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鲜血盛开王座之路(3)
毫无疑问,站在加长凯迪拉克旁开口挑衅拿破仑七世的人就是刚刚战胜了阿米迪欧,排名上升了两位的约瑟夫阿尔曼。
和嬉皮士打扮的斯特恩金不一样,约瑟夫阿尔曼还是遵守了参加宴会的基本礼仪,穿了燕尾服,毕竟他贵为lvmh集团的太子,这种场合穿的出格是对自家业务的不尊重。
可即便约瑟夫阿尔曼穿了一身自家裁缝为他量身订制的燕尾服,依旧不如站在马蹄台阶下方身着红色宫廷装,戴着蓝色绶带的拿破仑七世来的玉树临风。
不过这并不妨碍约瑟夫阿尔曼与拿破仑七世遥遥对峙。
白马中庭的气氛瞬间升温,成默觉得很历史真是奇妙,两百年前逼迫拿破仑一世退位的是代表旧贵族的反对派,而拿破仑一世代表着新兴资产阶级。两百年后前来逼迫拿破仑七世角斗的是新兴资产阶级,而拿破仑七世则代表着旧贵族。
历史是一个不断的轮回。
站在舞台上的,也始终是那一些大家族的人。
全场所有人此时都把目光聚焦在如同一团火焰的拿破仑七世身上,蓝色的皇室绶带斜过点缀着金色纽扣的胸膛,束在腰间的金色腰带上那枚纯金n字家徽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闪光灯顿时响成了一片,有人在拍拿破仑七世,有人在拍约瑟夫阿尔曼,甚至还有摄影师扛着摄影机飞奔到了约瑟夫阿尔曼身边,给背手而立的集团太子爷来了个近距离特写。
一旁的斯特恩金像个小丑一样对着摄像师和记者们嘟哝道:“喂!你们搞错了没有?我才是主角?没看见我穿的可是约翰列侬在伍德斯托克音乐节上穿过的衣服......还号称是对时尚最敏感的法兰西记者,简直就是一群只热爱的八卦的蠢驴.....”
成默瞧了一眼斯特恩金,嬉皮士的打扮真是符合米国佬的定位,他不由的在心里感慨这真是巧妙的隐喻。
只是可惜不管斯特恩金说什么,都没有记者和摄影机理会他,没有人在乎这个穿着花哨喇叭裤的胖子是谁,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约瑟夫阿尔曼......
以及伟大的法兰西皇帝陛下的后裔拿破仑七世。
虽说记者和媒体们不清楚约瑟夫阿尔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们知道约瑟夫阿尔曼出言不逊,肯定是因为和拿破仑七世有矛盾。
lvmh集团的太子爷和大名鼎鼎拿破仑七世当场冲突,这可是能够登上头版头条的大新闻。
闪光灯响成了一片,还有记者将收音器举到了拿破仑七世的一旁,要不是有卫兵拦着,估计他会直接把话筒塞进拿破仑七世的嘴里。
总而言之,场面稍嫌混乱,全场的人都在等待拿破仑七世的回应,连带着站在拿破仑七世身边的小透明成默,也体验了一把万众瞩目是什么感觉。
拿破仑七世在众目睽睽之下面对着约瑟夫阿尔曼微笑,他淡然而不失礼貌的说道:“阿尔曼先生,如果您是来参加宴会,希望为全世界的重病儿童贡献一份力所能及的力量,我代表玫瑰十字会欢迎您。如果您是来捣乱的,恕我只能请您离开了。”
约瑟夫见拿破仑七世根本不接茬,一副没有被自己激怒的淡然模样,也微笑着说:“我刚才就说了要为慈善尽一份力量,还说了......我想多尽点力量,就是不知道亲王殿下愿意不愿意成全我?”
拿破仑七世还是对约瑟夫的问题避而不答,只是点头说:“既然阿尔曼先生愿意为慈善慷慨解囊,就请稍等。”
“等?等什么?难道克里斯托夫你是要我们在这里等你宣布退位吗?就像你没什么血缘关系的老祖先,两百多年前在这里大声的对自己的部下喊......”斯特恩金像是急于抢戏的演员,他跳到了一众记者与摄影机的前面,毫无仪态的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他抚着自己的胸口挺着啤酒肚,用像是舞台剧演员般用话剧腔说,“我的老近卫军的军官们、下级军官们和士兵们!法兰西沦陷了!我向你们告别了......”
全场被斯特恩金拙劣的演出惊的一片哗然,这一次闪光灯终于对准了斯特恩金这个可笑的胖子。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记者高声问道:“嘿!这位先生,能给我们做个自我介绍吗?”
斯特恩金向着记者们微微鞠躬,兴高采烈的说:“当然,希望大家记住我的名字,斯特恩金。一个热爱和平的约翰列侬粉丝,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米国人......”
拿破仑七世面对这样的侮辱仍然无动于衷,像是一根标枪立在玉石台阶的下方,长枪短炮对着他发射着枪林弹雨,他像是没有听见斯特恩金说的话,继续微笑着说:“莫里斯,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安排阿尔曼先生和金先生在红毯前等候,顺便把他们的车挪一下,不要冷落了我们尊贵的客人。”
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拿破仑七世居然会忍气吞声,都惊愕的望向了他。记者们按动快门的速度更急促了,闪光灯照亮了整个天气阴沉的枫丹白露宫,点燃了白马中庭原本就灼热的空气,气氛变的愈发诡异了起来。
成默用余光瞥了一眼拿破仑七世,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可成默却从他紧绷的唇角还有不停跳动的下眼睑肌肉,看出了拿破仑七世压抑的愤怒.....
还有瞳孔里一闪即逝的火星。
幸好莫里斯没有给约瑟夫和斯特恩金继续说话的机会,带着几个卫兵请走了几个媒体,并站到了约瑟夫和斯特恩金的两侧,将他们与媒体隔绝了开来,语气生硬的说:“几位是要离开,还是要参加宴会?”
约瑟夫似乎觉得拿破仑七世实在太怂,眺望着拿破仑七世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接着耸了耸肩膀,对刚从凯迪拉克里出来的年轻人不屑的说道:“看,这就是天榜排名第五的拿破仑七世,一个全靠控分的胆小鬼。”
就在刚才莫里斯派人强行挪车之际,如同史前巨鳄般的加长凯迪拉克里又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个一头深棕色卷发的年轻人,他的眼睛很大,双眼皮又宽又深,瞳孔是也是深棕色的,宽额窄脸,从长相看上不像是白人,更像是犹太人。
拿破仑七世没想到车上还有人,脸上又沉郁了一些。
成默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表情也稍稍变化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正常,把视线从两个刚下车的年轻人脸上移到了斯特恩金脸上。
果然如他所观察到的,卷发年轻人比斯特恩金帅,但长的很有几分相似,成默猜测他应该是斯特恩金的弟弟,传说中星门超新星达尼尔金。
至于另外一个东方人,成默都没有多看几眼。
因为成默和这个人算是很熟了。
没错,那个像是游客般正在休闲自得的欣赏着白马中庭的俊美男子,正是西园寺红丸。
成默满心疑惑,不知道这几个人跑到拿破仑七世的慈善晚宴来干什么。
见约瑟夫和斯特恩金没有继续搞事,拿破仑七世立刻拍了一下成默的肩膀,接着看了看谢韫,一脸歉意的低声说:“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成默佩服拿破仑七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着心平气和的模样,低声说:“没关系。人生总有意外发生。”
拿破仑七世勉强微笑了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那就请两位先进入舞会大厅,戴娃正在门口等着你们,她会带你们和我的朋友们认识一下的。”
成默和谢韫冲着拿破仑七世点头说了“待会见”,便跟着一位梳着油头的侍者身后向着台阶上方走去。
台阶漫长,两个人为了保持仪态走的很慢,成默忍不住在挽着他的谢韫耳边低声说:“看样子斯特恩金和约瑟夫阿尔曼来者不善。”
“自从拿破仑七世在去年发动了鸢尾花宣言之后就等于站在了欧宇和星门的对立面,所以欧宇和星门的人上门挑衅也很正常......”谢韫小声回应。
“可拿破仑七世为什么会这么不明智的站出来?我觉得这和他隐忍的性格不符啊!”
谢韫叹息了一声说:“拿破仑七世不得不站出来啊.....当时你不在欧罗巴,不了解其中的内情,欧宇去年年初严格天选者注册程序,并强制要求每个天选者离开和进入欧罗巴必须报备,就是在动摇贵族们的根基,要知道欧罗巴大量潜行者都和贵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贵族们的很多家臣都是潜行者,假设欧宇逐渐加强对所有天选者的管理,那么就是在逐渐剥夺贵族们对潜行者的控制权。”
“原来如此。”成默恍然大悟,这才了解深层次的原因。
“不过我看拿破仑七世闹归闹,还是不敢和星门、殴宇真的硬碰硬,去年的鸢尾花运动,威胁要把天选者的事情公之于众,只是想多在手里拿些筹码,好和星门、欧宇谈条件......”顿了一下,谢韫小声说,“只是看样子星门和欧宇没有和拿破仑七世谈条件的打算。”
成默心想:“看来拿破仑七世的日子也不好过,难怪对我态度这么友善,不仅心甘情愿被我利用,还迫不及待的等着把十字蜂拿回去。”他回头看了一眼台阶下方的拿破仑七世笔直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道:“我觉得他没这么容易就屈服......”
“两百年前拿破仑一世也不想退位。”谢韫意味深长的说。
此时两个人已经行至楼梯的顶端,两侧的士兵面无表情的持枪而立,侍者拉开了金色的大门,穿着深红色露肩纱裙的戴娃正站在门口,硕大的祖母绿吊坠衬的在她脖颈修长肌肤白皙,她头顶闪耀着璀璨光芒的公主冠,胸前挂着蓝色绶带,高贵而优雅的面对着谢韫微笑。
“希耶尔,真高兴你能来。”戴娃伸手去拥抱谢韫。
谢韫松开挽着成默的手,将披在肩膀上的羊绒开司米优雅的递给侍者,才和戴娃拥抱回应了她拥抱和贴面礼,两人分开之后,谢韫注视着戴娃一脸惊讶的说:“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戴娃摆了摆头问:“不好看吗?”
“好看,干净利落英气十足,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谢韫说。
戴娃没有跟成默打招呼,径直拉过谢韫的手,拖着谢韫朝着里面走,大门里面是二楼的走廊,可以看见枫丹白露宫舞会大厅晶莹夺目的水晶吊灯,厅内整个墙壁和天花板用黄、红、绿色调的金叶粉饰,金碧辉煌富丽堂皇,这华美的装饰影响了欧罗巴几百年的宫廷风格,可谓集数百年之大成。
戴娃拉着谢韫的手朝着侧面的楼梯走去,从那个半月形的大理石楼梯可以下到一楼,戴娃的语气轻快:“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几个朋友,我跟她们提过你好多次。”
“介绍朋友?如果是男生的话.....就不用了。”谢韫说。
戴娃扯着谢韫朝着楼梯走去,同时没好气的说:“我什么时候跟你介绍过男生?”
谢韫被戴娃扯的伸直了手臂,但她停在原地没有动,低声说道:“等下再说,我得陪成默。”
戴娃回头看着谢韫说:“我跟你介绍的人里面可是有你很尊敬的汉诺威王妃还有我未来的嫂子雅典娜,奥纳西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她和你的性格有点像,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她的。”说完戴娃假笑着对成默说,“喂!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在宴会里都害怕吧?”
成默淡淡的说:“没关系,你去吧!我一个人随便看看。”
谢韫摇了摇头,反抓着戴娃的手说:“宴会的时间还长,我先陪成默逛逛,他还是第一次来你们枫丹白露宫。”
“这还不好办!”戴娃挥了挥手叫来了一名侍者,“加斯顿,你带这位先生到处参观一下,记得在宴会开始之前赶过来。”
“戴娃.....”谢韫松开戴娃的手,平静的注视着戴娃。
谢韫不怒自威的样子让戴娃只能偃旗息鼓,她有些委屈的说:“那就一起.....不过你男人可别嫌弃我们女人聊的话题无聊......”
谢韫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了一下,看向了成默。
成默却说:“你和戴娃小姐过去吧!我去别的地方转转,等下过来找你。”
“我陪你。”谢韫说。
成默勾着嘴角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这么担心我。”
谢韫有些犹豫,戴娃又伸手拉住谢韫道:“是啊!成默又不是小孩子了,应该让他像个男子汉一样自己去交际,胆小鬼可是找不到朋友的.....”
谢韫也不是矫情的人,轻声说:“那我在大厅里等你。”
成默“嗯”了一声。
谢韫便和戴娃走向了半月形的旋转楼梯,下楼梯的时候谢韫还回头叮嘱了一句:“别忘了时间。”
成默点头。
“至于这么难分难舍吗?”戴娃不满的说。
成默目送戴娃和谢韫朝着楼下走,一旁的侍者问道:“成先生,需要我带您参观一下吗?”
“谢谢,不用了。”成默转头对侍者说,侍者微微颔首随后转身离去,成默站在栏杆边望向了楼下的大厅,好几十幅色彩明丽的油画和壁画组成的墙壁,将艺术的奢侈夸张到了极致,穿着燕尾服的钢琴师正端坐在钢琴前,他灵活的手指在琴键上驰骋,站在旁边的弦乐师正配合着钢琴师演奏着轻快的圆舞曲,穿着华服的男男女女们正各自围成一个小圈子交谈,男性几乎都戴的有鲜艳的绶带,而女性则都戴着流光溢彩的皇冠。这两样东西并不是随便就能佩戴的高贵东西,都是皇室才有资格戴着表明身份的玩意。
成默不无恶意的想,朝厅里扔一个技能,欧罗巴皇室至少要少大半,而自己又能收获多少经验值。
尽管被绚烂的珠光宝气的奢靡景象差点晃瞎了眼睛,成默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一角的雅典娜,她只是穿了件白色纱裙,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却比周围一众光彩夺目的皇室还要出彩,就像一柄插在金银珠宝中的冷峻利剑。
成默只是扫了一眼,也没有细看,刚打算离开随便逛一逛,却听见背后传来斯特恩金的声音,“我实在爱极了拿破仑七世刚才的那副表情,还有他眼睛里隐藏的火焰,和他握手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挥舞着布莱卡的斗牛士......”
“斯特恩先生,那你可得小心被拿破仑七世这只危险的公牛挑翻在地,要知道法兰西可是有句著名的谚语,il fautméfierl’eau qui dort.(沉默的人最可怕)”
听到这句法兰西谚语成默如芒刺在背,西园寺红丸那纤细阴冷的声线就像针,成默没有回头,依旧伫立在栏杆边看着戴娃带着谢韫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走向雅典娜的方向。
成默虽然眼睛在看着谢韫,耳朵却全神贯注的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只见斯特恩那只老狐狸回答道,“哦!我觉得拿破仑七世一定会先挑翻约瑟夫,比较我只是用块红绸布逗弄他,但约瑟夫可是要抢夺他的女人。”
“斯特恩先生,我想你误会了什么,雅典娜可还不是拿破仑七世的女人,虽然雅典娜答应了拿破仑七世只要能成为神将就嫁给他.....可拿破仑七世有机会成为神将吗?......没可能的,他连我这关都过不了!更不要妄想成为神将了!”
毫无疑问这是约瑟夫的声音,成默心道:难怪那天雅典娜会对拿破仑七世说等你完成了约定再说,也难怪约瑟夫这样三番四次的挑战拿破仑七世,原来两个人还是情场上的竞争对手。
“雅典娜确实是罕见的尤物,只是可惜了脾气实在太火爆,这种丧失了温柔特质的少女也就你们这些小男生才会喜欢!像我这样的老男人都偏爱柔情似水体贴人的熟女....”斯特恩说话的时候还砸吧着舌头,像是在品味着什么。
“斯特恩先生,如果你敢当着雅典娜这么说,我愿意承包您一年的威士忌!”约瑟夫说。
“不,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天榜第一的折腾,还是低调一点好。”
这时斯特恩四人已经走下了楼梯,成默已经能用余光看见他们的背影,成默觉得等下约瑟夫一定会再次向拿破仑七世发起挑战,只是不知道拿破仑七世在雅典娜面前会不会继续逃避,成默竟然产生了些许期待.....
第二二五章 鲜血盛开王座之路(4)
成默只是在就近的弗朗索瓦一世长廊参观了一会便回了枫丹白露舞会大厅,这时宾客已经陆续到场,而原本在白马中庭的媒体也挪到了场内。
舞厅里身着华服的宾客熙熙攘攘,各种各样的声音虽然嘈杂,但并不喧闹,成默在大厅的一角找到了谢韫,此时戴娃正挽着她的手在一圈人中有说有笑。而这一圈人可以说是舞会大厅中的焦点,除了在欧罗巴时尚圈大名鼎鼎的汉诺威王妃之外还有著名的英格兰女星凯拉奈特莉。
当然,最吸引眼球的还是谢韫和雅典娜,一个代表了精致素雅的东方之美,一个代表了雍容艳丽的西方之美。两个人就像山水画与油画,形成了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锁定在她们身上。
在成默眼里,自然还是自己的老婆更漂亮一些,浅紫色的蕾丝与丝绸拼接连衣裙,采用了很多华夏旗袍元素,比如蕾丝暗纹多使用云纹和牡丹,还有高领上的龙形盘扣都是典型的华夏元素,旗袍样式的剪裁也让谢韫显得格外的高挑修长,站在金碧辉煌的穹顶之下,有一种天地间至此一人的感觉。
不过这只是成默的感觉,在其他人的眼里,“天地间至此一人”就得加个前提,旁边没有雅典娜奥纳西斯,这个高居天选者榜单第一的女人。
相比谢韫美的含蓄静谧,雅典娜的美更张扬,她的个子比谢韫要高一些,净身高至少178厘米,一般来说高的女人很容易显得壮,但穿着露肩白纱长裙的雅典娜的身线并不丰腴,也不纤细,一切都恰到好处,属于绝对的超模身材。皮肤也不像一般的欧罗巴女性虽然白,但很粗糙。她肌肤白皙有光泽,在水晶灯的照耀下像是圆润的珍珠,晶莹剔透。一头金色的长发向后梳着,云鬓高耸,青眉如黛,精致无暇的面孔中杂糅天真和性感,像是华夏瓷器与欧洲雕塑的完美结合。
两个人间至美站在戴娃的左右,让周围的一切都有些黯淡无光,就连富丽堂皇的枫丹白露宫都有些黯然失色。
成默没有立刻走过去,站在大厅的边缘远远的看着不少英俊有礼的绅士上去与她们搭话,然而却鲜有能在这个女性圈子里久呆的,一般说上几句话,就会周遭男士们带着敌意的目光给逼退。
尤其是站在不远处的约瑟夫阿尔曼,他对雅典娜的倾慕,几乎溢于言表,任何试图和雅典娜交谈的人都会引来他目不转睛的逼视。
而成默表面在看谢韫她们,实际却借用各种姿势掩饰着自己正在观察舞会大厅里所有人的动作,尤其是斯特恩金和西园寺红丸。
叫成默有些意外的是,大厅里并没有人理会贵为星门领事的斯特恩金,反倒是西园寺红丸如鱼得水,他端着酒杯在人群里优雅的踱步,骄傲又自矜,并没有依靠老套的不小心碰到的桥段,西园寺红丸就自然而然的认识了好几个戴着绶带的女性。
成默从他们交谈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很快行为举止有礼温和的西园寺红丸就赢得了对方的好感,和她们交换了电话号码或者名片。
看着西园寺红丸在名流云集的舞会上游刃有余的交际,成默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西园寺红丸这可怕的社交能力。成默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像西园寺红丸那样去和社交,但自己僵硬的表情、寻找话题的能力以及平凡的外表就注定了他不管多擅长心理学,都无法达到西园寺红丸这样的程度。
成默不言不语的默默观察着舞会大厅里的所有人,直到六点的时候,大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一束聚光灯打在了枫丹白露舞会大厅的正前方,一块巨大的由红玫瑰和白玫瑰组成的十字花墙沿着墙壁缓缓降下。整个舞会大厅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随着法兰西最受欢迎的性感女星伊娃格林拿着话筒走进了聚光灯的光晕之中,掌声响起。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今天来到美丽的枫丹白露宫,我们这次宴会的主题是‘黑夜之光’.....”
成默有些意外他在这里还能看到自己很欣赏的法兰西女星,他看过她主演的《戏梦巴黎》和《天国王朝》,在这两部极具历史感的电影中,这位妖娆庸俗到极点的女星都给了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默饶有兴致的听着她讲话,这时谢韫沿着大厅的边缘找到了成默,她站到成默的身边,优雅的挽住了成默的胳膊,接着在成默耳边低声问道:“你刚才怎么不过来?”
成默侧着头轻声回应:“我看到没有男人和你们站在一起,就没有过去。”
“你不一样啊!你是我先生。”
“和你站一起,太引人注目,不方便观察别人了。”
“那你发现了什么?”
成默沉思了须臾说:“来的几乎全是欧罗巴贵族,除了斯特恩金他们好像就没什么财阀的人了。”这些天除了进行角斗训练,他也就欧罗巴的上层形势做了些功课,看了不少太极龙关于欧罗巴天选者的资料。眼前的枫丹白露舞会大厅里似乎并没有那些欧宇叫的上名字的天选者。
谢韫微微点了下头,她小声介绍道:“那个站在前面最中央的是摩纳哥亲王阿尔伯特二世,天选者排名109,他身边穿着淡蓝色裙子的是夏琳王妃,站在夏琳王妃身边的是瑞典维多利亚王储,她是下一任的瑞典女王,不过她的天榜排名不高,厉害的是她旁边的菲利普王子,天榜排名222名,挽着菲利普王子的是王妃索菲亚......”
谢韫将枫丹白露舞会大厅里知名的角色都给成默介绍了一遍,最后才开口说道:“现在上去讲话的是汉诺威王妃,她是欧罗巴上流社会很吃的开的人物,场上所有的玫瑰全是她家的庄园自己栽培的品种,因为她一直致力于慈善,在大众中的形象也很好,这次的慈善晚宴她也是发起人之一,然而来的全是欧罗巴贵族,作为地头蛇的法兰西七大财团除了lvmh之外,全都没有来.....”谢韫望向了同样站在大厅边缘的斯特恩一行人,“而且lvmh的太子约瑟夫阿尔曼也不是来捧场的......无论是拿破仑七世没有邀请,还是邀请了对方没有来,法兰西内部的矛盾都已经尖锐到大家懒得掩饰了。”
汉诺威王妃讲完话,由主人拿破仑七世宣布舞会正式开始,将由汉诺威亲王和汉诺威王妃跳第一支舞。成默很意外竟然不是拿破仑七世和雅典娜跳第一支舞,他注视着拿破仑七世走到雅典娜的身边,而约瑟夫也从边缘挤到了雅典娜的身边,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形势就已经剑拔弩张。
“你觉得天榜第一怎么样?”成默看了眼神色冷峻的雅典娜问。
“我没和她说上话,但我猜她看出来我们在拿破仑七世淡淡包厢里见过,不过她对此漠不关心,应该说她对什么事都显得有些漠不关心.....”
“那她为什么还来参加宴会?如果真的什么都漠不关心,就不该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慈善舞会.....”成默耸了耸肩膀说。
“这一点确实有点奇怪,我看她并不像会因为某个人改变主意的人。并且也不怎么说话,比我还显得格格不入......”谢韫像是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才又开口说,“我觉得她有些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像是......在暗中寻找着什么.....”
成默不由的想起了在九头蛇总部被自己毁掉的七号,心想:莫非雅典娜就是贝雷特?这种可能性其实并不小,奥纳西斯家族可是希腊的无冕之王,九头蛇这种组织要在希腊生存,不被奥纳西斯家族允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奥纳西斯家族遥控九头蛇就行,没必要让雅典娜这种身份高贵的继承人亲自去掌握九头蛇。
除非奥纳西斯家族和黑死病有旁人不知道的关系,成默觉得欧罗巴这些组织和个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错综复杂了,叫人完全理不清头绪。
等汉诺威亲王和汉诺威王妃跳第完了第一支舞,接着就是传统的宫廷舞环节,这是男生对心仪女子发动追求的好时0机,成默正想瞧拿破仑七世的好戏,结果自己先遭遇了狙击,一个戴着绶带的白人帅哥跑了过来向谢韫邀舞,谢韫婉言谢绝,挽着成默朝更加边缘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王子,不跳一支吗?”成默问。
“欧罗巴王子遍地都是。”谢韫淡淡的说,“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公主。”
成默不失时机的恭维道:“可你比这些公主还要公主多了。”
“那.....某位先生怎么不自觉?”
成默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苦笑道:“大概是某先生有自知之明,觉得不合适。”这两天谢韫有教他跳宫廷舞,成默尝试了一下,觉得跳舞这种事,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谢韫这样的女神跳舞,他会浑身不自在。
“你是嫌我教的不好?”
成默转头看到谢韫耳垂上的珍珠吊坠与她雪白的肌肤和天鹅般的脖颈相得益彰,心脏砰砰跳了两下,小声说道:“当然不,你教的足够好,只是我有点.....”成默停了下来,思考了须臾,“其实每天傍晚,你在咖啡厅里教我跳舞,我都觉得时间过的飞快,我喜欢那种只属于两个人的私密感,不太想要把这种感觉分享出去。”
“我懂了,你就直说你不喜欢秀恩爱就是。”这时又有人朝谢韫走了过来,谢韫低声说,“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打扰,如果站在上面,能减少这样的麻烦......”
