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45章 病历不全
那中年男子忙挽留道:“沈小姐,请留步,您既然来了,就帮我们老首长看一下吧。”
他还是比较相信荆建国的推荐的,因为荆建国说的有点神乎其神,他虽然不相信这世上真有这种神奇的医术,但现在……
说得难听一点,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些专家们虽然个个都来历不凡,牛逼哄哄的,来之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治好老首长的病,可结果呢?
还不是屁用没有!
现在来了个年轻小姑娘就看不起人家了。
他挺有些替沈清如鸣不平的。
沈清如看了看他:“我想先看一下病人的病历。”
“行,没问题,沈小姐稍等,我马上就来。”
中年男人再次匆匆离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拿回来一个病历夹,脸上表情有点不对劲。
沈清如就猜到他拿到这份病历夹应该不是很轻松,怕是没少被那些专家们讽刺挖苦。
“这是病人的病历,沈小姐请看。”
他把病历夹交给沈清如。
她打了开来。
病历夹并不厚,病情写得也挺详细,但是并不全,只有最近一个多月的病情记录和治疗方法,之前的一概没有。
但据她判断,这个病情绝不是突发状况,而是在病人体内怎么也有几年的病因了,那么之前的病历呢?
很明显,被人扣下了。
而且病历上关于病人的资料更是一片空白,没有姓名性别及年龄,她只能通过病情粗略判断出,得病的这位“老首长”是位女性。
她很快就看完了病历,合上了文件夹,交还给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有些错愕,没看到她看得这么快,那些专家们看个病历怎么也要大半个小时,她才用了五分钟!
这小姑娘不会真的是个神棍吧?
他心里直嘀咕。
“沈小姐,您怎么看?这病……可有几分把握?”他问。
沈清如摇摇头:“没把握。”
中年男人愣了。
不等他问,她就继续说道:“这份病历缺失了很多资料,我要病人全部的详细病历,特别是三年前她第一次发病时候的病情记录。在没有得到全部病历之前,我无法做出判断。”
“什么!”
中年男人震惊到失声,瞪着她:“你怎么知道病人三年前是第一次发病。”
沈清如指了指他手中的病历夹:“看出来的。”
“这也能看得出来?”
他皱紧了眉头。
刚才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那些顽固的专家们给了他病历,可还是只给了这次病情的,以往的病历都被抽了出来,就连病人的资料也给隐瞒了。
“能。”
沈清如肯定地道。
中年男人再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他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匆匆留下一句:“沈小姐,请您一定留下别走,等我,我很快回来。”
看着他匆匆入内,沈清如就知道他一定是去找专家团谈判去了。
她重新坐了下来,端起那杯没喝完的茶,慢悠悠地品完。
等她刚一喝完,之前给她倒茶的人再次出现,重新给她续了一杯。
“谢谢。”她轻声道谢。
这次她才看清楚了眼前人的长相。
第一卷 第2746章 熬不住了
居然是个十**岁的小男生。
嗯,或许在别人眼里,十**岁应该算是成年了,可在她眼里看来,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男生。
可能因为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心境早就苍老了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
然后那小男生可能误会了,以为她是在对自己微笑,就回了她一个腼腆的笑。
这一笑,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愈发显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
“不客气,这是自家种的茶,或许你会喝不惯。”小男生开口,声音也是清越明亮的,非常好听。
“茶很香,味道很醇厚,风味独特,我觉得很好喝。”沈清如品了一口,发自内心的赞道。
小男生眼睛亮了亮,再次对她露齿一笑,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沈清如喝完了第二杯茶,中年男人才再次回到客厅。
他手里又多了一份病历夹,递给沈清如,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真够费劲的,这些专家团个个都是老顽固!
他内心吐槽。
刚才他差点把嘴皮子都磨破了,才从他们手里要来了这份剩余的病历,也不知道这些人都保密个啥!
沈清如这次看的很仔细认真,用了大约有十五分钟才看完全部病历。
她看的时候,中年男人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情况来。
可惜,啥也没看出来。
“病人已经一个月没有进食了?”她问。
“是的,一直靠注射各种营养剂来维持,可是这样长期下去不是办法,病人没办法进食,甚至连水也不能喝,只要一进食就会引起呕吐,然后就是腹痛难忍,这个病折磨得病人已经很久没能好好睡一觉了,你也知道,这人要是一直睡不了觉,就会引起很多的并发症。”
“嗯,我知道了。”
她表情淡淡的,中年男人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小姐,您看这病可以治好吗?”
“有几分把握,不过我还是想先看看病人的情况,最好能给病人把个脉,就会更有把握一些。”沈清如想起墨白叮嘱的话,嘴角不禁勾起浅浅的笑。
中年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这丝笑意,顿时就像是阴霾了许久的天空终于看到了一丝霞光,心里也觉得透亮起来。
她笑了,说明她有把握。
他立刻道:“好,沈小姐请跟我来。”
不管那群顽固的老头子了!他决定说什么也要带沈清如上去给老首长请个脉,专家们屁用不管,管得闲事倒多,直到现在也拿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来。
再这么下去,老首长的身体可熬不住了。
沈清如跟在中年男人身后上了二楼。
二楼的一个房间外面,站着两名警卫,一看到他们,立刻露出了警戒的神情。
此时,专家团们正在给一位老妇人会诊。
老妇人应该有快八十岁了,躺在病床上,身前围了一圈表情严肃的专家们。
“老人家,今天感觉怎么样?”
