的白眼和长篇大论的说教。她清楚梦林对大棚的敌意,如果告诉梦林大鹏其实就是索尔的化身,这会不会好一点呢?
“嗯——好吧!”虽然有些失望没能看看梦星和玉流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可大鹏也是个识趣的人,很是干脆的就答应了。
这时,玉流从超市里出来。先前路过超市的时候,玉流说要去买什么东西,却又不许梦星和大鹏跟着。两人拗不过她,只好随她高兴。
“我这妹妹就拜托你……和尹梦林……兄妹了。”大鹏将玉流推到梦星身边。
“嗯——”
看着大鹏和梦星的样子,玉流又是高兴又是气恼。高兴的是幸好自己的哥哥以前没能沉迷于这世间的庸脂俗粉(当然不包括她给介绍的),这才得遇了这个女神姐姐。而且,找他们现在这么发展下去,拿下这女神姐姐那个八字的一撇马上就写好了,就等着添那一纳了。而气恼的则是不满意今天晚上自己被他俩给联手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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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不过九点多,大家都还没睡,全部坐在客厅里看看电视,交流交流感情。
玉流一进家门就跑进厨房里不知去干什么。梦星也不去管她,把自己往柔软的沙发里一扔,就跟身边的梦星还有希维、叶馨、悠曼说起了一天的辛苦——当然,和大鹏出去的事情她是断不敢告诉梦林的……
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飘进梦星的鼻孔,梦星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口鼻——“这……着什么味儿啊?”那味道越来越盛,梦星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可看看其她几个人,都跟没事似的,一个个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
此时,玉流端着牛奶杯从厨房里出来,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个纸盒子。玉流越走越近,梦星分明地闻到那股味道是从玉流的杯子里飘出来的,而她胃里的不适感也越来越重。
玉流走到梦星身边坐下,把那纸盒子往茶几上一放——天呐!那竟然是可可粉!然后,玉流竟冲冒着热气的牛奶杯向着梦星吹气——梦星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口中发出阵阵干呕声。
玉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邪笑,接着便大口大口的喝起那杯中物。
“呕——”梦星终于受不了了,夺门奔向了卫生间。
“嘻嘻!”至于玉流,则得意的比出了“V”。
两分钟后,梦星从卫生间里出来。玉流见她出来,便又端起刚才的辈子就往自己嘴里灌。
“呕——”这一灌不要紧,梦星才刚刚轻松地胃就又闹腾了起来。她觉得这屋子实在是不能呆了,必须得逃出去。可自己又逃往哪儿呢?看看墙上的挂钟——快十点了——“都这么晚了,我该去巡逻了!只有晓敏一个人我也放心不下她,你们都早些睡,可别玩太晚啊!”说完,梦星大步跑出了家门。
“嘻嘻嘻嘻——”见此,玉流奸笑不已。
“喂!花痴玉你可太过分了!”梦林给玉流头上来了一记爆栗。
“我听梦星姐姐说你们回来的时候你神神秘秘地跑到去买东西,原来就是买这个来捉弄姐姐啊?!”希维拿起茶几上的可可粉,对玉流颇有怨词。
“这……谁叫她弄丢了我的工作……”玉流鼓着俩腮帮子为自己辩解道。
“梦星表姐这也是为你好!”这次说话的是叶馨,“也幸好是她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要其他人有表姐百分之一的本事又没她百分之一的心胸就足够玉流姐你吃不了兜着走了。”
“嗯……我……”大家这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玉流耷拉着脑袋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真的是过分了。
“好了,都别再说小玉了。”还是悠曼替玉流解了围,“你们看她都知道错了,你们啊就都别难为她了。”
听了悠曼的话,玉流抬起头瞥了大家一眼,像是在征求原谅。
“知错了就好,”最后,梦林总结似的发言道:“以后可不许耍小性子这么欺负你梦星姐姐哦!”
“嗯……嗯!——”
………………………………
第三卷 纷乱纠葛 106 故人和初恋
“呕——”即使走到了大街上,但想起玉流的那杯牛奶可可,梦星依然心有余悸。
“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的晓敏不解道,“从刚刚出勤就一个劲儿的恶心,是吃坏东西了还是怀上孩子了?”