“美丽的女士,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够邀请你跳一支舞.....”穿着深蓝色宫廷装戴着红色绶带的金发帅哥弯腰伸手向谢韫发出了邀请。
“谢谢您,但我的宫廷舞实在不行,今天只是来看看的。”舞会上一般是不能拒绝别人的邀请的,但谢韫并不在乎这点微不足道的礼仪。
金发帅哥的失望溢于言表,他直起了身子,不甘心的说:“那是不是能够和你认识一下.....”
“我已经结婚了。”谢韫回答道。
这个答案让金发帅哥相当吃惊,他看了看谢韫挽着的成默,愣了一下说了声“打扰了”,一脸遗憾的离开。
轻车熟路的又拒绝了一个人,谢韫便开口问成默刚才参观枫丹白露宫有什么收获,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挪到了大厅里最隐蔽的一角注视着场上的舞会。
成默看到大厅的另一侧拿破仑七世和约瑟夫分别站在雅典娜的左右,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僵硬,像是凝固的雕塑,反倒是站在中间的雅典娜若无其事,大概是拒绝了他们两个人的邀舞。
雅典娜有两个面色不善的门神守护,没有人敢上去邀舞,于是谢韫就成为了不少人追逐的目标,即使谢韫和成默站到了人群的后面,还是有人找了过来。没有人把其貌不扬有没有知名度的成默当回事,因此找谢韫邀舞的人络绎不绝。
谢韫只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拒绝。幸好舞会持续的时间不算太长,大约一个小时,便由拿破仑七世带头进入了宴会厅,宴会厅布置的美轮美奂,如同梦境,前面搭了希腊风格的舞台,大厅的圆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镶嵌着金线的餐具和高脚水晶酒杯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粉色的玫瑰装在满钻银筒里浪漫而唯美。
每个座位上都摆的有名牌和拍卖号牌,方便宾客落座。谢韫和成默自然是被安排在了主桌,也就是舞台下方正中央的位置,这一桌人除了有拿破仑七世,还有戴娃、雅典娜以及汉诺威亲王和汉诺威王妃。
晚宴和慈善拍卖是同时举行的,之后则是鸡尾酒会。
成默和谢韫找到位置坐下,由拿破仑七世做了介绍,一桌人礼貌的寒暄着,这时斯特恩金和约瑟夫走了过来,打扮成嬉皮士的斯特恩金在整个宴会厅就是一个十足的异类,相当的引人注目,一时间宴会厅里聊天的声音都小了下来,众人都扭头看向了这个方向。
斯特恩金狂放不羁的拍了拍拿破仑七世的肩膀,笑着说:“嘿!克里斯托夫,为什么把我和约瑟夫安排在那么角落的位置?距离太远我连拍卖品都看不清楚,怎么能为慈善做贡献?”
拿破仑七世并没有因为斯特恩金的不礼貌而丧失自己的礼节,他举止得体的回答道:“斯特恩先生,晚宴的任何一个位置都是一样的,不会影响到你参与拍卖,更何况拍卖品都会通过大银幕展示细节,您无需担心.....”
“真的吗?”斯特恩金狐疑的问。
拿破仑七世微笑:“当然。”
“可我就是特别想坐你这一桌.....你看你这一桌有雅典娜,有谢韫....”关于谢韫的发言,斯特恩金十分标准,他还转头看向了谢韫,对她挥了下手,笑容灿烂的说,“谢韫,我和你叔叔关系非常好,前不久我们才在菲利普神将那里见了面,进行了愉快的交谈.....没想到我能在这里见到你,我想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叔叔.....”
谢韫当然知道斯特恩金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可这种场合她代表的不只是她个人,必须维持礼仪,她转头看向了斯特恩金,斯特恩金的油腻的笑容不忍直视,像是腐烂的番茄。谢韫淡淡的说道:“斯特恩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斯特恩金挥了一下手,对拿破仑七世说:“瞧!我就应该坐这里,这一桌我熟人多。”说着他对一旁的侍者大声说,“给我搬把椅子,我就在这里挤一下。”
侍者一脸为难的看向了拿破仑七世。
而宴会厅里的人都鄙视的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窃窃私语,不过斯特恩金毫不在乎。
汉诺威亲王和王妃看不过眼,站了起来打圆场说,“既然斯特恩先生和约瑟夫先生想坐这里,我们夫妻就让一下位置......”
斯特恩金毫不客气的立刻点头,一脸愉快的说:“真是谢谢两位。”
约瑟夫则非常抱歉的说:“感谢亲王和王妃的慷慨.....”
汉诺威亲王和王妃起身离去,斯特恩金和约瑟夫坐了下来,餐桌上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斯特恩金饶有兴致的将视线在众人的脸上巡视,隔了好一会他打破寂静,盯着谢韫问:“侄女,你怎么不呆在西班牙,来这里做什么?巴黎很危险的!”
“戴娃邀请我来我就来了,斯特恩先生有什么疑问吗?”谢韫不咸不淡的回答。
斯特恩金看向了戴娃,恍然大悟的说:“原来你们认识....”他再次扭头对身边的拿破仑七世说,“这么好的姑娘你不追?要是能娶到她可不会比娶到雅典娜差.....不对,应该要强很多,至少你还能入赘到华夏,去华夏做复辟梦.....”
拿破仑七世脸色僵硬的低声说:“斯特恩先生,你不尊重我不要紧,但请尊重成夫人。”
“啊?侄女你结婚了?”斯特恩金一脸的愕然。
谢韫面无表情的点头。
“这该死的情报部门全都是吃屎的!”斯特恩金骂道,他看向了坐在谢韫身边的成默,虚着眼睛狐疑的问:“这位就是你的丈夫?”
谢韫依旧只是点头,丝毫没有介绍的意思。
斯特恩金也不在意,在餐桌前站了起来,向着成默伸出了手,笑着说:“侄女婿,我是斯特恩金,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成默正想斯特恩金这个老油条用无赖将拿破仑七世这群贵族绅士玩的团团转,偏偏拿破仑七世还只能受着,结果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也只能无奈的站了起来,和斯特恩金握了握手,装作完全不认识斯特恩金的模样说:“您好,斯特恩先生。”
斯特恩金握着成默的手没有松开的打算,而是盯着他的瞳孔问:“你叫什么名字?”
关于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成默淡然的说:“我叫成默。”
成默说出名字,斯特恩金才松开握着他的手,笑着说:“成默.....好名字,我记住了。”
两人刚坐了下来,穿着正装的侍者流水般的将开胃冷盘和开胃酒端了上来,慈善拍卖也正式开始。
因为是慈善拍卖,所有人的竞争都是适可而止,只有主持人为了拍卖刻意的营造娱乐的敌对气氛,宴会厅里气氛一片祥和,每次成交都会有掌声响起。
然而当拍卖到第七件物品由拿破仑七世捐献的安德烈洛特的《爱的花园》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拍卖师叫价250万欧元,就安德烈洛特的作品市场价而言这个价格算是适中,然而斯特恩金随意的拿起了桌子上的5号拍卖号牌,直接喊道:“一千万!”
这完全属于信口雌黄的喊价,拿破仑七世马上就意识到了斯特恩金是在捣乱,因为不是正式的拍卖,没有交押金,斯特恩金乱喊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自己也没办法从斯特恩金那里要到这比钱,只能自己出。一千万欧元事情算小,可传出去就很丢脸了。
看出这一点不只是拿破仑七世,其他人也瞧了些端倪出来,可绝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的罪斯特恩金的,因此没有人报价,报价也没有任何意义,斯特恩金可以随便喊,他把价格喊的越高,到时候拿破仑七世就会越丢脸。
“还有没有比一千万欧元更高的!”拍卖师一脸兴奋的说,这是目前数额最大的一笔交易,他完全不知道报价的人是个已经做好准备要赖账的无赖,拍卖师举起拍卖锤大声的开始倒数,宴会厅里的气氛却变的愈发尴尬了起来。
“2!”
就在拍卖师即将砸下拍卖锤的时候,成默忽然举起了他的“7”号拍卖号牌,淡然的说道:“一千万零一块!”
慈善晚宴没有加价限制,成默加个一块钱完全符合规则,但只加一块明显就是冲着斯特恩金去的。可成默的举动还是令桌上的人很意外,毕竟斯特恩金可以不认账,成默不能不认账,这场拍卖终结在一千万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成默举牌不管怎么都是输,可以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拍卖师的眼睛亮了起来,直觉告诉他将要大额拍卖诞生,他挥手指向了成默,视线却投在了斯特恩金身上大声的说:“这位先生出价一千万零一块,您要跟么?”
“当然......那我出一个亿好了。”斯特恩金施施然的说。
安静的宴会厅一下就喧闹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不要脸的斯特恩金不会出这笔钱,这么做就是要搞砸这场慈善晚宴。
偏偏不明就里的成默给了斯特恩金这个机会。
拿破仑七世注视着成默,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像是在思考什么。
戴娃皱起了眉头,在桌子下面扯了扯谢韫的衣袖,意思是叫谢韫阻止成默。
约瑟夫瞥了成默一眼冷笑。
就连雅典娜都面无表情的看向了成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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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鲜血盛开王座之路(5)
“一亿零一块欧元。”成默举起了手中的拍卖号牌一脸淡然的说,他的表情就像一亿欧元跟一亿津巴布韦元一样,只够买一瓶可乐(10万亿津巴布韦约等于30美元)。
成默的话像是“急冻风暴”让整个宴会大厅的气氛凝固了一下,所有人都把视线聚焦在了成默的身上,交头接耳的开始议论这个貌不惊人的华夏男生的身份。
“他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谢韫我知道,不是谢家的人吗?这个男生真没见过,不过能和拿破仑七世坐一桌,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简单?这么说有点不礼貌,可一个亿买安德烈洛特的画......还真是太年轻了啊!”
“肯定是来自华夏的暴发户,我们都知道华夏盛产暴发户,艺术不艺术的无关紧要,拍卖必须赢。”
“可问题是他怎么赢啊?,他难道看不懂场上的形势吗?斯特恩金就是在搞事,他拿真金白银和斯特恩争,这种行为只能用愚蠢来形容!简直就是在把克里斯托夫往火坑里推......”
“确实.....要是斯特恩继续喊下去,克里斯托夫就没办收场了,这么多媒体在,这场慈善晚宴就会变成全法兰西甚至全欧罗巴的一场笑话。”
场下的观众们议论纷纷,弄的拍卖师也十分疑惑,一千万欧元尚且还能理解,一亿欧元这不是在开玩笑?穿着燕尾服的拍卖师觉得聚光灯灼热了起来,照的他汗如雨下。他透出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没有人提醒他该怎么办,只能拿起话筒看向了成默,微笑着说:“这位先生,你确定是一....亿...欧元?”
说到“一亿欧元”的时候,拍卖师不仅对成默挥起了手势,还放满了语速,加重了语气,并全力的使自己的吐词更加清晰。
成默摇了摇头,随着成默的动作议论的声音陡然间再次消失。
拍卖师再次拿起手巾擦了擦汗,一脸疑惑的看着成默,而成默只是淡淡的说道:“是一亿零一块欧元,不要忘记了一块!”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拍卖师甩掉了手巾惊叫了起来,“哦!我的天.....您确定是一亿零一块欧元?”
“确定!”成默说。
“先生!感谢您的慷慨!感谢您的慷慨!一亿零一欧元,我想这是我人生中主持过最激动人心的拍卖!”拍卖师举起了拍卖锤,大声的说,“一亿零一欧元!还有人出价比这个更高的吗?”
戴娃忍不住在谢韫耳边低声埋怨道:“成默在搞什么?叫他不要在闹了,还继续闹下去我哥没办法收场了。”
谢韫没有说话,只是在桌子下面捏了捏戴娃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然而戴娃的话已经被桌子上的其他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拿破仑七世扭头对着身后的莫里斯耳语了几句,莫里斯立刻离开。
一旁的斯特恩金知道拿破仑七世一定是在叫人通知拍卖师终结拍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手中的拍卖号牌大声说道:“五亿欧元......”
全场随着斯特恩金的叫价一片哗然。不过没有人责怪斯特恩金的无理取闹,他和拿破仑七世本就不是一路的,过来砸场子大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情理之中,只要大家多不出声,不要引起太多关注,到时候一千万欧元想想别的办法,糊弄过去就可以收场。
可成默忽然跳出来,把原本还不算糜烂的局势搅的无法收场,这绝对是不应该的事情。因此所有人都在私底下骂成默愚蠢。就连约瑟夫都忍不住笑着对成默说道:“如果我不是知道太极龙和星门闹的不可开交,我还真以为你是斯特恩先生请来的托......”
成默瞥了约瑟夫一眼,面无表情的再次举起了拍卖号牌,说道:“五亿零一欧元。”
斯特恩和约瑟夫同时大笑着鼓掌,看着成默的表情就像看着一个傻瓜。
斯特恩甚至站了起来,对不知所措的拍卖师大声说道:“赶紧拍锤,让我们感谢史上最伟大的慈善家来自华夏的成默先生!还有赶快叫人过来把钱给收了.....”说完斯特恩金拍了拍拿破仑七世的肩膀得意洋洋的说:“克里斯托夫,你看我表现的多棒,轻而易举的就帮你弄了五个亿的善款,你一定得请我吃个饭才行!”
四周响起了叹气声和嘲笑声,人们觉得成默就像被斯特恩金玩弄于鼓掌的傻子,这一刻来自华夏的土包子将代替拿破仑七世成为法兰西和欧罗巴的笑柄。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只要华夏土豪出的起五个亿的话.....”约瑟夫哂笑道,他转头看向了雅典娜,趁机借成默暗中贬低拿破仑七世,“克里斯托夫真是找了个好朋友,为了不让他受气,随便一甩就是五个亿!我怎么就找不到这样的朋友......”
雅典娜没有理会约瑟夫,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反正一切都与她无关。
拿破仑七世知道他必须站出来,贵族本就不是牢固的联盟,如果自己展现不出领导力和控制力,绝对没办法成为领袖,斯特恩金和约瑟夫的目的就是打击自己的威信,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他来不及抱怨成默的鲁莽,站了起来阴沉着脸说道:“我不愿意这件拍品成为你们斗气的......”
宴会厅因为拿破仑七世的发言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拿破仑七世,看他如何力挽狂澜。
然而这个时候被当成傻瓜的成默却忽然开口打断了拿破仑七世试图挽回的话,他看着斯特恩金用淡然的说道:“斯特恩先生,五亿零一块欧元而已,不过是个小数字。”
斯特恩金举起双手说:“我也这样觉得!不过我不太喜欢安德烈洛特的作画风格,只能忍痛让给您了!希望您觉得这五个亿值得。”
“不,说实话,我一点都不觉得它值得,但是慈善是无价的。”成默说。
“当然,我也这样认为!”斯特恩金嘲弄的说。
“既然您也这样认为,我就放心了.....”成默像是松了口气,随后他对斯特恩金认真的说,“我现在身上钱不是很够,只有一块钱,还差五个亿,麻烦您借我一下.....”
“找我借五个亿?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斯特恩金盯着成默,先是嘲笑,然而看着成默淡然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成默看着斯特恩金空无一物的手腕淡淡的说道:“那我就不借了,五个亿而已,对于您来说只是个小数字,相信斯特恩先生会为我买单的。”
成默看着斯特恩金空无一物的手腕淡淡的说道:“那我就不借了,五个亿而已,对于您来说只是个小数字,相信斯特恩先生会为我买单的。”
第二二七章 鲜血盛开王座之路(6)
宴会大厅里的大都是天选者,而成为天选者之后大都会强化本体,虽说强化过的本体也远不如载体的听力那么强悍,但成默和斯特恩说话都没有刻意的收着音量,因此宴会大厅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将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斯特恩金当然注意到了成默在看他的手腕,毫无疑问,这是明显的提醒。想到自己的乌洛波洛斯还没有拿回来,斯特恩金陷入了沉默,他死死的盯着成默,想从成默的表情和瞳孔里读出一些讯息。
比如这个叫做成默的小鬼和林之诺是什么关系;比如成默在太极龙中的地位如何;比如成默又为什么要如此力挺拿破仑七世.....
而在座的所有宾客都对敢于和星门领事斯特恩金硬刚的华夏无名小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即便没有人认为成默能斗的过号称豺狼的斯特恩金,可从对话上来听,明显华夏无名小卒是知道斯特恩金是谁的。
“这也许牵涉到星门与太极龙的争斗,我猜拿破仑七世和太极龙联手了。”
“可能性很大,据说太极龙在希腊吃了星门的暗亏,损失惨重......”
“如果是这样,那斯特恩金更不可能让步了,要是来的是谢广令,斯特恩金说不定会收敛一点,可这个叫成默的.....不过是个孩子.....也许只是年轻人咽不下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的对面可是斯特恩金,不谈天榜排名,他可是星门驻欧罗巴领事,太极龙虽然强,也不可能是星门的对手,就连拿破仑七世都不敢说什么,他没有实力就这样站出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和成默坐一桌的人没有开口议论,可也抱着同样的想法,戴娃心急如焚,三番两次的想要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只能用求助的眼睛看着拿破仑七世。
拿破仑七世见斯特恩金陷入了沉默,似乎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摧枯拉朽的解决成默,也就打算在等等静观其变。
斯特恩金忽如其来的缄默,让约瑟夫意识到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端起餐酒,一只手摇晃着晶莹剔透的水晶酒杯,一只手却在桌子下面拿着手机盲打信息,让手下赶快查查这个叫做成默的是什么身份.....
至于雅典娜,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观察者,只是心中多了那么一点点好奇,好奇这实力差距明显的对撞,结果会是怎么样。
只是眼下的斯特恩金并没有欧罗巴贵族们想的那么轻松,他的脑子千回百转,这一刻他注视着成默笃定的面孔有些左右为难。法兰西鸢尾花那边没有给他任何消息,一直都说在调查中,明显就是想两不得罪,让星门和太极龙自己解决。
而他虽然确定乌洛波洛斯是太极龙的人抢走的,可太极龙不承认他眼下也没有办法强要回来,必须得抓到太极龙的把柄或者足够交换的东西才行。
斯特恩金觉得成默和谢韫撞到他枪口上了,谢韫身份太尊贵不能动,并不代表这个叫做成默的小鬼不能动。也许眼前这个小鬼就是突破口,于是斯特恩金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成默从斯特恩金的表情上就能读出斯特恩金是在试探他,于是成默摇了摇头,滴水不漏的回答道:“威胁?我拿什么威胁您?你不是叫我侄女婿吗?叔叔为侄女婿的慈善事业做一点贡献有错吗?”
斯特恩金摊了一下手说:“可惜叔叔身上也没有带这么大一笔钱,帮不上你的忙,你应该向的朋友,比如克里斯托夫开口才对!除非......”
斯特恩金的除非还没有说出来,成默就装出懵懂的样子的问:“既然斯特恩叔叔没有五个亿,那为什么把价叫这么高,如果我刚才不叫价,你拿什么来付钱?津巴布韦币?”
见斯特恩金忙中出错,周围的人也都笑了起来,戴娃笑的尤其夸张,一点都没有淑女气质,就连雅典娜都翘了一下嘴角。
斯特恩金先是愣了一下,他说上一句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想,因为压根他就没有考虑过付钱,可眼下自己把这件事爆出来,又被成默当众质问,难免还是老脸微微一红,幸好斯特恩金向来不要脸惯了,无视周围的嘲笑,自信的说:“我这张脸就值五个亿,先把画拿下来,到时候在慢慢给就是。”
“那就麻烦斯特恩叔叔把您这张脸给我用一下,我找约瑟夫先生拿五个亿欧元,他不是lvmh集团的太子爷吗?他一定有钱。”成默认真的说。
“你斯特恩叔叔的脸说给你就给你?”斯特恩金从成默的言辞里找不到任何有效信息,于是不再试探直接冷冷的威胁道,“你得给我一个理由.....要不然我可是会找你们太极龙的人的麻烦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谢组长叫来....”
谢韫听斯特恩金如此大言不惭,冷冷的说道:“算了,成默别说了,五个亿零一块我们先出,到时候双倍的要回来就是。”
成默默契的立刻站了起来,转头对站在台上处于懵逼状态的拍卖师催促道:“不好意思,您还没有落锤,麻烦您快点结束这幅画的拍卖,我好付钱。”
站在舞台上的拍卖师这才清醒过来,先是望向了拿破仑七世,见拿破仑七世没有表示,犹豫了一下,一边摇头感叹土豪的世界他完全不懂,五个亿买一副最多值三百万的画实在不可思议,他挥起了锤子,敲了第一下,同时大声喊道:“五亿零一块第一次!”
“嘭”的一声锤子响了第二次,拍卖师心想这是他遇到过最离谱的一次拍卖了,说出去估计不会有人信,他鼓起力气大喊道:“五亿零一块第二次!”
结局正如众人的预料,却让所有人都些失望,大家还是想要看到不一样的剧情,想要看到令人反感的斯特恩金被打脸,然而实力相差确实很悬殊。
宾客们纷纷暗自摇头之际,斯特恩金喊了一声“等等”,随即举起他的拍卖号牌阻止了拍卖师落槌终结拍卖,“等等!”
谢韫说话斯特恩金不能不换一个态度,他清楚谢韫在太极龙的地位,知道谢韫肯定能够影响太极龙的决策,这个时候还继续杠下去,只会让自己要回乌洛波洛斯的难度加大,他连忙冲着谢韫微笑,换了副谦卑的面孔说:“不就是一幅画!既然侄女开口了,我这个当叔叔肯定不能让侄女失望.....”
所有人都没想到斯特恩金变脸变的如此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谢韫,怀疑谢韫是不是载体,对斯特恩金施展了什么控制思想的技能。
斯特恩金没有等成默和谢韫开口,就大咧咧的向着拍卖师挥了一下手,说道:“刚才的拍卖不算,我们重新开始。”斯特恩金看向了成默和谢韫装作慷慨大气的说,“这一次我不竞价了,这幅画该多少钱,我都买下来送给两位,当做结婚礼物!”
成默却没有放过斯特恩金的打算,反正他和斯特恩金的矛盾不可能调和,甚至可以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实在没必要留什么余地,他摇头冷冷的说:“斯特恩先生那怎么行?你怎么能把这场慈善拍卖当做儿戏?这样破坏规则实在太不要脸了。”
被成默当众骂不要脸,斯特恩金表面像是听而不闻,实际在心里斯特恩金早就把成默千刀万剐,他甚至有些怀疑成默会不会就是林之诺,他假笑着说到:“侄女婿啊!慈善我们适当的做一做,没必要太认真,保证你有画能拿.....”斯特恩金转头看向了拿破仑七世,意味深长的说,“克里斯托夫,你说是不是?”
拿破仑七世淡淡的说道:“我开始就说过,你们没必要为了我捐赠的东西斗气。”拿破仑七世环顾了一圈,不容置疑的说道:“这样吧!这幅画我自己按照一千万欧的价格拍下来,代替斯特恩先生送给成默和谢韫.....”
宴会厅里的宾客全都没有想到拿破仑七世会这样委曲求全的去处理,年轻一代的贵族们纷纷皱起了眉头,暗自埋怨拿破仑七世面对斯特恩金实在太怂。而老一辈的贵族们则觉得拿破仑七世稍嫌绥靖了一点,不过处理的还算成熟稳重。
相比之下还是成默直接硬怼,看上去更解气,这让他们记住了一个名字“成默”。天选者们都很好奇成默凭什么能够威胁到斯特恩金这样的人物,不管怎么说,能抓住斯特恩金的弱点就很了不起了。
斯特恩金连忙拍了拍拿破仑七世的肩膀,一脸赞赏的说道:“亲王殿下不愧是拿破仑家族的希望,您的睿智与慷慨堪比拿破仑一世!”
拿破仑七世显然听见了周遭的质疑,可当斯特恩金继续用言语刺激他的时候,他依旧选择了隐忍,礼貌的回复道:“斯特恩先生,谢谢您的夸奖,我是万万不敢与先祖比较的,能继承先祖百分之一的智慧和勇武就很高兴了。”
“多了不敢说,百分之一肯定有!”斯特恩金再次拍了拍拿破仑七世的肩膀用长辈的语气赞赏道。
斯特恩金的这种语气比直接讽刺还叫人听着难受,戴娃不满的张开了嘴,刚想开口却被拿破仑七世瞪了回去,只能委屈的低下了头。
拿破仑七世挥手示意拍卖继续,拍卖师叫人拿走了花,准备拍卖第八件物品。
既然拿破仑七世处理的这么果断,也没有给成默继续逼迫斯特恩金的机会,成默只能放弃,重新坐了下来。他跳出来本想要一石三鸟,其一是在拿破仑七世心中建立好感;其二是逼迫拿破仑七世彻底的站到斯特恩金的对立面;其三是恶心一下斯特恩金。
眼下好像并没有达到预期,主要是拿破仑七世太狡猾,斯特恩金太不要脸,这都出乎成默的意料。不过也不算失败,他相信作用还是不小的。
斯特恩金也重新坐了下来,他看着成默笑,然后端起酒杯,对成默和谢韫意味深长的说道:“两位别摆出一副扑克脸,没花一分钱就拿到画,你们应该开心才对,做人......”斯特恩金一口将杯子里的开胃酒饮尽,随后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做人.....不能太贪婪,贪婪......是一种罪......”