专家团长放缓了表情,柔和地开口,神态语气和之前对沈清如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第一卷 第2747章 全变哑巴
病床上的老妇人十分虚弱,闻言连眼皮也没抬,直接道:“不怎么样!”
虽然声音不大,可是语气生硬,充满了不耐烦。
这说明她现在心情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专家团长立刻表情尴尬,回头看看周围的人,都低下头不敢吭声。
他只有硬着头皮道:“我再给您检查一下。”
“查什么查!每天都查,你们不烦我都烦了,都给我出去!”
老妇人仍是闭着眼睛,语气却变得很严厉。
一股威压立刻弥漫开来。
专家团长像是哑巴了一样,紧紧闭上了嘴,对身后的人一摆手,便灰溜溜地离开了房间。
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和吃了黄莲似的,老首长不待见他们,冲他们发脾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他们并不怪老首长,换了是谁,这么不吃不喝一个月,连觉也睡不好,还有能好脾气才怪。
更何况老首长年纪这么大了。
但治不好老首长的病,也不能全怪他们啊。
专家们都认为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给老首长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拿出的也是最稳妥的治疗方案,可那些药就是不见效,老首长的病情半点也没有好转,反而一天天地恶化下去。
现在已经虚弱得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每天就靠一些营养液,才勉强维持着。
专家团们既心焦又自责。
一出门,专家团长就看到了跟在中年男人身后的沈清如,他愣了一下,接着发作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快离开!”
他压低着声音,要不是因为老首长就在里面,他都要大声喝斥了。
中年男人开口了:“是我带沈小姐上来的。”
“你有什么资格带她来?”专家团长气呼呼道,“你让这么个黄毛丫头给老首长看病,出了问题你负得起这么责任吗?我告诉你,要是你让她去给老首长看病,病人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概不负责!”
中年男人忍无可忍,讽刺道:“你们专家医术倒是高明,可直到现在也没确诊病人得了什么病。”
专家团长和他身后的专家们都忍不住老脸发热,想发脾气,可想想人家说的没错,他们不但拿不出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就连病人得了什么病也没确定下来。
有人说是胃病,有人说是肠炎,有人说是肠胃炎,也有人说是食物中毒……
他们曾经第一时间病人做过癌细胞检测,然后排除了病人身患癌症的可能性。
只要不是癌,别的病都不算什么。
可查来查去,也无法确定下来病人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外面是什么人?”
里面传来老妇人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中年男人立刻答道:“是荆参谋长推荐的医生到了。”
“进来。”
老首长发话,专家团长不敢再阻拦,只好闪身让开门口,却面带不豫之色盯着沈清如。
沈清如若有所思,没有马上走进房间。
她听着病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却无法确定是否是自己心里所想到的那个人。
“沈小姐,请进。”
中年男人见到她没有移动脚步,以为她心生怯意,用善意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第一卷 第2748章 临门一脚
沈清如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进了房门。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
她不禁皱了下眉头,再次深吸一口气。
这味道不对。
她没有马上走到病人的床前,而是先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房间。
房间很宽大,家俱不多,只有一张床一套沙发一张茶几,除了两名经验丰富的医护人员站在病床前照料着病人,就没有多余的人了。
房间里还有各式各样的检测仪器,不过都堆在了房间的角落里。
因为病人不喜欢看到这些东西。
沈清如的视线落在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照片上,停驻了片刻。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
中年男人没有留意到她的反应,见她进来之后又不动了,便道:“沈小姐,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诊断,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沈清如忽然开口:“我想,这病我治不了。”
她转身欲走。
中年男人一惊,忙过去伸开双臂拦住她。
“沈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都到这里了,怎么突然就说治不了呢?您刚才还说要给病人把一下脉的……”他一头雾水。
守在门外的专家团长忍不住冷笑一声:“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在他看来,沈清如就是个医术界的混子,这么年轻就算懂医术也高明不到哪儿去,让她来给老首长看病?简直是胡闹!
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读了几年医科就能治天下百病了?想什么呢。
现在到了临门一脚才打起了退堂鼓,怕是晚了吧,这门岂是说进就进,说走就走的,他倒要看看这小姑娘怎么收场。
沈清如站定脚步,没有理会专家团长的嘲讽,而是看着那中年男人,她一字一字地缓慢道:“病人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你去告诉她,我叫沈清如,如果她还愿意让我给她把脉,那我就留下来。”
中年男人心想,你是什么有名的大人物吗?老首长怎么可能听过你的名字,但现在死马当活马医,那些名声响亮的专家们个个屁用不顶,所以才把你这小姑娘给推荐了上来,临门一脚的时候,你还端起来了。
他对沈清如有些不满,不过还是走到老妇人的病房前,看到病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虚弱不堪的样子,让他十分担忧和难受。
“老首长,跟您汇报一件事。荆参谋长推荐的那位年轻大夫到了,她说她叫沈清如,是位中医,您看,可以让她给您把一下脉吗?”
