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第五十五章 乱中谋利(1)时不我待
有了树木这一临时屏障,梁青可以稍微的缓一口气,但她不敢松手,眼下这一条猎犬尚且让自己手忙脚乱,在加上两个大活人自己更是无法应付,情急之下,梁青灵机一动,趁着猎犬左右扑咬自己的时候,三转两转,梁青一下将手里的牵引绳缠绕到了树桩之上,顺势打了一个结,尽管这个绳结简单至极,但猎犬还没聪明到能够马上就能解开绳结的地步,它现在能做的只是奋力地想要挣脱这个束缚,一立一立的跳着对着梁青狂吠。
见猎犬一时半会儿还挣脱不开,梁青赶紧寻找应手的武器来对付已经近到眼前的那两名武装人员,但已经来不及了,梁青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正在拉动枪栓举枪瞄向自己这里,梁青倒不大担心自己是否会被击中,而是害怕枪声一响会惊动山下其他的闲散人员和武装分子,因为梁青几人现在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到底距离下面的村庄还有多远。
举枪瞄准的那名武装人员闷哼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临死他也没能完成扣动扳机的动作。
看到梁青一人跑到洞外要一人斗杀具有极强攻击能力猎犬,亦非情知这不是梁青一人就能完成的事,其他的人已经按照梁青的安排潜伏出去准备分割绞杀这支过于松散的追击队伍,无法为梁青提供更好的支援,因此亦非咬牙愣是一点一点将自己挪出了洞外,而这时,已经射伤了一只猎犬的梁青正与另一只猎犬缠斗,只抓着一支弩箭的梁青无异于赤手空拳,还好,那支霍顿弩就掉落在洞口处不远,这是刚才梁青被猎犬扑倒之后,弓弩跌落到了这里,上面还有两只完好的弩箭就固定在箭架上。
还没等亦非够到弩箭,远处又有两个人影顺着山梁跑了下来,万分危急关头,亦非奋力紧爬了几步,伸手够到了那把霍顿弩,从箭架上摘下一支弩箭快速装填好,对着迎面来人就是一弩。
另一名紧随而至的那个人见势不好,想要找地方躲藏或者还击,可还没等他找好合适的位置,从他身后又有一人快速赶到,连发两枪将这名武装人员击毙,跟过来的这个人正是翟明义。
又过了一会儿,大磊和秦汉也都从后面返了回来,对付这些由猎户和少数土匪组成的武装人员,可以说并没有遇上什么大麻烦,黎明前夕的黑夜之中顶着寒风前行,让这十几个追击者根本没大注意前面有什么异常现象发生,有好几个都是在迷迷糊糊之中,看到前面的火把之下有人在向他们招手才快步走上前去,可当他们走到近前,迎接他们的要不是冰冷的刀刃,要不就是一粒子弹,这十几个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丧命于深山老林之中。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以及吁吁带喘、瘫坐在地的梁青,来到近前的秦汉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我说梁青,你行呀,没想到你还是驯兽大师,诶,这只狗咋处理?”
之前被梁青射中腹部的那只猎犬,在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此时已经命归黄泉,而那只被梁青缠绕到树干之上的猎犬,此时也已没有了刚才的那份凶猛,虽然它依旧在对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发出威慑性的低吼,但其气势已经大不如前。
“要是在平时我就收养你了,但现在我只能结束你的性命,省得你给我们添乱,你可别怨恨我。”
秦汉说着,掏出匕首走向已经被紧紧束缚在树干之上的那只猎犬。
狗有狗心,看到有人持刀向自己走来,并且自己的伙伴和主人都系先后被眼前的这几个人杀死,这条猎犬虽然依旧呲牙咧嘴对着来人进行威胁性的低吼,但显然这只是虚张声势,它已经明显地感到自己的大难即将临头,仔细观察,可以看出这只身体健壮的猎犬浑身都在发抖。
之前的几番纵跳追咬,已经让这条猎犬自己又将自己在这棵树干上缠绕上了几圈,此时它的活动空间已经很有限了,秦汉缓步凑上前去,端详着面前的猎犬,寻找着合适的下手位置。
看准位置之后,秦汉翻转刀刃,黑夜中寒光一闪,冷森森的刀锋对着猎犬直刺过去,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犬哀鸣一声,竟吓得缩头后退想要尽力躲避开这一刀。
“住手!”
刚刚缓过劲来的梁青从地上爬起身来还没等站稳身形,就看到了秦汉举刀杀狗,而猎狗缩头躲避的恐惧之态一下让梁青动了恻隐之心,尽管几分钟之前,她还和这支猎犬打的难分难解。
秦汉举着的匕首终究没有落下,他有些不解地看着走到近前的梁青。
“怎么?你还想留着它这条狗命?你就不怕它回家叫人来再来收拾我们?”
梁青走到秦汉近前,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匕首。
“它是忠臣,它在执行命令,它忠于自己的职责,你忘了你的小名叫‘狼’,你们是同类,你不能骨肉相残。”
也不知梁青这话是真是假,说完梁青还不忘看了一眼被束缚在树干上的那条猎犬,犬通人性,这条猎犬大概也知道是自己刚才的对手救了自己一命,看到梁青看它,这条猎犬竟对着梁青摇晃了几下尾巴。
“别没事斗口了,你们快来看看亦非。”
翟明义和大磊此时正将趴在地上的亦非扶了起来,经过刚才的一番挣扎,亦非的伤口再次渗出血迹,亦非已经疼的昏厥了过去。
“这样不行,我们要赶快地冲出这几处村落,不然亦非很难再坚持下去,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硬闯了,赶紧收拾东西,马上向山下转移,争取找到一辆交通工具,哪怕是一辆驴车也成。”
梁青看着面色苍白的亦非,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腹部,一阵心疼。
“秦汉,你回去在那些死人身上找几件他们那种裹在身上的罩袍拿过来,给亦非盖上,我们几个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马上动身。”
几个人分头行动,快速收拾好东西,已经昏迷的亦非又被抬上了那个简易的担架,身上搭盖上了几件那种宽大的罩袍用于取暖保温,此时的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红晕,天渐渐地亮了起来。
刚刚走出了几步的距离,身后的一阵哀鸣又叫住了梁青的脚步,扭头一看,那只仍被绑缚在树上的猎犬正在用力地刨腾,想要把自己从绳索中解脱出来,梁青见状,反身走了回去,来到猎犬近前。
“我现在把你放了,你可别再找我们的麻烦,赶紧回家叫人前来把这些死去的人掩埋好,听见没有。”
梁青说着掏出匕首一刀将猎犬脖子上的圈套挑断,挣脱了束缚的猎犬一下就跳了出去,跑向了远方。
呈现在梁青几个人眼前的这个村镇着实让他们吃惊不小,与之前他们见到的仅仅十几户、几十户人家组成的村庄相比,这个村镇可以用庞大来形容了,从半山腰向下望去,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两山之间的那一大片平缓的的坡地,从村庄各处腾起的炊烟来判断,这里人员密集。
“人员这么密集,我们恐怕很难蒙混过去,你看街里随处可见带枪行走的武装人员,我想他们已经有了准备,接着翻山绕道过去也许可行,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并且亦非的伤势不允许我们再多耽搁。”
已经在半山腰观察半天了的几个人轻声议论着,翟明义的一番话说出了大伙的心声。
“不能再绕道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受与乐子他们汇合的路线限制,之前分手的时候已经圈定了几个大致的汇合位置,按照正常行进速度,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乐子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接近安全地区了,而我们穿越过这个村落就将抵达第一个汇合地点,假如我们现在改道,无法急时通知到乐子他们那里,这会让我们两方无法按预定计划汇合,再有我们的体能也是个大问题,而最为重要的是,没有地图,在山中我们无法确定我们的行进路线的准确性,再次钻进这荒山野岭,一旦我们弹尽粮绝,不用别人追剿,我们自己就自取灭亡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穿庄而过,尽快赶到预定的汇合位置。”
梁青附和着翟明义说道。
“可这里不像是前边的那几个小村庄,找个机会就能摸过去,现在刚刚天亮没多久,你看看下面就有这么多的人员往来,我们这身打扮根本别想蒙混过去。”
秦汉说的没错,此时,不光是村镇的中心,遍及这个村镇四周的山地、林间,也都陆续看到了一些忙碌的人,其间还穿插着有武装人员的身影,举着望远镜观察的梁青,视线划过那一片广阔的人员密集区域,最后落在了村落最为边缘的、一处冒着炊烟的,由土石搭建构成的一处院落。
远远望去,有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向着那个不大的院落靠拢过去。
409. 第五十六章 强者无畏(3)女兵霸气
这轮攻击过后,随着一阵马达轰鸣之声,梁青、翟明义几个人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几辆汽车在缓缓地向他们隐身的地方接近过来,在距他们这里很近的位置停了下来,此时,身后的那些追兵也都跟了上来,这些人前前后后将梁青、翟明义几人围在了中心。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去路了,尽管你们的到来让我损失惨重,但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我佩服你们的胆略和勇气,现在你们已经插翅难逃了,我请你们自己走出来,作为对手,我想见识一下你们的真容。”
说话的是阿布,昨天半夜联系完那名小头目,让这名头目在暗中配合自己,帮着搜索这支营救小队的踪迹,并将他们驱赶到自己设伏的地域,在和那名头目确定完自己将要设伏的位置之后,阿布带着人直接就赶到了这里,这是一处咽喉要道,几乎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支精疲力竭的营救小队必将从这里通过,阿布在这里正好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的等候着这支让他恨入骨髓的营救小队自投罗网。
天亮后的一个电话让阿布残存的那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落入了这支外来的队伍个自己设下的圈套里去了,雪山背后的一支受他之托帮着阻击这支突击队的部落武装队员,在一条通往雪山的半山坡,发现了十几具被击毙的武装人员的尸体,在这些尸体的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外来人的尸体及遗物,这证明有人在击溃了这支武装力量之后全身而退、不知所踪了。
阿布知道,在那个位置被击毙的那些武装人员正是自己请求帮助的那支流寇队伍,而将这支流寇全部歼灭的不会是别人,只能是那支大闹自己营地的突击队所为,不用问,这些人走了一条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撤离线路,并且成功地征服了那座雪山,将所有的人质安全带到了安全区域,这意味着忙乎了这么多日子的阿布到头来落得个鸡飞蛋打,不仅丢了芝麻还赔了西瓜,落得个两手空空、元气大损。
如果说之前的一路追击是有某种期冀在支撑着阿布,但当听到刚才传递过来的消息之后,阿布心底最后的一点希望彻底的破灭了,现在的阿布已经不再去想什么反败为胜,更别提用什么人质来换取赎金了,单就这一次的彼此对决较量,从对方开始攻击营地到现在被围绝地,阿布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彻头彻尾的输了。
前面困住的那几个人,阿布现在即便都把他们擒获或者把他们都打成粉末,又于事何补?这样做只能是更加彰显自己的无能,正向他刚才喊话的那样,此时阿布想见识一下这些人的本来面目的渴望,要远远大于将对方消灭掉的欲~望。
不仅是阿布有见识一下对手的想法,一边的托尼也同样怀揣着这种想法,虽然已经知道现在再做什么也都是毫无意义了,但军人与情报人员的双重身份让托尼在某种程度上比阿布更想知道这支突击队的底细,因为对面的这些人,很有可能将来就是自己国家军队的对手,并且这还是一个他们完全不知底细且实力强劲的对手。
蜷缩在这块狭小空间的几个人,都听清了阿布的喊话,但却没有一个人动,几个人都在默默地查点自己的弹药,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刚才的一路颠簸与磕碰,让昏迷着的亦非再次缓醒了过来,他也掏出了自己的防身手枪,尽管他现在连枪都握不稳。
“怎么了?我的话你们没听见吗?你们之前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你们要清楚,就算是你们都不出来,我现在只要一声令下,也会把你们都打成筛子,还是那句话,作为曾经的一名军人,我佩服你们的勇气与胆量,不管你们是为谁服务,又是受谁所托组织的这次行动,你们都是赢家,我和我的弟兄现在都只是想见识一下我们的对手,所有人都听着,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准开枪,让他们出来。”
阿布对着身前身后自己的手下高声吩咐过后,又对着前面那几个看不见的对手喊道:
“怎么样,看到我的诚意了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只给你们十秒钟的考虑时间,十秒钟之后你们要是还不出来,你们就将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们不会像是躲到洞里的老鼠那样怕死畏战吧,不要让我小瞧了你们。”
“一!”
“二!”
……
还没等阿布继续数下去,那辆破车和山石后面,‘蹭’的一下,一个人影就跃上了一块岩石之上,待阿布众人看清从躲避的位置跳出来的人物之后,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包括托尼和肖恩。
阿布、托尼包括他们手下所有的人,无数次地设想过对手的强悍与勇猛,在他们的感觉里自己的对手起码应该是高大威猛之人,但没想到,从车后跳出来的却是一个在众多强壮男人当中显得相对瘦弱的俊美女子,在这张俊美的面庞上写满了从容与坚毅。
阿布看到站在那块不大石头上的这名女子,正用那一双冰冷的目光正俯视着自己周边的众人,没有丝毫的惧意,略显凌乱的秀发在脑后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一身专门由于这种地形进行特战攻击的黄绿色的迷彩战衣上,沾满了泥土和斑斑血迹,上身的防弹衣已有多处的破损,在这名女子的体侧,单手拎着一支美制的M16突击步枪。
紧接着,从这个年轻女人的身后,另有四名同样年轻的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其中两个人搀扶着一名明显是身受重伤的队友,让阿布感到震惊的不仅仅是面前不远的那名女子,阿布更惊讶于他们的年轻。
阿布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携带这名受伤的队友,自己恐怕根本就没有机会与之对面,更别提将这些人困在这里,从这些人的脸上,阿布没有看出半点的仓慌之色。
难道自己动用了各方力量,围追堵截了两天两夜的这支突击队,到头来自己堵截住的仅仅就是面前的这四男一女吗?这让阿布从心底骇然。
愣了半天、端详了半晌,阿布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近在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竖起了自己的拇指。
“佩服!我阿布混迹疆场几十年,从来没服过什么人,但对你们我阿布佩服,你们谁是带队的队长,我想和他说话?”
梁青从那块石头上跳了下来,向前走了两步,仍旧单手垂在体侧拎着那支M16。
“我是队长,你想知道什么?”
平静的语气仿佛是两人在拉家常,标准的美式英语,异常淡定的神情,这一切再次让阿布这些人惊讶不已。
这是在一个女人统领下的一支特战队,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策划了一次令人震惊的营救行动,尽管并没有从对方的口中得到证实,但阿布他们现在已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支特战队是来自那个东方大国。
“哈、哈、哈!……”
面对近在眼前的这名女子,阿布爆发出一阵无奈的狂笑,笑过之后,阿布对着一直冷冷地盯着自己的这名女子说道:
“尽管我惊讶于你是队长的这个回答,但从你们的战果来看,我更愿意相信你说的是实情。”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如何回答看我的心情,你想知道什么?”
依旧是淡定、平稳的回答,四周一片寂静,以至于让梁青的回答在山谷间多少产生了些回音,单从两个人的对话来看,根本辨别不出谁更强势、谁更被动。
阿布点点头,回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众人,让阿布惊讶的是,自己手下的一些人已经将手里的武器放了下来,绝大多数都从刚才临战的紧张状态放松了下来,阿布感觉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到像是更想听听面前这名年轻女子说出的那些话语里能透露出怎样的玄机。
“那好吧,那就请你帮我解开几个我心中的谜团,希望你如实回答,请问,你们来自哪里?”
“无可奉告!”
回绝的干脆利索。
“那你们是为谁服务的?是谁雇佣的你们?”
“无可奉告!”
“你们在这边的行动是谁为你们提供的支持?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们那里的?”