“是被家里的小丫头给摆了一道。”梦星抚着额头,如实答道。被玉流的一杯牛奶可可弄得心力交瘁,实在也懒得和晓敏斗嘴了。“哎——”长叹一口气,转身拐进一条漆黑的小巷。
“嘻嘻……”晓敏得意的笑了两声,她很是乐意看到梦星吃瘪的样子。“喂!等等我!”待她笑够了,小跑两步追上梦星,拍拍梦星的肩:“哟!生气了?本小姐以前常听人说‘佛也发火’,可就是还没见过女神生气的样子。”说着,还伸出纤指想要戳一下梦星有些涨红的脸蛋。
“我现在是水鬼。”巧妙地躲过晓敏的手指,梦星白了她一眼,故意郑重其事的说道。
“是伪装成水鬼的女神……”但晓敏哪里肯依梦星——她俩好几次斗嘴晓敏都没能讨到便宜,这回好不容易占了上风,当然要穷追猛打一番,挣回以前失掉的面子。
不过,晓敏这不依不饶的劲头却逗乐了梦星。回想一下无论是在天晴大陆还是回到地球以后,自己的身边总是不乏能叫自己舒心开怀的开心果。或许,这些才是裁决女神所拥有的最宝贵的财富。
“喂!你这在傻笑啥啊?”看着被自己奚落却笑出声来了的梦星,晓敏心头骤然升起一把无明火。
“呵呵,没什么,”梦星轻掩着自己的嘴,“只是觉得你喋喋不休的样子挺可爱的……”
“可爱?!”晓敏断没想到梦星会如此语出惊人。但更奇怪的是她明明知道梦星这只是句玩笑话,可听了之后心底却荡涤着丝丝喜气。借着微弱的路灯光华,依稀可见前任刑警队长的脸颊之上微微泛红。之后便什么话也没有说,径自走在梦星前面,也不回头看看梦星一脸的莫名其妙。
夏日女警的制服都是裙装,穿在本就身姿高挑、曲线玲珑的晓敏身上就更加迷人。看着走在自己前边这婀娜的背影,梦星不由得在口中呢喃道:“真的是……很可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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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往巷子深处走了一阵子,都没有再说什么。可前面拐角处的一阵喧嚣却打破了这两人的宁静。
“去死吧!……”、“干你妈的!……”、“老子宰了你!……”……
一句句零零碎碎的叫骂声钻进梦星和晓敏的耳朵,这仍谁都听得出来是前面有人在打架。
梦星跟晓敏对望一眼,晓敏绕道跑去了那巷子的另一头,梦星则从正面冲了过去……
巷子拐角的另一边,借着昏黄的路灯可以看到四个扭打在一团的人影,旁边还有个穿裙子的女人在瑟瑟发抖。再瞧得仔细点,就看得出这场架打得不公不平——因为那四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影其实是三个人在围殴一个人。
不过,那个被围殴的身手也真是不赖。以一敌三不仅不见颓势,反而还逐渐占了些上风。
“什么人?!警察!快住手!!!”梦星冲过来大喊一声。
打架的四人听后一惊,住手倒是都住了手。只是那一个人单挑三个人的哥们儿是见来了个警察放心的停了手,高高兴兴地迎着梦星走了过来;而那三个围殴人家的在住手之后却是转身就跑,似乎很怕梦星似的。这样,这打架原因孰是孰非,梦星算是瞧出了个大概。
于是,梦星也先不管那个向“他”走过来的人,直接去追那三个逃跑的。
也幸好事先有晓敏埋伏在巷子的另一头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梦星又从后面跟上。前有警界母暴龙的拳头,后又有变成水鬼的女神,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却还想负隅顽抗一下,一个个都从腰间抽出了匕首。但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梦星跟晓敏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爷仨给拷了起来。
“麻烦你跟我们回所里做做笔录。”抓完那三个胆敢持刀袭警歹徒,梦星对刚才勇斗歹徒的青年说道。
可那青年却不曾回话,只是盯着梦星的脸不住的打量。梦星疑心这青年也是惊讶于自己现在的这副“男生女相”。也就没怎么理会,只是甩给他几个白眼以示厌恶。可是,当“他”瞧清楚青年的模样之后却也觉得这张面孔好生眼熟——猛的,梦星的脑子里蹦出个人名来:“你是姜明?!!!”
那青年也是一愣,看来梦星是说对了他的名字。于是姜明的脑子更加快速地运转起来——照理说长得像梦星这么有特色的人他见过一次就不该忘记,可怎么如何拼命去想也只觉得眼前这伪娘警察眼熟呢?
“怎么梦星?你认识他?”料理好那三个歹徒,晓敏也一时好奇过来问话。
“梦星?”听了梦星的名字,姜明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你是……尹梦星!……”说完,还不等梦星点头,姜明就在梦星全身上下摸索起来。
这可惹得梦星大为不满——这姜明本是梦星大学时的室友,若是以前被他这么摸也没什么。可问题就是当梦星用圣洁高贵的女神的身份活了三百年之后再被昔日旧友这么在身上乱摸,即使变了个样子也会有内心情绪的抵触。但无奈“他”又不愿变回女神来和姜明说理,只好大骂道:“你这死淫贼,我记得你只对女人有性趣的,什么时候改性向做的玻璃啊?男人也摸个不停!……”
但姜明并不理“他”,只顾着手上的工作。晓敏也想看看这叫姜明的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也不阻止。
直到姜明从梦星的裤兜掏出“他”的阴阳令才停手。端详一番后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接着又和梦星对视,在“他”耳边低语道:“明明知道你去年就死了,今天却又见到你。感觉很是奇怪,原来是做了这差事。”说着,将阴阳令交还梦星,听他的口气,似乎对阴阳五行、三界神鬼的事情颇有研究。
“这就是你本命真元的样子?”还不等梦星奇怪姜明为什么会这么了解神神鬼鬼的事情,姜明就又打量起了梦星的容貌:“真是漂亮呀!而且刚才摸起来的时候腰也细腿也长,难不成你上辈子是女人?”