他知道病人虽然阖着眼,却并没有睡着,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办法入睡了。
不过他还是把声音放得非常的柔和。
病床上的老妇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本来虚弱不堪,可一张眼,就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威严,让中年男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心里猛然打了个突。
“沈、清如?”她缓慢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吐字却很清晰。
“是,是的。”中年男人紧张得额头冒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病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然,一闪而逝。
第一卷 第2749章 就是她了
中年男人以为会被拒绝,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其实让沈清如来给老首长治病,他也是担了很大的风险,并没什么把握。
要是治好了的话自是上上大吉,可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就得承担后果。
老妇人缓缓地闭上眼睛。
“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
中年男人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老首长居然同意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生给她把脉了?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他回过头来,看到门口专家团长那下巴都要掉下来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没听错。
他对沈清如招招手,示意她可以过来了。
沈清如慢慢走上前去,在距离病床约半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她并没有马上摸脉,而是先观察了一下病人的气色。
就在这时,老妇人再次微微张开双眼,向她看了过来。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因为很多人都承受不住病人的目光,而会露怯,要么手抖,要么心颤,就连那位专家团长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都失手掉了听诊器。
沈清如目光平淡如水,和病人对视半晌,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让中年男人又困惑了。
难道她没认出来眼前的病人是谁?
这不可能啊!
就算老首长生病之后瘦了很多,形容憔悴,可那张脸应该是无人不识的。
对视片刻后,病人再次开口:
“坐。”
中年男人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让沈清如坐下来把脉。
他拍了一下额头,忙过去搬来一把椅子放在病床前面,然后对沈清如点了下头,示意她可以坐下来。
沈清如也没客气,从容坐下,然后说道:“在把脉之前,我想做一个简单的检查。”
老妇人没吭声,只微微阖了下眼睛,这就是表示同意了。
中年男人忍不住在心里倒吸口凉气。
首长的脾气居然变好了?
对这年轻的姑娘这般容忍?
没发脾气也没有赶人,小姑娘对首长说话的态度甚至都算不上客气,连个“您”字也没用。
再看看门外的专家团长,天天小心谨慎的,还是惹得首长总是发脾气赶人。
看来,长得好看还是有用的。
沈清如哪知道他心里想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她先是翻了翻病人的眼皮,又让病人张开嘴看了一下舌苔。
病人还是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这就算是非常配合了。
中年男人再次惊掉下巴。
检查完后,沈清如才开始给病人把脉,她把脉的时候先左手,再右手,每只手都摸了约有两三分钟,然后就收回手,站起身来。
“好了。”她说道。
中年男人错愕万分:“好了?什么意思?”
不会是检查完了吧?这也太快了。
沈清如耐心道:“就是检查完了的意思,我已经有了结论。”
中年男人强忍住内心的震撼,向着屋外走去。
他知道医生的惯例,是不会当着病人的面前讨论病情的,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沈清如的诊断是什么了。
那些专家团的大夫们研究了三个月,也没研究出来病人得的是什么病,怎么这小姑娘总共摸了不到十分钟的脉,就确诊了?
也太不可思议了!
第一卷 第2750章 心知肚明
中年男人一出门,就急不可耐地回身问道:“沈……沈医生,病人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沈清如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不由汗颜,忙在前面领路,来到一间会客厅。
跟着两人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专家团们。
为首的专家团长表情颇为严肃,看向沈清如的眼里除了质疑之外,还有隐隐的不屑。
但他还是选择留下来听听这黄毛丫头怎么说,要是有半点说得不对的地方,他就要站出来大声反驳。
只要有他在,就绝不会由得别人对病人乱来。
“沈、沈医生,您请坐。”
中年男人对她的称呼也变了,显然心里已经认可了她是一名医生,不管她医术如何,她没有让病人觉得反感把她赶出来,这就是她的成功之处。
沈清如坐了下来,但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沉吟了一会儿。
专家团的人也纷纷坐下,等着她说出诊断结果。
但好一会,她都没说话。
专家团长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中年男人忍不住道:“沈医生,你的诊断是……”
沈清如不答反问:“病人得这个病有三个多月了,在这之前,是不是受过凉?”
她这一问,中年男人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你、你怎么知道?”
他定定神:“确实是这样,三个多月前的一天晚上,月亮很好,老首长就坐在凉台多看了一会儿月色,第二天就因为受凉有些鼻塞,但大夫看过之后说没什么大碍,喝了一碗红糖姜汤就好了。”
沈清如就点点头:“果然是姜汤。”
中年男人问:“那姜汤有问题吗?”
“问题就出在那姜汤上。”
中年男人就不吭声了,心想那姜汤能有什么问题,姜本身就是清热解毒的,治疗风寒效果非常不错,他平时要是感冒也不喜欢吃药,习惯喝一碗热热的姜茶,发一身汗就好了。
他不说话,沈清如也没再开口。
这让等着她说结论的专家团们都坐不住了。
“那个……小姑娘。”一名老专家老气横秋,用鼓气的口吻道:“你刚才给病人把过脉了,看出了什么,别有顾虑,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嘛。”
他也是名中医,但是在专家团里的位置却不高,没什么人愿意听取他的意见,他平时也很少开口。
方才看到沈清如把脉的手法姿势,都十分合乎中医的规矩,对她就多了几分好感。
中年男人也道:“是啊,沈医生,你说说你的结论吧。”
沈清如环顾了一圈专家团们,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个一个看过去。
“我想请问各位专家前辈们,你们的确诊结果是什么病?”