“无可奉告!”
阿布问的利索,梁青回答的干脆,一连三个‘无可奉告’,这种居高临下的强势让阿布恼怒、抓狂。
“哈、哈,你到挺爽快,都是‘无可奉告’,那我请问,你可以奉告给我些什么信息哪?”
阿布强忍心中的火气继续逼问道,但言语里已透出羞恼之意。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管了不应管的事,劫了不该劫的人,惹了你不能惹的人。”
蛮不讲理的霸气回答,一个相对弱小的女子,站在一帮如狼似虎的佣兵、土匪面前,竟毫不见怯懦之色,语音清晰、明亮,回答淡定、从容,简直视面前这些嗜杀成性的兵痞为无物。
此时已日上三竿、临近中午,经历两天两夜的紧张拼搏,忍过了饥渴寒冷的煎熬,现在的阳光照在梁青的身上,让她觉得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远处的山顶腾起了一股波动的光斑,难道是因天气炎热而让太阳的光线产生了折射?梁青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兵匪注视着远方,她那暗金色的瞳孔略一收缩。
410. 第五十八章 逞威异域(1)瞬间惊变
阿布听到对面这一番强硬的回答,竟被噎的一时无言以对,站在原地转了一大圈,之后才重又回到之前的位置站定,指着近在眼前的这名俊秀女子冷笑说道:
“哼哼,别看你岁数不大,口气倒不小,你说什么?我管了不该管的事?惹了不该惹的人?那我要是管了也惹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话一出口,阿布就后悔了,后悔自己被眼前这个貌似柔弱的女子给气晕了,果然,对面梁青的回答再一次的让阿布下不来台。
“你真是很健忘,刚刚过去的这两天,发生在你身边的事,你就那么轻易地忘记了?”
话语中已不见了强硬,但却充满了嘲讽。
“你……!”
阿布再一次的语塞。
“你不要太嚣张了,别忘了,你们现在的生死是在我的手心里掌控着,只要我稍微动动指头,你们几个就休想活命。”
被梁青气的脸色铁青的阿布狂躁的叫喊道。
“哼哼,我相信你说的,但我也要请你相信,在我们几个倒地之前,你会先我们之前成为一具尸体倒在地上,你信不信?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阿布真的搞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占有绝对优势,可从对方的语气里,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自己已经是危在旦夕了,这是这两天来第二次有人与自己打赌,并且都是以命为赌注,上一次是站在地雷上的肯特和自己打赌,肯特赢了,这一次是一个站在众多枪口之下的一个女子和自己打赌,貌似对方和肯特的处境一样,都是处在危险关头,难道这一次……
想到此,阿布不由得左右环顾,四下里望了一眼。
“你别看了,你不会找出来什么,不过事到如今,我倒可以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远日无冤,近日之仇也是你们率先挑起的,让开一条通道让我们离去是你目前的一个选择之一,对你也是相对体面的一个选择,希望你认真考虑。”
阿布被对方这明显带有与年龄及性别不相符的威胁口吻给震慑住了,离着阿布稍近的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阿布那饱经沧桑的黝黑面庞,上面的肌肉在剧烈地跳动着。
“那我要是不识时务那?”
阿布咬着牙从喉咙里说出这句话,此时的阿布已经是面露杀机。
可让阿布郁闷的是,对面的这个持枪女子依旧是面色从容,不仅没有被阿布这种暗带杀机的恐吓所吓倒,言语中更是充满了对他们这些人的不屑与蔑视。
“我只是给你一个提议,无法替你做出决断,如何抉择在你自己,如果你一意孤行一定要与我们几个为难,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结果,我不敢保证我们几个都能活着走出你的包围,但我们的倒下也意味着你们这些人的覆灭,你没听错,是彻底的被毁灭,并且至少有一点我绝对可以向你保证,第一个倒下的不是我们这几个人中的一个,而是你!”
梁青杏眼圆瞪,犀利的目光直刺十几步开外的阿布,伸手指向对方的面门,这种威吓让一贯狠辣的阿布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梁青这样一番讲说,不仅让阿布和他身边其他的那些人觉得匪夷所思,不知对面这个年轻女子如此磅礴的底气从何而来,也让站在梁青身后的翟明义、秦汉几人心中疑惑,不知梁青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梁青是不是故意的虚张声势借以寻找脱身机会,但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几个人包括受伤的亦非都早已做好决死一战的准备,单等梁青的一声指令。
阿布愣了半天,他盯着眼前的这名俊美女子,心底在揣摩对方的言语深意,良久,阿布再一次的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你说什么?你说会让我们这些人彻底毁灭?我没有听错,这话确是出自你口,但我不明白,口出如此狂言,你的底气何来?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能让你如此的嚣张、狂妄。”
梁青的嘴角再次的翘起,冷笑一声说道:
“你不相信?那好,那我就让你看看,那里就是我的资本。”
梁青说着,再次抬手,指向阿布及这一干众人背后的那片山坡,刚才山顶泛起的那一丝涟漪现在已经变成了一股剧烈升腾的烟尘,由远及近翻滚直下。
这里所有人都在紧张地注视着对面的敌人,倾听着阵前二人的唇枪舌剑,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范围之外的会发生什么状况,及至听到梁青所言,不明就里的这些人都不自觉的回头张望,包括阿布以及翟明义这几个人也跟着一起扭头观望,这时,不仅他们可以看到,耳中也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那是一队疾驶的车队,裹狭着震耳的轰鸣之声,由远处的山坡席卷而来。
所有人都惊讶地注视着这支疾驶的车队,任谁也没有想到,刚才站立当场面对一群虎狼之兵从容应对、稳如泰山的那个年轻女子,此时却突然发难,只见梁青身形急闪快速冲向不远处的阿布,等到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时候,梁青已近在阿布的面前。
正在回头张望的阿布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慌忙之间赶紧回头,这一下正和梁青来了一个面对面,还没等他做出躲避的动作,梁青的腿就到了。
只见梁青身形一伏,狠命一脚直踢阿布的两只脚踝,阿布尽管紧急躲避,但这一下还是踢中支撑阿布站立的两条腿上,身高体壮的阿布顿时失去平衡,身体一个踉跄,匆忙间阿布极力想稳住自己的身形,但梁青的身手极快,还没等阿布站稳身形,梁青的另一只腿就到了,这一下狠狠地踹在了阿布的小腹上,也不知梁青的这一腿有多大的力量,竟将身材高大的阿布踹的平着就飞了出去。
跌落在地的阿布刚一翻身还没等他爬起身来,一支冰冷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耳根处,这一下阿布彻底明白了,对方之前所说的第一个倒地的是他阿布这句话,并不是虚张声势。
所有人都被这眨眼间的巨变惊呆了,一些人听到动静再转回头来查看的时候,就只看到倒在地上的阿布头被一支M16死死地顶压在地上,甚至连一直全神贯注关注眼前局势的托尼、肖恩这两个人,都没看清阿布到底是怎么倒地的。
当托尼从阿布那里得到消息,知道了费萨尔这些人已经都被护送到了安全地带之后,托尼最后的一点希望彻底的破灭了,他和肖恩之所以还没离开这里,一是觉得就此离开不大仁义,再有一个更加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想弄清楚来的这支特战队到底是不是那个东方大国派遣出来的,这也是他和后方的丹尼、肯特商议之后的一个共同想法,他们想面对面的确认对方的身份,因为这些人在不远的将来,很可能就是他们强有力的对手。
“所有人都听着,如果有谁胆敢乱动,我就将他的头打爆。”
依旧是那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没有温柔却充满了恐吓。
反应较快的是翟明义,他见梁青虽一招得手,却也让梁青自己完全处于对面这些土匪的射击范围之内,来不及多想,翟明义几步就窜到梁青的身边,伸手抓住阿布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使劲就将阿布拎了起来,手中的冲锋枪直顶阿布的后脑海。
阿布这些年来一直以绑架、勒索为生,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自己也会成为别人手里的人质。
远处的车队此时已近在眼前,本来是一长溜的车队,跑在最前面的三辆车此时却突然散开,两辆车左右疾驶冲上了山路两边的半山坡,另有一辆直抵这帮匪徒的近前,待车辆带起的尘土飘散,众人只见到三辆车顶架着车载重机枪的武装越野车停在了他们的外围,看到率先从车上跳下来的人的身影的时候,梁青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来的正是乐子。
和穆萨那些人刚一分开,乐子就开始拨打梁青的电话,可微弱的信号让乐子拨打了数次都没能接通,在他们的车队驶上一个丘陵山顶的时候,这才总算接通了梁青的电话,但没等说话就又断线了,这一断乐子就再也无法联系上梁青他们了,
好在撤离之前梁青就将行走的路线及汇合的地点都在地图上做出了标注,昨天的通话让乐子知道梁青他们已经暂时脱离的包围驶上了汇合的路线,从通话的那个位置算起到现在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这是一段曲折绵长的路途,乐子只能心里估算着梁青几人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最有可能抵达的位置,祈祷这期间他们那里别再出什么其他状况。
“恩瓦尔,我们前面将要遇到的的那几个村落和你们部族有交往吗?我们能不能借道通行,我不想因为他们再生出些什么麻烦。”
与穆萨那些人分开之后已经走出一大段距离了,乐子从向导那里得知,前面不远就将遇上一个有武装人员据守的小部落,而假如自己的这些人在这里和这里的小股武装有所纠缠,那势必会更加耽误与梁青他们的会和时间,乐子心里起急,他知道,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寄托着生死存亡。
411. 第五十八章 逞威异域(2)杀气
只一会儿,恩瓦尔的电话就回应了过来。
“乐子兄弟,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向我的老板进行了确认,我的老板之前就联系了我们部落族长手下的那名大主管,那名主管知道那个村子,是很小的一个村子,没有几户人家,他两天前就已经和这一线的几股武装头领打过招呼了,那些人不会给我们添乱,我们尽管放心通过,。”
这确是一个值得庆幸的好消息,果然,在又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乐子看到了那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子,同样是散布在四周山地的破旧房屋,透过望远镜乐子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村庄里一些女人和孩子在房舍间四处游走,她们神态安详并无戒备,这让乐子放下心来,有女人和孩子们玩耍的地方不会是陷阱。
驶过村庄之后,乐子他们也确实看到了十几个带枪的武装人员,但这些人大都分散在村庄外围四周的半山坡上,看那些人的样子倒更像是在躲避他们的到来。
时间已近中午,前面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山丘陵,依旧没有半点梁青他们那几个人的踪影,开车的葛健已经将皮卡的动力发挥到了极致,但前方的依旧是茫茫无垠。
跃上这道山梁,一直举着望远镜四处搜索的乐子猛然看到,下面视野的尽头,有一群人密密匝匝地堵在了前方山脚之下一片不大开阔的空地上,仅从这些人的衣着和携带的武器、车辆乐子就可以判断出,这正是昨天那个兵营里跑出来的兵痞、土匪,进一步寻找,乐子终于看见了在这些兵痞、土匪聚拢的中心位置,那几个自己异常熟悉的身影。
“快!快冲过去,梁青他们被围上了。”
乐子一边急急地命令着驾车的葛健,一边将自己的身体探出车外,对着身后不远的两辆皮卡上的队友一边用手语发出作战指令,一边大声呼喊道:
“发现目标,全体做好战斗准备!”
说完,乐子‘哗啦’一声,带上了自己手里AK47冲锋枪的枪栓。
眨眼之间,乐子他们驾驶的这三辆武装皮卡就率先冲到了山下这些人的近前,没有任何的指令,后面的两辆车左右一分就将下面站立的这些人全部圈进到了自己的攻击距离之内,而乐子那辆车则径直驶向了最为接近敌方中心的那一区域。
之前梁青看到的山顶上那片波动的光斑,正是乐子他们的这支车队,但由于距离太远又是直对阳光,让梁青根本无法认定那就是自己的援兵,但梁青的心底感觉到了一丝力量的传递,这力量让梁青面对阿布尽显坦然,梁青至少可以断定,那是一支车队在疾驶,这为她的下一步行动提供了一个契机。
梁青不能把生存期望寄托在这支尚不知根底的车队身上,但梁青下决心一定要利用上这支车队带来的影响与冲击,在梁青从石头后面起身向前跃起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已打定主意,一定要抓住一个头目来作为交换的条件,否则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匪兵,自己这几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梁青要做珠死一搏。
之前与阿布之间的所有语言传递都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在对方不明就里、气恼之余,梁青已趁机接近到了阿布近前,梁青要为自己争取一个一击制敌的有效距离,而阿布也太轻视了面前这个略显柔弱的女人,不仅仅是阿布,站在这里的所有兵匪压根就没想到,他们昼夜追击的这伙人里会有一个女人,开看到梁青持枪跃出的那一刻,许多人就发下了戒备,在他们眼里,面前的这个人仅仅是一个女人,女人会有多大的威胁。
梁青利用的就是对手心里这与大的反差,她押对了。
恰在这时,远处的车队已经几乎全部闯进视野之中了,梁青的话语与手势指引有效地让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身后的车队,在这短暂的一瞬,梁青对近在眼前的阿布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这就是天意。
尽管梁青心里猜想到对面山坡上下来的车队有可能是自己的队友,但梁青不敢把生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未知的猜想上,她要尽可能地将目前的被动转化为主动,尽管成功的概率很小,但总比坐以待毙强上许多。
随着距离的快速拉近,乐子看清了下面的危机状况,看到了秦汉、大磊搀扶着的亦非,乐子心中一阵钻心的痛楚,哥俩从以国出来到现在,仅仅几天的时间,就差点生死两别,透过望远镜,乐子清楚地看到了亦非的全身几乎全被血水染红。
乐子也看到了单手持枪站立在众多匪人面前的梁青,虽然乐子并不清楚梁青站在那里是不是在和这些兵匪交涉,但他和梁青两人常年的斗口及彼此的互黑,让乐子十分清楚并料定,现在的梁青在表面所展现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她的内心真实所想,在这种险恶的环境里,梁青心里一定有一个非常计划,乐子现在只能祈祷自己的车能够再快点,祈祷在远处的队友能够和那些土匪再多僵持一会儿。
乐子的猜想很快得到了验证,他先是看到了梁青指向这里,这一瞬间竟让乐子万分诧异,他以为梁青是在给他发出什么手语指令,心里正暗自惊讶于梁青那非凡的感知与目力,逆光状态下一般人在如此远的距离里是根本不可能看清自己这里的细节的,难道梁青就已经洞察了一切,乐子不由得嘀咕了一句:
“真不是凡人,真……。”
紧接着发生的一幕让乐子剩余的那半句‘真是服了’根本没有了说出来的机会,乐子尽管猜想到了梁青心底一定有一个暗中预谋,但乐子与那帮土匪一样,做梦也没想到,在力量对比如此悬殊、自己处于众多枪口的直接威慑之下的梁青,会主动的发动攻击,进而一举将对面的匪首打翻在地,挟为人质,这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真……有出手的!”
乐子张着嘴将刚才剩余的那半句话终于给补齐了,但却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随即乐子将手中的望远镜随手一扔,一手抓着车内的把手,一手持枪,将整个身体几乎全悬于车外,对着身后车厢里的大鹏叫喊道:
“给我盯紧了,但有不服者,杀无赦!”
话音刚落,呈扇形围拢上去的三辆车几乎同时停在了这帮土匪的外围,三挺车载机枪的枪口俯视着面前的众多匪徒,在车尚未停稳之际,乐子就纵身从车上跳了下来。
由于这帮匪徒之前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场地中心的那几个人的身上,尤其是集中在那个面无惧色的女人身上,人员上的优势感让这些兵匪几乎完全放松了戒备,但听到梁青最后的话语并且顺着梁青的指引扭头观望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了疾驶而来的三辆武装车及车上那黑洞洞的枪口。
看着眼前的这些兵匪仓促的扭转枪口准备迎战,乐子单手举起手里的AK47,对着天空就是一梭子,这一下就让下面的那些兵匪定住了身形。
“所有人都听着,我们不想与你们为仇,我们只想接走我们的弟兄,请你们让开一条路,让我们的人出来。”
此时乐子的语气、乐子的神态以及乐子这一身打扮,看着真是比这帮土匪更像土匪。
“都没听见吗?快他妈的给我把路让开!”
