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试试提前爆料
他笑了笑：“咱们刚才已经给冯唐不老这个id定了位，不能是官方媒体的发言人，应该是传播正能量、代表正方向的大v。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用每篇帖子的真实想法，影响和带动更多的人。既然是这样的定位，那就不能流露出太多的官方或内部色彩。如果真像春秋书记加的那个副标题，表面上是质疑政府，但是一看内容就知道，完全还是站在政府一头。这就有些欲盖弥彰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标题取得宽泛一些，大家一看就欣然会意，效果也会好很多！”
她也笑了：“你的意思，只是一次转折，过于明显，还不如不转？”
“对！是这意思！”他将她拥入怀中，“兜兜转转，不如不转。弯弯绕绕，不如不绕。这是他们海归派很难领悟到的东方哲学，你说呢？”
她突然脸红了：“你这是说你们春秋书记，还是说我呢！”
“哦！对啊！”他笑出了声，“差点儿忘了，你也是地地道道的海归派呢！”
“呸！你才是海龟！”她嗔了一句，“算了吧！我和比不了你们的鹰派书记！他是海外学成归来，深受重用。我呢，是老叔让我躲着你点儿，被逼着出的国。去了美国之后，我也没上其他的课。就找了一个国内学成去外面教中文的老师，好好学了两年，争取拉进和你的差距。所以，我这根本就不叫海归，最多叫海隐，出去隐居了两年而已。”
“嘿嘿！”他笑道，“海隐，这个词汇不错。不过呢，别人是隐而避世，你却是隐而深学，境界更高呢！”
“别夸我了！”她将脸庞埋在他的胸前，“咱们现在做什么，等着这个海归鹰派书记回短信么？”
“嗯！”他点点头，“只能等了！别看这个坎小，却必须迈过去。要不然，自己人就该起内讧了！”
“是！这我懂！”她应道，“大战在即，团结一心最重要。要是自己乱了阵脚，那可就麻烦大了！”
“是啊！”他感叹一句后，一下子搂紧了她的腰，“现在，就让我们俩最是紧密的人，团结得再紧密一些吧！”
“呀！要命呀！”她唤出一声，却没推拒，而是任他而为。
却在这时，他的手机继续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没辙儿！”他笑了笑，“看看吧，咱们的判断是不是准确，这位海归鹰派书记到底会怎么说？”
“好！”她点开他的手机界面。
果不其然，周春秋的回答和唐卡的设想一模一样。
“既然是亦选书记定好的题目，那就不用改了！直接报亦选书记吧，只要他同意，就可以随时发出了！”
“啧啧！”她赞叹不已，“都说你是智多星，还是神算子，真是名不虚传啊，连回复都一字不差！”
他苦笑不止：“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既然回复已经来了，那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嗯！”她点点头，“你说的东风，就是付局他们的新闻发布会吧？”
“是！”他又看了看手表，“应该差不多了！他们准备好后，会马上告诉我的。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你这位大军师帮我参谋参谋，还有什么需要查漏补缺的地方么？”
“嘻嘻！”她笑道，“你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正经了，刚才不是还急得不要不要的么？”
“嘿嘿！”他正色，“各个阶段都有各个阶段的规律不是？有些东西，还是必须遵循的！”
“嗯！”她迟疑了一下，“咱们还有什么需要查漏补缺的地方？”
他笑着眨眼：“问你呢！你反而问我？”
她想了想，喃喃说道：“如果照我说，现在这个发帖的环节，因为咱们亲自在掌控，已经很完善了，而那边新闻发布会的环节……”
“嗯！”他虽然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以为然，“那个新闻发布会，发言人的活儿交给老付了，他肯定没问题。发布会具体操持的活儿，我交给何功达了。虽说我原来是新闻科长，他是副科长，但我只是挂个名儿，具体的活儿都是他干，所以也没问题！”
“我不是说你安排的这两个人有问题！”她急忙解释，“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但将失一令，军破身死。你作为主帅，有些该操的心，还是得操！”
“好！”他似乎若有所悟，应了一句，“那咱们就来给这二位大将操操心，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完善的……”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你说说看，这十分钟之后即将开始的发布会，什么东西最夺人眼球？”
“夺人眼球？”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应，“这件事情一发布出来，本身就足够夺人眼球了，不过……”
“不过什么？快说！”他的眼睛一亮。
“不过！”她应道，“如果我是一般吃瓜群众的话，还是更愿意了解到一些局外的东西。或者这么说，付局的发言代表政府的态度，当然好。如果还能有更多的人参与……”
他的眼里射出一道精光：“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兴致顿起：“既然连你都觉得大胆，那肯定特别过瘾，说来听听！”
“嗯！”他点点头，“你刚才说，吃瓜群众都想知道更多内幕！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如果我们主动公开更多的内幕，老百姓会觉得更加解渴，也就不会再去打听和轻信那些无聊的八卦小道了！”
“是这意思，你反应还真够快的！”她越听越兴奋，“我听出来了，你还想再主动爆些料，具体的办法是……”
他坏笑着望向了她紧致的胸脯。
“讨厌！”她嗔出一句，“你刚刚不是说了，正事正办么？”
他笑着帮她把弄乱的肩带拉好：“当然是正事正办，我就看了你一眼，你以为我要干嘛呀？我的意思，是让你现在就给保时捷这小子打电话，然后你和他分别往老付那儿赶，争取在老付发布会之后，迅速接受何功达他们的实时采访！”
“嘿！这个办法好！”她发出了惊呼，“还是你厉害啊！这一下子，把我和保时捷推到前台去，相当于给想看真相的吃瓜群众增加了绝对多的内幕。再加上我们录的视频，足够吃瓜群众们津津乐道，再也不会去挖其他的边角新闻了！”
“这可不是一个概念！我也算挂过几年新闻科长的名，算是懂一点儿新闻心理。这吃瓜群众的好奇心和探知欲，那可是是无穷无尽的。就算你提供的素材再多，他们也会去追逐那些新闻播出之外的东西。这是人之本性，改不了的。”他笑了笑，“不过，你刚才提的很对。这是一个相对的过程，咱们提了，就比不提要强很多！”
“那好！说去就去，我这就给保时捷这小子打电话！”她整了整衣服，就要往外走。
“等等！”他拉住了她，“刚才只说了一半，你和保时捷二人出现在发布会之后，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抢在对手之前亮相。你这个笑笑生不是打算把我作为官商勾结、黑白联姻的重磅爆料推出么？那么好，我们就把你想推出视频中的两大重要人物，骆大小姐和霍小公子先推出来，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嗯！”她止住脚步，不住点头，“这一招够狠！我们道上的，对于这个专门有一个行话，叫堵嘴。比如说，事先打听到有两大帮派要火拼，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连警察也准备介入，就等着火拼的时候抓人。那么，我们这些当和事佬的就得出奇招，提前下手，先把这两位帮派大佬的工作做通，最好再散布一下他们握手言和的相片！”
“妙啊！”他赞叹不已，“这样一来，这些个蠢蠢欲动、打算火拼的帮派成员们就会踏实下来，警察叔叔们也会长出一口气。那些想在这次火拼中立功或上位的黑白两道小动物们，就能够真正消停下来了。
“对！”她笑着打出一个响指，“几张相片，就可以解决大纷争，这是不是和你只用这一会一帖就能够彻底挫败对方阴谋有些相似？”
“何止是相似？简直是殊途同归！”他笑出了声，但很快皱了皱眉，“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
“哎呀！还有什么问题？你快说！”她急急问道，“你可不知道，一见你皱眉，我这心里就一阵阵揪着疼。大不了，我派兄弟们去挖地三尺把这个笑笑生揪出来，或者直拉让人来把这个黑窝点玉楼春给砸了。”
“哈哈！”他大笑起来，“看看，这夺命狂花的脾气又上来了不是？咱们不是说好了，从今往后，尽量少用道上力量么？当然了，我知道在你的心目中，这白道比黑道的效率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我们这头有连fbi都头疼的红客女神，定位这个笑笑生肯定不是问题。再说了，你让人把玉楼春给砸了，就能确保在这个地下室密谋的人不把他们录好的视频提前发出去？现在砸他们的店，有什么用呢？”
“哎呀！我知道没用，就是不想让你着急嘛！”她嗔出一句，“话又说回来，要是真把你急坏了，我可绝对是不管不顾的主儿！”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我来出场在前
“好了！”他揽住她的肩头，“知道你是好意！但是，现在确实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解决不了！那就是，他们发帖子、播视频，矛头肯定对准的是我，然后用你和霍小公子作佐证，最后欲加其罪，何患无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现在，我们要想破他们的局，已经把你和霍小公子给放出去了，就像你说的，已经用你们两个的现身说法堵上了他们利用你们两个做佐证的嘴。但是，最核心的还没解决，那就是我怎么在这个发布会或者事后采访中出现？”
“你也要出现？”她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我这形象，不适合上镜是么？”他笑道。
“那倒不是！”她应道，“只是，你虽然也主管宣传，但很少见你上电视，应该是有意避嫌吧！”
“谁说的？”他笑着反驳，“我记得我在卧虎镇当镇长那会儿，女儿红开了张，工业区的势头一下子就起来了。所以，我还真是常往电视台跑。什么县台、市台、省台，老去。当了副县长和常务，去得就更多了，他们私下里都管我叫明星领导呢？”
她的眼圈红了：“知道你为了女儿红，吃了很多苦。比如这些人前采访的事情，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如果不去作这些宣传，女儿红的上升空间也不会这么顺畅地就打开！”
“知道就好！”他柔声道。
“我都知道！”她激动起来，“你在高凌冲锋陷阵，我却在美国隐而不出。如今，你亲手缔造的商业帝国，却毫不保留地相赠于我……”
“好啦！”他指了指手中的电话，“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要是再不退出，亦选书记的板子就该打到我的屁股上来了！”
“好！你定下的事情，我不折不扣地执行。但是，我也有我的考虑，现在不告诉你，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再说！”她的语气非常坚定。
他拿她没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那要不，咱俩一块儿走，我现在就开车，咱们和保时捷在老付那儿汇合！”她适时提出了建议。
“不了！我和你，再加上霍小公子，一并在现场的镜头出现，容易授人以口实！”他的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办法，“这样，你先走，和霍小公子去找老付汇合。老付的新闻发布之后，你们两个马上接受采访。我呢，来一个变后为前？”
“变后为前？”她很是不解。
“对！变后为前！”他将她反身抱着，又很快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变成正面相拥，然后快速说道，“我这就让何功达再派一个采访车来，把这个后置改成前置。我说完了，老付和你们那头再开始！”
她先是一惊，继而会意，但还是担心地问出一句：“来得及么？”
“来得及！”他点了点头，“宣传系统的应急速度之快，那也是多年的老传统。毕竟，早一分钟，就有可能得到价值连城的新闻，而晚一分钟，就可能连汤都喝不上！”
“好！”她在他胸前轻轻一抱，“那我走了！”
他挥手与她作别，迅速拨通了何功达的电话。
“老何，怎么样？”
何功达快速应道：“头儿！正想向您汇报呢！我和仲葳她们已经到付局这儿了，正在布置发布会场。十分钟后，就能正式开始！”
“嗯！”他加重语气，“那头的发布会只提一个要求，因为老付那个点儿是刑警队相对保密的，你们的发布会布置也要充分考虑这一点。最好是在一个四白落地的会议室什么的，千万别影响了他们的正事，注意保密纪律！”
“是！”何功达迅速答应，“您的这个指示还真是重要，付局就在我旁边呢，他也没想这么细！我们这就按您的指示，把发布会场里的无关东西全部去除！”
“好！”他停顿了一下，似乎用着一种不太相关的语气问道，“你让新西京之花去，旧西京之花没什么意见吧？”
何功达愣了一下，应道：“还说呢，郁景表面上说是服从组织安排，心里肯定不乐意啊！能赶上这么有重大价值的新闻采访，那可是这么容易的，有人一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呢！”
“好啊！”他说话很快，“这样，我说你听！”
“是！”何功达知道这位主管领导一贯思维清晰，在他面前不用作过多探讨，只需做好执行者的角色就可以。
唐卡语速虽快，吐字却很清晰：“马上通知郁景，既然刚刚不乐意，那肯定还是有准备。给她十分钟时间，马上带着另一辆采访车到玉楼春来，我就在这儿呢。来了之后，先由她和我开个头，然后再切到你们那边去，明白了么？”
何功达应道：“是！听明白了！刚才问过，郁景正好在台里值班。市台离玉楼春很近，您这么安排，她肯定兴奋得跳起来，估计五六分钟就能到您那儿！”
“好！我等着！”他挂了电话，在房间里踱了一圈，拨通了王亦选的手机。
“怎么样？”王亦选接起电话来就笑，“唐总指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也开始闻见硝烟的味儿来了吧？”
他苦笑不止：“何止是闻见味儿，已经快被呛晕了！”
“哈哈！”王亦选大笑起来，“说说吧，你的几条战线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不禁心惊：“书记，我这刚想到一个多点开花的办法，正想向您汇报呢，您怎么就知道是几条战线了？”
王亦选笑道：“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一贯诡计多端，刚才用最短的时间写好了帖子，这会儿又没动静了，肯定是憋着想什么鬼点子呢！说说吧，什么多点开花？”
他把“双向并行”——自己在玉楼春这儿“开头”，让骆青和霍小公子赶赴老付那头的发布会“结尾”的思路简述了一遍。
“好啊！”王亦选反映非常快，“好小子，真有你的！这个办法好，相当于把他们最致命的杀手锏全给砸手里了。他们想拿你和骆霍两家做文章，你们仨却一头一尾全部出镜，看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他应道，“您一语中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好！”王亦选笑道，“我完全赞同这个方案！咱们的唐总指挥了不起啊，战役还没开打，就未雨绸缪。更厉害的是，不僵化，一边调整一边准备。看来，这仗还没打，就胜负已分了！”
“谢谢书记夸奖！”他快速应道，“那我去做准备了，估计再有七八分钟，战斗就会打响了！”
“好啊！”王亦选应道，“我已经把电视打开了，新闻频道，万事俱务，就等你这股东风了！”
“是！”他放下电话，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稳步走了出去。
……
六分钟后，郁景带着一辆采访车，飞驰而来。
车刚停住，西京之花就开门下车，踩着高跟鞋走来。
今天的郁景，一如既往的俊俏，再加上今天日子特殊，所以特意穿上了一袭黑色ol裙装，将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显得比以往更为秀丽。要不是因为工作，估计唐卡会想入非非的。其实，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确实闪过了很多画面。包括两年多前，头一次与她见面。
那时的她，真是让人魂不守舍啊！
虽说是她为了搭救初恋，主动前来向自己献身。自己也扮演了一个黑夜恶魔的角色，主要是不想和她有太多纠葛。越美丽的女子，越杀人不用刀，尤其是一个“情”字。于是，就在那个令人魂不守舍的晚上，与她订立了三十次“契约”。
却没想到，就在第二第三次“契约”之时，她已经彻底转变了观念，与其说是认清了初恋男友的渣男本质，倒不如说她是彻底爱上了自己。又或许，二者兼而有之。总之一点，在那段时间里，他与她缠绵悱恻，如同好得像一个人一样。即便，这时的“契约”，已经形同虚设。
可惜，后来的她，在自己被流放之后卧虎镇后，因为害怕受到牵连，选择了避而不见，主动消失。可以说，这成为一个分水岭。直到他在卧虎镇站稳了脚跟，凤凰涅槃，以成功引入女儿红的胜者之态，坐在她面前接受采访的时候，才又有了交集，体会到了她的悔意。
其实，在这当中，他也通过各种渠道，或多或少地了解过，她并没有再找其他男人，最多也就是和同事吃吃饭什么的。这些，都在他的可忍受范围之内。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她在这个阶段力求低调、避免惹祸上身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他重新杀回市委之后，她要求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意图是由模糊到清晰的。她这个转变的过程，他非常清晰地看在眼里。对于他来说，是不是接受她的回归，也经历了一个由模糊到清晰的过程。
那么，他从内心真的原谅她了么？
答案或许早就确定了。
