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心贴心肉贴肉
“这还差不多！”她笑道：“要的就是你一句实话，我可不想天天戴着放大眼镜，查寻你三心二意的蛛丝马迹，那样多累啊！”
“好！”他严肃了神色：“既然实话实说，那我就坦承，我呢，曾经也有青梅竹马，后来也曾砰然心动、见异思迁。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是，毫不夸张地说，这都是在碰到你之前。你别说我矫情，你确实是我遇到最砰然心动的女生。我的狂放不羁，在遇到你之后，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听到这儿，她的眼中隐隐有一丝泪光，但眼泪并没有夺眶而出，只是静静地点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他言辞恳切：“老实讲，在遇到你之后，我一个人在无聊的时候，也曾约美女吃饭，也曾幻想自己左拥右抱、万花丛中一点绿。但是，每当我想到你，我就会有一种深深的负疚感。而每当我和你的感情增进一分，这种负疚感就会增添十分。”
她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即将奔涌而出。
他加重了语气：“直言不讳，我经常扪心自问，我绝对不是一个一尘不染的人，与你相比，已经是一个从十八层地狱滚过好几个来回的恶魔。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是那种发自肺腑，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那种。尤其是在我以状元之尊被流放到卧虎镇之后，发生了很多反应真实人生的事情。”
她的眼角已经流下了一滴泪水，目光也变得愈发的柔和。
他的声音开始展现什么叫做痛定思痛：“人心冷暖，落难方知。原来对你天天上杆子，恨不能贴在你身上的红颜变成了磐石，恨不能见着你就绕到走。原来那些想和你左拥右抱、万花齐放的花儿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左刀右叉、恶语相向，甚至巴不得你早死，不要影响到她们。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真爱，什么是真正的不离不弃。”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缓缓凑近了她的眼睛：“这一切，都来自于你。不敢说我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能说，经历拥有与失去这后，才能倍加珍惜。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特别好的人，就算是那种特别纯净的，一旦受到了一点污染，就会毫无抵抗的溃烂而死。或许也没有那种特别坏的人，因为多行不义必自毙。而往往最后生存下来的，都是那种知道什么是坏，什么是好，才会活得更有意义。”
“唐卡！”她的眼泪终于奔流而出，一发不可收拾，牢牢抱紧了他：“谢谢你和我说这些，让我真正明白了你的心思。我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心里话。其实，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想等着你痛快说出来。今天你说出来了，我也就放心了。从现在开始，咱俩是真的心贴心，肉贴肉了！”
他忘情与她拥在一处，紧紧地，久久不放。
过了很久，他才象懵懂少年突然开化一样，问出一句：“你刚才说什么，心贴心，肉贴肉？这心贴心，我觉得已经达到了。可是，这肉贴肉，我怎么感觉还差那么一点点呢？”
“讨厌！”眼见他由诚心倾诉又变成了无赖之相，她不禁笑出了声。
不过，这也情有可缘，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家伙！正所他自己所说，经历过了坏，也经历过了好，亦正亦邪，才知道珍惜什么是好。虽说总是一副坏坏的样子，但心里却是好好的。这样的男人，不呆板，有意思，“正”得让你愿意将此生付于他，“邪”得让你欲罢不能。
这一次，她并没有将粉拳擂向他的胸膛，而是轻柔地在他耳边说道：“你想怎么个肉贴肉法？”
“我的天！”他略带惊讶地望向她的眼睛，这是已然被我给说动了，打算献身的节奏啊。
眼见她已是媚眼如丝，身上也愈发焕发出迷人的芬芳来，他油生了现场将她扑倒的冲动。不过，基于对她的了解，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所以只是拥紧了她，柔声说道：“就这样抱着就挺好，至于更进一步的举动，不会勉强你的，就象你说的，一切都等到那一刻吧！”
“哦？”她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这时又睁开了，眼中笑意点点：“这还是头一次听你主动这么说！亲爱的，你刚才那番话，我记下了。我也和你说一句实话吧，好么？”
“你说！”他重重地点头。
她幽幽道出：“我呢，不傻，其实你和老爸两次在书房里商议的事情，我多少也猜到一些。可是，你不提，我也就不问。人，哪个没有一些自己的过去。人，也总会犯错。不可能要求一个人的历史全是洁白无瑕，也不可能要求一个人总是做对。”
“其实，你不和我说这些，我也爱你。只不过，有些话憋在心里久了，可能会有一些问题，或者在哪个不适宜的时候迸发出来，形成对你我的伤害。今天，你主动说出来，虽然没有说到具体的人，但你还是说出来了。我呢，也不想知道具体的人。我想要的，就是你主动和我说，要的是这样一种态度！”
“我长这么大了，今天还是头一次和男孩子说这样的话。或许你会觉得我特别单纯，其实，我也有青梅竹马，我上学时也喜欢过别的男生，这些都是成长中的烦恼，但都是过去了。所以，我想认真和你说，我不是看上你的权与钱，也不是别的，就是你这个人！”
“我觉得你对我是真好，你愿意去替我挡那一掌，愿意用生命却保护我、爱护我。我今天在这儿和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路晴，愿意一辈子跟着你。只要你不嫌我烦，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咱们就过一辈子，直到白发苍苍，好么？”
“好！”他很受感动，也不多话，低头向她吻去，重重地。
“唔！”她发出一声闷哼，却不躲避，反而与他回应，吻作一处。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
八点左右，她帮他收拾好了行李，二人在门前拥别。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好啦！”他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珠，“这不是一会儿还要见着的么？你还得送我去机场呢？再说了，就算中午分开了，过三天你完成任务了，还要在西京长待两月不是？”
“嗯！”她点头笑了：“不和你依依惜别了！虽然眼泪止不住，但要是流多了，就变得矫情了！你快去吧，小张他们已经给你安排好车了！”
“好！一会儿见！”他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上了车，从车窗里与她告别。
……
西京驻京办。
本来，在国务院颁布撤消县级及相关驻京办的时候，风头甚紧，西京驻京办也在筹备裁撤之中，将大部分职能都并到西康省驻京办去。所以，两年前，他和王亦选来京的时候，为了避嫌，就没有进驻悬而未决的西京市驻京办，而是住在了省驻京办。
在这之后，政策有所放松，全国大部分省区上报的裁撤方案中，都黑不提白不提地保留了地市级驻京办，国务院考试到各省的实际情况，一些大的地级市也确实有保留驻京办的需要，所以选择了默许。西京驻京办也就得以随大流，保留了下来。
一般的地市级驻京办，是一个非常微妙的机构。台面上说，这是市四大家与在京各大机构沟通联系与协调工作的桥梁。台下说，这里面有好多繁杂之事，甚至说是鱼龙混杂，都不为过。
比如说此次借着检查工作之名前来的赵其武，就是一个“手眼通天”的高人。
在中央要求整顿驻京办之时，也就是两三年之前，正是各省市的驻京办无序发展到顶峰之时。
那时的西京驻京办主任赵其武，每年手里都握着好几千万的财政预算，而且年年递增，每次都打着“花不完明年就没了”的旗号，一年比一年要得多，要得狠，甚至让市财政专项都捉襟见肘。
