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开大局【2】
今天玩儿的八个人,有四个是矿口的老板,有两个只是含糊的说在zhèng fǔ上班,具体干什么,在镇上还是其他地方黑子就不知道了。
祝小飞带人走了,黑子不能离开,他必须得守在这里,黑子从来就没赌过,大的赌局也没见过,按照开小赌局的经验,赌徒们应该都好伺候,只要让他们安心的玩儿,其他的都不是主要的。
牌九一摆上才显出五妹的作用了,五妹熟练的把牌九码好问道:“谁先来。”
刘正华看了看五妹问道:“黑子不做庄家吗?”
五妹摇摇头说:“咱们玩儿,他不会,他就是帮咱们把把风,谁赢了给他弄倆红钱儿贯钱儿什么的。”
一个红脸的矿口老板拿起sè子扔了出去说:“老规矩,谁点儿大谁先推。”
几个人都知道,大冬天人家五六个人为了大家玩儿,即提供地方又担着风险把风,无论谁赢了也不能少给了,五妹没说多少钱就是抓住赌徒的心里,赢了钱的人对钱都不大乎了,这样不说多少钱反而给的多。
屋里就黑子一个人不玩儿,他自然就成了跑腿儿的,给几个人到点儿水什么的都是他来干,如果有人出去方便,他就替人家摸牌。
水库附近没有人家,荒山野岭的,怎么喊都无所谓,七八个人玩儿的很尽兴。
每个人身边放着一个箱子,放钱的时候一开始还数一数,后来玩儿的兴起就抓起一把往上一拍,具体有多少钱赢了才数,输了庄家就一堆儿划拉到自己的箱子里,具体多少没人知道。
很快几个小时过去了,一个绰号叫六零年的矿主头也不回的说:“黑子,你这儿有烟吗?”
“有。”黑子答应着跑去拿烟。
黑子拿出一条红塔山扔在桌子上,六零年看了一下笑了说:“黑子,以前没开过局吧。”
黑子奇怪的问道:“你怎么能看出来我没开过局?”
六零年呵呵一笑说:“常开局的人没你这么大方,抓起一条烟就扔过来。”
黑子听了哈哈大笑说:“六哥,兄弟大方惯了,习惯,改不了。”
六零年整完牌从手底下的一沓钱里抽出几张看也不看就扔给黑子:“不错,兄弟,以后我们常来行吗?”
黑子听了心里直乐:“当然可以,兄弟喜欢交朋友,我这里又很隐蔽,我的兄弟们没事儿干给大家把风。”
其他几个人听了黑子的话也很高兴,刘正华说:“黑子兄弟,下次我能带几个朋友来吗?”
“可以,当然可以。”黑子客气的说。
黑子一边看几个人玩儿一边和他们聊天,过了午夜黑子给几个人弄了点儿饭菜,又摆上酒,几个人还没见过黑子这么开赌局的,连饭都给准备好了,别人的局饿了最多啃点儿方便面。
第一次开大局很成功,其他人走了之后黑子数了一下赵正华扔给他的两沓钱,一共一万二,再加上晚上六零年给的烟钱以及几个人吃了饭给黑子的钱,这次一共赚了一万三千多。
玩儿的人走后天已经亮了,祝小飞他们冻了一夜,一回屋几个人就围着炉子,黑子和五妹急忙出去给大家准备酒肉。
黑子买了一个冰柜,在冰柜里放满了熟食,很快吃的喝的就摆在了桌子上。
几个人喝了一杯酒身上才暖和过来,祝小飞问五妹:“大姐,晚上赢了多少。”
祝小飞一开口几个人都看他,他们没想到祝小飞竟然叫五妹大姐。
五妹一听乐啦,看来祝小飞这个小弟自己是收定了,他已经习惯叫自己大姐。
“呵呵,不多,八万多点儿。”五妹爽快的说。
几个人都看向黑子,他们很想知道这个局晚上赚了多少钱。
黑子掏出钱,拽出十几张扔在桌子上说:“这点儿钱你们三个分开。”说完剩下的都扔给祝小飞。
二成他们三个都和别人混过,他们从来没见过老大这么大方,过去他们替人看场子给一张百元儿就算大方的,这几个月他们从黑子手里拿了不少钱,现在他们吃的喝的玩儿的都不差钱儿了,对跟着黑子干下去的信心也更加坚定。
五妹看了看黑子不满意的说:“黑子,你怎么不给我分点儿?”
黑子呵呵一笑,指了指祝小飞说:“都给他了。”
祝小飞想起他们的协定,急忙掏出钱要给五妹,五妹咯咯笑着说:“和你开玩笑哪,我现在也不差这几千块钱,你先拿着,等我以后缺钱的时候再说。
开局一帆风顺,大局不是天天能开的,组织一次需要时间,一般半月二十天才能来一次,开完这次局之后黑子就和祝小飞去买车。
让黑子没想到的是,他们看好的中巴竟然需要十八万一辆,他们手里的二十几万只能买一辆。
年前黑子他们又开了一次局,这次除了上次来的几个人又多出两个,到天亮的时候五妹输了。
玩儿的人都走了黑子要分钱给五妹,被五妹拒绝了,黑子和祝小飞又劝五妹以后别玩儿了,五妹笑着说:“这次我才输了一万,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计划,什么计划?”祝小飞傻头傻脑的问道。
五妹用手使劲一推祝小飞的脑袋说:“就你那傻脑袋,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黑子见他们动作亲昵正准备离开,祝小飞拉住他问道:“老五,你们有什么计划。”
黑子看了一眼,他早就猜出五妹在故意输钱,呵呵一笑说:“钓鱼还要下点儿饵哪,她这是撒把米而已,你小子注意点儿,快上五妹的勾儿了。”
五妹听了黑子的话回头一瞪眼说:“你说什么?”
黑子退后几步嘿嘿笑着说:“没说,什么都没说。”
通过这两次赌局黑子发现,五妹并不是为了赚钱,她是在帮自己和祝小飞,除了五妹喜欢上祝小飞这个解释外就没法解释了,自己和五妹接触不多,也没什么特殊感觉,五妹喜欢的应该不是自己。
买回中巴开始跑车,过去给他们开车的老赵还没找上活儿,黑子和祝小飞带着礼物去老赵家聘请老赵。
老赵犹豫了很长时间才答应,黑子告诉老赵,让他放心,这次跑车他不派跟车的,每天收车之后派人算一次帐就行,车就完全交给老赵和售票员跑,不会再弄出打架的事儿来了。
第四十七章 买下我的矿口吧
把车交给老赵黑子就真的什么也不管了,每天收车后二成都会等老赵和售票员算一下一天的收支情况,二成自己弄了一本帐,把跑车的收支记的清清楚楚,过年是跑车的旺季,一个月下来黑子又有了两万多的收入。
一切都步入了正轨,黑子打心眼里高兴,只要不出什么事儿,照着这么发展下去,开chūn儿买矿口的计划一定能够实现。
要过年了,黑子和祝小飞跑到市里买了一辆金杯面包,现在手里有钱了,总不能再坐拉矿车会葛家堡吧。
年根儿,大奎的伤也好 的差不多了,就剩尹乐儿还在家养着,黑子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到县城的大饭店吃了一顿,每人又发了五千元钱,yīn历新年是重要的节rì,黑子让大家把一切都停下来,好好过个年。
年三十,黑子和祝小飞躺在他家的土炕算账,两人从开始开局到现在四个多月,经历了不少事儿,也赚了不少钱,现在除了有一辆新中巴和一辆新金杯面包之外还有一万多存款,两人感到成功的喜悦,他们开始计划来年,黑子想,来年一定要拥有自己的矿口。
没有工作就不受制约,黑子和祝小飞在葛家堡一直住到过了十五才走。
回到农家小院儿,两人踌躇满志的打扫了一下院子和屋里,最近两人很少回来,到处是尘土。
刚收拾完,二成就推门进来了,看见两人先拜了个年,随后说:“黑哥,小飞哥你们可回来啦。”
黑子一听这话就感到紧张,问道:“怎么,出事儿啦?”
二成见黑子紧张的样子莫名其妙的说:“没有呀,黑哥,你这是着急什么?”
黑子奥了一声说:“我还以为出事儿了。”
每次出事儿黑子都会听见,你们可回来啦这句话,这次二成一说,黑子以为又出事儿了。
祝小飞一把把二成拉到土炕上说:“有什么快说,支支吾吾的,你看把你黑哥吓得。”
“谁被吓得,我害怕了吗?”黑子不好意思的说。
二成端起小炕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说:“是这样的,五妹到我家好几趟了,她要找小飞哥,我告诉她不知道小飞哥什么时候回来,昨天她逼着我去给她找小飞哥。”
“她有事儿吗?”黑子问道。
二成摇了摇头说:“我也问啦,她说没事儿,不过,看她的样子很着急。”
五妹一个女孩子,两个大男人到她家去找有点儿不合适,两人只好等着。
晚上两人没事儿干跟着二成到村里转了转,二成领着他们到村里有人玩儿牌的人家,虽然他们现在对开小赌局不感兴趣,他们还是愿意到有赌局的地方,那里人多,人多的地方消息灵通,黑子和祝小飞需要寻早赚钱的机会,他们现在心里很急,要想拥有自己的势力没钱不行。
农村开的赌局说是赌局,其实就是一堆人凑在一起玩儿牌,两人一进家看见土炕上、地上到处是人,有人玩儿有人看,有些看的人比玩儿的还着急。
屋里许多人都认识黑子和祝小飞,见他们来了就有人让开地方说:“黑哥,玩儿两把。”
黑子不喜欢干这个,他看了看祝小飞说:“小飞,你玩儿吧,我看看。”
自从黑子从部队回来祝小飞就再没玩儿过牌,有些手痒,今天没事儿干,他坐下说:“来,玩儿两把。”
祝小飞玩儿黑子坐着看,突然黑子感觉有人站在身边,他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他还没回头,就看见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抓住祝小飞的耳朵。
“谁呀,别TM 的开玩笑,我正摸了副好牌。”祝小飞一边说一边整理手里的牌。
在乱糟糟的声音里一个女声显的很突出:“呀,小子,长脾气啦,敢跟大姐诈刺儿啦?”
听到声音祝小飞头也没回扔下牌说:“大家先玩儿着,我有点儿事儿。”
祝小飞被五妹拽着耳朵出去了,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祝小飞走了没人上场,黑子只好先替他玩儿着。
玩儿了几把有一个红脸儿的汉子说:“不玩儿了。”
黑子能看出来,这个汉子不是天生脸红,他的脸是被铁矿染红的,铁矿的红sè已经深入脸部的皮肤,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
汉子要走,另两个人不高兴的说:“走啥呀,再玩儿一会儿。”
“我没钱了。”
一个男人当着很多人的面说没钱是件很为难的事儿,既然他这么说说明他真的到了穷困的地步,并不是身上带着的钱输完了,村里人习惯输完了回家去拿。
黑子掏出五六张十元的票子说:“拿着先玩儿,你走了大家就玩儿不成了。”
“我没钱还你。”红脸汉子不好意思的说。
黑子不知道他现在脸红没有,想从他的脸看出脸红很难。
黑子笑笑说:“不用还,大家就图玩儿个高兴。”
再次摸起牌黑子说:“大哥是采矿的吧,这二年矿价长了,你们采矿应该很赚钱吧?”