围在场地里的那些土匪依旧没有动,他们彼此都在互相观望、等待,阿布现在沦为人质,这帮土匪已没了主心骨,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一直与阿布追击至此的乔还是比其他人更加野蛮霸道些,他单手持一柄冲锋枪跨前两步说道:
“你想带人走?说得轻巧,我们的那些兄弟就都白死了吗?告诉你,真的要动起手来,你们谁都跑不了,都给我准备,抄……”
‘突、突、突!’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就在众人的头顶响起,刚才还在叫嚣的乔顿时被大鹏用手里机枪射出的子弹给打碎,鲜血及人肉沫溅了众人一脸。
“还有谁不服!还有谁有不同意见?想以身试试这机枪子弹的力度?给我闪开通道!”
此时的乐子面露狰狞,脸上杀气四伏。
还没等众人从这种惊悚的场景了转换出来,山道上又有六七两武装越野直冲下来,来的这些人明显的是本地的部落武装,那些场地里的土匪本以为是来了援兵,但不成想这些人配合着之前来的那几辆车,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围在了场地当央,从车上跳下来的众人,操纵着各式武器,将枪口齐齐地对准了场地里的这些兵匪。
一个身材不高的男子从车里下来,而后又直接跳上了一辆车的车头,对着下面众人高声叫道:
“都给我听着,这些人是我们大族长的贵客,有胆敢为难者,你们就是我族的仇人,都闪开,放我们的客人出来。”
这一下众人都听明白了,别看他们不清楚这些东方人是些什么来头,但眼前这人口中的那名大族长可是威名赫赫,这一带没有人敢挑衅那族长的权威,一些人开始退却。
412. 第五十八章 逞威异域(3)神秘馈赠
“阿提夫,带人进去,将我们的客人接上车。”
站在车头上的恩里克对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一辆车吩咐道,那辆车也真不含糊,对着下面那些尚未完全让开通道的佣兵、土匪就撞了上去,生生的是用车趟开了一条通道。
至此,梁青几人才算真的松了一口去,一阵眩晕让一直强撑着站立在那里的梁青差点跌倒,刚才的拼死一搏让梁青的伤口再次崩裂,渗出的鲜血将征衣染红。
看着秦汉和大磊将伤重的亦非架上车,梁青一拍车顶让车赶紧离开,阿提夫就势在车里为亦非做起了急救。
“我们走。”
强忍剧痛的梁青对着翟明义发出了指令,直到这时,翟明义才察觉梁青的神情不对,但此时翟明义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依旧紧紧抓着阿布的头发,另一只手上的微冲死死地抵着阿布的太阳穴不敢放松,两人一起押解着阿布开始向外移动。
又一名突击队员从一辆战车上跳了下来,持枪快速迎向挟持着阿布向外移动的梁青、翟明义二人,这个人的进入让这些兵匪再一次的惊诧,因为这个人也是一名女突击队员。
冲进去的是小研,她看到了梁青步履踉跄,也看到了梁青身上渗出的斑斑血迹,不知梁青到底伤的有多严重的小研,不顾眼前局势依旧凶险,快速上前将梁青带了出来。
看着梁青被小研护送上了一辆部落的武装车辆率先离开,翟明义也拖着阿布上了自己这辆车的后车厢,乐子算是安心了,但他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那几辆架着机枪的武装车辆也都依旧虎视眈眈地瞄着下方的这些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底下的那些佣兵心里没底了。
“所有人听着,都退到后面去,快!”
乐子依旧恶煞般的站在那里发号施令,下面没有了主心骨的这二、三十号人,木木然不知所措,一些人再向后退,一些人站着没动。
乐子没有再理会这些人,返身跳上了一边恩瓦尔的那辆车的后车厢,劈手接过车上的那柄车载机枪,拉起枪栓推弹上膛,对着那些尚未移动脚步的兵匪就扣动了扳机。
以为就要开始一场大屠杀的这些兵匪,见势不妙开始四散逃去,乐子射出的子弹就在他们的身后、脚下响起,一些人开始哭嚎着四处躲藏,人的本性都是这样,没有人会不惧怕近在眼前的死亡威胁。
乐子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嗜杀、凶恶,吓唬了几下这些兵匪、将这帮人驱散之后,乐子将机枪子弹都倾泻到了那些兵匪驾控、此时已被抛在一边的几辆越野车上,读懂乐子此举含义的大鹏随即也配合着乐子,将留在下面空场上的那几辆越野车全部打爆,断绝了这帮兵匪那次发难的幻想。
几辆车交替掩护着向后退去,在退到安全距离之后,这几辆车押着阿布快速向那个部落控制的区域驶去。
车辆开出几公里之后,阿布被翟明义从车上抛了下来,翟明义最后终究没有要阿布的命,也算是对刚才阿布没有下令屠杀的一个回报,侥幸得活的阿布在这一带从此退出了众人的视野,不知所踪。
尽管阿提夫随身并没有携带多少的急救设备,但他毕竟是专业人士,这一路上对亦非的紧急施救让亦非终于坚持到了伊国的那个军事基地。
一直等在基地的费萨尔夫妇以及项文涛、萨兰等人,见到亦非这些人被营救回来之后,真是喜极而泣,熟悉亦非、乐子的丽萨在看到将防弹衣让给自己的亦非昏迷不醒的时候,哭的竟像个泪人一般,一边哭,丽萨一边默默叨念,她要为自己的恩人送上最为真挚的祈祷和祝福。
在这个军事基地简易机场里,一架小型的商务飞机静静地停在一旁,飞机的上方被防护网遮盖的严严实实,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从机上下来,抬着担架赶到那几辆越野车辆的近前,将昏迷的亦非抬了下来送上了飞机,随即在上面对亦非进行了紧急的施救,之前由穆萨护送过来的巴根此时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救治,几名医护人员正在对巴根做最后的包扎处理。
当梁青、翟明义、乐子等众人赶到机场的时候,他们惊讶地看到了薛明也等候在那里,这架飞机以及机上的医护小组都是薛明在得到特派员的指示之后,在相关部门的大力协助下组织起来的,医护人员里就有几名是从‘狼窝’基地里抽调出来的,组织好这些人庐后,不放心的薛明随机也赶到了伊国这里。
看到自己熟悉的乐子和另外几名队员正在和那名随机而来的中年人交谈着什么,穆萨与身边的费萨尔夫妇以及萨兰、恩瓦尔快步上前迎了过去。
穆萨首先再一次的向乐子这些人表达了感谢,看到这些突击队员对薛明的态度,他也猜出了了薛明大概的身份,借机会上前对着薛明将这些突击队员们大加夸赞了一番,薛明也只得笑纳了。
“乐子兄弟,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你们的勇敢和智慧让我们拜服,我代表我的国家和我们本人,诚挚的邀请你们在这里休息两天,也借此机会表达一下我们的感谢,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穆萨说完看着一边的薛明,可还没等薛明表态,乐子就开口给回绝了过去。
“谢谢你,穆萨先生,你也知道我们有队友受伤了,我们要赶紧返回基地去为他们治疗,并且我们这些人长时间的在你这里滞留也会给我们双方的老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趁着米国那里还没搞清我们的具体行踪之前,迅速散开是最好的决定,我想穆萨先生和我们一样,你到现在也还是有一大堆的棘手问题需要马上解决,我们在这多有不便,这次就不打扰了,如果有机会你到我们那里,我们一定会好好地叙谈叙谈。”
乐子的回答得到了一旁的薛明的认同,虽然在抵达伊国的十几个小时里薛明他们得到了伊国的很好的关照,但薛明心里清楚,这里绝非久留之地,因此在抵达这里之后,薛明就做好布置,一旦‘雪狼’队员到齐,他们就会即刻升空回国。
“谢谢你,穆萨先生,我们有一句古话叫‘来日方长’,相信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的,现在这种状况恐怕你我双方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妥善善后,还远没有到举杯庆贺的时候,我们也不便久留,趁此机会,我也代表我们的相关部门、我们的这些队员以及我自己,对您和您的国家为我们提供的大力帮助表示感谢。”
话说到这个份上,穆萨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也确实有许多的棘手问题需要马上处理,更清楚对方所言也都是实情,想到此穆萨微笑了一下,摊开双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留了,确如薛先生所言,我们现在都还有许多的问题需要马上处理,这一次只能留下些遗憾了,真的感谢你们这一次的大力相助,也谢谢你们这些勇敢的士兵,他们都是英雄,那好,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准备好给我消息,我会安排相关部门按咱们之前制定的计划安排你们返回国内,在这期间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会全力帮你们解决。”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们准备好就通知您。”
薛明说着向面前的穆萨伸出手,穆萨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薛明的手,而后又紧紧地拥抱了乐子。
身后的萨兰也来到了乐子近前,尽管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萨兰从许多的细节上确实对这几天与自己风雨同舟、共过患难的两名中国年轻人刮目相看。
相比于萨兰,费萨尔则矜持很多,他在看到亦非伤重不醒的时候,呆立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紧搂着哭泣的妻子望着众人将亦非抬上飞机进行紧急救治,而丽萨则根本止不住自己的哭泣。
看着众人在一一告别,费萨尔对着伏在自己肩膀上的丽萨耳语了几句,而后他走向面前的这几名血染征尘的突击队员,向他们一一握手表达自己最为真挚的谢意。
“乐子兄弟,我想任何的言语都不能表达我们一家人对你们的感谢,你和亦非兄弟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更是孩子们的恩人,我们会永远记着你们的,请代我向亦非兄弟表达我最为真挚的感谢,愿主保佑他。”
尽管费萨尔并不熟悉乐子、亦非二人,但从丽萨的讲述中,他知道了这两个年轻人为他们一家所做的一切,费萨尔知道自己必须有所表达。
丽萨走到了梁青和小研近前,她是第一次看到梁青,尽管两人并不熟悉,但从返回的这些武装人员的嘴里,她已经知道这名女兵的不一般,在向梁青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之后,丽萨站在了小研的近前,这是丽萨除了乐子和亦非二人之外最为熟悉的一个人。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丽萨上前拉住小研的双手的时候,丽萨将一件东西塞进了小研的手心,小研看着丽萨,眼神明显的表现出了不解,但她却没有开口询问。
紧接着丽萨又将小研揽到了怀里,再一次紧紧地拥抱着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异国姐妹,脸上流着泪,嘴里在絮絮叨叨的不停地说着什么,许多人都以为这只是女人间的絮叨,但小研却从中听清了丽萨那最为至关紧要的一句话:
“取回来,这是我们夫妻送给你们的礼物,也是我们对你们这些人为我们这一家人所做的这一切所表达的感谢,谢谢你们。”
413. 第五十九章 回家(1)深度迷惑
几个小时之后,部署在伊国周边的几处军用雷达都扑捉到了一架国际航班的轨迹信号,接到某种指令要严密监视这一代领空动向的雷达站都收到了航空公司的以及机长的通报,雷达基站都把这个轨迹信号归结为正常的航班飞越,仅仅是做了确认与正常记录,但如果从空中观看,在这架国际航班的机腹部,一架小型的商务飞机几乎与这架国际航班并驾齐驱,这架小飞机里面坐着的正是肯特动员了所有基地力量极力寻找的那些突击队员。
随机而来的这个医疗小组真是太明智的一个决策,这让失血过多、处于昏迷状态的亦非得到了最为及时有效的救治,看到亦非的状况暂时稳定了下来,一直守在亦非周围的薛明、乐子几人才算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一会儿的功夫,这些放松下来的这些‘雪狼’队员们就歪斜在机舱的各个角落里酣睡起来,看着这些身上沾满血迹、泥土,身心俱疲的弟子们,薛明一阵的心疼,他与这些队员们之间的情感,早已不仅仅是上下级或师生间的那种情谊了,这里面还夹杂着更加深厚的亲情。
“薛教官。”
机舱尽头,刚刚陪梁青做完伤口处理的小研的一声呼唤,将薛明从遐想中拽回到了现实。
“什么事?你的伤不碍事吧?”
薛明一边应着一边走了过去。
“我的伤没事,但小研有事。”梁青说着看着一边的小研。
小研伸手将一把钥匙和一联存取凭单举到了薛明的眼前。
“这是什么?”
薛明伸手接了过来,那把钥匙尽管精致却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倒是那张凭单让薛明匪夷所思,他端详了半天只看懂了一些英文的意思,那些阿拉伯文却一字不通,根本不知道凭单上写的是什么,他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一脸疲惫的姐妹二人。
“这是小研在和那名被我们解救出来的女子告别的时候,那名女子悄悄交给小研的,小研,你再把细节和薛教官说一下。”
薛明仔细地听完了小研的叙述,之后他转向梁青问道:
“你怎么看?”
“我想我们可能有了一个以外的收获,并且应该是出乎意料的收获,据亦非和乐子之前的介绍,那个名叫丽萨的女人,她的丈夫是从米国跑出来的一名从事武器研发的专家,再将它们从营地里解救出来之后,这一路的紧张以及身边不时有伊国的情报人员的跟随,我们几乎没怎么有机会与她的丈夫进行过多的接触,因此交给小研的东西应该是这夫妻二人的自发之举,并且还有意地瞒着伊国情报人员的,这就大有文章,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的赶到那里,将东西拿回来,免的夜长梦多。”
搭载着‘雪狼’小队的飞机刚一落地,数量军车和救护车就围了上来,伤员们随即被救护车接走,其他‘雪狼’队员们坐上巴士返回深山之中的那个真正的‘狼窝’基地休整,但梁青、小研以及乐子却被留了下来,紧接着他们被带到了一个招待所,在那里,梁青、小研、乐子再次看到了分别几天的特派员。
一天之后,京城国际机场,乐子和小研登上了飞往也国的国际航班,抵达也国之后,两人住进了数天之前费萨尔曾经来过、登记过,却只是穿堂而过并没有入住的那个酒店。
转天一早,乐子、小研两人结账离开了那个酒店,只不过在离开酒店的这两个人的随身物品当中,多了一本书和一张当时市面上还很少见到的CD数据光盘。
在乐子、小研前往也国的当天,肯特走进了巴国空勤基地的战地医院。
“嗨,埃里克,你感觉好点了吗?”
肯特对着斜靠在病床上的埃里克打着招呼。
“嗨,肯特,谢谢,我好多了,你怎么样?”
尽管埃里克情绪不高,但见到肯特他还是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招呼着肯特入座。
“我这就是过来向你打招呼辞行来的,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土国的基地了,我们在这边的工作彻底结束了。”
“对了肯特,正想问你,从阿布那个营地带回来的那些残存的图纸、资料对我们有用吗?别告诉我我们这些天一切都白忙活了。”
闻听埃里克的话,肯特盯着埃里克的面庞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埃里克被肯特看的有些心里发毛,但紧接着他就明白了:“肯特,我说对了是吗?”
肯特站了起来,走上前拍了拍埃里克的肩头说道:
“我本来不想提这些扫兴的事,但你既然说了,那我也没必要瞒着了,埃里克,可以说,我们的这一次行动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从头到尾我们都被耍了,你知道我们拼命抢回来的那些图纸、资料是什么吗?”
“有情报不是说那些资料都是乌国设计的舰船资料吗?难道这还会有错?这不是一直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吗?”