本来这是市政府的具体事务，市委不便过问，但引来众多非议之后，不得不出面干预。王亦选指示，让周春秋出面，约谈了赵其武一次，这位职位不高的实权派才有所收敛。
不过，从这天开始，这个自以为靠上了林江越这棵大树、唯其命是从的“通天猕猴”，从张一冰口中得知周春秋找自己约谈是得到了王亦选的授意之后，就开始恨上了王亦选等一干人等，暗暗较上了劲儿。
这不，给驻京办明面上的财政预算不再增加，可每年赵其武能够支配使用的“活钱”还在逐年增长。狂妄至极、生肖属猴的赵其武也自诩真正的“美猴王”，口气大得没边儿，就差向王亦选要一个“齐天大圣”的封号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驻京办的猫腻
这种张狂，一直持续到了中央对驻京办的整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要说这“美猴王”还真是手眼通天，听闻到风声，知道这次是上头动了真格的，于是大力在西京权力场上活动，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别说，这个身兼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的驻京办主任，还真是谋到了一个好差事。市政府主管外事的副秘书长，多年的小妖熬成怪，一下子由副处级升为正处级。
要说这可真是个美差，既脱离了北京的是非之地，不用承担经手之责，还一举成为了主管的顶头上司。仗着自己在驻京办经营多年，一旦有了好处，还可以大捞特捞。而一旦出了事，就以自己人不在北京为由，往新任驻京办主任身上一推了事。
结果，西京驻京办得以保留，这倒是大大出乎于赵其武的意外。不过，意外之后，这“美猴王”很快就释然了。整顿之后，要捞油水已是不易，责任却更大，而且说不好还会经历更为严厉的整顿，自己还是稳稳当好这个主管副秘书长吧。既无责，又有权，何乐不为？
眼下，这位身似“猪八戒”却老标榜自己是“美猴王”的副秘书长，正美美地在大套间里躺着。新任驻京办主任屠宏汉是他的老部下，知道揣摩心思，对其此次“衣锦重游”，极尽阿谀奉承，一口一个领导示下，把他哄得美不胜收。
这不，因为知道近期市委书记和市长都不过来。所以，为了讨好这位老领导，屠宏汉甚至把专门为这两位主要领导提供的特大套间打开了，让赵其武白天体会一下王亦选的权威，晚上感受一下林江越的实权。
赵其武不傻，他知道自己此行来京的目的。林江越和张一冰来此前与他密谈，借着到北京检查现在驻京办的工作，实际上却是来监视唐卡，并与在京那位神秘的大人物取得联系。
所以，既然唐卡已经到了北京，并在驻京办订了房间，那住王亦选的专用房间就不合适了。
唐卡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整个“林季张万联盟”都视其为心腹大患。要是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察觉到，更别提自己入住王亦选的房间了。回头被他抓住了把柄，回到西京向王亦选奏自己一本，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虽说现在王、林之间已是貌合神离，但毕竟王亦选还是名副其实的西京一把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正值自己的副秘书长刚刚解决，犯不上得罪这位“西京之王”。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不起总躲得起。
至于林江越这屋，他更不会住了。
林江越是他的衣食父母，这次能够升职也是拜其所赐。当然，自己没少送，几乎把这些年在驻京办攒的家当全部投进去了。
不过，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现在多少人手里有钱，想找门路送都送不进去呢。这次赌博式的送，还真是赌对了，林江越收了，而且真给自己提了。至于钱嘛，反正自己还管着驻京办，再想办法赚回来就是了。
对于林江越这个幕后大老板，赵其武非常了解，话不多，心机却极深。即便这次提了自己，视自己为嫡系队伍中的一员，那也是提防心极重。所以，自己要是真住了他的屋，万一哪天泄露出去，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不把自己大卸八块才怪。
所以，这位成了精的“六耳猕猴”，没有立刻答应屠宏汉的谄媚，而是摇了摇头，让屠宏汉把市人大主任范伯龄和市政协主席杨先开的房间打开，自己看看哪一间好。
“得咧！”屠宏汉答应一声，亲自从服务员手里抢过钥匙盘，屁颠屁颠地领着赵其武把两个大套间都打开，然后张罗着泡茶，甚至连浴池的热水都放好了，就差找一个美女服务员送到大床上去了。
别说，屠宏汉其实还真动过这个心思。
现在每年驻京办召的服务员，因为薪金给得不低，加上和在京一些大专院校的酒店管理专业签订了定向合作协议，所以服务员的水准都非常高，甚至有些实习的姑娘为了想留下来，主动暗示可以接受潜规则。
作为驻京办的一把手，他当然是当仁不让，潜过好几个，每个都有不同，让人欲罢不能、欲仙欲死。其中有两个堪称极品，一个叫美晶，一个叫阿敏。
私底下，他已经和这两个愿意借此上位的姑娘说好了，陪好“老领导”，薪加一等，还能弄个领班当当。两个姑娘当即心动，忸怩一番，也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自以为很了解“老领导”心思的屠宏汉，却算错了一招。赵其武不知道什么时间变得这么正气凛然，竟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就在屠宏汉尴尬万分，站在那儿不所知措的时候，赵其武的神色缓和了一些：“老屠啊！不是我说你，眼下风声正紧，是说这些灯红酒绿的时候么？”
“这……”屠宏汉一怔，慌乱不已，好半天也没答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实在没辙了，才说出一句：“头儿！你尽可放心，这可不是强迫她们，而是她们自愿的。再说了，她们的条件，还真是不错，既干净又安全，还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住口！”赵其武端起了架子，厉声喝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说的这些话，还象个驻京办主任的样子么？你别忘了，你可是中央整顿驻京办之后的首任驻京办主任，新人新气象，你就是这么个新气象的？”
“头儿！我……”屠宏汉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一度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只能祭出表忠心这一招：“头儿！您不是不知道，我这哪是什么新人新气象，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您手底下打杂的。就这个驻京办主任，要不是您力推，我哪能当得上？所以，您放心，我什么时候都听您的，绝对唯您的命是从！”
“嘿嘿！”赵其武找到了一朝得势，训人无数的感觉，说话也变得越来越有水平来：“老屠啊！不是我说你，这官儿越做越大，可是这思想境界为什么越来越低了呢？你可不是我赵其武提起来的，你是市委市政府任命的正牌驻京办主任。你这肩上，担子可是不轻呢！”
“是是是！”屠宏汉连连点头，搞不清楚这位老领导为何回西京任职之后性情大变，难道真是“翻脸不认人”了？可是这每年的份子钱仍是没少交啊？怎么回事？
这时候，门外正好有服务员的身影闪了一下。屠宏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这是他留的一个后手，特意让美晶和阿敏改在今天当值，就是为了给老领导留一个好印象。这会儿有胆在门口晃来晃去的，肯定是她们俩。
可算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屠宏汉大喜过望，急忙叫道：“门外的服务员，别在那儿傻站着了，赶快进来，给秘书长把茶续上！”
“是！”美晶和阿敏答应一声，面带微笑，扭动着身子走了进来。
“你们？”赵其武本来还想接着教训屠宏汉，可是一看见这二位美女服务员，眼睛当时就直了。
我的乖乖！这个屠宏汉，还真是有眼光啊！这两个绝色美人儿，从哪儿找的？如此上等姿色，怎么会来到这儿当服务员？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嘛！
要说这二美，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尤物。一个窈窕婀娜，一个丰腴多姿，都夺人眼球，属于那种一看了眼珠子就再也拔不出来的。