其实，在他看来，女人都是柔弱而缺乏安全感的。在她们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可能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们惊慌失措，甚至草木皆兵。
更何况，在他被流放卧虎镇的时候，可不只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估计在很多人看来，他唐卡已经是无用弃子，丧家之犬。所以，别说自己这些红颜知己们了，那些曾经号称见多识广的大院之人，在食堂里对他流露出来的嫌弃甚至是厌恶表现，不正是最好的证明么？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新闻直播之花
正因如此，要怨的话，还是怨自己吧，怨不得这些红颜知己们惊慌失措、草木皆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才会在飞机场救下江郁，在飞机上帮助毕玥。
所以，要说现在没有正式与她复合，只是一个结果。而内心原谅她，早已是一个过程。
这一点，不用说郁景了，从他对江郁和毕玥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当然了，让自己的女人受欺负，这肯定是他不能容忍的，不管是自己以前或现在的女人，一视同仁。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从女成群”“一龙九凤”的日子。用不了多久，他的生命中将只有路晴一个“真命天女”，诚然如骆青、仲葳、章卿、史莘这样的铁磁，也将逐渐“隐退”而去。
只不过，这一时刻什么时候到来，他也说不清。
但是，惊艳整个西京城的西京之花，正在向他聘婷而来，这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
她每走一步，似乎都将摇曳走到了他的心坎里。直到她领着摄像、化妆、灯光等一干人等在他面前停下，叫了一句：“部长！”
“嗯！”他笑了笑，应了一声。
因为是他一个人与她身后的一队人相对，所以只有从他的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眼里的风情万种。
曾几何时，这种风情万种让他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惊为天人”，让他在后来与她的缠绵悱恻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死则死矣”。
而恰恰在今天，她的风情万种之间又增加了对他复与不复、得而难得的“新意”，更加让人目眩神迷。
所以，他在答应之后，停顿了一下，脑子里有过那么一段短暂的空白，也动过一把搂住她，霸道说出一句“还叫什么部长”的念头。但是，因为她身后还站着好些人，所以该克制地还是要克制，有什么需要的，就通过“眉目传情”就好了。
她绝对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化身，只这一“传情”，就迅速猜出了他的意思。只在一霎那，来之前的那种“忐忑”一扫而空。
本来也是，就在他回归市台接受她的采访时，二人曾经在通往洗手间的廊道里有过一场“坦承对话”。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但是她毕竟“背叛”在先，所以仍然心存犹疑，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任何事情都是如此，一旦过了“分水岭”，就完全是两个概念。
郁景也是这样，得到了他的肯定，相当于度过了最为难熬的“分水岭”。接下来，与他的复合，就是顺水推舟了。可以想像得出来，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一定是“激动不已”的。
于是，这位“春心已定”的西京之花拍了拍手，冲着后面的摄影等人快速说道：“别愣着了，部长也不是外人，赶紧就位吧。化妆师，赶紧给部长化妆！”
唐卡笑了笑：“我这么细皮嫩肉的，就不用化妆了吧？再说了，今天我是作为主管领导和目击者的双重身份参与进来，更重要的是目击者。要是目击者还这么正式地化妆，不太合适吧？”
因为他是主管新闻的宣传部副部长，是所有这些人的“大头儿”。所以，他说的话相当于“圣旨”。听他这么一说，化妆师当即不知所措。
“好啦！”郁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化妆师都准备半天了，今天可是多少年也不一定能赶上的大新闻，大家伙都想尽一份力呢。就说您自身条件好，素颜出镜绝对没问题，但也得让他们给您补补光吧。您放心，绝对不耽误工夫，像您这么好的条件，补光有一分钟就好了！”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那两个化妆师怔住了，看到郁景做了一个“赶快”的动作，迅速过来帮他化妆。
乖乖，这也就是西京之花能有这个面子，能说动一贯说一不二的唐大部长，要是换了别人，不被吓尿了就不错。
他乐得其所，任由二位化妆师在自己脸上“耕耘”，然后问了郁景一句：“一会儿，打算怎么播？”
郁景快速答道：“在来的路上，已经和仲葳、何科长他们沟通好了。咱们这边，就是一个先导，所以不用太复杂，我说一个开场白，您再简单说几句，把镜头切换到他们那儿就好！”
“嗯！”他点了点头，“说说看，你的开场白打算怎么说？”
她竖起了大拇指，感叹他确实是行家，身后的摄影也凑了过来，看看一会儿如何配合采写镜头。
只见她用手一指“玉楼春”的门口，说出一句：“既然是突发新闻，那咱们就体现突发性。我的开场白，就从这玉楼春的大门说起！”
“好啊！”他拍了拍手，“不愧是西京之花！给你五十个字，能不能做到？”
“五十个字？也太少了吧？”她愣了一下，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快速说道，“那我就这么说，今天上午，位于市中心的玉楼春茶餐厅，发生了一件离奇的贩毒案。贩毒，民间的说法是走粉。我们的新闻部门的领头人，唐部长，正好经历整个事件。在他的部署下，我们的新闻记者进行了整个事件的跟踪报道，请听唐部长来自现场的声音。”
“好啊！”他笑了笑，“很简练，事情也说清楚了。不过，好像离我给你五十字的要求，至少超出了一倍吧？”
她脸红了红：“我就这个水平了，还请部长指教！”
他微微一笑：“市中心的玉楼春，今上午发生贩毒案。我市十多年从未听闻此事，事情真相如何，请听唐部长来自现场的声音。”
“啧啧！不服不行！”她不吝赞美之词，身后的摄影等人也不住鼓掌。
“好了！”他笑道，“其实郁景说得很到位了，我这就是拾人牙慧而已！再说说，你的开场白后，给我准备了什么词儿？”
经过他刚才的“对半而砍”，郁景这会儿谨慎了很多，语气也越来越柔和：“我原来的想法，是由您简单介绍一下经过。然后，看看能不能采访到餐厅里面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可说的。正好能让观众有一种现场感，代入、参与和互动的积极性也会更高。”
“嗯！”他重重点了点头，“这个思路不错，为什么说是原来呢，现在有什么改变？”
她微微叹气：“从您刚才要求我把一百字精简到五十字就能看出来，咱们今天在这儿的作用，就是一个现场先导。真正的大头，还是在仲葳与何科长那边的新闻发布会。所以，不论是我的开场白，还是您的简单介绍，都要进行严格控制，越精简越好。要不然，就会喧宾夺主，头重脚轻了！”
“好啊！”他不禁感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磨，咱们的郁主播还真是越来越有全局观了！”
说完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有十秒钟左右。
如此紧张的时刻，十秒钟可是珍贵如金。但是，即便如此，现场也没有一个人敢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这样！”他一开口，就是极快的语速，这代表着他思维的速度更快，“刚才郁景的建议非常好！咱们作出临时的调整，现在离新闻发布会的正式召开，还有三四分钟时间。咱们兵分两路，郁景，你带一台摄像机，就在这个门口作开场白！”
“是！”郁景痛快答应，而且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对他说的兵分两路已经猜出了**不离十。
他惊诧于她的快速反应，但一笑之后，很快用手指向了另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和另一个手持话筒的记者：“你们，跟我走！一会儿先去餐厅里采两个目击者，先作镜头备着。开始后，郁景讲完话，我简单介绍案情，马上直播这两个目击者的采访，这就算是第一阶段完成，明白么？”
“明白！”还没等摄像师和记者回答，郁景就接过了话头，“我开场，您介绍案情，然后播两个预采的目击者，完成第一阶段。这时候，镜头直接切到仲葳那边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去。然后，我从大门口走到餐厅内部去与您汇合，合二为一，再进行第二阶段对目击者的全面采访。等那边的新闻发布会之后，再挑选不错的，进行混合播出！”
“全中！”他使劲拍手，望向那个摄影师和记者：“听明白了？”
这二人毕竟也是郁景团队的，所以反应也不慢，不住点头：“听明白了！分两个阶段进行，围绕着仲主播那头的新闻发布会，交叉使用！”
“好！”他笑出了声，“你们有个专用词汇叫什么，全景混采混播，是么？”
“您太专业了！要是您哪天拿起话筒，估计我们这些人都该下岗了！”郁景笑着拍了拍仍在不停给唐卡“补光”的化妆师，“你们两个，分出一个跟我走。摄像，咱们到大门口去！”
“好！”唐卡接过了另一个女记者递过来的耳麦，熟练地绕在了耳后，然后发出指令，“从现在开始，三分钟，倒计时准备。两台直播车统一调度，听到我的指令之后，郁景开始直播，在此之后，所有程序依次进行，总体时间掌控在一小时之内，听明白了么？”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精彩纷呈大戏
“明白！”众人纷纷应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好！”唐卡的语速越来越快，给人感觉与越来越专业，“现在开始编号，郁景团队的这台直播车打头，称之为一号，重点是前言与玉楼春现场采访。仲葳团队的直播车，称之为二号，重点是新闻发布会和相关人物采访。现在开始实现一二号车连接，一、二、三！”
“一号车就位！连接正常！”
“二号车就位！连接正常！”
仲葳的声音传了过来，流露出一丝兴奋：“部长，新闻发布会这头已经准备就绪了，随时可以开始！”
“好！”他应道，“听我指令，郁景先开头，我简述案情，再采两目击，你那头接上，没问题吧？”
“没问题！”仲葳反应很快，“一切听您指令！”
“好！”他拍了拍手，“时间倒计时，两分半后直播开始！”
所有人都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只有他，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想想也是，能让新旧西京之花心甘情愿地同时听令、而且同时连线的，也就只有他了吧。
……
“噔噔噔噔！”一阵急促而熟悉的音乐响起，西京电视台的“新闻直播间”节目开始了。
王亦选此时正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端着一杯新泡的茶，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西京之花郁景，第一时间出现在镜头面前，形象一如既往地俊美而干练，说话的声音也很是好听。
“大家好！现在是十一点，临近午饭时间。市中心的玉楼春，今上午发生贩毒案。我市十多年从未听闻此事，事情真相如何，请听唐部长来自现场的声音！”
“嗬！”王亦选看到这儿，禁不住夸赞了一句，“这西京之花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开场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看来最近有很大进步啊。不过，听这语言风格，怎么像是唐卡这小子的套路？这小子，看来自编自导的活儿干得不错嘛！”
话才说完，唐卡已经在电视里面出镜了。
“走粉，这是贩毒的行话儿。在我们西京人看来，或许只有在电影和电视剧里，还有别处的新闻报导里才能看到。这是因为，走粉与西京无缘，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雷打不动的铁律。但是，就在今天上午，这个铁律似乎被打破了。之所以加上似乎这个限定词，是因为即便是你我亲眼所见，也不能仅凭眼睛就能断定。说得再直白一些，就算是我这样的新闻系统负责人碰巧出现在案发现场，也不能立刻狠下断语。那么，今天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先来听听来自案发现场，也就是玉楼春几位目击者的声音。”
听唐卡说到这儿，王亦选继续点头：“嘿！这小子，难得见他上一回电视。原来因为女儿红入驻卧虎工业区得到采访，只是被采访的角色。这好像还是头一次，以宣传部负责人的身份做这些的导播工作吧。别说，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至少，把这亲临现场的暗雷都埋下了。只要埋下了，这些别有用心要是再想踩，也就得好好想想了！”
在听到最后，要采访玉楼春现场目击者的时候，王亦选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不住夸赞：“行啊！这小子，在预选动作之后，又增加了自选动作！可以啊，竟然想到采访目击者，而且放在了新闻最前面的部分。这相当于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下了禁言令，现场最直观的声音都已经放出来了，再想混淆视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夸赞完后，王亦选半自嘲式地骂了一句：“这小子，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想到这么好的点子，竟然不提前向我汇报。不过，也是，这肯定是他和我撂了电话之后，最后几分钟想出来的好点子。要是再向我汇报，肯定来不及，采访也是要花时间的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可惜唐卡没能听到王亦选坐在自己家里电视前的这番感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要知道，王亦选虽然平日里常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挂在嘴边，尤其是在向唐卡布置任务的时候。但是，只要是在权力场上行走多年的人都知道，越是强化这一点的人，往往越重视“事无巨细”与“事必躬亲”，要求对主导权的绝对控制，对实际执行的详细把握。
准确说，王亦选不完全是这样的人，但至少十成当中的**成是这样。也正因为如此，唐卡深知，王亦选对其他人的信任，总会留有那么一手。即便是自己，也未尽全信。所以，唐卡每次向王亦选的汇报总是非常细致周到的，可以说很少“擅作主张”。
只是，今天这个采访目击者的点子，是他和郁景见到之后，在非常短暂的时间内，碰撞出来的“头脑风暴”。因为还要部署至少两个目击者的现场采访，至少也需要三四分钟的时间，如果再向王亦选报告，肯定来不及。
所以说，在这一点上，他确实行使了“专断”之权。换句话说，唐卡自己也知道，王亦选看了直播之后，肯定会觉察到这一“未报”细节。说白了，这番“专断”，也是冒有风险的。这要是最终结果是好的，还则罢了。要是结果不好，一旦追究起责任来，别人不说，王亦选肯定知道是他的这番“专断”导致的结果。
当然了，既然敢“专断”，对于“专断”产生的后果，唐卡还是有把握的。他也相信，凭借这么多年与王亦选的“荣辱与共”，这点理解还是有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如此“胆大包天”了。
想要回报，就得承担有风险。这一把赌出去，肯定是担了责的。所以，第一时间得到王亦选肯定的回应，非常重要。
眼下，唐卡看不到王亦选的这番肯定。所以，心里也仍然存有一个“结”。
或许，一个人只有承担这种“结”的时间更长一些，才能够成长得更快。
……
这时候，唐卡已经下达了切播到目击者采访镜头的指令。
……
王亦选，也在电视前看得津津有味。
“这次走粉案的破获，关键是玉楼春的一个大厨立了功，他是一个大个儿，一下子就把这个打扮得像一个艺术家似的走粉仔逮了个正着。”
这是第一个目击者的采访音像，长得憨憨的，一看就给人感觉可信度很高。
唐卡这时正凑在摄影师的小镜头之前，看着这个憨憨目击者的采访，冲采访记者和摄影师竖起了大拇指，夸他们“挑人”挑得好。
而此时坐在电视机前的王亦选，也“异曲同工”地做了一个竖大拇指的动作：“这头一个目击者找得真好，如果我是一般观众，也会对这样的目击者深信不疑。
电视机里，采访记者问出的问题颇具娱乐性。
“听您的称呼，什么走粉，还有走粉仔，好像对这些行话儿很熟悉啊！”
憨憨的目击者答道：“是吧？其实在此之前，还真不知道，最多也就是看看缉毒港片什么的。这些所谓的行话儿，都是在警察出警之后，在一旁围观听来的！”
采访记者反应很快：“这么说，您今天看到了整个案发处置的全过程是吧？”
“是！”“憨憨”不住点头，“今天胖大厨在报警之后，警方的反应很快，这本来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就在短短的时间内，警方一下子来了两拨人！”
采访记者的“敏锐性”立刻显露无疑：“您刚才说警方一下子来了两拨人，这不符合常理吧？”
“憨憨”应道：“是不太符合常理！这第一拨来的是坏警察，第二拨来的是好警察？”
采访记者的声音充满疑惑：“这警察还有好坏之分？”
“当然有了！”“憨憨”有意无意地卖起了关子，“今天这场走粉落网大戏，还真是一波三折，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就算是拍成一部警匪大片，也是绰绰有余啊!”