“是不是女人也用不找你管……”对于自己这个室友话多嘴又贱的德行梦星了如指掌,也不愿多和他逞口舌之利。
“对了!”姜明一锤手掌,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久别重逢没给兄弟你带什么礼物,只好带个人让兄弟见见!”说着,便小跑着到黑漆漆的围墙下,拉着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身上还有些因为惊吓而发抖女孩过来。
“你是?!!!……”看清那女孩清秀的容颜,梦星哑然了。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蓝儿?你是李蓝儿学姐?……”
不过,姜明此时却是嬉皮笑脸,大声吼道:“来!蛤蟆!见见你的初恋情人!……呃——或许不该这么说,这只是你单方面暗恋了人家一年多——只能叫你的初恋而已……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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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 107 最佳损友
“你这臭蛤蟆真是不够意思!兄弟见面你不请我去KTV吼两声却带老子来派出所喝茶。以前你做人就失败,现在干……这工作……也没有一点点的长劲么?”庆阳路派出所里,梦星的老朋友姜明坐在大办公室里吵吵个不停。他的那句“臭蛤蟆”叫的就是梦星,这是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姜明给梦星起的外号,意思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梦星会被人这么叫,还要归结于那时候在旁人看来要钱没钱、要势没势、要才没才、要脸没脸的他却一直觊觎他们学校的校花——大了梦星和姜明一个年级的李蓝儿。只是现在还大叫着梦星“蛤蟆“的姜明想不到的是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为了这个曾经被自己戏耍的室友,而心甘情愿背上这他曾经为梦星取的外号。
“哼!没想到一年没见你小子,除了变了一副樱冢澈(传说中的中国第一伪娘)的模样,人蠢的毛病还是没改掉。就这么接待兄弟?……咳咳……”姜明骂得有些口干,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接着继续:“你以前看的那些A片是谁帮你下的?那时候寝室里比赛打飞机,你本来输定了又是谁帮你垫的底?还有,当初又是谁替你把李蓝儿的电话号码、生辰八字、祖宗三代、身高体重三围全部搞到手的?……”
“好了好了,兄弟我知道你劳苦功高。带兄弟来派出所也是工作需要,这点笔录一做完我就请你喝酒吧!”无论是姜明机关枪似的说话方式还是他的说话内容都把梦星弄得哭笑不得。如果“他”还是个健全的男人也许不会介意,甚至还会和姜明谈得津津有味。但问题就是300年的时光早将梦星潜移默化成了女性的思维方式,而且还是个标准的淑女,这样的话题就不免叫她觉得有点恶心了。
况且现下办公室里也不止梦星和姜明两个人,晓敏和李蓝儿就坐在他们旁边,颜飞等四人也在这里忙碌着他们的事情。梦星和姜明的谈话被他们只字不漏的听了去。梦星看看曾经梦中情人的尴尬不已,再看看同事们的欲笑还休。“他”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是后防吃紧,只管前方紧吃——拿着酒瓶子就堵住了姜明的嘴。
姜明和李蓝儿的案情非常简单,就是李蓝儿晚上一个人回家,遇到三个小流氓想劫财劫色。幸好遇到姜明路过,和那三个小流氓大打出手,接着梦星和晓敏赶到抓住了那三个小子。
将一切事宜处理完毕,梦星也该兑现请姜明喝酒的承诺。临走时“他”叫上晓敏和李蓝儿一起,这一来是因为“他”和晓敏是夜班的搭档,工作时间即使是偷懒也要同进同退;二来则是梦星在许诺了姜明之后才想起自己这阵子陷入财政危机,叫晓敏一起去也是为防范钱不够可以请晓敏帮忙垫些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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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四溢、琴声悠扬,姜明和李蓝儿在梦星和晓敏的带领下已经坐到了女萝酒吧的卡箱里。来这儿或许是因为喜欢这里的独特气氛,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得到价格上的优惠甚至是免费。梦星的那点儿小心思我们不用去猜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人至贱无敌的姜明对于女萝酒吧而言是个绝对不和谐的存在。至少某位被前任刑警队长戏称为伪装成水鬼的女神是这么认为的。
不论是在派出所的时候还是进了酒吧,不论是做笔录的时候还彼此对饮,姜明的目光就始终没有离开过梦星的面容。现在,他又看到梦星翘着些许兰花指托起高脚杯,轻启朱唇细细品味酒液,脸一拉就对梦星大吼:“蛤蟆呀蛤蟆,你现在不单是样子变了,连性格也娘化了,一点纯爷们的风度都没有!想当年我们兄弟不都是吹瓶子的么?!!!……”说着,转头就向服务生要了六瓶啤酒,仗着自己的一副钢牙连开六瓶,推了三瓶到梦星跟前:“来!兄弟!咱们先干了这些!”