红脸儿汉子叹口气说:“矿价倒是涨啦,就是我的矿口不赚钱,还倒贴。”
几个人一边儿玩儿牌红脸儿汉子一边唠叨,他的矿口是红矿口,口儿不大,自己带着几个人下坑采矿,几年下来也赚了三四十万,没想到年前矿口塌方,砸死一个砸伤两个,这些年赚的钱都赔出去了,过年的时候受伤两个人的家属还在要钱,自己这些天被逼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来这里玩儿两把牌散散心吧,还输了,现在连死的心都有。
玩儿牌的人一听他诉苦都不说话了,只是闷着头出牌,好像都怕和他粘上晦气。
又玩儿了几把红脸儿汉子又输了,他叹口气扔下牌说:“真TM的想喝耗子药死了算了。”
黑子见提起了他的伤心事儿,急忙说:“大哥,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怕什么,男子汉就得有担当,伤的咱想办法赚钱给他治,别老是提死。”
黑子一边儿玩儿牌一边儿劝红脸儿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祝小飞和五妹就站到了他的身后,听了黑子的话五妹说:“黑子,要不你把他的口买下吧。”
红脸儿汉子早就想买矿口,苦于没人买,村里人都知道,他的矿口砸死人,就算价钱便宜一些也不买,都嫌晦气。
红脸儿汉子听了五妹的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顺着五妹的话说:“黑子兄弟,要不你就把我们矿口买下吧,我便宜卖给你,我真的缺钱,两个伤者的家属都快把我家拆了。”
黑子听了红脸儿汉子的话有点儿动心,不过他现在根本就没能力买,一个红矿口少说也得十几万,他一下从哪儿弄那么多钱。
第四十八章 买矿口
黑子为难的说:“老张,不瞒你说,我也真想买个矿口,就是这几天钱不凑手。”
姓张的红脸汉子有点儿失望,他丢下牌叹口气不说话了。
和他们一起玩儿牌的听他们说话有点儿烦了,催道:“先玩儿牌吧,买矿口的事儿在这儿也说不清楚。”
整好牌大家又开始摸牌,老张一边摸牌一边看黑子,最后咬咬牙,好像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问道:“黑子兄弟,你现在有多少钱,先给我一部分也行,受伤的人还急着用钱,我,我实在是拿不出了,矿口的价钱好商量。”
黑子一边整自己手里的牌一边说:“老张,我看还是算了吧,一万两万的也不管用。”
站在黑子背后的五妹问道:“老张,你的矿口要多少钱?”
老张看了看五妹没吱声,他心里很烦,他五妹不会买他的矿口,也就懒得说了。
五妹见他没说话,接着说:“你到底想不想卖给黑子矿口,想卖你们就商量商量。”
黑子不知道五妹为什么要竭力促成这件事,但是他能听出来,五妹是真心想帮他们。
老张听五妹的话有诚意,放下牌说:“要不哥儿几个上我家,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出了屋门院子里一片漆黑,黑子他们把赌钱的嘈杂声丢在了背后,他们一边聊一边往老张家走。
黑子在村子里开过一段时间赌局,老张认为黑子手里最少得有个七八万,他一路都在唠叨自己的苦处,想让黑子把他的矿口痛痛快快的买下。
过去黑子也见过矿口砸伤人欠医药费的,矿主一个没钱就打发了,工人和矿主要医药费很难,老张现在是想着法子弄钱付医药费,看来老张这个人还不错。
三人来到老张家,老张把黑子他们想买矿口和自己老婆一说,老张的老婆急忙给他们沏茶,并且也向老张一样开始诉苦。
祝小飞听着有点儿不耐烦了,说道:“老张,痛快说点儿说吧,你的矿口要多少钱。”
老张毫不迟疑的说:“我那个矿口最少值二十三四万,现在我急需要钱,只要给我十八万我就买给你们。”
老张老婆正拿着暖壶进来,一听老张说十八万脸一下就耷拉下来了:“十八万不行,太少。”
五妹看了看黑子和祝小飞说:“黑子,小飞,咱们还是走吧。”
老张见他们要走急忙拉住黑子说:“黑子兄弟,帮我这一次吧。”
五妹看了看老张的老婆,老张回头说:“什么少,现在咱们的那个矿口有人买就不错了。”
老张是实在人,也是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的矿口不砸死人,买二十五六万都能卖出去,现在一砸死人,能卖十八万就烧高香了。
老张给黑子他们把水端过去放在小炕桌上说:“哥儿几个,我这也是没办法,要不,好好的矿口谁卖呀。”
老张的老婆见黑子他们要走一下不敢再说话了,老张开始和黑子他们商量价钱。
黑子手里没钱,他不知道五妹是什么意思,商量的时候一直没敢说话,整个商量的过程都是五妹做主,最后商定,十五万成交,先付三分之一,出了正月后分两次付清。
出了老张家黑子说:“五妹,我俩现在真的没钱,买老张矿口我们拿什么给他。”
黑暗中五妹咯咯一笑说:“那我就不管了,买矿口是你们的事儿,又不是我买。”
黑子心里那个气呀,是你撺掇的买矿口,你还亲自和人家商量,现在倒好,成我们的事儿了。
黑子站住正想数落五妹几句,回头一看,见五妹靠在祝小飞的身上,拉着祝小飞的胳膊,黑子笑了:“行啊五妹,准备钓鱼儿啊。”
“钓什么鱼?”五妹装作不解的问道。
“钓祝小飞这条大鱼。”黑子指了指祝小飞说。
五妹咯咯的笑着说:“还用钓,这条死皮赖脸的鱼咬住就不放了。”
祝小飞不好意思起来,憨憨的一笑说:“老五,别取笑五妹啦,刚才没和你说,怨我,五妹答应先借给咱们七八万应付一下,其他的钱咱们再想办法。”
看着他们夫唱妇随的样子黑子从心里高兴,祝小飞找到他的真爱了。
祝小飞送五妹回家,黑子一个人 回到农家小院儿,躺在土炕上一个清晰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谭梅,一个清雅,俊秀的女孩子,说话干脆利索,思维缜密清晰,有着远大的理想,有着不俗的谈吐。
谭梅喜欢笑,说话前先笑,也喜欢对黑子下命令,就象一个将军给自己士兵下命令那样。
晚自习黑子喜欢扒在课桌上看谭梅学习,她学习很认真,背书的样子非常可爱。
谭梅的身影闪过,另一个身影又清晰起来,这个是大姐岳晓晴,岳晓晴一家有恩于黑子,从黑子上初一开始,岳老师就非常同情黑子,一直就照顾他,甚至于黑子打架闯了 祸都是岳老师替他摆平,岳老师就像他亲生父亲一样对他付出父爱。
岳晓晴是岳老师的小女儿,xìng格有点儿男xìng化,办事爽快,说话干脆,还喜欢给黑子当大姐,以至于黑子真的把比自己小几个人月出生的岳晓晴当成了大姐。
两个女孩子的身影交替出现又逐个消失,最后两人同时出现在黑子的脑海里,两人横眉怒目,谭梅的笑容也没了,岳晓晴大姐的样子也没了,岳晓晴瞪着眼说:没出息,就这样还给我当小弟,谭梅象个恶毒的巫婆一样看着他说:你就是个无赖,就是个流氓,整天价打架斗殴,没点儿正事儿,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黑子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他想考虑一下买下矿口后怎么办,无奈脑子不清醒,怎么也整理不好,思绪就像脱缰的野马到处狂奔。
天快亮的时候黑子才清醒过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黑子想爬起来感觉头很痛,屋子里很冷。
祝小飞一夜没回来,天亮的时候回来一看黑子红着脸正围着一个被子坐在冰冷的土炕上,他奇怪的问道:“黑子,屋里怎么这么冷,你也不填填火。”
祝小飞掀开炉子盖儿一看火早就灭了。
黑子咳嗽两声说:“我说怎么这么冷。”
黑子感冒了,祝小飞陪他输液之后才感觉身上舒服多了,现在黑子最发愁的是两件事儿,一件是出了正月还得拉趟煤,拉煤的钱都买了车,剩余的过年花的差不多了,没钱这个煤怕是难弄回来,另一件就是矿口,第一次付的五万可以先借五妹的,等过一个多月,该全部付清的时候钱从哪儿弄,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短时间很难赚到。
第四十九章 筹划开赌局
下午黑子和祝小飞从医院出来就遇见了二姐,二姐从街上买菜正要回小饭馆儿,见到他们截住问道:“黑子,五妹昨晚没回家干什么去啦?
黑子看了看祝小飞,祝小飞脸有点儿红,不好意思的说:“二姐,昨天五妹去玩儿牌了,我和他在一起,你就放心吧。”
二姐心想,我就是不放心你小子。
二姐又问黑子:“黑子,五妹他们昨晚在哪儿玩儿的牌?”
黑子过去是个老实的孩子,回来这几个月练的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他笑了笑说:“昨天他们在村里的老张家玩儿牌,我有点儿感冒了,玩儿了一会儿就走了,他们玩儿了一夜。”
二姐相信黑子的话,她对黑子笑了笑说:“黑子,我这个妹妹我知道,就是个疯丫头,你帮我看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儿。”
黑子点点头说:“放心吧二姐,有我和小飞在,五妹绝对没事儿。”
和二姐分手,两人走在回村里的路上,黑子问道:“小飞,昨晚你们俩干什么去了?你是不是把五妹给那个啦?”
“什么啦?”走在前面的祝小飞问道。
“就是祸祸啦。”黑子说。
祝小飞听了黑子的话尴尬的一笑说:“快算了吧,我没让她祸祸了就不错。”
祝小飞讲了一下他们昨晚在一起的事儿,把黑子逗的哈哈直乐,他没想到五妹竟然这样,他也没想到祝夏飞竟然守身如玉,没让五妹得逞。
别看祝小飞打架斗殴有一手,在女人面前他就是孩子,五妹看祝小飞就像幼儿园阿姨看孩子,既爱又恨,爱他可爱恨他不听话。
祝小飞天天和黑子在一起,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好上的黑子竟然不知道,黑子现在专注于赚钱,他想用最短的时间建立自己的势力,他的理想很远大,他要当一个顶级流氓。
五妹从开始玩儿上牌就赢多输少,开始小打小闹,后来越玩儿越大,现在手里已经积攒了十一二万,五妹自己留了五万赌资,其余的都借给了黑子和祝小飞。
交了五万首付款,双方签了协议和尾款的付款时间数目之后,老张带着黑子黑祝小飞去看了看矿口,路上老张把开矿口要做的事儿向黑子介绍了一遍,黑子听了心里有点儿失落,本来他还打算用剩下的三万元雇人开矿,听老张一说,这些钱最多够添加设备的。
来到矿口黑子彻底失望了,这个矿口就是半山坡打了个洞,洞外堆着的矿倒是不错,可是要让这个矿口重新开起来恐怕得十多万才行。
老张为了省钱矿口缺乏支护和通风设备,外面工棚里摆着的空压机已经非常破旧,能不能用还不一定,其他设备都堆在旁边的一个简易房子里,雇了一个老头儿看着,工人住的一排房子已经上锁。
老张把黑子他们介绍给看矿口的老头儿刘大爷,刘大爷看黑子和祝小飞的眼光很古怪,乘着祝小飞和老张去别处转悠,黑子问刘大爷:“刘大爷,这个矿口怎么样?”