戴着对讲耳麦的唐卡这时微微皱了皱眉，迅速发出指令：“切！后面的采访镜头在发布会再找回来！”
新闻播报如战场，唐卡的指令就像军令一般。
播放画面迅速出现了采访记者的“过渡”镜头：“观众朋友们，这位目击者向我们讲述的过程很长，也很详实。关于更多的情况，我们一步步告诉大家。至于最简要的概况，相信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了解。那么，让我们来听听另一位目击者是怎么说的？”
……
看到这儿，电视前的王亦选禁不住打了一个响指：“好啊！太好了！这现场直播的新闻报道做的，还真是快赶上央视《新闻直播间》的水平了！”
电视里出现的第二个目击者，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长得很精神，一看就是那种受过很好教育的知识分子，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但是吐字却很清晰，逻辑能力也很强。
“今天的案件，其实有两个关键环节。第一个，这个走粉的被胖大厨抓住并报警后，迅速赶来的那两个110现场处置队员，是和这个走粉仔一伙儿的！”
此语一出，另一个采访记者发出了一声惊呼：“您的意思，这当中存在着警匪勾结、联合贩毒的情节？”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亦正亦邪导演
“是！”老妇微微笑了笑，那意思是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更离奇的环节还在后面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采访记者说话很快：“能不能请您把这个情节重点说一说，他们怎么个勾结法？”
老妇撩了撩耳边的头发，说道：“情节很简单，就是相互勾结。这两个人，平时不太出这样的警，而一旦110总台通知要来处理关于走粉方面的事情，多半都是他们来。”
采访记者听得呆了，眼睛瞪得老大。
老妇笑笑，似乎在说，你们这些搞新闻的，还没有我们这些啃大部头搞学问的人更前沿呢。
采访记者喃喃说出一句：“您的意思，这当中还牵扯到了市局的110报警总台？”
老妇掩嘴而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搞新闻的，平时都是怎么跑的？难道只是用腿，不会动脑子么？这和110总台又有什么关系？110总台接到报警后，自然要第一时间根据报警内容，派出相关专业的警察。举一个例子，出了人命案，你派专查合同的经济警察去，肯定不行吧？”
“哎呀！”采访记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别说，您举的这个例子，还真是挺有杀伤力的。您是做什么的，一看您就是老知识分子！”
老妇笑道：“我呀，就是草民一个，一直住在这玉楼春附近，喝惯了这儿的豆浆而已。”
采访记者苦笑，竖起了大拇指。
老妇眨了眨眼睛：“我可以说第二个关键点了么？”
采访记者忙道：“您请讲！”
老妇清了清嗓子：“第一拨的两个警察接110报警而来，是因为他们就是掌管日常综合事务的。因为西京近二十年来没出现过走粉案，所以缉毒科根本没有必要设立，这黄赌毒什么的全归综合科管。这综合科的两个人，其实是和这个走粉仔串通好的内奸。他们来到玉楼春，其实是早就安排好的后手，就是来替这个走粉仔擦屁股的！但是，我准备说第二个关键点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两个败类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事情被几个年轻男女捅破，既录了视频，又再次报了警。这一次，来的是整个市局的负责人和刑警队长，事实证明，这是两个好警察，不光地行得正，还敢于直面错误，不只是为了维护这所谓十余年的面子！”
采访记者接话：“您为什么对这后来的两个好警察这么肯定？”
老妇笑着回应：“这公道自在人心不是？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还有人想颠倒黑白？”
……
“说得好！”电视机前的王亦选猛地一拍茶几，“事实如此清楚，还有人颠倒黑白不成？”
而此时的唐卡，正用对讲耳麦进行快速部署：“郁景，借着这个公道自在人心，切换到仲葳那边的第二现场！”
“是！”郁景应了一声，迅速出镜，“公道自在人心，咱们这位目击者说得太好了。那么，对于这样的案件，究竟有什么样前前后后的背景与环境？我们来听听现场出警的负责人，也是西京公安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付正明的声音。”
“仲葳，起！”唐卡第一时间向仲葳发出了指令。
于是，随着画面的切换，新西京之花仲葳的音容笑貌也在电视画面上出现了。
“各位观众，刚才，我们位于玉楼春的前方记者已经向大家简要介绍了案发情况。真正的案件的具体内容如何，我们马上为您揭晓。在此，先告知一个最新进展情况，那就是出警的市局负责人牵头，已经将办案场所移到了大案要案办案点。因为大案要案办案涉及保密，所以，我们的采访也是在相对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不过，此次案发确实比较特殊，按照应公开尽公开的原则，我们只是对发布会场的相关标识进行了遮挡等措施。对于此次案件涉及的相关人物，我们采用了x姓嫌疑人的提法，部分涉案人员的头部图像也采用了马赛克遮挡的效果。其他的部分，都是非常可信而直观的。下面，请听来看付正明局长的新闻发布会发言！”
……
“来了！来得好！”王亦选在电视机面前鼓起掌来。
唐卡也拍了拍手，赞出一句：“ok！”
……
随着老付在新闻发布会现场拉开架势，详述案情，电视台的流量显示，这期插空播出的特别节目，越来越受到市民的关注，在西京二美逐一开场、老付介绍案情之后，已经达到了近几年罕见的贬值。
想想也是，十数年粉饰泡沫被捅破，警匪勾结走粉，现场好警对峙恶警，这样的情节，还真是不折不扣的“超级大戏”。
再加上，新旧西京之花，如今各有一摊天地，久未同框，今日竟然如此紧密的联袂同台，也算是西京一大盛景了。
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后者的力量，虽说前者是“正途”，后者有些“八卦”，但是，这八卦的力量要是迸发开来，那可是绝对的“不可估量”。
而这一切“亦正亦邪”的总导演，唐卡此时正坐在转播车的皮椅上，翘起了二郎腿，静静地看着老付发布“官方说辞”。
因为事前对老付有过交待，“官方说辞”不要太长，务必简明扼要，而且，唐卡当时特意提到了一个词，“危机公关”，所以，老付的这个发布会发言还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各位观众，今天的案情并不复杂，只是非常出人意料。西京近二十年无毒的盖子被揭开了，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这块遮羞布，还是被人给扯下来了。其实，我作为警龄超过二十年的老刑警，一直在西京市局工作。我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这么说，不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而确实是有这样的担心。”
“今天，这样的担心成为了现实。我们的110处置中心，接到了玉楼春发现贩毒嫌疑人的报警电话，并在第一时间出警。照理说，案件到了这儿，自我纠错就完了。毕竟，西京近二十年无毒，只是一个神话。如今，这样的神话破灭，为什么破灭，作为西京公安局目前的负责人，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于这一点，我不躲也不避。而且，我认为，把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才是真正的领受责任，或者说，是比低头认错与受罚更为重要的。”
……
“好！说得真好！”坐在电视机前的王亦选拍手大叫起来。
也是，平时在单位里当惯了威严的一把手，总是板着脸，一副不怒而威的样子，在家里自然也就随意了许多。
……
正坐在采访车上与郁景并肩而坐的唐卡，也竖起了大拇指。
“这老付！行啊！这番话说得有模有样，而且敢于担当，还挺打动人的！看来，这么长时间跟着我，没白跟！”
郁景也不吝赞赏之词：“确实说得好！真是敢作敢当的硬汉！”
不过，夸完之后，她迅速意识到了什么，反问一句：“你刚才说，这位公安局的负责人一直跟着你？”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却并没有露怯，而是微笑而问：“怎么？有问题么？”
她微微皱眉：“我只知道，你兼着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和宣传部副部长，怎么还管到公安局去了？”
他笑道：“不管是哪个委办局，都得归市委管吧，你可别忘了，我还是二号首长呢？”
她脸一红：“也是，一直以来，你在政法口都具有很强的话语权。至今为止，我也……”
他大笑起来，当然明白她说的是两年多前，她为了“初恋男友”主动上门献身之事，要不是依仗自己在政治口的影响力，“见义勇为”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恶意伤人”。
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只是起到了一些推动作用。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这个案件的“法理确定”。因为王亦选敢于担当，亲自主持大局，再由路晴带着栗教授他们组成调研团从京城前来，很快就在法理上给这个案件定了性。
而这个案件最终的处置，也是符合百姓呼声的。
虽然，有人笑就会有人哭。哭的这个人就是季风行，二儿子被捅死，白发人送黑发人，“杀子仇人”不但没有被惩办，反而被无罪释放，还成了大英雄。这可是结结实实地打了自己的耳光。正因如此，季风行由此恨上了王亦选。
说来也是可笑，郁景的这个“初恋男友”，在成为大英雄之后，原形毕露，竟然堂而皇之地和郁景妹妹粘在一起，甚至在出名之后，又把她抛弃了，真是不折不扣的渣男。
人世无常，就是这样的一个渣男，影响了整个西京的政治生态，也影响了很多人的一生。包括郁景，包括她妹妹，还季风行等等，也包括他唐卡。
要是没有这个渣男当年那几刀，他就不会与郁景有什么瓜葛，也没有这一系列是是非非。更重要的是，没有这个案件，路晴就不会到西京来，也不会认识他。
一切的一切，都将重新改写。
而如今，已经不能改写了。存于郁景记忆里的，只有他对政法口的影响力。要说他的影响力确实一直都在，包括郁景两年前因自己被流放而离去，他仍然赌气帮了张嫁清，让她这个“初恋男友”脱了牢狱之灾。所以，这大概也是造成她愧疚却印象深刻的真正原因。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干柴怎对烈火
唐卡却没有让她愧疚下去，开了一句玩笑：“你一直影响着我，所以，就相当于你一直影响着整个政法口是么？”
她俏脸微红：“我可没这么大的能量，别说影响你了，不给你添乱就不错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你呀，不计较我就好！”
“哦？”他恢复了久违的坏笑，“什么叫我不计较你？”
“哎呀！”她脸已通红：“你就明知故问吧！”
他仍是坏笑：“我还真不计较什么！我只记得，两年前，你第一次去找我，我虽然尽力帮你，但还是有趁火打劫之嫌。所以，你不计较我就好！”
她微微一怔，继而柔声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这么久远的事情。”
他笑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怎么敢忘？”
她几乎融化：“天啊！你……”
接下来，最应该出现的场景，是她与他拥在一处，尽诉这么长时间“分开”后的“相思之愁”。
实际上，也发生了这样的苗头。就在她即将融化的那一瞬间，他靠得离她近了些。很是敏感的她，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个靠近动作代表的暗义。于是，她主动偎了过来，只差一点儿，就倚上了他的肩头。
一旦相就，他们会不会焕发出“干柴遇烈火”一样的热情，就在这辆转播车上，行就巫山**之欢，再续温暖情缘呢？
这绝非凭空臆想，而是极有可能。
算一算，从即将杀回市委办前与她同录一台节目开始，已经过去不短时间了。那一次，已然得知她的悔意，意图回归自己身边。如果把那会儿的“眷恋”比作星星之火的话，经过这么久的温火慢熬，火苗越烧越旺，也该成燎原之势了。
也就是说，只需要一秒钟，二人就会从“互相猜躲”变成“相互撕扯”，用近乎原始的“吞噬”一解这段痴恋之苦。而他原来想着逐渐舍弃“红粉”的愿望，也将又一次落空。
其实，话又说回来，管它呢。
寺门古木芽叶动，仓庚布谷相和呼。
及时行乐不可缓，岁长春短花须臾。
可是，臆想往往是美好而不可达到的，哪怕就是仅差的这么一点点“一旦相就”。
眼见她即将靠上他肩头，他也即将吻向她嘴唇，但是，不解风情的对讲耳麦发出了声音。
这要是别人的声音还则罢了，却是新西京之花仲葳的声音，当时就让郁景打了一激灵。
唐卡不禁苦笑，看来，坊间所传新旧西京之花多有竞争，并非虚言。从郁景这一激灵就能看得出来，旧之于新，还是非常忌惮的。
想想也是，仲葳作为后起之秀，无论身材、相貌还是才学，在整个西京电视台，均无人能敌。更何况，她性格爽朗、无所畏惧，即便是有人想借着唐卡“失势”打她的坏主意，也是算盘尽失，无功而返。
试想想，这样的“三绝”女子，怎能不令人害怕？就算与她并称“一时瑜亮”的郁景，虽然 属于“唐氏阵营”，但是相互之间并不知道对方与唐卡有多深的纠葛，所以还是提防居多，合作偏少。
而这当中，要论谁的提防心更重一些，当然也是郁景。
这是因为，仲葳一贯直来直去，不喜欢猜前猜后，知道郁景是友非敌，也就不再过于防备。至于郁景到底和唐卡“亲密”到什么程度，她并非不想知道，却不是特别好奇。像唐卡这样优秀的男子，去计较他有多少相知红颜，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甚至适得其反。
所以，与其“争而求宠”，不如“释而放怀”。自古以来，皆是如此。或许，这是也仲葳跟了唐卡之后，从“文史”当中得到最不易察觉却是最为关键的体会。
不说别的，至少在这一点上，仲葳的认识确实要比郁景深刻。同样的事情，放到了郁景的身上，可能就考虑得会多一些。
虽然，郁景也曾在自己香闺的落地窗前，对他说过这样一番话，“我愿意一直跟着你，不管你到哪儿，也不管你爱上多少人，多少人爱上你，我都不在乎！我只要跟着你就好，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不求多，只要属于我的那一份爱，你能答应么？”
但是，说归说，郁景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如此，比较“九曲回肠”，从她一直担心唐卡不能接纳自己“回归”就能看得出来，她的心思还是比较重的。
其实，唐卡名正言顺地杀回市委办后，曾经与郁景有过一回“鸳梦重温”。
那一次，唐卡利用魔音软件模仿季风行，成功“劝降”季如河，套出了两处证据埋藏之地，突破本已僵住的“死局”，一举奠定了在省市纪律联合调查小组的地位。也由此得到王亦选的极大信任，本来是在晴耕雨读品茶而议，后来越议越高兴，将茶换成了酒，尽情言欢。
所以，那次从晴耕雨读出来，去到郁景所住的华清城，其实是趁着得胜后酒劲儿去的。虽然几度缠绵，但是她心里也知道，对于他的彻底原谅，并不是特别有把握。
身是回来了，但是“心”何时回归，仍然悬而未决。
因此，她对于与唐卡相关的一切，仍然敏感。包括这次先派仲葳而不派她，如唐卡所料，像她这么敏感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不过，唐卡迅速做出了调整，补派她来，与他并肩而战，反而比仲葳离得更近，她的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这会儿正想与他恢复“缠绵习惯”，却一下子听到仲葳的声音，能不一激灵么？
仲葳当然不知道一号转播车上还有这样即将“香艳”的一幕，说话仍然像风火轮一般：“部长，老付的发布会快完了。接下来，是不是播采访目击者的画面？”
“老付？”敏感的郁景当时就是一惊，下意识地说出一句。
付正明，姑且不说他现在是西京公安局主持工作的负责人，就算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队长和副局长，放眼整个西京，也没几个人敢管这位“老炮儿”叫“老付”。
可是，仲葳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竟然敢不叫“付局”而叫“老付”。
纵然你已经成了新西京之花，在这等老炮儿面前，也未免太托大了吧？
“哦！”仲葳反应很快，在对讲耳麦那头说道，“付局，不好意思，叫顺嘴了！”
叫顺嘴了？怎么还会叫顺嘴？
郁景的眼睛瞪圆了，嘴巴也张得老大。
照理说，电视台的采访安排是有分工的。
郁景因为两年前跟着唐卡常跑政法口，再加上自己的“小私心”，分工一直就定在政法口，包括处理完“前男友”张稼清之事后，也没变过。
而仲葳，一贯盯的是城建城管和郊区口，怎么会管付局叫“老付”顺嘴了呢？
莫非，除了正常渠道之外，还有些什么别的途径？
唐卡这时笑了，仲葳所说的，他知道，郁景所担心的，他更知道。
仲葳管“老付”叫顺嘴了，说的是实情。作为“联合战队”的番外队员，她没少参与行动。再加上，在联合挖宝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最为倚重的两员大将，一个老付，一个老姜，一天就算没事，也得相互叫上个三五十回。而仲葳不是跟着自己现场参与，就是在外围提供帮助，可不是叫顺嘴了么？