盯着眼前喷着雪白汽泡的三瓶青岛纯生,梦星后悔不已——“他”咋会糊里糊涂的应承姜明请他喝酒呢?倒不是怕自己喝醉了过后闹出什么乱子,她是心疼她那点少得可怜的工资——她现在几乎已经看到再往后的日子里自己和家人们在饥寒交迫里挣扎。
“为庆祝我们久别重逢,兄弟我就先干为敬了!”姜明说着就抓起自己身前的一瓶纯生仰头狂灌。
这可让梦星为难了,因为姜明花掉了“他”不少钱,已是跟姜明呕了一肚子气,实在喝不下他敬的酒。可又碍于人家盛情难却,更重要的是“他”又不想浪费拿粉红色钞票换来的纯生。
晓敏看出了梦星的左右为难,虽然她很乐意欣赏梦星面红耳赤不知如何进退的可爱模样,但人家也不是落井下石的女人。于是挺身而出——抓起梦星跟前的一瓶纯生:“欢迎姜明同学来C市!”说完便也学着姜明的样子吹瓶。
待到两人都一口气干了一整瓶酒水,却都是面部红气不喘。两人对视一眼,似有惺惺相惜之意。姜明对晓敏笑笑,拿起身前的第二瓶酒:“姐姐真是豪爽,酒量也是一流!姜某人再敬你一瓶!”晓敏也应承一声,两人又对吹起了第二瓶纯生。
梦星无奈地看看斗酒的二人,不再言语,静静地坐在一边,目光落到了从出派出所到坐进卡箱都没有吭一声的李蓝儿身上。看她神情涣散、目光游离,也不理会身边经过的任何人,眼前发生的任何事。虽然变成水鬼的样子过后梦星就不能如同女神那般轻而易举的感觉到人的情绪起伏和感情波动。但只看李蓝儿的表情和延伸也看得出她正为什么复杂的事情烦心。
“蓝儿学姐,”贴身坐到李蓝儿身边,梦星关心道:“你这是有什么心事么?”经过300年的磨练,梦星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有心没胆的贼小子,况且,现在的“他”也意识不到自己和李蓝儿的性别差异。而且,李蓝儿在2007年的时候就已经离校,因此去年的那场大地震时她不在学校。而且,说她是梦星的初恋情人也是梦星的以前的单相思,那时候的她根本就不认识尹梦星其人,所以也就不知道梦星其实已经“离世一年”的事实。
“嗯?!!!——”李蓝儿一惊,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在人群里,“这……梦星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
“怎么蛤蟆?还没死心呐?!”还不等梦星把话说完,姜明就右手提着最后一瓶纯生,左手勾着梦星的肩膀,满嘴酒气的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长情的种……蛤蟆果然是蛤蟆呀!”
姜明的无礼叫梦星颇有些愤怒,再看看先前替“他”解围的晓敏——如今已经满面红光的醉卧在了沙发里。
“我说你老是这么蛤蟆蛤蟆的叫够了没有?!!”既然无人可靠,梦星就只能自行想法了。
“对对对,现在不能喊你蛤蟆了!”姜明连忙摆手道:“当年你要有这副模样莫说蓝儿学姐逃不出你的手心,又有哪个女人躲得过你的魅力呀?……”说着,又细看了梦星几眼:“哎呀!——只可惜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却长在了男人的脸上……”接着又瞅了瞅李蓝儿,“蓝儿学姐,我这么说你可不要生气哦!”
“但说无妨。”李蓝儿的性格也属于温柔婉约,也不在乎姜明把牛吹得天花乱坠。
“照我说,蓝儿学姐这样的女人是上品,和那边那个睡着的姐姐(指晓敏)一样的是极品,但如果长了我梦星兄弟这张脸的女人就是绝品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女人,老子就是精尽人亡也要叫她当我的胯下之臣!……”
“……”听了姜明越来越不着边际的吹嘘狂侃,梦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和她现在的模样一样的女人?家里不就有一个吗?不行,绝对不能让这小子认识梦林!虽然姜明不可能让梦林吃什么亏,但只要他在人眼前存在就绝对是个祸害。
“对了!你以前不说过你有一孪生妹妹么?虽然你现在模样变了,但还看得出原来的六七分样子。你妹妹不会就是你和你现在一个模样吧!”梦星最不愿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姜明竟然记得“他”以前提过自己有一个孪生妹妹。
“梦星的孪生妹妹的话?”李蓝儿也是被姜明和梦星逗乐了,想来参合一脚。“最近我们公司来了个兼职的女大学生,就跟梦星长得一模一样。名字叫……尹梦林。会不会就是她啊?”