真是要命啊！
屠宏汉眼见着老领导看着二美呆呆发愣，当即觉得有戏，以前那个“五项全能”的赵其武又回来了。
对嘛！这才对！老假模假式的有啥意思？世界这么乱，装纯给谁看？哪个猫儿不偷腥儿，既然喜欢腥儿，直接承认就好了，这么躲躲闪闪的，有啥意思？
再看赵其武，眼见着二美冲自己嫣然一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连魂儿都要被勾走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应该打个招呼，“你们两个，是最近新招的服务员？”
“对啊！”二美声若莺啼，很是好听：“我们两个都是京理学院酒店管理专业的，正在这儿实习，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决定我们的去留了！”
“哦？”赵其武扬了扬眉毛，这才意识到刚才屠宏汉所言非虚，当即心动不已，说道：“京理学院，不错的学校啊！你们学酒店管理的，肯屈尊到我们驻京办来，这是我们驻京办的福分啊！”
“哎呀呀！”二美笑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同行的来了二十多人呢，都挺优秀的。可是咱们这儿留下的名额有限，屠主任说了，他说了都不算，得您这位大老板发了话，才能确保真正留下呢！”
“哦？是么？你们屠主任真是这么说的？”赵其武脸上漾起了笑容，斜着眼睛瞥了屠宏汉一眼，那意思是你小子还不错，挺会说话办事儿，知道把这个主动权上交，也没白费我这么多年提点你，还算是懂得知恩图报。
屠宏汉眼睛贼，一下就看出来老领导已经被摆弄得很巴适，当即笑着补充：“是啊！老领导！我这个驻京办主任就是个空衔儿，咱们办里谁不知道，这办里能有今天，全是您一人当年打拼下来的江山。而且，您现在还主管我们，我就是替您看看摊儿而已，真正的主意，还得您来拿，您说是不是？”
第六百七十二章 做一个风流鬼
赵其武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眼见着自己一下子就掌握了这二位美人儿去留的生杀大权，心里那股小火苗当即蹿了起来，而且越烧越旺，很快就蔓延到了胸腔中、眼睛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要说《西游记》里真正的“美猴王”孙悟空并不喜欢美色，可眼前这位“美猴王”已经色心大动，欲念滔天。所以，充其量，他也只是一个作假的“六耳猕猴”而已。
只见他用眼光上下扫了二美一溜够，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她们夺人眼球的事业线上，笑道：“那好！你们好好干，争取留下来！我在这儿还要停留几天，如果你们表现得好的话，我会向屠主任给出我的评定意见，你们看好吧？”
“好！太好了！谢谢秘书长抬爱！我们一定好好干！”二美大喜过望，急忙表达内心的热望。
屠宏汉眼见赵其武已然入港，心里很是得意，正在犹豫是不是悄然退出，把这二美留在这儿就得了，给赵其武品尝一下“一龙二凤”的超级大餐。却不想，赵其武这时伸手唤他：“老屠！来！”
他心中一凛，稳步向前：“领导！您吩咐！”
赵其武笑了笑：“你很有眼光！这个与大专院校的定向合作也搞得不错！既解决了服务员招聘的难题，也提高了服务员队伍水平，回到西京之后，我一定给你请功！”
屠宏汉不断点头：“哎呀呀！谢谢领导！要么怎么说您是咱们办里的老祖宗呢，什么都替我们想着，就这么点儿小成绩，您还给我专门请功，真是太感人了！”
赵其武笑道：“你先让她们出去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屠宏汉一怔，急忙挥手：“秘书长有重要工作交待，你们先下去，有需要再叫你们！”
“是！”二美答应一声，扭动腰肢，风情万种地走了。
赵其武看得直流口水，直到她们惹火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冲屠宏汉笑道：“老屠，你这真是伤天害理啊，弄这么两个绝色尤物在咱们办里当服务员，这不是让领导们犯错误么？”
屠宏汉陪笑：“那不会！我们就是提高服务员队伍水平而已，和她们学校都是有正规合作协议的。再说了，就算领导们想犯错误，也得姑娘们同意才行啊。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大专生，心气儿高着呢。有好几个，在咱们这儿实习之后，都被北京饭店和大会堂给要走了！”
“是么？”赵其武觉得这个屠宏汉越来越懂自己的心思，于是一扫刚才的批评口气，开起了玩笑：“好啊！你小子，我走后这两年，干了不少实事，估计也没少犯错误吧？”
“没有！绝对没有！”屠宏汉急忙摇头：“领导！我这身子骨儿，您又不是不知道，要说偶尔犯犯错误还可以，老犯错误，那可真是盯不住。哪儿象您啊，身强力壮，别看你比我还长两岁，可这身子骨绝对比我年轻十岁。这要是一出去，说你也就三十来岁，肯定有人信！”
“哈哈！”赵其武大笑：“你小子，就不要在这儿忽悠我啦！”
屠宏汉弱弱说道：“领导！那您看这二位，她们可是心甘情愿，而且留在咱们办里的心情还非常迫切，您晚上是不是好好开导她们一下？”
“哈哈！你小子！”赵其武已是心花怒放：“这可是你说的，她们自己心甘情愿，而且，我只负责开导？”
“对对对！”屠宏汉点头不止：“您只负责开导，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赵其武又问出一句：“绝对安全？”
“绝对安全！干净！”屠宏汉笑道：“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为您办事儿，您还不放心么？”
“嗯！”赵其武重重点了点头，这就算是认可了这事。
屠宏汉会意，进一步问道：“要不？就今天晚上？”
赵其武摇了摇头：“今天不行！明天吧！我正好想跟你说呢，今晚有重要客人要来。你给备一桌好饭，要顶级的那种。服务员也要严格筛选，不能泄露出半点风声。然后，你再给我准备一个大密码箱，要防撞防摔的那种，我要用它来装古董！”
屠宏汉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安排！你先歇着吧！要不，先让这两个丫头进来陪您先说说话？”
“这……”赵其武被说得心动，但想到重要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还是摇了摇头：“先不用了！明天吧！等晚上接待完这个大人物再说！”
“是！”屠宏汉也不敢多问，答应一声，布置去了。
到了晚上，神秘大人物如约而至，满桌的好酒好菜也没怎么动，只是简单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把大密码箱拿走了。末了，扔下一句话：“不错！这个地方还挺隐密的，以后如果再有什么对接的，就在这儿吧！你这个副秘书长挺得力，林江越和张一冰挺有眼光！”
“是是是！谢谢您的夸奖！”赵其武如同仰望星空一样看着这位大人物，回答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大人物不再说话，拉开门走了。赵其武一直恭送到门口，看他上了车，这才长出一口气，冲着跟在身后的屠宏汉说道：“好了！大功告成！刚才那一大桌子菜也没怎么动，咱们接着回去喝！”
“得咧！”屠宏汉答应一声，吩咐身后的跟班：“赶紧！让厨房再炒几个好菜，让美晶和阿敏来，让她们代表实习生好好敬敬秘书长！”
重新回到包间之内，赵其武当仁不让地坐了正中。大人物刚刚走，椅子上还留着屁股的温度。坐上去，一下子就找到了那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心情也大好起来。
再看美晶和阿敏，已经换了紧身旗袍式的制服，面带微笑，端着酒瓶而入。二美都是淡妆，一身旗袍将诱人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每走一步，都有一丝轻轻的颤动，颤动得赵其武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一分。
天！太美了！有此尤物作伴，夫复何求啊！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就让我去死，做一个风流鬼得了！
已经完成了一个大任务的赵其武，愈发神采飞扬，当即高谈阔论，纵观天下大事，好象他此刻已是大人物附体，成为真正的政治精英一样，听得美晶和阿敏不住侧目，向他投以仰慕不已的目光。