之前的那一连串的打击让埃里克现在听着肯特的话语,心里越来越没底。
“呵呵,埃里克,我们都太天真了,那些资料、图纸我们看着云山雾罩不明所以,但拿回到国内却让我们成了大家的笑柄,什么他妈的舰船资料,根本就是普通的散货船的图纸,这种图纸市场上可以论斤买卖,而更让我们不解的是,从那艘中国籍集装箱货船上下来的那几个乌国的专家,就这么的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了,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真他妈的活见鬼了。”
几天的怨气让肯特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机会了。
埃里克彻底的惊呆了,看着坐在一边的肯特半晌无语,他的脑海里像电影回放般的,过滤着前些天的一幕幕场景。
良久,埃里克终于说话了。
“肯特,一定是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了,那几名乌国专家抵达巴国港口下船后,我们还得到了确切的影像资料,证明他们随着那支车队一同离开的港口,但到我们拦下这支车队的时候,人却消失了,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几名乌国的专家在半途下车另换了其他的交通工具离开巴国,但我们没能及时察觉到。”
“你说的没错,从港口出来一直到你们堵截住这支车队,这段路程有许多的隧道,问题恐怕就出在隧道那里,肯定是那辆拖后的车辆搞的鬼。”
肯特附和着埃里克。
“但在隧道里转移几个人很简单,要想转移那么多箱的资料、图纸绝非易事,时间上不允许,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资料从船上卸下来的时候就是假的,那些人在船上就将这些图纸掉包了,真的现在依旧留在船上没有动。”
埃里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闻听埃里克之言,肯特紧盯着埃里克半晌无声。
转天,在孟加拉湾的公海上,两艘快艇在一艘美**舰的配合下,拦住了一艘正在驶往马六甲海峡的中国籍的远洋集装箱货轮,一些打着国际警察旗号,声称有情报显示在这艘船上发现搭载了要运往被制裁国家的、违禁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需要接受检查,尽管船长及外交部、使馆多方交涉,但这艘集装箱船硬是被非法扣留了近十天,船上所有的货柜几乎都被翻遍了,但却什么也没发现。
在最后几天,肯特特意将有伤在身的埃里克接到这里,埃里克看到了那两个曾经由邓普西确认过的集装箱,箱号以及箱体颜色、外贴标签甚至那些修补过的痕迹都确认无误,但里面装的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叙国特产的一些工艺品。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的话,明白无误的、可以按顿计量的数箱图纸资料,会凭空消失了,埃里克与肯特彼此无奈地望着对方。
414. 第五十九章 回家(2)解惑
一个星期之后。
早已返回基地的小研、乐子约上翟明义等这一干众哥们,来到了一家军区医院探望住在这里的亦非、巴根,顺便接回梁青,梁青并没有痊愈,但她坚持要和小研一同返回米国继续未完的学业。
昏迷了两天,经过全力的抢救,在鬼门关上转悠一圈的亦非终于挺了过来,虽说现在依旧躺着不能动,但状态已大为好转,现在亦非和巴根住在同一间病房里,都处于恢复阶段。
“乐子,一会儿我们给科恩打个电话,不为别的,告诉他一下我们的近况,省的让他担心。”
这是亦非从清醒之后一直惦记的事。
“没问题,一会儿我就和他联系,你别说,分开这几天我还挺想他的。”
乐子话音刚落,小研挽着已褪下病号服的梁青也来到了这里,这是这帮人回来以后第一次的团聚。
“我说梁青,我乐子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您是真有邪活,我就不明白,你都和那个土匪头子说了些什么就能让他乖乖的没对你们下死手?”
一番嬉闹过后,乐子又恢复了本来面貌,他歪愣着脑袋问一边的梁青。
“我有什么邪活,那个时候我只想拖延一下时间,找机会接近他,看看有没有机会,倒是你那天令我刮目相看,真像个占山为王土匪。”
梁青以及身边众人,确实对乐子那天的凶煞神态记忆尤深。
“看见了吗?这就是区别,我再威武充其量也是个土匪,我说梁青,你怎么就不许好好的夸赞我几句那?你在我心里可一直都是神一般的人物。”
一番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乐子,我问你,你听过你心目中的女神爆粗口吗?”
见乐子摇头,翟明义接着说道:“就知道你没这耳福,我可是有幸第一次聆听了咱们这位……”
“大翟,你给我闭嘴!”
一边的梁青对着翟明义声色俱厉的呵斥道。
“别、别、别,别闭嘴呀,梁青骂的什么我没兴趣,骂谁我很感兴趣,赶紧说说,骂谁了?”
乐子的话音开始拐弯。
“能骂谁呀,就是骂的躺着的那位。”
没等翟明义开口,秦汉就指点着床上的亦非数说道:
“就是那位,梁青在那个山洞里就要开骂了,但那时应该是在心里骂,后来梁青可能是实在绷不住了,再绷着就会爆炸了,也奇怪了,梁青骂完之后我们就看见躲在下面坑里一直挨打的那两个孩子了。”
秦汉说着指点着亦非和李大磊。
别人闻听之后只是哄笑,但大磊却惊讶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他看看亦非,又看看一脸绯红的梁青,指点着二人说道:
“诸位,我现在是彻底相信了,什么是心灵感应,那天还没见到大翟、梁青他们的时候,亦非就说有人骂他,他还赖我骂他,这一下我的冤案终于得到昭雪了。”
众人正说笑间,房门一开,薛明率先走了进来,随后又有两人鱼贯而入,来得正是特派员和项文涛工程师。
“还真不错,在这都碰齐了,特派员和项工特别到基地来看望大家,知道你们到这里来了,这才又追到这里。”
薛明说着一闪身,将身后的特派员以及项文涛让了出来。
“本来想是先到基地再让薛明同志带我们来这,这到省事了,一下都看齐了,亦非、巴根,怎么样,你们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特派员与项文涛一起走上前来,看着眼前这些几乎和他们孩子同龄的年轻士兵。
“我们都挺好,谢谢首长关心,再有几天我们就可以下地了,对了,那几名乌国的专家在后面的行程没有什么意外状况吧?”
这是亦非回来后第一次有机会询问自己和乐子执行的那个任务之后的进展情况。
“他们很顺利,你们后续的行动将米**情人员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了,等他们察觉到异常的时候,那几名乌国的专家已经坐在我们国家的贵宾客厅里喝茶了,只是让你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险,这也出乎我们的预料,我们没想到已经到了相对安全的城区,那些人还会做如此大的动作,就这短短的一点距离,差点让我们功亏一篑,也让项工虚惊了一场,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有些后怕。”
特派员说起来也是感慨万千,这一次行动真的是一路踩着锋刃走过来的,步步惊心。
“唉!可惜了,那些资料都被炸毁了,当时实在是没办法。”
亦非仍对那些他们一路重点看护的资料的被毁耿耿于怀。
特派员和项文涛互相对望了一眼,而后哈哈大笑。
时间翻回到十几天之前。
在亦非、乐子以及项文涛、丽萨众人为避人耳目躲到两只暗无天日的集装箱里被驮带着一路颠簸,从一个码头转到另一个码头,之后装船离开,躲在箱子里的亦非、乐子不清楚,与他们这两只装人的集装箱一同被卸下船的另外两只集装箱,同他们一起被拉到了一个硕大又混乱的集装箱堆场里,就是在那个堆场转悠的这一圈,让头顶上方米国的卫星持续监控出现了无法连接的断点。
驶出这个堆场之后,跟随在装有亦非、丽萨等人的这两只集装箱后面的,装载资料、图纸和一些从‘战刀’拆卸下来的敏感部件及拍摄的拆解过程影像资料的另外两只集装箱,已经换成了外表一模一样的装载着地却是叙国工艺品的另外两只集装箱,这种一模一样不仅仅是箱号以及颜色,甚至连箱体外面临时粘贴的警告标识以及修补痕迹都是一模一样的,因为这些标识以及修补痕迹就是为了给米国的监控卫星看的。
当被闷在集装箱里的亦非、乐子被特派员打开箱门见到了久违的星空及五星红旗的时候,那两只装有绝密资料的集装箱却被转上了另一艘第三国的集装箱船,而那艘第三方的集装箱货船的下一个抵达的港口就是天津新港,在与乐子他们翻越雪山、小村遭袭的那天上午,这艘搭载了绝密资料的第三国的集装箱货船,安全的抵达了天津集装箱码头,下午,这两个集装箱就被拉到了京城一处基地里封存了起来。
听着特派员的讲述,屋里的‘雪狼’队员们都惊呆了,包括薛明。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能够严丝合缝的完成这一切,需要多少部门的协同、配合,而最为主要的是,这需要制定一个多么周密而又严谨的计划。
“知道吗?这次行动还有一个绝对超乎预料的附加收获,这也是项工随我前来的原因之一,因为这个巨大的意外收获完完全全是用你们的真诚、勇敢和鲜血为我们的国防争取来的。”
特派员说着,闪身让出一边的项文涛。
项文涛上前一步,学者的矜持也难掩他内心的激动,项文涛首先走到了小研和乐子身边,握这两个人的手说道:
“谢谢你们,你们两为我们取回来不只是一张光盘,是为我们带回来了一座宝藏。”
之后项文涛又对着一屋子的队员说道:
“更要谢谢你们大家,是你们舍生忘死才将我这个老头子从死亡的边缘带了回来,你们的勇敢不仅赢得了伊国人的尊重,更征服了费萨尔一家人的心,请你们相信,你们这一次的异国行动,将会为我们的国防建设带来一次质的飞跃,一次革命性的进步,未来你们会见证到的。”
在一间不大的圆形会议室里,米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伯格,中情局局长埃尔森以及米军军情局亚洲事务处主管贝特,三个人面对着一堆的会议纪要、报告已经闭门商议了大半天了。
“先生们,坦率的讲,不管是因为什么意想不到的原因,这一次的行动我们是彻彻底底失败了,相对于行动上的失败,我们也许还可以找出理由为自己解脱,但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为我们的情报缺失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这也是白房子里对我们不满的一个原因,我们不能允许任何人来挑战我们的存在优势,尽管现在还没人敢这么做,但已经有些苗头了,我们要在这些苗头燃烧起来之前将其撵灭,希望你们回去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老大不想再看到‘推测、极可能’之类的模糊表述,这是当务之急。”
几天之后,一份标有绝密字样的报告摆到了椭圆形办公室的桌面上,很快,一个名为‘觇孔’的计划被批准实施。
415. 第六十章 异域逞威----尾声
[感谢您一路陪伴至此,看海在此鞠躬致谢,谢谢!]
半年之后。
“孩子们,不得不说,你们是我带出来的最为出色地学员之一,要知道你们的‘最为出色’是和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学员竞争后得来的,我训练过将近一个中队的直升机驾驶员,你们确实非常、非常优秀,真的到战场上相遇,没有几个人会是你们的对手,我不会是为我的国家培养了两个劲敌吧?”
‘疯子’杰夫最后这句略带自嘲的话语,却不想一语成谶。
小研是在重返米国之后,辗转来到了梁青求学的这个州,之后不甘寂寞的小研紧随着梁青,在梁青刚刚开始飞行训练的时候,她也加入了进来,就在刚才,她们两个双双地取得了独自驾驶资格证书,拿到了私人飞行执照,一边的‘疯子’杰夫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两个得意女弟子,心里也是骄傲。
“嘿,杰夫教官,我们的民族是一个善良的民族,我们也都是和善之人,我们之间不应该成为彼此的敌人吧。”
一身飞行服的梁青搂着小研的肩膀,一脸笑意回应着她们的飞行教官。
“就是,我们那边有句话,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举拳还击’,这就要看有什么人愿意将我们当成对手,有一点我敢肯定,如果有人愿意拿我们当成对手甚至敌人,那我们就一定会是一个称职的对手、称职的敌人,你说是不是我亲爱的教官?”
小研笑嘻嘻地亦真亦假的对着杰夫说道。
杰夫无奈的举起了双手,随后从嘴边拿下那根拇指粗细的雪茄说道:
“至少我不会与你们二人为敌,别的不说,你们的嘴太厉害了,并且你们的美貌对我也具有很强的杀伤力,我敢肯定,如果有谁愿意站在你们的对面,那绝对不是想将你们树为对手,而是为了欣赏和赞美,走吧,俱乐部那里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场毕业庆典,那些老头子们都在等着举杯为你们庆贺那。”
‘疯子’杰夫开着那辆老式的福特敞篷车,载着梁青、小研二人一路欢歌驶向了那个古朴并且充满了原始野性的俱乐部。
几乎与此同时,亦凡敲开了那家著名的网络公司首席技术总监的办公室,将一份辞职报告递交了上去。
那名总监拿起这份辞职报告,只看了一眼,他就用充满惊讶与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面前的这个文静女孩。
“为什么?凡,请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这里,你要知道,公司上下对你是很器重的,你也是我们这里的技术骨干,为什么要放弃?”
“老板,对不起,做出这个决定对我来讲也是很艰难的,这里的工作氛围很好,雇员之间也都很和睦,但我觉得现在的这个工作真的不大适合我,这不是公司的原因,纯粹只是我个人的问题,真的抱歉。”
其实有一点亦凡没有明说,尽管米国这里讲究平等,但明里暗里、或多或少还是有歧视出现,尤其是在一些至关重要的关键部门和岗位,固有的思维让那些老板们不愿将那些有才华的外乡人纳入到企业的技术和管佬枢中去,极个别的公司甚至不惜花费高薪让这些人滞留在一个普通的技术岗位之上,用金钱笼络住你避免你到竞争对手那里,在这些老板的眼里,人才的储备避免流失远比让你的个人价值充分发挥更为重要,并且他们相信,高额的薪水是能够限制住你跳跃的思维和那颗不甘的心。
抱着一小纸盒子自己的私人物品刚刚来到公司的办公楼之外,杰米和鲍比就追了出来。
“凡,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要知道,这里的待遇已经是顶尖的了,我们已经是让很多人羡慕的了,我真的不明白。”
杰米、鲍比以及亦凡三个,都是在那次黑客竞技之后,收到了这家网络公司的offer的,对于亦凡的突然离开这两个好友极为不解,他们不明白亦凡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瞧你们两个,不至于这么惊讶吧,搞的跟什么似的,我只是不大喜欢这种一成不变的、单一的技术支持与研发工作,我想做一些有挑战性的工作,毕竟现在机会挺多的。”
“那你有目标了吗?以后会不会带上我们?”
杰米充满希望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心仪的东方女孩,痴痴地问道。
“瞧你,杰米,不要这样,我还没有目标,我只是想先对未来的市场前景做个调查,先找准方向再说,如果有机会,也许我们还会成为同事的。”
亦凡有自己的心思,看似柔弱的亦凡有一颗好强争胜的心。
坐在一个硕大办公室里的中情局局长,正在一字不漏的审视着刚刚传递过来的一份绝密通报。
‘觇孔’计划的启动,经过顶级部门的批准,埋伏在大陆军方高层、被秘密策反多年的一个内线被启动,这名线人在中情局的代号是‘白狐’,而他被启用的第一个首要任务,就是要设法查清那支神秘特战队的成员构造、隶属关系、人员数量等等关于这支特战队的详细资料,甚至包括这些队员的年龄、学历以及家庭关系这些方面,对这一支从天而降的神秘特种部队米**方几乎是一无所知。
米国的军方及国家安全部门并不担心地球另一边的那个国家的军队通过各种手段获取到的零星技术会给这支部队的整体带来质的飞跃,但他们却很担心,这支已经成型的特种部队会让那个国家之前的一直甘愿固守本土的那支庞大武装力量就此开启了走出国门的先河,一旦他们将现在的这种偶尔出击变为常态,随着高科技技术的不断的普及运用,未来这个国家的军队将是一支令人生畏的队伍,长而久之,必将会威胁到自己的霸主地位。
带着这一份最新得到的绝密报告,中情局张走进了米国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办公室。
“看样子有结果了,希望不会让我们太失望。”
从电话里安全事务助廓道了中情局长来此的目的,并由此通知了军方、让联合作战司令部里的一名少将情报官也赶到这里,一起听取最近获得的情报信息。
“先生们,恐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几乎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中情局长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面前的两个人,身子一歪就陷进了一张沙发里。
“我们目前所能知道的,仅仅是这支部队是在十多年之前,仅由少数几名大陆中央和军方高层支持、力主,在极其秘密的环境下带有半实战、半实验性质的、组建起的一直部队,这支部队的成员都是在全国范围内秘密选拔,从小就接受的极为严格的训练,淘汰率很高,到最后能坚持到底的仅仅几百人,这几百人都是经过了残酷的考验才得以过关的,并且都是经过了实战的考验,战斗力十分的强悍,最为关键的一点,他们对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军队保持着绝对的忠诚,这种忠诚几乎是无法撼动的。”
中情局长对目前得到的这个结果多少有些失望。
“他们目前隶属于那支部队或者是哪个军区指挥?有没有这些队员的更为详尽的信息?”