成默也端起了酒杯,他冲着斯特恩金扬了一下荡漾着桃红色液体的水晶杯,淡淡的说道:“贪婪是人类进步的动力,很多东西只有足够贪婪,才能拥有。如果连一点企图心都没有,天上不会掉馅饼.....就像刚才,我明明只是掌握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信息,就敢威胁你,不过是因为我足够贪婪.....”成默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您瞧,我要不是贪婪,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得到一副几百万美金的画?”
雅典娜不动声色的撇头看了成默一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斯特恩金第一次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自如,他动作很大的靠在椅背上,雕花木椅和大理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斯特恩金向成默竖起了大拇指,笑意盈盈的说:“你很棒,我会把你放在心上好好惦记着的.....我可爱的小饼干.....”
“谢谢您的惦记,同时也谢谢您的画......”成默淡然的回答。
在斯特恩金闹出了点小插曲之后,拍卖会进行的很顺利,最终募集了三千万五百万欧元的善款,当拍卖师宣布拍卖结束的时候,众人还有些遗憾,因为没有能看到雅典娜有捐献物品拍卖,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雅典娜有捐赠物品的话,一定会引起一番龙争虎斗,尤其是拿破仑七世与约瑟夫。
拍卖会和宴会结束之后是鸡尾酒会,也不需要换场所,由侍者们将椅子挪到大厅边缘,然后端上鸡尾酒和甜品,酒会就在宾客们的走动中开始了。
雅典娜在鸡尾酒会开始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离去,于是约瑟夫也失望的离开,斯特恩金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此时只剩下了成默、谢韫和拿破仑兄妹。
成默刚才挺身而出让戴娃对他的好感大增,她冲着斯特恩金微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随后模仿斯特恩金的语气说:“你很棒,我会把你放在心上好好惦记着的.....我可爱的小饼干.....”
拿破仑七世笑了笑。
戴娃则望向了成默,愉快的说:“嘿!成默,干的漂亮!刚才我真为你捏一把冷汗,要知道他可是我哥都不敢得罪的大人物。”
成默稍稍偏头看向了拿破仑七世说:“不,你哥哥只是不想得罪,而不是不敢得罪!”
拿破仑七世没有回应成默的话题,只是笑着说:“刚才没机会说谢谢,现在郑重的向两位说声谢谢,差点这场宴会就会弄的一团糟,幸好有你们.....”
“不客气,亲王殿下,我也很看不惯那个米国胖子。”成默说。
拿破仑七世没有继续客套,而是看向了谢韫说:“希耶尔,我听说成默还是第一次来枫丹白露宫,为了略尽地主之谊,我想带他稍微参观一下......”
谢韫当然明白拿破仑七世只说了带成默参观,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成默单独聊聊,她立刻回答道:“我当然没问题。”
拿破仑七世看向了成默,成默放下手中的鸡尾酒杯,说:“您能亲自带我参观,这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拿破仑七世做个请的手势,说:“不,能有幸带您游览,才是我的荣幸。”
第二二八章 鲜血盛开王座之路(7)
成默和拿破仑七世并肩走出宴会厅,经过罗马王厅就到达了皇室肖像画走廊,长长的走廊一侧挂着皇室成员肖像,另一侧则是一排白色的木格落地窗,微风吹拂着半透明的白色窗帘,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从窗户里朝外望,能看见朦胧的月光泼洒在几何图形的花园中,那些伫立在寂静中整齐的灌木,影响了欧罗巴几个世纪的园林风格。
“为了防止空气、阳光对宫殿和油画的腐蚀,平时这里都是全封闭的,今天是因为我特意的要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才把窗户打开了一点。”拿破仑七世说。
“管理的很棒,说实话我完全看不出来这座宫殿已经快要存在一千年了。”成默低声赞叹。
拿破仑七世转身看向了走廊上第一幅油画,这里所有的油画规格都差不多,几乎跟落地窗一般大,因此比人还要高,拿破仑七世背手仰头,满目崇敬的说:“这是我高祖(great-great-grandfather)拿破仑一世的画像,这时候他还在拉斐尔军团中当一个不起眼的炮兵少尉......”
成默抬头看向了高耸的油画,油画上的拿破仑一世站在他最爱的12磅炮旁边十分伟岸,与他后来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年轻时的拿破仑留着长发,穿着红色皮袄和黄色紧身裤,一副十八世纪潮流青年的模样。对于伟大的一代帝王,成默也心怀尊敬,诚心诚意的恭维道:“毫无疑问皇帝陛下是历史上能够派进前三的军事天才,虽然很遗憾他并没有留下什么军事著作,但研究皇帝陛下指挥艺术的书籍却汗牛充栋,之后的名将也无一不研究皇帝陛下,就连我国最伟大的军事家x主席,都非常崇敬皇帝陛下,不仅阅读过法国、英国、俄国等多国出版的《拿破仑传》,还叫法文翻译家萧乾专门日夜赶工翻译了福尔写的《拿破仑论》,不仅如此,还嘱印过一种两函十七册的线装大字本《拿破仑传》,供干部参阅。后来我曾经阅读xx版的《xxx传》,对比两位的经历,尽管隔了一百多年,我依旧感觉到两位历史上伟大的军事家之间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成默仰望着拿破仑七世的画像,感叹道:“读历史的时候,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伟大的历史人物根本无需任何人为他们编织神话,因为真相的本身就足够叫人觉得不可思议.....此刻我站在这里,回忆起那些著名的战役,都会有热血澎湃的感觉.....”
拿破仑七世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成默向前走,两个人沿着长廊漫步向前,拿破仑七世笑着说:“尽管我已经听惯了对高祖的赞美,但你的角度是让我感到最骄傲的.....”顿了一下,拿破仑七世说,“因为x主席也是我最尊敬的军事家之一。说起来我的高祖没有留下什么军事著作,但却留下了不少社论、小说以及历史著作,在科西嘉的时候,他创作了好几部以科西嘉为题材的长篇和中篇小说,虽然都没有完成,但他完成了一部爱情对话录。除此之外他还写了十几篇文章和提纲,内容涉及大炮的架设、自杀、王权和人类的不平等,当然最重要的主题还是科西嘉,像是《科西嘉信札》和《科西嘉史》.....”
“大概优秀的军事家全都文学家,比如凯撒,比如x主席,还有皇帝陛下......”成默说。
“还有孙武、曹操、诸葛亮、王阳明。”
“您对华夏历史的了解真是令人惊讶。”拿破仑七世能说出写《孙子兵法》的孙武成默一点也不意外,但可以说出曹操、诸葛亮还有王阳明还是很令成默意外的,毕竟近几百年西方都领先世界,懂得西方历史的华夏人很普及,但是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上等人的西方人却很少有了解华夏历史的。
“关于这一点,我们等下说,先来看看我高祖的纪念馆。”拿破仑七世推开了拿破仑一世纪念馆,里面的灯没有关,耀眼的水晶灯将不大的陈列室照的纤毫毕现。
拿破仑一世带着成默走向了一号陈列柜,指着里面镶满钻石珠光宝气的宝剑说:“这是高祖的加冕之剑。这把剑由尼铎定制。剑身使用了金、鸡血石、宝石、玳瑁、钢和皮革等材料。当时,一颗重140克拉,曾点缀在路易十五和路易十六的加冕皇冠上的‘摄政王’钻石被镶嵌在了剑柄上,除此之外还镶嵌了42颗钻石.....”
成默注视着璀璨夺目的“加冕之剑”,他记得在里世界这把剑被称作“执政官之剑”,也是七十二神器之一,现在它竟然就这样存放在柜子里,他有些疑惑的问:“这把不是神器吗?”。
“当然是,不过这把是赝品,真正的加冕之剑在夏悠宫......”拿破仑七世低声说,一边说一边向前走,继续跟成默介绍其他的一些陈列品。
逛了一圈之后,拿破仑七世带着成默走出了拿破仑一世纪念馆,进入了狄安娜长廊。
“这条走廊有80米长,是整个枫丹白露宫中最长的走廊,原本它并不是这样,由我的高祖改建。”拿破仑七世指向了镶嵌在走廊两侧的书架说道:“其实它不只是走廊,还是真正的皇家图书馆,一共存放着我高祖的收藏一万六千册书籍......小时候我虽然住在凡尔赛宫不远处的宅邸,来的最多却还是这里,尽管这些大部头的书很难翻,很多又还是拉丁文的,但我的爷爷还是会挑选一些强迫我阅读,他告诉我来这里读书是我们拿破仑家族不容亵渎的传统,因为高祖留下的训诫中说过:‘世上只有两种力量:利剑和思想。从长而论,利剑总是败在思想手下’。尽管高祖并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但对于我们每个拿破仑家族的人来说,他的话就是信条,因此我的童年几乎没有游戏的时间,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练习击剑。”
拿破仑七世停在了书架旁的棕色木楼梯旁,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光滑的扶手,像是陷入了回忆般低语:“我记得我童年的时候非常讨厌来这里,实际上我一点都不喜欢拉丁文,也不喜欢这些看不懂的书,我想看动画片,想骑脚踏车或者滑滑板,然而这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这让我憎恨我的身份,甚至讨厌我的姓氏,因为它让我的童年无聊极了,直到我上学读书,尽管我读的是法兰西名流辈出的亨利四世学校,但每个人听到我的名字都对我肃然起敬,尤其是那些大人,他们总是对我寄予厚望,告诉我:你可是伟大的皇帝陛下的后裔......”
虽然拿破仑七世停了下来,但成默依旧没有开口,只是表情专注,对于如何做好一个听众,他经验丰富。
拿破仑七世带着成默向走廊的尽头走去,长廊寂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响,拿破仑七世继续说道:“但我那个时候仍旧不曾感受到‘拿破仑’这个姓氏的分量,少了爷爷的管束,我就像是被放出栏的小马驹,撒欢的在自由中奔跑,玩游戏、看肥皂剧、扯女生的辫子,直到小学三年级。”
拿破仑七世转头看了成默一眼笑着说:“我们法兰西小学三年级才开始上历史课,而不管哪个阶段的历史课本,封面上最多的就是我高祖的油画,尤其是雅克-路易大卫绘制的《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口的拿破仑》,尽管关于我高祖的历史我已经滚瓜烂熟,但跟着全班同学一起上课,读到一篇又一篇有关他的内容时,我心中都会跟着激动或者悲伤。每次历史课下课都会有男生还有女生跑过来激动的询问我,你真的是拿破仑家族的后裔的吗?这样的疑问几乎贯穿了我整个读书生涯。而越到高年级,崇拜我高祖的人就越多,不仅是学生,甚至还有很多老师,以及普通人,他们每年还会在我高祖宣布退位的那天,穿上近卫军服自发的来到枫丹白露宫扮演近卫军.....”
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穿过了皇后寝宫来到御座厅,整个御座厅是货真价实的金碧辉煌,所有的金属装饰,包括白色墙壁上镶嵌的法兰西和纳瓦尔徽章全都是真金打造。水晶灯低垂,散发着璀璨的光晕,从屋顶上大皇冠下垂的帷幔就像大衣一样把龙椅围起来;黄金打造的皇帝御座放置在猩红色丝绒御座台上,座椅上的蓝色绒布刺绣着拿破仑家族的金色蜜蜂,而两边纯金立柱上伫立的是象征近卫军的展翅之鹰,它们站在代表拿破仑一世的“n”字圆形徽章之上,威严而华贵。
令人肃然起敬的帝王气息扑面而来。
拿破仑七世站在红毯的边缘,凝视着御座台上象征着王权的皇帝御座,表情严肃的沉默了良久,才低声的说道:“越长大我就越发意识到拿破仑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不止是历史书上,在博物馆、在凯旋门、在军功柱、甚至在邮票、钱币和军功章上都能看到他的头像,每年他的诞辰,都会有法兰西民众自发的纪念他,他至今都是法兰西的英雄....而我......是他的后裔,出生就注定被瞩目的人。”
拿破仑七世转头看着成默微笑了一下,低声说:“我想你现在也应该能够体会到这种感受,因为你是谢韫的丈夫,所以别人都会关注你,观察你的一言一行,看你配不配的上谢韫,而我一直都被所有欧罗巴人盯着,看我配不配的上拿破仑这个姓氏......”
“能够想象,那一定是很沉重的压力。”成默耸了耸肩膀说。
“有人说我还做着帝王梦。”拿破仑七世再次看向了皇帝御座,他的眼神冷冽如刀,“他们根本不懂,对于从小就备受瞩目的我而言,从来都不渴望现在皇室那种浮华的像是娱乐明星般的生活.....我并不期待重新成为皇室.....”
“我只是想要......他们听见拿破仑这个姓氏的时候,不是投来好奇的眼神.......而是.....必须低头!”
拿破仑七世冰冷的声音在金色的御座厅回荡,像是徘徊在宫殿里的幽灵。成默从拿破仑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燃烧的力量,那澎湃的力量不能称之为野心或者执念,而是一种......平静的疯狂。
成默不知道拿破仑七世跟他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意,但他知道这句话一定是个节点,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他没有说话,安静的等待着。
拿破仑七世没有继续在御座厅里流连,转身向着另一侧的出口走去,他头也不回的说:“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成默跟上拿破仑七世快速的脚步,穿过一个小厅就到了一个以绿色为主基调的房间,除了金属装饰,整个房间都是绿色,绿色的窗帘,绿色的椅子,绿色的床、绿色的帷幔还有绿色的墙壁。
“这是我高祖的卧室,我高祖最喜欢绿色,所以我最喜欢的颜色也是绿色。”拿破仑七世一边说,一边朝着围着绿色帷幔的床榻走了过去,接着他挪开了床边的沙发椅,推开了隐藏在绿色墙布后面的一扇小门,“我的高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他都在这个暗室里看书和看地图.....”
见拿破仑七世走了进去,成默也跟着走了进去,“啪”的一声拿破仑七世按开了开关,整个暗室陡然间亮了起来,门后是一个木质的螺旋楼梯,成默握着金属扶手跟着拿破仑七世盘旋而下。
整个暗室没有华贵的装饰,三面全是满墙的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而一面墙上贴着法兰西地图,以及一些历史上的伟人画像,成默瞧了一眼,这些人都是拿破仑一世之后的著名人物,有舒曼、戴高乐、丘吉尔等等,除此之外,成默还看见了华夏的两位领袖。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一张简陋的木桌子和几张椅子,桌子上摆了一摞书,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拿破仑朝着桌子走了过去,他跟成默拖开了一张椅子,接着自己就坐在了成默对面。
“这是我高祖的秘密书房,书柜后面还藏的有一条通向枫丹白露宫外面的暗道,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就会通过暗道到这里来看书,这还是第一次带外人进来。”
“荣幸之至。”成默稍稍低了一下头,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一摞书中很多还是中文的书籍。
拿破仑七世也注意到了成默的视线,笑了一下说:“开始你感叹我很了解华夏历史......但实际上我以前对华夏历史并不是很感兴趣。”
拿破仑七世将那一摞书摊开,全是研究华夏经济的书,有西方的也有华夏人自己写的,拿破仑七世翻动了一下《华夏经济的长期表现公元960-2030年》,沉声说道:“法兰西经济自从1970年到达了顶峰以后,年年衰退,到了今天已经彻底陷入了泥潭,丝毫看不到得救的希望,实际上不只是法兰西如此,整个欧罗巴也是如此。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成为天选者并不能帮助法兰西,所以我一直在学《经济学》,能从中找到拯救法兰西的方法,等我将来从政,就不会像现在在位的混蛋们一样,犯一些低级错误,继续把法兰西带向深渊......”
成默心想:“果然像拿破仑七世和谢韫这样出生尊贵的人都有天生的使命感和伟大的梦想,像自己这种出生普通的人,也就自私的追求一点个人的自由。”他低头看着《华夏经济的长期表现公元960-2030年》这本书的封面,十分陌生,大概是国内并没有卖,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法兰西乃至欧罗巴,应该不是学《经济学》能够挽救的了的.....”
拿破仑七世点了点头,说:“可我当时才17岁,并没有意识到那么多,只想找出法兰西和欧罗巴的问题所在,在我深入研究了《资本论》和欧罗巴以及米国经济史以后,我彻底的绝望了,因为我发现资本主义是一种螺旋上升的形态,而在英语里就有‘螺旋失控’(spiral outcontrol)这样的短语,资本的本性是最大限度的追求剩余价值,这就导致了螺旋上升的资本主义必然会无限的进入螺旋失控......我这样说,你应该能明白?”
成默点头说:“当然,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脱胎于黑格尔的哲学,黑格尔区分了‘善的无限性’和‘恶的无限性’,‘善的无限性’就是像圆周一样的无限性,可以无限循环下去而不会发生失控;而‘恶的无限性’就是那种会导致‘螺旋失控’的无限性。”
“对!我举一个例子,在资本主义逻辑下,所有的城市化进程都不是为了民众建设城市,而是为了投资者建设城市。于是就会产生一个现象,人们购买房屋,是为了投资,而不是为了居住,于是少数人占有大量的房产,而无数的底层民众买不起房屋,当经济下行,发生金融危机时,用贷款来购买房产的中产阶级就会失去一切,然而金融机构却还在牟利,至于资本主义zf自然是服务于资本的,这就加剧了大量财富从多数的普通人流向极少数的富裕精英,然后爆发更大的经济危机,引起社会动荡。可怕的这不是结束,这是一圈又一圈向上的轮回,也就是螺旋上升,然后恶性的失控......所以必须得控制住资本主义螺旋,让它进入良性的循环,而不是螺旋失控。”
“这不是你们一直在做的吗?”
“对!但是失败了。”拿破仑七世叹了一口气,苦涩的说,“也不能说完全失败了,只能说在欧罗巴是失败了,文艺复兴到启蒙运动,宗教权威被彻底砸烂,然而欧罗巴环境复杂民族众多,极其的需要宗教这种能够提供向心力的价值观,在宗教丧失权威之后,必须得拿出一种新的具有向心力的价值观,在法兰西大革命时,代表资产阶级的罗伯斯庇尔提出了自由、平等、博爱,在封建主义与资本主义反复的斗争中,欧罗巴逐渐的形成了以自由民主平等为核心的价值观,来取代原来的宗教价值观。然而自由民主平等却成为了套在法兰西和欧罗巴脖子上的绞索......”
成默没有说话,因为像他这样的自由主义者,一直还是认为像西方这种尊重个人的社会,更加符合人类社会的高级形态,他清楚自由民主给欧罗巴和法兰西带来了一定的问题,但并不认为它们是绞索,可成默又觉得拿破仑七世作为法兰西人一定看的比他更清楚。
“这里又必须说回资本主义的矛盾之处,资本想要发展就需要国家政权的支撑,然而当资本发展到一定阶段,为了追求利润它就必须要向外扩张,势必超越国家的范围,于是就有了一句名言商人无国籍,资本无国家。在自由平等民主的原则之下,国家对于资本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如果尊崇这一套原则,就只能任由资本来去自如,抢劫财富,这个例子应该不需要我举了,米国人最擅长的就是这一套。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项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很难向大企业征税,它们能够避税的花样非常多,甚至能够操纵法律,因此几乎所有资本主义国家的税款大都是来自于中产阶级,就拿我们法兰西来说,最富有的1%的顶层所交的税占税收的15.9%,而次一级的30%中产则占到了税收的69%,要知道我们法兰西可是全世界对富人征税最狠的国家,需要交75%的巨富税,这就导致了大量的顶级富豪放弃法国国籍,但自由民主嘛,你也没办法限制他的资金出走.....而我们法兰西税收这么高,也不是没有原因,原因就是债务已经达到了2.36万亿欧元的高位,而去年,我们法兰西仅仅是利息支出就达到了560亿欧元,要知道去年排在支出第二的国防支出才359亿欧元.....2.36万亿欧元,我们每个法兰西人人均负债高达七万欧,这追索起来还是自由民主平等惹的祸......”
“你是指的‘蓬皮杜罗斯柴尔德法’吗?”
拿破仑七世点了点头,像是自我解嘲般的说:“如果没有通过蓬皮杜罗斯柴尔德法,法兰西目前的国债最多不过2200亿欧元,完全不会累积到2.36万亿之多,然而愚蠢的法兰西学生在68年发动5月风潮把坚持金融独立的戴高乐赶下了台.....至到今天媒体还在隐瞒真相,说法兰西债台高筑是因为高福利的原因,还在宣称68年的5月风潮是民主自由的胜利,却不知道戴高乐下台之后,罗斯柴尔德的走狗蓬皮杜就通过了蓬皮杜罗斯柴尔德法,将法兰西的金融权转手就卖给了摩根、高盛、巴克莱等国际金融大财团,美其名曰与国际接轨,而这个法案通过的时候,没有一家媒体报道......”
“人民都是愚蠢的。”成默低声说。
“这还不是最蠢的事情,更愚蠢的是2005年《欧罗巴宪法》没有能通过。最可笑的地方在于法兰西是欧罗巴联邦一体化最主要的推动者,和德意志同样是最大的受益者,但它却被愚蠢的公投给毁掉了.....法兰西再次因为它的自由民主失去了挣扎出泥潭的机会......毫无疑问,民主是最糟糕的政府形式,却是最适合资本发展的政府形式。尽管伟大的顶层设计者们都想克服资本的恶性效果,于是设计了高福利、工会、议会、普选来给予民众权利,希望这些手段能够控制资本主义的螺旋失控。然而这一切治标不治本,高福利、工会、议会、普选给予了民众权利,也带来了许多新的问题。假设经济能够高速发展,资本主义和民主自由的政体能够配合运转的很好,可资本主义的发展必定伴随着经济危机,这就导致了阶层还是会撕裂。不过只要有钱就好办,米国佬占据了全球价值链的顶端,抽全世界的血,来进行内部的赎买和内部的协调,以维持民主自由必须支付的高昂成本,全世界都只供养的起一个米国,法兰西怎么办?只能借钱。除此之外法兰西和欧罗巴所面临的宗教问题、难民问题也同样是自由民主所带来的.....我研究了很久的经济学,发现资本主义的贪婪和民众的懒惰愚蠢注定了欧罗巴和法兰西必将沉沦.....”拿破仑七世说。
“当时我看到法兰西的经济持续衰退,普通人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差,失业率一年比一年高,非常绝望,直到我翻开了这本书.....”拿破仑七世将《华夏经济的长期表现公元960-2030年》这本书翻到了华夏gdp图标的那一页,“我震惊了,我有些不理解华夏的经济发展为什么能够这么快,并且持续的时间这么长,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寻找关于华夏的书籍和影片,我用了几年时间来学习汉语和华夏历史,并且一直在观察华夏的变化,在我看来华夏人已经找到了解决资本主义螺旋失控的模式,这实在太伟大了,华夏可以不受任何分裂意识形态、宗教或没有受过教育的民主的影响,专心的发展经济,快速列车网络和庞大的公路网络有助于你们快速发展和整合,你们在不停的建造工厂、核反应堆、城市、电动汽车、水坝,高速列车。在科学和工程的所有分支领域投入数十亿美元用于研究,而我们依旧在最富有成效的领域中挣扎并停滞不前,因为你们的政策是可持续性的,五年十年二十年,而我们的政策只有几年时间执行,有些时候还没有能发展好,就因为换了党派执政而不得不终结。巨大的体制优势让你们的发展完全不受限制。我每两年就要去一次华夏,然后发现每次华夏的变化都十分巨大,一座座高楼大厦、购物中心拔地而起,一条条高速公路、快速铁路肆意生长,一切从不间断。而我在巴黎住了30年,除了一些郊区的新公寓,这里的一切都还是我的曾祖父,在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重建巴黎时的模样,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拿破仑七世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说:“和华夏的尚海、京城比起来巴黎如今已经落后很多了,不要说便捷的移动支付,至今巴黎的公交车和地铁都还没有空调,地铁站老鼠横行、垃圾随处可见。公交司机想不开车就不开,准点到达的概率微乎其微。还有糕的公路和那些满是涂鸦的破旧桥梁,经常会让你开奔驰都有开拖拉机的感觉;最可怕的是巴黎的治安状况.....”拿破仑七世苦笑了一下说,“作为一个天选者,我都被抢过三次,还是带着保镖出门的情况下....这件事丢脸到我都不想提......真的,你们很幸运,出生在了一个伟大的国家,赶上了最好的时代;而我们虽然也曾经伟大过,却一直在沉沦.....”