刘大爷摇摇头说:“不怎么样,要想赚钱就得大量投资,投资小了简直就是打水漂儿。”
刘大爷告诉黑子,开矿口必须进行支护也必须给工人购买保险,只有这样才不会出事儿,即使出了事儿才不会赔太多的钱。
还没离开矿口黑子就决定这个矿口先闲置着,以后再说,刘大爷的工资不多,黑子还让他给看着,至于什么时候开这个矿口就看时机了。
回到农家小院黑子和祝小飞盘算了一下,这次他们手里还剩四万多,跑客车每天有七八百的收入,除去各种费用还剩五六百,月底还能有一万五六的收入,看来出了这个月再去拉一趟煤应该没问题。
铁矿冬天用煤是有数的,他们最多再拉一千吨煤就够了,一千吨煤的收入大约七八万,拿出一万送礼,六七万纯收入应该没问题,一个半月之后矿口的钱就能付清。
两人筹划了很长时间才想出个眉目,正月里除了开局什么都干不成,黑子决定再组织一次赌局。
祝小飞这几天和五妹打的火热,一大早人就走了,黑子给刘正华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兴趣再玩儿一次。
刘正华自从上次在玩儿了之后就感觉黑子那里很保险,他是镇铁厂副厂长,要是因为赌钱被人抓了很丢面子,再说他赌钱用的钱都不是正道上来的,一旦被抓就有可能被上级注意,到时候很难说的清。
刘正华表示很愿意去玩儿,不过他不能给别人打电话,要是想玩儿就找其他人组织一下,定了时间随叫随到。
随后黑子又给其他人打电话,最后一个联系的是六零年,从电话里听乱哄哄一片,像是有人在喝酒,黑子奇怪,怎么这么早 就喝酒,也不怕喝出什么毛病来。
六零年听见是黑子急忙说:“黑子,来我家,我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识。”
黑子按照六零年说的地址,一个人来到镇上六零年的家。
黑子进门看见,屋里有四个人,除了六零年其他的都是二十三四的小伙子,三人长的很jīng神,动作麻利,有一种军人气质。
几个人客气几句,互相认识一下,黑子坐下,六零年给黑子拿了一个杯倒上酒,黑子说:“三位大哥当过兵吧。”
“没有,我们是干刑jǐng的。”坐在中间的周晓天说。
周晓天是三个人的老大,长的中等个儿,小咪咪眼儿,鼻子有点儿塌,说起话来带着鼻音。
黑子端起酒来说:“来,哥儿几个,走一个。”
酒桌上说话显的亲近,没过多久几人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了。
黑子了解到,周晓天是东北某个县刑jǐng队的,他从小嗜赌,由于不敢在县城附近赌,所以他一有时间就到处流窜,哪儿有朋友就到哪儿去,休假的时候就是他出门寻找机会赌博的时候。
周晓天知道黑子开赌局非常高兴,他问了一下黑子开赌局的情况,直夸黑子安排的得当,只要不是刑jǐng队或者特战队之类的专业人士来,普通jǐng察想抓赌根本就不可能。
周晓天来这里找六零年就是为了赌钱,听说黑子要开局当然高兴了,周晓天让黑子组织人,今晚就开一局。
黑子非常兴奋,他在酒桌上掏出电话就通知人,告诉他们一个集合地点,让大家都别开车,开车去太显眼,黑子负责开车拉他们去。
第五十章 有人跟踪
下午天快黑的时候黑子开始召集人马,哥儿几个手里有手机就方便多了,黑子逐个通知他们,让他们六点前赶到农家小院集合。
冬天的夜来的早,还不到六点就全黑了,天yīn沉沉的,没有一丝风,寒意在悄然扩散,走在街上的人都感觉气温在降低,行人渐渐的少了起来。
刚过六点人就到齐了,这几个人没一个 会开车的,黑子约定七点去接人,他这辆金杯面包坐不了多少人,一次肯定运不过去,黑子让大家上车先送他们一趟。
把祝小飞他们四个送到水库,黑子返回来正好七点。
按照约定黑子把车开到‘六零年’家门口,黑子给‘六零年’挂了个电话,没进家,很快‘零六年’就带着十几个人出来了。
“你的车坐不下呀?”刘正华看了看黑子的金杯面包。
黑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他通知的人不多,按照他预计的算上周晓天他们三个也就是七八个。
“六哥,怎么这么多人?”黑子问正要上车的六零年。
“人多了不好吗?听说你那儿今晚有局,大家都想去玩儿一玩儿。”‘六零年’笑嘻嘻的说。
‘六零年’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黑子扶着车门说:“六哥,我的车坐不下。”
‘六零年’呵呵一笑说:“放心吧,老刘逗你玩儿哪,他开车来的。”
顺着六零年手指的方向,黑子看见停着一辆现代,这时他才放心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小镇,就在他们的车驶出小镇之后,一辆黑sè捷达悄悄的跟在后面。
祝小飞他们一到地方就开始准备,年前开过两次,这次已经轻车熟路了,牌九和麻将、sè子之类的工具都摆了出来,开水也烧了几暖壶,夜宵用的食材都从冰柜里拿出来。
黑子他们到了之后不用再安排,二成和大奎以及祝小飞的两个小弟就去了路边各自的岗位,五妹负责招呼大家玩儿,这个不用黑子cāo心,玩儿过几次大家也都知道,五妹是代表赌场的,五妹的安排大家都完全服从。
当大家开始玩儿上之后,黑子和祝小飞就没事儿可干了,两人到另一个屋子准备夜宵。
五妹表面上看大大咧咧的,她的聪明劲儿很少有人能比的过,她快速计算的能力是天生的,只要牌一到手,她很快就能判断出别人手里牌的大小,自己输赢的几率有多少。
十几个人开了两桌,一桌玩儿卡大小,一桌牌九。
周晓天是职业赌徒,在他五六年的赌徒生涯中也是赢多输少,他来过几次小镇,每次都是满载而归,大家对他都很谨慎,赌桌上唯一没和他交过手的是五妹,所以周晓天关注最多的是五妹。
抓了两把牌五妹就看出周晓天在琢磨她,她知道,其他几个人不足为虑,周晓天才是她的劲敌。
‘六零年’是赌场上的活跃分子,他一边看牌一边嘴里唠叨:“苦rì子就要熬到头啦,我再也不过六零年了,老张我也要吃肉了。”
赌场上忌讳乱说,可是‘六零年’没完没了的唠叨一句也就没人管,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因为这句话说多了人们才给他起了‘六零年’的绰号。
五妹喜欢逗‘六零年’,一听见他的经典台词儿,五妹就说:“六哥,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把你就回到解放前。”
“得啦,妹子,我知道不如你,你也可怜可怜哥,从指头缝儿里漏点儿,让咱也吃顿饱饭。”
他们唠叨其他人也不制止,其余的几个都玩儿的很正规,和打牌无关的话一句都不说。
他们的牌局很大,每个人包里都有几十万,一开始几张几张的压,后来就开始整沓的压,所有人只有五妹非常稳重,她一直都压的很小,其他人都还以为她是谨慎,其实她现在只有五万,这五万是她的所有家当。
黑子和祝小飞都很早就dú lì生活,对做饭都有一手,很快他们两人就准备好十几个人吃的东西,黑子把最后一只鸡放进锅里说:“小飞,这个热五分钟就行,我出去透透气儿去。”
祝小飞点点头说:“行,你去吧,这个交给我。”
天上已经有雪花飘落,黑子抬头看看漆黑一片的天空,大雪马上就要下了,也不知道他们哥儿几个今天受了受不了。
做夜宵剩下的工作不多了,黑子决定去看看二成他们几个。
对这里的道路黑子已经非常熟悉,漆黑的夜晚行动起来象白天一样,速度很快。
水库建在一个山坳里,土路蜿蜒曲折贴着山坡进入山坳,另外还有一条小路从山坡上通下来,进入山坳走小路比大路省一半的路程。
黑子出来之后就绕过房子沿着小路爬上土坡,站在土坡上大路尽收眼底。
黑子看了一阵子见没什么异常就沿着小路往前走,走了一段路他开始离开小路轻手轻脚的绕着地埂走。
走出五六百米,黑子仔细观察小路两边,很快,他找到一个适合藏人的土坎儿,他绕过这一个土坎儿,从上面悄悄往下看。
土坎下面是雨水唇刷出的土窝子,黑子看见一个黑影蹲在土窝子里,两只手笼着正在抽烟,身体不停的晃着,好像很冷的样子。
从身形看像是大奎,看样子他冻得有点儿,黑子心里一阵刺痛。
这几个兄弟真不错,大冬天在这里一蹲就是一夜,他们跟自己这几个月打也挨了,苦也吃了,钱赚的还不足以改变生活,黑子不知道这是命运的捉弄还是自己的无能,他心里暗自下决心,自己要尽快改变这种现状,如果不能快速崛起就得想法多找几个小弟,最起码得让他们几个不受这种罪。
黑子慢慢靠近大奎,在还有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大奎一直盯着小路,对于背后接近的黑子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黑子坐在土坎儿上看了一阵子大奎,见他没反应就又站起来看远处的土路。
突然一道灯光一闪瞬间消失,这是一道车灯的灯光,从闪动的情况看车头是对着水库方向,黑子心里一沉,他担心会出事儿,转头看了看,大奎笑了笑向灯光闪现的地方走去。
他没走两步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静静的黑夜声音显得很大,他和大奎都吓了一跳。
黑子知道惊动二成急忙说:“别怕,是我。”
听出是黑子的声音,大奎丢掉手里的烟头,三两步就爬上土坎儿,奇怪的说:“黑哥,你怎么在这儿?”
黑子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同时对大奎说:“我不放心,来看看。”
第五十一章 漠北悍匪
给黑子打来电话的是二成,电话里二成说土路上有一辆车,这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藏在土路旁边的一个土坎儿后面,谁也没注意,刚才这辆车从土坎儿后面出来停在了公路上,现在车灯灭了,他不知道这个车是干什么的,所以向黑子报告一下,问一下情况。
黑子心里一阵紧张,这辆车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黑子和二成通完话回头对大奎说:“大奎,现在你沿着小路回去,记住不要急着进屋,先在外面观察好再进,如果没什么事儿就让他们先把牌九和麻将收起来,让小飞藏好,马上开饭。”
大奎点点头跑了,黑子把手机调到震动关了响铃装进兜里,沿着山坡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刚才灯光出现的地方跑去。
黑子没给祝小飞打电话,他认为有可能现在已经出事儿了,如果给祝小飞打电话就会暴露其他人,如果真的是jǐng察来了,逃掉一个算一个。
祝小飞在黑子走了等了三四分钟就不耐烦了,把火关了跑去看五妹玩儿牌了,他知道五妹手里只有五万,在这种赌场,五万玩儿不了几次,他很替五妹担心。
五妹玩儿的很稳,也很保守,几个小时过去,她赢的次数最多,但是手里的钱并没多了多少,周晓天关注了她一阵子,见她太保守,就算每次都赢也赢不了多少,慢慢的也就不太关注他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牌上。
祝小飞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五妹身上,黑子去哪儿了,外面发生什么他都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的几个兄弟都在外面,如果有事儿就给自己打电话了。
就在屋里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牌局上的时候,三个身穿羽绒服,背后背着背包,手里提着猎枪的大汉悄无声息的推门走了进来。
屋里的十几个人都没注意他们,他们一个守住门,另外两个向周晓天围了过去。
‘六零年’正拿了一副好牌,他盯着手里的牌使劲一拽,两张牌一碰,啪地一声脆响,嘴里喊着:“洋鬼子扛枪吓走皇上,我就不信那个邪。”
兴奋的‘六零年’一抬头,看见周晓天背后站着两个手持猎枪的大汉,一下呆住了。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光头,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样子很凶,另一个是圆头大耳的秃子,脸上的肉因为紧张有点儿颤。
‘六零年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人,从这两个人的武器和装扮来看不是jǐng察,他们是什么人?不过要干什么现在应该很明显了。
两个拿猎枪的汉子见‘六零年’抬头看见了他们,刀疤脸儿冲着‘六零年’笑了笑,他的笑比地狱小鬼儿的笑没好看多少。
“周jǐng官,咱们又见面了。”光头用枪管儿碰了一下周晓天的肩膀说。
周晓天一下僵住了,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一年前漠北悍匪赵天带人打劫了他所在县城的一家金店,杀死两名店员,抢走价值一百多万的金条和黄金饰品,为了破案,周晓天带队监视追踪赵天一个多月才把他抓获,在枪战中,周晓天打死了赵天的亲弟弟赵空,生擒赵天。
“赵天,你是怎么出来的。”周晓天没回头,放下手中的牌问道。
“我是怎么出来的不重要,现在你慢慢的转过身来,不要有其他想法,如果你有异动,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掉其他人。”赵天说话很慢,声音绵长而悠扬,就像从遥远的旷野传来一样。
坐在周晓天下家的是他的两个同事,他们慢慢的把手里的牌放下,刀疤脸用枪指着其中一个脑袋说:“谁都别动,不然我先杀了这个jǐng察。”
赵天拿出手铐把周晓天拷上,随后从周晓天怀里摸出一支6sì式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见里面有子弹,他把猎枪背起来,一手拿着手枪,另一只手又掏出两幅手铐把周晓天的两个同伴也背过手靠了起来。
没有周晓天的命令两人不敢反抗,他们知道,这三个人是亡命徒,他们随时都会开枪杀人。
门口站着的那个见三个jǐng察都铐了起来,他从背上摘下背包,掏出十几副手铐扔在地上说:“几位,自己拷上把。”
这种阵势都是第一次看见,谁也不敢抵抗,不一会儿,十几个人被铐了一串儿。
刀疤脸儿背起枪,摘下背包开始收集到处散落的钱,所有人都横眉怒目的看着自己的钱被收走,没一个人敢说话。
收完钱刀疤脸儿发现人数不对,他一边把背包背起来一边说:“天儿哥,人数不对,怎么多出来一个女的。”
赵天看了看五妹问道:“丫头,你不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吧。”
五妹反应很快,她脸sè苍白,声音有些颤抖的点点头说:“我,我白天就来了,这里是我家承包的,我负责提前来准备。”
“你们这里没有其他人啦?”刀疤脸问道。
祝小飞怕五妹受到伤害,他上前一步挡在五妹面前说:“没啦,就我们几个。”
刀疤脸儿见问五妹祝小飞插话,不高兴的说:“你小子找死呀,问你了吗?”