那名少将发问道。
“目前所能知道的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我这里没有任何的隐瞒了,那些队员从成立之初,所有的个人痕迹就都被抹的干干净净,即便我们能够知道的,也全都是假象,这些人不隶属于任何战区,没有人能够有权单独调用他们,他们自成体系,仅仅接受极少数人的直接指挥,‘白狐’的权限还达不到,一味的探查会暴露‘白狐’的身份,我们主张不要过于激进,放长线可以钓上大鱼。”
“我同意你的说法,不能太急,‘白狐’的价值要被充分的利用上,这支队伍难道就没有什么属于他们自己的番号或者代号?”
安全助理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
“他们有自己的代号。”
中情局长起身说道:
“他们的代号就是——‘雪狼’!”
东欧剧烈的动荡终于爆发了不可避免的危机,南斯拉夫的解体让构成这个国家的穆斯林、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这三个主要民族多年积压的矛盾,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之后终于爆发了,波黑的率先独立顿时点燃了巴尔干火药桶,波黑战争就此爆发,一直安宁的欧洲大陆顿时陷入到二次大战之后规模最大的一次局部战争之中,战火的迅速蔓延迅速波及到前南境内的大部分地区。
那里不仅有不同种族之间的恶斗,更有各种不同的最新战术理念在那里生成,那里是一个用血与火铸成的战争讲堂,多国的竞相介入让那里成了一个各种最新科技的演练场,让所有有心人再一次见识了现代战争的威力、破坏与进化演变。
闻听东欧巨变后,‘雪狼’队员奉命再次集结,分期分批赶往了被战火覆盖的周边地区,他们要保护和营救那些被战火围困的我国侨民和使馆人员,保护遗落在那里的重要资产,自此开启了中**队赴海外行动的序章,曾经暗弱的国家开始对外宣示自己的力量,她在无声地向世界宣示,她的军队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海外的侨民不再受欺负,保护他们的财产不受损失,国家的强大让海外的华侨越来越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雪狼’队员再一次走进了血雨腥风之中。
后记
作为一名新人,接触网文仅仅是一年多一点的时间,[雪狼出击]是我目前的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作品,之前从没发表过任何东西,如今回头去看,许许多多拙略的文笔以及混乱的逻辑让我自己看着都万分汗颜,真的是从心底感谢各位书友的包容与忍耐,看海能坚持到今天,绝对离不开您们的支持,在此我深表谢意。
【雪狼出击】第三部(异域逞威)今天完结,还有第四部(欧陆喋血)、第五部……,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作为一名新人,对网站如何运作、网文的如何宣传我几乎是一无所知,也没有水军为我站脚助威,更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数据是否真实,我不清楚您们是如何看待、评价‘雪狼’,几乎没人评论、拍砖,也几乎无人为我指点、指正,只有一名书友为我指正过一个称谓的错误,看海在此真心的谢谢您,看海几乎是在一个寂静无声的胡同里独自一人默默前行,作为一名新人,每日工作之余更新四五千字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真得很是羡慕那些日更上万的前辈大神,唯一可以让我安心的是,你所看到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每一个错误,都是出自我本人之手,能坚持走到今天,除了您们各位的支持之外,再有就是支撑自己走下来的一句话——不忘初心。
我会做到善始善终,每一个故事既然拿出,就必定会完整地呈献给大家,不会半途而废,只是今后……
一切随心吧……
谢谢大家!
416. 第四部 欧陆喋血 序
寂静山林里,有你机警的眼睛。
狂风暴雪中,有你迅捷的身影。
瀚海戈壁间,有你坚实的脚印。
天际浩渺,任凭你自由翱翔、似雄鹰搏击长空。
惊涛汹涌,怎奈你劈波斩浪、胜蛟龙倒海翻江。
为了亲人的幸福、安康。
为了家园的祥和、富强。
为了我们的誓言,为了先辈的梦想,为了中华民族的威严,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绵长。
我们出击!
像狼一样的凶猛、
我们出击!
像狼一样的狡黠、
我们出击!
像狼一样的精诚同心,勇往直前,去撕碎挑衅者的猖狂。
何惧赴汤蹈火,笑看腥风血雨。
只要祖国一声号令,我们定会义无反顾
直面犯我者
出击!
无所畏惧
我们是守卫共和国的战狼!
欧陆喋血序
随着那个红色帝国的的轰然解体,仅次于那个帝国的N联盟也随之分崩瓦解,不同的是,那个红色帝国的解体带来的是国民经济的急速倒退,国民生活水平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倒退了数十年,虽然有动荡与不满的情绪蔓延,但大局总归还算稳定,那里的人民在慢慢消化自己对这种民煮和自由的狂热追捧所带来的苦果。
但这个联盟地区里的人民却远没有红色帝国里的子民那么的平和、安稳地接受这种时局的演变,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是这几个民族历经千百年淬炼出的争勇好斗的血,两次世界大战都是从这个火药桶里点燃的导火索,这里从来就不是一个平静之地。
为了争取各自族裔利益的最大化,在N斯拉夫铁腕领导人崩毙之后不久,组成这个国家的几个加盟共和国纷纷宣示脱离联邦实施独立自治,嗅觉灵敏、善于扑捉契机米方各界精英要员,看到了肢解那个红色帝国外邦联盟的大好时机,几乎是转瞬之间,巴尔干火药桶就被再次点燃,部族之间的对立迅速演变成种族之间的仇杀,战火转瞬间便蔓延整个联邦境内,各方明里暗里的插手让联盟内战一打就是几年。
大乱给了外部势力武力介入的口实和机会,打着制止那里发生的人道主义危机旗号的北约各国,在米国的率领之下,对N联盟开始了狂轰乱炸,曾经孕育出无数勇士、造就许多传奇的这片土地,顿时成了那个已经坍塌的红色帝国与以米国为首的北约竞相逐力的场所,巍峨辉煌的城市顿时成为一片废墟,在各方重压之下,冲突各方勉强在停战协议上签字画押,但付出的代价却是国土的流失。
再次聚集在同一面旗帜下的N联盟,此时早已离心离德,每一方部族势力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新近就职米洛氏总统开始了强力清除异己的行动,刚刚熄灭的战火又开始在局部弥漫开来。
几番折腾,N联盟背后的红色帝国此时已是步履维艰,再也无力照应自己的小兄弟,米洛氏的高压策略再一次让以米国为首的北约找到了插手N联盟内部事务的契机,此时的巴尔干真的就像是一只放在燃烧着的柴堆上的一个汽油桶,脆弱的安稳与平衡经不起柴火灼烧的考验,接下来每一秒都有可能引爆这只汽油桶,各方都在紧张地注视着,那根打破这种危险平衡点的柴草何时落下。
与东欧剧烈动荡形成强烈反差的正是西方那些传统列强,相同的价值观、相同的意识形态以及相同的利益追求,渐渐地让他们走到了一起,一个足以挑战世界秩序的新同盟开始初露雏形,原先的各唱各调自此有了一个统一的纲领、统一的声音、统一的行动。
而更为重要的是,一个足以撼动美元霸主地位的货币即将形成,这触动了时下这个世界上目前仅存的唯一超级强国的切身利益,他们盘子里的奶酪眼看着就要被人生生地切割出去了一块,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论是谁,想挑衅美元霸主地位的国家或同盟肯定会受到这个超级帝国的强力打压与遏制,即便你是盟友。
退一步讲,如果无法从根本上阻碍这种大同的进程,那就先给你添乱吧,打乱你的节奏、打乱你的秩序,只要能延缓你复兴的进程,可以任意的不择手段,这就是强盗逻辑。
与欧陆巨变形成的动荡相比,结束了南国边境线上长达近十年的战争,紧接着又在那一年经历了春夏之交的骚乱,这个古老的国家在经历了这一通折腾之后,开始渐渐安稳了下来,已经是疲惫至极的共和国开始了新一轮的卧薪尝胆。
战争遏制住了外围的侵扰,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周边环境,内部动荡则促成了上下各阶层次人物的深刻反思,而最终更印证了一句话,发展才是硬道理,各行各业、各个领域,如果是一味的故步自封、停滞不前,终将会被历史所淘汰,痛定思痛的大国臣民,开始为发展埋头苦干。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是中国经济腾飞的第一阶段,在那个年代,大量外资如潮水般的涌入了这个依旧贫瘠的国家,一直拘泥于固有体质下的国人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了国际先进理念及先进的生产管理方式,下海经商成了一种潮流,进入外企成了一种时尚,在那个年代,举国上下各个角落,所有的人,几乎都在为自己重新定位,人们开始追求自身价值的最大化。
如果说八十年代是为改革开放定准基调,那九十年代就是在听到发令枪响之后,人们拼尽全力蹬踏奔跑出的前几步,这几步至为重要,因为他关乎你最终的成败,那是一个激情舞动的年代。
凡事都是有利有弊,伴随着经济的开放搞活,人们的思想也都随之被搞活,骄奢淫逸、腐化堕落伴随着经济发展的同时,同样在各个领域迅速蔓延滋生,一夜暴富的奇迹在那些手握资源的人物眼里看起来真是稀松平常,这些人有时仅凭一张字条,就可以让自己拥有终身受用不尽的财富,当这些人发现拥有权、钱就几乎可以搞定一切的时候,法纪对这些人就形成了虚设,披上了华丽外衣的黑恶势力开始渗透到各行各业,甚至是执法机关。
处于转型、变革期的军队同样不能置身事外,许多不好的苗头开始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报国当兵需要送礼了,开始要托关系找门路了,同样是握有资源的一些人,开始利用自己手中的掌控,来为自己编织庞大的关系网,而这些人追求的最终目的依旧是权与利,只是不知道,通过送礼当上兵的这些人,通过关系握到权的这些官,这些人,一旦国家有难,他们还有没有甘愿为国流尽最后一滴血的雄心与胆魄,尽管这些人只是极少数,但他们的危害却足以祸国殃民。
至少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狼窝’基地。
生活在‘狼窝’里的‘雪狼’群英,他们仿佛丝毫未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他们在用心守护着自己的这一方净土,这些‘雪狼’队员以及基地上下所有成员,他们不仅在韬光养晦,还在磨刀霍霍,‘雪狼’时刻保持着自己手中利刃的锋锐,当祖国需要的时候,利刃出鞘,寒光闭气,将杀敌于无形。
从米国学成归来已一年多了,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梁青和自己的启蒙教官薛明以及由军地各相关单位秘密抽调汇集过来的十数名各界专家、精英,几乎跑遍了国内所有行政区域内的数十处秘密基地,随着最后一处基地的的最后确定,一张只属于这支绝密部队的网络框架开始初步展露雏形。
“梁青,你们真是赶上了好时候,想当初我们在筹建‘狼窝’的时候,那时的条件是多么的艰苦,那么多的专家都和我们一起挤在山洞里,没日没夜的干,你再看看你们现在,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东部沿海某城,在一座带有明显那个年代印记的四层建筑里,薛明对着正在一边忙碌的梁青说道。
梁青将一摞厚重的资料安放到了一边的文件柜里,扭头对着薛明笑说道:
“薛教官,这就是时代进步的显现,都这年代了如果还像您们当初那样建设,等这十几个基地都建好,我们也就该退役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您们当初的实践,我们现在的建设也不可能这么快,现在从设计到施工的这一切基本上都是现成的,即便有些改动也都是微调,从我们开始选址到现在,最先落实的那几个基地的基础施工都已经接近完工了,现在正在调试设备,紫嫣、林倩她们这些天都在那里和专业的工程师们在进行设备的组装测试,这些基地很快就要陆续投入使用了,下一步,摆在我们面前最为迫切的任务,就是要赶紧开始充实自己队伍的人员配置了。”
梁青的言语里少有的兴奋,现在做的这一切正是一年多以前自己和薛明在那个‘士官培训中心’议计过的那个规划的一部分,在梁青和小研还在米国学习期间,国内的选址就已经在进行中了。
其实之所以有如此的高效率,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梁青的这个发展规划里的某些部分,正好应和上了决策层里正在暗中推进的一些计划,有了高层的支持,计划推动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说到选人,你有什么计划吗?”
薛明话中有话的问道。
梁青停下手中的活,歪着头看着倚身站在窗前的薛明,半天没有说话。
薛明的身上又有了在第一次见到梁青的时候,那种不自在的感觉,那时的梁青还是一个不喑世事小姑娘,在薛明第一次与梁青对视交流的时候,薛明就有这种感觉。
这是一双可以看穿别人内心心机的眼睛。
“我能有什么计划,我只是个干活的,上级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一切有您替我们把关,不用我来操心。”
明显的,梁青是故意不去拾薛明的这个话茬。
薛明气得哼了一声:
“我看你是真的要成精了,敢跟我打太极了,有你的。”
沉了一会儿薛明接着说道:
“等忙完了这一段,你找个时间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把她争取回来,本想让亦非和你一起去的,但亦非他们现在都在西边那里忙的不可开交,一时半会没办法脱身出来,只能你亲自去一趟了,我可警告你,如果完不成任务,你就真的到工地给我搬砖干活去。”
薛明说完,气哼哼地向屋外走去。
看着薛明的背影,梁青心中一阵暗喜,在薛明将要跨出屋门的时候,梁青急问道:
“她通过审查了?”
薛明没有说话,只是举起自己的拳头挥了挥。
等到完全看不到薛明的身影,兴奋的梁青将手中的一沓废纸抛向了天花板,挥舞着双拳嘴里兴奋地喊道:
“耶!”