他乐享其成，愈发得意，心旌也愈发荡漾起来。二美为其续酒时，手臂有意无意地与他相碰，也让他愈发大胆，顺势摸一把，掐一下，极尽揩油之事。酒过三巡之后，看二美的眼神愈发**，早把自己说等明天的话抛到了脑后，已经恨不能立刻将她们推倒了。
屠宏汉很是善解人意，适时张罗酒局结束，让二美扶着赵秘书长回房间休息。
赵其武心知肚明，借着酒势，将诺大一个身体放在二美肩上，大声夸赞屠宏汉：“宏汉啊，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看啊，还真是这样。你们看看，你们屠主任这几年励精图治，为办里办了不少大事、好事，这样的好同志，市委市政府是一定要重用的，我一回去，就向咱们林市长报告，争取让林市长亲自表彰一下宏汉同志，再给我们办里增加一些财政投入！”
“哎呀呀！那可真是太好了！”众皆欢呼，特别是美晶与阿敏，更是笑颜如花。
也是，她们知道自己的就职命运，就搛在屠宏汉的手里。只要屠宏汉高兴，她们就能留下。而眼下，这个赵秘书长，是决定屠宏汉命运的人。只要把他哄高兴了，屠宏汉就肯定高兴。
所以，这个赵书长，才是真正决定自己命运的人。为了自己的命运，晚上无论如何得把他哄好了。
屠宏汉看到她们如此懂事，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见欢兴正炽的赵其武，如同一只闯入母鸡群的大公鸡，神气不已。受其感染，他自己也“兴致勃勃”起来，当即吩咐下去，让另两个姿色不错的实习生跑步到自己的房间去，好好接受自己对她们的开导。
竟然也同时叫了两个！
……
第二天早上，阳光灿烂，屠宏汉仍然躺在美艳实习生的怀抱里酣睡，却突然听到了刺耳的电话铃响！
“谁呀！这么不懂事！没看爷爷正睡觉呢么？”他痛骂一句，将搭在自己身上的美人玉臂移开，开始找自己的手机。
可是，找了一会儿，他才发觉，这刺耳的铃声不是手机铃声，而是房间里的内部电话。
“妈妈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本主任非废了你不可！”他大骂不已，但是很快听出来，这还不是普通电话，是紧急电话，当即一惊，连衣服也顾不上穿，急忙跳下了床，来到电话前，搓了搓手，接了起来：“喂！”
“屠主任！是我！小秦！”电话那头是办里的值班室主任秦志福。
“小秦啊！吓死我了！什么事？竟然用紧急电话？”他长出一口气，开始了质问。
秦志福急忙解释：“主任！确实是紧急事情，市委办副主任唐卡，唐秘书找您，说有急事。打您手机一直不接，所以就用紧急电话打到你房间来了！”
“唐秘书找我？”屠宏汉有些犯愣，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唐卡确实是昨天中午到的北京，而且在驻京办订好了房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当天入住。可能是办事去了，因为是大领导的秘书，来去自由，自己也不敢多问。
这会儿这么着急找自己，肯定有急事，当即打了一个激灵，问道：“你们是怎么跟唐秘书说的？没说漏嘴吧？”
第六百七十三章 家花野花谁香
秦志福连忙回答：“没有！当然没有！唐秘书说着急找您，打您手机一直不接，让我们务必马上找到您！我说请他先挂了电话，找到您之后给他回去，他却不答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会儿，他还在手机旁边等着呢。要不，我马上接过来，让他直接和您通话！”
“嗯！好！接过来吧！”屠宏汉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回身看了看，那二位未穿衣服的美人儿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急忙对她们作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对着电话说道：“唐大主任好！”
……
唐卡此时正在来驻京办的途中，本来坐在老爷子特意安排的奥迪车上，应该好好享受一下才是，但他想了想，还是给驻京办主任屠宏汉拨了一个电话。
却没想到，这个屠宏汉竟然不接手机，气得他当时就骂出一句：“这个老屠，干嘛呢？要是亦选书记这会儿来，不是耽误事儿么？”
又拨了一遍，还是没接。他有些生气了，电话直接打到了驻京办值班室，说他就这么等着，让他们务必把屠宏汉叫来接电话。
听见终于找着了屠宏汉，他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笑着打趣：“屠老兄啊，听你这接电话的声音，好象是还没起床呢，这就是在哪个温柔乡里躺着啊？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舍得起？”
屠宏汉心里一惊，急忙看了一眼床上那两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示意她们用被单捂住嘴，不能发出一点点响动，然后笑着打起哈哈：“我的唐大主任，您就别和我开玩笑啦。这不是赵秘书长过来了么？您也知道，他是我们老驻京办主任，现在又主管我们，所以昨晚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刚刚您打手机，没听见，真是抱歉啊！”
唐卡笑了：“好说！你老兄这两年干得不错，驻京办的工作干得有声有色的，就算是真躺在哪个温柔乡里，也是美女配英雄，相得益彰，是不是啊？哈哈哈！”
屠宏汉忙道：“兄弟！您就别拿我打趣啦！驻京办的工作，您又不是不知道，辛辛苦苦，战战兢兢。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从来就没讨一句好，三天一大批，每天一小批，那都是常事儿。最终呢，能得到领导说一句辛苦就不错。你说我这天天陪吃陪喝，哪还有功夫去找温柔乡，是不是？”
别说，这个屠宏汉还是有两把刷子，这电话里的借口说得一套一套的，就连唐卡也没听出什么异样来。
屠宏汉又道：“对了！我的唐大主任，我看到您在我们前台订了房间了，应该是昨天中午到的北京吧。可是您既没有订车，也没让我们去接您，我们怕您有事儿，也没敢多问。您刚才说找我有急事，不会是怪我们招呼不周吧？”
唐卡笑道：“找你确实有急事，但不是责怪你们招待不周。我在北京有朋友，所以昨天他们就把我给接走了，也是一通聚会。不过，我没你这么好的福气能一觉睡到太阳照屁股，今儿一大早就起来了。我说的急事，是想让你们帮我定三天后返程的机票，我听说这几天机票特别紧张，要是没有老关系都订不上，你赶紧帮我问问，可别到时候走不了！”
屠宏汉长出了一口气：“哦！您说的急事就是这个啊！那没问题，我们和首都机场是老关系了，而且和几家大的航空公司也常有往来。熟门熟路，别说订三天后的了，就是明天的都没问题。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老屠身上了，我这就打电话，订好了给您回话！”
“嗯！”唐卡笑笑：“都说驻京办主任手眼通天，你们原来的老主任，现在的赵秘书长更是号称齐天大圣‘美猴王’。我看啊，你这后来者居上，也快成为新的‘美猴王’了！”
屠宏汉得到夸赞，大笑起来：“哎呀呀！都说咱们唐大主任会夸人，还真是这样。被您这么一夸，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赵他属猴，所以号称‘美猴王’，我属狗，最多也就能当个‘哮天犬’之类的，就心满意足啦！”
“嘿！”唐卡赞道：“这哮天犬也很厉害的啊！当时二郎神与孙悟空大战，正是难解难分之时，把这哮天犬放了出来，对着孙猴子一通咬，把孙猴子逼得手忙脚乱的，这才让太上老君钻了空子，用金刚镯打昏了孙猴子。所以，要论功劳的话，这哮天犬可是功不可没呢！”
“哈哈！”屠宏汉笑道：“既然您唐大主任都觉得好，那我以后就叫‘哮天犬’了！”
“嗯嗯！”唐卡的说话柔中带着刚：“既然是这样，那就麻烦你这位既忠心耿耿，又功勋卓著的‘哮天犬’接待我一下吧，我马上就到你们驻京办了！”
“您马上就要到办里了？”屠宏汉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忙示意那两个一动不敢动的光身子美女将自己的衣服扔过来，一边回答一边穿衣服：“那好！我马上到大门去迎接您！”
“那好！一会儿见吧！”唐卡挂了电话，而电话那头的屠宏汉好一阵手忙脚乱，不象是“哮天犬”咬了孙猴子，倒象是孙猴子把“哮天犬”咬了一样。
好容易穿上了衣服，屠宏汉急忙挥手，示意二女快走，然后拍拍屁股，赶紧下楼，到大门口候着唐卡去了，剩下二女在房中一阵嗔怪：“真讨厌！昨晚火急火燎地让人家来，态度好着呢。这会儿又挥手让我们快走，把我们当什么了？”
……
不一会儿，唐卡的车在驻京办门前停下。