祝小飞不说话了,可是他两眼死死的盯着刀疤脸,站在五妹面前一动不动。
赵天不耐烦了:“行啦,废话少说点儿,把他们的手机都搜出来,咱们得赶快离开。”
刀疤脸儿脸上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说:“天儿哥,怕什么,这荒山野岭的,就算把他们全杀了也没人知道。”
赵天瞪了他一眼说:“快点儿动手,快点儿离开,万一有人来就麻烦了。”
刀疤脸开始搜所有人的身体,当搜到五妹的时候故意在她身上乱摸一通,祝小飞大怒,吼道:“你个牲口,给老子拿开你的脏手。”
刀疤脸儿一愣,他没想到祝小飞还敢骂他。
在刀疤脸儿一愣神的时候,祝小飞一脚踹在刀疤脸儿的肚子上,刀疤脸儿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恼羞成怒的刀疤脸儿爬起来甩手给祝小飞来了两个耳光,五个鲜红的指印马上出现,鼻血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
“敢踹老子,找死。”刀疤脸抬手把猎枪顶在祝小飞的头上。
祝小飞从心眼儿里害怕,但是在五妹面前他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他瞪着眼倔强的看着刀疤脸儿,等着他开枪。
“四弟,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啦?”赵天上前推开刀疤脸儿指着祝小飞的猎枪。
第五十二章 守株待兔
二奎回来的时候赵天他们已经走了,他按照黑子的嘱咐,悄悄的从外面往屋里看,看见十几个人都被手铐靠着,有人在挣扎,有人在想办法,还有人在商量怎么办。
二成推门进去,满脸红指印的祝小飞问道:“二成,黑子哪,黑子没事儿吧。”
二成点点头说:“黑哥没事儿,他发现路上有车,让我回来看看。”
二成的话刚说完,周晓天的一同事说:“报jǐng,赶快找人来。”
二成看看他们没搭理,想给大家弄开手铐,祝小飞着急上火的说:“先别管这个,快给我接通黑子。”
二成听祝小飞的,他掏出手机接通黑子,把手机贴在祝小飞的耳朵上。
黑子快接近那辆车的时候接到祝小飞电话的,他压低声音和祝小飞通话,祝小飞把这里的情况说了一下,黑子听说周晓天被三个手持猎枪的人带走了,他一下急了,周晓天是刑jǐng,如果他在自己这儿出了事儿,今天晚上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有大麻烦。
了解情况后黑子低声和祝小飞说:“你放心把,我想办法。”
“黑子,这几个人都是悍匪,听周晓天的两个兄弟说,他们都杀过人。”
祝小飞担心黑子 的安全,他现在真想跑去帮黑子,无奈手被铐着,连这个房子都离不开。
通话结束黑子再次快速接近路边的车,他猜测路边的这辆车和三个持枪匪徒有关,三个匪徒不可能带着一个人徒步离开。
停在路边的车是一辆白sè捷达,司机坐在车里正在抽烟,没开灯,看不清司机的脸。
来到车边,黑子直起腰看了看,他见司机不停的向路上看,悄悄的又蹲下身子,把手放在了车门把手上。
黑子没开车门,他用另一只手摸索着从地上找了一块土块,抬手向车的另一侧扔去。
吧嗒一声土块掉在地上,声音不大但是引起了司机的注意,正在抽烟的司机猛地转头往车外看,同时手往腰里摸。
黑子猛的拉开车门扑向司机,他左手按在司机往腰里摸的右手上,右手一掌打在司机的颈动脉上。
司机哼了一身失去了知觉,黑子左手向司机腰里摸去,从腰里掏出一支自制的钢珠枪。
黑子把司机拖下车,用他的鞋带儿把他绑住,用袜子堵住嘴,把他拖出十几米扔在小桥旁边的路基下面。
回到车上黑子把掉在地上的帽子戴上,检查了一下钢珠枪,这把枪虽然是自制的,但是做工很细,正常使用应该没问题。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等了大约二十分钟,黑子听见路上有脚步声。
黑子等待最佳时机,他没动手,只是把准备好的匕首握在右手,等着对方上车。
三个人押着周晓天来到车边,刀疤脸儿先上车,另一个在后面推周晓天,让他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
赵天开门把头伸进来,准备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同时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三儿,你TM傻啦,怎么不发动车,还等什么?”
黑子翻身跪在座椅上,面向后,左手猛的一把按赵天的脑袋,砰地一声撞在挡风玻璃上,右手的匕首反手刺向刀疤脸的前胸。
突然的变故让他们反应不过来,刀疤脸儿抽身一闪,黑子手里的匕首刺进他的胳膊。
周晓天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抬脚踹向后面跟着上车的那个,同时用头撞向刀疤脸儿的脑袋。
黑子拔出匕首挥手击向刚刚反应过来摸枪的赵天,匕首的刀把狠狠的敲在赵天的脑袋上,赵天哼了一身整个身子跌在地上。
黑子打开车门下车,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被周晓飞踹下车的哪一个。
黑子下车就感觉有东西向自己伸了过来,他偏头一闪,耳边轰的一声巨响,一道闪光出现,耳朵被震的嗡嗡直响,头有点儿晕。
黑子强忍着耳朵里传来的嗡嗡声,挥手抓住肩头的猎枪,右手的匕首猛地向对方持枪的手刺向。
两人离的很近,黑子看见对方突然撒开拿着猎枪的手,两手抱在了一起,他抬脚踹在对方的肚子上,对方疼的一弓腰,右手匕首的刀柄击向对方太阳穴。
现在除了耳朵里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见,黑子看见周晓天从车里下来,他急忙摸索着给他开手铐。
手铐是用一段儿细钢丝打开的,漆黑的也周晓天根本就看不见黑子用什么给他开的手铐,他大声问:“是程黑子吗?”
黑子没有回答,打开手铐后挥挥手,让周晓天检查三个人的情况。
被黑子用匕首刀柄击中太阳穴的已经晕过去,刀疤脸挨了一刀打开车门想下车的时候一头栽倒在车下,现在还没爬起来,只有赵天最危险,他反应过来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持枪正从车前往过绕。
周晓天拉着黑子就往车后跑,轰的一声,一道火光,火光中三人的位置都被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绕到车后的黑子和周晓天都感觉后背剧痛,黑子跌坐在地,用左手掏出钢珠枪递给周晓天。
有枪在手就好办了,赵天追到车后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就在他转头寻找的时候,砰地一声枪响,手臂中弹,猎枪掉在地上。
一道身影出现在车顶,身影一跃而下扑向赵天,砰地一拳打在赵天头上,赵天脑袋嗡嗡的响,又是一拳,赵天失去了知觉。
黑子站起来看见周晓天走了过来,他笑了笑,周晓天说:“黑子兄弟,没事儿吧。”
黑子什么都听不见,他没说话,傻呵呵的到处张望。
大片的雪花开始飘落,在车灯的照shè下,黑子和周晓天把三人都用手铐铐住扔进车里,周晓天指了指后背说:“黑子兄弟,帮我看看后背怎么啦。”
撩起破烂的衣服,黑子看见周晓天的后背有血,擦了一下血迹,从后背找到两道钢砂划出的伤痕。
黑子也指指后背,同样黑子的后背也是几道钢砂擦过的血痕,周晓天大声告诉黑子没事儿,是小伤,黑子只是傻呵呵的笑着看着他不说话。
第五十三章 我们有钱啦
回到水库边房子的时候大奎满头大汗的正给大家用细铁丝开手铐,周晓天在车里看着堆在后座的四个人,黑子提着三个装钱的包推门进了屋。
看见大奎着急的样子黑子呵呵一笑,把包扔在地上说:“找找,看包里有钥匙没有。”
祝小飞正在安慰五妹,信誓旦旦说:有我在谁都不敢动你。见黑子进来急忙问:“老五,没事儿吧。”
周晓天的两个同事也着急着问:“我们周队长哪?”