话音落地,专家们的表情个个都变得有些尴尬。
谁也不吭声。
要是他们能确诊的话,也不至于每天都争论个不休,以至于病人一看到他们就生气,忍不住赶人了。
当然这糗事是不能告诉这小姑娘的。
专家团长咳了一声:“我们的结果不重要,你就说你的结果,要是说不出来,也不必勉强自己。”
他和周围的人对看了几眼,一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表情。
第一卷 第2751章 天要塌了
中年男人看了专家团长一眼,非常的不满。
自己本事不够,诊断不出老领导得的是什么病,却说结果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的话,怎么病到现在还治不好?
他直接道:“沈医生,你不用管别人怎么治,你只管说你的结论。”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说错了也没事。
沈清如点点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据我的诊断,病人的病情并不算严重,只要一味药就能治好,就是不知道这味药你们敢不敢给病人喝,病人又会不会喝这味药。”
她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专家团长直接瞪圆了眼睛,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就连中年男人都忍不住连连摇头。
小姑娘还是年纪轻,说话不知轻重,病人这三个月都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全靠营养液吊着一口气,而且已经抢救了两次,让他们每个人都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加上病人年纪这么大了,年轻人也熬不住,他们也没抱什么希望能让病人的身体完全恢复健康,只要病人能有所好转,他们已经感天谢地了。
专家团长忍不住讽刺道:“你说病人的病情不重?之前的病历你没看过吧?”
那上面可以清清楚楚地写着抢救记录。
果然是个骗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中年男人也失去了对她的信心,只想赶紧把她送走算了,就不追究她信口雌黄的问题了。
沈清如环视一圈,镇定地道:“我看过,正因为看过,我才觉得病人的病情之所以会拖到现在还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加重,全都是因为你们下了错误的诊断,用了不当的治疗方法导致的。”
“你……你好大的口气啊!”专家团长被气得浑身哆嗦起来。
很好,自己还没说什么,小姑娘倒把脏水泼到自己这些人的头上来了。
就连那位老中医对沈清如的好感也消失殆尽,暗暗摇头,心想初生牛犊不畏虎,这句话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罪了。
中年男人已经不想再看沈清如了,他直接按了叫人铃,准备送客。
因为沈清如的这番话毫不留情,要是她再留下来的话,怕是专家团们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沈清如淡淡道:“请客容易送客难,你既然请我来了,我也给病人诊过脉,现在连听都不听我的用药就要让我离开,这是对病人的极大不负责任,在病人没有表态之前,我拒绝离开。”
说完,她就眼观鼻鼻观心,对周围人的所有议论置若罔闻,任他雨打风吹,我自伫立不动。
小姑娘还强硬起来了!
专家团长气得脸色都变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留就留?来人,给我马上把她带下去!”
中年男人先是震惊,本来认定了她是个江湖骗子,可看到她现在强硬的态度,反而对她多了一分信心。
那些专家们的确是资历深,医术高,可他们争来吵去好几个月,直到现在也没个结论,治来治去,倒把老领导的病治得越来越严重。
他们一开口就是争论不休,各抒己见,但有一点却是出奇的一致,就是全部都认为病人的病情已经严重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了。
第一卷 第2752章 未卜先知
中年男人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甚至已经有了准备后事的念头。
但今天沈清如来了,说出了一番和专家团们完全不同的见解,一开口就是病人的病情并不严重,一味药就能治好。
乍听之下很荒谬,可再一结合她的态度,中年男人就看出来,她不是开玩笑,而是非常的认真。
难道说老首长的病真的能治好?
中年男人内心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问道:“沈医生,你说只要一味药就能治好病人的病?请问是什么药?”
“哼!”
沈清如还没来得及回答,专家团长就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她没理,看向中年男人道:“砒霜!”
砒霜?
中年男人眉毛跳了跳。
他虽然不是医生,也听过砒霜是什么东西,那是毒药!
果然,他还没开口,专家团长就跳了起来:“胡闹!病人现在虚弱成那样,你还要病人服毒!开什么玩笑!你还不让把人带走?我看她不是江湖骗子,而是想来谋害病人的!”
但中年男人不这么认为。
想给老首长下毒?
就算眼前这小姑娘有这个心思,不过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毒,是把别人当成了傻子,还是她自己是个傻子?
看上去两者都不像。
中年男人也知道医学上有“以毒攻毒”的治疗方法。
他沉吟了一下问:“只要用砒霜就能治病?”
沈清如肯定道:“对,一味砒霜足够。”
“……”
中年男人就拿不定主意,砒霜是毒药,他可不敢随随便便答应下来,出了问题他兜不住。
沈清如看出他的顾虑,说道:“你可以和病人商量一下,如果病人同意服用,那这病就能治好。只是我这方子,怕是没几人敢尝试。”
激将法!
中年男人点点头,准备去向病人说一下诊断结果,顺便问问病人的意思。
他走出两步,忽又回头,目光炯炯看向沈清如:“你确定,病人用了你的这味药就能恢复健康,不会有生命危险?”