417. 第一章 乱世(1)酒吧偶遇
已近午夜时分,格林和轮岗的值班军官做完交接已经有一段时间,他却迟迟的没有离开。
这些天以来这里就没正常过,很多的时候都是在格林刚刚回到寓所进入到梦乡没多久就被电话的铃声吵醒,紧接着就是不管是什么时辰、人在什么地方,都要赶到这里报道、值守,真搞不清大本营那里还有没有一个适合正常人的作息时间表,交接完之后在这里滞留一会儿,为的就是一旦有紧急指令下达,自己可以省去一大段往返的折腾。
“嘿,哥们儿,差不多了,已经午夜了,我想那些令人讨厌的家伙也该睡觉了,你赶紧回去吧,该来的,不管你躲到哪里,也会把你揪出来的,听我的,赶紧回去休息吧。”
看着格林在一边无聊地玩着飞镖,接替格林的值班军官劝说道。
格林将手中的几只飞镖全部掷到镖盘上,将一边桌上剩下的小半杯咖啡全部倒进嘴里,而后将纸杯捏瘪抛向远端的垃圾桶。
“你说的没错,我是该走了,明天就是周末了,希望可以让我睡个安稳觉,现在的情况真是很微妙,越到往后,我们想睡一宿整觉的愿望恐怕都是奢望了,再见,老兄。”
值班军官对着格林的背影微微一笑,而后继续埋头在自己的电脑前,处理着一个个繁琐、无聊的计划、指令。
离开基地,格林并没有马上回到营区宿舍,而是来到了距离营区几个街区之外的一处老城区,这是格林平时最愿意来的一个地方。
古老的街道两边,参差错落、井然有致地搭建着丰富多变、独具风韵的托斯卡纳或巴洛克式建筑,这些用各种石材堆积起的每一座房屋古堡,甚至每一处台阶都有几个甚至是十几个世纪的历史过往,至今仍旧矗立在街道两旁,冰冷坚硬地注视着这个时代的变迁,建筑上面的每一块石料上都镌刻着这座城市的年轮,它在无声地向世人展示着自己曾经过往的辉煌与磨难,同时也在记录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在这些坚实的建筑看来,流连在这里的人群只是匆匆过客而已,自己才是这条街上的真正主人。
咖啡的作用开始显现,让格林那本已疲惫了一天的大脑重新活跃了起来,湿冷的空气更加让他清醒,格林喜欢这种感觉,更喜欢独自一个人在这寂静的街道上信马由缰的随意散步。
十几年的军营生涯已经开始让格林感到厌烦了,如果不是因为目前这个地区的形势吃紧,他的退役申请恐怕就被批下来了,照现在这个局势发展,格林想彻底的褪下这身军装还要等上一大段时间。
让格林一时无法摆脱目前这种无聊、单调、机械生活的正是动荡不定、危机四伏的N联盟那混乱的现状。
随着战争危险指数的急剧上升,处于欧陆的各个米军基地都动了起来,军资调配、攻击兵力的部署都已接近完成,想在只是等着一个契机,等着上峰的一声号令。
N联盟的动荡给了以米国为首的北约再次出兵介入提供出了一个良好的借口,此刻出兵干预已不用去管什么宪章、条约的约束,也无需任何人和国际机构的授权、邀请,只要是不符合米方的切身利益,就可以强势干预,强盗的劫掠是不需要任何的借口。
20世纪90年代,冷战结束,高新技术产业革命蓬勃兴起,世界各种力量加速重组,多极化得到新的发展,随着那个红色帝国的解体,米国的‘一超’地位不仅没有被动摇,反而日渐做大,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战略失衡加大,干涉与反干涉的矛盾更加突出,世界军事领域发生着深刻变革,四处伸手的米国从不断干涉中获取的军事优势已成为其推行强权政治的重要手段。
米洛氏执政的强硬让科沃地区危机的最初发展大大出乎米国同盟们的意料,使力图控制巴尔干局势的米国等西方国家感到不安,它们不能容许N联盟及米洛氏的行为干扰冷战后按他们的意愿所设定的世界新格局的架构。
而以米国为首的西方列强,他们的最终图谋就是借对这一危机的强力干预,排除东南欧地区最后一个被西方体系视为异己的米洛氏政权,一场迫在眉睫危机悬于发丝,大战将不可避免。
沿着这条寂静的街道又走出了一大段的距离,前方的一片霓虹让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城市涂染上了一些现代的色彩,在街中心的一个十字路口处,格林推门走进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酒吧里面。
伫立在门边的服务生热情地和格林打着招呼,将他让到了里面。
格林是这里的常客,他为人谦和,给付的小费也很大方,因此酒吧上下都对格林有着良好的印象。
尽管时近午夜,但酒吧里依然有不少人聚集在此,格林一进门就碰上了两个同在基地工作的同事,彼此打过招呼之后,格林径直走到吧台近前,在台前高凳上坐下。
“嘿,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你不来,我这里的伙计们都很想你呀,怎么样?有什么可以向我们透露的消息吗?”
还没等格林坐稳,站在吧台里面酒吧老板就将格林平时最喜欢的马丁尼摆放到了他的近前,同时也给他自己倒了一点。
格林拿起面前的酒杯浅抿了一口,淡然一笑说道:
“你没说实话,你的伙计们是在想我的小费,不是我,我没有什么消息可以透露给你的,你还用从我这里讨消息吗?许多的事情我都是先从你的嘴里知道的,过后不久才得到事实印证,我看你开酒吧真是有点屈才,你要是换到其他的地方,肯定会尽显你的搜集才能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我可以为你引荐。”
酒吧老板注视着面前的格林,好久没有说话,继而两人相视而笑。
“我看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比较保险,我可受不了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而且我也极端讨厌上面有人对着我指手画脚,我受不了这种约束,还是在这里让我觉得更安稳、舒服,在这里和一些常来常往的老朋友没事聊聊、喝点小酒,日子简单却很惬意,尤其重要的一点是,在这里不用提心吊胆。”
酒吧老板说着,拿起自己面前的小酒杯,轻轻地和格林的酒杯碰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格林随着酒吧老板,也将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老板重新为格林续上杯,正巧吧台的另一边又有两位客人坐到了吧台近前,酒吧老板上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临走还不忘将一盘小吃放到了格林的眼前。
一杯酒下肚,让格林紧绷了一天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之前昏沉沉的大脑再次变得亢奋起来,格林又小饮了一口,而后侧倚着吧台半转身躯,再重新审视这家自己早已熟知的酒吧。
和这座城市一样,这个酒吧同样记载了世事的变迁,墙壁上的装饰以及一些相框、纪念物,提醒来此的顾客,这家酒吧传承到现在,已经有百多年的历史了,现在的老板将祖辈在这里的遗存几乎原封不动的完整保留并继承了下来,这里见证过两次世界大战,也记录着冷战至今的欧陆风云,在这里,伸手就可触及到的是历史的厚重与沉淀。
坐在吧台近前,格林可以很轻松地看清酒吧的全貌。
已时至深夜,格林进门时遇到的两位同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酒吧里的客人比之前格林进来的时候略少,但在楼上楼下依旧散坐着不少的客人,这些人或三两小聚,或一人独酌,伴随着轻柔的音乐和暗淡的光线,让这酒吧里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温馨、舒缓。
从吧台上方的内天井向上看去,在酒吧上层的回廊那里,一名东方女子坐在一张餐桌近前,正对着面前厚重的笔记本电脑在快速地敲击着,她的手边放着一盘吃了一半的饮食,全神贯注的神态让她可能已经忽略了自己目前身处何地。
格林将自己酒杯里剩下的马丁尼一饮而尽,而后放下酒杯顺着一边的楼梯走了上去。
可能是这名女子过于专注于自己眼前的事情了,以至于格林都已走到她的对面并拉动餐凳的时候,这名女子才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怵然地抬起头来。
“嘿!瑞贝卡,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在下面我就看着像你,果然不错,真是让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见了,你还好吗?”
格林明显的兴奋异常,显然他和这个名叫瑞贝卡的女人早就熟知。
“嗨!怎么会是你,你真是吓到我了,你什么时候到这边来了?”
这名女子从开始那惊讶的神情,转瞬间就变成了惊喜,格林走了过来,两个人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而后双双落座,服务生恰到好处地为两人递送上了酒水。
“快和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调到这里来了,你还是对外联络官吗?现在时局如此微妙,你有什么内部消息可以让我占个独家、发个头条?”
418. 第一章 乱世(2)进与退
听着瑞贝卡连珠炮般的发问,格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瞧你,瑞贝卡,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三句话不到你就直奔主题,真不愧是名记,你们的电视台有了你这样的记者,老板可以不用为收视率操心了。”
格林说着,端起手中的饮料向着对面的女人一举来表示自己的敬意。
“呵呵,瞧你说的,我这算什么呀,现在不想办法自己挖掘素材,饭碗都保不住,哪像你们,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对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在你们驻欧的基地总部那边吗?那时你是与我们沟通的联络官,怎么,那边干得好好的怎么忽然跑到这边来了?你还是负责对外联络、宣传吗?”
瑞贝卡再次追问道。
“我不再是联络官了,半年前我才调到这里,现在我只是这个基地的一名普通参谋,做一些信息的归类和筛选,从中找出有价值的东西整理出来递交到上面各个不同的分管部门,同时还分管着调配各地物资什么的,事情很杂,平时很少出来,今天真是太凑巧了,能在这里见到你,你别只打听我,说说你为什么也跑到这里来了?这里现在可不大太平,难民很多。”
“我们吃这碗饭的本来就是要到处跑,根本就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常驻,而且我们这一行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哪里热闹就往那里去,这你应该清楚的,前些天我通过一些关系向科沃那边的一个抵抗组织的领导人,也是你们不喜欢的人——科拉罗夫上校,向他提出了一个采访申请,本来没报多大的希望,可没想到很快就被得到允许,我想他们这些人也是急需外界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因此才很快地答应了下来。”
瑞贝卡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到对面的格林正在含笑的注视着她,瑞贝卡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要笑话我,我说的是真的,这不,我现在正抓紧整理、赶发之前的一篇采访,编辑那里追着要,要我务必在明天一早将稿件传递过去,之后我还要准备采访提纲递交给那个组织的联络员,可能这两天那个组织的联络员就要安排我对科拉罗夫上校的专访事宜,你说我这工作容易吗?根本就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且还要随时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真是天天提着脑袋过日子。”
显然瑞贝卡对自己的工作颇有怨言,发了一大通牢骚,但格林清楚,这些人嘴上说的也许和他们的内心所想并不一致,对方只说了风险,但她并没有说,高风险会给他们带来高额的回报,一个别人无法争取到的独家采访,会让这些记者、主持人在一夜之间成为全世界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我想这不全是你的心里话,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很喜欢这种挑战,更喜欢这种独一无二的刺激,我没说错吧?”
做过一段对外联络事务的格林没少和记者们打交道,他很清楚这些记者的心口不一,笑着回应道。
“又被你揭穿了,你就不会给我留点面子?”
瑞贝卡也自嘲的笑了起来。
“不过也确实像你所说的,不具挑战性的工作干着是真没意思,一点也调动不起积极性。”
说着,瑞贝卡将桌上的笔记本合了起来。
“好了,我要走了,我今天的工作也完成了,回去传递完稿件就可以休息了,你还要在这里坐一会儿?”
女子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满含笑意地问道,这种问话让格林有些想入非非。
“我也该回去了,本来就是想出来放松一下,真没想到会碰上你,真是缘分,你住的远吗?我送你。”
格林体贴的问道。
“我的临时公寓就在附近,不太远,前边的那条街上还有我们的一个办事处,我平时的活动范围就在这几个地方,看样子今天我遇上了一位绅士,谢谢,那我们走吧。”
这名叫瑞贝卡的女子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而后与格林两个人鱼贯走出了这家酒吧。
走在静寂的街道上,两人一边轻声说笑着,一边朝不远处瑞贝卡指点的那个公寓走去,从瑞贝卡的叙述中,格林知道瑞贝卡只是因为有了这个独家采访才被临时派遣过来的,刚到这里没有几天。
“这么说,做完这个采访你还要回到你们在B国的总部那里?”格林试探着问道。
“也不一定,我自己不大愿意回去,你应该清楚,有热点的地方才有新闻,你不是说了嘛,我喜欢这种紧张的节奏,只是刚到这里我还要熟悉一段时间,不然也不会天天到晚上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只能跑到酒吧里来解决饥饿问题。”
说完,瑞贝卡无奈地笑了笑,在格林看来,夜幕下瑞贝卡的笑容真的是很美。
“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陪我回来。”
格林真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感觉自己还没怎么说话就结束了,他无奈的摊开双手笑了一下说道:
“好吧,无论如何,今天见到你也是一个很大的惊喜,既然你一时还不会离开这里,想必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格林试探性地问道,瑞贝卡微含一笑:
“我还以为你不会向我要电话,正不知如何向你开口问你的联系方式,要知道一个女人主动向男人要电话,终归是一件难为情的事。”
“哈哈,看来我是不一般的幸运,能得到一位如此迷人女士的青睐那是我的荣幸。”
格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看着瑞贝卡走进了自己公寓的大门,格林才略感失落地返回了基地住所。
在两人分开之后不久,一辆轿车从瑞贝卡的公寓门前悄然划过,里面的一人在车子经过公寓大门的时候,仔细的观察了这里的每一处细节,而后轿车继续向前,驶向街道的尽头。
“亦非同志,这些天你们的人恐怕要多辛苦点,我们要加紧行动,抓紧时间争取将滞留在N联盟内各个加盟共和国里我们的工作人员尽快撤离出去,实在一时撤不出去的,也要先带到使馆这边集中起来,现在这个地区派别林立,每一股武装势力的背后都有一只手在那里操控着,冲突与杀戮不断,搞得人人自危,外国侨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根本无法保障,已经出现了人道主义危机的苗头,并且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情报显示,以米国为首的利益集团可能就要对这里下手了。”
在驻N联盟使馆的一间会议室里,一名主管安全的武官向刚刚返回到这里亦非表达了自己急切与担忧。
“您放心,只要这里还有一名我们的同胞没能撤离到安全地域,我们就一定会把他们接过来,只是现在情势十分不妙,我们的时间太紧了,人手也不够,并且我觉得您这里也并不安全,一旦米国那边对这一地区实施攻击,很难保证使馆这里就万无一失,我还是建议您将这里大多数的相关人员尽量都先撤离出去,只留下少部分人留守,等局势安稳了再回来。”
军人的敏感让亦非知道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他再一次向这名武官建议将这里的工作人员撤出。
亦非并不是最先赶赴这里的‘雪狼’队员之一,在他之前半年多,高健、秦汉、万凯、曲仁河就率领第一批由十数名新老‘雪狼’队员组成的先遣队赶到这一片动乱之地,在亦非、乐子他们这一批队员赶到这里的之前,高健、秦汉等人就已经几次协助完成对驻N联盟里的各个加盟共和国里的侨民及派驻那里的工作人员的撤离任务,随着局势的越来越不可测,危险也日益逼近,亦非他们抵达这里之后,迅疾就投入到了守护使馆安全、撤离相关人员以及保卫那些暂时无法转移的重要固定资产的任务当中去。
亦非的担忧并不过分,设立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使领馆大多数都早已经人去楼空,关闭了的使馆仅仅由几名普通的当地工作人员在值守,即便是和N联盟往来比较密切的东欧的几个国家,也都在做着撤离的准备,相比于N联盟这些近邻国家使馆的撤离,我们的撤离行动要复杂得多,一是路途遥远不便接应,而更为主要的一点就是,走与不走在这种情况之下往往还是一种态度,有时候即便风险再大,也要坚守在那里不动,这就是国际正治游戏。
听到亦非的建议,这名武官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使馆的一些不大相关的人员也都陆续开始撤离了,但我们是绝对不能关门落锁一起走人的,这里的形势再危险我们也要有人守在这,原因你应该明白。”
常年周旋于周边风暴漩涡的这名使馆官员,太清楚亦非所言一点不差,但没办法,这就是大国邦交策略,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是敌是友,角色总是在互换的,关键就看各自的利益所需。
“这样,你刚回来,先休息休息,我一会儿再和相关机构确认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人和事,我想也就这一两天了,米方那边已经等不及了,看目前的情景,他们是非要置米洛氏于死地不可,等我确认好了晚上我们再具体碰一下。”
正说着,这名武官手里的电话响了,武官对着亦非一摆手,转身离去。
419. 第一章 乱世(3)人穷志短
看着武官离去的背影,亦非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沉重与疲惫,自从米洛氏一掌权,原本就很紧张的局势就日趋白热化,这让身处其间的各色人等,都有一种被架放在火炉上灼烤的感觉。
“明一、小易,你们两带几个人组织好这里守卫,要保持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的警戒巡查,安排好轮换班次,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松,要严密防范那些趁火打劫和故意制造事端的骚扰分子,不等让这些人越过安全警戒线,来两个人跟着我去把那些需要转运的东西收拾、封装好,如果这一阶段我们没有其他的营救、护送任务,等过两天秦汉他们回来,我们就先把这些紧要的东西先转移到指定位置去,然后再做进一步安排。”
“是!”