像成默这样不那么在乎国家和民族,只关注自身的人,这一刻也有所感触,如果他早生十年,说不定活命的机会都没有,然而眼下却人模狗样的在和正儿八经的法兰西皇族谈天说地纵论古今,成默在心里感慨了一声,开口道:“自由民主之前必须得有个前提,那就是稳定与发展,没有稳定就没有秩序,没有发展就没有物质,缺了稳定与发展,自由民主不过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拿破仑七世笑了一下:“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表明我十分看好华夏的发展,因此我希望能与太极龙有更深度的合作。”
“你目前在太极龙不过是个小角色。”成默相信拿破仑七世应该调查过他。
“我的眼光向来准确,我看好你。”
成默假装苦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在太极龙之内完全不被信任。”说完成默拉开燕尾服,指了指胸前的太极龙徽章。
“没关系,在这里不可能监听的了。”拿破仑七世微笑,“谢韫信任你就行,更何况.....我也能够提供给你一些帮助。”
成默没有询问拿破仑七世提供什么帮助,只是说道:“目前来说,我能为你做的,只是把十字蜂的下落告诉你。”
“已经算是很大的帮助了。”拿破仑七世把面前的书合上,注视着成默低声说,“你不是想知道关于阿斯加德遗迹之地的信息?”
成默点头。
拿破仑七世站了起来,在桌子边来回踱步,须臾之后开口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实际上阿斯加德遗迹之地并不是三十三级就不能进了,而是欧宇的故意这样说为了引唯一的一个超过三十三级的天选者现身,因为歌唱者号角的任务必须三十三级以上的天选者进入阿斯加德遗迹之地,才能够触发,所以在这个三十三的天选者没有进入之前,不管通关多少次,都拿不到歌唱者号角。”
成默心中大惊,没想到阿斯加德遗迹之地竟然隐藏这么一个针对自己的圈套,他假装情不自禁的样子“啊”了一声,说:“这不就是说如果那个三十三级以上的天选者不进去,谁都拿不到歌唱者号角?”
“我觉得他肯定会进去,到时候这个消息会分成很多个版本传出去,其中会透露给各个天选者组织高层的版本就是欧宇开发了一种检测仪,这种检测仪能够检测到天选者的能量传输等级,而让三十三级的天选者无法进入,这就故意在告诉各大组织三十三级以下和三十三级以上的都能进入;另外一个是到时候会卖给各大情报组织的信息,那就是只有三十三级以上的那个天选者才能拿到神器......我想面对神器,不管是谁都会心动。”
成默心道:“我就不心动。”嘴上却问:“难道欧宇就不怕神器真的被拿走?”
“只要你们本体在欧罗巴,想要拿走神器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拿破仑七世冷笑了一下,停住了来回的踱步,“只告诉你消息显得我没诚意,我不仅能告诉你们阿斯加德遗迹之地的内容,还能够帮你们太极龙运作进两个三十三级天选者进去,这应该能让你在太极龙重新获取信任吧?”
成默倒吸一口凉气,拿破仑七世给出的诚意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有点不敢接受。
拿破仑七世仿佛看出了成默的迟疑,淡淡的说道:“我和你们太极龙没有任何矛盾,也不会有利益上的冲突,而你们和星门是对手,我们玫瑰十字会和星门、欧宇也有矛盾,因此我们有广泛的合作基础.....”
“我明天就叫人把钥匙给你送过来。”成默立刻回答道,不管他进不进阿斯加德遗迹之地,这么有诚意的合作他必须答应,想了一下成默又说:“不过我这里还有个小忙需要您帮一下。”
“尽管说。”
“过两天我和一个有点危险的人得进行一笔交易,到时候希望您能助阵......”
(九千字更新,关于资本主义与西方政体的深层次矛盾这里没有写的很清楚,毕竟不是专业论文,另外这些看法并不是绝对正确的,仅代表个人意见。《蓬皮杜罗斯柴尔德法》有兴趣的可以自己百度,看一看完整的来龙去脉....)
(九千字更新,关于资本主义与西方政体的深层次矛盾这里没有写的很清楚,毕竟不是专业论文,另外这些看法并不是绝对正确的,仅代表个人意见。《蓬皮杜罗斯柴尔德法》有兴趣的可以自己百度,看一看完整的来龙去脉....)
第二二九章 鲜血盛开王座之路(8)
(感谢“杉书育人”晋升盟主、感谢“开始勒”大佬的五百起点币打赏、感谢“撒总的音乐发烧友”的万赏)
“小心斯特恩金,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他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拿破仑七世拥抱了一下成默,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同时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觉得天选者没有不危险的。”成默回以拥抱,然后表情有些尴尬的应付了拿破仑七世的告别贴面礼,即使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斯特恩金竞拍他都不觉得有什么,这一刻却觉得有些怪怪的。
拿破仑七世松开手之后觉察到了成默的异样,微微笑了一下,说:“在我们法兰西,男人与男人之间行贴面礼除了表示关系亲密之外,还有一层意思,我们......是一个圈子的......”
成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对于社交他还是相当稚嫩,这并不是看书看的多就能够无师自通的,只能什么也不说,笑了一下。
拿破仑七世也回应以微笑,接着转头对谢韫温文尔雅的说:“希耶尔,非常抱歉今天招待不周,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尽人意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
成默也看向了身侧的谢韫,注视着她的侧脸心里却在想:人们总说圈子决定人生高度,为此不少人挤破了头想结识达官贵人,希望进入更高层级的圈子,却不知道圈子和阶层一样,只有你达到了条件,才有可能进入你想要进入的圈子。就像不久之前,日贵族西园寺红丸选择和他交易;就像现在,拿破仑七世选择和他合作,并不是认为成默多厉害,而是因为他是谢韫的丈夫。
“对于站在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一群人来说,能力再强也不是进入他们圈子的门票,身份以及身份背后的资源才是。如果谢韫没有和自己结婚,无论是西园寺红丸还是拿破仑七世都不会选择和他合作,这次欧洲之行也会艰难很多。”成默以此来劝诫自己千万不要因为拿破仑七世的话而膨胀,即使和拿破仑七世这样的世代豪门交际是足够令人自豪的事情。
“您太谦虚了,今天的宴会很棒,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有时间您和戴娃去华夏,成默和我一定会尽地主之谊。”说完谢韫牵起了成默的手。
“这个你不说,我都肯定会去。”拿破仑七世笑道,接着他挥了一下手,站在身后的莫里斯走到了前面,举起了手中的一个相册大小印着有拿破仑家族家徽的绒布盒子递给了拿破仑七世,拿破仑七世将盒子拿了过来递给成默,“这是我和戴娃准备的一点小小结婚礼物,希望两位不要介意来的太迟.....”
成默也不知道该不该收,犹豫了一下,转头望向了一旁的谢韫。
谢韫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戴娃就从拿破仑七世手里接过盒子,塞到成默怀里,说:“结婚礼物可不允许拒绝!”
成默只能将红色的绒布盒子搂在怀里,感觉里面的东西很轻,似乎不是很贵重的样子,成默也就说了“谢谢”。
谢韫也向拿破仑七世道了谢,再次告别,两人便上了劳斯莱斯,穿着太极龙制服的姜军将车门关上。
在深沉的夜幕中,拿破仑七世站在马蹄台阶边注视着黑色的劳斯莱斯慢慢的驶出了微光笼罩下的枫丹白露宫。
d607公路没有路灯,借着远光灯才能看见窗外浓浓的树影重重,谢韫按开了顶灯,劳斯莱斯晶莹闪烁着的星空顶灯消失不见,一片明亮的黄色灯光撒了下来,谢韫拿起放在两人中间的红色绒布盒,说:“看看是什么。”
成默转头望了过去,看着谢韫打开红色的绒布盒,出乎意料,解开打着蝴蝶结的红绸布,拿起盒盖,里面是一张古旧的写满法文的硬纸,一看就有些年月了,硬纸上面是一排花体法文,中间有几行小字,而最底下有一串红色的印章以及拿破仑七世的签名。
“瑞格酒庄的地契......”谢韫有些惊讶的说,“还是位于波尔多右岸,建于1790年的老酒庄了。”谢韫转头看向了成默说,“这个酒庄的价值至少在2500万欧以上,实在是太贵重了,不能收,得还回去才行。”
“不用还回去,我帮了他一个不小的忙。”成默认为拿破仑七世这算是对他交还钥匙的回报,从利益交换的角度来说,看上去他是非常赚,但这是因为拿破仑七世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等级超越三十三级的天选者,如果抛开这一点来看,这一次他用“十字蜂”交换到的东西只是小赚,算是和拿破仑七世共赢。
谢韫一直也没问过成默刚才和拿破仑七世聊了些什么,此时仍然没有问,只是说道:“朋友之间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成默无言,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等他结婚的时候回一份大礼就好了,你可千万不要和对方私底下搞什么合作,这种事情要由组织上决定的。”谢韫语重心长的说。
“你别说,拿破仑七世还真是想和我们合作。”顿了一下,成默继续说道:“他刚才告诉我不仅可以给我们阿斯加德情报,还能帮忙运作两个三十三级的天选者进去.....”
谢韫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说:“事关重大,我先告诉我叔.....”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谢韫又停了下来,看向了成默,“还是由你来跟白教官说好一点。”
拿破仑七世回到那间暗室,开始收拾铺在桌子上的书,将所有的书籍整理完之后,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刀刻的头像。
霍然正是那位全世界最著名的小胡子。
拿破仑七世用手抚摸了一下那凹凸不平的纹路,专注的凝视着他,这时他背后的空气微微颤动了起来,像是涌动的波纹,老式的炽光灯泡在半空中微微摇晃,燃烧的钨丝像是短路了一般闪了两下,房间进入了转瞬即逝的光暗交替,在电灯进入稳定状态之后,深红色的木地板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接着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德语问候:“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这声音里夹杂着沉重的吸气声,像是一个人在奔跑了很久之后的喘息,幽闭的暗室里似乎都因此出现了隐约的雾气。
拿破仑七世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金色权杖,移动眼球盯着桌子上那个如山岳般的倒影,用德语回应道:“这个世界的有趣之处难道不就是在于‘想不到’吗?”
“说实话我更愿意在角斗场上见到你,而不是在一间沉寂了快两百年的暗室。”黑影转动了一下头颅,空气中传来了铁器的摩擦声,“看样子你还沉湎于往昔的荣光,只是连约瑟夫的挑战也不敢接,未免太叫人失望了。”
拿破仑七世笑了一下,单手轻盈的拖开身旁的椅子,转身向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炽灯下的男子戴着一个双过滤器的防毒面具,不过和一般的双过滤器在脸颊两侧不一样,这两个一大一小的过滤器是上下布局,像是断裂的鸟喙,防毒面具是棕色的牛皮缝制而成,粗犷的缝线像蜈蚣一般爬在上面,保护眼睛的也不是透明的镜片,而是两个像是显微镜物镜的铜制镜筒。更诡异的是防毒面具并不是全封闭的,而是由五根皮带系在对方硕大的脑袋上。男子的额头是银色的合金,合金延伸到了头顶,然后才是一片金色的绒毛。
拿破仑七世看着这个天选者名为“0”,实际上是条顿八十八骑士团首领的神秘男子,开口说:“想要赢得角斗不一定非要在角斗场,我也不是在乎一两局角斗胜负的人。””
“是吗?”对方发出了轻哼,随即撩了一下厚实的皮质风衣,坐在了椅子上,即便坐着,他也没有比站着的拿破仑七世矮多少,他将带着黑色的全金属的手搁在桌子上,就在小胡子头像的边缘,开始有节奏的敲打着厚实的橡木桌子,“看来我是最先到的,你的人缺乏一点时间观念。”
“零号,是你心急,来的太早,还有三分钟才到十二点。”暗室的入口响起了一个清澈的声音,接着一个穿着蓝色宫廷装身背着红色绶带的年轻金发男子沿着螺旋楼梯朝下走。
“继承了爵位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大声了一些。”零号嘲弄的说。
“总比某个躲在面具背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要强。”男子回应道。
“让我们把时间花在正事上,别浪费口舌,现在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暗室的入口又出现了一个人,儒雅的阿基姆王子也跟着走了下来。
“是,这大概是我们行动之前最后一次可以聚在一起了,别耽误时间。”摩洛哥亲王阿尔伯特二世也跟着走了进来,接着是摩洛哥王子皮埃尔卡西拉奇、瑞典菲利普王子以及挪威王子马吕斯。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才输了角斗的阿米迪欧,他背身将门拉上,房间里一时之剩下了楼梯的吱嘎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一群人围着简陋的满是划痕的长条桌坐了下来,很难想象欧罗巴最出名的皇室几乎齐聚于此,一间封闭沉闷的暗示中。
所有人的表情都不轻松,像是在屏息以待发令枪响的百米短跑运动员。
只有零号黑色的金属手指敲击着桌子的声音在响,“哒哒哒”像是倒数计时的钟摆。
“当!当!当!”暗室的外面传来了真正的钟声。
十二点的钟声。
十二响过后,拿破仑七世沉声说道:“如今的欧罗巴就是一只悬在我们头顶的电扇,尽管他的噪音已经足够大了,甚至摇摇欲坠,但资本家依旧视而不见,不过我们要做的也不是彻底的摧毁它,我们要做的是先设法剔除那些败坏的零件,那些盛行了许久、存在于自由主义意识中的全球化、移民潮和自由贸易.....”
零号冷笑了一下说:“这是你们的目的......不是我的。”
“零号没必要太过极端,太极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欧罗巴这部机器已经坏的太久,用力过猛会毁了他。”拿破仑七世语重心长的说。
“分歧肯定是难免的,到时候你们不要管我在德意志做什么,我也不管你们在你们的国家做什么!”零号的声音从滤毒罐里传出来像是听诊器里的心跳声。
“我们欧罗巴是一个整体,现在不是说能不管就不管的,如果你太过激进,一定会给星门插手的借口!”阿基姆王子说。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激进,星门就不会插手吗?”零号质问。
“只要不那么激进起码还有回旋的余地。”阿基姆王子说。
“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和你们合作吗?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权利,而是为了让我们自己说了算,是为了我们有保护自己的实力,我可不是什么政客,我只想赶走那些占据我们土地的小偷,当然,还要让我们天选者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之下,我们躲在阴影里已经太久了,没必要在这么小心翼翼的躲着了.....”零号停止了敲打桌子,换成用拳头锤着桌子大大声说。
“这当然也是我们的目标,但是我们得一步一步来,任何大事从点滴开始,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蹴而就的!”拿破仑七世盯着零号两只镜筒皱着眉头说。
“你们可以慢慢来,但我不会,只要是敌人.....我就得杀光,没有妥协。”零号争锋相对的看着拿破仑七世说。
“这和我们开始说好的不一样。”菲利普王子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怒视着零号。
零号也站了起来,他的个头比菲利普王子高很多,将菲利普王子彻底的掩盖在了阴影中,他低头俯瞰着菲利普王子说:“怎么不一样,不是你们说要向普通人展示我们天选者强大的实力,让他们感到敬畏的吗?不是你们说要先打破平等这个虚假的谎言,让所有人意识到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平等的吗?不是你们说的要建立基于天选者的全新统治模式吗?没必要太过担心军队,欧罗巴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只要我们能让上街游行的学生们吸引军队的注意力他们对我们构不成任何危险,只要在克里斯钦菲尔德我们能围剿其他所有组织的天选者,欧罗巴一定能实现最伟大的复兴.....”
零号挥手,一抹火线激射在了挂在墙壁中央的地图上,欧罗巴的位置瞬间燃烧了起来,“历史将铭记这一刻,因为今天.....不仅是对于欧罗巴来说是最重要的一天,对于全世界来说也是。”
更新延迟以及一些科普
更新在明天上午,终于要到大**了,酝酿了三个月,希望能让大家,也能让自己满意。
另外关于全球化,是指的经济贸易全球化,形成一个全球产业链,让全世界的经济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目前的全球化是以米国为首,它占据全球产业链的最的上游,提供资金和核心技术,2005年左右欧罗巴和日是占据产业链的中游,而我们是处在产业链的下游,也就是组装和生产一些比较低端的东西,比如打火机、衣服、鞋子,这些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
整个产业链的分配都是米国主导的。
而现在以金毛挥舞贸易大棒,不断的威胁其他国家是在做什么?
就是反全球化,为什么米国人自己发起的全球化,现在又自己第一个跳出来反全球化?
其一,因为我们的制造业不断的升级,已经从下游占据到了中游,并且还在不断的在科技上攀升,严重威胁到了米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统治地位。这让米国不得不对我们的高科技企业实施制裁。
其二,西方国家的内部矛盾已经十分尖锐,前文提到过资本主义是螺旋上升,接着必然螺旋失控。为什么会出现全球化这个概念,因为资本必然寻找廉价的劳动力,而随着经济发展国内的人工、地皮等等肯定会增加生产成本,因此资本肯定会出走,在另一个地方生产产品。所以才会有大规模的西方产业链转移到我国,而我国成为了全球工厂。
资本出走,产业链转移,势必带来了西方国家失业率上升的问题,在全球经济上行时,这个矛盾还不明显,当全球经济下行时候,阶级冲突就不可避免了。于是金毛提出了制造业回流。不少西方政党也提出了逆全球化的口号,就是他们发现任由资本这么搞下去,国家都得玩完,实际上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制造业不是想回流就能回流的。
另外资本主义必然全球化带来的另外一个大问题就是,每一次螺旋失控都意味着财富又一次的向精英阶层集中,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查数据,虽然西方国家的人均gdp依旧很高,但很多人是被平均了,越来越少的人占据越来越多的财富,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税务的调节能力以及几乎没有作用了。
很多东西没有细讲,有兴趣的可以自己查资料。
第二三零章 鲜血盛开王座之路(9)
(感谢“白l衣”、“夏维安第一牧师”、“北落师门”的万赏,最近更新还算努力青杉求个月票!)
“我拒绝!”阿基姆王子双手撑着桌子也站了起来,他怒视着零号大声说,脖子上青筋的跳动都隐约可见,很显然零号激动人心的演讲并没有打动在座的贵族们,只是其他人没有像阿基姆王子情绪如此激烈,“我们需要的是平稳的夺权,而不是发动战争,更何况克里斯钦菲尔德还有那么多平民,你这样做会让把整个欧罗巴拖入深渊。”
“你们这群贵族胆小鬼就是这样瞻前顾后,我们都知道欧罗巴已经到了必须推倒一切重来的时候,你们却还想着用平和的手段来修补这架已经老朽的机器,那你们做这一切和那些卑鄙的政客又有什么区别?”零号狰狞的面具在墙壁上投射下了乌鸦一样的影子,“我们的土地被异族人占据!我们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还要为他们的福利缴纳税款!甚至连我们的教堂都借给了他们,这可是我们的信仰!然而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街头无所事事、在四处抢劫、在强x我们的妇女、在到处实施恐怖袭击!”
“现在你们告诉我,除了战争还有什么别的解决办法?”零号的双手也撑在了老旧的布满划痕的橡木桌上,他的两个巨大的钢铁手掌中间正夹着小胡子的头像,而小胡子深邃悠远的目光正注视着零号的下巴。
零号的质问如同蹲伏在一旁的猛兽,让在座的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表情僵硬,呼吸不能的状态,他们不得不保持沉默,因为他们都知道战争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解决危机的方式都只有两种,要么掠夺外部财富,要么掠夺内部少数族群的财富,只要开动战争机器就能在短时间内立竿见影的解决就业和经济问题。这一招米国人玩的最熟练,但对于讲究“自由、民主、平等”的欧罗巴来说,发动战争是现行体制完全不能允许的。可不发动战争,最终的结果就是和欧罗巴所守护的“自由、民主、平等”一起走向毫无意义的毁灭.....
然而发动战争就一定能解决问题?如果是,他们一定毫不犹豫,举起右手。
可惜并不是,他们的右边有英格兰,左边有俄国这两个一直在虎视眈眈的虎狼,内部还有东欧、南欧这些不稳定的因素,更可怕的是上面还有必须要看脸色的米国霸主。
发动战争,只是提供给他们一个胜率为百分之十的机会,赢了,就有机会下注。
输了,大家就连命一起赔进去。
慢性死亡,还是现在赌一把。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历史就是这样,十字路口的决策者们,面对的从来不是两条康庄大道,而是一条通往地狱,另一条通向更深的地狱,但也很小很小的概率通向胜利。
比如1941年的元首决定进攻苏联,比如1941年的山本五十六决定攻击夏威夷,然而他们都失败了,接着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我们回望历史总是会质疑他们的决定为什么如此疯狂和愚蠢,却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他们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实际上拿身家性命下注都需要非凡的勇气,更何况是赌国运。
幽闭的暗室里安静了许久,一直表现的很急躁和易怒的零号忽然平静了下来,他压低声音用带着蛊惑性的音调说:“事到如今,究竟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是不仅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还是我们最后的一次机会,下次不可能还会有这么多天选者来到我们欧罗巴,还全部集中在一个地方,只要我们以闪电战的方式全歼了这些天选者,然后控制住政府和欧宇,接下来的一切都很好办,向全世界宣布你们所有人都被骗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一种叫做‘天选者’的特权人类,而他们已经秘密统治了人类几百年,我相信这条消息已公布整个世界都会大乱,米国、华夏、英格兰还有俄国肯定无暇顾及我们,等我们在欧罗巴站稳脚跟在慢慢和他们谈,他们也未必敢发动战争,毕竟.......大家都有核武器......接着就不用我说了,解散北约,驱逐难民,将那些贪得无厌的资本家的财产收归国有......”
“即使要打也不能在我们丹麦的土地上打!”阿基姆王子面色冰冷的打断零号的话。
“懦夫!胆小鬼!”零号伸出了手,用他黑色的金属手指在他银亮的金属额头上点了两下,整个密室里响起了清脆的敲击声,“早知道我就不该来这里,也许跟毛线衣聊天还比较有趣。”
所有人都知道在德意志对着一个人用手指敲击额头,就是表示你这个人脑子有问题,是个白痴的意思。
阿基姆当然也知道,他直接抽出插在了腰间的小剑,将细长华美的剑直直的插在了桌子上,镶嵌着钻石的剑柄在零号的面前剧烈的摇晃,嗡嗡的声响如一大群马蜂飞过的密室,阿基姆冷冷的说道:“我要和你角斗!”
“角斗?”零号冷笑,“斗兽场太远,你要有胆子的话,我就在枫丹白露宫陪你玩玩.....”
一群人全都看向了阿基姆王子,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表情有些吃惊,只是阿基姆的剑已经扔了出去,这个时候再劝似乎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大家的心思也全都在该如何抉择欧罗巴未来的道路,对于两个人之间的争执反应相当的麻木,以及不理解。
“你觉得我会怕你!”阿基姆王子毫不退让的回应道,说着他坐到了椅子上,抬起了左手准备激活载体。
“来!来!来!我一定会用我的靴子把你的脸踩成屁g的形状!”戴着面具的零号晃动着头颅,将全金属指节捏的咔咔作响,“懦夫,要是我赢了的话,你就不再有说话的资格.....”
“够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拿破仑七世将七星元帅权杖在地板上狠狠的一顿,无数道金色的波纹如涟漪一般以权杖为中心扩散开来,当波纹越过还在微微摆动的小剑时,正歪向一侧的剑柄忽然静止在了空中,像是它原本就是一把弯曲的小剑。与此同时正打算旋转乌洛波洛斯旋钮,启动载体的阿基姆王子的动作也完全凝固了,就像伫立在长桌边的蜡像。
瞬间其他围坐在长桌边的贵族们也进入了动弹不得的状态,唯有戴着面具的零号正浑身颤抖着抵抗金色的波纹,然而无数的波纹像是一道道细密的金色绳索,在他的身上束了一圈又一圈,将他牢牢的捆缚在原地,只有身体的抖动表达着此刻他并没有丧失对身体的控制。
手持七星元帅权杖的拿破仑七世慢慢站了起来,尽管他比旁边的零号矮了一个头,但在众人的感官之中他的气势如山岳,随着阴影在墙壁上升腾,像是原本蹲着,如今站立起来的哥斯拉,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拿破仑七世将七星元帅权杖举起来杵在零号的胸口上戳了两下,束缚着零号身体的波纹陡然强烈的收缩,将他黑色的真皮风衣还有t恤牛仔裤包括平角裤全部切成了一条条环形的碎片,就像是整套衣服从碎纸机里过了一遍。
只有棕色的面具还挂在脸上。
零号颤抖着发出一声怒吼,这些衣服的碎片便被抖落在木地板上,全金属的身躯露了出来,他全力抬起金属手臂,黑色的sss级洛基合金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像是不堪重负的举重机,他勉强将双手合拢,想要推开杵在他胸口的权杖,然而就是差那么一点点碰到权杖,始终无法挣脱这数不清的波纹。
此时桌子边的贵族们全都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要知道零号是载体,而拿破仑七世是本体,不依靠载体就能控制住零号的载体,怎么能够不叫他们震惊。
震惊到他们连自己身上的控制被解除了都没有发现。
拿破仑七世举着权杖注视着零号的镜筒双眼沉声说道:“我不激活载体就能压制住你,你凭什么把那么多天选者不放在眼里?你真以为排名就代表一切?”拿破仑七世阴沉着脸,“难道小丑西斯没有告诉你,两年前我和他被一个忽然出现的人瞬秒!如果自大会痛,你一定整天都在哀嚎!里世界的强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不要说星门了,太极龙和太阳花旗帜同样不容小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我们没资格孤注一掷......”