“……!!!”梦星觉得世界已经崩溃了,
“什么?!蓝儿学姐你认识?……”
“对了姜明,你不是都江堰么?”梦星坚定了绝不能让姜明认识梦林决心,意识到必须找个话题分散这精力过剩的小子的注意力:“算算日子都该期末了,你咋还往C市跑?不怕挂科吗?”
“哎——你……休学了……就不知道学校的规矩了?我们大专都是上两年学之后,第三年都必须出来找工作,哪里还有什么期末考试?”姜明一边跟梦星长篇大论,一边享受着他最后一瓶纯生,“我现在已经回S市工作了半年多了,毕业论文也写好了,就等着今年七月拿毕业证了!”
“那……你不在S市呆着,来这儿干什么?”梦星对姜明惊现C市的怨言颇大。
“你不也是S市人,那你怎么在C市?”可姜明却不怎么买梦星的帐。
“少跟我扯这些,老实交代!”
“……是我爸叫我来找我堂哥的,他有事找他……”
“你堂哥是谁?有什么事?”
“保密。”
“你……”
姜明摇摇手里的瓶子——没酒了:“服务生!再给我来四瓶纯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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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姜明是被梦星从酒吧里背出来的。摸摸自己瘪瘪的口袋——不仅自身上所有的现金被姜明换成酒水喝到了肚子里,还有一半的酒钱是晓敏帮忙垫付的。(流魂:晓敏这会已经被她老妈照顾着在酒吧的休息室里睡着了。)
瞅瞅还在自己背上打鼾的姜明,梦星犯了愁——该把这小子送哪去呢?他只说他来C市住在他堂哥那里,可他堂哥是谁、住哪儿,姜明都只字未提。去给他开个单间?梦星没钱了。弄自己家里过一夜?绝对不行,绝不能让这小子接触家里的女孩子们,他的罪有自己一个人受就够了,不能连累家里。
“让他在我家过一夜吧!我是C市本地人。”最后,还是李蓝儿为姜明打开了方便之门。
李蓝儿的话让梦星有些心绪紊乱——难道她就不怕带一个向来口碑不怎么好的学弟回家惹出什么乱子吗?
不得不说,李蓝儿是个十分善良的女孩……不,她不仅仅是善良,她甚至有点天然呆的单纯和迷糊。但也正是她的这份单纯为她平添了十二分的可敬和可爱。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尹梦星的话,或许还会喜欢上蓝儿吧?”背着宿醉的损友,装成水鬼的女神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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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 108不和的父女(上)
次日上午,梦星坐在C大医务室里,此时的她还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被姜明敲诈掉的钱财是一回事,现在她更担心的是姜明在李蓝儿家里有没有对人家不规矩。不同于以前梦星的有贼心没贼胆,姜明那时候可是他们寝室里的一匹狼——在2008年5月12号之前,他就已经花言巧语把一打女生给骗到了床上。而且昨晚这姜“狼”又多喝了几瓶,会不会一时难以自控就把蓝儿学姐给……
“天呐!要真是这样我可就愧对蓝儿学姐了……”梦星两手抱着自己的头,似乎很是羞恼地把脸埋在桌子上。生怕姜明真的对李蓝儿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早知如此,就是冒着家里的所有大小美女被这色狼看到的危险也该把他弄到自己家里去——那样即使姜明看到梦林等人后即使有什么想法也没能力做出什么事情。
“不……不会的……姜明那小子一向陶醉于把女孩子哄得云里雾里再让她们主动献身,绝对不会使强*奸的手段的……对对……一定是这样……呵呵呵呵……”梦星不断寻求着自我安慰,甚至还牵强地笑了出来,弄得医务室里的其他同事都是莫名其妙。
“梦星——”一声呼唤打破了梦星的胡思乱想,只见姜研扶着腰板,耷拉着胳膊,步履蹒跚的踱进医务室。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在梦星的搀扶下,姜研艰难的坐到了板凳上。“难不成是……”爱好捉弄挑逗单纯男孩的女神脑子里猛的闪出一个超级邪恶的念头:“不会是晚上和秦瑶嘿咻得太厉害,体力消耗过多吧?”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姜研白了梦星一眼,因为在公众场合的关系,没有把“亏你还是个女神”这半句话说出口。“我和秦瑶根本就没关系,我也对她没意思。”
“你对她有没有意思只能问你自己!”梦星根本不理会姜研的抗议,嘴角勾起一抹诡笑:“人家可是把你给的定情信物一直贴身藏着的哦!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你是她的未婚夫……”
“那不都是小时候不懂事乱说的么?”
“那该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
“对了,前天给你的玉观音是怎么处理的?”