反观郁景，并不知道这些“联合战队”的紧要之事。可不就是“疑神疑鬼”么？
“好了！”他轻轻拍了拍郁景肩膀，冲着对讲耳麦说出一句，“仲葳，提示老付，让他注意控制时间，再有三五分钟，就可以结束发布环节了！”
“是！”仲葳应道，“我这就去通知老付，不，付局！”
“哈哈！”耳麦里传来采访团队善意的笑声。
郁景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她刚才听得很清楚，唐卡叫“老付”叫得非常顺畅，原来仲葳是跟着唐卡叫的，这就不足为奇了。
上行下效，古而有之嘛。
唐卡此时加快了语速：“老付这边一结束，迅速播出采访那个举报者，也就是能记头功的胖大厨。先是火眼金睛，一眼看出这个假艺术家是个走粉儿的；然后钢筋铁骨，一把就箍住这个走粉的，想跑都没门儿。这一段，你们应该提前采好了吧？”
“是！采好了！”仲葳回应，“别说，这个胖大厨还挺上镜的，一点儿也不怯场，是个当英雄的料！”
“嗯！”唐卡应了一句，“是英雄还是狗熊，不只是说说而已，都得拿出来遛遛。你们整个宣传团队，要注意两个关键点。一是让这个惊破二十年西京无粉的案件大白于天下，原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一五一十地让老百姓知道。二是加强正面宣传和引导，对于这个案件之中涌现出来的典型、英雄，要多角度、多渠道宣传，而且不要教条，要接地气，能做到吧？”
“一定做到！”仲葳迅速在对讲耳麦里应了一声。
很快的，跟随新旧西京之花的两个宣传团队都在耳麦里回应，紧贴着他的郁景也深受感染，痛快地应了一句“是！”。
唐卡迎着郁景望过来的崇敬目光，并没有洋洋得意，或是借机去吃吃豆腐什么的，而是敏锐地问出一句：“仲葳，这个胖大厨之后，你们还准备了其他人的镜头么？”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醋设三杯待公
仲葳应道：“准备了！不过，最核心的那两个涉案警察，一高一矮，不愿意接受采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嗯！”唐卡笑笑，“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有呢？”
仲葳答道：“蒋大队已经接受了采访，说得还不错，对付局的发布会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就在刚才，另两个目击者也赶到了这儿，我们正在对他们进行采录。”
唐卡笑了：“你说的是骆大小姐和霍小公子吧？”
仲葳应道：“是！您说得还真准！”
这时候，旁边的郁景听着唐卡与仲葳近乎“一唱一和”的默契对话，不禁有些嫉妒，脸上流露出酸溜溜的表情，尤其是在听到他说“骆大小姐”和“霍小公子”的时候，那头的仲葳竟然一点儿也不惊讶，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真教人好生羡慕。
要知道，付正明、骆青、霍小公子，这在西京市甚至整个西康省都是如雷灌耳一般的人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西京引发极大的关注。要是一般的老百姓，在谈到他们的时候，都会艳羡得不行，或多或少地都会以认识甚至提及他们为荣。
可是，这二位倒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喧而过。似乎在他们二人看来，与付、骆、霍等人极熟，甚至还完全反了过来，付、骆、霍等人还要以他们为荣似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其实，郁景哪儿知道，这付、骆、霍三人可不就与唐卡、仲葳极熟么？
这段时间，唐卡几乎天天泡在联合战队，当然是时时刻刻与老付在一块儿。
至于霍小公子，曾经与仲葳一起作为番外队员加入到战队中来，也算是生死战友，还一块儿喝了庆功酒，自然熟识得很。
而骆青一直是唐卡的幕后智囊团，虽然说主要精力一直放在“没有硝烟”的宣传战线那头，但因为“火鸡”的乱入，导致陆小曼和阿七手腕受伤，把作为女儿红负责人的骆青卷了进来。对此，仲葳也是清楚的。
所以，此时郁景心里所想，还真是没错。唐卡与仲葳，确实与付、骆、霍等人极为熟悉，甚至，付、骆、霍真的以他们为荣。
当然，郁景此时心里是这么想的。这要是唐卡还好，付、骆、霍三人对他很熟悉，甚至以他为荣也没关系，都可以理解。可是，仲葳凭什么与他们熟悉甚至能令他们以之荣啊？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由滑稽之事构成？
又或许，滑稽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如果此时，有一架能够读心的机器，凌驾于西京的上空，读取每个人特别是每个重要人物的心理状态，一定会觉得很有意思。
每个人都是这样，各有小心思、小九九。哪怕是因为共同目标组织在了一起，也会产生很多分支，必要不必要的，交杂一处，令人感觉应接不暇，甚至匪夷所思。
或许，这不只是有意思，也是一种悲哀。
正如郁景，在来之前，都已经处于被闲置的边缘，要不是事出变化，加上唐卡念及，基本上就与这场“西京首度走粉大案”失之交臂了。
照理说，争取到了这样的机会，应该好好珍惜，与仲葳等人密切配合，完成唐卡为她争取来的机会才对。可是，她现在的反应，却是小心思居多，大方向为少。
这要是不误事，或许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要是真因为这么一点儿妒忌心耽误了大事，那可真就悔之晚矣了。
因此，这其实也给唐卡提了个醒。
机关算尽太聪明，却往往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有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甚至是一个小小的念头，都有可能导致最终的失败。
所谓一念之差，即是如此。
也不知道唐卡是不是意识到了这个危险，只见他快速说了一句：“仲葳，你先等一下！”然后，他按住对讲耳麦，轻声问了一句郁景：“咱们这头，除了一会儿插播另外两个受访者的镜头外，还有什么？”
郁景一怔，下意识地应了一句：“目前的想法，正在采的镜头，也就这两个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这位西京之花的内心，还是一下子涌起了很大的波澜。
他刚才竟然按住了耳麦！
这说明，他是要与自己单独说话，而且不方便让仲葳听到。
这可真是难得！
自从参加到今天这个紧急大案的报道之中，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新西京之花仲葳和唐部长之间，太熟悉了，天衣无缝的默契程度，简直令人嫉妒。而反过来，郁景这位西京之花，虽然与唐卡同处一车，近在咫尺，却几乎没什么默契可言。
当然了，别人怎么看，郁景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唐卡对自己的感觉。作为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敏感的女人，有时不需要男人有太多的豪情壮志，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一句简单的言语，就能让女人心动不已。
比如，两年前，她为救前男友张稼清而委身于唐卡，惊诧于他亦正亦邪，昼为天使夜为恶魔的时候，真正让她在心里产生一点感动，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的，还是他为她带的那一杯暖暖的豆浆。
对于这个，她隐隐约约和他提过，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反正，从那一刻起，她发现了他身上很特别的气质。照理说，像他这样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又是单身，应该很不会照顾人。但是，他好像有意无意地在照顾你，而且，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似乎很自然。
就在郁景心神不定的时候，唐卡又柔柔问出一句：“你看看，整个过程，要是按照你的眼光，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天啊！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在乎我的意见？
她不禁长出一口气，说出一句：“呀！你是总指挥，怎么还问起我的意见来了？”
他笑道：“我确实是总指挥，但是，你是老前辈，不问你问谁啊！”
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脸庞也漾起了光芒：“呀！我还不老呢！”
他点点头：“对，你是年轻的老前辈！”
她嗔出一句：“讨厌！到底是想夸我年轻，还是嫌我老啊！”
他微微一笑：“咱俩年龄差不多，你还比我小一岁呢。要是说你老，我岂不是更老？”
她叹道：“马上三十了！你们男人，不显老！可是，女人就不同了！再说了，你们男人，不管多大，不是都喜欢二十五岁左右的么？比如，仲葳这样儿的，大学毕业时二十二三岁，现在正好二十五岁，多好！”
他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二十五岁。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她愣住了，本想回答，却见他不住摇头。
“怎么？”她轻问一句。
他笑笑：“你二十五岁的时候，虽然满世界都围着你转，可是，能有现在这么从容么？现在呢，你快三十了，满世界仍然围着你转，可是，你比谁都从容不是？”
“呀！”她应道，“你这是夸我呢！我哪有这么好？”
只一瞬间，她的脸庞已经飞起了红云。
他却没回应，而是捉住她的手，在自己的手掌上写了一个“你”字，笑道：“现在，就说你。赶紧的，咱们可是时间紧迫，还有什么需要加进来的镜头，快想想！”
她顿时满脸通红，却是光彩熠熠，应了一句：“好！其实，我真的觉得差不多了。正如仲葳所说，如果那边来的是骆大小姐和霍小公子这样的重磅证人，那么再加上我们这边的两个，应该可以收尾了。正所谓多而不精，不如不多，如果适时收尾，还可以留给观众更多的空间。”
“好啊！”他笑道，“不愧是老前辈！真不是盖的！”
“真讨厌！”她轻出一拳，打在他的胸口，“再叫我老前辈，真跟你急了啊！”
他却没躲，任由她的粉拳招呼，而且微微皱眉，一派正经模样：“你刚才说骆大小姐和霍小公子是重磅证人，我不认同。都是证人，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两个比较出名。但是，这两个人在抛头露面这方面也一贯谨慎。今天这场案件，他们碰巧赶上了而已。所以，我们可不是有意为他们作宣传，也没想着拿他们来说事儿。如果我们自己的态度都不端正，还想让老百姓们端正，那不是可笑么？”
“还真是！”她当即正色，不住点头，“还是你的敏感性强，确实是这样。跟你一比，我就落后啦！”
他没有接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一愣：“怎么，我说得不对？”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
“好啦！”她嗔出一句，“你就别借故夸我了！我知道，你虽然进入宣传这一行时间比我短一些，但是你是头儿，站得高，看得远，几年下来，我已经被你拉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啦！”
他仍然不说话，坏笑着望向她的胸口。
她一惊，急忙低头，这才发现刚才说话急了些，胸前最上面的扣子开了，一下子漏出了好大一片春光。
“你这个坏家伙！”她羞红了脸，一边伸手去系扣子，一边嗔道，“老说我是老前辈，我看啊，你才是真正的老前辈，而且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老前辈！”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未羞涩但娇痴
“是么？”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手上却有动作，直接伸向了她的胸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天啊！你！”她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用手抓住领口，拒绝他的“侵犯”。
但是，当她看到他很是无辜又万分坦然的眼神时，又犹豫了。
他的这个眼神，太熟悉了！
这简直就是在说：“放开吧！抓那么紧干嘛？又不是没见过！”
她心中一动，手也一松，任由他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的领口。
天！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他真的想在这辆转播车上，与自己成就巫山之好？
这也太疯狂了吧？
虽然说，刚才自己和他的亲密接触就差一分半毫，如果自己的脸庞真的靠上了他的肩膀，那么接下来的亲吻甚至撕扯，就会变得顺其自然。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会儿好歹还是在两个转播车各自运行的时候，付正明正在审案现场滔滔不绝地进行新闻发布，这边的案发现场相对轻闲，所以还算是个机会，也有时间。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或许可以，这会儿却绝无可能啊！
要知道，他此时的另一只手里还按着对讲耳麦，要是一不小心放开，那可就是活生生的现场直播。
对讲耳麦的那头，可是仲葳，是整整两个宣传团队。
他不会是要把自己和他的恋情公之于众吧？
如果真是这样，对于击退仲葳来说，倒是一件好事。但是，这样一来，他和她的恋情是坐实了，却会因为这种很不光彩的公开方式，从而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到时候，不论是西京之花的自己，还是贵为二号首长的他，都将淹没在无数人的口水之中。
他会冒这么大的险么？
其实，自己并不特别害怕，反正是铁了心和他在一起。只是，他比自己更处于风口浪尖，要是真的曝出这样的绯闻，对他的影响肯定不好。
可是，现在大胆的可是他。难道，他不怕么？
好吧！既然他自己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想到这儿，郁景的动作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彻底放开了手。
他坏坏一笑，触到她领口的手直接向下。
“呀！”她发出一声轻呼，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
时隔多年，他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么不顾一切，这么霸道不讲理。
接下来，他会怎样呢？
还是像以前一样，毫无章法地一路向下，时而温情款款，时而勇猛非凡，总归一点，就是让你琢磨不透，却又欲罢不能，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甘愿臣服。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大笑起来，贴近了她的脸，说出一句：“你在想什么？”
她脸一红，嗔出一句：“讨厌！现在是你的手放在我的胸口，你还问我在想什么？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是么？”他笑道，“那你就好好看看，我到底想干什么？”
眼见他的坏笑如初，她的眼睛不禁有些迷离，想张嘴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他微微一笑，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这一下，轮到她吃惊了。
他竟然没有伸手向下，而是把她领口那颗松开的扣子系上了。
“讨厌！”她嗔出一句，俏脸已经通红。
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心里还是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虽说表现出来仍有些羞涩，但那种喜悦还是很难掩饰的。
眼见她陶醉不已，他也乐在其中，系扣子的动作很慢，如同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此时一刻，天上十年。
不知道多年以后，他们两个还会不会记得这一幕。但是，在此时此刻，他们的心里都像在做一件雕刻制品一下，留下了这一幕。
在郁景看来，这一幕如同当年他带给自己一杯暖暖的豆浆一样，是那样的难以忘怀。对于女人来说，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或许比巫山**时的疯狂撕扯更加“刻骨铭心”。
知君用心如明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其实，郁景心里很明白，以唐卡今日之名誉、地位和能量，远在两年前之上，相比那会儿的“权势如炽”，现在更加如日中天。