拿破仑七世扭头环视了坐在长桌边的贵族们一眼,淡淡的说道:“当然,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想要改变历史的方向,流血牺牲是免不了的,不过我们没资本把所有国家当做敌人,所以即便要发动军队袭击克里斯钦菲尔德,也只能嫁祸给欧宇,为了保证不出任何纰漏,还只能由你发动这场袭击!万一被查到了,我们也好推卸责任。”
拿破仑七世放下了手中的权杖,金色的波纹消失,赤身的零号忽然间失去了禁锢,一声怒吼从喉咙里憋了出来,先是身旁的桌子陡然间飞了起来,带着那把小剑只冲屋顶,接着悬在上空的白炽灯炸裂成碎片,向着四面八方激射,四周的书架四分五裂,所有的书发出哗哗的声响倾倒在地,只剩下一群贵族坐在一片狼藉的黑暗之中。
拿破仑七世若无其事的点亮权杖,像是举着璀璨的火光,他看着站在原地正缓缓喘息着的零号低声说:“别说你不敢当这个坏人!”
零号伫立在权杖的光晕边缘,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们德意志的军队众所周知的弱,光靠我们一家有什么意义?”
“我们会全力支援你,把所用能动用的武器交给你使用,到时候阿基姆还会关闭导弹防御系统......”
“克里斯托夫.....在克里斯钦菲尔德我还有好几万民众!你这是逼迫我成为历史的罪人!”阿基姆脸色苍白的说。
拿破仑七世转头看向了阿基姆王子,他面无表情的说道:“知道为什么欧罗巴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因为现在的欧罗巴政治家陷入了一种普遍丧失政治能力的状态,从蓬皮杜以及梅杰往后,这些政治家为了当选,只关注怎么迎合选民,怎么去迎合政治正确,而从来不敢揭开问题,或者说是回应问题,他们明明知道欧罗巴应该朝着那个方向走,却从来没有勇气承担这个责任!”“然而,每个民族、每个国家在最关键的时刻,最关键的危机时候,能够推动历史向前走的,是一代一代非常伟大的政治家.....”
拿破仑七世望向了贴在右侧墙壁上画像,他庄严的说道:“比如像是舒曼(1948-1952法国外长)、比如像是戴高乐、比如像是丘吉尔、还有像德罗尔、xxx(华夏)、xxx(华夏),他们的共同的特点就是敢于承担历史责任,他们的伟大之处就在于,知道国家发生问题的时候该怎么做,怎么去解决的时候,敢于去往前推动这个事情。每个时代的政治家都有他们的历史使命!如今该我们承担起属于我们的历史使命!””
拿破仑七世的声音像是牧师念诵安魂曲,气氛沉闷的像是正在举行葬礼的墓地,而他们就是掘墓人,正在挥舞着铁锹将挚爱的家园埋葬。
“先生们,我们必须继续下去(注解1)!”拿破仑七世高举起了权杖,像是高举起引领军队的旗帜!
阴霾密布,暴雨将至。
成默跟白秀秀通过电话,大致的说了一下拿破仑七世想要合作的事情,白秀秀没有和成默多聊,叫成默稍等,很快就挂了电话。不过几分钟,成默就接到了谢广令的电话,按了接听,话筒里没有寒暄,传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拿破仑七世要找你合作?”
关于这个事情成默和拿破仑七世早就对好了口供,成默淡淡的说道:“因为在k20上我们合作过,那一次实际上还是我帮了他的大忙!”
电话那头的谢广令沉默了须臾,口气缓和了一点问:“那他有没有提什么条件?还有关于阿斯加德遗迹之地他说了什么没有?”
“条件没有提,只是说希望将来能在半机械人的科技树上多和我们太极龙合作。至于阿斯加德遗迹之地.....他告诉我们任务是获得神圣之光,而神圣之光是被一个称作巨匠造物主(demiurge)的邪恶实体囚禁在不断移动的空间之中,必须先击杀巨匠造物主的恶魔助手阿尔康(archon),才能找到巨匠造物主的位置......不过通关并不意味着能够拿到神器.....”成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将只有三十三级以上的天选者进入才能激活神器任务的事情说出来,反正拿破仑七世说过几天就会有消息传出来,这个时候提前说,也算是立了功。
“为什么?”
“因为阿斯加德遗迹之地需要唯一的一个三十三级以上的天选者进入才能被激活。”成默回答道。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情报?”谢广令的声音一下就沉了下去,有种上当受骗的愤怒压抑在里面。
“情报没有了.....不过他答应如果我们能交换一些资源给他,他可以帮忙运作两个天选者进入。”
“好了,知道了,你二十四小时待命......”
没有一句表扬或者辛苦了之类的话,谢广令就挂断了电话,成默拿着手机低头看着黑掉的屏幕耸了耸肩膀。
谢韫挽住成默的胳膊,低声说:“别介意,我叔叔就是比较大男子主义,很喜欢端着,其实他人不坏.....”
“他坏不坏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和他结婚。”
谢韫伸手刮了一下成默的鼻尖,轻声说:“好了,好了,别不开心了,今天奖励你可以上床睡觉!”
“那今天晚上是不是不去斗兽场了?”
谢韫摇头说:“那可不行!”
成默淡淡的“哦”了一声,虽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失望,但谢韫怎么会不知道成默心里在想什么,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娇羞说道:“不过呢!看你今天立了这么大功,假设你能击溃我的能量盾,我们可以早点下班......”
第二三一章 马赛进行曲的前奏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确认圣十字行动的步骤,今天过后,没有紧急情况彼此都不要联系。”拿破仑七世沉声说。
坐在七星元帅权杖光晕外围的众人互相看了看,随后点头。
“那现在散了吧!”拿破仑七世放下手中的七星元帅权杖,光源消散,密室陷入了沉寂的黑暗。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强化过本体的天选者们,摩洛哥亲王阿尔伯特二世率先站了起来,转身向着楼梯走了过去,接着所有人都起身,依次走到木质的螺旋阶梯旁沿着楼梯向上,除了沉重的脚步声和“咯吱、咯吱”的楼梯鸣叫,偶尔还有踩碎玻璃的声响。没有说话,一行人像是在黑夜中行军的士兵,动作充满了压抑的紧迫感,表情肃穆而庄严。
只有零号站在原地注视着已经走到扶梯边缘的拿破仑七世,他盯着拿破仑七世手中的七星元帅权杖,想要回忆起当时那种如临深渊的感觉,他不知道那种厚重的压抑感究竟是来自拿破仑七世还是来自七星元帅权杖,不过在他的脑海中拿破仑七世缓缓起立的姿态却深深的刻在脑海之中。
凶猛的如同突然暴涨的海啸,而他不过是渺小的凡人。
零号捏紧了拳头,仿佛这样的举动能将心中的畏惧捏成粉末,他告诉自己这一切绝对不是因为拿破仑七世,而是因为名为七星元帅权杖的神器,于是他在拿破仑七世伸手扶住楼梯扶手的瞬间沉声说道:“如果我们都能安然度过这一关,我一定会向你发起挑战,就算你拒绝,我也会巴黎找你!不要想逃.....我一定会赢你。”
拿破仑七世停住了脚步,于是整个队伍也停住了脚步,都随着他的动作望向了黑暗密室中央的零号。拿破仑七世微笑了一下,淡淡的说:“没问题,只要到时候你还有勇气......”
此时零号已经激活了回归本体,他的脚下环绕起彩色的dna链条光圈,双腿在快速消失,他冷笑着发出如同诅咒般的沉闷呓语:“我会为你祈祷,祈求上帝不要让你死的太快。”
拿破仑七世优雅的说道:“谢谢你为我祈祷。”他目视零号消失在空气中,才抬起脚准备继续向上走,然而站在他前面的阿基姆王子却没有动。
拿破仑七世也就跟着没有动。
阿基姆王子像是想起什么了一般,忽然说道:“等等,我的小剑还在房间里,我得把它找到。”接着阿基姆王子回头看向了身后的拿破仑七世,“克里斯托夫,你帮我找一下....”
拿破仑七世回了声“ok”,又让前面的人先走,两个人便回到了凌乱的密室。拿破仑七世根本没有寻找,径直走向了钉在墙上的小剑,他伸手握住剑柄,想要把它从墙上抽出来,却被阿基姆王子按住了手。
拿破仑七世在黑暗中皱了下眉头,两个人静静的伫立在幽暗的密室中,等一群人全部离开,门口的那一线光亮了又熄,阿基姆王子才放下手,开口小声说道:“我还是觉得我们这么做太疯狂了。”
阿基姆王子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安,还有一股浓浓的因为不知所措而引起的犹豫不决。
“阿基姆,相信我,我们能赢!”拿破仑七世将小剑从墙上抽了下来,伸手还给阿基姆王子。
“我只是不相信零号和他的八十八条顿骑士团,尤其是小丑西斯,他是一个从来不按照计划行事的人,万一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们全都会被拖下水......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阿基姆王子接剑入鞘,表情与声音里都压抑着深深的忧虑。
“放心吧!我会盯着小丑西斯的。”
阿基姆王子一脸惊讶的问:“到时候你不去克里斯钦菲尔德?”
“当然会去,不过我会在巴黎杀了小丑再过去。”拿破仑七世面色淡然,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样就足够证明我们和八十八条顿骑士团不是一伙的,即便栽赃不到欧宇身上,也能和八十八条顿骑士团割裂开。”
阿基姆王子刚想提醒拿破仑七世小丑西斯没那么好对付,想到刚才拿破仑七世用七星元帅权杖就控制住了零号,吐了口浊气,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纠结了一下,说道:“可是这样也还不够.....”
“阿基姆,别担心了,没有什么事情能十拿九稳。”拿破仑七世微笑着拍了拍阿基姆王子的肩膀,“华夏人有句谚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冒点风险就想掌控欧罗巴,不是在做梦吗?”
“我知道。”阿基姆王子在黑暗中闭了一下眼睛,痛苦的说,“可是克里斯钦菲尔德有我的子民.....他们都是无辜的人.....”
拿破仑七世沉默了须臾,低声说:“克里斯钦菲尔德镇上的人并不多,人口很分散,到时候由我来想办法,让欧宇把去克里斯钦菲尔德的天选者集中在镇上,平安夜所有普通人都会回家,我们在平安夜发动袭击,就能把伤亡降到最低。”
“你在欧宇里有人?”
“当然谁都会有张......底牌。”拿破仑七世再次拍了拍年纪比他还要大一些阿基姆王子,就像在拍一个后辈。
阿基姆因为拿破仑七世的话放心了不少,不由自主的问:“底牌?”
拿破仑七世向着楼梯走了过去,头也不回的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阿基姆看着拿破仑七世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的出口,他默默的跟上拿破仑七世的稳健的步伐,在一片混沌的漆黑里,前面这个男人像是开了挂,一下都没有踩到那些散落在地板上的书,还有那些黑暗中肉眼难以看到玻璃碎片。
阿基姆王子想起刚才那惊人的一幕,拿破仑七世如山岳般牢牢压制住了载体状态下的零号,他高举权杖散发着如太阳般的光芒,就像从前,他们几个人一起打遗迹之地五排,拿破仑七世总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这个男人值得信赖。”阿基姆王子心想,他下了决心,“值得为之孤注一掷。”
劳斯莱斯在午夜的枫丹白露森林里疾驰,银色的月光在起伏不定的树梢上追逐着引擎的鸣唱。很快巴黎的灯火如燃烧的海一般,浮现在成默和谢韫的视野之中,进入城市的街区劳斯莱斯开始减速,掠过喷着涂鸦的破旧桥梁,向着城市中心的那座举世闻名的埃菲尔铁塔行驶。
成默和谢韫住在博登尼斯大道的卡尔瓦多斯公寓,这栋公寓楼是巴黎右岸有数的豪华公寓楼,于公寓之内可以180度欣赏埃菲尔铁塔的美景,走路到埃菲尔铁塔、塞纳河、夏乐宫和圣多米尼克大道也只要十多二十分钟。
劳斯莱斯开下了地库,姜军先和留守的护卫联系了一下,才打开车门让成默和谢韫下车前往专属电梯。两个人住的公寓的顶层,姜军和另外三个成默不知道名字的太极龙天选者住在他们楼下。回到房间之后,客厅的落地窗外夜色撩人,成默和谢韫没有坐下来欣赏巴黎美好的夜景,而是直接去了卧室。
今天成默没有被谢韫赶去次卧,而是一起进了拥有无敌夜景的主卧。成默跟在谢韫身后,看着谢韫坐在了铺着白色皮草的床尾沙发凳上,弯腰俯身脱掉闪亮的银灰色低跟鞋,顿时浅紫色的蕾丝立领朝下坠了一坠,一片炫目的丰饶雪山占据了成默的瞳孔。
忽如其来的美景让成默心跳如雷,他的喉头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心尖有股潮热的悸动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察觉到异样的谢韫抬头就看见成默肆无忌惮的眼神,下意识的她立刻就抬手掩住(○)(○)口,同时站了起来,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将成默向浴室推了过去,还没好气的说道:“快去洗澡。”
“等我休息一下在洗不行吗?”成默收起恋恋不舍,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和谢韫交流。
“不行!别耽误时间!”谢韫斩钉截铁的说,“记得刷牙。”
“那我要不要洗干净点?”心头火热的成默扭着头忍不住调戏谢韫。
“废话。”
“那我洗完了.......你要不要给我做个全身检查?”成默觉得自己如果一直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很难达成心愿,虽然他也不是猴急的人,可多少也得让两个人感情有所进展,可结婚以后两个人相敬如宾,反而还没有告白那天夜里在一个睡袋里亲密。
因此成默决定自己应该放下矜持,奔放一些,果然立竿见影的收到了效果。谢韫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动人的红晕,可谢韫即使难掩羞涩,依旧强行板起面孔说:“等下在斗兽场就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凶悍的老婆.....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成默假装抱怨道。
“哼!嫌我不温柔是吧?”谢韫冷笑。
成默心想稍微放开就容易踩雷,他心中苦笑,深怕谢韫说出沈幼乙的名字,连忙说:“开个玩笑而已。”接着他立刻又开口说道:“没有所谓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
如他所料,谢韫和他异口同声的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没有所谓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两个人的声音默契的重合在了一起。
谢韫看着成默咬了一下嘴唇。
成默耸了耸肩膀,摆出一副洒脱的模样说:“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但真是个玩笑。如果你哪天对我异常温柔了,我反而会心惊胆战.....”
看到成默故作潇洒的姿态谢韫心中暗笑,然而脸上还是没有给成默笑容,轻哼了一声说:“是吗?那等我哪天心情好,让你尝尝心惊胆战的滋味。”说完谢韫就一把将成默推进了浴室,然后拉上了门。
苦笑的成默被谢韫推进浴室,他走进里面,看到镜子里自己还穿着燕尾服,四下观察了一下浴室里没有合适的挂衣服的地方不说,这么昂贵的衣物也不好让它受潮,于是成默便转身,拉开门走出了浴室。
恰好谢韫正站在床边准备换上睡衣,她双手朝上伸展,浅紫色的长裙拉到了脖颈处,动作优雅的像是正在条芭蕾的舞者,而妖娆美好的景致让成默一览无余,此时此刻,背后落地窗外优雅璀璨的埃菲尔铁塔都没有谢韫曼妙蜿蜒的曲线耀眼夺目。
如果说埃菲尔铁塔是人类历史的奇迹,那么谢韫就是属于造物主的奇迹。
这一秒成默觉得自己仿佛目睹了无数的烟花在眼前腾空而起,不过可惜真的只有一秒,成默还没有眨眼,谢韫就将脱下来的旗袍款长裙扔到了成默头上,等成默揭开满蕴着谢韫香气的长裙,那个叫他呼吸和心跳同时停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成默将淡紫色的蕾丝长裙拿了起来,轻轻的嗅了嗅,满是谢韫身上的薄荷清香,成默闭上眼睛,情不自禁的想细细品味一下,隔壁就传来谢韫冷淡的声音,“是不是还想试看看合身不合身!”
想到付远卓被童童女装照片支配的恐怖,成默吓的一激灵,赶紧睁开眼睛,走到浴室对面的衣帽间,老老实实的将谢韫的长裙挂在了衣柜里,接着他开始卸下自己的燕尾服,只是拖衣服的时候,成默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谢韫那动人心魄的体。
直到回到浴室,打开淋浴的时候成默才勉强收敛心神,他心中责怪自己金虫上脑,然而自省完全没有作用,只要成默不强行转移注意力,谢韫那美妙至极的曲线就会如同斐波那契和黄金分割的结合体,在大脑里生成由黄金螺旋组成的绝美图像。
只是这一秒的回忆就叫成默心跳加速,他只能关掉热水,强行给自己降温才觉得好过的一点。
成默在浴室里熬到心火稍退,才慢吞吞的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这时已经在隔壁次卧洗完澡的谢韫早躺在了床上,她扭头看了一眼头发还湿漉漉的成默,不解的问道:“怎么洗了这么久都没有吹头发?”
成默心道:“不是我想洗这么久,而是旗帜高举的情况不允许自己出来。”他掩饰住尴尬,面无表情的说,“不是你叫我洗干净点吗?为了达到你的要求当然得洗干净点。”
这个理由实在太充分了,不谙世事的谢韫自然而然的当了真,点头说:“好吧!”她闭上眼睛,扭动了手腕上的乌洛波洛斯低声道:“我在斗兽场等你,你快点。”
成默“哦”了一声,掀开被子,躺上了床,在扭动乌洛波洛斯旋钮的时候,成默侧头看向了一旁的谢韫,她绸缎一般的青丝在云朵般的枕头上流淌,像是早春的溪流,她无暇的面孔如雪地里盛开的洁白梅花,不施颜色,却在都会灯火的盛景中陶冶出了世外山川的钟灵毓秀。
此刻成默难免心旌飘扬,他停止激活载体的动作,慢慢的,悄悄的,探过头去,在谢韫温润艳丽的唇上点了一下,浅尝辄止的甜美感受如电流般激活了他的沉寂的细胞。
想到谢韫在斗兽场等着他,成默没有过度的贪恋,重新躺回了白色的绒被里,激活了载体,却没留意谢韫的清透的肌肤里漂浮着淡淡的红。
成默的载体一直在斗兽场的练习室里没出来过,反正练习室是按照时间计费,不按次数,只要你不进排位赛,可以一直不用出去。
站在操场中央的成默并没有看到谢韫,他心中疑惑,环顾四周正想找到谢韫,没料到望向左侧时,身后忽然传来微微的电流声,成默的汗毛倒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谢韫的强控制强伤害技能“神圣裁决”,这个属于天使的sss技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能够击穿能量盾,将对手禁锢在雷电之光中,无法动弹。
一般来说控制技能伤害都比较低,伤害不错的控制技能几乎全都能被能量盾抵消,像是“神圣裁决”这种伤害高控制强的技能实属凤毛麟角,成默在前些天的练习中吃了无数次亏,才摸清楚了“神圣裁决”的规律,深紫色速度较慢的是百分之百能够击穿能量盾,颜色越浅速度越快的能够被秒开秒闭的能量盾吞噬,但如果没掌握好时机就肯定被击中麻痹,如果是一直都开着能量盾,就是按照颜色的深浅绝对穿透的机率。
然而此时成默因为没有想到谢韫会发动突然袭击,不知道谢韫的位置,更观查不到电闪而至的“神圣裁决”,只能选择瞬移,或者赌运气。
用了瞬移就意味着失去了一次躲避必中技能的机会,成默心念电转,觉得反正练习刚刚开始,赌一把无伤大雅,要不然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之中,迟早还是挨揍,于是成默打开能量盾同时倾着身子向左侧一个凌空侧翻,成默的运气不错,深紫色的神圣裁决擦着他的能量盾集中不远处的地面,顿时斗兽场的黄土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冒着白烟的大坑。
躲在斗兽场阴影处的谢韫也有些惊讶,她为了不让成默发现她比他后进来,抢先发动了攻击,没料到自己以为肯定能命中的一击却扑了空,连成默的瞬移都没有逼迫出来。惊讶归惊讶,谢韫一丝都没有迟疑的使用瞬移换到了对面,接着她轻盈的悄无声息的向着成默快速移动。
成默扭头朝着神圣裁决射过来的方向望去,他又左右看了眼,还是没有能看见谢韫,完全确定不了谢韫的方位,成默只能选择快速的向墙边狂飙,利用跑动来找到谢韫的位置。
然而成默还没能到达墙边,后背就再次传来了烈烈的破空之声,这绝对不是技能的破空声,成默倒吸一口凉气,转头就看见谢韫的笔直的大长腿直踢自己肩膀。
侧鞭腿,非常简单的一招。
转头的时候腿已经到了成默的肩膀处,他觉得谢韫这一招空档很大,来不及多想架起左胳膊,同时扭动腰杆,身躯带着旋劲,试图用右手抓住谢韫的脚踝,然而谢韫瞬间变招,收右腿,变左腿的回身鞭腿,成默一直也防着谢韫变招,但自己的应对已经被谢韫猜中,于是这一下就失去了反制的机会,只能硬性格挡。
“嘭!”的一声谢韫穿着黑色长靴的腿撞在了成默护住头部的手臂上,接着是一记闪电般附带神圣裁决的的飞膝,直接破开了成默的防御,撞在成默的胸口,直接把他撞的飞了出去。
谢韫的一套基础连招,打的成默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在沙土地上翻滚了一圈,使用传统武术中的“懒驴打滚”迅速的脱离谢韫的攻击,然后站了起来。
相比谢韫的行云流水,帅气写意,成默的动作相当狼狈,还十分不雅观。
见谢韫没有继续攻击,成默苦笑,前些天谢韫都是让他进攻,她只是防守,然后一边教学一边收拾他,今天还是谢韫第一次主动进攻,大概还是使了全力。厉害的有点超乎成默的想象,不过即使挨揍,成默也丝毫不后悔看到谢韫春光乍泄的一幕,只是说:“你不是天使吗?怎么近身也这么厉害......”
“排位里还没遇到过天使,我也不知道其他天使是不是像论坛上说的,比较擅长中远距离的拉锯战,害怕被人近身。但我不是很怕,虽然说我中远距离的拉锯战更强,但近身我也不是很弱,主要是我的血条貌似比一般的天使长很多。”
“那不就是近战法师的套路?这不相当于开挂吗?”
谢韫摇了摇头,“这样形容不对,我没怎么和对手打过近战,一般来说大部分天选者还没有机会靠近我,就被我击败了。”
成默倒吸一口凉气,谢韫技能和格斗技巧强就算了,连天使体能少的短板也没有,看样子自己不摘下限制等级的戒指,是不可能战胜她的,不要说战胜了,按自己目前的水平估计连打破她的护盾都难,毕竟天使以蓝条长著称,天使专有的神圣系护盾还几乎全免疫......
“这么说你还放了水?如果你使用三星权杖,那我不是只能被秒杀的份.....”成默心中叹息,对今天提前下班的事情已经不抱希望,不过他并没有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怀疑,他知道自己只要持之以恒的练习下去,等等级上去,谢韫再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就能一振夫纲。
只是眼下似乎只能先苟着。
谢韫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秒杀还是不至于。”
“那就好。”成默假做松了口气的样子。
谢韫一本正经的说:“按照你目前的水平能够坚持三秒.....所以不是秒杀!”
“我才不不是三秒男!”成默抗议,这可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不能忍!
谢韫抬手向成默勾了勾手指,扬着下巴骄傲的说:“那就来试试啊!”
“试试就试试!”成默双手抬起握住电光大声说,“要是撑过了三秒怎么办?”
“撑过三秒,那就.....由你老婆我.....给你发个撑过几秒的荣誉证书怎么样!?”
“谢小进你这是在玩火,勿谓言之不预!”
“别呈口舌之快了,我还想早点下班呢!就看你给力不给力了!”
“这样....我们先试看看,你用全力攻击我,看我能坚持多久,我坚持几秒,等下回本体,你就要准我碰你多久!敢不敢!?”
谢韫冷哼一声说:“你怎么这么流氓?”
“你就说敢不敢?”
“你要能坚持超过三分钟才算,要是坚持不到三分钟,明天.....就要什么都听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这个.....条约也太不平等了吧?”
“不愿意就算了!”
“赌就赌!”说完成默开启能量盾掉头就朝着斗兽场的入口处狂奔,同时还大声喊道:“现在开始计时!”
见成默抱头鼠窜,谢韫愣了一下,随后冷笑,背后忽然长出一对巨大的白色羽翼,在月光的照耀下,白色羽翼上像是飘洒着星星点点的光屑,谢韫挥动双翅,轻轻的就浮在了半空中,她在虚空中一握,红缨枪一般的金色三星权杖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谢韫随意的挥动三星权杖,一道白光就划过一道弧线向着成默正疾驰而去的出口如流星般坠落。
“嘭!”
导弹般精准的白光将大理石堆砌成的斗兽场出口一角全部轰塌,巨大的陨石坑就这样莫名的出现在成默的眼前。成默根本来不及感叹,他的目标其实也并不是出口,而是耸立在斗兽场看台上的金人,见距离已经到达了合适的地点,成默不顾后面呼啸而来的风声,使出了瞬移,将自己藏在了十二尊金人最中间的一个里面。
“出来!我们是看能抗多久!不是玩躲猫猫!”
谢韫巨大的声音像是撞钟一般在成默的耳边炸响,成默完全不理会,屏主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藏在金人的手臂处。
“你还不出来是吧?我可是要放大招了!”
“成小默!警告你!别逼我把你轰成火球!”