“我还给秦瑶了。”
“咦?那不是你的东西么?怎么又给秦瑶?算不算是再和秦瑶定一次情呢?这回你可算是把小姑娘的心思牢牢绑在你身上了!诶,再把玉观音给秦瑶的时候她反应怎么样?是不是激动得泪珠子一升一升的掉?……”
“这……我……”笨嘴拙舌的姜研说不过梦星,只得选择了沉默。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面前如此伶牙俐齿的女神在言语方面也是有克星的。
“这个……”待到招架完了梦星的唇枪舌剑,姜研才艰难地开口:“我说……能先帮我处理一下么?”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上。
“嘻嘻,进来吧!”梦星笑嘻嘻地把姜研领进治疗室,为他脱去上衣。看着姜研姜研青一块紫一块的上半身,梦星皱了皱眉头:“我说姜大社长,你这些天是犯太岁了?前些日子才被人打得像猪头,现在又给折腾得跟刚从渣滓洞逃出来似的?”一边说着,梦星轻轻捏了一下姜研肩膀上一块肿起来的淤血。
“嘶——”姜研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可怜巴巴的央求梦星道:“您下手能轻点吗?女神奶奶——”
“奶奶?!!!我很老吗?!!!”梦星猛的在姜研的肩膀上一抓——这声“奶奶”显然触碰到了所有女人的逆鳞,即使这个女人在做女人之前已经做了二十年的男人,甚至已经达到了目前所有活着的正常人奶奶的奶奶的年龄也不例外。
“哎呀哎呀哎呀——”姜研被疼得嗷嗷直叫,只能赶忙道歉:“不不不……不是奶奶!是姐姐……女神姐姐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梦星松开手,同时开始对姜研施法,替他消肿止疼,“说吧!这又是怎么给弄成这样的?”
“还不跟上次一样。”姜研答道。他此时很是享受梦星为他的特别服务——梦星的神力不仅温润如山中的温泉,而且流过认的身躯时会有电疗一般的舒麻感——这可真的是比洗澡、桑拿、马杀鸡还舒服。
“一样?又给那酒疯子揍了?”
“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叫人家酒疯子?”姜研义正词严道。
“……”梦星很是诧异姜研会为揍过他的人说话,又想起梦林说过姜研这回是走了大运,还要他带着好酒去孝敬那家伙——“难道说……那个人还真是传说中的‘酒剑仙’?”
“嘿嘿……”姜研得意的笑了两声,“‘仙’是仙,可不是‘酒剑仙’。我师父他老人家只是‘酒仙’。”
“哟!都已经拜了师了?”梦星白了姜研一眼,“那到底是哪位名师舍得把自个儿的徒弟折腾成这副尊容?还要……”说到此,梦星已经完成了对姜研的治疗,收回了法术:“还要本小姐替他善后?”
“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姜研一边穿衣一边嬉笑道:“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好了好了好了……就直接说那是哪路尊神吧!”梦星可没耐性去听姜研的长篇大论。
“就是上次在东升乡跟你说过的那个——五行门宗的天风子。以前的‘七大不可思议事件’说的那‘酒剑仙’也是他!”姜研很是兴奋地说道。
“真么想到那些学校里的传说怪谈竟然是真的……”梦星手指点着下巴沉吟道:“照你上次的说法……这个天风子应该是个比我还老得多的一千多岁的老家伙了吧?”
“……”听完梦星的话,姜研并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梦星。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梦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
“不是,”姜研摇摇头,“这是你第一回承认自己老吧?”
“啪”的一声,梦星也不和姜研罗嗦,直接在他的后脑上扇了一下,昂首阔步领着灰溜溜跟在自己后面的姜研走出治疗室。
“社长——”才出治疗室,门口就一声娇呼传来,秦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在了这里。
她急匆匆地跑过来:“早上社团活动的时候没看见你,我问李强说你来了医务室!你这是哪儿病了还是哪儿伤了?”自从上次,姜研被梦星指派去做秦瑶的护花使者,秦瑶得到姜大社长无微不至的照顾并被告知他已经记起他和秦瑶小时候的约定过后。秦瑶心里似乎觉得姜研承认了他们的关系,也就胆子大了起来,不再掩饰自己对姜研的感情,坦荡荡地走向姜研。
不过,秦瑶的热情却让姜研颇为尴尬——他既不愿伤秦瑶的心又不愿这么轻率自己的情感。如果不是梦星威逼他——在找出那个想要加害秦瑶的恶灵之前必须寸步不离保护秦瑶的安全,他恐怕早就采取鸵鸟战术了。
“这……我没事的……呵呵呵……”姜研冲秦瑶傻笑了几声,哀怨地看向梦星。祈求万能的女神可以从这温柔的苦痛之中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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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纷乱纠葛 109不和的父女(下)
姜研把希望放在梦星的身上显然是打错了算盘,在心智还没有完全成熟,性格也比较单纯木讷的青年面前,裁决女神可是会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腹黑属性。对于姜研同学这次遇到的桃花劫,如果梦星只是呼朋唤友、袖手旁观,条件满足的话,还泡上一壶香茗助兴……这样,当事人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听着秦瑶的唠叨,盯着姜研的苦瓜脸,梦星也丝毫不加掩饰的抱着双手轻笑……最后,解救姜研的秦瑶突然接到的一个电话——“喂,我是秦瑶,请讲……系办公室?……什么?!派出所?!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嗯,嗯。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到。”
姜研可算是舒了一口气——这粘人的小丫头片子该忙活什么就去忙活什么吧!要再缠着自己一会儿,自己可真的要断气了……
不过,站在旁边等着看好戏的女神可不会让姜研打响他的如意算盘,看了看秦瑶了极其难为情小脸和不断向姜研投射出求助目光的双眼。女神捋捋长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说姜研,你就干脆陪秦瑶一起去一趟好了!”