所以，自己虽然贵为西京之花，但随着年龄的增加，由于倾城之貌的逐渐老去，正面临越来越多的挑战。比如新西京之花仲葳，比如章卿、史莘，再比如其他。越来越多的后来者，会对自己构成更大的威胁。
青山不改，美人易老。
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虽然没有哪个美人愿意承认，但是不管承认不承认，都在一天天老去。新的美人，正在一天天中一波又一波地到来。
而男人，总是很难老的。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驶，他们的权力地位在不断地提升，对女人的吸引力也在一天天增加。
一来一去，一涨一跌，相差甚远。
因此，对于唐卡的“水涨船高”，而自己的“日渐衰微”，她心里不接受，却知道这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正因如此，即便此刻如此幸福，她也知道，这个男人很难完全属于自己。
虽然，曾几何时，他离自己如此之近，甚至只有一步之遥。可是，没过多久，自己于“纷乱”之中选择了躲避，离他而去，让这种“一步之遥”变成了“相隔万里”。如今，他虽然真真切切地回来了，但总还是“一步之遥”。
而此时的“一步之遥”，而也不是彼时的“一步之遥”。彼时的“一步之遥”是无限接近，而此的“一步之遥”，则是难有可能了。
越是这样，越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的难得。
如果时光，能够静静地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真的！
虽然只是这么一个系扣子的小动作，却代表着自己愿意与他一生如此的情意。
这个扣子，要是永远系不上该有多好。
……
时光，总是短暂的。当然，美好的时光，更是稍纵即逝，就像昙花一现。
就在二人都忘了时间、忘了一切时，对讲耳麦再一次响起。
他和她都是一怔！
刚才，唐卡已经按住了对讲耳麦，相当于占住了一个频道。这会儿却突然响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动用了最为优先的紧急呼叫频道。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放眼整个市台，也只有一个人了吧？
不错，正是新西京之花仲葳的声音。
“部长，知道您还在考虑之中。不过，可能没时间考虑太久了，付局这边的发布会马上就要结束，已经在感谢大家对此案的持续关注，希望尽快将此案大白于天下了。”
“好！”唐卡放开了对讲频道，不紧不慢地说道，“接下来，一一二二，交叉混用，无导切换，先播二号车采访蒋大队的镜头，然后播一号车采访案发现场另一个目击者的镜头，明白了么？”
“明白！”唐卡一语既出，众人纷纷答应。
难怪这位西京新闻口的掌舵者想了这么长的时间，原来在考虑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杀招。
要知道，一二号转播车交叉混用，在新闻采访中可是难度很高的动作，就算是长年从事报道工作的“老鸟”，在接受这样的任务时也不得不慎之又慎。
更何况，今天来的都是行家，不用唐卡细说，也知道他交代的“无导切换”是难上加难。
何谓“无导切换”？
其实，并不难理解。
这次的特别新闻报道开始时，是由位于案发现场的郁景开头，这叫“一导”。
而那边审案现场的新闻发布会，是由仲葳作简要引导，这叫“二导”。
一导二导，各有各的分工，却非常必要。因为这二位“国色天香”的出现，在电视上都是会出现字幕介绍的。说白了，她们各自有各自的角色与情景设定，新旧西京之花的出现，可是贴着标签的。
而如今的“无导切换”，就将这两个标签彻底撕掉了。
说白了，郁景不代表一号案发现场的转播车，也仲葳也不再代表二号审案现场的转播车。甚至于，照着唐卡的意思，是把她们这二导彻底省略了。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镜头切换，将不用她们二人出现。而是直接凭着精准的指令，让两个现场的画面自由顺播。
这可是相当要功力的！
一是要求摄影与切播人员素质绝对过硬，不能出现半点差错；二是要求指挥员头脑清醒，发出的每条指令都精准有效。
所以，当唐卡发出“无导切换”的指令后，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原先紧绷的神经更加收紧，也根本没有人去在意唐卡为何拖延了一段时间，而仲葳会动用紧急呼叫的“梗”了。
而接下来的一号车上，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虽被扰了好事儿，却摆脱了静默尴尬的郁景，此时冲他的这番“临危不乱”和“随机应变”竖起了大拇指，更借势靠近他，在他脸颊边轻轻一吻。
幸好一号车上只有他们二人。
今天有采访任务，要求上镜，西京之花肯定是带妆出行的。所以，这一吻之后，他的脸上也理所应当地留下了亲昵的印记。
能得到西京之花的主动之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是，消受如此艳福的他，既没有得意忘形，也没有拿纸巾去擦掉脸上的口红印，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笑。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佳人绝世独立
她一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笑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直到看见他一边笑一边眼神向下，她才惊讶地低了低头。
这一低头不打紧，这才发现刚才这么主动一献吻，动作大了些，胸前被他系上的扣子竟然又崩开了。
老天！这是鼓励自己再度实施制服式诱惑？
难道，是想看他什么时候流鼻血么？
还是上苍打心眼儿里想把这种温存保留得久一些，所以一而再，再而三？
心里开始胡思乱想，动作也不禁慌乱。一贯在几百万电视观众面前悠雅自如的西京之花，此时竟然很是无措，手都不知道放哪儿好，还不小心碰到了对讲耳麦，急促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惊得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
唐卡笑了笑，伸出手去，捉住将她慌乱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手指向上，肆无忌惮地停在了她的胸前，似乎这儿才是让她内心宁静的根源。
别说，也是奇怪，还真不是似乎。在外人看来，谁敢对西京之花如此，那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唐卡这等流氓动作，要是被不少于两百万的少壮男铁粉们看到，但凡郁景有一点点皱眉，不被蜂拥而上撕碎了才怪。
可是，怪就怪在，郁景刚刚还手足无措，这会儿竟然心平气和起来。就像她心里最为期盼的，就是他的手需要归位在她的胸前，这个世界才能彻底安宁。
这是离经叛道？还是中毒太深？
或许，就连郁景自己也说不清。
反正，在其他人面前，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着那么一丝天生的高冷与自傲，甚至是再大的人物，也不过如此。
这还真不是自夸，现任省委书记魏东亭的前任，也就是高平川，高老爷子，在任的时候，曾经到过西京电视台视察工作。
那会儿，郁景的西京之花名头刚刚传开，高老爷子饶有兴致地点名让这位西京之花介绍市台的全面情况。
那时的郁景，正如仲葳这样的年纪，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既不像那些平生就指着这个作为上位机会的搏命女主播们，也不像那些故作深沉与淡定的资深男主播们，而是不卑不亢、娓娓道来。当时就让高老爷子赞不绝口，一连说了五个好。
所以，郁景在“西京之花”名头全面打响的时候，其实还得到了一个“五好主播”的称号。只不过，相较于“西京之花”的响亮，这个称号并没有流传开来。
总之，在那会儿，郁景的高冷基调就已经确定下来。更难为可贵的是，高老爷子回到省城，曾经三次点名，想将郁景上调省城，成为整个西康省台的当家花旦。
由一个刚刚在市台崭露头角的女主播，一下子成为省台的当家花旦，而且还有省委书记作为强硬后台，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郁景却一直以扎根市台为由推辞，就是顶着不去！
无一例外的，当时的每个人都骂郁景傻，省委书记这么给面子，三次“金牌来唤”，硬是不去，这不是给脸不要脸么？
不过，而对这样的指责，那时的郁景很有最近仲葳的风采，全然置之不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郁景还是很有眼光的。
为什么这么说？
事实用于雄辩，高老爷子在三番征调郁景而不可得之后，郁郁寡欢，大概是为了激将郁景，又或许是退而求其次，望一不可得就望二望三，于是将目光转向了邻近的清水市，征调那时也是新近获得“清水之花”称号的徐许儿，进入省台成为当家花旦。
一时间，徐许儿芳名远播，传遍整个西康省的南北西东，无数人奉若神明，奉之为新一代女神。大小官员和商人们更是趋之若鹜，求官的，办事的，都快把徐许儿家的门槛踏破了。徐许儿倒是好脾气，正所谓来者不拒，仰仗着高老爷子这棵大树，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儿。
于是，徐许儿除了“清水之花”和“西康之花”的名号之外，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响亮名头——许国夫人！
那意思是，只要她徐许儿许了的事，可是比省委常委会定下的决策还管用。省委常委会定下的决策，还可能因为财政资金不到位、上面政策变化等执行不下去。可是，一旦许国夫人许了，就是再大再难的事情，也不在话下。
人世间，最大的荣宠也不过如此了吧？
就算是几千年前的古都，所谓的钩弋夫人、花蕊夫人，也只是以“物品”来命名，而能以国名即封地命名的，最出名的也就数唐玄宗时以杨贵妃之宠荣及三位姐姐，分别被封为虢国夫人、韩国夫人和秦国夫人，其中以虢国夫人最是骄奢放逸，最终与杨贵妃一同缢于唐玄宗西溃途中。
可她徐许儿，就敢称为“许国夫人”，多牛啊！
这时候，那些骂郁景傻的人，骂得更凶了。冷嘲热讽，扑面而来，差一点儿就将郁景淹没。
却不想，让人更加大跌眼镜的事情，很快就在其后发生，而且总是层出不穷。
似乎只有暗含历史哲学的“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才是颠扑不破的定理。
只是短短的一年之后，高老爷子事发被查，成为西康史上首位在任上落马的省委书记。一场导致所有人惶惶不可终日的西康官场大地震，也随之到来。
受到波及的，除了省城之外，震动最大的就数清水市了，上至清水市委书记柳继青、市长季如是，下至什么市国土局、规划委、住建委等大小干部，几乎是一窝一窝的，重则双开，轻也是严重警告处分。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通过“许国夫人”徐许儿，搭上了高平川这条快车道，从而在贪腐的路上越走越远。
所以，在这一时间，能够少受牵连甚至全身而退，就成了一种奢望。
而说来也怪，当时的西京，却成为整个西康重灾区的“另类”。整个西京官场和商场，几乎没有受到大的影响，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因此，西京的大小官员和商人们在暗自庆幸的时候，也不禁扪心自问，纷纷感激于当时郁景的“辞而不受”。
也正因为如此，西京之花郁景，也在一夜之间，由不识抬举之花、傻子之花，变成了正义之花、恩泽之花，也突出一夜春风来，这位经过历史检验的“西京之花”，在西京这片滋养无数美人英雄的土地上越发出名，无人敢望其项背。
当然了，这些都是历史。或许说，是某些人眼中的历史。
其实，知晓内情的人知道，让当时的西京“幸免于难”，除了郁景真的发挥了一定作用以外。更重要的，还是在于当时刚刚上任的王亦选对高平川的抵制。
照理说，市委书记抵抗省委书记，这可是一点道理都没有。毕竟，在现行的政治体制下，省委书记可是对一省掌握着绝对的生杀大权，而对于下面的地级市，更是说一不二。而作为地级市的主官，竟然不把省委书记当回右儿，这不是典型的触“逆鳞”，自找没趣么？
可是，王亦选偏偏就这么干了。
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不用说，肯定是路老爷子，作为路老爷子的高足，王亦选的就任可是从中央挂着号下来的，就算是贵为省委书记的高平川，也不得不有所忌惮。
当然，王亦选也不傻，在路老爷子手下学了这么多年，像和省委书记搞好关系这样最起码的政治智慧，不可能不懂。
所以，王亦选不是没有尝试过，甚至是数度尝试。
本来嘛，你是天之骄子，从上面贴着重点培养标签下来的，省里的人都知道，也没必要得罪你。彼此过得去，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相得益彰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时任西京市委书记王亦选，就是和时任省委书记高平川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双方互看不上，甚至有一些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感觉。
在高平川看来，已经给了这个王亦选极大的面子。知道你是从上面挂号而来，已经照顾得不能再照顾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地头蛇没事儿也不会去招惹强龙的，毕竟，得罪你就得罪了中央，对地方没什么好处。可是，这个王亦选，第一不听招呼，第二不懂规矩，根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孙猴子。
这样的干部竟然还能列为中央的重点培养干部，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自己作为一省主官，应该把王亦选这家伙的猴皮好好扒一扒，让中央好好看看他们选来了什么样的可笑人才。
而在王亦选看来，高平川此人，好大喜功，恶念滔天，恨不能贪天功于己有。牛皮吹得震天响，一点小小的事情，能小事变大，大事变巨，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而对立冲突最严重的一个表现，就是高平川对西京发展的定位问题。
照理说，高平川也在西京这个经济大市工作了近十年，从规划局长干起，一直干到市委副书记、市长，担任这么长时间的重要岗位，对西京的了解和把握应该非常准确。但是，高平川的“西京头脑”似乎只有“发展”二字。
难怪发展也有错么？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鸿门宴前起舞
在王亦选看来，发展没有错，但是像高平川提倡的这种“发展”，是中央明令禁止的，如果任其下去，与自杀无异。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因为，这种“发展”是那种最简单的、不管不顾的“经济增长”。
说白了，在高平川看来，西京就应该当好西康的经济标杆和钱袋子。一切gdp至上，只要有利于搞项目、搞创收，增加政府财政和地方税收，什么都可以搞，什么都不用管。
正因为如此，高平川已经离开西京近十年了，但他的思想还影响着西京一代又一代的官员。他在西京的影响力也是只增不减，比起以前西京古城里的皇帝老儿，权力也是一点儿都不差。
在这一点上，王亦选是作了很久斗争的。
斗争数次之后，王亦选不是没有想过妥协。本来嘛，如果高平川只是想着发展经济，也并不是太大的错误。毕竟，政府财政和地方税收增加了，可以为更大的发展奠定基础，为百姓福祉积攒力量。
但是，在尝试过妥协再妥协之后，王亦选这才发现，高平川真正想要的“发展”，远非这么简单。
高平川为什么醉心于搞项目、搞创收，其实是有着很强的针对性的。一旦认可了这种方式，那么很多与之相关的企业和财团就会蜂拥而至、百舸争流。
最可怕的，就是在这种看似符合市场机制的蜂拥而至与百舸争流中，其实真正中标的企业和财团，就哪么几个。
说白了，这些企业和财团，法人代表各式各样，但他们的骨血里，其实都姓高。
这就不是发展理念之争，而是“贪”与“不贪”之争了。
王亦选贪么？
还真不贪！
要说王亦选毫无所求，这是瞎说。任何人，都有所求，王亦选也不例外，甚至路老爷子，都有所求。
只不过，作为路老爷子的嫡传弟子。王亦选求的不是财，而是政治抱负。说白了，在路老爷子和王亦选的心中，钱财根本不入眼，他们所需要的，只是在更大的舞台展示自己的才华，更好地致力于这个国家和民族。
这话说得可能有些大，但是放在路老爷子身上，是一点儿也没跑。而王亦选现在可能还不具备这等“大话”的条件，不过，一直奉路老爷子为尊师的他，这份初衷可是从来没改过。
而且，王亦选始终坚信，只要自己的初衷不跑偏，自己的舞台肯定会越来越大。
这可不是王亦选自己说的，而是路老爷子说的。
因此，在王亦选看来，妥协于高平川放在明面上的“发展理念”，或许还有得商量。但是，涉及到本质的同流合污“贪腐”，这可是自毁前程甚至掉脑袋的事情，绝不能干。
其实，就在王亦选了解到高平川贪腐本质后，曾经有一次直飞北京，和路老爷子有过一次促膝长谈。
在那次长谈中，王亦选毫不讳言，将疑虑与思考和盘托出。
出人意料的是，路老爷子在听完之后，并没有急于表态，而是足足静默了一分钟。
如果说路老爷子这么多嫡传弟子，谁最了解老爷子心思，并深得老爷子喜爱，当数王亦选。
当然了，那时候唐卡才刚出道，刚被王亦选选为秘书，路晴也没到西京来调研，接触不到路老爷子这么高的层级。