肖明一和张小易进入到‘雪狼’一队刚刚半年有余,早在一年多之前,‘雪狼’在国内的各个分支基地陆续开始建设,薛明未雨绸缪,将‘雪狼’原有的绝大多数队员都分派到各地分支,一是为基地的建设提供必要的支持,而更为主要的就是要招募、扩充队伍,争取在分支机构投入正常运作的同时,相应的队伍建制也都准备完成,现在的每一名‘雪狼’队员几乎都是一个人当两个人来用,如果不是这里的形势趋紧让部分‘雪狼’队员来到这里救急,亦非他们现在在国内恐怕也不会清闲得了多久。
看着两个人离开这里组织队伍布防,亦非拍了拍沾满泥土的双手,转身走进了大楼内部,而后来到了楼里面的地下安全屋内。
N联盟的第一次内战在外部势力强力干预之后,暂时平息下来,米洛氏就任这个已缩水的松散联盟的掌门人,但他所采取的强力打压异族安定境内的策略明显的不被他人买账,平静了没几天的联盟内部又开始烽烟四起,这中间一个很有个性的小兄弟想要另起门户自己单干,这得到了以米方为代表的西方世界大力支持和站脚助威。
有挑头的就有跟着起哄的,其他几地见有利可图,也都跟着吵吵起来了,米洛氏不愿意了,站在背后支持米洛氏的那个红色帝国更不干了,什么叫唇亡齿寒那个红色帝国心里很清楚,一旦这个联盟解体,各家分开单干另过,无异于把自己家的门闩、铁锁主动地去除掉,各色人等就可以自由进出再没有遮拦、阻拦,安定了没两天的这个联盟体系,再一次陷入到了战火纷争之中。
不同的价值观让一些相关国家自然站队,同样是红色阵营里的我们自然不愿见到N联盟的瓦解,在米洛氏上台伊始,为表明支持的态度,之前从未关闭并一直驻守在那里的使领馆很快就全面恢复了正常的运作,各种官方民间的交流随即展开,这既是一种力挺米洛氏的姿态,其间更有利益驱使,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是时代不同了,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强权高压就可以压制一切的年代了,随着外部势力的推波助澜,联盟内部各族武装势力为了本族利益又开始打成一片,只是苦了那些真正爱好和平的人,联盟中那些致力于恢复国家秩序、振兴国家经济的仁人志士为此痛心疾首,许许多多刚刚开始的建设以及与国外开展的合作不得不强行中断。
拖着疲惫的身躯,诺瓦科维奇返回了自己的寓所。
十数年前,正是诺瓦科维奇的力主和在各个部门的百般奔走游说,终于促成了空军研究院与F国合作设计研发一款新型超音速单发战斗机,这款战机的设计理念在当时那个年代是最为先进的,如果定型入役,不仅可以大大提高N国本身的空防能力,更可以争夺来大量的需求订单,这将会让资金陷入窘境的空军研究院乃至整个的N国国防科研机构都恢复其活力,进而提升本国的硬实力。
但内斗让诺瓦科维奇的美好愿景化为乌有,先是战乱导致国内局势极为不稳,已经没有人能够只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不为外部干扰所动,加之而来的国际制裁更是起到了雪上添霜的奇效,迫于压力,F国撤走了全部的研发人员和资金,并封存了大量的科研成果,这一下就让研究院正在进行的各项工作全部瘫痪下来,新型战机的研制被迫中断。
尽管项目被搁置下来,但在诺瓦科维奇全力推动下的这个项目并不是一无所获,空军研究院围绕这一项目启动了数十个研究开发课题,建立了大小许多专门的实验室和制造车间,在取得了近两百项的航空技术、材料与设备成果的同时还培养和锻炼了一大批航空专门人才,正是这些成果支撑着诺瓦科维奇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他不甘心,他渴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参与设计的战机能够翱翔于蓝天,诺瓦科维奇在等待时机。
米洛氏的上台让纷乱的局面暂时安稳了下来,国家的重建陆续展开,一些相关的研发项目也都相继启动,急于提升国家硬实力的米洛氏对军工产业的发展倾注了极大的热情,军工业的强大不仅来钱快,更是与西方抗衡的强力资本,因此,一些投入进来、有意参与到N国建设的资金有相当一部分都以各种名目流入到了军工项目。
一个契机就这样出现在诺瓦科维奇的眼前,这让他看到了重启项目的机会。
曾经遍及全球与西方抗衡的红色联盟此时已分崩离析,这些国家绝大部分不是旧有体制被瓦解,就是处于极度封闭之中,共同的特点就是经济大步幅的后退,市场一片萧条,自顾不暇的这些国家无力帮助诺瓦科维奇实现自己的梦想,包括他自己的祖国也无能为力。
然而,在这个红色阵营里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位于东方那个有着悠久文化传承历史的古老大国,率先变革让那里的经济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财富的的爆发式积累让那个古老的东方大国再也不为钱袋子发愁,他们缺的是先进的理念和技术。
可是,出于偏见和戒备的心理,西方对那里一直保持着技术的封锁,企图用自己的技术优势禁锢和限制着那个东方大家的发展,但在那个国家里同样有一大群不甘心的人,他们在饥渴地寻找着一切可能的机会,想办法通过各种手段来实现自己的腾飞,相似的处境以及各自的需求,让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国和N国走到了一起,在双方多部门的极力撮合下,N国的空军研究院和中方的一个航空研究所终于坐到了谈判桌上来,几经辗转,协议终于达成,中方负责新型战机研发所需的全部资金的投入,并派驻相应的科研人员参与到这款战绩的研制工作,而N国则承诺共享研究成果,包括之前的那一部分成果。
“我不同意这么做,这将会我们带来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不仅会让我们失去一大部分的市场份额,更会将我们用多年的心血研发获得的许多专利成果拱手送与他人,这种合作无异于饮鸩止渴。”
之前一直渴望项目重启的诺瓦科维奇,在一次与相关主管部门的内部磋商中,在得知最终的合作细节之后,却出人预料的表示反对,诺瓦科维奇情绪激动、言辞激烈,让在座众人都深感意外。
“诺瓦科维奇同志,这可是你一直期盼着尽快启动的项目,现在终于有条件重新开始了,为什么你现在又开始和大家唱反调了?”
主管谈判、握有决定权的那名部长闻听诺瓦科维奇之言面带不悦之色,他是分管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当然乐见彼此双方的合作顺利达成、项目如期开展,这也是自己上任以来的一个最大政绩,但不成想此时冒出来与自己大唱反调的却是这个项目的总工程师。
面对自己顶头上司的指责,诺瓦科维奇稍稍压制了些自己的激动情绪,但他仍旧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部长同志,这不是我想要的合作,至少也不应当是这样的一个合作方式,要知道一旦这个合作项目坐实,我们将失去所有的、经过多年攻关取得的专利成果,这会为我们后续的研发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我们……”
没等诺瓦科维奇说完,部长不耐烦的扔下手中的钢笔,身子往后一仰靠到椅背上,略带嘲讽的对着诺瓦科维奇说道:
“够了,诺瓦科维奇同志,现在已经不是数年前的状况了,如果我们现在还找不到合作伙伴,找到愿意为这个项目投资的人,你的理想将只会停留在档案柜里,我觉得,能够马上将这些图纸、这些理念变成实物远比让它们烂在保险柜里强多了,你应该有所耳闻,之前与我们合作的F国那里,两年前就已经基于你们之前合作的成果生产出了第一架原型机。”
420. 第二章 科舍列娃(1)失落
见诺瓦科维奇还想开口解释,部长抬手给制止住了。
“诺瓦科维奇同志,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抱着过去的那些一成不变的老的教条做事了,如果我们还按着之前的节奏一步一步的行走,还坚持着那些束缚我们手脚的条条框框不放,那我们还将会一事无成,你的那个理想、你的那些设计理念也只能会一直锁在保险箱里,再过一段时间就真的都成了毫无价值的废纸了,趁着现在还有人愿意出钱,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起码还可以把那些即将过时的东西卖个好价钱,这样做至少可以保证我们曾经的那些投入损失不会太大,同时也帮助了我们重启了这个项目、恢复了生产,诺瓦科维奇同志,我们的目光都应该向远处看,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苦心。”
部长的一通讲说让诺瓦科维奇低下了头,他不想再争辩了,沉默了良久诺瓦科维奇只低声的说了一句:
“那一点都不过时,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这个设计仍旧有许多的亮点,有许多的专利技术,只是我们没有……”
诺瓦科维奇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的,没有人听清楚他最后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太重,这名部长站起身来,绕过偌大的桌案,缓步走到诺瓦科维奇的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
“诺瓦科维奇同志,你也不要太悲观了,我们都知道你对这个项目倾注了多少的心血、做出多么大的贡献,这里没有别人比你更希望将这张图纸上的线条变成实体的机器让它飞上蓝天,我们现在就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着,况且那个国家离我们这里非常遥远,他们暂时不会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等到我们度过了面前的这道难关,条件充足了,我们肯定会再进一步开展下去,我们可以造出来更好的东西,只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现在受点委屈是为了将来打基础,等到时机成熟,到那个时候,这一切就由我们自己做主了,相信我,这个时间不会让你等待太久的。”
诺瓦科维奇知道这名部长说的都是实情,他也知道现在这里四面受困,只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根本干不成任何的事,诺瓦科维奇心有不甘,但却无能为力。
“你知道吗?部长同志,当看到这个合作条款的时候,这让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一种卖自家孩子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痛心。”
“我知道你的感觉,也能理解,但我们都有一个最基本的期盼,我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中途因故夭折,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长大,当我们实在无力养活他的时候,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的死去,我们要为他找条活路,哪怕这样做会让我们失掉些许尊严,但起码可以让我们的孩子活下去。”
尽管心里有老大的不情愿与抵触情绪,但诺瓦科维奇还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这一次新的合作当中去,正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这是他的孩子,他不能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出于各自的利益追求,合作开展的很是顺利,让诺瓦科维奇倍感欣慰的是,他在对方那里获得了超乎寻常的尊敬与认可,这在以往是不曾有过的,与之前F国那边的盛气凌人的姿态相比,现在诺瓦科维奇所受到的待遇可算是天壤之别,那些人带来的那种东方的文化让诺瓦科维奇很是痴迷,而且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勤奋、敬业与专心,正是这种认真与严谨让诺瓦科维奇很快的就认同了这些远道而来的同行,进而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项目的推进工作当中去。
没想到,这种刚刚产生的默契与协同并没有持续多久,战火的重启让这里的一切再次停滞下来,就在刚才,诺瓦科维奇又送走了六名中方的同事和十几个本地的员工,封上了一个制作车间,抚摸着重新封锁住的制造厂房那冰冷的厚重铁门,诺瓦科维奇不禁老泪纵横,下一次的开启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蹒跚回到自己居住的园区,看到的是和研究院那里差不多的清冷与凄凉,为躲避战乱,许多人都逃离了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过着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难民生活,现在在这一片由国家配给给学者、专家的公寓住宅小区,已经看不到几个走动的人影了,绝大多数都已投亲靠友远走他乡了,踏着遍地的落叶,诺瓦科维奇来到了自己的家门近前。
诺瓦科维奇打开房门,一股温暖代替了往日的阴冷扑面而来,这让诺瓦科维奇很是惊讶,要知道这里的集体供暖几年前就取消了,冬天里更多的时候是围坐在壁炉前裹着毛毯度过的。
这种温暖驱散了诺瓦科维奇身上的寒意,也稀释了那份凄凉与失落,诺瓦克维奇熟悉这种温暖。
“科娃,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室内外的温差让诺瓦科维奇的眼镜起了一层雾,一时无法看清屋里的具体状况,诺瓦科维奇抬手将鼻梁上的眼镜拿了下来,虚眯起双眼在屋里搜寻着自己的希望。
壁炉里的火光将屋内大半个屋顶映红,环绕在壁炉前方的沙发上,一个诺瓦科维奇异常熟悉、亲切的身影从那里站了起来。
“科娃,真的是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能再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当诺瓦科维奇重新戴上眼镜看清面前的来人的时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紧走两步上前将对面来人拥到了自己的怀里。
款步过来的女人用自己拥抱和亲吻回应着诺瓦科维奇的热情,良久,女人托起诺瓦科维奇的面庞,轻声说道:
“诺瓦,是我回来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你,对不起,真没想到,我们分开没有多少时间,你就老了许多,也瘦了许多,真不知道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来,坐到这边,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这个叫科娃的女人挽着诺瓦科维奇的手臂,来到了壁炉近前,她伸手将围在诺瓦科维奇脖颈间的厚厚的围巾摘了下来,又帮着诺瓦科维奇脱下身上的大衣方到一旁,两人这才相互依偎着做到了壁炉前的沙发里。
两人就这样头抵着头,彼此抓着对方的双手,坐在暖烘烘的壁炉前,久久没有说话。
科舍列娃今年三十多岁,有着俄罗斯人女孩特有的高挑身材和白皙的皮肤,一头金发像缎子一边披散在后肩,很显然,她和诺瓦科维奇的关系不一般。
数年之前,原本铁板一块的政~局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动荡的苗头开始显现出来,一直对这种压抑的生活深为不满的诺瓦科维奇的夫人,终于下决心带着她与诺瓦科维奇的两个孩子离开了N国,回到了自己的母国,原本她也想劝说诺瓦科维奇随她一起离开,但那个时候以诺瓦科维奇为首的与F国合作的新型战机项目刚刚开始,诺瓦科维奇终于放弃了与她们母子一同远走海外的打算,安心地留在了这个日渐萧条的国家里追寻着自己的梦想。
在诺瓦科维奇的妻子离开半年之后,以诺瓦科维奇为总工程师的这个与F国合作的项目开始渐渐地步入到了正轨,随着大批的实验室和制造车间的相继落成,科舍列娃闯进了诺瓦科维奇的视野。
从前苏高等学府毕业的科舍列娃,她的专业所学正是航空材料与空气动力这一学科,急需大量的专业人才的诺瓦科维奇很快将科舍列娃招募到了自己的治下,在一个实验室从事基础的实验和检测工作,尽管工作简单、枯燥,但科舍列娃却丝毫没有怨言,交到她手里的每一个研究课题都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可靠地结果和数据,递交到主管那里,很快,科舍列娃的认真与踏实赢得了诺瓦科维奇的青睐,越来越多的工作被交到了科舍列娃那里,而科舍列娃每一次都会出色的完成各项任务,科舍列娃的青春、随性与开朗赢得了很多人的喜爱,而诺瓦科维奇更是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孩,
随着经济的日渐萧条以及不同种族的相互倾轧,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离开这里另谋生路,紧接而至的第一次内战的开启,进行了几年的合作项目终于被叫停了,F国撤走了相关专家,带走或封存了绝大部分的科研成果,对这个项目倾注了全部心血的诺瓦科维奇倍受打击,整日里浑浑噩噩的借酒浇愁,但不管诺瓦科维奇怎样的伤心,他每天必到曾经热火朝天的工厂、实验室去转上一次,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在这里坚守了,科舍列娃却是一直坚持在这里没有离开,尽管早就没有什么具体的科目需要她去完成了,她也只拿着仅够维持温饱的微薄薪水度日,但她却依旧坚持留守在这里,几次的相遇让诺瓦科维奇和科舍列娃越来越多的产生了共鸣,糟糕的境遇让这两个人渐渐地走到了一起,在一个凄冷的秋雨之夜,科舍列娃终于接纳了这个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岁的半老男人。
只是让诺瓦科维奇猜想不到的是,科舍列娃一直留守在这里不肯离开,并不完全是她的看淡与甘愿清苦,她有自己的苦衷。
421. 第二章 科舍列娃(2)被胁迫
加入到这个与F国联合项目之初,科舍列娃真的是既兴奋又感到荣幸,做为一个年轻人能进入到这个项目的核心科室,是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到的待遇,但科舍列娃这种兴奋的心情在某天假日的午后,被一个突至的来人给击碎了,这个人就是叶先科。
星期天的午后,独自上街的科舍列娃刚刚在一家小餐厅里用完午餐,正准备结账离去,一名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什么原因,科舍列娃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全身的不自在,面前的这个人浑身上下由里及外都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气。
“科舍列娃同志,请先不要急着离去,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沟通一下,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
虽然用的是征求的词汇,但从对方说话的语气中,明显透露出的是一种胁迫。
来人对着面前的科舍列娃略一示意,而后自己率先坐了下来进来,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科舍列娃仿佛是被一股强大的牵引力牵扯着一般,不由自主地又坐了下来。
“科舍列娃同志,我是叶先科,请原谅我的冒昧,我们关注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找到你是希望你能为我们在某些方面提供些帮助,希望你能配合。”
这个自称是叶先科的中年人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他暗示科舍列娃自己是一名苏国情报部门的一名特工。
“我不清楚,我能为你们提供什么帮助,我根本不了解你,最主要的,为什么是我?”