“确定,如果病人肯按方服药的话。”沈清如答得很肯定。
“好。”
中年男人迈步便行。
他很佩服沈清如的勇气,敢提出给病人服用砒霜,小姑娘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比那些老家伙们强多了。
专家团们这段时间开出来的药,大多都是温补的,谁都怕开出烈性药引起严重后果,承担不了责任。
结果补来补去,倒把病人越补越弱了。
或许沈清如的这味药方,看似霸道,却有另避蹊径的作用也未可知。
他足下生风,大步流星地走进病人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放轻了脚步。
“首长?”他轻声道。
床上的老妇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他:“那丫头怎么说?”
中年男人略一犹豫,决定实话实说:“她说……您的病情不算严重,只要一味药就可以治好。但是,她又说……这味药有些特殊,怕是您不肯服用。”
“哦。”老妇人微微闭了闭眼睛,“是砒霜?”
中年男人大吃一惊:“您怎么知道?”
第一卷 第2753章 服药之后
老妇人不答,微微喘了口气,似乎在沉思。
中年男人不敢打扰她,屏息凝神,心下惴惴不安。
毕竟沈清如是他引见到老首长面前的,开的又是一味毒药,他突然后悔了,自己可以是太希望老首长能够恢复健康,所以听沈清如一说能治好病,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过来汇报了。
万一真的出了事……
他一阵后怕。
嗫嚅了两下嘴唇,他正准备打退堂鼓,就听老妇人道:“听她的。”
什么?
中年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听老妇人又道:“她说怎样,就怎样,该怎么服用,就怎么服用。”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了。
中年男人不敢停留,快步离开。
走到会客厅里,他的心仍然激动得怦怦直跳,脸色也因为心跳的缘故而微微有异。
专家团长和众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讽刺沈清如,可对方端坐在沙发里,宛如老僧入定,不管他们说的话有多难听,她愣是和没听到一样。
最后专家团的人都给气笑了。
这小姑娘医术不行,可是这装聋作哑的本事倒是一流。
一看到中年男人回来,专家团长立马迎上前去:“病人是不是拒绝服药?并让人把她赶出去?”
中年男人诧异地看他一眼,摇摇头,看向沈清如。
“沈医生,病人同意服用你说的药,只不过,那药的剂量……”
砒霜有剧毒,用的少能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要是用得多,就要出人命了。
专家团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清如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拿出一张方子道:“用这个剂量应该是安全的,如果为了更稳妥,可是再加两味中和一下。”
中年男人接过方子看了看,发现剂量是在安全范围之内,添加的两味药也没有毒性,更加放心了:“好,中和一下的好。”
沈清如又道:“如果这里没有人会熬药,我可以亲自熬。”
“好好好,那就麻烦沈医生了。”
中年男人亲自领着沈清如去了楼下的药房,里面有一套中医的煎药工具,沈清如要的那味砒霜也被人送了过来。
二十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就熬好了。
中年男人亲自端着药上楼,忽然又回头道:“沈医生,你跟我一起去吧,万一病人的情况有反复,你可以照料一二。”
沈清如就知道他还是不放心自己,点头同意。
进了病房,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端着药走到床前。
“首长,药煎好了。”他轻声道。
老妇人微微张眼,眼角先看向了一旁的沈清如,怔怔地看了她一会,没说什么,被旁边的护士扶起来,慢慢地张口喝了下去。
她喝得非常慢,喝两口就咳几下,还有好几次差点呕吐出来,慌得那中年男人直看向沈清如。
沈清如淡定道:“这药见效很快,喝完之后你可以睡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老妇人终于喝完了药,躺回床上,已经累出了一身的虚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中年男人的心再次悬在了胸口,老首长喝下去的可是毒药啊,见效快?当然快!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第一卷 第2754章 没有反应
中年男人紧张得手心出汗。
沈清如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坐下来慢慢等,不用着急。”
中年男人差点叫出来。
刚才说见效快的是你,这会儿又让自己坐下来不要着急,这话也太矛盾了吧!
他哪里坐得下,搓着掌心,紧张得一直盯着老妇人的脸看,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搞得房间里别的人也都跟着紧张起来。
会客厅的专家们都坐不住了,他们是负责老首长的病情的,万一老首长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谁也逃避不了责任。
想到这里,都后悔起来,尤其是专家团长更是悔得直拍大腿,自己不该为了赌气,想看那小姑娘出洋相,就任由她拿着老首长的身体来做实验。
“不行,我得去瞧瞧。”
专家团长迈步就走,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一起。
刚一进病房,就被里面紧张的气氛弄得也跟着紧张起来。
每个人的表情都严肃得要命,看上去像是天塌地陷一般。
“病人服药了吗?”专家团长压低声音,问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没说话,只是表情沉重地点了下头,目光仍是一眨不眨地盯在病人脸上。
专家们心里一沉。
“服药多久了?”专家团长又问。
“十几分钟了。”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手表,严谨地补充了一句,“十七分又二十八秒。”
“这么久了?”专家团长抽了口冷气,马上看向病人,“有什么反应?”
“没有。”
中年男人摇摇头。
他看向沈清如,刚才她说见效很快,这都十几分钟了,为啥还是没反应?