成默知道谢韫手里有威力强大的神圣系技能“涤罪之焰”,这个技能他曾经在视频里看谢韫使用过,这个技能不仅有毁天灭地的强大威能,覆盖面积还极其的广,于是成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摘下雅典娜的祝福,开启了能量盾,如今他已经38级,智力足有一万多点,这样强悍的蓝条,就算是‘日冕环流’成默自信都能抗的住。”
“行!行!”
外面安静了下来,一丝声音都没有了,成默集中耳力聆听,似乎听见了神圣的低语,这低语越来越急促,空气中似乎出现了灼热的风,这风让空气也沸腾了起来。
“圣言:涤罪之焰!”谢韫激越的声音在空气中如飓风般回旋,周围的温度在急剧上升,“呼”、“呼”“呼”的声音开始炸响,成默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却能够想象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无数流星般的火球雨从天而降!
果然,一股热浪袭来,成默抬头就看见红色的如同岩浆般的巨大火球瞬间融化了金人的头部,向着金人的脚下灌了过来,一路流淌一路融化,与自己擦肩而过,毁掉了半尊金人,肉眼看见的热流席卷而来,成默看到自己的蓝条在飞快的消耗,不过短短十几秒就消耗了十分之一。
接着一颗又一颗跟qq汽车差不多大的火球像是冰雹一样砸了过来,又是一个火球砸过金人手肘,成默左右都已经差不多通透,成默看着自己金人手中的巨剑融化,脚下的地面已经如同火山内部,满地都是绯红的岩浆,如同地狱景象,他的四周已经千仓百孔,金人残存不多的躯干已经摇摇欲坠,成默能够挪动的空间越来越小,哐当一声响,金属手臂垂了半空中,如风铃般在半空中摇晃。
成默踩着金人手腕处,双手射出光刃撑着滚烫的金人内壁,任由四周火焰升腾席卷,疯狂的消耗能量盾就是不出来,此时那些靠近谢韫的金人已经融化成了一摊金水,幸好他这里距离稍微远一点,没有立刻被融化,成默一边感叹“涤罪之焰”的威力,一边猜谢韫应该计算过自己的能量盾,所以这场叫人瞬间融化的烈焰应该马上就会消失。
然而,烈焰还没有消失,他所在的金人就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一顿一斜,朝着满地正在流淌的岩浆中倾倒了下去。,成默举目四望,整个斗兽场变成了灼热的火山口,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张着白色羽翼的谢韫在半空中如同神。
成默看了眼自己的蓝条,已经到了十分之三处,大约就是三十三级是的蓝量,成默在金人还没有彻底倒掉的时候,选择回归本体,在空气变成彩色的dna螺旋。
感受到能量波动的谢韫望向了成默的方向,看到成默化作一道dna螺旋,还以为成默蓝条彻底耗空,放下了高举的权杖,于是铺天盖地的火球马上全都消失不见。
见成默只剩下了头部,谢韫挥舞着翅膀冷笑道:“叫你硬抗,自作自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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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阿斯加德与律法之书(1)
(上一章被屏蔽了,大家自己可以加群来看)
成默回归本体之后,长长的舒了口气,成功骗过谢韫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喜悦,因为他并不是利用的角斗技术,而是利用谢韫对他认知差,骗过了谢韫。其实成默也不想这么做,但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要知道一场势均力敌的角斗最多也就打个十来分钟,要是水平有落差,基本一两分钟就结束了。
这十多天的训练,让成默知道了角斗技术也需要大量的基础练习和实战经验,绝对不是有几个牛逼的技能就能轻而易举的登上天榜的。
接受过专业人士指导的谢韫实力毫无疑问比成默强很多,成默对此心知肚明。他转头看了看如婴儿般沉睡的谢韫,开始期待等下的福利环节。在心中警告了自己等下不要露出破绽,成默就再次激活了载体重新出现在了斗兽场,此时斗兽场并没有恢复原状,不过那些像是岩浆般的流火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像是经历了十二级地震的斗兽场。
清冷的月色高挂,收起了翅膀和三星权杖的谢韫站在残垣断壁中间,看到成默再次出现,谢韫好整以暇的说:“成先生,恭喜你成功的逃过了三分钟,用你非凡的智慧坚持了十九秒!”
成默板着脸孔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谢韫在说什么,表现出倔强的样子撇着头不说话。
谢韫抬手撑着下巴,见成默一脸的不服输,谢韫忍不住轻笑道:“成先生,你说你为什么逃跑呢?如果你勇敢点,正面接我的招,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让你多坚持一会......所以啊!人还是得勇于面对问题,逃避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成默心中暗喜谢韫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小花招,面对谢韫的调侃,控制住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随后摆出标准扑克脸。想到等下就能拥有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支配谢韫的时间,成默心底的愉悦已经沸腾了起来。成默深知多说多错的道理,为了不让自己露出破绽,便假装不想和谢韫聊刚才的事,冷哼一声说道:“现在轮到我攻击你了!”
见成默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谢韫立刻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心想自己确实应该多照顾一下成默的自尊心,赢了就算了,不该还说一些刺激的话,更不应该连“涤罪之焰”这种类似“领域”和禁技威力相当的技能都施展出来。
谢韫注视着成默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容,愈发后悔,她明白言语的安慰毫无意义,只能等下不露痕迹的给成默放水,让成默恢复一点自信心。
谢韫假装骄傲的勾了勾手指,淡淡的说道:“来吧!看看经过这么多天的教导,你学到了些什么。”
“哦!”成默像是没有任何情绪冷淡的回应。
“看样子你很不服气啊?”谢韫挑了下眉毛,“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要是你能打破我的护盾,不仅能早点下班,我还会给你一个小时,一切都听你的.....”
“真的?假的?”成默虚着眼睛问。
谢韫心想绝不能让成默看出来自己在放水,便冷笑着说:“当然是真的,反正也没这个可能。”
成默也不废话,装成很上头的样子,直接朝着谢韫扑了过去,如果是正常角斗直接这样上,肯定不合适,但谢韫只防守的话,成默就不需要先通过移动和远程攻击来寻找谢韫的破绽,上去消耗就完事。
谢韫像是看不起成默一般,既没有采取举起双手的格斗架势,也没有通过移动来躲避成默锁定位置,就是那样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
成默想到不仅有触碰的福利,还有附加的一个小时的女仆时间,也不客气,直接一个虚晃,将刚才看到的谢韫回身鞭腿连膝撞给使了出来,只是可惜他没有“神圣裁决”这么强悍的技能,只能在膝撞上附加自己练的最熟的“急冻射线”的升级版“急冻深寒”。
这招现学现用对谢韫自然没有任何作用,她只是稍微向后仰了下头,躲过回身鞭腿,接着向后一跃就让成默的膝撞扑空。
谢韫后仰的瞬间,成默就猜到了谢韫的应对,穷追不舍的追加了中段扫踢。
中段扫踢这是成默这些天练习的最多的招式。
虽然是很普通的一招,却是任何格斗中使用的最频繁的一招。
有些天选者会不懈的追求强大的技能,忘记了技能虽然强大,但全是普通攻击和移动串联起来的,虽然说技能碾压之下,拳脚格斗没有太大意义,但在技能差不多,角斗技术和角斗意识也差不多的情况下,拳脚格斗的作用就可能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只是对于载体来说练习拳脚格斗非常快,也能使用一些普通人想象不到的技术动作,所以普通人的格斗对于角斗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不过像是一些很基础的动作,还是可以学习的。
据成默的观察,一些简单使用的招式,比如像是中段扫踢,仔细琢磨、千锤百炼,也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这一点在技能运用中也是一样,有些技能等级不高,伤害也不高,但如果你能反复的钻研,研究透彻,同样可以施展出超越等级的强大威力。
所以这些天成默没有急于去打排位赛,而是一直在孜孜不倦的夯实基础。
像这一记附带“急冻深寒”的中段扫踢,就是成默这些天研究出来的一招。也是成默第一次对谢韫使用。
谢韫刚开始并没有在意,继续向后移动,试图躲过这一下来势汹汹的中段扫踢,然而没想到一股寒气从背后冒了出来,身后瞬间暴涨出无数的冰刺。冰刺逼的谢韫不能后退,她停住脚步,毫不犹豫的伸手去夹向着自己腰肢袭过来的腿,顺利夹住之后,正要挥拳袭击成默的面门,没料到自己竟然完全没站住,被成默扫的滑了出去,接着身旁就爆出了淡淡的几点光斑。
毫无疑问,这是成默的杀手锏死亡之光......
谢韫不敢大意,立刻点亮神圣护盾,噼噼啪啪的爆炸声在弧形的光盾上亮了起来,瞬间烧掉了谢韫十分之一的蓝。
这还是谢韫第一次被成默消耗掉这么多蓝,幸好这是没有蓄力的死亡之光,要是蓄过力的,这一下至少要消耗十分之二蓝。
谢韫没想明白自己怎么滑出去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下已经被冻成了冰,所以才没有能站住脚。成默一些细节的设计出乎谢韫的意料,虽然只是练了十多天,就隐约的有了高手风范,让谢韫欣慰的同时,也警醒自己不能骄傲自满,要继续孜孜不倦的努力,千万不能给成默给超过了。
谢韫夹着成默的腿往前一送,挥拳的同时说:“可以啊!还会自己设计套路.....不过想打破我的护盾.....那你就是在做梦!”
成默偏头闪过谢韫的粉拳,说:“梦想总还是要有的,万一它就给实现了呢!”说完成默就强行扭身,将身子整个横了起来,用没有被夹住的左腿扫向谢韫的面门。
谢韫毫不犹豫的将成默给甩了出去,像是炮弹一般砸向了斗兽场边缘的墙壁,“嘭”的一声成默就将已经破烂不堪的墙壁又砸出了一个大洞,不过因为她只防守,所以谢韫并没有追击。
瞬间成默就从不停落着碎石的洞里跳了出来,向着谢韫再次扑了过来,“小心了!你在尝尝我的这个套路!”
接下来只能防守的谢韫就成了成默的试招石,然而成默肆无忌惮进攻的却被小心谨慎的谢韫全都化解。成默也知道自己实战经验欠缺,自己唯一能利用的地方,就是谢韫只能闪躲,自己必须耐心的寻找最合适的机会,然后想办法打出杀手锏蓄力过的死亡之光,才能破开谢韫的圣光盾。
成默疯狂的进攻,脑子里却在设计应该如何让谢韫中自己的死亡之光。
谢韫却越打越惊讶,原本她想自己该如何放水才能放的不动声色,然而成默却在她还没有开始放水的时候,就消耗了她一半的蓝。虽说离蓝耗完,开启不了护盾还很远,可成默的表现却出人意料的好,即便成默的技术还不成熟,各个方面都亟待加强,可他合理的技能搭配,强悍的学习能力,还是让谢韫觉得成默一定能成为天榜级的高手。
谢韫越打越认真,完全忘记了自己要放水这回事。
两人缠斗了许久,成默迟迟不能破盾,想到那天阿米迪欧和约瑟夫的角斗,成默灵光一闪,决心变个法子诱敌深入。于是成默再次使出了回身鞭腿、膝撞接深寒背刺,最后送上中段侧踢......
谢韫冷笑道:“你觉得我还会吃你这招?”
(下一章就是小剧场,不会发在这里)
第二三三章 阿斯加德与律法之书(2)
“唰!”
这一次谢韫完全没有打算躲,也没有去用普通格斗中应对中段侧踢的方式去夹成默的腿,因为她已经注意到了成默一直都有针对她习惯用普通格斗中的招数这一点来预判她下一步的行动,所以谢韫这一次采用了非常规的技术动作,轻轻跃起,直接用膝撞攻击成默的下巴。
虽说只是“轻轻跃起”,但谢韫的去势却像一飞冲天的白鹤,假设成默不收回侧踢闪躲的话,绝对会被谢韫撞的飞起来,如果谢韫的膝撞还附带神圣裁决,就会进入麻痹或者禁锢状态,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然而谢韫没有想到成默居然不闪不避,反而出乎意料的低头用脸去迎接她的膝撞,谢韫正惊讶之际,“嘭!”的一声她的膝盖就和成默的面部发生了亲密接触。
“嗯!”成默闷哼一声,“嗡~!”成默感觉到脑海里全是撞钟在响,他强忍着大脑的震荡,和七晕八素的感觉,强行搂住谢韫的腰,并将跃在半空中的谢韫向怀中一拉,将谢韫完全抱在了怀里。两个此时完全不像角斗,就像成默抱着谢韫的腰,将她半举了起来。
关节技是在角斗中是几乎没有作用,因为载体根本不怕痛不说,半机械人的手臂还能自由旋转,因此根本不会有人用关节技或者摔跤的招式去角斗。
而且控制距离,让自己的技能在最佳释放位置,让对方的技能不好命中自己才是角斗至胜的关键。太过接近就会导致破绽过多,技能容易命中,纯粹是新手的打法。
比如成默此刻浑身就是破绽,可以说是背部大开,完全放给了谢韫去攻击。然而这忽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是谢韫完全没有想到的,半空中的她完全被成默不可思议的送死行为给弄的不知如何应对,如果是别人,她会毫不犹豫的使用神圣裁决,这肯定是百分之百命中,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可现在是成默,并且她是打算放水的,真要用神圣裁决的话成默还没有打破她的护盾,可能就先直接挂掉了......
“你这是找死!”谢韫犹豫了一下,挥起了手,淡紫色电光闪烁,她选择了使用只有麻痹效果的神圣裁决,给成默留一线生机.....
“没错,我就是在找死.....”将头蒙在谢韫胸前的成默发出了闷声闷气的回应。
紫色的电光如飞射的长剑向着成默的背部插了下去。
谢韫的犹豫,给成默创造了绝佳的机会,就这几秒钟的差别决定了谢韫赢了角斗,输了赌注。在紫色电光突破成默的能量护盾刺入成默背部的瞬间,成默的周身忽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波动。
谢韫意识到了不对,想要将成默振飞,拉开距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开启神圣护盾来抵挡从成默身体里爆发出来的死亡之光。
这一秒,肉眼无法观察的能量像急速膨胀的气泡在月光照耀的斗兽场中瞬间爆发。
以成默和谢韫为圆心,斗兽场的中间被直接轰出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整个斗兽场都剧烈的摇晃起来,气流翻涌,尘土飞扬,烟尘遮蔽了月色。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围墙纷纷垮塌,无与伦比的能量爆发推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到处乱飞,这些石块在天空划出无数的抛物线,像是纷乱而盛大的灰色烟火。
谢韫的神圣护盾都经不起引起天崩地裂的能量爆发,金色的神圣护盾只是在澎湃的能量中坚持了几秒,就迅速湮灭。失去护盾的谢韫头发全都竖了起来,就连质地无比坚韧的太极龙战斗服都裂出了无数破口,接着谢韫被猛烈的爆炸掀的飞了起来,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抛向了天空。
而选择用自爆的方式来破盾的成默,在黑夜之中直接化成了彩色的dna螺旋,消失在了漫天的烟尘之中。
回归本体的谢韫转头就看见成默用手枕着头侧对着她笑,谢韫从来没见成默笑的如此愉悦过,尽管他唇角的抽搐表明他正在强忍着载体毁灭所带来的沉重痛苦,但从微表情的角度来看,他的眼角眉梢舒展的极开,显然是真的很开心。
谢韫想到自己居然让成默钻了空子,还被成默利用了思维死角采取了如此无赖的方式赢得了权利,没好气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用这种方式取胜,还自鸣得意......”
此时成默一点也不好过,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载体毁灭带来的疼痛,即便练习模式下载体毁灭的疼痛被降低了很多,但那种从神经末梢传递到脑海深处的强烈痉挛还是让他的肌肉在抽搐。成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深邃的痛苦,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可深埋在肌肉里的神经却像被烙铁死死的夹住,在不断的传导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可怕疼痛。
他控制着想要蜷缩起身体大声呐喊的冲动,勉强笑了一下着低声说:“对于我来说,如何取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能获得胜利的结果。”
谢韫感觉到了成默在被子下面的颤抖,想到他宁愿自爆都要赢,又是无奈又是怜惜,无奈是觉得成默这种做法实在太功利和极端,怜惜自然是舍不得成默承受这样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你呀!”谢韫也侧过了身子,而成默相对而卧,她将白皙修长的手从雪白的被子里伸了出来,轻抚住成默的侧脸,“可这样的取胜有什么意义呢?一点也起不到练习角斗的作用.....也违背了我的初衷.....”
“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成默疼的牙关打颤,还朝谢韫眨了眨眼睛,接着他一边倒抽凉气一边说,“更何况我还觉得从中我领悟到了很多东西,比如.....角斗就是抓住对方的弱点,然后不断的思考自己如何能利用微不足道的弱点扩大优势,继而取得胜利......”
谢韫伸手拭去了成默额角的汗水,没好气的说:“问题是你抓住的不是对手的弱点,而是规则的漏洞,这种做法一点都不光明正大,不绅士,不体面......”
成默勾着嘴角笑道:“相比能够体验一个小时的‘女仆’时间,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女仆?”
“不是你说只要能破了你的盾,你就一个小时之内一切都听我的吗?”
“没错......是一个小时之内一切都听你的.......”见成默眼神灼热,谢韫收回了手,脸上升起了威胁的笑容,淡然的说,“成先生,你可千万别忘记了,你可是输给了我一天时间,接下来这一天时间你都要听我的,所以两相抵消,你还欠我23个小时。”
成默摇头。
谢韫冷笑道:“就算你不愿意抵消,我奉劝你也千万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千万不要贪一时之快,等下承担白天无法接受的后果。而且我只是说一切听你的,并不是说你能碰我.....”
“诶?谢小进同学,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终于到了埋了许久的伏笔,成默的脸上浮现笑非笑的表情,“麻烦你仔细回忆一下,选择回归本体时的dna螺旋和载体死亡时dna螺旋有什么区别!!”
即使成默的语气平淡如常,但得意的情绪却溢于言表。
说完成默还朝谢韫的方向挪动了身体,他的瞳孔里闪动着灼热而狡黠的光,逼视着一侧的谢韫,“谢小进同学,想明白没有,我拥有的可不是一个小时的女仆时间,而是一个小时的女仆时间加上.....”成默抬起了手表,看了眼时间说,“我大方点,不计较你现在都还没有破我的防,就算我坚持了两个小时三十七分钟,这也就是说我还有两个小时三十七分钟,可以随意的触碰你.......”
成默笃定的语气和调侃的眼神让谢韫有些懵,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脸上的表情渐渐僵硬,她喃喃的道:“不.....不可能!”
“你好好想想....”成默淡淡的说。
谢韫这才注意到成默第一次被自己的“涤罪之焰”带走,dna螺旋是盘旋向上逐渐吞噬载体,而刚才成默因为自爆载体死亡,dna螺旋是渐渐从体内浮现,最后如同泡沫一般炸成无数碎片......
尽管谢韫已经打了很多场排位,可一般情况下,绝大多数天选者都会在必败或者马上就要被击杀的情况下选择投降,来规避载体死亡带来的本体疼痛。所以谢韫很少看到载体死亡的景象,而且一般也没有人去关注载体死亡和回归本体的景象有什么区别。
谢韫不得不承认自己上了成默的当,不仅让他堂而皇之的在自己面前全身而退,更好笑的是她还以为自己赢了,在成默回到斗兽场时嘲笑了成默,想到刚才自己还放水安慰成默,谢韫埋怨自己真是傻到家了,被成默骗的团团转。谢韫面红耳赤,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恨不得立刻用“涤罪之焰”让万恶的成默立刻消失。
“你不会不认账吧?”成默不知道谢韫有谋杀亲夫的打算,又慢慢的向谢韫挪动了一点,逼近了有些惊慌失措的谢韫。
谢韫不是那种会耍赖的女生,只能默不作声,她面对缓缓靠近的成默,轻咬着嘴唇无能为力的向床的边缘退了过去。
两个人一进一退,转眼,谢韫就到了床边退无可退.....
眼见成默就要贴了过来,吓的谢韫掀开被子跳下床,紧张兮兮的说:“我先去洗个澡!”
“不是进斗兽场之前才洗过了吗?”
谢韫哪里遭遇过这样的尴尬,一边后退一边板着脸说:“我是说给你时间,但也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你好歹让我准备一下.....”顿了一下,谢韫强作假做严肃,“成小默,虽然我们是夫妻,可你也得绅士点,你耍些诡计赢了就算了......如果还要做些过分的事情.....我会.....好几天不理你的.....”
成默也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站在床边的谢韫,他也不想太过让谢韫感觉到不舒服,或者逼的谢韫翻脸不认账,于是成默咳嗽了一声说:“我也不逼迫你,这样吧!你去洗澡,然后.....换一套女仆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要看谢小进你的表现了.....”
谢韫稍稍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微红着脸颊说:“可.....我没有女仆装啊!”
“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成默淡然的说。
(以下省略若干字)
等天光大亮,耀眼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雪白的被子上,成默神清气爽的睁开了眼睛,此时谢韫已经不在身边,成默扫了一眼,那套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还有白丝整齐的叠好了放在床边的沙发上,想到刚刚的种种旖旎与甜蜜,成默心头激荡,幸福的感觉在心头泛滥。
成默起身,坐在床边望着蓝天白云下埃菲尔铁塔,竟然情不自禁的傻笑了起来,直到谢韫在外面喊“起来了,就出来吃东西”,成默才应了声“好”,踩上拖鞋先去浴室洗漱,洗漱完毕,又去在衣帽间收拾了一下换好衣服,便出了卧室。
此时谢韫正穿着瑜伽服坐在窗边修炼,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她圣洁无暇的面容上,让成默都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个仙气十足的女神,也会有娇羞可人的一面。
成默注视着谢韫走向了餐桌,黑色的大理石桌上摆着牛奶、白煮鸡蛋和鸡胸三明治,都是成默平时经常吃的一些东西。实际上谢韫会做的食物跟成默差不多,甚至可以说还要少一些。
成默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巴黎的美景以及更胜于巴黎美景的谢韫的姿容,等他慢慢的吃完东西,谢韫也结束了修炼,想到刚才的荒唐,谢韫也有些脸红,她都不好意思与成默对视,假做若无其事的说:“等下我们去哪里?”
“去旺夫门旧货市场。”成默看着谢韫便觉得心中荡漾着丝丝的甜意,就像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壁炉里柴火正旺,此时他坐在沙发上正翻阅着一本永远看不完的好书,手边摆着一杯馨香的咖啡......这种淡然温馨的美好持续多久都不会厌倦。
“去旧货市场做什么?”谢韫有些疑惑的问。
“虽然说克里斯钦菲尔德是摩拉维亚弟兄会建的,但遗迹之地里面的神圣之光、巨匠造物主却是诺斯替教派的概念,这涉及到神秘学,我对神秘学了解的不是特别多,因为国内关于这方面的书非常少,就连国外正经研究神秘学的书也很少,必须得旧货市场去淘.....”
谢韫一向对于神秘学这种非主流的神神怪怪的学说不屑一顾,完全是她的知识盲区,便点了点头说:“行,你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就出发。”
“去旧货市场做什么?”谢韫有些疑惑的问。
“虽然说克里斯钦菲尔德是摩拉维亚弟兄会建的,但遗迹之地里面的神圣之光、巨匠造物主却是诺斯替教派的概念,这涉及到神秘学,我对神秘学了解的不是特别多,因为国内关于这方面的书非常少,就连国外正经研究神秘学的书也很少,必须得旧货市场去淘.....”
谢韫一向对于神秘学这种非主流的神神怪怪的学说不屑一顾,完全是她的知识盲区,便点了点头说:“行,你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就出发。”
第二三五章 阿斯加德与律法之书(4)
(感谢“飞翔de羽翼2018”、“150313210606764”的两万起点币打赏,感谢“liuyeung”、“幽泉绝情”、“白l衣”、“夏维安第一牧师”、“北落师门”的万赏)
成默和谢韫的视线同时被桌子上这本外壳猩红的书给吸引了,很难形容那是怎么样的红,完全不像是颜料染上去的色彩,和现代机器的喷涂也不一样,像是刚刚从血管里喷溅而出鲜血染红的白色绸缎,在暖黄的灯光映衬下那红色仿佛在流动。绸缎被四枚金色的彼岸花钉在厚重的封面上,中间的书名《the bookthe law》质感奇特,看上去就是金色火漆抹在上面形成的。
除此之外,封面的底部有aleister crowley的名字,以及“a.'.a.'.”的黑色印章。
即便成默和谢韫对神秘学了解不算太深,也知道这是大名鼎鼎的**阿莱斯特克劳利所写的《律法之书》。根据阿莱斯特克劳利自己所说,这本书并非他自己所作,而是一个叫被称为“埃华斯”(aiwass)的秘界领袖于1904年在开罗向他传授的。
整个口授笔录的过程共历三小时,每日由中午十二时开始,准1时完结,过程一共三日,每天由一位神与他交流,这三位神分别是:努特、哈迪特和拉-胡尔-库特(注解1)。
因此《律法之书》书也被分为了三小章,传说中这本书的内容是揭露出人类进入新纪元的新律则,但这本书刚出来不久,就被西方保守派宗教势力视为“将改变几千年宗教命运”的“**”,于是彻底的给封杀掉了。
成默在网上也曾看过《律法之书》的英文文档,但他并不能确定文档的真实性。然而成默第一眼看到这本实体版本的《律法之书》,直觉告诉他这就是原版。
像成默这样遵从逻辑的人,从不相信直觉,可这一次偏偏他觉得那就是。
并不是因为那四颗明亮的金色彼岸花,不是因为书写流畅的火漆字,也不是因为书内泛黄的羊皮纸,更不是那鲜血一般的红。而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并不是惊悚的感觉,它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惊悚,反而活力四射,让人觉得书本里面藏着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空气中安静了须臾,成默和谢韫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这本书多少钱?”