黑子的耳朵还没完全恢复,他只看见三个人张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站在地上一个人傻笑。
五妹见黑子傻呵呵的样子说:“小飞,完啦,黑子傻啦。”
“闭嘴,你敢咒我兄弟傻了。”祝小飞发怒了,这是他第一次对五妹大声吼叫。
五妹心里很委屈,她心想,怎么他的这个兄弟比我还重要,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兄弟和我发火儿。
一打开手铐祝小飞就围着黑子看,一边大声问他一边围着他检查,当看见后背破烂的衣服,急忙撩起衣服来检查。
黑子知道自己后背受伤了,刚才周晓天看了后好像说没大事儿,他拽开祝小飞的手说:“我没事儿,快替大家把手铐打开。”
祝小飞和五妹忙着帮大奎给大家开手铐,周晓天的两个部下手铐一开就往出跑,他们问黑子,黑子只笑不说话,他们现在心急如焚,周队长对部下有情有义,要是在这里出了事儿,回去那班兄弟还不把他俩吃了。
大家忙完发现黑子捂着耳朵坐在椅子上发呆,祝小飞有过去询问,黑子指了指耳朵说:“现在听不清楚,你和五妹先帮大家把钱分开,来的时候谁带多少就给多少,今天就当大家没玩儿,回头咱们请客,给大家道个歉。”
这些钱失而复得大家都很高兴,有谢黑子的,有表示还想玩儿的,还有想给黑子钱的,乱哄哄一片都和黑子说话,黑子耳朵听不见,他只能笑着和大家点头。
二成和尹乐的两个兄弟也都回来了,在他们的帮助下钱很快分完,现在有一个问题出现,包里还剩下四五十万现金没人要。
五妹和祝小飞当然不会傻到说还剩多少,他们只是由挨个的问了一遍,问问谁少拿了没有,表示不能亏了大家,同时向大家道歉,说今天没玩儿好,改天一定好好的组织一次,让大家尽兴。
黑子拼命把钱拿回来让大家都很感动,他们纷纷表示,以后想玩儿就一定来这里玩儿。
黑子静静的坐着思考今天发生的事儿,他知道今天的事儿不能说出去,不然的话以后这里玩儿就不安全了。
黑子拉住祝小飞说:“小飞,我现在耳朵听不见,你给安排一下,这件事必须得保密,如果传出去咱们以后就不能再在这里开局了。”
祝小飞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去安排。”
祝小飞准备去找周晓天,还没出屋就迎面遇见了周晓天,他把黑子的意思一 说,周晓天点点头说:“这个你放心吧,你安排好你们这儿的人,让他们保守秘密就行,其他的事儿我会处理的。”
祝小飞出去后,五妹一个人看着一包钱发呆,自己只有五万,这些钱到底是谁的?难道是刀疤脸儿他们的?如果是刀疤脸儿他们的就没必要给他们,现在黑子和祝小飞正缺钱。
‘六零年’见五妹发呆,以为她吓坏了,过来帮她把敞着口的包拉上拉锁说:“妹子,别看了,你就带这么多,再看也就这么多了。”
五妹说:“六哥,大家都没损失吧,要是有损失我来陪给大家。”
“都没损失,放心吧,只是现在有人还想玩儿。”‘六零年’看看祝小飞再看看发呆的黑子说。
五妹摇摇头说:“现在不能玩儿了,小飞说饭做好了,咱们先吃饭吧。”
周晓天要离开,白sè捷达坐不下,黑子只好开车去送他们,自己顺便也到医院包扎一下伤口,周晓天让一个部下开车,他和黑子坐在金杯面包上,黑子的耳朵渐渐恢复了听觉,他吼叫着和黑子说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周晓天按照祝小飞告诉他的意思,编造一个抓捕过程,把他们来水库边儿玩儿牌和赵天他们冲进去这一段儿去掉,就当没发生,只是这样一来黑子的 功劳就一笔抹杀了,整个过程都没黑子什么事儿。
黑子听了满意的说:“就这样,我一个老百姓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无所谓,我只想多多赚钱,再也不能被人瞧不起了。”
黑子在医院包扎好伤口,回到农家小院换了身衣服,当他再次来到水库边儿房子的时候,屋里已经又玩儿上了。今天晚上大家都受了惊吓,黑子也没制止,他打电话把再次出去放哨的二成他们叫回来,自己开着车出去,把车停在路边一个隐蔽的地方守了半夜。
第二天黑子开车把大家送回小镇,五妹没回家,和黑子他们一起来到了农家小院儿,等二成走了以后,她把一包钱扔在土炕上说:“钱的问题解决了。”
黑子还以为是五妹赢的钱,他拉开拉锁看了看说:“五妹,你发财啦,一晚上用五万赢这么多。”
五妹笑着把情况向黑子说明,黑子听了从心里高兴,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些钱确实是赵天他们的,只要他们被押解回东北,这些钱就是他们三个的了。
黑子提出这些钱分成两份,一份留下做生意用,一份给五妹,做她的赌资。黑子的提议被五妹拒绝了,她心里清楚,赌钱是会输的,这些钱用来做生意才稳妥。
三人最后商定,以后无论做什么,不管赔赚都算五妹一份儿,五妹的五万也不用往回收了,借的钱也不用还了,三个人一起齐心协力发展。
确定联合之后三个人就开始畅想未来,计划明天,很快他们确定矿口得开,赌局也得开,煤还得拉,车也得跑,每一件事儿都不能耽误。
三个人把钱清点一下,一共四十八万。
他们决定再花十八万买一辆车,到时候二成负责跑车,剩下的三十万先还欠老张的十万矿口钱,剩下的二十万用来拉煤和开矿。
第五十四章 你到底跳不跳
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一上午,中午时分已经半尺多厚了,三个人踏着积雪到老张家,把买矿口的钱还清,中午三人在二姐那儿吃了饭,下午祝小飞和五妹也不知道跑儿去了,黑子一个人回到农家小院。
这一觉睡的很沉,做了许多梦,黑子梦见父亲挥着菜刀向自己砍,梦见数不尽的混子抡着刀追自己,后背不停的挨刀,逼急了就回头反抗,好像满世界都是红的,到处都是血。
混子消失了,冰天雪地的藏南,牺牲的战友,阿三特种兵在追赶,子弹在身边呼啸着飞过,自己手里只有一把侦察兵匕首,没有武器,没有队友,天很冷,到处一片洁白。
黑子醒来的时候急出了一头冷汗,屋里很冷,天已经完全黑了,火早就灭了。黑子围着被子坐起来,想梦中的情景,和父亲打,在藏南的冰天雪地都是过去发生过的,短短的二十年人生,黑子的经历非常多。黑子六岁死了母亲,一个人照顾疯癫的父亲,每天和父亲战斗,过去黑子没想过追求好的生活,只要能活着就不错了。
虽然这次手里有了几十万,可是摆在眼前的现实还是非常残酷,想快速崛起这些钱远远不够,现在是商业社会,一切都明码标价,任何事包括亲情和友情都被贴了标签儿,没钱任何事都干不了。
黑子 感觉哥儿几个的事业就要开始了,机会很多,就是缺钱,自己是个混子,又不是土匪,偷、抢不用考虑也知道绝对不能干,规规矩矩赚钱制约很多,一些官员、黑社会的看见自己赚钱都会眼红,这些人比土匪难缠,要想摆平这些人就得一手拿钱一手拿棒子,现在自己的钱正在增加,以后增加的速度会越来越快,只是另一只手的棒子还没准备好。
祝小飞和五妹推门进来发现屋里没开灯,而且很冷,两人以为黑子没在,开灯一看,见黑子围着被子发呆,两人都笑了。
祝小飞把手里的一只鸡和两包熟肉放在土炕上说:“老五,这么冷的天也不点火,也不怕冻死。”
黑子呵呵的笑了笑说:“刚醒来,你们上哪儿啦?”
“我们?”两人互相看着笑了笑,没有往下说。
这种事儿黑子不愿多问,他甩开被子说:“来,小飞,先喝酒。”
摆上小炕桌,两人打开酒摆上菜开始喝,五妹一边生炉子一边唠叨,说黑子该找对象了,身边儿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迟早那天得冻死。
这次祝小飞没帮腔,他知道黑子心里放不下谭梅,这个心结不解开黑子是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出了正月年就算过完了,该干什么的都去干什么了,黑子又买了第二辆中巴,雇了司机和售票员儿。
黑子的车口碑好,发车准点儿,每天都满满当当的,黑子他们开始有了每天一千七八的固定收入。
黑子专门让二成负责跑车,其他事儿就不用管了。
出院后的尹乐儿又休息几天就忍不住来找黑子,黑子见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交给他个任务,让他乘着现在不忙,带着两个小弟去学驾照。
黑子和祝小飞身边只剩下大奎一个人,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去把煤拉回来。
三人在各单位跑了跑,了解了一下各单位储煤场能放下多少煤,他想一次把他们需要的煤都拉回来,结束冬天的拉煤任务,夏天铁矿用煤量小,四五月份再拉一次就够整个夏天用的。
这次去买煤黑子和祝小飞带着大奎一起去的,他想让大奎熟悉一下整个过程,认识一下周氏兄弟,以后拉煤大奎来就能办。
三个人来到火车站遇见了钱裕和小宝他们几个,他们很乖巧,不但没记仇,听说黑子他们要去同大市,钱裕掏钱让一个小弟去买了一堆酒肉,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还是坐夜车,在其他乘客都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闲着没事儿干的三个人开始吃喝。
三人都喜欢喝酒,两杯酒下肚话就多了,他们的喧闹引来别人不满的目光。
正喝的兴起,黑子看见两个乘jǐng带着一个小个子从他们身边走过,小个子手里抱着一个大包,鼓鼓囊囊的,看样子里面装的东西不少。
和自己无关的事黑子并没在意,喝完杯里的酒之后他感到尿急,站起来对两人说:“你们先喝着,我去方便一下。”
这趟车人不多,过道儿也不挤,黑子沿着过道来到厕所门口,推推们没推开,里面有人,黑子只好靠在乘jǐng休息室旁边等着。
“小子,咱们什么也别说了,老规矩,是进班房还是自己出去。”
“大哥,饶了我吧,东西你们拿走,我什么都不说。”
听声音像是乘jǐng在审犯人,看来刚才走过的那个矮个子偷了人家的东西。
“嘿嘿,你又不是没跳过,难道规矩都忘啦,要不东西上交,至于你吗?交到上面我们就管不着了,这些年你也没少偷,十年八年是跑不了。”
“大哥,饶了我吧,我还有老娘要养,她瘫痪在床,我进去她就只能等死。”
随着说话的声音传来咚咚的响声。
黑子感觉诧异,jǐng察审犯人不会出这种声儿,他们在干什么哪?
黑子很奇怪,他把耳朵贴在乘jǐng休息室的门上仔细听。
“你到底跳不跳,痛快点儿,老子还要休息。”
跳,跳什么?在这个屋里要跳只能是跳车。
黑子感觉要出事儿,他知道,敲门进去两个乘jǐng什么都不会认,贼肯定不敢说有人逼他跳车,这样一来自己不仅帮不了人还落一身sāo。
黑子想走,他还没抬腿屋里又传出声音。
“大哥,我不想死。”
黑子想起母亲的话:孩子,要做个好人,能帮助别人的时候要帮助别人。
黑子知道,好人是做不成了,帮助别人也许还行,他退后一步,猛的用肩膀撞向乘jǐng休息室的门。
砰地一声响,门被撞开,黑子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
第五十五章 胡常福
乘jǐng休息室里,两个乘jǐng一左一右围着一个小个子,大包放在地上,包已经打开,包里有少量现金和一些高档衣服,一个相机。黑子一看,这几个人刚才见过。
车窗是打开的,灌进来的夜风很冷,很硬,两个乘jǐng穿的不多,看样子好像不怕冷。
乘jǐng先是一愣,随即一个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黑子用脚把门关住说:“你们在干什么?”
“你是他同伙儿?”一个乘jǐng看看站在zhōng yāng的小个子问道,随即他又从内心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样子不象。
黑子当然不能说他是管闲事儿的了,要是说他也跟着倒霉,人家代表的是权力部门,黑子灵机一动说:“我是同大市刑jǐng队三中队的,跟他三天了。”黑子指了指站在中间的小个子。
两个人见是同行长出一口气,其中一个乘jǐng关上车窗,另一个给黑子让座。
黑子没坐,他看了看矮个子说:“你小子真能跑,你的几个同伙儿哪?”
小个子被黑子问的愣住了,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哪儿有什么同伙儿。
“不说是吧,我会让你开口的。”黑子开始装B。
黑子看了看地上的包说:“你们把包还给失主,人我带走。”
一个乘jǐng产生了怀疑,他看看黑子又看看矮个子说:“你真的是刑jǐng队的?”
黑子冷笑一声说:“当然啦,我的证件在包里,要不要现在我给你去拿?”
问话的乘jǐng没说话,另一个乘jǐng岁数大,办事儿比较老道,他见黑子不高兴急忙说:“不用,干扰你们办案真对不起。”
黑子点点头说:“你们也是无心的,算啦,看来只能审问他找他的同伙儿了。”
黑子提起矮个子就往外走,矮个子缩着脖子大气儿也不敢出,出了门黑子放开他说:“前面走,别耍花招。”
回到座位,祝小飞见他上厕所带回来一个人,这个小子贼眉鼠眼的让人看着不爽,问道:“老五,带个人回来干什么?”
黑子还没上厕所,尿急,他一推矮个子说:“看着他,我得上厕所。”
黑子走了祝小飞问:“叫什么名字,你和老五认识?”
矮个子把他们两个也当成刑jǐng队的了,听有人问话,低头哈腰的说:“二位好,我叫胡常福,滚大包的。”
祝小飞没听懂,大奎见祝小飞好像没听明白,解释说:“滚大包就是在火车上拎包儿的。”
拎包祝小飞知道,就是偷包。
黑子回来坐下,祝小飞说:“老五,弄个贼 回来干什么?”
黑子叹口气,看了看车上的其他乘客说:“现在也不好说,下车再告诉你们。”
黑子让胡常福坐在他身边,和他们一起喝酒,胡常福不敢,黑子一瞪眼说:“让你坐你就坐,我又吃不了你。”
胡常福只好轻轻的坐在黑子身边。
黑子小声在胡常福耳边说:“我不是jǐng察,我是为了救你才那么说的。”
胡常福一下明白了,他要给黑子下跪被黑子一把拉住了:“干什么?火车上这么多人还嫌别人不注意你呀。”
胡常福小声问:“大哥是那条道上的?”
“别瞎打听了,先喝酒,下车再说。”黑子怕别人听见,制止了胡常福瞎问。
一顿大酒喝到天亮,到站的时候大家都有点儿醉,喝酒的时候胡常福告诉大家,他家是同大市的,家里有一个常年瘫痪的老娘和一个离了婚的姐姐。
老爹死的早,自己又在外面混,老娘没人照顾,姐姐只好辞了工作照顾老娘,姐夫一气之下和姐姐离婚,带着孩子走了,现在自己在外面弄上钱养活老娘,姐姐负责在家伺候,如果自己出了事儿,姐姐就得出去打工赚钱养活老娘,到时候没人伺候老娘可就受罪了。
下了火车胡常福和大家告辞走了,黑子看着胡常福离去的背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想起了自己的老爹老娘。
胡常福走出了十几米黑子喊道:“常福,能不能和你一起去看看你老娘?”