病人自从服了药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开口,脸上的表情像是睡着了,胸口微微有着起伏。
这不应该啊!
要知道病人服下去的可是砒霜!就算份量不会致命,可是以病人现在虚弱的身体状况来说,也是承受不了的,总要有正常的服药反应才对,比如呕吐、腹痛腹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得仿佛在睡觉一样。
但他们能确定的是,病人只是阖上眼睛休息,不可能会真的睡着。
因为病人已经三个多月没怎么阖过眼睛了,长期的失眠和身体疼痛折磨得病人虚弱不堪,如果能让病人安安稳稳地睡上三个时辰,中年男人愿意拿自己的三年寿命去换!
专家团长却是松了口气。
没有反应最好!
要是有反应才叫糟糕。
他对专家们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都坐下来等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病人仍旧阖着眼睛,一直没有再睁开过,要不是胸口起伏和监视器上显示的心跳脉博含氧量一切正常,他们都真的以为病人过去了。
中年男人很累很疲倦,尤其是眼睛,因为睁得太久酸涩不堪,可他仍然不放松地紧盯在病人的脸上。
其他人也都屏着呼吸,不敢惊扰病人。
突然,沈清如站起身来。
“有没有吃的?我饿了。”她道。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她刚刚不是说了一句话,而是引爆了一个炸弹。
第一卷 第2755章 深度睡眠
中年男人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专家团长对沈清如怒目而视。
大家都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你倒想吃饭?吃屁吧!
要不是因为他有涵养,怕是直接就说出口了。
中年男人忍了忍,才道:“我让人给你准备吃的。”
他觉得自己可以原谅她,年轻不知轻重,何况来了这么久,就喝了几杯茶,饿也是正常的。
沈清如点点头,又道:“我看你们也一直没吃饭,不如一起吃点吧。”
中年男人摆了下手,刚想说我们不饿,但肚子却似乎在回应她的这句话,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他顿时尴尬起来,忍不住揉了一下不争气的肚子。
接着好几人的肚子都开始叽哩咕噜地一阵乱叫,包括专家团长在内。
他们这才意识到,已经好几小时没吃过东西了。
沈清如淡淡道:“病人睡着了,她很久没有入眠,这一觉大概最少也要睡八小时,你们要是想一直守在这里不吃东西,也由得你们。”
“睡、睡着了?”
中年男人打了个嗑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病人的确已经一个多小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睁眼,表情也很平静,没有像平时那样翻来覆去的。
病人的意志力非常地坚强,身体经受着那样病痛的折磨,也没有吭一声。
她虽然疼得睡不着,也只是阖着眼睛默默地独自承受。
所以中年男人根本没想过,病人这么长时间没有出声,不是在默默忍受,而是睡着了……
专家们更是发出一阵阵难以置信的嗡嗡声,引得中年男人不满地瞪向他们,小声警告:
“别出声!”
沈清如却道:“没关系的,你们可以帮病人做一下检查,病人睡得很沉,不会被吵醒的。”
顿了顿,她又道:“就算拿一挂鞭炮来,病人现在也听不见。”
中年男人本来紧张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没想到她忽然开了句玩笑,虽然有些觉得她这话不知分寸,可是激动的心情也因为这句话而慢慢放松下来。
他示意专家团们帮病人做个检查。
专家团长领着众人小心翼翼地上前,不敢发出半点动静,所有动作都是轻而又轻的。
病人始终保持着一个安睡的状态,表情非常的平静。
好几次专家们都提心吊胆,生怕病人突然睁开眼睛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
还好,并没有。
检查很快结束了。
看到检查结果,专家团长的眼珠子都突了出来。
太难以置信了。
病人真的是睡着了,仪器上显示的数据表明,病人现在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换言之,当真是放一串鞭炮也吵不醒的那种。
他忍不住看向沈清如。
这小姑娘究竟是神仙吗?还是未卜先知!
当然,要让他承认这小姑娘的医术比他高是不太可能的,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医术和诊断,几十年的经验积累是不可能输给小姑娘的。
众专家交换了一下眼神。
中年男人问道:“如何?”
“病人的确睡着了。”专家团长点了下头,“要不,我们也去吃点东西再回来观察病人的情况吧。”
第一卷 第2756章 知耻后勇
人是铁饭是钢。
专家团的人也需要补充体力,包括中年男人看到病人睡得这么安稳,悬在心头的大石头落了一半,也开始觉得饥肠辘辘。
他让人准备了饭菜,然后和专家们分批去吃饭。
沈清如自然是第一批。
菜肴的品种不多,但是味道口感和用料都是一流的。
她只吃了一口,就挑了下眉梢,不得不说,做菜的大厨水平堪称国宝级别,每一口食物吃在嘴里都是种享受。
可别的专家们吃东西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一个个木着脸味同嚼蜡般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餐桌上大家都默默地吃着东西,专家们偶尔交谈几句,但没有一个人和沈清如搭话。
沈清如也乐得清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她明白那些专家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太复杂了。
他们既希望自己能治好病人的病,又不希望病人恢复得太快,要不等病人好了之后,岂不是显得他们很无能?