老头不紧不慢的磕了磕手中的烟斗,笑着说道:““年轻人,你们不过刚刚接触到神秘学,没必要去追求这么高深的东西,先买点入门的书吧!”
说完老头随手指了指成默刚驻足过的那堆书,淡淡的说道:“里面有阿格里帕的《神秘哲学三书》,看完这本书算是对神秘学有个大体的了解。如果你的兴趣是北欧咒术,可以看看尼符文的《galdrabok》,卡巴拉可以找福森小姐的《秘契卡巴拉》或者银星会的《777》,炼金术方面的话《尼古拉的遗嘱》可以拿来稍微了解一下炼金术的架构,只是这本书不能深究细节,天体魔法有个《皮卡奇克斯》,看了这本书大概就能懂得天体魔法的做法和过程,恶魔学和役使恶魔当然就是《所罗门的钥匙》和《所罗门的小钥匙》。”
顿了一下老头冲着成默和谢韫眨了眨眼睛,说道:“当然,你要是只对克劳利感兴趣,可以看看《魔法理论与实践》。说实话我从不建议刚刚接触神秘学的去了解和认识克劳利的体系,可偏偏很多年轻人就是从克劳利开始了解神秘学的,他们觉得他足够邪恶,总把他和撒旦主义还有黑魔法联系在一起,但我不得不说,那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误解。”
“先生,我们并不像您说的这样不了解神秘学,虽然我曾经觉得无神论和唯物主义高于一切,但越多的接触这个世界,就越发觉得自己的观点狭隘,就像在我的国度,拥有世界上极罕有的全面且坚定的唯物主义,但依然存在一些无法用唯物主义(科学)解释的事情......”说着成默又从书架旁那一堆凌乱的书籍旁走回了书桌。
老头打断了成默的话,笑着说:“你来自华夏!对不对?”
成默点头:“没错,可尽管华夏是最庞大坚定的无神论国度,实际上他也存在像‘道’、‘风水’、‘炼丹’等等这些神秘学的东西.....实际上我年轻的时候,觉得这些都是聪明人用来愚弄普通人的玩意,但现在我才明白,这些其实都是哲学.....神秘学提供的是一种认识世界的角度,这个世界并不只是物质世界,而是物质科学的世界只是现实中的一部分,这种概念用科学来解释大概就是维度.....那些天使、恶魔并不是不存在,只是他们也许存在于另一个维度之中,也许存在于另一个星球之上......”
老头开始在桌子上用小勺将烟叶给舀进烟斗,他的手有点抖,并不稳健,好些烟叶都洒在了烟头边缘还有桌子上,一旁的谢韫低声说道:“老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装烟叶......”
老头把头抬了起来,笑着问:“你会吗?”
“我小时候经常帮我爷爷装,后面还学习过‘弗兰克法’(frank method一种装填烟斗的方法),如果您没有尝试过弗兰克法,可以试试.....”
“那就谢谢了.....”老头微笑,先将他的海泡石烟斗里的烟丝全部倒了出来,接着递给了谢韫。
谢韫接过龙爪样式的烟斗,又赞美了一句:“真漂亮。”
老头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有你这样的姑娘在场时,任何事物都没有权利使用‘漂亮’这个词汇!”
谢韫转头看向了成默说:“听见了没有,这才是夸人的正确方式,你以后啊!要是对着别的姑娘说,你就像黑洞,你看对方骂你不骂你.....”
成默推了推眼镜,有些尴尬的说:“那也只能说她们不懂.....应该多了解下天文学.....”
“呦?”谢韫拿起了烟斗刀,一边修正烟斗一边说,“你的意思是你还真准备说给别人听?”
成默连忙摇头,然后立刻对笑的满脸皱纹的老头说道:“老先生,您看,我还是对神秘学有所了解的吧!”
老头“哈哈”一笑,说:“你的解读是不错,但克劳利绝对不是你拥有一个唯物主义世界观,就能深入去研究的人,确实,他是一个很有研究价值的人,他对x和药物的探索值得肯定,但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随意的去模仿他。实际上我们.....”老头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说道,“任何学习神秘学的人,都会批评他的性格和习惯。但克劳利已经死了,只有他的作品留存了下来供我们评价,而这些作品相较于他在世时期,已经变的更加容易被公众接触到。毫无疑问,他对艺术,文学,宗教,哲学方面的影响,即使他最大的批评家也不得不承认。但是,过早的接触克劳利并不合适。尤其是那些信仰一个全善的神,这个神的存在必须依赖于一个全恶的恶魔的;对于那些迷信的,无知的,懒惰的,幼稚的,不平衡的,精神缺陷的,偏执的,软弱的;对于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无法或不愿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生活负责,灵魂负责的....”
成默刚想开口,老头就将红色的《律法之书》拿了起来,随后放进了抽屉,用他沙哑的声音像是吟唱魔法般说,“对于这些人,阿莱斯特克劳利绝对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
“只要您开价,多少都没有问题。”成默决定拿出最直接的方法。
老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不是钱的问题,这本书是非卖品。”
“任何东西都有价格,这个价格不一定是金钱,也可以是什么别的等价交换物。”如果老头还是不卖,连价都不出,成默就决心放弃,毕竟克里斯钦菲尔德的遗迹之地也不会和克劳利扯上什么关系,《律法之书》也并不是一定要研究的书籍,他之所以想买,是因为克劳利是神秘学绕不过去的人物,也是《所罗门的钥匙》和《所罗门的小钥匙》的权威,而巨匠造物主也是《所罗门的钥匙》有提到过的。
听到成默的话,老头将目光从正在装烟丝的谢韫身上挪到了成默的脸上,他凝视了成默许久才开口说道:“这句话我曾经听见一个华夏人对我说过,当时他也想买走这本《律法之书》.....”
成默浑身一颤,连忙问道:“他是不是身高大概一米八,梳着油头,双眼皮很深,鼻子很高,嘴唇很薄.....总之长的很帅.....”
谢韫停止了装烟丝,也转头看向了成默。
老头睁了睁浑浊的眼睛,同时张嘴摊手,一脸惊讶的说:“是.....不会你们认识吧?”
成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点开相册,飞快的找出自己翻拍的父亲的照片,将手机递给老头,急切的问:“是他吗?”
老头接过手机,盯着彩色的屏幕认真的观察了一下,立刻就说道:“对!就是他,虽然说我现在记性不怎么好了,但他我还是能记住的,因为他长的很像尊龙,就是那个演《末代皇帝》的华夏明星.....”老头又注视了手机片刻,才将手机还给成默,“真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男性,比阿兰德龙都要迷人.....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成默接过手机的同时低声回答道:“他是我的父亲。”
“哦!”老头惊呼了起来,“那可真是......神灵的指引.....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觉得。”成默吐了口浊气说,“老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当然.....”老头耸了下肩膀,他接过谢韫送过去的烟头,点燃之后抽了一大口,“就凭这倒烟丝的手艺我都不能拒绝。”
成默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老头,谢韫向着成默靠了靠,还拉住了他的手。
老头满是皱纹的面孔上呈现出一种回忆的神色,隔了好一会他才说道:“大概是好几年前,应该是12年,我记得那一天,也是十二月,不过那天是12月21号,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是玛雅历终结的日子,很多报纸都在说世界末日的谎言彻底的破产,七年前我的身体比现在好多了,那个时候我才79岁,体重还有一百三,每天还能从家里走路到旺夫门,现在只能用坐我的电动四轮车.....”
“好像扯的有点远,我记得那是早上,天气有点阴,我正在看报纸,报纸上说今天从地球上看过去,太阳的背后正好是银河系中心的方向。银河系中心的那一点上有什么呢?这个事情在上个世纪90年代还都不清楚,只有到了21世纪初,通过哈勃空间望远镜,才确定知道银河系中心点上有一个黑洞,它的质量是400万个太阳质量.....”
“好像这些也没有什么关系,总之我就坐在这里看报纸,你的父亲,在我的书柜前面选书,他拿了两本画报,同样是二战时期的画报,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本的封面1940年的斯大林格勒,无数的炮弹尾迹在天空飞散,有一本巴黎陷落后的画报,我当时出价两本40欧,他和我讨价还价了很久,最后我给他少了十欧.....但是他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我这里又没有poss机,你父亲掏了克朗问我收不收,我其实非常想答应他,但是我年纪大了,懒得跑银行,所以拒绝了.....于是他就离开了。我原本以为他放弃了,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又过来了,带来三十欧现金.....”
“我当时正在整理书,让他自己在书堆里找他需要的书,他找了半天,直到天黑的时候才找到,我问他,看来你挺喜欢这些描述战争的旧书的。他告诉我他是个人类学家,研究这些书只是在研究历史和人类......我对他的职业还是很敢兴趣的,所以就和他交谈了起来,说实话,你父亲是我见过最有渊博的人,和他交谈让我获益匪浅,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讨论到战争,讨论到欧罗巴形势,那个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很好,法兰西的未来一片光明。然后他却说,战争并不远,虽然您在巴黎觉得战争很遥远,但实际上它就在您的家门口。他当时就断言叙利亚会成为中东和欧罗巴解决不了的难题.....我并不那么相信,然后说欧罗巴很安全,巴黎很安全,世界大战不会爆发第三次。你父亲却说,那可不一定,很快米国、英国、俄国都会参与到叙利亚战争中去......如果等欧盟和华夏也参与进去,那就是世界大战了......”
老头停了下来,又狠狠的抽了口烟,低声说:“七年前他说的那些话如今差不多都已经一一实现,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人类学家,我一定会觉得他是先知....”
“可.....您还没有说我父亲和《律法之书》有什么关系?”
“我和你父亲聊的很开心,所以就把我得意的藏书都亮给他看,他很震惊,问了好几本书的价格,其中有一本就是《律法之书》,我说都是藏品,不会卖,然后他就说了刚才和你说的一样的话....后面被我拒绝之后,他又问我能不能借他看看,因为他正在写一本书,《律法之书》对他的书也有参考价值,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答应这个请求的,不过我同意了借给你父亲,当然,他只能来我这里看,于是他连续来我这里来了三天.....”
第二三六章 阿斯加德与律法之书(5)
“就是这三天,让我对华夏人从此就有了莫名的好感,毫无疑问他是我见过最博学最认真最勤奋最有礼貌的人....12年的冬天特别冷,那个圣诞节之前巴黎一直在下雪,然而每天仓库还没有开门他就等在大门口了,围着一条茶色的毛线围巾,一手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条切好了的法棍,一手提着保温瓶,里面装着热水,还背着一个能叠成凳子的包....我的天,从他住的四区搬这么多东西到我们十四区可真需要费点力气,实在没有想到一个买书如此大方的人,生活却如此节俭。”老头看着一身名牌的成默笑了一下,“看样子你们家现在的生活有很大的改善......”
“是....”成默表情黯然的点了点头,只是这变化的代价未免也太沉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应该的,他那样的人想要成功只在想与不想.....”老头感叹,“你父亲真是一个非常棒的人,他每天早上进来都先帮我打扫卫生,擦桌子,擦书架,擦隔断,然后帮我把书整理的井井有条之后,才坐在角落里开始看书。自从他走以后,我的书再也没有那么有条理过.....他在家里也是这样吗?”
“不,他在家几乎不整理他看过的书,实际上他看过一遍的书就会束之高阁,因为他根本不需要看第二遍,除非极个别非常重要且非常艰涩的书。”成默顿了一下,“比如像是《资本论》.....”
“啊!《资本论》....我曾经尝试性的翻过几页,然后看了几十年的神秘学来缓解。”老头“哈哈”笑了一下,“连《资本论》都能啃的进去,难怪你父亲看书看的那么快,实际上他只花了不到几个小时就把《律法之书》看完了,之后一直都在看其他的书,关键是还做了详细的笔记,我看过他的笔记,思考的角度十分新颖,这让我对他正在写的书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于是我问他究竟在写什么书,他告诉我他正在研究人类的起源,我当时笑的很愉快,即便我是一个神秘主义者,也认为人类的起源没什么好研究的,《演化论》有完整的证据链,就算我是个虔诚的基督徒,我十分不想承认,但我也得说.....我的祖先是来自非洲的智人.....所以,我当时就质疑了他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老头吐了一口烟,袅袅的烟气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稀薄,透过烟雾,老头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描摹的神情,他的双唇抿的紧紧的,嘴角却微微上翘。双眼并未朝向成默或者谢韫,而是透过厚厚的镜片注视着上升中的烟圈,仿佛正穿过时光的透镜,观察历史的烟尘。
“你父亲摇了摇头对我说:您说的这一点我没有异议,但是‘智人’之所以叫做‘智人’,就是因为他们具有智慧,而我.....只是想弄清楚‘智慧’是如何产生的,以及人类智力的发展过程.....目前来说《演化论》唯一无法解释清楚的就是关于人类的大脑的进化,要知道我们人类的远祖.......叫什么古猿.....”老头皱着眉头陷入了思考。
“阿法南方古猿(注解1),目前人类发现的最早的古猿化石lucy生活在三至四百万年前,她的身体构造介于现代人类与动物之间。”谢韫开口说。
“对,这种南方古猿的盆骨及股骨与我们人类相似,因此可以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但它们与人类有一个重大的差异悬殊:阿法南方古猿的大脑连人类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接着成默补充道。
“没错,你父亲就是这样说的,他说我们现代人的大脑不仅庞大,还是动物王国中最复杂的器官,甚至可以说是人类已知的‘宇宙中最复杂的物件’,这样的物件需要极高的能量消耗,可以说是古猿根本无法负担的奢侈东西。按照《演化论》的原则,古猿为了生存,在艰难的生存环境下应该进化出更强健的肢体,而不是把能量用来进化不能明显增强生存和繁衍能力的大脑,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把能量用于发展强壮的体格都比用来发展大脑更加有利于生存和繁衍,因此所有动物的进化方向都是正常的,所以它们都没有产生智慧.....只有人类偏偏选择了一条违反《演化论》的进化道路......”
老头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雕工精美的镂空黄铜盒,他掀开盒子拿出一根像是牙齿的象牙压棒,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斗钵里的烟草,才继续说道:“我以前喜欢神秘学,只是因为神秘学足够不可思议,但你父亲说的话,却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他认为人类并不是自主选择的进化方向,就像我们现在,生物科学的进步,让我们能够改变dna,让自己变的更加强壮和聪明,而物理科学的进步,让我们人类能和机械以及计算机结合在一起,这些都给予了人类无限的可能,他说这些话对于当时我的来说,比神秘学还要鬼扯.......我问他那是什么干涉了我们的进化方向,他说他目前只是找到了一些线索,并没有掌握充分的证据,随后他玩笑般的说了一句:也许是天使,也许是魔鬼......把神秘学和人类起源联系在一起,我还说他浪费了天赋.....215号,68,108-128-168-208-15,18216277117,7800555”
成默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他看向谢韫,恰好此时谢韫也在看他,两个人的眼睛里有着不同程度惊讶与疑惑。
几乎所有天选者心中都会有个疑问天选者系统从何而来。
里世界的掌控者圆桌议会给出的答案是来自于上帝赐予的圣约柜,人类受到上帝的指引,然而圣约柜却不在梵蒂冈的掌握之中,反而在米国人的手中,这让这个答案的真实性备受怀疑。而成永泽所研究的问题,不仅对人类的意义非凡,似乎也直接指向了天选者系统疑问的核心。
“对了,你父亲的书出版了没有?”老头的问题打破了成默和谢韫的沉思,“我等了好几年,一直就想着如果能看到你父亲的书,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成默犹豫了一瞬,随后低声说道:“他已经去世了。”
这句简短的话如同咒文,让周围的现实即刻瓦解,打开了进入另外一个时空的大门,而眼前仿佛隐者的老头,此时正带着半明半暗的神情,仿佛试图进入那一扇时空的大门。
成默同样觉得自己身处时空的漩涡之中,尽管父亲已经不在了,但他似乎是掌控命运的神,正站在时空之上俯瞰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一个巨大的谜团。
良久之后老头才用更加低沉的声音说道:“真是太令人感到遗憾了。”他停止了抽烟,将烟斗架在架子上,摘下老花镜用眼镜布擦了擦,“抱歉,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一个无法挽回的损失。”
“没关系,老先生......万幸的是他的书已经写完了,只是没有办法面世。”成默低声说。
“没有办法面世?”老头回头看了眼贴在背后的阿莱斯特克劳利,叹了口气,“颠覆性的书籍总是在被禁止之列,不知道这算是你父亲的荣幸还是人类的不幸......”
“我觉得两者都有。”成默说。
老头笑了笑,从抽屉里将那本猩红的《the bookthe law》重新拿了出来,放在桌子凝视了一会,才抬头看向成默说道:“实际上在你父亲跟我告别的时候,我就决定把书卖给他,当时我给了一个非常便宜的价格,只要两万欧元,他犹豫了很久,我知道他很想买,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我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他说他还有更需要用钱的地方。我说你难道不知道你今天拿一万欧元买走,明天就能卖五万欧甚至十万欧?他说他知道,但是正因如此,更不能要.....”老头把书放到了成默面前微笑着说,“现在我同样给你两万欧,我相信你会善待它.....”
成默略微有些惊讶,愣了一下才问道:“真的吗?”
“当然.....不过,我只收现金....”
“没关系,我现在就去取。”成默连忙说。
“不需要这么急,我这里下午五点关门,你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在到处逛逛,放心吧!我不会改变主意的,这本《the bookthe law》一定留给你。”
“谢谢您,老先生,不过我马上就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说完成默就拉着谢韫朝着仓库的门口快步走去。
“没想到还有这种奇遇。”谢韫一边走一边感叹道。
想到秦始陵也曾经遭遇过差不多的事情,成默摇头说:“不,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难道你认为.....这一切不是巧合?”
成默纠结了一瞬,还是回答道:“我不确定,但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我们家并没有老先生说的那两本书,我想如果我父亲买了那两本书回家一定会告诉我。”
“那是为什么?从老先生的表情上看,他并不像骗子....”
“我也觉得他不是......可那两本书去哪里了?”
“那个......爸....爸的死亡原因是不是并不是那么简单?”谢韫说“爸爸”的时候,脸颊上腾起了一片浅淡的潮红,尽管她知道当下这种情况不合适,可还是情不自禁的有些羞涩。
“我不知道,不过李叔叔叫我不要去深究这件事。”成默轻声说。
“我想李叔叔一定有这样讲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正在追查之中,不方便透露消息给你,所以你也不要太着急。”
“你看我像是着急的样子吗?”成默转头看了谢韫一眼,“不管怎么说,我爸要是知道我这么早就和你结婚了,一定会惊讶......”成默苦笑着说:“我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能超过他的事情,唯独找了个老婆肯定比他老婆要优秀.....”“爸爸未必会这么认为。”
“不,我爸肯定会喜欢你的。”
谢韫微笑,这时两人刚好走出有些阴暗的仓库来到大路上,阳光从光秃秃的枝丫间射过来显得很是刺眼,不远处的长街人流依旧拥挤,马路边有警灯在闪烁,一波人正好朝着仓库这边走了过来,就在他们与成默和谢韫擦肩而过的时候,五颜六色的人流中忽然有两个黑色影子暴起,他们猛的从侧面朝谢韫冲了过来,一个伸手去扯她挎在腰间的皮质挎包,一个伸手去抢她提在手中的爱马仕纸袋子......
虽然他们的动作十分迅猛,但对于成默和谢韫来说还是有些慢。谢韫没舍得用更顺手的水晶球去砸两个黑人,而是一手抓着成默的胳膊,撩起了穿着牛仔裤的长腿,两脚闪电般的跆拳道横踢,直接命中他们的胸口,将两个高大的黑人踢的退到了人群中,然后瘫倒在地。
原本密集的人流一下就朝四面散开,惊叫声响成一片。不远处戴着圆筒高帽的警察似乎发现这边的状况,立刻就朝着这个方向赶了过来。见实施抢劫的黑人在地上哀嚎翻滚,有人鼓掌叫好,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人冲着谢韫大声喊道:“chinese gongfu”,虽然谢韫明明使用的是跆拳道中的腿法。
看到警察过来了,成默和谢韫便站在原地没有动,谢韫低声说道:“我上次听胡叔叔说他坐的使馆车,有法兰西警察开道都被抢了,我还以为只是个笑话......没想到他们真的当着警察的面都敢抢.....”
成默耸了耸肩膀说:“我昨天也才听拿破仑七世说他上街带着保镖都被抢了,没想到今天就见识到了。”
这时两个警察已经赶了过来,其中一个矮一点的去看倒在地上的黑人,另外一个高一点的径直走向了成默和谢韫,用流利的英文询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谢韫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黑人用英文回答道:“刚才他们两个想要抢我的东西,被我踢倒了。”
高个子警察扫了成默和谢韫一眼说:“请出示一下你们的护照。”
谢韫将爱马仕的纸袋交给成默,然后从挎着的包里拿出了两个人的护照递给了高个子警察,高个子警察接过护照,打开之后分别对了下两个人的照片,接着就把护照还给了谢韫,同时耸了耸肩膀说:“很正常,你们华夏人喜欢带现金,所以抢劫犯都喜欢抢劫你们华夏人.....”
谢韫和成默没有说话。
高个子警察转头看向身后的同伴大声说:“嘿!马埃尔,把他们两个铐起来,带到警察局去.....”
“跑!”成默喊了一声,拉着谢韫就朝着一旁人头攒动的跳蚤市场主路狂奔。
第二三七章 阿斯加德与律法之书(6)
巴黎的冬日天气冷而晴朗,那些掉光了叶子的梧桐在碧蓝如洗的天空映衬下,像是一座座没有生机的雕塑。成默牵着谢韫轻盈的越过了低矮的绿色灌木,像是跃过障碍的小马驹。两匹迅猛的小马驹冲进了人流密集的街道,像是闯入沙丁鱼群的小怪兽......
“站住!”仓库方向传来警察的喊声,一高一壮的两个警察从腰间抽出警棍,丝毫没有管躺在地上的两个黑人,朝着成默和谢韫追了过去。而那两个黑人也赶紧爬了起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狂奔,只是他们奔跑的方向并不是反方向,而是去另一头去追堵成默和谢韫。
不远处闪烁的警灯发出了凄厉的警笛声,顶在车顶的喇叭传来了更加严厉的警告,叫成默和谢韫赶快停下来。各种喧嚣顿时炸响,人们像是受到惊吓的鱼群四下散开,躲避像是正在上演警匪戏追逐戏的几个人。
“怎么回事?”谢韫平静的问,尽管在高速奔跑,但她的呼吸丝毫不乱,就像在散步一样。
“他们不是法兰西警察。”百忙之中成默还回头看了一眼穷追不舍的几个法兰西警察,此刻他们已经扔了戴在头上的圆顶高帽,一个个健步如飞,比博尔特跑的还快,只是跑步的姿势略显得奇怪,不像人类,反而更像是机械......
听到后面“咔咔咔”异于常人的沉重脚步声,谢韫也注意到了异常,一向她的安保都有专人负责,加上身份尊贵,一直以来并不需要像成默这样关注安全问题,因此对安全问题也远不如成默敏感,此刻突发意外她也并没有多紧张慌乱,反而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警察的?”
“这个等下再说.....”成默急促的回了一句。他已经注意到了不远处正在绕到市场尽头试图堵住他们的黑人,看到前面的人群实在太密集了,此时还没有来得及散开,成默拉着谢韫忽然左转,窜进了一辆卖烤肉的小货车背后,小货车背靠着两米多高的绿色铁栅栏,另一侧是一片居民小区。
此时正有一个白人小胖子卡在小货车和售卖火柴盒的摊贩之间,他正拿着包着烤肉的薄饼大快朵颐,他的嘴角还有红色的酱汁,很显然他已经进入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贤者状态,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他在乎的只是嘴里的美食,然而谢韫和成默的忽然出现打扰了他的进食,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成默和谢韫一前一后就要撞上来,张开嘴想要尖叫,却被烤肉给噎的发不出声音。
一阵清风拂过,吹起了他金色的锅盖头,“啪.....”小胖子手中的烤肉就吓的掉在了地上。
成默率先从护栏高的小胖子头顶跳了过去,直接伸手抓着护栏顶端的锐利箭头,接着他双脚踩在护栏上,一登就跳了过去,动作很有跑酷的帅气。
不过载体化的谢韫更厉害,轻轻一跃就直接站在了绿色的铁栅栏尖利箭头上,她没有立刻跳下去,而是回头对小胖子说道:“iapologize for this interruption!”(很抱歉打断你了)
一嘴油渍的小胖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谢韫就已经跳下了栅栏,消失在了另一边灰色的楼宇边。小胖子将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烤肉”,喃喃的说:“我得告诉史蒂夫,我在巴黎看见蜘蛛女......”接着他傻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一定是眼花了.....”