屠宏汉见是奥迪，不禁咋了咋舌，上前一步，替唐卡拉开车门，满脸堆着笑：“哎呀呀！唐大主任，可是想死我了，有日子没见着了，快请！里面请！”
唐卡伸出手来与其相握，隐隐之间，闻到这位“哮天犬”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当即就是一皱眉，看来这家伙刚才赖床不起，还真是在哪个温柔乡里躺着呢。
这温柔乡，肯定不是老屠自家媳妇。老屠媳妇他认识，还在西京上班，肯定不会在驻京办。这种香水味道，肯定是哪个“野花”的。
行啊！老屠，这驻京办主任当得够滋润的啊！夜宿野花，还骗我是陪赵其武喝酒，有一套啊！
想到这儿，他有意挑逗一下这个自称“哮天犬”的驻京办主任，笑道：“老屠啊！我来之前，可是有一天正好碰到了嫂夫人。她听说我要来北京出差，当时就抓住我的手不放啊。她说小唐啊，你去北京这些天，可得给我好好看住了老屠。这个家伙，现在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天天就在驻京办里设行宫，日上三竿了都不起！”
“这……”屠宏汉当时吓得脸都白了，说话都不利索：“我们家老婆子，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眼见这只“哮天犬”已经上了套儿，相当于已经承认自己有外遇，他不禁笑了起来，继续加码：“当然了！我看嫂夫人当时说得有模有样的，我还纳了闷呢。我说老屠这老兄没这癖好啊，这驻京办虽说有些便利条件，但每天忙碌得不行，哪有时间整这西洋景儿啊？”
“对对对！”屠宏汉哪里猜得出来，他这是继续下套，还以为真是在帮着自己说话呢，当下用了感激涕零的语气：“哎呀呀！兄弟！亏得你是自家兄弟，向着哥哥说话！还真是这样，我们驻京办的工作和你们办公室的工作几乎是一样的，事无巨细，每天都忙得四脚朝天，哪有功夫去闻野花香啊，真是！”
“就是啊！”他笑着应承：“可是，我这么说完之后，嫂夫人不但没听进去，反而埋怨起我来。她说小唐啊，我们家老屠可没法跟你相比，你们办公室是真忙，他们驻京办也就是鼓捣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破事儿。老屠这家伙身子骨不怎么样，可那方面心思却不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让我知道他真跟哪个小妖精混在一块儿，我非剁了他*不可！”
听他这么一说，屠宏汉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整个人都为之一震，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硬撑着说道：“你别说，这还真是我们家老婆子的口气！不管她，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等我哪天回西京收拾她一顿，就好了！”
他微微一笑，知道屠宏汉是在借力卸力，这种招数他用得多了，简直是小儿科
所以，他根本不理这茬儿，继续把话题引入到“正轨”上来：“哎呀！我也是这么跟嫂夫人说的。我说这都是分居两地闹的，等什么时候放假，你们家老屠一回家，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或者哪天你请一个年假，去驻京办和老屠长住一段时间，一解相思之苦，也就好了！”
屠宏汉已是欲哭无泪，苦笑问道：“谢谢兄弟理解，我家老婆子这回没话说了吧？”
他幽幽一笑：“老兄，这你可猜错了，你家夫人听到这个以后，说了好多话，还真把这当回事儿了。她当即表示，不用你回去，一有机会，她就杀过来。来了之后，别的不管，就把你的床单枕套什么的筛查一遍，只要发现有一根女人的长头发，或者有一点点香水味儿，就把你大卸八块，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第六百七十四章 连环阵套隐情
屠宏汉听到这儿，已是满脸刷白，喃喃说出一句：“我家老婆子真是这么说的？她最近真的要到北京来？”
末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这位方才还自命不凡的“哮天犬”，竟然不由自主地把鼻子凑到衣服上闻了闻，看看是不是沾了那两个女人的香水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眼见“哮天犬”狼狈至此，偷腥之事已是昭然若揭，他已是乐不可支。
当然，乐虽乐，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他示意屠宏汉附耳过来：“老兄！实话跟你说吧，如果你现在给嫂夫人打电话，她肯定不承认说过这些，甚至连碰上了我，交代我来这儿当密探之事，也不会承认。可是，咱俩什么关系啊，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啊。所以，我可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了！回头，你和嫂夫人通话时，嘴可得把严了，千万不能把我卖了！”
“那是！那是当然！”屠宏汉连连点头：“哎呀！兄弟啊！要说还是您够哥们儿，虽然您年轻比我小不少，可这行为处事之老道，老兄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心谢谢兄弟啊，走走走，还没吃早饭呢吧，我陪您吃点儿去！”
“嘿嘿！”他微微而笑：“我早就吃过啦！是你自己刚起来，没顾上吃吧！这样，你把我带到亦选书记那间屋子去，我记得很久以前，好象有本书放在那儿了，想去书架上找找看。你带我去之后，就别管了，赶快吃早饭吧，别饿坏了！”
“哦！”屠宏汉答应一声，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乖乖，都说这唐秘书是人精中的人精，看来还真是这样。这刚一进门，就要求去看王书记的房间。而要是照自己原来的提议，现在赵其武正住在王书记的大套间里，这会儿非得露馅儿不可。
还好赵其武够精明，否决了这个提议，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好悬！好险！
只在须臾之间，这位“哮天犬”的额上已经冒出了密密的汗珠来。
唐卡目光如炬，见屠宏汉略有迟疑，知道个中有隐情，当即拉下了脸：“怎么？老屠，你不会胆大包天到把自己搬到了亦选书记的套间里去了吧？”
“没有！没有！”屠宏汉连连摆手，“兄弟！我哪有那个胆子啊！借一百个豹子胆给我，也不敢这么干啊！我自己有自己的房间，哪儿敢觊觎咱们大猫的套间啊！这点政治觉悟，我还是有的！”
“嗯！”他微微皱眉，说话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有这个政治觉悟就好！这可是犯大忌的，你老兄常年游走于办里，哪些东西能碰，哪些东西不能碰，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是是是！”屠宏汉满脸陪笑：“老弟提醒得对！我最近在这方面的思想觉悟还真是有些松动了，今后一定加强！一定加强！我现在就带您去亦选书记那屋吧！”
“好！”唐卡答应一声，跟在其身后，向王亦选的大套间走去。路上，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问屠宏汉：“老屠，我听你刚才说，老赵昨天住到了驻京办？”
“对啊！”屠宏汉很快答道：“老领导前来，办里人都熟，好多都是他的老部下，现在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所以，我们昨天晚上就好好聚了聚，一块儿喝的大酒，这会儿估计他也正睡着不爱起呢。”
“哦！是这样！”他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表：“都这个点儿了，也该叫秘书长起床吃早餐了！”
屠宏汉一惊，急忙掩饰：“让他再睡会儿吧！昨天秘书长高兴，喝了一斤多，我们原来都没见他喝这么多过。这会儿要是叫他起来，非骂娘不可！”
他从这个“哮天犬”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慌张之色，当即觉察出来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儿不对劲，现在还不知道。
会是哪儿不对劲呢？感觉屠宏汉神色慌张，似乎在掩饰什么。这种掩饰，肯定和赵其武相关！
因为刚才已经成功套出了屠宏汉出轨，得想个办法再继续套出这个不对劲来。