这会让他们颜面扫地。
她不喜欢这种人的心态,功利之心太重,医德已经变得若有若无。
身为医者,自是要以病人为重,别的都可以放在一旁。
但这些专家们可能是平时总被人捧得高高在上,时间长了真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一样,姿态摆得太高,当然摔得就重。
沈清如对他们说话毫不客气,并没有因为他们年纪大经验多头衔高就有所顾虑,她不给他们半点面子,是故意想要折辱他们一下。
人要知耻才会后勇。
要是他们继续摆着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还像一名医者吗!
医者的根本医德都没有了!
中年男人见专家们有意地孤立沈清如,表情颇为不悦。
他现在对沈清如的信心又多了几分,当然对以老卖老的专家们的不满也多了几分。
治疗不给力,可是毛病倒不小。
人家小姑娘不就是没像旁人一样捧你们的臭脚,说了几句实话,就对人家小姑娘毫不待见,心胸简直是狭隘之极!
心胸要是狭隘了,医术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再看人家沈清如,虽然年纪轻,可是胸襟豁达,你们冷嘲热讽了半天,人家半点也不往心里去,该出手就出手,一点也不含糊。
他现在越看沈清如越顺眼,别人不搭理她,他搭理!
“沈医生,你说病人最少要睡八个小时,那……要不然我安排一下,你先休息休息?”他主动说道。
沈清如点点头:“好。”
她知道病人是什么身份,在她没有确定有好转的情况下,这里是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专家们也很想休息,这几个月他们个个睡眠不足,困得狠了才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胡乱一眯。
中年男人亲自领着沈清如进了一间卧室,有单独的卫生间,家俱不多,但沈清如看得出来,这些家俱全是古董。
床很大很柔软,她洗了个澡后就躺在床上,倦意像潮水般涌来。
不过她没有马上入睡,而是拿出手机给墨白打了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简单的交待了一下。
关于病人的身份,她没有透露半个字,只是告诉墨白,病人服药之后陷入沉睡,自己要留下来观察一晚,等病人好转再回去。
第一卷 第2757章 凌晨三点
中年男人目送沈清如进了卧室,便马上回到楼上的病房。
他放轻脚步,走到病床前面,发现病人仍是处在熟睡的状态之中,不由直起腰来,微微吁了口气,欣慰不已。
老首长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这都多少天没怎么合过眼了?
他对护士交待了几句,看到一旁的沙发上,东倒西歪着几名专家团的成员。
这段时间,专家们都轮流在沙发上守夜,一有情况马上就起来,睡得也是很不安稳。
看到那些白发苍苍的专家们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中年男人想了想,走过去道:“病人的情况还算稳定,你们也去房间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有事会马上通知你们。”
专家团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仍是强撑着,听到这话,松一口气。
他年纪大了,体力快到了极限,这时候看到病人睡得安稳,便点头道:“好,那我去睡两个小时,有事马上叫我,我随叫随到。”
“好。”
中年男人让人领着专家们离开去房间休息,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也熬了几个月,但他熬得住,他是上过战场的人,作战的时候,三天三夜都不能合眼是常事,他早就习惯了。
至于专家们,他没打算去惊动他们,如果病人真的有事,他第一个会去找的人是沈清如。
幸好,有她。
他一边庆幸着,一边闭目养神,就算坐在舒适的沙发里,他也腰背挺直,看上去虎踞龙盘,气势十足。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身边,立马警觉地睁开眼睛,却见沈清如正站在身边,拿着一条薄被,显然是准备给自己盖的。
真是个细心的姑娘。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
凌晨三点。
“沈医生,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病人有情况?”
中年男人马上起身,准备过去察看。
沈清如摇摇头道:“病人没事,睡得很好,我刚才已经替病人检查过了,你放心睡吧,下半夜让我在这里守着。”
她早就看到中年男人眼睛下面的乌青眼圈,一看就是严重的睡眠不足,全靠他异于常人的意志力强撑着。
“我不困,刚才打了个盹已经好多了,我继续守,沈医生你回去睡吧,这才睡了没两个小时,你们年轻姑娘要是睡眠不足,可是会长皱纹的。”
他心情放松,居然开了句玩笑。
沈清如没有跟他客气,她不知道这中年男人和病人是什么关系,但他的关心却是在所有人之上。
据她所知,病人身份特殊,身边似乎没什么亲人。
但她并不关心这个。
“好,那我继续回去睡了。”
她离开房间后,中年男人再次坐回沙发,阖上了眼睛,只是这次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神炯炯地看向一旁的薄被。
一直到天光蒙蒙亮,他都没再合过眼睛。
沈清如起身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走出房间,来到一楼外面的花园,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靠近门口的地方种植了一片玫瑰,在晨光下开得灿烂娇艳,她便走过去,想闻一闻花香。
“不许离开!”