小胖子注视着包在包装纸里的薄饼烤肉,咽了口口水,自言自语道:“还能吃,反正没掉在地上。”他弯腰抓住烤肉的包装纸刚打算将它捡起来,就感觉到一个人影从他的背上冲了过去,接着“嘭!”的一声背后回荡起了巨大的声响。
小胖子吓的举着烤饼直接趴到了地上,他扭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法兰西警察制服的高个男子将铁栅栏撞开了一个破口,直接冲了过去,接着又一个警察从他的头上冲了过去......
小胖子张大了嘴巴:“这是在拍电影?漫威还是dc?肯定是漫威,说不定刚才那个漂亮的姐姐就是《上气》的新女主角!”他兴奋的跳了起来大喊道,“我就说漫威不可能选那么丑的女人当女主角!”
这一次举在手中的烤饼再也没有能够保住,倒栽在了水泥地面上.....
成默牵着谢韫沿着居民楼的墙角狂奔,“biu、biu、biu”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仿佛阳光从林荫缝隙下筛落,将贴着大理石的墙壁瞬间就射出了无数的弹孔。
成默扯着谢韫转过了墙角,然而对方似乎占据了极高的位置,子弹如影随形,立刻就射在成默的身前,幸好成默注意力足够集中,松开抓着谢韫的手,就地翻滚,躲过了射在前面的一波子弹雨。
谢韫立刻冲到了成默前面,刚准备打开护盾,就听见站了起来的成默低声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能量盾,让他们知道了你不是载体都能用技能,麻烦就大了.....”
机械感十足的脚步声再次迫近,成默和谢韫也来不及多商量,继续向前跑,前面就是一条主路,不少汽车正快速的疾驰而过。
“先冲到大街上去。”成默说。
然而成默的话还没有落音,开始被谢韫横踢踢倒的那两个黑人就出现堵在了两栋居民楼之间的出口,他们动作麻利的掏出了手枪,指着成默和谢韫说:“don't .....”
谢韫没等对方说出“move”这个单词就闪电般的向着拦住去路的两个人冲了过去,火光乍现,枪声响起,谢韫如穿花蝴蝶般飞过了通道,抵达了两个黑人的面前,同样是横踢,但这一次没有脚下留情刻意的选择攻击胸膛,而是直踢对方的咽喉。
不过对方这次也没有这么轻易的被踢到,左边的黑人挥舞手臂试图格挡,“嘭”的一声,金属撞击声炸响,很明显对方穿了简易外骨骼,然而外骨骼也不可能抵挡的了经过上帝基因改造过的谢韫。两个人瞬间撞在了一起,一起倾倒在了地面。
这时成默也冲了过来,飞起一脚像射门一般将对方手中的枪直接踢了出去,对方惨哼了一声,抓着手蜷缩在地。另外一个黑人,见状不妙,从低声弹了起来,结果立刻又被谢韫一脚踹飞,趴在了居民楼前的花坛上。
“biu、biu、biu”急促的射击声和空气的颤抖再次传了过来,成默和谢韫只能继续逃窜,冲上了马路,然而刚才还有几辆车通过的马路已经空无一车。四面八方都有警笛声在响,毫无疑问对方准备充分,已经把他们围了起来,就准备瓮中捉鳖,可负责保护他们的姜军却还不见踪影。
谢韫站在马路边左右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有警灯闪烁的光芒,她立刻按下一了胸前的太极龙徽章,转头对成默说:“只要能坚持一会,马上就会有人过来,要不我们去楼里躲一会。”
成默低头将衔尾蛇手表上的三维地图给按了出来,才看到周围有一圈红色虚影,一个圆形的包围圈正在朝他们收缩,值得庆幸的是周围还没有代表天选者的红点,他凝视着地图虚了一下眼睛,对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并没有第一时间派天选者过来,只是派了穿了外骨骼的特工,但现在形势也不容乐观,就算太极龙派天选者过来,很可能也会被拦在外面过不来。
成默心念电转,巴黎地图在脑子里展开,马上他就想起这里是十四区,和他曾经来过的巴黎地下墓场是同一个区域,他伸手拉着谢韫穿过马路:“我知道应该有个地方能跑掉,跟我来。”
成默翻过了马路栏杆,谢韫也跟着跳了过来。马路两头的并排行驶的警车也注意到了正强行横穿马路的成默和谢韫,于是开始加速,引擎的嘶吼如怒潮在长街堆积,居民楼里好多不明所以的人都打开了窗户,看到无数戴着头盔全副武装着圆盾的防暴警察,还以为又是黄衫在闹事,见怪不怪的又关上了窗户。
成默和谢韫不顾一切的朝着马路对面冲了过去,然而警察车的天窗滑开,举着狙击枪的枪手从车里面站了起来,瞄准器的红点全都聚焦在了成默的身上,但没有一个是对准谢韫的。
“呲!呲!呲!”无数蓝色的光,追逐着红点飞窜过了冰冷的空气,就算成默和谢韫此时已经冲进了马路对面的楼群,蓝色的电光也没有放弃追逐,如同有灵性一般在空中拐了一个弯,直击成默。
“小心!”谢韫提前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波动,她毫不犹豫的落后一步,试图将那些电光拦住,可是已经迟了,好几束电光直接命中了猝不及防的成默。
成默完全没想到看上去像是狙击枪的东西竟然发射的是能跟踪的电光,顿时感觉到浑身麻痹,什么力气都使不上,直挺挺的朝着铺着鹅卵石的路面扑倒。
“成默.......”谢韫的背后生起了无数青烟,衣物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但她来不及去担心这么多,在电光火石之间扯住了成默的衣领,将差点摔在地面的成默给拉了回来,同时稍稍躬身一下就将成默给抄了起来,将他横抱在胸前,飞快的沿着楼宇朝前面奔跑。
“没事......”全身瘫软的成默努力的睁了下眼睛,他看着谢韫焦急的面庞,努力抽动嘴角笑了一下,“幸好对方的目的不是要我的命.....感觉就像被杨永信给电疗了一下.....让我缓缓.....马上就好。”
看到成默还能开玩笑,谢韫稍稍放心了一些,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警车已经堵在了马路边,她抱着成默转到了四层小楼的侧面,白色墙壁和干枯的枝丫组成了冷漠的色彩,沉重的脚步声“轰隆隆”的传了过来,像是坦克压过马路。
谢韫停住了脚步面色凝重的说:“前面也有人.....好像没有地方跑了。”
阳光似乎并不知道人间的危险,洒了一片金色的光在谢韫白皙的脸颊上,成默也忘记了近在咫尺的危险,他恍惚了须臾,低声说:“你不是能飞吗?要不你先走,到时候想办法来救我!”
谢韫没有理会成默,只是不容置疑的说:“不管了,就算暴露我能够使用技能,我也不会在让他们伤害你的.....”
已经恢复了一点点力气的成默苦笑了一声,连忙勉强抬手扯了谢韫一下,低声说:“别......”他看向了白色的四层小楼与另外一栋棕色小楼之间的通道,“既然这样只能看我们运气好不好了.....往那个方向走.....不过你得答应我,如果万不得已,你一定要先跑.....”
谢韫没有回答,只是风一般的朝着两栋楼之间狭窄的缝隙里穿了过去。
成默在颠簸中断断续续的说:“这个方向更靠近主路,按道理来说十四区是老城区,主路下面都会有下水道......等到了主路边,你能够用瞬移的距离,先随便找一栋建筑,假装躲进建筑,然后瞬移进下水道,只要有下水道我们就得救了.....十四区的下水道不仅够大,还够复杂.....”
这时谢韫已经抱着成默跑过了通道,进入了一个四层建筑围成的三角形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株梧桐,梧桐树下还有绿色的长椅和桌子。这大概是某个公司的办公楼,因为星期天,所以并没有人上班,整栋楼都寂静异常,因此外面的警笛声显得格外响亮,像是催命的咒语。
“就进这栋楼.....等下你进一个房间看看外面是不是主路.....”成默说。
“嗯!”谢韫点了点头。
背后的通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咔咔咔”的机械运动的声音,好些穿着法兰西警察制服的人正沿着墙壁,快速的朝着白色和棕色小楼顶端爬去。
谢韫抱着成默朝着三角楼边跑,虽然进口不在这边也没有关系,有窗户一样。她跳过拦在前面的长椅,然后双脚在椅背上一登,像鸟一样冲破了木格窗,“哗啦啦”的玻璃碎裂声之后,就是炒豆子般的枪声,杀伤力不大的圆形弹丸刹那间就布满了整个办公室一般的房间。
谢韫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一脚踹飞办公室的木门,冲进了走廊,对面也是紧闭着门的房间,谢韫左右望了一眼,马上抱着成默向楼梯口跑了过去。
成默抬起手腕看了眼地图说:“没关系,他们动作不快,才刚刚进楼......”
“嗯!”谢韫面无表情的说,她的脸上没有一滴汗水,这点运动量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其实如果不是成默的话,她要脱离包围圈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她不可能扔下成默不管,谢韫抱着成默三步并作两步就爬上了楼梯,到了二楼,谢韫稍稍放满了脚步,让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于是很快整栋楼都回荡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以及砸门的声音。
谢韫又小心翼翼的上了三楼,找了间临街的办公室,抬脚就想把门踹开,成默连忙小声说:“等下.....”他艰难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包,费力的把铁丝从钱包里拿出来,“扶一下我,让我来开.....不能破坏门,尽量拖延点时间.....”
谢韫将成默放了下来,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回头警惕的朝着楼梯口的方向望了过去,她已经听见了隐约的脚步声,谢韫压低声音说:“来人了.....你得快点。”
成默没有回答,颤颤巍巍的将铁丝插进了锁孔,开始全神贯注的拨动着里面的弹子,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往下滴,一颗一颗砸在他正在颤抖的手上,成默脑子并不能全都集中在开锁上,因为他还要拼命的控制身体,让自己站稳,他第一次觉得能够行动自如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谢韫并没有催促他,可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在催促他。这些脚步声清楚的告诉他,一队人去了二楼,一队人在朝着三楼进发,四楼也传来了破窗声,看来开始爬上房顶的人也到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成默强行让自己忘记一切,忘记身体内部无法控制的空虚,就像生命在流逝,他闭了一下眼睛,稍稍停止了一下动作,成默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仿佛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全情投入。
此时他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就像他面对的并不是生死关头,只是一场比较重要的考试而已。成默的大脑愈发的冷静,他将其他嘈杂的声音完全屏蔽在了感官之外,脑海里只有铁丝与弹子接触的清脆声响。
“只要是考试,对我来说就没有难度!我是考试之神!”成默心想,“咔~!”就在二楼和四楼两队人马同时转过楼梯转角向三楼进发的时候,成默扭开了房门。
这一扭仿佛耗尽了成默所有的精气神,他不由自主的靠到了谢韫的身旁。
谢韫立刻搀扶着像是残废的成默进了房间,同时反手轻轻的将房门关上。接着她再次将成默横抱了起来,走向了窗户边。楼下全是警笛声,“砰、砰、砰”砸门的声音也从走廊里传了过来。谢韫探头朝着楼下扫了一眼,马路两侧全是亮着警灯的警车。
“没看见井盖。”
“按道理来说,这里离地下墓场不远,所以这条路下面肯定有下水道。”成默有气无力的说,刚才开锁已经耗空了他的力气,现在说话,都像在透支生命。
“那是在左边人行道下面,还是在右边人行道下面,又或者是在马路的下面?”谢韫问。
成默闭上了眼睛,低声说:“我记得文艺复兴到法兰西大革命时期,法兰西的都是以块石铺成的路面向中间倾斜,雨水可以流入下水道....所以你得看看路是不是超中间倾斜的.....”
尽管脚步声和砸门的声音越来越近,谢韫似乎也并没有多害怕,她看着将头靠在她肩膀上的成默笑了一下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之后拿破仑修建的下水道都有拱顶和入口,和现在的下水道已经非常相近,雨果曾经都写过《悲惨世界》中写过巴黎的下水道,所以一般来说入口在人行道,但下水道却是在马路下面.....”
这时破门声和震的楼都在颤抖的脚步声已经就在耳旁,成默低声呢喃道:“可惜现在问拿破仑七世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希望雨果没有乱写......”
第二三八章 阿斯加德与律法之书(7)
斯特恩金按下“野兽”的防弹车窗,将手中的麦当劳纸袋子卷成一团随意的朝街边扔了过去,接着他吸吮了一下油乎乎的中指和拇指,刚准备在自己的衣服擦两下,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擦在了坐在隔座的西园寺红丸身上。
西园寺红丸微笑着注视着斯特恩金在他的白色外套上擦下浅浅的棕色油渍,淡淡的说道:“领事阁下,似乎你输了.....”
“不,你没看见我的手下还在努力的工作吗?相信我,他们插翅难飞.....”斯特恩金舔了舔嘴唇,表情像是在回望刚才的汉堡,一脸的意犹未尽。
西园寺红丸看了一眼不远处白色的四层楼宇,摇了摇头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如果他们还没有走,早就该激活载体做最后的挣扎,但您看,现在这里还很平静......”
“也许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激活载体,就已经被我们的电击枪击中晕了过去。”斯特恩金摊了下手说。
西园寺红丸轻笑了一声,推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你去哪里?”斯特恩金不解的问道。
“我去看看他们刚才为什么在卖旧书的仓库停留了那么久。”西园寺红丸头也不回的说。
“等下直接问他们不就好了?”斯特恩金不以为意的大声说。
这时坐在野兽的前面的助手回头说道:“领事,鸢尾花的天选者和太极龙的天选者都过来了,外围的行动小组问怎么办,拦还是不拦.....”
斯特恩金下意识的抬起手腕想要打开乌洛波洛斯上的三维地图,然而低头只看见空荡荡的手腕,他低声恶狠狠的骂了句:“见鬼!”随后拿起了手边的对讲机,“山鹰,抓到人没有。”
隔了须臾,对讲机先是传来嘈杂的电流声,接着是低沉的声音:“目前没有发现目标人物,正在搜索中。”
“楼就只有这么大,两个没有激活载体的天选者而已,你们全是废物吗?”斯特恩金有些愤怒的说。
“我们在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发现了血迹,对方应该中枪了,但是找不到人.....我们怀疑目标使用了非常规的逃跑的方式。”
“再给你三分钟,找不到就撤退。”他抬头凝望着三楼,隔了须臾拿起对讲机低声说,“撤退的时候记得把血迹带走。”
谢韫背着成默走在巴黎十四区的下水道中,冬季晴好的日子里,像是子弹头横切面的管道里只有浅浅的一摊的水,颇大的下水道可供一辆小货车通行,在他们的头顶除了连绵不绝的节能灯之外还铺设了密密麻麻的管线,有些粗有些细上面涂着黑色的绝缘沥青,很有末世感。
此刻静谧的管道之中谢韫踩着水奔跑的脚步声分外清晰,像是施展凌波微步在湖水上行走的仙子。
“需要我激活载体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吗?”成默有些不放心的低声说。
“暂时不用,我已经隔绝了热量,起码暂时不会被发现,只要能跑出包围圈,等我的瞬移好了,基本上就安全了。”
说着谢韫又提了提速度,搂着谢韫脖子的成默感觉到了明显的颠簸,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像是在体验这难得的紧张气氛。
成默趴在谢韫的背上,感受着她的温度还有发丝的薄荷香气,刚刚还略显急促的心跳渐渐的平静下来,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回忆起了一段遥远的记忆,那段记忆是如此的氤氲,像是泡在显影液里的黑白照片,他将头搁在母亲的腿上,头顶是慵懒的吊扇在旋转,外面的蝉鸣让城市的喧嚣染上了乡村的味道,母亲在翻书,油墨的香气和稀疏的纸张摩擦催促着他进入梦乡.....
倦意泛滥,如同夏天的热浪。
长久没有传来追踪他们的动静,谢韫心下稍安,低声问道:“你刚才是怎么知道那些警察有问题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成默在谢韫背上眯了一会,像是进入沉眠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听到谢韫的声音,成默睁开眼睛,虽然全身依旧还充斥着虚脱般的无力感,但精神好了不少,他轻声回答道:“首先他们的英文实在太好,引起了我的警惕,其次就是他们反常的行为......”
“哪里反常了?”谢韫不解的问。
“法兰西警察在街上遇到黑人抢劫或者偷窃亚洲人唯恐避之不及,来的这么快不说,看到我们是华夏人也没有受到经济损失,居然不是当场把那两个黑人放了,而是要把他们铐起来带回警局......这里可是法兰西......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我承认法兰西的治安有问题,警察确实也有一定的责任,可他们也不至于看到了犯罪行为这样堂而皇之的包庇.....”
成默微微的摇了摇头说:“你对基层了解的还是太少,如果是法兰西警察,他们不抓这些黑人,并不是包庇他们,而是在减少警力资源的浪费。”
“怎么说?”
“15年以后法兰西警察就因为反恐和黄衫的沉重压力,无力顾及老百姓日常生活治安,更不要说我们游客了,因此法兰西的治安才会迅速恶化。更何况法兰西监狱已经人满为患,像这种抢劫未遂,就算证据确凿也十有**会被检方释放。而刚才哪里根本没有监控不说,我们都没有被抢,哪里来的证据证明对方抢劫了?要是对方无聊,倒打一耙我们伤人都有可能.....所以有经验的法兰西警察不可能会主动要求给那两个黑人上拷,反而会劝说我们算了,没必要浪费时间.....”
谢韫咬了咬嘴唇,轻声说:“看来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学不学无所谓,他们的目标是我,并不是你,就算刚才我们上了当,跟他们走,你也会没事,你的身份就是最大的保障,就算是米国人也不敢动你,会第一时间把你放了。”
“是斯特恩金做的吗?”
“除了他,没有人既有实力又有必要大动干戈的想要抓住我。”
这时谢韫的太极龙徽章颤动了起来,她低声说:“我们安全了。”
谢韫和成默有惊无险的回到博登尼斯大道的卡尔瓦多斯公寓时,这栋楼的安保再次加强,平时只有一个代表天选者的红点在这里闪烁,如今已经变成了三个。
防弹车商务车驶入地库,谢韫先下了车,平日里表情冷酷的姜军站在旁边一脸的惭愧,他垂着头语气低沉的说道:“小姐.....对不起,我的警惕心不够......”
谢韫转身弯腰将昏睡中的成默从后座抱了下来,才淡然的对姜军说道:“没关系,姜次卫,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们又是有备而来,难免会出现状况,不要放在心上。”
姜军没有抬头,微弓着身子,低着头说:“我一定会认真检讨,保证不会在犯错。”
谢韫认真的说道:“完全没有必要写什么检讨,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和成默不该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还使用本体出行,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谢谢您的谅解。”姜军这才抬起了头,脸上写满了感激,见谢韫抱着成默走向了电梯,他连忙追了上去,“小姐....让我来.....成默没事吧?”
谢韫摇了摇头,拒绝了姜军伸过来的手,同时说道:“除了中了电击,腿上还中了几枪,不过都是钢珠弹,总的来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原来有心脏病,我就害怕电击会给他的心脏造成损伤.....得调个医生过来给成默做全面的检查,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们就马上把他送回国内。”
姜军点头:“好,我这就安排。”
“麻烦了。”谢韫抱着成默走进了专用电梯。
姜军没有跟进去,只是站在电梯门口说:“小姐,白队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估计她晚上就会到。”
谢韫点头,电梯门缓缓的关上,她低头看着成默熟睡的脸孔,自言自语的呢喃:“白教官......”
成默醒来的时候,不仅感觉头疼欲裂,就连左脚也像火烧般的刺疼,这种灼烧的刺疼集中在几个点上,却像会放射一般向小腿的周围辐射,就像整条小腿都要废掉了一般。成默龇牙咧嘴的强行双手撑着柔软的床垫,抬起头朝着自己的左脚望去,从脚踝到膝盖都缠着白色的绷带,好几处地方都有血渍浸透,在洁白的绷带上像是红色的水花。
谢韫从卧室外面推门而入,轻声问道:“醒来了?要不要喝点水?”见成默紧蹙着眉头,谢韫走到床边,“是不是很疼?”
成默点头表示需要,随后说道:“有点,开始全身被电麻了,连中枪了都不知道,现在清醒过来,就觉的疼的厉害.....”
“那怎么办?”谢韫转身先去冰箱里拿了矿泉水,递给成默之后坐在床沿关切的看着成默说,“要不你激活载体,规避一下疼痛.....”
“激活载体也得注意时间啊!一天也只有十二个小时.....”成默将水放在了床头柜上,注视着谢韫轻声说:“不过,好像你在旁边就没有那么疼了......莫非你是我的止疼药。”
“咳~!”卧室门口传来了咳嗽声,成默扭头望去竟然是白秀秀站在门口,她穿着奶白色的高领毛衣,灰色的休闲西裤,染成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她的身侧是一片橙色的灯火,如同无边的大海,耸立其间的埃菲尔铁塔与白秀秀并肩而立,让成默仿佛听见了遥远的海浪声。
这一秒成默忘记了疼痛,只觉得,“美丽”确实是能够抚慰人的东西。
幸好成默久经洗礼,没有看的入神,立刻就收敛心神,握紧了谢韫的手,喊道:“白姐!”
白秀秀也走了过来,先是拿了枕头竖在成默的背后,让他靠了下来,接着柔声问道:“感觉怎么样?如果觉得太疼的话,我可以帮你弄点止疼药.....”
“没关系,这点痛还能忍。”
白秀秀瞥了谢韫一眼,轻笑着说:“哟!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我还能忍?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已经有止疼药了呢!”
成默半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去看谢韫和白秀秀,他也不敢开口,深怕多说多错。
幸好白秀秀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微笑着说:“跟你们小两口开个玩笑。接下来的日子估计又要打扰你们了,你们可别介意......”
“白教官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不是出来玩的,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一切都是应该的。”谢韫淡淡的说。
“还是谢韫觉悟高。”白秀秀转头看向了成默,笑着说,“成默,你可要多向你的小妻子好好学习!”
成默觉得现在疼的不是左腿而是脑仁,他也不清楚白秀秀是话里有话,还是单纯的用玩笑来让气氛变的轻松,无奈之下成默只有使出乾坤大挪移的话题转移术,开口说:“白姐来是为了阿斯加德吗?不知道组织有没有决定派谁进入阿斯加德......”
成默问到正事,白秀秀的表情立刻就严肃了起来,她走了两步站到了落地窗边,沉声说道:“现在关于人选问题还有些争执不休,如果拿破仑七世没有限制还好说,派实力最强的进去就是,可他又说为了避免被欧宇发现,天榜排名前三百的不能帮忙......”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成默说。
“没有怪他的意思,能给我们这么重要的消息,还能帮我送两个天选者进去,这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白秀秀转身看向了成默,皱着眉头问,“不过除了将来的合作意向,他真没有提别的要求?”
“明天我们还会见面,到时候看他怎么说。”成默说。
白秀秀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说:“你们两个啊!就算带了保卫也不能太随意了,这一次是运气好......你们知道不知道斯特恩金为了抓你们两个,连夜把整个欧罗巴的米国特工都调过来了!你们这次真是运气好,他没有猜到谢韫不用载体也能使用技能,要不然你们真的凶多吉少.....”稍作停顿,白秀秀凝视着成默语气肃然的说,“尤其是你成默....万一被他知道就是你抢走了他的乌洛波洛斯,你真的就等着谢韫替你收尸吧!”
成默张了张嘴刚想辩解,谢韫却抢先语气冷淡的说:“白教官,我的丈夫我会保护他的安全,这一点不需要你教育他,也不需要你为他担心......”
白秀秀双手抱胸,嘴角挂着淡然的笑容,不以为意的说:“他虽然是你的丈夫,但也是我的下属,我管教他也是天经地义.....”
成默心道“糟糕”,恨不得自己刚才就不要醒来,此时也不能不打圆场,立刻暗中扯了下谢韫的手低声说:“小进,白姐也是为我们好。”接着成默又对白秀秀使了个恳求的眼色,“白姐,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大家就早点休息吧!明天事情还多......”
白秀秀没有回应成默的眼色,只是说了句“那你们好好休息”就转身离开了成默和谢韫的卧室。
等白秀秀关上门,成默暗中松了口气,握着谢韫的手轻声问:“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谢韫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没生气。”
成默伸手捏了下谢韫娇俏尖挺的鼻子,勾着嘴角说:“还说没生气。”
“哪有上司这么说话的?我只是不喜欢她一副家长的口吻......”
“家长?家长也挺好......”
谢韫打断成默的话,淡淡的说:“行了,不要说了,你好好休息一会,我们今天晚上还可以在斗兽场练一晚上,明天出门只能用载体里。”
见谢韫摆出冷漠脸,成默也不敢再继续提白秀秀,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帮我把笔记本拿过来,我上会网。”
明天是约定好和西园寺红丸交易的日子,他必须做一些安排。
“哪有上司这么说话的?我只是不喜欢她一副家长的口吻......”
“家长?家长也挺好......”
谢韫打断成默的话,淡淡的说:“行了,不要说了,你好好休息一会,我们今天晚上还可以在斗兽场练一晚上,明天出门只能用载体里。”
见谢韫摆出冷漠脸,成默也不敢再继续提白秀秀,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帮我把笔记本拿过来,我上会网。”
明天是约定好和西园寺红丸交易的日子,他必须做一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