他决定故伎重施，于是拉下脸说道：“你现在马上带我去赵秘书长住的房间！对了，你不会想哄领导高兴，把他安排到了林市长的大套间吧？”
屠宏汉拼命摇头：“不不不！咱们驻京办可是市政府的派驻机构，我再怎么笨，也不会笨到让赵秘书长去住林市长的套间啊？”
“哦！”他感觉就快套出真东西了，所以有意放缓了速度，等着屠宏汉自行“招供”。
果不其然，屠宏汉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再不说，这位二号首长肯定会问出赵其武住在了哪儿，所以还不如主动说明，于是放低了声音说道：“兄弟，既然你也说咱们胜似亲哥俩，那我也给你交一个实底儿，我把赵秘书长安排在人大范主任那间屋里了。反正范主任来得少，一年也来不了一回，让赵秘书长进去住住，也算是聚聚人气儿。”
“哦？”他淡淡一笑：“聚聚人气儿，你是怕屋子久了没人住，就会荒了是吧？”
“对对对！”屠宏汉就象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顺着杆儿往上爬，“还是你老弟懂行啊！在我们这儿，都管这叫暖房！你懂的，哈哈！”
“是么？”他突然冷峻了神色：“老屠，不对吧？你这口口声声把我当兄弟，说出来的可不是兄弟间应该说的话啊。范主任不常来，你就让赵秘书长给他暖房。可据我所知，亦选书记有至少两年没到你们驻京办来了吧？”
见屠宏汉木讷地点头，他加重了语气：“两年前，亦选书记来到北京，还是培训班在香山会馆统一安排了房间，就算是在让驻京办给安排饭，也是托给了省驻京办。虽说那会儿，正值中央打算整顿驻京办。咱们市驻京办是裁撤还是保留，没有定论。但即使是这样，亦选书记这屋，至少是两年没有人住了的。”
屠宏汉已经开始耷拉着脑袋了，他则更进一步：“我这次之所以想着来找那本《近现代战争概述》，是因为年代老，市面已经买不到，一想可能是两年前放在那屋书架上了，因此才前来找找。这些事情，我记的没错吧，是不是这样？”
“是是是！”屠宏汉点头不止：“老弟！不，唐大主任，还是您记忆力好！我那会儿还是副主任，真正提职是在这之后了。”
“嗯！”他不为所动，“既然王书记和林市长的房间你不敢安排人进去住，说明你是有所考虑的。这两位主要领导的屋，不需要暖房，为什么范主任的房就需要？你可别忘了，范老德高望重，在西京的地位可不比任何人差。而且，你也知道。他干完这届这退休，也就还有一两年光应景，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敏感至极。你让赵秘书长住他的屋，就不怕传到他耳朵里，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屠宏汉被吓得面如土色，直接向他告饶：“是是是！我的唐大主任！您提醒得太对了，是我不够意思，刚才说了假话，想借着说暖房之事蒙混过关。接下来，我敢确保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大实话，如果再有虚假，就天打五雷轰。”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一只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只再也狂妄不起来的“哮天犬”。
屠宏汉叹了一口气，恨不能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是我一时糊涂，就想着讨赵秘书长一个好，所以虽然绷紧了王书记和林市长的屋不能入住这根弦，却放松了范主任和杨主席这根弦，于是就自作主张地让赵秘书长挑一个屋住。赵秘书长也没多想，就挑了范主任这间屋住下了。是我不对，是我考虑欠周。这件事情，你不说，我不说，赵秘书长肯定也不会往外说。咱们就算是过去了，谢谢兄弟帮我隐瞒则个，日后定有重谢！”
“嘿嘿！”他笑了起来，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还真是这样。只这一惊一乍，就让屠宏汉把这些小九九全兜了出来，而且还主动认了错，恳求自己为其保守秘密，换句话说，这就是有把柄搛在自己手里了，以后真想拿这件事情敲打，肯定一敲打一个准儿。
当然，眼下他还不想用这件事情作敲打的重槌，只是玩玩而已，只见他笑道：“这么说来，赵秘书长现在正躺在范主任的屋里，呼呼大睡啰？”
“是这样！”屠宏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被这个智商和情商都远在自己之上的二号首长折腾得没办法，只能认命服软。
再看唐卡，只是微微一笑，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静静地往前走着。
屠宏汉长出一口气，这个难缠的小祖宗，总算是对付过去了。幸好没再细深究，要是再问下去，非问个底儿掉不可。
行至楼梯拐角的时候，屠宏汉伸手示意：“唐大主任，您这边请，王书记的房间在这边！”
“嗯！”却没想到，这位二号首长应出这一句后，本来走得好好的，居然一下子停出了，指了指拐角处一间套房的门，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范主任的屋就是这间吧？”
第六百七十五章 闻香遍识女人
屠宏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唐卡上前敲门，于是抢身挡在了门前，笑着回应：“您的记性真好，多长时间都不来了，竟然还记得范主任住哪个屋！”
“哈哈！”他笑了起来：“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三年前了吧，王书记和范主任是一起作为全国人大代表来北京参加两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当时，我还是咱们西康团的联络员。因为初次担当，没什么经验，就来找老前辈范主任支招儿。范老还真不错，就在这间屋里，给我上了足足三小时的课，我当时笔记都记了多半本。从那儿以后，我就算是把这间屋子彻底记下了，你说也算是有缘吧？”
“有缘！有缘！”屠宏汉心里有鬼，所以只是笑着打哈哈，想早些把他带离这个是非之地，笑着建议：“那咱们往这边拐，去王书记那屋吧，看看您说的那本书还在不在？”
“嗯！”他答应一声，正想跟着向外走。可是，他用眼角余光看出了屠宏汉顾左右而言其他，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别对这间屋子产生太大的兴趣。
你不让小爷关注，小爷还偏拧着来，就要好好关注这屋。
于是，他抱肘于胸，问出一句：“这么说，咱们赵秘书长现在正在里面寻梦周公啰？”
屠宏汉强作镇定，试图通过一个细节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是！赵秘书长一贯睡得沉，这会儿肯定睡死了，没准儿在这儿都能听到他的呼噜声！”
“哦？是么？”他微微一笑，在门口踱起步来，笑着问道：“你们老主任还打呼噜呢？”
“那可不！”屠宏汉应声答道，既而放低了声音：“您也知道他胖，这胖人吧，一般都打呼噜。不过，老主任这呼噜打的可是一绝。早些时候，我们办里曾经有好事者拿着那种度量分贝的仪器测过，老主任这呼噜，分贝瞬间值能达到一百分贝，快赶上风力发电机了。所以，老主任除了这‘美猴王’的称号，在办里还被我们戏称为‘百分百’和‘风电机’。”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还以为你们这些家伙都对老主任忠心耿耿、俯首帖耳呢，原来也都是一些调皮捣蛋之辈啊！”
“这……”屠宏汉面露难色，正想再作解释，唐卡又笑着圆了回去：“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说明老主任给你们营造的气氛好，大家相处融洽，有时互相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也是很有意思的事儿，是吧？”
“对对对！”屠宏汉哪知是计，急忙答应：“老弟！还是你看问题全面！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老主任对我们，那是真好。我们呢，也不把老主任当外人，经常开玩笑，相互之间处得非常融洽，估计在省里各市的驻京办都是数得着的！”
“嗯！”他不再笑了，只是不住点头：“从一个呼噜，能够看出一家单位的向心力来，这就叫由小见大，见微知著啊！”
“是是是！”屠宏汉连声附和：“由小见大，见微知著！瞧您这用词，既准确又雅致，难怪别人都夸您是西京第一才子，真是不得了！”
他却对屠宏汉的吹捧之词充耳不闻，又踱了两步，猛然抽了抽鼻子，脸色微微一变。