所以，深知路老爷子心思的王亦选，在老爷子静默这一分钟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着急问怎么办，而是陪着老爷子也静默了一分钟。
一分钟之后，路老爷子用一贯沉稳的声音，问出一句：“两方面情况都了解清楚了，你自己怎么想？”
王亦选似乎料到了恩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并没有慌乱，而是答出一句：“明月沟渠，心已所向，扳是扳不过来了！”
路老爷子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王亦选刚才说的“明月沟渠”，其实典出元代高明所著《琵琶记》中的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
这一句，因为后来在冯小刚的《天下无贼》中被黎叔引用，从而广为人知。
别说，王亦选在这儿引用这一句，既是用《琵琶记》的典，也是借《天下无贼》剧情的梗，还挺恰当。
在《天下无贼》中，葛优扮演的黎叔，是个偷盗团伙的头儿，一贯心狠手辣，但是对于刘德华饰演跑单帮的义贼王薄，很是欣赏，打算收为己用。
可是，出乎霸道黎叔所料的是，这个义贼王薄竟然不为所动，而是秉承盗亦有盗的原则，只相信最纯真的爱情，最后甚至与刘若英扮演的王丽一道，帮助王宝强扮演的最善良的傻根儿，不惜与强大的团伙为敌。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这句话，就是黎叔在了解王薄与自己不是一条心之后，说出的无奈之语。
而说出这句无奈之语后，黎叔已然动了杀机，下了必杀令。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杀之以绝后患。
与之相应的，高平川对王亦选也是这样，既然你不能为我所用，还要坏我的好事，那么只有一条路，就是拿你开刀。即便你是从中央挂号来的，也照杀不误。只不过，要杀得有策略一些，不要太明目张胆而已。
还能做到不明目张胆？
当然能！
对于像高平川这样的“明暗高手”来说，不明目张胆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至少有两种手段可以解决问题。
第一，退而还之。你王亦选不是从上面披红挂彩而来么，那就找人向上反映，说你到了基层后忘乎所以、得意忘形，自以为山高皇帝远，当了西京一把手就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又仗着朝中有人，压根儿不把省委当回事儿。长此以往，也不会把中央当回事儿，渐成尾大不掉之势，就该成为荼毒一方的祸害了。
别说，高平川想到的这第一计，还真是够毒。
正所谓将心比心，知己知彼，方为取胜之道。高平川们敢胆这么做，还真不是逞匹夫之勇，而是煞费心机。试想想，如果站在中央的角度，把王亦选这样的天子骄子派下来，肯定也是担着风险的。
会担什么样的风险？
至少有两种风险。
第一种风险是不接地气，不为当地所接受。挂着重点培养的光环下来，却自视清高，根本融入不了当地的情境。这样的人，可不在少数。
不过，王亦选还好，作为路老爷子的嫡传弟子，从校门走出来，也去了不少地方。包括国家发改委、上海的一个郊县，甚至还去到西康邻省最穷的一个县当县委书记。再后来，才是西康省发改委，然后才是西京市。
所以，对于这个不接地气的风险，王亦选并不害怕。
那么，第二种风险呢？
第二种风险是太接地气，直接在当地自成门派，就地坐大，甚至不听中央招呼。
这一条可最是致命，一旦提升到了这个地步，可就等同于薄、王，不得不让人警惕了。
所以，就算王亦选非常坚决彻底地贯彻落实中央决策，可一旦被高平川等人安上了这样的“头衔”，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更何况，高平川此时的丑恶嘴脸还没完全暴露，仍然冠冕堂皇地代表整个省委。
这就叫人很无语了！
就算中央明察秋毫，通过详细周到的调查，还王亦选一个清白。但是调查总是要花时间的，再加上众人揣摩、风声鹤唳，一来一去，很有可能就把王亦选晾在这儿了。
这时候，要是王亦选自身素质不过硬，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很有可能不用高平川等人再进谗言，就主动要求中央把自己调回去了。
看看，这就叫退而还之。只是找人说些风言风语，就可以借“谣言”这把刀杀人。
够恶毒吧！
想当年，袁崇焕一世英名，数度挽救大明于水火之中，甚至在宁远一战中重伤努尔哈赤致其身亡，还在皇太极举兵攻至广渠门外时奋力将其击退。由此，袁督师获得了生前的极大荣耀，加封太子太保，得赐蟒衣银币。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袁崇焕广渠门外扬威，拱卫京师成行后，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怎么也打他不过的皇太极，这会儿改“硬拼”为“软攻”，只用了一句谣言，就让不可撼动的袁崇焕轰然倒塌。
谣言很简单，就是诬陷袁崇焕私自与清兵议和，打算自己做皇帝。
别的都能忍，只这一句，崇祯皇帝忍不了。这位试图有所作为的末代皇帝，联想到袁崇焕在广渠门外击退皇太极时，曾经要求带兵入紫禁城休整，却被拒绝了。
于是乎，联想到史上“功高震主”的典故，再加上这句谣言一次又一次地钻进脑海中来，崇祯皇帝害怕了。
他最害怕的是，袁崇焕抗击清兵是假，勾连清兵是真。连努尔哈赤这样的雄主在宁远都打不进来，可他的儿子皇太极竟然如此轻松地就陈兵于紫禁城下？
这太蹊跷了啊！
莫非，真的是袁崇焕放他们进来的？
这个袁崇焕，朕极其相信他，甚至把分封于好几个将领的尚方宝剑都归于他一个人，还把整个辽东防务统统交给他，只要是和他政见不和的，统统调走。甚至他颇具争议的杀了岛帅毛文龙，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他为何还敢如此？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一条更胜一条
难道，他真想造反，真想自己当皇帝？
想到这儿，崇祯皇帝已是战战兢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在前不久，自己是抱着大奸臣魏忠贤的大腿，才让自己的哥哥让位于自己。虽说这几年慢慢收拾了魏忠贤，但是对于号称“九千岁”只差一点点就当了皇帝的魏忠贤，还是心有余悸的。
还有，往前数个几百年，燕王朱棣，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非要当皇帝。结果，这一当还真就当成了，把都城从南京迁到了北京，还从文治武功各个方面把自己粉饰成了“千古一帝”。
相比于朕做皇帝都这么艰难，难道你袁崇焕想当燕王不成？
历史，总是由强权者写就的。
崇祯皇帝是个两面性非常强的人，一方面，他有成为一世雄主的信心。而另一方面，他一点儿也不自信，认为袁崇焕比他强，甚至还有些嫉妒袁崇焕。久负成名，难保不怀有二心。
万一袁崇焕真的想当皇帝，那自己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别说，还有可能真是这样。袁崇焕一贯料敌在先，甚至算计起自己人毛文龙来，也是从不走空。那么，他要是真起了异心，算计起朕来，肯定也一算一个准儿。
如果他真的勾结清兵，那就一定是奔着做皇帝的目的来的。一方面假借抵抗清兵，正好带兵入皇城；另一方面却借机加强防卫，控制整个皇宫大内。
真要是这样，自己可就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而历史，不是由胜利者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么？
崇祯皇帝越想越想真，到了后来，他真的认为袁崇焕就是这么想这么干的。幸好自己有所警觉，没让袁崇焕带兵入城。所以，袁崇焕见没有什么机会，就和皇太极象征性地打上一打，再让皇太极退去。
可这一退，却是以退为进，袁崇焕就成了绝世英雄、人心所向，以后再想阻止他带兵入城，可就难了。
别说大臣们不答应，老百姓也不答应。再不让人们心目中的战神袁督师入城，这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么？
想到这儿的崇祯皇帝，已经是恶从胆边生。
没过多久，他就顺水推舟地接受了两个人情。
一个是魏忠贤的徒子徒孙们对袁崇焕的构陷。袁崇焕本来和魏忠贤处得还行，但毕竟道不同，所以魏阉余党极其憎恨袁崇焕，甚至因为袁崇焕和崇祯皇帝走得近，就把被魏忠贤被皇帝扳倒的怒火全部发在了袁崇焕的身上。
要是在以前，崇祯皇帝是全力维护袁崇焕的。可是，这会儿心里起了变化，有意“遗而漏之”，袁崇焕就遭殃了。
魏阉余党构陷袁崇焕的两条，一条是谋杀岛帅毛文龙，另一条则是勾结清兵，在被崇祯皇帝“遗而漏之”后，可谓刀刀见血。
可是，崇祯皇帝还不知足，又接受了另一条顺水人情。
那就是打不过怎么也打不过袁崇焕的皇太极放出来的“软刀子”：袁崇焕自己想当皇帝。
这两条顺水人情一出，袁崇焕也就无可奈何地走到了生命尽头。
于是乎，史上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袁崇焕被抓下狱，最后定罪，竟然是最为残酷的“剐刑”。
而那些在广渠门之战时高呼袁督师威武、奉之为战神的百姓们，在这时竟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看到袁崇焕受刑，他们不但不愤慨，反而拍手叫好，甚至纷纷分而食之。
当时民众之麻木，可见一斑。
当然，这时的崇祯皇帝，笑了。
可是，没过多久，他却再也笑不出来了。李自成杀入北京城，没有袁督师护卫的他，抵抗不住，甚至连逃跑都没了心气，最后吊死在煤山上。
纵观这段历史，提及谣言，总是让人痛心不已。
谣言，其实真正毁掉的，不是被传谣的这个人，而是这个人在他主子心里的地位。
这个主子，在古时候，就是皇帝。在如今，则是组织和人心。
因此，用谣言毁掉组织对王亦选的信任，毁掉老百姓对这位市委书记的爱戴，只需要一句谣言而已。
在高平顺看来，这第一条退而还之虽说高明，却还不尽然。还有更为阴毒的。这就是第二条，陷而害之。
陷，就是挖陷阱，说白了也就是下套。
这一条，可以就地取材，现场进行。所以，不用考虑打点通达中央的关系去诬蔑王亦选，直接在西康本省甚至就在西京挖坑，竟能让王亦选着道儿。
只要着了道儿，立刻倒土，当场就把王亦选给埋了。所以，就算中央反应过来，朝西康省要这个天之骄子，也为时已晚。
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情，还能翻到哪儿去？
这么看来，比之第一条，第二条确实更加可怕。因为可以在西京现场进行，所以要实现起来，可以无时不刻，可以无处不在，让王亦选防不胜防。
可千万别以为这是天方夜谭。
王亦选曾经给唐卡讲过一个亲身经历的故事，就发生在王亦选去西康邻省最穷的那个县当县委书记的当天。
那一天，谈不上敲锣打鼓，但还是很热闹的。毕竟，一个县的县委书记上任，对于十里八乡来说，也是天大的事。
要知道，县太爷的权力可是不小。雍正皇帝在位时期，最关注的就是县官之权。
正所谓，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曾经有人作过详细分析，在当今国内，什么官的权力最大？结果让人非常惊异，既不是抓总的大书记，也不是省委书记、市委书记，恰恰就是县委书记。
为什么会是县委书记？
很简单，县委书记官虽不大，只是正处，但是在县里，对县委书记形成的制约权力几乎没有。
这其中，很多是由于历史沿革。自秦始皇统一全国，设县治郡，这个基本单元就一直在发挥着重要作用。发展到现在，各县虽然名称和所辖范围有一定变化，但是大致仍然保持了几千年的沿革。后来发展的州、府、省、数省总督，各有侧重，但是县郡的这个基本单元，没变过。
这就是真正的乡土文化。
也正因为如此，县的重要性可见一斑。中央曾经下过几次决心，想把市这一层级撤掉，直接变成省管县，或者中央管县。但推行起来比较困难，所以只是在试行。
当天，王亦选这位县太爷的上任，还是惊动了不少人的。因为是从中央挂号下来，所以，本来是市委组织部派人送上任就行的格局，硬是变成了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亲送。
这样一来，因为省委组织部的参与，市委组织部就异常重视，送行的队伍就变得很长。
王亦选对此表示过婉拒，却没有办法。送你，是给你面子，更何况你还没上任，总不能拒绝别人的一番好意不是。
于是，在长长的车队进入县境的时候，受到了当地官员的热烈欢迎。
在这一过程中，王亦选的感受很复杂，一方面是有些反感的“做戏”，一方面是路老爷子特意交待的“警醒”。
路老爷子为什么特意交待要“警醒”，尤其在是自己外放出任一把手的时候。其实，王亦选还真不是特别清楚。
一开始，王亦选理解这是路老爷子的政治哲学。所谓正，就有反。既然是上任大喜，当然就要往“小心”上提醒提醒。
但是，王亦选觉得不太对劲，依着路老爷子的性格，不会专门就这样的小事提醒自己的，肯定有什么别的深意。
就在胡思乱想之间，很有些盛大感觉的交接仪式开始了。
可是，就在一片热烈欢迎之间，发生了一件看似不起眼却非常古怪的事情。
说不起眼，确实不起眼。
一个身穿浅灰色衣服的大姐，四五十岁左右，一个劲儿地往跟前凑。
本来，往前凑很正常，大伙儿都往前凑，没什么古怪的。但是，这位大姐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的脸上都堆着笑，这位大姐的脸上很严肃，好像是被人强迫来欢迎似的。
怎么还会有强迫来的？
这就是古怪之处。
不知道为什么，如同老天开眼似的。王亦选在看到这个既不起眼又古怪的大姐之后，眼睛就没看过别处。
怎么会这样？
事实就是如此，王亦选自己也觉得奇怪，自从他看到了这个大姐，脑海里就立刻浮现了路老爷子说的那句话，警醒，警醒再警醒。
这怎么回事？
这个大姐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色，也不是丑得没法看，那为什么会让王亦选如此盯着看呢？
还是因为她的神情。
太古怪了！
接下来，更为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大姐竟然快速挤到自己车前，一边高喊欢迎，一边从车窗扔进来一个东西。
竟然敢往车里扔东西？
会是炸弹么？
说实话，当时的王亦选是大吃了一惊的，下意识地想把这东西给扔回去。
不过，当看清了这只是一个信封的时候，王亦选还是忍住了这个扔回去的冲动。
这时，王亦选又看了这个大姐一眼。发现这个大姐的神色仍然严肃，既没有什么欣喜之情，也没有刻意提示之情。
她怎么始终是这个表情，她究竟想干什么？
王亦选在心里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大姐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谁动我的奶酪
王亦选这才惊觉，这个大姐非常的聪明，她刚才一边高呼热烈欢迎，一边扔信封，其实恰巧用身体挡住了别人的视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也就是说，她扔给自己这个信封，别人都不知道。
在这样一个场合，以这样一个方式递出这样一个信封，至少说明了两点。
第一，这个大姐是个内部人士。不然的话，旁边这些欢迎的人不会让她这么自由来去。
第二，她这番从始至终的严肃神情不是装出来的。很有可能，别人也知道她平时的表情就是这样。不过，在这样的情形下，她还能一直保持这样的表情，说明她的心理素质很好，而且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
她会暗示什么呢？
王亦选的脑子飞快旋转着，在那一刹那，想到了很多。想得最多的，还是这个信封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如果是炸弹，早就应该爆了。说明肯定不是，如果真是，这个大姐也不会来去如此从容。
那会是什么呢？
信访件？
有可能！
现在的县一级，都是矛盾比较多的地方。尤其是像这样数一数二的穷县，什么五保户、低保户多了去了，因为没有收入来源，在温饱线附近挣扎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很有可能借着这个机会向自己递个上访件，要点钱什么的。
除了信访件，还有什么可能？
恐吓信？
也有可能！
自己毕竟初来乍到，很多情况都不了解。当地的人是不是欢迎自己，会不会认为自己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原来的利益平衡，都是有可能的。
还可能是什么？
王亦选想不出来了。
这时候的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车外站满了欢迎自己的人群，车子几乎每挪动一步都很困难。而外面欢迎的氛围这么热烈，他却一点儿也热烈不起来，只是用眼睛死死盯住这个信封，好像这里面有他来这儿当县委书记的评判书一样，比任职命令还重要。
最为可笑的是，经受“内冷外热”的煎熬还不算，自己脸上还要而对人群保持非常到位的微笑，真是难死人不偿命啊！
末了，这位县委书记突然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竟然决定把这个信封拆开来看看。
难道，他不怕这里面有什么“致命粉末”、“炭疽病毒”什么的？
他还真没想这么多。
他当时是这么想的，路老爷子交待过，到一个地方来当父母官，就真得有一颗父母心。这个大姐想尽一切办法递过来的信封，不管里面是信访件还是恐吓信，自己都应该打开来看看。这也算是自己这个父母官第一天接到的考题吧。