胡常福回过头来看着黑子,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好吧。”
胡常福家在北城的棚户区,这个地区市政规划已经准备拆迁,zhèng fǔ要盖廉租房,胡常福告诉他们,拆迁办的人来过,已经登记了,将来房子盖好他们也能住上。
屋子里yīn冷cháo湿,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躺在两层被子里,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小凳子上发呆。
黑子他们进来,中年妇女站起来,看见他们一愣,随即露出苦涩的笑容说:“常福,这是你的朋友?”
胡常福点点头说:“都是我朋友,来看老娘的。”
祝小飞和大奎把买的营养品放在破旧的小酒柜上,三人上前两步来到床边,一股臭味儿扑鼻而来,黑子心想,这么冷的屋子还这么大的味儿,要是夏天可怎么过。
前两次买煤黑子他们都带着现金,这次因为款项比较大,他们带着卡,身上只带一万多现金,黑子看完胡常福的老娘说:“小飞,给常福留点儿钱,他们rì子太苦了。”
胡常福的老娘嘴动弹着想说什么,她说话很艰难,黑子只好把耳朵凑上去听。
“孩子,我都快死的人啦,别浪费钱拉。”
黑子听了眼睛有点儿湿润,他安慰胡常福老娘说:“大娘,放心把,死不了,有常福在您老人家也能长命百岁。”
“哎,难为常福啦,你们劝劝他,别让他再偷啦,我动不了,管不了他,你们替我管他。”老人说的很慢,声音有些颤抖。
听了常福老娘的话大家都很震惊,本以为常福的老娘不知道他是干什么,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
黑子点点头说:“放心吧大娘,常福已经找上了工作,早就不偷了。”
常福老娘露出欣慰的笑容,其实一个常年卧床的人笑是很难看的,但是黑子从常福老娘的笑容中看见了一颗慈母的爱。
祝小飞对常福老娘说的话也有所感触,对黑子说:“老五,要不让常福跟咱们干吧,反正咱们也需要人手,和咱们干总比他偷包儿强。”
黑子回头看看胡常福,在火车上的时候黑子他们告诉常福自己是贩煤的,煤贩子们都很有钱,胡常福知道和他们一起干自己不吃亏,再说黑子又刚刚救了自己,和他们在一起自己也能找机会报恩。
“黑哥,我愿意和你们干,让我干什么都行。”胡常福笑着说。
祝小飞手里捏着一万元钱不知道给多少好,黑子一把拽过来说:“小飞,剩下的钱这两天咱们吃住够吗?”
祝小飞点点头说:“有富裕。”
黑子把手里的钱放在床头说:“大娘,这些钱给你看病,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黑子他们出门后,胡常福的老娘掉下了眼泪,自从自己瘫痪在床,见到的都是冷漠和白眼,十年来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
第五十六章 周铁柱受伤
黑子他们离开胡常福家之后就去找住处,他们还是住第一次来同大市住的旅馆,晚上买了酒肉和肖大爷喝了一顿酒,顺便把胡常福介绍给肖大爷。
胡常福长的短小jīng悍,人很瘦很单薄,两只眼睛习惯到处打量,给人一种贼兮兮的感觉,肖大爷不太喜欢他,只是碍于黑子的面子没表现出来。
黑子把这次来的目的告诉肖大爷,他准备以后让大奎跑煤,大奎长的一看就是实在人,说话直来直去,肖大爷很喜欢他,酒喝到后来就成了黑子、祝小飞和胡常福拉家常,肖大爷给大奎介绍怎么识煤,买煤的时候注意什么。
第二天早晨,黑子给周云飞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来拉煤来了,周云飞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最后说见面再说,听他的意思好像出了什么事儿。
等见到在周云飞才知道,周铁柱被打,住进了医院,煤窑也停产了。
周云飞简单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原来周铁柱上次收购煤窑得罪了大混子黄建民,当时黄建民没动他,过完年窑口开工后,周氏兄弟的窑口就麻烦不断,先是有人捣乱,后来有人公然带着车抢煤。
打过几次之后黄建民终于出头了,他说周铁柱的人打了他的兄弟,要让周铁柱赔偿。
周铁柱也是响当当的汉子,当然不会受他的威胁了,前几天,突然有一伙儿人把周铁柱在矿区开的酒店给砸了,周铁柱重伤住院,两个煤窑只好歇业。
周氏兄弟手里的存货都卖完了,黑子想要煤就得从其他人的窑口上拉,周云飞表示,他可以帮助黑子找到合适的煤。
黑子听了周云飞的话声sè凝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周哥,现在你的事儿挺多,买煤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你先带我去看看你哥。”
同大市各种势力错综复杂,黑子他们几个根本就帮不上忙,他只是想去看看周铁柱,毕竟人家帮过自己。
周云飞也没执意去帮黑子他们去买煤,现在矿区很乱,周云飞打电话找了两个手下,让他们陪着去。
黑子和周云飞去看周铁柱,肖大爷带着祝小飞和大奎、胡常福去矿区找合适的煤。
周铁柱的病房在三楼,顺着楼梯两人走上三,就看见楼道里乱哄哄一片,许多穿皮衣的半大小子站在楼道里好像在等什么。
周云飞扫视楼道没有找到安排看护周铁柱的手下,一下急了,快跑几步来到病房门口,黑子也急忙跟了过去。
病房的门是开着的,周铁柱浑身裹着绷带躺在床上,身上挂着几根管子和电线之类的东西,看样子还没过危险期。
周铁柱的几个小弟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蹲在地上,有两个穿防寒服的中年汉子抱着手看着他们,一个胖子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正在和周铁柱说着什么。
胖子听见有人进来回头一看,见是周云飞和黑子,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说:“云飞,你来的正好,我正在和你哥哥商量窑口的事儿。”
黑子一见胖子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这是商量的时候吗?上次周铁柱在黑子的帮助下用五十万买了胖子的煤窑,现在他这是趁人之危想吞人家的煤窑。
周云飞挥挥手说:“我哥哥身上有伤,现在什么也不想商量。”
胖子看了看黑子,冷笑一声说:“云飞,恐怕由不得你吧,我已经订好价了,五十万,只要我们写个协议就行。”
黑子心想,现在两个煤窑合并成一个,过去一个煤窑就值五十万,现在用五十万买,这简直就是抢。
周铁柱躺在床上活了活不了还难说,胖子又逼上门来,周云飞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无助,难道兄弟两人辛苦七八年才挣来的煤窑就这么拱手让人吗?
黑子最看不得朋友兄弟受欺负了,他上前一步,挥手一拳打在胖子的脸上,胖子被黑子打的又坐到椅子上。
胖子的两个兄弟一看老大挨打都向黑子围了过来,黑子看也不看他们,专心暴揍胖子。
胖子的嚎叫声把外面的人引了进来,一个壮汉吼道:“谁敢动我大哥。”
进来的是二水,他认识黑子,一看又是黑子迟疑了,他知道黑子的身手,自己上去白给。
刚才在屋里站着的两个中年汉子刚扑向黑子,黑子提着胖经理的衣领猛的转头,两个人急忙收手,如果再收手完一点儿,两人的拳头就都打在胖子身上了。
周云飞知道二水是胖子的得力助手,他见二水进来有点儿迟疑,上去一脚蹬在二水的肚子上,二水退后两步靠着墙才没被踹倒。
走廊里站着的都是胖子找来助威的,真正动手的是胖子的五六个手下,其他人都是穷嚎,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黑子提着胖子,一边打一边用胖子挡着其他人,病房很小,他和周云飞两人完全可以堵住门厅不让其他人进来。
刚才蹲在地上的周铁柱的兄弟们一看黑子和周云飞动手,他们都纷纷站起来向胖子的手下扑去,一场混战开始了。
jǐng笛声响起的时候胖子雇来的人都纷纷逃离医院,黑子踩着胖子,他的几小弟没走,都围在病房门口,想从黑子脚下把胖子抢走。
黑子踹了胖子脑袋一脚说:“给老子滚,jǐng察要来了。”
周云飞对周铁柱的几个手下说:“你们也走,免得被jǐng察盘问。”
胖子见黑子发善心把自己放了,爬起来带着小弟屁滚尿流的往外跑,黑子随手把门关上。
周云飞说:“黑子兄弟,你也走吧,你是外地人,jǐng察来了可能会找你麻烦。”
黑子笑着点点头说:“我得走,不过咱们不能轻易放过胖子他们。”
黑子打开窗子看向院子,院子里两辆jǐng车停在住院部门口,从车上跑下五六个jǐng察冲进住院部,等他们都进了楼道,黑子抬手把周云飞的头发弄乱,跳上窗台说:“云飞,照顾好你哥,告诉jǐng察,来闹事儿的人在楼下。”
周云飞点点头说:“放心把,你小心点儿。”
黑子返身用手搭着窗台向楼下爬去,周云飞脱下上衣,在上面 撕了几道口子,穿好上衣坐在椅子上等jǐng察出现。
胖子和他的几个小弟很聪明,他们怕遇见jǐng察没乘电梯,从楼道跑了下去,刚出住院部大门,还没来得及庆幸逃脱就看见黑子出现,这几个人被黑子一阵拳打脚踢,刚才他们和周铁柱的小弟打的时候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现在这些人根本就不是黑子的对手,四五分钟黑子就把他们都放到在地。
jǐng察冲上楼见一片狼藉没一个人,知道来晚了,他们问了一下医院的工作人员刚才有人打架病房的位置,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云飞看见jǐng察就喊:“jǐng察同志,你们来就好啦,打我的那帮坏人刚跑出去,现在最多下到一楼。”
一个jǐng察趴在窗子上往外一看,看见住院部门口躺着人,急忙喊道:“下面出事儿了,赶快下楼。”
jǐng察来到一楼的时候黑子早走了,胖子和他的小弟正哼哼呀呀的叫着往起爬,jǐng察呼啦一下把他们围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 镇长来啦
在医院门口黑子给周云飞打了个电话,告诉周云飞自己要走了,等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他们。
回到旅馆的时候祝小飞他们也回来了,他们告诉黑子需要的煤找到了,质量比周氏兄弟的差点儿,价钱是一百六十五。
黑子不想再耽搁,他让祝小飞给青城车队的老板打了个电话,定好车,明天上午装煤,午饭前出发。
晚上,大家都各自回屋,黑子和祝小飞说了一下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儿,这次得罪的是同大市的大混子,在他地头上和他对着干实力还不够,明天要尽快离开这里,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天非常顺利,午饭在同大市郊区才吃的,天黑他们就回到了小镇。
这次拉煤是冬天的最后一次,黑子赚了几万元钱,现在这些钱对他已经没以前那么重要了,他要做的是保质保量的把煤拉好,这样才能取信于赵伟国,为以后赚钱铺路。
回到小镇黑子把胡常福介绍给大家,二成和尹乐他们几个见胡常福人廋个子又小,有点儿看不起他,有时候拿他开个玩笑,胡常福也不生气,咧嘴一乐就算过去了,很快胡常福就完全融入了这个群体。
黑子想不起让胡常福干什么,就让他暂时和二成一起管理长途客车。
手里有钱好办事儿,黑子和祝小飞开始雇人修理矿口,准备采矿。
黑子从村里雇了五个采红矿的,这五个人到矿口看了之后给黑子拉了一个单子,让黑子尽快买回需要的东西,开始采矿之后,每吨矿工钱是四十元,五个人只赚工钱,其他所有费用都黑子出。
黑子不懂采矿,他听要求也合理就和五个人签订了协议,当黑子提出让他们自己上保险的时候,五个人都露出不情愿的神sè,他们五人认为没必要多花上保险的钱。
不上保险肯定是不行,黑子只好再和他们重新签协议,每吨矿的工钱压缩到三十五元,保险钱黑子出。
五个人常年采矿,对采矿设备非常熟悉,在五人的配合下,黑子他们跑了五六天才把需要的设备和物资买齐。
天气转暖,积雪融化,黑子的矿口也开工了,半个月过后,第一批矿采出来,自此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又过了两个月,chūn暖花开,严冬好像一下就离开了大地,天气很快热了起来,没用几天时间,冬衣一件件的脱掉,街上开始有人穿超短裙了,各种昆虫开始在花丛中飞舞,各种候鸟陆陆续续的回归,每个人都很清楚,炎热的夏天不远了。
黑子自从矿口开张就感觉自己越来越没事儿干,矿口有祝小飞带着尹乐他们几个照顾,他最多过个十天八天上山去看看,跑长途客车有二成和胡常福,黑子非常放心,二成非常诚实,办事儿一丝不苟,从来不出错。
黑子唯一忙 的就是开赌局的时候,也只有这时候大家才都聚在一起热闹一下,互相之间聊一聊各自的情况。
没事儿可做的黑子经常坐车去县城找刘鹏飞喝酒,刘鹏飞的那伙儿人现在还在做替人出头收保护费之类的事儿,黑子对于他们这种混rì子的做法不是很认同,现在是法治社会,混归混,但是要想有出头之rì就得做让社会可以接受的事儿,要不然迟早得出事儿。
刘鹏飞对黑子的话思考了很久,他觉得黑子说的有道理,经过和几个兄弟商量,他们决定先弄钱找地方开一个歌厅,这样也就能有固定的收入了。
刘鹏飞是黑子初中时候的老大,他们一个宿舍一共五个人,刘鹏飞是老大,吴玉为二伤人进了监狱,祝小飞老三,赵彬老四,黑子老五,现在五个人只剩下他们三个,黑子想让刘鹏飞走上正路,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再有进去的。
五月的一天,黑子正在和刘鹏飞喝酒,他突然接到祝小飞的电话,电话里祝小飞似乎很兴奋,让黑子马上回小镇,说有急事儿需要商量。
黑子回到小镇尹乐已经开车在车站等他,上车后黑子问:“乐儿,什么事儿呀?”