听到这位“尹医生”为自己说话,秦瑶感激地对梦星点点头,又楚楚可怜地望向姜研。姜研则怨毒地瞪了梦星一眼——绝对是对梦星不救自己走出困境却将自己落井下石的无声却又无力的控诉。
“我看,我也陪你们一起去好了。”梦星可没这么多心思去理会姜研的无声控诉,她现在想的就是怎么看着姜研在秦瑶面前吃瘪。用她的话说,就是“要去见证小姜同学磨练自己的意志和情感,使他自己愈加成熟。”
说话间,梦星已经脱掉了自己的白大褂,又用催眠术从老主任那里骗了三个钟头的零星事假,就左手牵起姜研,右手牵起秦瑶大步往行政大楼走去:“我说你们两个小鬼头都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过来!”——一点也不给姜研和秦瑶(主要是姜研,秦瑶倒还求之不得)反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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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所在系别的办公室里,一名绝色警花在系主任的接待下坐在办公桌前喝着开水。她耷拉着脑袋,两手均匀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嗯……罗警官,我们的秦瑶同学她这是……”系主任试探性地问着眼前人。他很是担心自己的学生在校外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女警继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也不抬回答道:“她没什么……就是她家里有点事情来通知她一下……”
系主任可算松了口气——有道是:教不严,师之惰。如果学生真的误入歧途,那么作为教育工作者的自己无疑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咦?晓敏。你怎么来了?”谈话间,梦星等一行人已经进了办公室。
不错,这名警花就是罗忠邦和李雪夜的宝贝女儿罗晓敏。听到梦星的声音,晓敏抬起头来:“是你呀!”说着扶着额头站起来,又看了看梦星身后强颜欢笑的姜研和甜腻地挽着姜研胳膊的美少女。
“怎么?宿醉了酒还没醒?还头疼呢?”说梦星和晓敏是对欢喜冤家可真一点也没错,她们两人见面,不论是大事小事、好事坏事都要互相调侃上几句才肯罢休。
“也不想想我怎么会宿醉?还不都是为了你!”晓敏没好气地白了梦星一眼,分明是在说她忘恩负义。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会牢记在心的……”梦星一边煞有介事地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晓敏的肩膀。
晓敏顿时感到一阵全身痉挛,每一个毛孔都排出了大量汗液,身上的衬衣被浸湿了大片。再被办公室冷气一吹,不有了打了几个冷颤。而且,嘴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干渴难耐。不过,先前还沉甸甸的脑袋倒是立刻轻松了。
晓敏知道这是梦星对自己施了法术让自己醒酒,也不跟梦星计较什么,端起先前系主任替她倒的开水喝了几大口之后看向秦瑶:“你就是秦瑶小姐吧?”
“嗯,是我。”秦瑶点点头,随后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前些天,我和我的同事救了一个自杀未遂的中年男人,并将他安排在了XXX医院。事后,我们调查了那个人的身份——他是本地的古董商,名字是……”小敏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犀利的目光和秦瑶对视,似乎要看穿她一般。
“秦汉。”
随着晓敏最后两个字的吐出,秦瑶身子一紧。被她抓着胳膊的姜研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刺痛,他知道那是秦瑶的指甲刺进了自己的肌肉。对比那个叫“秦汉”的人的姓氏和秦瑶此时的反应,姜研大致猜出了秦汉和秦瑶的关系。
“我们调查中发现,这个秦汉没别的亲人,只有个叫秦瑶的女儿,在C大就学。”晓敏用余光打量着秦瑶的反应,发现她此时目光闪烁,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斗争。于是,又补充一句:“在我们救了他之后,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听到父亲一直昏迷,秦瑶惊呼道。
“这你可以放心,”晓敏笑笑,“他在入院的第二天就已经醒了……”
秦瑶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姜研可怜的胳膊也才暂时得以解脱。
“不过,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随时都还有轻生的意向。我们早就跟他提议请他的亲人,也就是秦小姐你去看他,可他执意反对。虽然不知道你们父女存在什么芥蒂,也不清楚秦先生为什么想寻死。我这次在秦先生不知情的情况下来找秦小姐你,是因为眼下有可能劝他放弃轻生念头的人就只剩下你了。”
晓敏说明了来意,照理说,任何人听到自己的父母出了这样的事情,都该马不停蹄的感到父母身边。可秦瑶却沉默了,她没有拒绝,可也没有马上答应晓敏。
一旁的系主任看了连连叹气,他不知道秦瑶的家庭出了什么问题,更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了秦瑶父女间的隔阂。但作为老教师的他却清楚如何引导自己的学生做出最正确选择。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大叠请假单,扯了两张签上自己的大名给秦瑶:“两天假够吗?”