于是，在外人看来有些胆大包天的王亦选，还真的就在一边保持微笑的同时，一边把这个信封给拆开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信封里面有两页纸，既不是信访件，也不是恐吓信。
是什么呢？
竟然是一封提醒信！
提醒信？
对！如假包换！正是一封提醒信！
信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你是新来的书记，听说是从上面戴着帽子下来的，应该是个好官。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变成和这里的人一样，至少你现在还是个清白官。就冲这一点，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的前任，还有你的前前任，干的时间都不长！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很简单，这个全省出了名的穷县，自己有自己的套路和势力。
前前任，只干了一天！
这可是一点儿也不夸张！
要说这个人，也是省里派下来的，也算是一个正直的人。可是，他太小看这里的人了，压根儿也没想到这儿的人会这么坏。
这个比较正直的人，其实连一天都没干完，准确地说只有半天，或者小半天。
宣布完他的任命之后，他刚刚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说是天大的事情，其实他事先并没有想到，或者说打死他也想不到。
这一切，源自于一个女人，一个非常妖艳的女人。
她叫赵红霞。
这个赵红霞是县委宣传部的一名干部，平素里就有艳名。当然了，新来的县委书记不知道。他听到赵红霞敲门之后，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就看到了这样一个非常美艳的女性干部。
县委书记礼貌地问好，赵红霞也礼貌地答应，言语也非常得当，先是自报家门，然后说来看看新书记，有个工作汇报一下。
县委书记也没多想，就请她坐，还主动给她泡茶。
赵红霞嫣然一笑，说了一句，书记太客气了，这么讲礼数，一定是个好领导，说完轻轻将门带上，就伸手去帮县委书记倒茶。
县委书记推说不用，赵红霞还要客气，二人就有些相让，手脚有些接触。
却不曾想，本是和谐融洽的时候，赵红霞却突然发起怒来。
她这一发怒，把县委书记给搞糊涂了。
这是因为，她的发怒，既不是骂粗口，也不是打人，而是愤怒地脱衣服。
只用了短短半分钟时间，她竟然愤怒地把上衣全脱了，大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还特意把内衣带子给拉断了。
就在县委书记目瞪口呆的时候，她又花了不到半分钟时间，把自己的裙子褪下来一大半，还使劲把刚穿上的蕾丝袜子给扯破了。
这一下子可热闹了，县委书记哪儿见过这样的阵势，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碎成好几片，发出清脆的声音，水壶也落在地上，发出“砰”的巨大响声。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很多人立刻跑了过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早就等在门外，还是真的听见声音才跑过来，反正至少来了二三十号人。
这还不算最热闹的时候。
最热闹的，当数这些人推开县委书记的门，询问出了什么事以后，愤怒的赵红霞进一步将出神入化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唉呀！书记啊！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啊？看着你衣冠楚楚的，没想到干的全是禽兽不如的事情！”
“你说说你！这么大一个县委书记，全县人民的父母官，看上去道貌岸然，骨子里却是**滔天的大恶魔！你今天第一天上任，我好心好意地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算是前来汇报汇报工作。可你倒好，趁着我给你倒水的当口儿，就对我实施轻薄！”
“我好意相劝，你是大领导，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这儿可是办公室，光天化日之下的。可你呢，压根儿听不进去，说你就是本县的皇帝，什么事情都得听你的。只要我从了你，吃香的喝辣的，想什么有什么！”
“我当时就告诉你了，我赵红霞不是这样的人！是，我是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确实想再进步进步，但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我，可是有底线的！再说了，咱们这第一次见面，你就提出这样的要求，确实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越劝你自重，你就越放肆。见我誓死不从，你就骂我，骂我不识抬举，像我这样的小干部，你说让我生就生，说让我死就死。再反抗你的话，你就让我好看！”
“我还是不从，可你就突然发了疯，狂扯我的衣服，看看，全撕破了！你叫我还怎么见人？幸好我踢倒了水壶，发出了声响！要不然的话，今天，今天我就真的被你给得逞了！”
“你们都来了！都替我作证啊！咱们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新的县委书记来，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禽兽书记，你们，你们都要擦亮眼睛啊！”
“唔！唔唔！唔唔唔！”
赵红霞的这番痛哭，哭得真是梨花带雨，也彻底哭走了这位县委书记。
这位县委书记，是第二天就被组织调走的。据说，他走的时候，赵红霞还跑出去拦住了车子，说应该追究他的强奸未遂罪，至少也是流氓罪，不能让这样的禽兽书记逍遥法外，再去毒害别的市县的女性干部。
只当了一天的前前任书记走了，又来了前任书记。
这个前任书记，倒没在这上面栽跟斗，他干的时间也相对长了一点儿，不到一年。
大概是吸取了前前任的教训，对于男女之事，他特别在意。他的办公室，总是开着门，不管谁进出，特别是女性干部进入的时候，即使是轻轻带上了门，他也会把门重新打开。而且，他还订立了一个新规矩，专门设立了秘书室，相当于替他守好了门。
最有意思的是，这个前任书记见到赵红霞，会主动点头叫赵老师好，还找了一个机会，给这个赵红霞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差事，到县国土局当副局长去了。
大概是县里这帮人觉察到了这个前任书记有所防范，也就相对安生了一些。本来也是，刚刚挤走了一个只当一天的前前任书记，再马上挤走这个前任书记，说出去也不好听。
于是，半年之后，这个前任书记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开始一点点摸着了门路，大家表面上也都唯他命是从，像那么回事了。
再过了一阵，他就开始实施自己的政治抱负了。
那就是让这个一穷二白的贫困县脱贫！
这本来是好事，但是，他想得太简单了，这实际上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动了很多人的奶酪。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狼居胥霍骠姚
脱贫，其实只是一个理想化的愿景而已。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么长时间，县里早就习惯了向中央、省里和市里要钱，没有人想去踏踏实实干活。既然伸手就能有补助和救济，又何必再去苦哈哈地干活儿呢？
于是，这个前任书记在试图“大展宏图”的时候，走到了“官途”的末路。
他在出席一个脱贫项目揭牌仪式时，被一群愤怒的“农民工”用板砖砸伤。
这些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身份，反正他们一边高喊“脱贫就是砸我们饭碗，谁砸我们饭碗我们就砸死他”，一边狂扔板砖。板砖扔得还特别准，每一块都砸在了前任书记的身上。其中一块，正中脑门，血流不止，也让他当时就晕厥了过去。
这就是在整个县史上都可以标记一笔的“板砖事件”。
事件之后，这个前任书记足足过了一星期才醒过来。中度脑震荡不说，再想像以前那样一展宏图之志，是绝无可能了。
于是，在休养了近半年之后，上级把这位因为工伤倒在工作岗位上的前任书记调离。
接下来，是你的出场。
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干部，我想你和前前任书记、前任书记一样，都是有正直感，想把全县工作做好的人。
但是，请你警醒！
这个县，或许远远超乎你的想像。你的名声，你的性命，都有可能在这儿血本无归。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也绝不是恐吓威胁。
这，只是一个本土人的良心话。
……
提醒信的内容，就是这些。
王亦选在给唐卡讲这段经历的时候，很有感触，包括这封提醒信，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始终记得，甚至可以完全背诵此信的内容，几乎每一个字都刻在了脑海里。那种震憾感，比原来在学校考试时背诵政治题还要深刻。
唐卡这时候问了王亦选一句：“我想知道，您就任这天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王亦选笑着答道：“我先给路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终于知道他特别交待的警醒是什么意思了。老爷子还挺诧异，说你这上任头一天就知道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我老老实实把递这封提醒信的事情说了说，老爷子也听得津津有味，说我命好，遇上了贵人。”
唐卡也笑：“真是贵人！这人后来您找到了么？”
王亦选答道：“找到了！她和另几位有良知的本土干部成为我的强大智囊团。正是有了他们的帮助，我在县里三年，既没被赵红霞等娇艳女性干部们装进去，也没被别人假扮农民工拍板砖。在我从县里上调省里那年，县里正式脱贫！”
唐卡惊诧不已，就后来之事问个不停。王亦选却有意卖了关子，说以后慢慢再说。唐卡无奈，但还是从王亦选所讲的亲身经历故事中感悟到了很多，特别是对于融入当地、适应变化的处理方式，基本就是王亦选提到过“霍去病之法”。
何为“霍去病之法”？
其实，很多人对比评价汉武帝时名将霍去病和卫青，一个锋利如利刃，一个沉稳如大斧。这种比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霍去病虽然早夭，但他一代天骄、骠姚战神的名号可不是只凭年轻气盛、一味冲杀得来的。
霍去病十九岁时，就被汉武帝任命为骠骑将军，在一年间的春、夏两次歼敌四万余人。俘虏匈奴王五人及王母、王子、相国、将军等一百二十余人。同年秋，奉命迎接投降的匈奴浑邪王，在部分降众叛变的紧急关头，率部驰入匈奴军中，斩杀叛乱者，顺利使浑邪王率四万余众归汉。
从此，大汉控制了河西地区，打通了西域之路。匈奴为此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三年后，二十二岁的霍去病率领五万骑兵深入漠北，歼敌七万余人，俘虏匈奴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余人，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这也是史上非常出名的“封狼居胥”。
经此一战，匈奴被汉军在漠南荡涤，匈奴单于逃到漠北，“匈奴远遁，而漠南无王庭”。霍去病与卫青一起，变守为攻，从而长久地保障了西汉北方长城一带，也就是在漠南地区的边境安全。
此后，汉武帝加封霍去病和卫青为大司马，统领全国兵马。但好景不长，不到两年，不满二十四岁的霍去病英年早逝。汉武帝非常悲伤。他调来铁甲军，列成阵沿长安一直排到茂陵东的霍去病墓。他还下令将霍去病的坟墓修成祁连山的模样，彰显他力克匈奴的奇功。
王亦选口中的“霍去病之法”，其实在霍去病短短一生中的光辉战绩中非常重要。
这就需要懂一些历史的人才知道其中奥妙了。
其实，霍去病的取胜之道，最重要的有两点。
第一点是善用骑兵。汉武帝时，经过卫青和霍去病二人力推，兵种由车骑并行转向以骑兵为主，甚至完全由骑兵取代车兵。大规模使用骑兵集团，快速机动，长途奔袭，是汉军战胜匈奴的主要原因。而霍去病对骑兵的运用，几乎达到了极致，他的突袭战法，看重迂回纵深，穿插包围，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迂回穿插，对匈奴实行合围，从最薄弱的环节入手对其实行毁灭性打击。
而第二点，是霍去病善用匈奴裔武人。说白了，也就是师夷长技以制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一点，与后来统一全国的忽必烈有着相同之处。忽必烈大量使用汉相汉将，所以宋朝很快被灭亡。
而早在一千多年前的霍去病，就有这样的先进战术思想。尤其是在漠北之战中，霍去病竟然舍弃倾一国之力准备的物资而不用，反常地取食于敌，在漠北补充军需物资。从而最大程度地打击了匈奴的生产能力，也缓解了汉朝国力不足的问题。
对于这一点，史书上的记载并不多。但是从零星记录中可以得知，霍去病的军中，确实有一批匈奴裔精锐，他们或单独成军，或分散各处，使得霍去病每每看似“孤军深入”，却总能千里奇袭，大获成功。
王亦选对唐卡所说的“霍去病之法”，说的就是这个。
一直到后来，唐卡才知道王亦选总结“霍去病之法”的妙用。与当地深度融合，甚至为我所用，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样一来，就让高平川的第二条“陷而害之”之法没了根基，反而在很多方面被王亦选“反陷”，抓住很多把柄和痛处。
而高平川最为得意的第一条“退而还之”之法，因为在西京和西康本土失了先机，也就是每次想找人散布王亦选的谣言，都被王亦选事先探知，作了防备。再加上路老爷子坐镇中枢，根本不为所动，高平川也就一直没能得逞。
害人终害己，没能得逞的高平川，终于因为作恶多端而东窗事发，被中央纪委严查，最后曝出贪腐三点五个亿、情妇六十多个、私生子十来个的丑闻，整个西康官场也由此引发了一场大地震。
但是，安然于地震之外的，王亦选算一个，不但没有受到牵连，还因为斗争有功更加得到中央和新省委的信任。所以，这几年肃清高平川流毒之后，王亦选晋升省委常委或副省长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福兮祸兮，在此得到了充分体现。
一开始，王亦选处于绝对的劣势。整个西京甚至西康，几乎没有一个人认为他这个不受省委书记待见的市委书记能干得长久。这时的王亦选，脑袋上隐隐约约藏着一个大大的“祸”字。
可是，王亦选就是不信邪，身正不怕影子歪，以下犯上，硬是把这个无法无天的高平川拉下了马。而且在整个西康官场大动荡中安然无恙，甚至逆流而上。光是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人佩服。这时候，大家再看“逆袭反转”的王亦选，脑袋上已经明明白白地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
对于王亦选来说，并没有把这些众人眼中的“福”与“祸”放在心上。这位立足于“霍去病之法”的市委书记，考虑的是更为深层次的问题。
为什么一个高平川，就能把整个西康省折腾成这样？
虽说现在是一把手负责制，但是民主化进程的潮流不可逆，绝不能让不受监督的权力打着“一把手负责制”的旗号愈演愈烈。
基于此，王亦选在扳倒高平川之后的这几年里，提出了法治城市建设的理念。
应该说，这一观念的提出，是在中央明确“全面依法治国”之前，所以，具有很强的前瞻性和针对性。
也正是因为这一观念的提出，得到了中央的高度重视。就连路老爷子，对此也很是赞赏，称王亦选在西京市委书记任上与西康省委书记高平川所作的斗争，让西康的法治建设前进了至少十年。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一观念对于中央下定决心推开“全国依法治国”和“全面从严治党”两个方略，也是极有裨益的。
这一点，唐卡深信不疑，他自己也是后半段的亲历者。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我乃甩手掌柜
成也高平川，败也高平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或许，没有当时的高平川，就没有今日之王亦选，更没有今日之唐卡。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没有当时的高平川，也就没有今日之郁景。
阳光之下，如果说一步步站稳脚跟的王亦选，是西京这座千年古都之中具有仁心仁德的人皇，那么郁景，就是老百姓口口相传的女王。
当然，人皇与女王，因为相互领域不同，并没有明显的交集，而且时光如梭，这当中唐卡的快速成长，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承上启下作用。
一点点得到王亦选仁心仁德与御人之术真传的唐卡，已经隐隐有“霸王之相”，而女王郁景， 虽说传统地位有所丧失，但余威还在，与近些年快速上升的新女王仲葳一起，一左一右并列于他的两侧。
……
此时的郁景，是真心觉得唐卡好。
她确实见过很多大世面。试想想，早在四五年前，就能拒绝省委书记的“省台第一花旦”之邀，需要多大的勇气。