尹乐高兴的说:“黑哥,矿涨价了。”
黑子一听笑了:“切,我当是什么事儿哪,涨了就涨了呗,我还当什么好事儿哪。”
尹乐一边发动着车一边说:“据说有个黄沙矿的矿口要卖。”
听了这个消息黑子高兴了,虽然现在一直在采矿,可红矿的产量太低,黑子的矿口每个月的收入并不多,也就是几万元钱,除去费用,一个月还赚不了两万。
“是吗,谁的矿口要卖,多少钱?”
“好像是六十万。”尹乐顺口说。
黑子听了一愣,失口说:“怎么这么多,咱们有这么多钱吗?”
尹乐听了一阵恶寒,他没想到黑子这个老大马虎的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少钱。
祝小飞他们在水库等黑子,黑子下车见水边坐着一个中年人在钓鱼,祝小飞指了指水边的人,没说是谁,黑子走过去说:“大哥,是你要卖矿口?”
中年人抬头,黑子一下乐了,这哪儿是什么矿主,黑子急忙伸出手说:“刘镇长,您老人家怎么来啦?”
刘镇长没伸手,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马扎子说:“别贫啦,坐吧,不说我土皇帝就不错了。”
黑子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他知道刘镇长说的是年后黑子他们刚开始开矿时候的事儿。
当时黑子开矿买不上炸药,他一气之下去找刘镇长,刘镇长告诉他必须有公安部门颁发的火工证才能领,黑子不明情况,还以为刘镇长故意为难他,当时他指着刘镇长的鼻子说他不就是个土皇帝,有什么了不起的。
后来黑子打听清楚之后知道自己误解了刘镇长,他找刘镇长去道歉,刘镇长还请他在zhèng fǔ食堂吃了一顿午饭。
黑子坐下问道:“老大,那阵风把您老人家吹来啦?”
刘镇长回头好奇的问:“你怎么叫我老大?”
黑子呵呵一笑说:“你是镇长吗,在镇上当然是老大了,全镇人民还指着你老人家奔那个什么糠哪。”
镇长不愿再听黑子贫嘴,说道:“行啦,说正事儿。”
黑子听说有正事儿,马上竖起耳朵听着,黑子想,肯定是有大事儿,也许是关系到全镇人民幸福生活的大事儿,要不镇长怎么会亲自来见自己一个平头百姓。
第五十八章 镇长来啦【2】
黑子坐在镇长身边,像个小孩子一样竖起耳朵聆听教诲,没想到镇长的注意力专注到了鱼漂上,鱼漂在跳动,看样子有鱼上钩。
黑子屏住呼吸看着,他怕打扰了镇长的雅兴。
鱼漂跳动几下猛的往下一沉,镇长提起鱼钩,一条一斤多的鱼被钓了上来。
镇长哈哈笑着把鱼摘下来,祝小飞跑过来说:“刘叔,来,我给五妹送进去,咱们中午好好喝一杯。”
黑子看着这一切有点儿看不懂了,什么时候祝小飞和刘镇长这么亲近,自己怎么不知道。
黑子傻傻的看着,祝小飞也不便和他解释,拿着鱼走了。
刘镇长放下鱼竿站起来说:“走,咱们去喝杯茶,我有事儿和你说。”
树荫下,石桌上,二成端出一个茶盘儿,胡常福提着暖壶,大奎端着几样坚果。
水库边凉风习习,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有几只水鸟飞过,水草里不时传出几声野鸭子的叫声。
刘镇长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说:“不错,安溪铁观音。”
黑子喜欢喝铁观音,他见刘镇长一口就尝出是安溪铁观音,很钦佩的说:“刘镇长,你也喜欢茶?”
刘镇长呵呵的笑着说:“我的爱好多啦,品茶是其中之一。”
黑子端子茶杯,小口的喝着茶,他一直就感到奇怪,自己一个混子,人家是镇长,即使找自己有事儿也是派人叫自己去,没理由亲自来呀。
刘镇长把茶碗放下说:“黑子,我来是钓鱼的,今天是星期天,散散心,刚才无意中听小飞说起最近矿涨价了,镇上人们开的十几个矿口的红矿因为量小,自己出去卖不合适,只能卖给矿贩子,由矿贩子再倒卖出去,我就想如果我们自己出去找买主,这样一来矿主就能赚更多的钱了。”
黑子听了笑了说:“刘镇长,我就是一个混子,我可没这么大能力把大家的矿拉出去卖。”
刘矿长很神秘的笑了笑说:“黑子,就算帮我,你把镇上所有的红矿都收起来,我帮你联系火车皮,你找买主,咱们一起把这些矿卖出去。”
黑子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刘镇长,我如果把这些矿都收集起来卖了,你给我什么好处,还是让我低价收购高价卖出,赚差价?”
刘镇长听了指着黑子说:“就想着赚钱,老刘和老赵都夸你,看来他们都看错人啦。”
黑子切了一声,站起来说:“刘镇长,我黑子就是一个痞子,没什么伟大理想,就想赚钱过好rì子。”
刘镇长端起茶碗喝了一小口茶说:“说说你的计划,想怎么赚钱。”
黑子在树荫下背着手踱步,嘴里唠叨着:“我有什么计划,走一步算一步吧,刚才尹乐还和我说有人想卖矿口,我多弄几个矿口就能多赚钱。”
刘镇长听了哈哈大笑说:“想的简单,你没想过如果矿一夜之间降价哪?发生矿难哪?林林总总的事儿很多,你都考虑到了吗?”
黑子沉思了几秒摇摇头说:“没有,先干着,命好就赚了,命不好算我倒霉。”
“靠命好往前走,你能走多远?”刘镇长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黑子。
刘镇长的话深深的嵌入黑子的内心,他坐在石凳上不说话了,沉默了很久黑子叹口气说:“刘镇长,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一些,我这个人什么都想干,就是手里没钱。”
刘镇长看着愁眉苦脸的黑子笑了,笑的很阳光,好像他就是财神,是来给黑子送钱来的:“赚钱还不容易,难道你没听说官商勾结吗,在这个镇上我是官,你是商,咱们联合一定会赚钱的。”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黑子知道刘镇长不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镇上开矿口的混子又不是自己一个,别人的实力都比自己强,帮谁都比帮自己有理由。
“条件,刘镇长,说出您的条件,咱们一起干赚了钱怎么分?”黑子毫不隐瞒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镇长上下打量黑子说:“明白人,真是个明白人,好吧,我告诉你我的条件,钱我一分都不要,有困难你来找我,我尽全力帮你,等你赚了钱要经常捐一些,现在镇上许多地方需要资金,行政拨款不够,我们急需要钱。”
黑子奇怪的看着刘镇长说:“难道你个人就不要吗?”
刘镇长摇摇头说:“我的工资够花了,如果来你这儿钓鱼也和我要钱,大概我的工资就不够花。”
黑子听啦哈哈大笑说:“您老人家想钓鱼随时来,钱我付。”
“你投资的水库你自己还得掏钱?”
“谁说是我投资的,这个水库是二成家承包的,我只是来这儿玩儿的。”
“快算了吧,别拿我打哈哈了,你的那点儿破事儿,有人都告诉我了。”
黑子不知道是谁把自己的事儿都说出去了,反正现在是 不能问,管他哪,只要能赚钱,能迅速崛起,干什么都无所谓。
方桌摆在树荫下,五妹端着做好的鱼出来喊道:“刘叔,黑子,来,尝尝我做的鱼怎么样?”
大家在五妹的招呼下都坐在方桌周围,和镇长喝酒大家都是第一次,显得很拘束。
为了调节气氛,刘镇长说了几个笑话,大家一乐紧张才消除了。
两杯酒下肚,黑子好奇的问:“刘镇长,你怎么想起和我们合作?”
刘镇长一边品酒一边说:“我听说你和其他混子不一样,今天连玩儿顺便看看,果不其然,你不仅仅是个混子,你是有理想有道德有前途的混子。”
镇长说了半天,黑子还是混子,大家听了哈哈大笑。
黑子放下酒杯说:“刘镇长,我知道了你的意思了,我绝不辜负你,不过有些事儿你还得睁只眼闭只眼,我做的事儿不会完全合法。”
刘镇长点点头说:“这个我理解,有些事儿太守规矩很难办成,只要你不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百姓的事儿,我都支持你。”
刘镇长说完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黑子,你的两辆车跑的怎么样?”
“还可以,这几个月很平稳。”
刘镇长点点头说:“这样就好,我听说最近国家在整顿客运市场,咱们这儿有车匪路霸,刑jǐng队已经介入调查,鹏飞告诉我好像已经有了调查结果,不是你就好。”
过了几分钟,刘镇长又说:“黑子,镇上的公交公司要承包,现在还没人人选,你有没有兴趣?”
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了,黑子高兴的说:“刘镇长,公交公司真的要承包给私人?”