“您怎么了？”这屠宏汉也是一个很会察颜观色之人，当即看出了不妥，问出一句。
他不动声色地笑笑，用手捏了捏鼻子，笑道：“没事儿！北京这些天太热，晚上又挺凉，有点儿冻着了。没什么大碍，一会儿多喝点儿热水就好了！”
“哎呀呀！”屠宏汉可算是逮着了话题，当即打开了温暖人心的话匣子：“这北京的气候，和咱们西京还真不太一样，温差挺大。您来这儿，还真是得注意，尤其是最近，夜里会下雨。这雨一下，温度骤降，很容易就感冒着凉。我也是来这时间长了，才慢慢适应的。您现在重任在肩，可是得多注意身体。要不然，回头亦选书记责怪起来，就该打我的板子了！”
“哈哈！”他笑了起来：“谢谢！谢谢老兄的关心！我这真没事儿，注意点就行了！”
……
其实，他这才是真正的借力卸力，不动声色之间，就已经将刚才抽动鼻子一事尽皆掩饰了过去。
而实际上，他之所以抽动鼻子，并不是真的着凉了。而是站在赵其武门外的他，闻到了与屠宏汉身上类似的香水味道。
听音辨佳丽，闻香识女人。
要说他这些方面是有一些天赋，可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平时对细微之处，尤其是女人体征的细致感知。
比如说路晴与骆青二人身上的味道，就不一样，虽然都不浓烈，但也是不一样。香如其人，一个淡馨如水，一个清冽似酒。
再比如说，最为荒唐的时候，同时几位女子居于自己身边，他也能感觉出不同来。即便是在香山渔村与江郁、蔡青和毕玥“一龙三凤”之时，与仲葳、章卿、史莘在卧虎镇宿舍“一皇三后”之时，也能感知她们各自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历遍百香，方知其味。
因此，他之所以皱眉，就是从这等女人微香之中，得知赵其武这房中必有女人。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美猴王”赵其武，好歹在西京也算一号人物，五毒俱全，无所不能。要说只喝一斤来酒就睡到现在，绝对是托辞，真正让其睡到现在的，肯定是这芳香四溢的“云鬓花颜”。
好你个赵其武，不用说，你夫人现在肯定还在西京傻傻未知呢，你这倒好，屋里的香都传到门外来了，那里面还不知道得香成啥样儿？
都说上行下效，下梁不正，下梁必歪。看来还真是这样，这“美猴王”都入了俗，携香入夜，这帐下的“哮天犬”才敢依葫芦画瓢，与美同宿。
好端端的一个驻京办，都快成一个欢场红楼了。
……
屠宏汉哪里知道他已窥破一切，还打算再说一些“喝点儿姜糖水好去湿”之类的暖心话，却不曾想，唐卡忽然挥了挥手，作了一个“嘘”的动作。
屠宏汉一愣，急忙噤声。
却在此时，非常清楚地，听到了屋内传来一阵杯子掉在地上打碎了的声音。
屠宏汉大惊失色，却看唐卡，好象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儿一样，只是微微一笑：“你们赵秘书长这是把什么东西都打碎了？这么响？你还不赶紧进去看看，别一不小心，领导的手脚划破了，这可是大事儿！”
“是是是！”屠宏汉连忙答应，正想上前敲门，可转念一想，美晶和阿敏这两位美人儿可正在屋里呢。这会儿肯定也是赤条条的，就这么上前拍门，要是真开了，不被唐卡逮个正着才怪！
想到这儿，这位智商不低的“哮天犬”有意停下了手，笑着来了一句：“应该没大事儿吧？没准儿就是喝了酒口干找水喝，失手把茶杯子打破了。要不您先回亦选书记屋吧，我去找两个服务员来，看看帮着赵秘书长打扫一下。”
“哦！”他应了一声，点了点头，脚下有了那么一些想要移步走开的意思。
屠宏汉长出一口气，这个要命的小祖宗，总算是愿意走开了。只要他一走就好办，自己马上通知那两个小妮子，赶紧从屋里撤退，然后让赵其武好好洗漱一番再出来相见，就没大问题了。
可是，唐卡这个要命的小祖宗，只移了一步，又停下了，伸手指了指屋内，低声道：“你再听！”
屠宏汉急忙竖起耳朵，可这一听不打紧，差点儿把魂儿都吓了出来。
屋内竟然传来了女人的嬉笑声！
而且，第一声过后，竟然又传了第二声，第三声。此起彼伏，都不用竖起耳朵，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至少有两个。
不用问，这肯定是美晶和阿敏发出来的。
哎呀呀！我的姑奶奶，您二位什么时候发出动静不好，干嘛非得这会儿整出这么大声响来啊？这会儿还不到九点，你们俩和老赵折腾一宿，起这么早干嘛？有这等闲工夫，多睡一会儿，比什么不强？这么早就起来嬉笑打骂，这不是胡闹么？
已是面如死灰的屠宏汉，不知道如何向唐卡解释，却见他悠哉悠哉地抄起了手，饶有兴致地听了下去。没办法，也只有低着头，陪他一块儿听。
可是，这再一听，就不仅仅是女人嬉笑那么简单了。
屋子里竟然传来了赵其武的狂放笑声，声音大得出奇，连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怎么样？昨天晚上被爷摆弄得爽不爽？舒服不舒服？”
完了！完了！屠宏汉当即觉得两眼一黑，双腿发软，差点儿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恨不能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可是，房间里继续传出来的声音，却让其连挖洞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美晶和阿敏发出来的。
“哎呀！您真讨厌！昨天喝酒之前，还口口声声地说只是‘开导’呢？只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摆弄’，真是太过分了！”
“对啊！一开始说‘开导’，还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说，可没过一会儿，就说太累了，躺下说，再后来……”
第六百七十六章 活色生香大戏
“再后来什么？”赵其武也不知道酒醒了没有，这会儿竟然是扯着嗓子在又喊又笑：“有什么就说嘛！敢作就敢当，你们两个实习生，我既然都应了你们留下来，你们还怕我不敢承认啊？哈哈哈！”
这个说“再后来”的应该是纤弱娉婷的阿敏，这会儿接过了赵其武的话头：“哎呀呀！我们知道您肯定是说一不二、敢作敢当的，要不然，我们姐妹也不会这么铁了心地跟您……”
赵其武的豪气又一次体现在说话声音的震耳欲聋上：“铁了心地跟我什么？你这个丫头，怎么说话老是说半截儿啊？”
“嘻嘻！”这次说话的应该是丰腴婀娜的美晶，只听她娇声而道：“哎呀！这就是小敏的风格，您可不知道，她这个说话爱说一半的特点也很是抓人呢！咱们这么多实习生啊，就数她的人气最高，多少人都喜欢她这一点，迷她迷得象丢了魂儿似的呢！”
“哈哈哈！是么？”赵其武的声音听上去越来越象一个帝王，“美晶啊，瞧你这话，怎么说的有些酸溜溜的感觉？我倒是觉得，阿敏这话只说一半，也挺有意思的啊！说话嘛，只说一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上了床，也是半推半就。办起那事儿来，也是半醒半疯。有意思，哈哈哈！”
这时候，门外的屠宏汉已经颓然坐在了地上，无奈之中，只能期望唐卡能网开一面。可是，要命的是，这唐卡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既不眉头紧锁，也不神采飞扬，就象一尊佛一样站在那儿，看不出任何表情。
而此时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就再也不是**与嬉笑了，已经是伴随着一种嘶吼的嚎叫声，还有娇呼连连的告饶声和喘息声。
这一下，连屠宏汉都瞪大了眼睛。
天啊！这个老赵，昨夜“一龙二凤”，疯狂一度。这一大早起来，又战上了。就说身强力壮，可这岁数了，还能如此善战，也太生猛了吧！
又过了一会儿，屋子时不光有嘶吼声和尖叫声，还有打破东西的声音和床头撞击墙壁的声音，听得屠宏汉都傻了。
老天！原来一开始那杯子摔在地上是故意的啊！这老赵回了西京之后，怎么还喜欢这种略带暴力的虐爱啊！
狂野！真是狂野！
其实，别说他了，就连唐卡也颇为惊讶！
这“美猴王”还真是会玩儿啊，整出这么大动静，也就是仗着这儿是范主任的大套间，这要是一般的标间，还不得把隔壁的全给惊着？
他不禁暗自而笑，看这架势，已经年届五旬的赵其武这么狂野，肯定是磕了药丸了。要不然，不可能梅开二度还这么带劲儿。而且，这种略带暴力的举动，很象是磕药后的连带反应。要知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种控人欲念的猛药。
他这时看了看这间大套间的防盗铁门，不禁油生一丝感叹。这样的重门，是相当隔音的，可是在门口都能听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屋里的真实场景还不知道如何地动山摇呢！