相比徐许儿，郁景虽然没有成为“许国夫人”，但是在西京八百万人的心目之中，郁景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国夫人”，至于是哪个国，什么虢国、韩国和秦国，都不重要，像郁景这样特立独行又自成风格的，姑且就称为“郁国夫人”吧。
或许，这也是西京几千年建城史来，既有国夫人之称，又有姓氏在内的唯一一人吧。
此时的郁景，脸上确实闪着一种宁静的光芒。
将手放在她胸前的唐卡，也切身体会到了她的这份宁静。
唐卡的手又开始动了。
她不禁慌乱起来，脸上又晕开了羞涩红云。
天啊！这二度再来，会比刚刚更加动人心魄吧？
却不想，他的动作仍然非常轻柔，只要静静地帮她再度系上扣子而已。
天！他怎么知道这种轻柔，才是最打动我的力量。
这也就是在执行采播任务，正在转播车上。要是换一个地方，本女王就直接把他扑倒了。
这可不是放浪，也不是不够矜持。本来嘛，我和他早就是鸳鸯一对，只不过因为形势所迫，最近还有些别扭，但是鸳鸯就是鸳鸯，还在乎谁更主动一些么？
只要他愿意原谅我，哪怕让我再主动、再放浪一些都没关系。反正身和心都是他的，只是因为误解离开了一段时间，但是此身此心是绝对忠诚于他的，没有任何改变。彼时彼刻，此时此刻，都是如此。
于是，随着唐卡系扣子动作的越发轻柔，郁景的心潮也就越发澎湃。
蓦然的，唐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通过对讲耳麦问了一句：“仲葳，老付说完了么？”
仲葳快速答道：“说完了，现场有我们的记者在提一些具体问题，估计还有五六分钟左右的问答环节，事先都是经过演练的，您尽可放心！”
“好！”唐卡说道，“老付说完，就照先前说好的，播蒋大队的镜头。这些定了的事情，就不要再重复了！现在重点说说无导切换内容。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重要性，不需要我多说，从现在开始，绷紧神经吧。现在说的镜头数字代号，一切都是从蒋大队完了后开始的，都明白吧？”
“明白！”两个宣传团队的人，都知道这当中的重要性与艰难性，纷纷答应。
此时，在所有人的眼中，这位平时并不怎么过问宣传事务的唐部长，已经成为不折不扣的专家型领导了。
仲葳和郁景，这两位新旧女王，此时都不约而同地向自己的团队下了严令：“所有人，竖起耳朵，听好唐部长交待的顺序，要想完成无导切换，这可是一点儿都错不得！”
仍在系扣子的唐卡，冲郁景微微笑了笑，在对讲耳麦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很有份量：“无导切换，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彻底无导，一号车放一个现场目击者采访，要活泼一点儿的。接下来，二号车放骆大小姐的采访镜头。再接下来，二号车继续放霍小公子的采访镜头。之后，实现最后的混导，一号车放第二个目击者采访，但是由仲葳来导。最后，还让那个老知识分子的大姐来收尾，着重点还是黑白分明，这一个，由郁景来收。听明白了么？”
众人的对讲耳麦，沉默了好几秒钟，也没有回答，估计不是在用笔记录，就是拼命在脑海里强记。
唐卡不禁笑了：“好吧！看来，还是我的布置太混乱！这样，我分个类。一号车，现在不是备好了两个目击者么，再备一个，让那个知识分子老大姐再说一段，最后收尾。二号车，只需要插播骆大小姐和霍小公子的采访镜头。一共五个，先说一号车的一个，然后连播二号车的两个，再播一号车剩下的两个。前面三个彻底无导，最后两个混导，虽然都是一号车的，但是仲葳穿插进来，仲葳先导，郁景收尾。这下，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众人纷纷答应，包括仲葳和郁景在内。
郁景不禁感叹一句：“咱们这些人，不少都是跑了多年新闻的老宣传了。可是，咱们唐部长当上主管部长才半年时间不到，算上原来兼任新闻科长，也就是四五年的时间。看看我们，听唐部长的第一遍指令都没反应，还得细说第二遍才明白。看看，这就是差距啊！”
唐卡听到这儿，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对面的她，似笑非笑。
郁景却面不改色，低头看了看，示意他继续。那意思是，我可不是讨好于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你该干嘛还是干嘛吧。
他坏坏一笑，手指径直向下，掠过她的胸前。
呀！你这个坏家伙！她差点儿叫出了声，还好下意识地捏住了对讲耳麦的占用频道，这才没有露馅儿。
他却根本不顾她的慌乱，肆意而为。一如两年前，她敲开他的门时，那种恶魔般的神态。
天！终于原形毕露了！
她差点儿叫出了声，内心却是无比欢悦的。
能让他在这儿肆意而为，这也就彻底宣布了他的“回归”吧！
这就好！真是太好了！
既然是这样，就让他的肆意而为来得再猛烈一些吧！哪怕这熊熊火焰把这辆转播车都烧了，也在所不惜。
他却总是出乎人的意料，就在她几近迷醉的时候，竟然停止了轻薄动作，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她吃了一惊，急忙与他对视。
他示意她不要紧张，将她的手指慢慢掰开。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地，一直紧紧抓着占用频道键，要不是他的提醒，还真有可能捅娄子。
随着她的急忙放开，一直等着的仲葳声音也迅速传了过来：“郁景是前辈，说得真好！我是新人，但占着主播的位置也不短了。对于最难的无导切换，心里也没谱，一直都有畏惧心理。说白了，能躲就躲。因此，干了这么久，真正搞无导切换，却是一次也没有。今天，唐部长算是给我们上了一课。其实，第一遍就布置得很清楚，但因为我们心里没底，所以不敢答应。唐部长说第二遍的时候，我们算是听懂了，这时回过头来看第一遍的布置，其实早就说明白了。这说明，还是我们自身的问题。咱们大伙儿，一块儿努力。要说也不难，就严格按照唐部长的布置，落实到每个受访者的人头就好！相互之间多提醒，把这一关闯过去，咱们可就不只是市台最高水平，而是省台的最高水平啦！”
“是啊！”放开了占用频道的郁景，此时脸上焕发着彩霞一样的光泽，“据我所知，就算是省台，也不敢轻易挑战无导切换，所以，我们只要闯过了这一关，可就是摸着央视的边儿啦！”
“就是！”众人纷纷响应，“唐部长，您就放心吧！我们已经听清了，也记下了，就按人头来，保证错不了！”
“好！”唐卡一边说，一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竟然捏住对讲耳机，站起身，轻轻将郁景胸前的扣子系好，然后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接着一边向外走，一边放开了对讲耳机，说出一句：“好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仗该怎么打，该打谁，都已经布置清楚了。最后打得怎么样，可都是你们这些指战员的事情了。各负其职吧，我等着听你们的好消息。现在，我得出去透透气了。仲葳，郁景，你们两个牵头，完事了一并向我汇报吧！”
说完这句，这位唐部长竟然推开转播车的门，走下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只剩下郁景还在愣在原地，轻触自己的额头，感受着他方才的深情一吻。
至于其他人，没有看到唐卡的具体动作，只知道他这会儿已经铁心要当甩手掌柜。
天！他也太洒脱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的唐总指挥，现在已经把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也当作最拿手的看得见硝烟在打了。只不过，这些老新闻们，除仲葳之外，还不知道他是震慑无数人的唐总指挥而已。
有帅如此，何愁不胜？
这一下，轮到这些老新闻们目瞪口呆了。
但是，想一想，唐部长说得没错，该怎么打、打什么，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再事事指望着唐部长来发指令的话，那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这支队伍，也就别想锤炼出来。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打哭火云邪神
此时的唐卡，来到玉楼春的院里，除了伸懒腰之外，还背着手散起了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末了，他甚至走出院子，看到一处空闲场上有不少人在锻炼，当下也来了兴致，打起了路老爷子传授的“游龙八卦掌”。
说来也是可乐，这些锻炼的人之中，有一些大概是懂行的，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个年轻人的身手不一般，至少也是专业水准。于是，没过多久，竟然至少有二十个人跟在唐的身后，有样学样地练了起来。
如果现在开通现场视频的话，让京城的路老爷子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欢喜。
要是生气的话，肯定就是埋怨唐卡暴殄天物。
再怎么说，路老爷子师承名师再经发扬光大的“游龙八卦掌”，也算是独门绝技，除了亲闺女路晴之外，也就传了唐卡这位东床快婿而已。
结果，唐卡可是一点儿没拿这个“游龙八卦掌”当什么不传之秘，对付火鸡时露了一手，后来被老付发现了，哭着喊着要学。唐卡倒是也不矫情，倾囊而授，包括同样嚷嚷着想学的蒋洪历，也一点儿都不保留。
今天更好，唐卡直接上了街头，来了一个全民大传授。
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不过，也没准儿路老爷子是欢喜的！
为什么？
正如周星驰电影《功夫》里的经典桥段，火云邪神虽然被包租婆用“加强版狮吼功”打趴下了，但仍然不服，用暗器“莲花杵”将包租婆击成重伤。
可是，到了最后，从未服人的火云邪神被阿星用如来神掌打败之后，惊诧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功夫？”
阿星竟然答了一句：“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火云邪神当即泪流满面，跪倒在地：“我输了！”
所以，让火云邪神痛哭拜服的，不只是阿星的绝世武功，还有他虚怀若谷的心胸。
如今的唐卡，也可以理解成是这么认为的。
“游龙八卦掌”并不是不传之秘，而是每个人都可以学。只不过，每个人的天赋如何、领悟程度如何、苦练程度如何，都不一样，因此，能不能学成，学到什么程度，就看各人的修为了。
从这一点上说，唐卡是对路老爷子更大程度地继承与发展，把所谓绝学的神秘盖子揭开，让更多人来学，不是更符合武学的真谛么？
路老爷子要是知道唐卡做了这样的“广散之举”，还没准儿会高兴呢！
生气也好，欢喜也罢，反正唐卡此时是悠哉悠哉，不亦乐乎。
不过，洒脱归洒脱，唐卡也并不是一个当甩手掌柜的人。手脚没闲着，耳朵也没闲着，一直在听着对讲耳麦。
他不是已经彻底对郁景和仲葳她们放手了么？
难道还是不放心？
当然不是，对于这二位领头雁的事情，说过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不会再去过多干预。此时，在他心中，最担心的已经不是“无导切换”的过程和结果了，而是另一个重要环节。
会是什么环节，让他如此牵挂，甚至练着“游龙八卦掌”时也戴着对讲耳麦？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要想识得真面目，必须跳出此山来。
唐卡之所以费了这么大周折，又是安排老付和蒋洪历召开新闻发布会，又是挑选新旧西京之花分设一二号车各自负责案发与审案现场，还安排骆大小姐和霍小公子分头赶往录制视频，最后实施无导切换甚至混导轮播。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别有用心的西陵笑笑生及其幕后主使说不出话而已。
所以，现在一切都在按照预定计划进行，那么，西陵笑笑生究竟有何反应呢？
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所以，他刚才在“起舞”之前，向何功达作了交待。采访这头，基本可以放手了。最需要关注的，是西京论坛中西陵笑笑生的反应。现在和信息中心、网监中心的联动防控，仍然以宣传部为主。因此，将绝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即将发生暴风骤雨的论坛，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更何况，经唐卡事先与王亦选和周春秋商议，原来对于有些“惺惺相惜”的西陵笑笑生，还秉承着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但是，事已至此，敌人如此穷凶极恶，再实施“放养”策略，已然不合适。这一次，只要西陵笑笑生敢发帖，直接“拘无赦”。
正因如此，戴着对讲耳麦的他，其实一直在听何功达报告情况。
其间，估计这边的时间应该是在骆大小姐和霍小公子采访镜头结束之后，那边的动静终于出来了！
“头儿！笑笑生发帖了！”
何功达发出一声惊呼！
唐卡并不觉得意外，手里依旧不紧不慢地挥掌向前，说出一句：“说说！”
“是！”何功达应了一声，迅速将帖子内容简述一遍，末了加重语气，“头儿，这篇帖子竟然点了您的名，来者不善啊！”
唐卡笑了笑，发出指令：“联系红客！”
“是！”何功达在那头心领神会，“头儿，提前已经联系了！红客女神说您已经有过交待，让她帮着我们迅速锁定ip，直接抓人！”
“嗯！”唐卡并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应了一声。
“来了！头儿！”何功达在那头发出一声感叹，“唉呀！亦选书记的小师妹，真是不同凡响啊！这帖子发出去还不到半分钟，就已经锁定了ip！头儿，咱们直接抓人吧？”
“抓！”唐卡这时变掌为爪，向前作出一个龙抓手的动作，很是刚猛，看得后面跟着学的人大呼过瘾，纷纷仿而效之。
“得令！”何功达快速应道，“我这就让张大队动手！”
“要快！”唐卡这时变前爪为后爪，前后腿也快速来了一个快蹬换位，可是体内的气息却并没有过于急促的变化。
“是！”何功达应道，“头儿，我正开着四方视频会议呢。张大队那边已经得令，出动抓人了！”
“好！”唐卡应了一声，“郁景和仲葳这头也得加快，交待下去，就说是我的意见。缩短每个受访者的内容。总不能别人帖子已经忍不住出来了，我们还嘚吧嘚地说个没完吧！”
“明白！”何功达会意，“我这就跟她们说，让她们加快进度，适时收尾！头儿，您看，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
“没什么了！”唐卡做了一个回头望月的动作，发现身后的人又多了不少，已经超过三十人了，不禁微微一笑，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何功达说道，“对了，提到适时收尾，我突然想到一个最好的还击办法！”
“头儿！您说！”何功达知道他的超级大脑常有“神来之笔”的火花闪现，所以并不觉得奇怪。
唐卡语速很快：“刚才咱们的第一反应，是让郁景和仲葳加快节目进度，不给这个帖子发酵的时间。这个原则，并没有没错。但是，凡事有正就有反，咱们要是这么做了，会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心虚，从而授人以口实？”
“这……”何功达没什么底气，“应该不会吧！这时候，还会有这么闲的人出来说闲话？”
唐卡停顿了一会儿，快速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看电视的人，都不会在同时上网是吧？别说，有一定道理。毕竟，郁景和仲葳她们这个节目现在的收视率已经高得吓人。但是，看电视的人群和上网人群是不是有交叉，还说不好。咱们将心比心，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事儿，比如咱们自己说看央视或省里的新闻，出了一件大事儿，肯定想多多了解情况。所以，不光看电视，还会上网，对么？”
何功达应道：“要照您这么说，还真是有道理！”
“好了！”唐卡下了断语，“既然都将心比心了，也觉得有道理，那么咱们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这样，我说一个办法，算是一个险招，你先听听看，正好也提交你们四方视频会讨论讨论。”
“您说！”何功达忙道，“我总觉得，你说的险招，肯定能够出奇制胜！”
“你呀！”唐卡笑道，“先别着急拍马屁！我是这么想的，他们憋不住了，着急反击，迫切想在网络上夺回主动权。而反而我们自己呢，牢牢占据着电视新闻的主动权……”
“头儿！我明白了！”何功达这时插话，“您的意思，是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本来应该快点儿结束，但我们故意放缓一点儿，让我们的电视新闻优势延续得更长久一些，这就等于在网络上打击了他们的优势……”
“可以啊！看来这么长时间的老新闻，没白干！”唐卡的动作越来越慢，说话也起来越平和，“不过呢，你刚才只说对了一半。什么事情，不能只是非正即反，咱们可以来一个既正又反！”
“既正又反？”何功达已经糊涂了。
“对！”唐卡加重语气，“我们既不给他们拖延时间的口实，又狠狠地回击他们一下！”
“还能这样？”何功达很是惊讶，“头儿，您说吧，怎么办？”
唐卡迈步向前：“首先，刚才的决定不变，还是由你去通知郁景和仲葳她们，尽可能地缩短时间，把咱们的突发报道搞得更加精练一些！”
“是！”何功达应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