一声警告蓦然从她身后响起。
第一卷 第2758章 准备复诊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警卫突然出现,神情严厉。
沈清如怔了怔,刚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要离开,就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来:
“不许对沈医生没有礼貌。”
昨天见到的那个小男生从门里走出来,简简单单的一身白,给人一种清爽和朝气的感觉。
他直接走到沈清如面前。
“沈医生,抱歉,昨天辛苦你了,请先回去用早膳吧。”
小男生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沈清如微微点头,跟着他身后往屋里走,其实她只是出来透透气,结果人人都以为她想潜逃,挺有意思的。
她不知道这小男生是谁,为什么会住在这里,看警卫对他的神情颇为敬畏,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可他这样年轻……
小男生没有介绍自己,她也就不问。
她一直被小男生带进餐厅,刚坐下,小男生就离开了,没有坐下来和她一起吃饭。
早饭十分丰盛,中西结合,香气扑鼻。
沈清如食欲大开,她正准备提起筷子开吃,就看到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对她点点头,露出笑容。
“沈医生睡得还好吗?”他问。
沈清如颔首,表示自己睡的还不错,她看到中年男人眼底的青色又深了些,想来自己走后,他定是一直没合过眼。
“病人醒过吗?”她问。
“还没有,一直睡得很沉。”中年男人应该是饿得很了,拿起一个肉包子塞进嘴里,一口咬掉了大半个,两口一个包子就下了肚。
片刻后,专家团的成员们也陆续进来用餐,他们个个精神萎靡,哈欠连天,尽管昨晚上他们没有像以前那样蜷缩在沙发上守夜,可心里有事,谁也睡不安稳。
专家团长甚至半夜起来了三次去病房查看情况。
“大家都辛苦了,先吃饭吧。”中年男人说道。
这些专家们虽然没有治好老首长的病,可只能说他们医术不够,对老首长的病情倒是十分上心的,没有半点马虎。
他一一看在眼里。
本来老首长病情严重,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极为恶劣,看专家们格外不顺眼,但现在老首长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迹象,他的心里也跟着雨过天晴,再看这些专家们,觉得也挺辛苦的。
专家们默默的吃着饭,谁都没说话,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沈清如第一个吃完了饭。
她起身离开餐厅,准备上楼去给病人复诊。
看到她一离开,专家们全都没心思吃饭了,纷纷放下碗筷,都跟着她往楼上走去。
一大群白发萧萧的专家们跟在一个花朵般的小姑娘身后,沈清如就像是这些专家们的领头羊,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让人想笑。
中年男人忍着笑,把手里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胡乱吞了下去,然后也跟着一起上楼。
还没进病房,所有人全都放轻了脚步。
沈清如直接走向病房,目光落在犹自阖着眼睛的病人脸上,定定看了一会儿。
所有人都以为她要给病人做个检查,可她只是看了半刻,就轻轻开口:
“你醒了。”
病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沈清如。
第一卷 第2759章 诊断无误
专家团长本来还想呵斥沈清如不该惊扰病人休息,见状,顿时闭上了嘴巴。
屋里的气氛自病人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突然产生了变化。
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老妇人眼神非常的清醒,而且犀利,被她看一眼,就会让人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她虽然久病初愈,可只要略一恢复,以往的气势就全回来了。
中年男人和专家团的成员们全都心里打了个突,只觉得喉头发干,手心冒汗。
沈清如不慌不忙,迎视着病人的视线。
老妇人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却没说话。
她就道:“我来给你复诊。”
说完,她就去给老妇人把脉。
中年男人忍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担心她被呵斥或是赶开,毕竟病人的脾气捉摸不定,这段时间的专家们没少被她折腾。
但病人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
她任由沈清如给自己摸脉,把完了左手,又把了右手的脉博,然后缓缓开口:“怎么样?”
沈清如松开手,直起身来:“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因为卧床太久,身体还很虚弱,需要慢慢调养一段时间,才能让身体的机能渐渐恢复,平时多食补,少吃药,可以适当的活动一下,还是要多休息,少思虑,就会恢复得快一些。”
老妇人嘴唇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慢慢合上了眼睛。
她实际上还很虚弱,清醒了没一会儿,又陷入了昏睡状态之中。
尽管沈清如的诊断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中年男人看到老妇人这副模样,还是担心不已,示意专家团们再上次为老首长做更详细的检查。
专家们轻手轻脚地检查完了之后,拿到报告,都被上面显示的病情惊呆了。
“结果如何?”中年男人忍不住问。
这些专家们怎么个个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说话了,平时不是最能吵吵的嘛。
专家团长咽了下口水,才道:“沈、沈医生的诊断没错,病人的确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好好调养,我也建议食疗。”
他这时候才对沈清如心悦诚服,服气到不能再服气。
中年男人的心这才彻底落了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沈医生,你说怎么食补?可有食补的方子吗?”现在他对沈清如是百分百信任,别人不问,只问她。
沈清如点了下头:“等我写给你。”
她去了旁边的会客厅,取来纸笔,写下了好几页纸,每一页都是一张食疗的方子,每个方子所用的材料都有所不同。
写完之后,她把方子递给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接过来一看,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一笔漂亮洒脱的好字,看得他眼前一亮。
食补的材料写得很详细,就加烹饪的方法都写得一清二楚,要用几分火熬煮多久,煮到什么火候再加入什么材料,写得是明明白白。
她列出的食材并没有特别贵重的,最贵的一味就是人参了,其它都是很常见的东西,比如胡萝卜,山药,红薯这种饭桌上经常吃到的。
匆匆看了一遍,他确定方子上没有像砒霜那种吓人的东西,便准备把方子交给警卫,让他拿到厨房去。
这时,专家团长突然道:“我想看看这张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