“真的,镇上正在商议怎么承包,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考虑帮你一把。”
黑子急忙点点说:“愿意,当然愿意了。”
第五十九章 探视
在刘镇长的帮助下,黑子很顺利的承包了镇公交公司,黑子自始至终都不明白为什么刘镇长会帮自己,祝小飞说那天刘镇长确实是去钓鱼,可是黑子还是想不通,在小镇周围有三个水库和五六个鱼塘,刘镇长怎么正碰巧就到自己哪里钓鱼。
黑子不是一个忘恩的人,公交公司到手黑子就去谢刘镇长,他把五万元钱打在一个卡上给刘镇长送去,刘镇长说什么也不要,差点儿把黑子轰出来,黑子只好作罢。
后来黑子和刘镇长熟了之后问起那天为什么去钓鱼,刘镇长告诉他,自己和村长赵广清是好友,夏天他们经常到水库钓鱼,那天他找赵广清钓鱼,赵广清正好有事儿,自己就扛着鱼竿儿去了,没想到在水库边儿遇见了老肖的女儿五妹,当他知道今年承包水库和黑子有关后就和五妹谈起了黑子。
黑子这个名字刘镇长并不陌生,赵伟国和矿上的刘副矿长都和他提过,他们对黑子的印象不错,都认为黑子虽然混,但是不象其他混子那样毫无是处。
这段儿时间正在进行乡镇改革,上级要求扶植乡镇企业,要求乡镇下属企业改制,这几天为承包公交公司的事儿自己的下属吵闹不断,都想让自己的人承包,刘镇长知道,无论听谁的都是肥肉掉在狼嘴里,镇zhèng fǔ恐怕连点儿油都见不到。
刘镇长和黑子他们吃饭的时候突发奇想,把公交公司包给黑子自己就能占主动权,承包前给黑子立个规矩,这样一来镇zhèng fǔ需要钱的时候就可以从黑子手里弄出来,他相信黑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刘镇长把实话都和黑子说了,黑子现在是刘镇长的朋友,他表示只要刘镇长还在这里当镇长,他程黑子一定支持。
黑子知道,和刘镇长搞好关系才好在这里混rì子,混子不能仅仅混吃混喝,要混就混的让人瞧得起,当流氓也得当高级的。
承包公交公司后黑子他们忙了一段rì子,接收、整顿、重新定发车时间,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黑子又用公交公司抵押从银行贷款七十万,用这些钱买了四辆新车。
长途客车还交给二成管,胡常福是他的助手,自此黑子有了自己的公司。
忙一阵子就闲了下来,正值放暑假期间,赵彬从首都回来,黑子和祝 小飞成了赵伟国家的常客。
在初中的时候,他们同一宿舍的五个人里黑子和赵彬的关系最近,赵彬儒雅大方,xìng格和其他四个人不一样,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惹事儿打架,一开始的时候其他人都看不起他,只有黑子把他当兄弟看待。
后来赵彬给大家出了许多主意,使大家度过许多难关,其他三人对赵彬的看法才改变,赵彬成了其他四个人心目中的智囊。
赵彬回来头几天,黑子和祝小飞把他们最近半年来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赵彬,两人都希望赵彬给分析一下,让他们的事业走上快速发展的道路。
赵彬分析了他们两人的xìng格特点和他们干的这些事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赵彬认为,他们发展的大方向完全正确,只是两人是混子,只往怎么混这方面想,他们没有想过建立自己的实业。承包公交公司这个做法非常好,值得借鉴,他提议,如果可能把镇上的铁厂也承包下来,这样用不了两年两人的身价就会过亿,到时候两人就不再是普通的混子。
承包铁厂黑子想也没想,现在铁厂是盈利单位,钢铁又在涨价,镇zhèng fǔ才不会把铁厂承包出去。
赵彬提出的另一个发展方向就是大量收购矿口,建立自己的选矿厂和球团厂,在这个方向发展下去也很有潜力。
这个提议黑子和祝小飞非常赞同,他们决定只要钱一够了就大量收购矿口,建立选矿厂需要大量资金,现在两人实力也就是十几万,建立一个选矿厂最少需要一百八十万,这个目前还不能考虑。
谈起过去的事情他们自然就想起其他兄弟,三人没事儿干就开车往县城跑,去找他们的老大刘鹏飞。
刘鹏飞在刑jǐng队捞钱很快,他出手大方,很受队长的赞赏,很多捞钱的任务他都能参与,几个月下来他攒钱盘下一个小饭馆儿。
经营饭馆儿刘鹏飞不会,他的十几个小兄弟也不会,他们只会吃喝,开张一个月,小饭馆儿赔出去三千多。
刘鹏飞xìng格豪爽,反正现在每月除了工资还有五六千元的收入,赔钱他根本就不在乎,有个饭馆儿自己和兄弟们吃喝起来也方便,所以这个饭馆儿他准备一直开下去。
他们四兄弟聚在一起自然就想起吴玉,在他们中间,吴玉为二,长得个子小,人灵活,打起架来下手黑,因为把人打成重伤进了劳改农场,几个人都为他感到不值。
黑子提议大家去看看吴玉,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
在流火七月的最后一天,黑子开着车拉着兄弟们出发了。
劳改农场离县城一百七八十公里,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来到劳改农队大门外一打听,被告知吴玉他们出去劳动了,如果想见就自己去找。
劳改队大院儿外到处是庄稼地,崎岖蜿蜒的土路四通八达,看守只告诉他们一个大概方向,到哪儿去找?四人开始犯愁了。
就在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一个穿着囚服赶着马车的老头儿从远处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大家感到奇怪,劳改队还有这样的事儿,犯人一个人到处乱晃没人管,刘鹏飞上前问道:“大爷,我们看个人,门卫说出去干活儿去啦,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走,您能给指条路吗?”
刘鹏飞说话非常客气,黑子和祝小飞差点儿笑出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刘鹏飞这么说话。
老头儿看了看他们四个说:“你们看谁呀?”
“我们看吴玉,他是我们的兄弟。”刘鹏飞笑眯眯的说。
老头儿一听是看吴玉的,呵呵笑着说:“我知道,跟我走吧,我正要去他们干活儿的地方。”
刘鹏飞和赵彬、祝小飞步行跟着老头儿,黑子开车,他们一行沿着土路向南走去。
一路上他们了解到,老头儿刑满释放,家里什么人都没了,于是他就成了劳改农场的职工,负责赶马车运货,他的工作非常zì yóu,偶尔他也往里面带点儿烟酒之类的违禁品,所以,犯人们对他都非常尊敬。
见到吴玉的时候吴玉正和两个光头坐在田埂上抽烟,看见他们来吴玉一下呆住了,他眨巴眨巴眼,眼泪没掉下来。
两个光头见他们来看吴玉,也笑着走过来,两人对吴玉的态度不温不火的,黑子看着纳闷儿,不知道他们关系到底怎么样。
按照规定探视必须有一定的手续,黑子他们第一次来什么也没带,很快,管教干部就出面干涉。
“你们如果没有手续就走吧,这里不允许探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管教干部耷拉着脸说。
第六十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黑子他们探视吴玉引起许多犯人围观,管教干部不允许探视,站在黑子他们和吴玉中间。
和吴玉一起抽烟的两个光头站在一边儿偷笑,这时一个走路有点儿拐的小伙子走了过来。
“管教,吴玉的兄弟们来了就让看看呗,这又不是在里面,通融一下。”
管教干部瞪了他一眼说:“海曼,管你屁事儿,这是规定,什么时候都不能破坏。”
海曼噗嗤笑了:“管教,什么规定还不是二位说了算,就通融一下。”
海曼调皮的向黑子他们眨了眨眼,黑子急忙掏出烟来抽出两支递过去说:“大哥,帮个忙,你看我们大老远来了,你就通融一下,下次我们一定办理好相关是手续。”
一个管教干部看了一眼黑子,挥手把他手里的烟打掉说:“你这是干什么?”
黑子心里的火儿一下就起来了,心想,老子这么低三下四的陪着笑给你递烟,你TM的竟然给老子打掉,真是给脸不要脸。
吴玉见黑子变脸,急忙上前拉了一把黑子,让黑子清醒一下,他笑着对管教干部说:“大哥,通融一下吧,你看我们这都来了。”
吴玉看着他们一直都没说话,看样子他在劳改队这些rì子不好过,兄弟们看着默默不语的吴玉心里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哥儿几个一起混都是好兄弟,他一个人受罪兄弟们于心不忍,可是这个地方又不像大街上,如果在街上有人欺负自己的兄弟大不了哥几个一起上,现在他们打也不是,陪笑脸儿也不是,几个人心里憋屈的够呛。
赵彬退后两步小声说:“这两个管教干部可能想捞点儿好处,看来咱们得贿赂贿赂他们。”
听了赵彬的话祝小飞就伸手掏钱,赵彬急忙按住他的手说:“现在不行,这么多人他不敢收。”
“那该怎么送?”祝小飞问道。
就在他们商量的时候,黑子沉不住气儿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兄弟受气,他上前一把揪住眼镜的上衣领子说:“你他娘的到底想要什么?老子哪儿得罪你了,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敢为难我兄弟,我灭你全家。”
犯人们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在劳改队的范围内威胁管教干部,他们都高兴的看热闹,有人开始小声叫好。
站在吴玉身边的两个光头见黑子揪住管教的衣领,两人向黑子围了过来,一左一右挥拳打向黑子。
黑子冷哼一声偏头躲过一拳,挥手打在另一个光头的肚子上,刘鹏飞和祝小飞一看黑子动手都扑了过来。
吴玉怕他们吃亏,急忙上前喊道:“兄弟们,他们是大执勤,别打。”
黑子一放开眼镜的衣领,他和另一个管教干部就躲到了一边,眼镜想去叫人,可是他又怕犯人跑了,想了想没敢说话。
很快黑子他们三个把两个光头暴揍一通,两个管教干部看着胆寒,他们经常见犯人打架,可是还没见过这么打的,两个大执勤在犯人中间算是能打的,没想到三个打两个,两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一动手所有犯人的注意力就被他们吸引了,赵彬转身来到两个管教干部身边。
两个吓得直往后退,赵彬笑着说:“两位大哥,你看我像坏人吗?”
两人看着赵彬文质彬彬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站住了。
赵彬过去掏出一沓钱塞给眼镜说:“兄弟来的匆忙,没多少,这是孝敬二位的。”
两个管教干部看见钱脸上露出了笑容,眼镜接过来急忙装进兜里,拍了拍赵彬的肩膀说:“兄弟,还是你会办事儿。”
赵彬笑笑说:“两位大哥,我哥在你们这儿就靠你们照顾了,以后缺什么说话。”
两人笑呵呵的直点头,眼镜掏出笔和纸,给赵彬留了下了姓名和电话,眼镜叫李晴天。
黑子动手后就后悔了,他担心在这里打架会影响吴玉,哥儿几个一走,两个管教为难吴玉。
黑子一边打一边偷偷的回头看两个管教干部,他没想到看见的和他想想的根本不一样,他竟然看见赵彬笑呵呵的和两个管教干部站在一起看热闹,三人好像是好朋友一样,两个管教干部根本就没有生气的意思。
打完后三个人拉着吴玉坐在田埂上,两个管教干部和赵彬也走了过来,海曼也陪着吴玉,看样子,海曼是吴玉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吴玉把海曼正式介绍给大家,两个管教干部不再阻挠他们,只是对他们说探视的一些注意事项,随后两人就让他们到远处的地埂上,赶其他人去干活,好像刚才打架的事儿没发生。
哥儿五个几年没见,想说的话太多了,他们最关心的是吴玉在劳改队的情况,通过吴玉的介绍他们知道,刚进来的时候确实受了不少欺负,后来打过几次架,除了两个大执勤,其他人都不敢动他。
赵彬对吴玉的现状有点儿担心,他关心的问道:“吴玉,这次哥儿几个把两个大执勤打了,他们会不会报复你?”
吴玉想了想说:“可能xìng不大,他们虽然有动我的实力,可是这两个小子背后使坏还可以,让他们亲自动手他们不敢。”
黑子他们把带来的食物都摆出来,吴玉和海曼看见肉眼睛都放光,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黑子一阵心酸,他心想,兄弟受罪自己又没办法帮他,不仅叹口气。
赵彬见黑子叹气问道:“黑子,怎么啦?”
黑子揉揉发红的眼,看了看吴玉说:“咱们要是能把他弄出去就好啦。”
旁边的祝小飞听见黑子的话说:“老五,想劫狱?”
赵彬和刘鹏飞听见祝小飞的话都笑了,吴玉一共判了五年,现在服刑二年多了,再有二年多就出去了,现在劫狱,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祝小飞被他们一笑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不现实,不好意思的笑了。
海曼听见黑子的话,放下正在啃着的鸡腿,抬头说:“哥儿几个要是有钱就能让吴玉早点儿出去。”
“用钱买?怎么买?”赵彬好奇的问道。
海曼搓了搓油乎乎的手说:“每个管教干部都有减刑指标,现在一般是半年七千多,当然谁出更高价儿管教的指标就会买给别人。”
黑子一听高兴了,站起来说:“小飞,走,找那两个管教干部去。”
和管教干部的商谈很成功,黑子出手大方,愿意一万半年预定两个管教干部手里的减刑指标,两人马上就满口答应,让他们尽快把钱送来,一般情况下每年年底公布减刑,吴玉的刑期还有两年半,如果钱到位,吴玉能分两次减刑一年半。
黑子一高兴又掏出烟抽出两根递了过去,这次两人毫不犹豫的接住,掏出打火机给黑子和祝小飞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