此时,梦星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亲也有了感触,再也没了先前看好戏的心态。过来拉着秦瑶的手臂说:“去看看吧!”
“这世上啊没有推不倒的墙,更没有说不清楚的事。”系主任也过来帮腔。
得道女神和师长的鼓励,秦瑶燃起了些许勇气。小口微张,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系主任撇着一眼姜研——在C大,姜研也是个出名的人物,系主任一眼便认出了他。再看他和秦瑶亲密的样子,撵着下巴上的胡子思索一阵:“这个……姜研同学,你也陪秦瑶同学一起去……”说完还语重心长道:“男人就是要在这种时候站出来的。
“天呐!这个玩笑可开大了!”姜研心中大叫不好,他很想跟系主任解释清楚,可再看秦瑶的模样——觉得人家遇到这种事,还是不要再伤人家的心来得好。于是也只得默认了这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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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星、晓敏和姜研的陪同下,秦瑶终于站在了父亲修养的单人病房门口。手里提着她买给父亲鲜花和营养品。
慢慢推开病房的门,父亲有些苍老、极度憔悴的容颜逐渐呈现在自己眼前。或许是多年不曾享受父爱的关系,也或许是对这么失魂落魄的父亲的同情。再见到父亲的那一刹那,秦瑶一扫心里所有对父亲的埋怨和不满。现在的她,只想趴在父亲的胸口放声大哭一场。
“爸……”
“你来干什么?”还不等秦瑶叫完,坐在床上的秦汉就板起面孔对秦瑶吼道:“谁叫你来的?!来笑话我这老骨头连死都死不了是吧?!”说着有瞥了一眼秦瑶身后的晓敏:“你带她来的?带她走!”
“秦先生,我……”
“滚!!!——”还不等晓敏解释,秦汉就抄起床头柜上的热水瓶朝自己的亲生女儿砸过去。
“咣”的一声,幸好姜研闪身挡在了秦瑶的前面,才没能让秦瑶受伤。但他自己也付出了代价——刚刚被梦星治好的手臂又被开水烫得红肿了一大片。
可是,相较于男孩身体上的伤痛,他身后女孩心灵上的创伤却更加严重。面对如此蛮不讲理的父亲,秦瑶的心碎了——鲜花和礼物在她的手里滑落,她不曾言语,只是抽泣着跑开。
“秦瑶——”姜研对着秦瑶的背影大喊。
梦星从背后推了他一把:“还愣着干嘛?追上去啊!”
“你……”晓敏很想上前跟秦汉理论,却被梦星伸手拦住。
……
直到秦瑶和姜研都走远,晓敏也冷静了下来。梦星才蹲下身子拾起秦瑶洒落在地上的鲜花和礼品。在两双差异的目光中为秦汉的病房里插上花,又将礼品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秦汉的床头柜上,而后拉着晓敏掩上门离开。
“我是不是做错了?”医院的走廊里,晓敏懊恼道。
“什么错了?”梦星明知故问道。
“要不是他是个病怏怏的老头子,我一定要扇他两个耳光!”晓敏此时的情绪有点激动。
“如果你是指秦汉大叔跟秦瑶刚刚的事情,那你可就真的是错怪他了。”梦星莞尔道。
“什么?!”
“他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了女神对人类各种情感的感知。”
“……”
“我感觉的出来,秦汉大叔在刚见到秦要的时候其实很高兴,可是他却强迫着自己说出伤害秦瑶的话。尤其是在他用水瓶砸秦瑶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说到此,梦星的眼色黯淡了许多,“以及,水瓶被姜研挡下来的时候,对女儿可以安全的释然和对姜研的歉疚。”
“照你这么说,”晓敏也顺着梦星的思路思考,“那到底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梦星沉默了一阵:“晓敏你还记得在我们救下秦汉大叔的那个晚上在他身边的那个恶灵吗?”
“嗯!”晓敏点点头。
“而且,秦瑶这阵子也被某个恶灵缠身。所以我才叫姜研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你是怀疑?……”
“这几者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梦星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看来,我们得好好去调查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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