带着满腹的不解,科舍列娃怯声问道。
“科舍列娃同志,请相信我们的判断,我们之所以找到你就是确定你肯定符合我们的需要,并且确信你确实会给我们提供极大的帮助,科舍列娃同志,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有关部门,希望能够从你所服务的那个实验室里,得到一些关于你们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个项目的相关进展情况和一些相关的数据信息,当然,我们并不想强迫你做一些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们的一些所求都在你职权范围之内。”
科舍列娃闻听顿时面色惨白,自小在这个国家成长起来的科舍列娃自然知道,眼前这个自称是叶先科的这个人,他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出于本能的的反应,科舍列娃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答应叶先科的这个要求,如果中途事情败露,那对自己意味着将会是什么样的悲惨结局。
“对不起,我做不了这个,这不是我能做的事,你们还是另找旁人帮忙吧,我不会帮你们的。”
科舍列娃声音颤抖但却坚决地拒绝了对方的这个要求。
“科舍列娃同志,我想这件事由不得你来做决定,并且你也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我们的要求的。”
叶先科并没有抬头,语气一如之前一样,不带有任何的感情成分。
“那我要是拒绝那?要知道这是一种窃密,是一种严重的违法行为,情节恶劣的是会被送上绞架的,这不是在苏国境内,你们不能这样要求我,不能强迫我这么做,我甚至可以因此告发你。”
科舍列娃从刚开始的恐慌当中恢复了一些,言词也变得更加坚定。
“科舍列娃同志,我们并没有强迫你,自始至终我都是在和你商议,我们希望你能为我们尽可能的提供一些帮助,要求的也仅仅是一些测试数据和材质成分的配比情况,这对你来讲仅仅是举手之劳,并且也不是要你天天如此去做,只是让你顺势而为,这样即便被人察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你非要拒绝,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认真的思考一下,不要轻易的拒绝,当然,我们也不会让你无偿的为我们的国家服务,你为自己国家做出的贡献,国家会支付给你相应的酬劳的,这笔收入至少可以大大缓解你们姐弟目前的生活状况,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他现在不是正在国内的一所学院里学习吗?据说你很想在他毕业后,也将他带到国外,我们乐见你的愿望能够实现,不希望这中间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你说是不是,科舍列娃同志?”
闻听此言科舍列娃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她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失声痛哭失起来。
生长于那个红色帝国的科舍列娃对这个国家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从事社科研究的父母就因某些言辞的直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借口镇压了,虽然此事在后来被后继的领导人平反昭雪,但这远远低消不了科舍列娃从小失去双亲、遭受歧视的那份苦痛,这也是科舍列娃一毕业就出走他国的一个根本原因,她想找到一个相对稳定并且能被自己接受、也能接受自己的国家,来到N国这里一是对这里的体制自己并不陌生,并且这里也没有人了解自己的过去,再有就是她在这里幸运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对口专业,科舍列娃计划着在自己安稳下来之后,能够把自己那尚未完成学业的弟弟接出来,姐弟两从小就相依为命,她不忍心将弟弟独自一人抛在那边不管,但没想到,一直委屈求生、不敢招惹任何是非的科舍列娃,面对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有国家强力工具背景的叶先科,科舍列娃真的是一丁点抗争的能力都没有,面对着叶先科背后那个庞大、险恶、手段多样的情报机构,微弱的科舍列娃不如一只蚂蚁。
科舍列娃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即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无法摆脱这些人的控制了,只是让科舍列娃不解的是,茫茫人海间,这些人是如何找到并圈定自己的,难道这仅仅是为了获取自己所能知道的那有限的、价值并不太高的实验数据?
正值午餐时间,科舍列娃的抽泣引起了一些进出客人的关注,有些客人开始用警惕的眼神关注这边的动静。
看到科舍列娃情绪失控,叶先科也有点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隔着餐桌伸手拍了拍科舍列娃的肩头,说出的话语也和缓了许多。
“科舍列娃同志,不要这样,你也不要想得那么复杂、危险,其实我们的要求也都是一些很简单的东西,我们并不想让你去做那些你力不能及的、危险的事情,只是让你尽自己所能,为我们的国家建设、国防的建设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平常的时候你尽可以保持你一贯的生活节奏,过你正常的生活,我们也不是说马上就要你付诸行动、马上就想见到成效,只是希望你心中记着有这件事就行,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为我们的国家尽一份力。”
在叶先科的软硬兼施之下,科舍列娃只得勉强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不然还能怎么办呐?只凭自己是根本无法与对方抗衡的,但科舍列娃事先言明,她不保证自己所搜集到的信息就一定是他们所需要的、有价值的信息,以她所处的位置,是不可能接触到更高保密级别的研发信息的。
对科舍列娃的最后所言,叶先科也点头表示了认可,他心里清楚,现在对科舍列娃的收拢工作仅仅是开始,他们还有进一步的计划,需要利用好科舍列娃这枚棋子,现在只要先把科舍列娃拉上船即可,其他的方面要慢慢推进,急不得。
幸运的是,在叶先科与科舍列娃接触过后没多久,叶先科布置给科舍列娃的任务还没有展开,那个红色帝国就解体了,那个让人闻之色变的情报机构也随之解散,人员的大幅裁减让许多正在进行的追踪项目都成了烂尾。
随着那个帝国的解体,深受波及的N国也开始乱了起来,各地不断爆发的示威、游行几乎瘫痪了N国的整个制造业,F国的撤离让这个合作项目彻底停滞了下来。
自从那个叫叶先科的人在餐厅里和自己接触过后一直到现在,那个人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半,再也找不到他的半点信息,科舍列娃心里暗暗地感到庆幸,庆幸这两年的世事变迁让她摆脱了烦恼,项目的停止让科舍列娃对布置给自己的任务有足够的理由一无所获,科舍列娃也时常暗想,那个已经解散的情报部门是不是早已忘掉了他们对自己曾下达过的指令,附着于自己身上的这个计划是不是已经不了了之了?
尽管项目暂停,工作人员也大都离开了这里,但科舍列娃还是为自己争取到了留守这里的机会,拿着微薄的薪水坚守这里让许多的同事都不可理解,许多同事都为科舍列娃介绍过新的工作,可都被科舍列娃婉言谢绝了,她并不是不想走,她只是不敢走,科舍列娃不敢肯定那个已转换身份的情报机构是不是真的对自己这边就放弃了,一旦自己贸然行事,科舍列娃担心会让仍旧留在那边学习的弟弟摊上危险,她在这里坚持就是为了等待自己的弟弟完成学业。
422. 第二章 科舍列娃(3)出走
那个让人闻之色变的情报机构的解散让科舍列娃那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撤去压力的科舍列娃得以轻松的心态投入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当中去,尽管受国内局势的影响,现在所进行的这些实验都是局部的、无关紧要的测试科目,并且还时断时续,中间更夹杂一些外来的科研项目,但即使就是这样枯燥、简单、单调的工作也会让科舍列娃全身心地投入进去,这不仅仅是兴趣使然,这中间更包含着科舍列娃心中的一种期冀,明显有别于目前这种混乱、无序节奏中的这份宁静,吸引到了诺瓦科维奇的注意,并且让科舍列娃在二人后续的工作接触与交往当中,进一步结识到了诺瓦科维奇。
就这样,两颗孤单的心渐渐的走到了一起,在这个混乱纷争的年代,两个人相互依存着,过了几年平静、安稳的日子,直到米洛氏掌权,这个项目再次启动起来。
许多因战乱失业在家的技术人员陆续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这让已经长久冷清的院所、厂房再次的热闹了起来,而更让科舍列娃兴奋的是,陆续而来的东方人让这里充满了全新的元素,科舍列娃喜欢这些含蓄内敛的东方同事,同时也对有着悠久历史传承的古老而神秘的东方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很快,科舍列娃就与分派到自己这个实验室的参与实验工作的一个年轻的异国朋友蒋舒成了好朋友,通过蒋舒进而又结识了分派到制造部的另一个年轻人方进,相同的年龄不同的文化让他们彼此之间有太多的话题可以交流、探讨。
“科娃,真的希望这个项目结束以后你能有机会到我们的国家去转转,那里一定会令你惊喜的。”
某一天的工作之余,在厂区里那茂密树冠遮掩下的林荫大道上散步科舍列娃和蒋舒,两人谈至兴起,蒋舒向科舍列娃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去吗?”
科舍列娃瞪着惊喜的双眼发问道。
“当然可以了,到那里之后,你就住在我的家里,我可以整天的陪着你,陪你逛街、陪你购物,陪你游览各地名胜。”
蒋舒兴奋地向科舍列娃描绘着她所熟知的一些景观、名胜以及各种小吃。
科舍列娃满怀憧憬地听着蒋舒的描述,但渐渐的,一丝阴影袭上了她的心头,科舍列娃又想起了几乎已经忘却了的、叶先科先前布置给自己的那个从未开展过的使命,她不敢肯定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摆脱开了那个情报组织的控制,自己是不是已经彻底的回归了自由之身。
但比之前几年的忐忑不安,现在的科舍列娃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弟弟曾经就读的地方已从前苏的联邦体系当中独立了出来,已经工作了几年的弟弟现在是乌国一家企业的技术员,弟弟那里现在已不是让科舍列娃特别担忧的一个问题了。
弟弟也曾经几次催促科舍列娃回去团聚,但都被科舍列娃以种种借口搪塞过去了,一是不想为弟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再有就是她放心不下日渐衰老的诺瓦科维奇,尽管现在他们二人间时常会为了一些琐碎事而争吵,但毕竟两人的情分还在,科舍列娃不忍心一走了之。
和蒋舒分手之后,带着莫名的惆怅科舍列娃回到了诺瓦科维奇那宽敞、高大、空旷的独立寓所。
推门刚刚走进寓所,还没等科舍列娃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诺瓦科维奇就阴着脸迎了过来。
“科娃,刚才我又看到你和那个中国人在一起,为什么?我不是和你讲过不要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走的太近吗?”
诺瓦科维奇对科舍列娃的这种近似无理的指责已经有很多次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争吵,每一次科舍列娃都不做过多的辩解,但这一次科舍列娃不想忍让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和他们有过多接触?你凭什么限制我?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很可亲的人,我很喜欢他们,很喜欢他们讲的那些故事,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那么介意我跟他们在一起?他们有哪里做的不对吗?他们伤害过你吗?为什么你会如此抵触他们?”
科舍列娃爆发式的反驳大大出乎诺瓦科维奇的预料,以至于他的大脑反应都出现了略微的滞后。
“我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工作认真,负责,也很谦虚、好学,并且能吃苦,这些都是很优秀的品质,但我就是不愿意看到你总跟他们在一起,你知道,他们和我们的这个合作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我十分怀疑他们故意和你接触也都是有目的的,他们会骗取你的信任,进而会从你那里套取出你所掌握的那些工艺流程,这个我不喜欢,我怕你会落入他们编织的圈套里。”
诺瓦科维奇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尽管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果然,科舍列娃被诺瓦科维奇的这一番说辞彻底激怒了。
“难道在你的眼里别人都是窃贼吗?他们做了什么让你违法或者违背合同条款的事了吗?没有!你所说的这一切完全都是你的凭空想象,你不愿意结交这些善良的人但我喜欢,我喜欢跟他们在一起的放松与快乐,更喜欢与他们有更多的交流与沟通,诺瓦,我需要有自己的活动空间,我自己的朋友圈,这些不需要经过你的准许。”
科舍列娃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那间独立的卧室,‘砰’的一声将房门狠狠地带上。
两人的谈话再一次的不欢而散,这种极不愉快情况最近这一段时间经常发生,呆立在大厅中央的诺瓦科维奇望着那边紧闭的房门,他有点后悔,诺瓦科维奇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平日里自己和这些中方的工作人员的合作始终是很愉快的,也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以及不轨的行为,来到这里的这些人都很敬业也很专业,诺瓦科维奇自己也搞不清,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的性格变得如此的偏执和分裂。
科舍列娃与与诺瓦科维奇在这之后出现了一段冷战,即便几天之后两人的关系和缓下来,也缺少了往日的那种默契,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以成为两个人互不相让的争执焦点,年龄差距造成两人对现实生活的不同认知逐渐显现出来,越来越多的不愉快与争吵出现在两人的中间,在又一次的烈的争吵过后,科舍列娃负气的离开了诺瓦科维奇,请了长假返回了她的祖国乌国,回到了那个记载着自己童年欢笑、现在却早已人去楼空、四处布满灰尘的破落的家园。
科舍列娃的负气出走,原因其实也并不是完全因为她与诺瓦科维奇的矛盾,科舍列娃只是想暂时抛下一切烦恼借机轻松一下,她要利用这段时间仔细想一下自己的未来,科舍列娃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做一番规划。
同样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一个陌生人敲开了科舍列娃刚刚清理出来的家的房门,在见到这人的第一眼,科舍列娃就猜出来这人的来历,但科舍列娃此时已经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来头了,她甚至都没有将这个人让进屋内的打算,这个人似乎也没有强行进入的愿望,只是站在门前向科舍列娃核实了几个问题,而后开口问道:
“科舍列娃小姐,请原谅之前叶先科带给你的那些不愉快,你也知道,那个部门已经解散多年了,因此请你忘了那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吧,我们不再会让你做什么了,你现在可以自由、轻松的做你想做的事,没有任何的问题。”
科舍列娃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冷冷的问道:
“你大老远的找到这里来,不会是仅仅过来安慰我几句吧,我想你们不会那么的无聊,但不管怎样,不论你们还有什么新的说辞,今后我是不会为你们做事的,请你转告你的上司。”
科舍列娃说完转身就要关门送客,但来人伸手阻止住了科舍列娃的关门动作。
“看来你还是对我们怀有偏见,那好,我也不多加解释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尽可找我,我会在第一时间为你提供帮助。”
来人说着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科舍列娃地接了过来,来人微笑一下,转身就往外走。
“我真的和你们没有关系了吗?你就是为了给我送这张名片而来的吗?”
科舍列娃的问话让来人有了将谈话进一步深入下去的机会。
偌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壁炉里的火光将两人的面庞映得通红,重又团聚在一起的诺瓦科维奇和科舍列娃两人相互依偎着,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好久,彼此诉说着离别后这些时日的世事变迁。
良久,诺瓦克维奇转过身来,面对着科舍列娃柔声说道:
“亲爱的,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再回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呀?这里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去做了,很多的眼睛都在盯着这里,这里很不安全,你不应该回来。”
诺瓦科维奇有些语无伦次。
“我知道,诺瓦,但我不放心你,我是回来接你的,我们走吧,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去找一个没有战争和争斗的地方去,在那里我们可以安心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