这也就是范伯龄不在这儿，要是让范伯龄知道，这位五毒俱全的“美猴王”在他驻京办的屋子里上演了这么一幕活色生香、翻天覆地的春宫大戏，老爷子不被气吐血了才怪。
嘿嘿！赵其武啊赵其武，亏你还敢号称“美猴王”，在小爷的眼里看来，你也就是个被孙悟空一棍子打死的“六耳猕猴”的命！再说了，就算你真成了齐天大圣，小爷也是端坐菩提的如来，任尔百般变化，纵云翻筋斗，也逃不跑本佛的五指山。
不过，小爷既是如来，又非如来。总归一句，小爷可没有如来那份好生之德，还让你在小爷手掌心里撒尿，门都没有！
只在须臾之间，他已经想好了一则三步连环之计。
第一步，他早已开始实施，兜里的电话录音功能此时已经是打开状态。这么活灵活现的春宫大戏，如果不留下一点素材作个纪念，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虽然说如今录音在法庭上还不能完全作为直接证据，但是随着法理的突破，录音已经能够作为辅助证据存在。
最重要的是，只要拿着这段录音，根本不用上法庭，只需要放一两个片段给赵其武听听，就绝对能要了他的性命。即便不死，也得半残。那时候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乖乖地俯首贴耳，肯定是分分钟的事儿。
第二步，他已经想好了。那就是眼前这个已被吓得半死的屠宏汉。仔细分析起来，这个家伙与赵其武还是有区别的。
赵其武视林江越为圣主，一切唯这位林大市长马首是瞻，已经是季如河被规之后，“林季张万联盟”新近吸纳而且非常倚重的外延力量。所以，要想完全策反赵其武，还是比较难的。
可是这个屠宏汉，就不一样了。
虽然是赵其武一手提拔上来的，算是赵其武的死党，但是，此人生性胆小怕事，只知道一味向赵其武表忠心而上位，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野心。这一点，从其自称“哮天犬”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以这个屠宏汉目前的状况来看，并没有成为“林季张万联盟”的倚重力量，即使其真的知道了王、林相抗，也最多是了解一点皮毛而已。以其实力，也就是个两边观望的角色。所谓墙头草，两边倒，哪边占上风听谁的，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这样的“墙头草”，可以既打又拉，连哄带吓，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争取最大程度为我所用。即便用不成，也可以将其作为一个“双间”，对其使用“反间计”，进而让赵其武上当，从而动摇整个“林季张万联盟”的军心。
至于第三步，他现在还只是起了一点小小的念头。不过，大的方向已经定了，那就是得将赵其武和屠宏汉将西京驻京办搞得乌烟瘴气、酒池肉林的事实公布出去，以此作为一个重要突破口，从而敲山震虎，极大地打击林江越和张一冰的嚣张气焰，让他们自食其果。
之所以说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念头，是因为这件事情离操作起来，还有相当大的难度。
最棘手的一点，就是自己现在往赵其武寻欢作乐的门前一杵，相当于已是“打草惊蛇”！
不出意料的话，屠宏汉肯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赵其武。赵其武何其精明，听到说自己曾经听过壁角，肯定会收缩防线、坚壁清野，甚至毁灭证据，找个机会把这几个试图留下的美女实习生打发走。
真到了那个时候，再想找到他们搞乱西京驻京办的证据，就是难上加难了。毕竟，这儿可是驻京办的地盘，他们二人在此经营多年，自己考虑得再周密，也是强龙难压地头蛇，难以完胜。
因而，对于这还没全想好的第三步，他打算再看看，先走一步，再看一步，没准儿走着走着，好办法自己就蹦出来了！
……
把这些统统思考周详之后，屋子里的癫狂大战，已经来到了尾声。
想来是因为猛药的原因，战力虽猛，却不能持久。
毕竟，赵其武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虽说靠着药力支持，但昨夜已经是一场大战。今天再战，气血肯定两亏。再加上，这二美可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欲求正盛，搞不好“要了再要，再要还要”，几个来回战下来，不精疲力尽就不错了。
又过了一会儿，屋内回复平静，二度癫狂大战结束，估计“美猴王”已经携着二只“美猴”再度睡死过去。
他笑了笑，轻轻关闭了口袋中的手机录音，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冲屠宏汉眨了眨眼睛：“走吧！不用再等着你们赵大秘书长起床了，瞅他这么嗨，至少得睡到中午了！”
“是是是！”屠宏汉点头不止，一边站起身来，一边抹了抹额上的汗：“唐大主任，您看这个？”
他笑着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隔墙有耳！这样吧，你陪着我去亦选书记的房间找找那本书。然后呢，我这早餐好象没吃太饱，又有些饿了，我陪着你一起吃早餐去吧！”
“好好好！”见他主动引开了话题，屠宏汉求之不得：“我这就领您去王书记的房间！哎呀！我就说，再吃点儿早餐嘛，咱们驻京办的晚餐可是不错，食材和配料都是从老家拉过来的，保证你在北京城里还能吃到咱们老家地道的早餐！”
“哦？”他有意打趣：“那我这胃口可是高啊，早餐比较喜欢吃甜口儿的，你们这儿有甑糕没有？”
“嘿！”屠宏叹发出了赞叹之声：“要不怎么说还是咱们老家人会吃呢，这早餐都讲究用慢火蒸出来的甑糕！放心吧，绝对有！就我们这儿的糕点师傅，那可是在西京美食大赛上得过大奖的。用的蒸糕的甑，也是民国年间的老物件呢！”
“哦？是么？”他笑道：“那还真得好好尝尝，被你这一说得，我都开始流口水了！哈哈哈！”
屠宏汉也陪着哈哈直笑，但是心里总有一丝隐忧，觉得这位二号首长无论是城府还是智谋都远在自己之上。自己在他的面前，也就象个骰子一样，想怎么滚就怎么滚，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根本不是个儿！
第六百七十七章 翻手云覆手雨
当然，眼下最让这只“哮天犬”觉得担心的是，这位二号首长刚才听了那么久的狂爱壁角之后，竟然毫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压根儿也狂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要是爆发出来，或者还好一点，象这样迟迟不爆发，还和你开玩笑的，往往最是可怕！
事实证明，这个“哮天犬”虽说有些懦弱，但是狗鼻子还是挺灵的。
唐卡的爆发，迟迟不至，却比爆发来得更加可怕，表现最为突出的，就是进到了王亦选的房间之后。
照理说，这位二号首长进门之前，一直在提去书架上找那本书。可是，进了门之后，他倒不着急了，径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就象是到了自己家一样。然后，又感觉是到了别人家，四处打量，东张张，西望望，却又变成了自己家，到桌台上拿了电热壶，准备烧水喝。
屠宏汉急忙说出一句：“您坐着，我来！”从他手里接过了电热壶，接水去了。
等到这位“哮天犬”接了水出来，发现他已经站立在了书架旁边，手里正捧着那本《近现代战争概述》，翻得正是起劲儿。见自己接好了水，他扬了扬手里的书，笑道：“别说，还真在这儿！不容易啊！”
“是吧？”屠宏汉故作镇定地把电源插上，陪着笑道：“我就说嘛，要是您记得没错，肯定就在书架上，绝对丢不了！您瞧是吧？不过，要说您这记忆力也真是够好的，这么长时间了还记得在书架上！”
他笑了笑：“我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啊！做咱们这一行的，什么都得多一个心眼儿，打一会儿马虎眼都不行，你说是吧？”
“是是是！”屠宏汉连忙答应，因为不知掌握了把柄的他何时发飙，所以现在就完全顺着他好了，说什么是什么。
他却好象意犹未尽，继续冲着屠宏汉说道：“你刚才夸我是什么？西京第一才子？我可是告诉你，这个名号可不是一般人能担得起的。原来我们秘书科的宗欣承科长就曾经被封了这个称号，结果一直被盛名所累。现在都出了秘书科两年多了，还有人拿这个挤兑他呢！”
“是啊！是啊！”屠宏汉不停点着头，虽然从大面上说，这个宗欣承与其同属“林季张万联盟”，但并不是非常熟悉，也就是泛泛之交，却时常听到，所以点头。
唐卡则说个不停：“这不，我原来还是中文系毕业的呢。可到亦选书记这儿，就认为我这方面才起步，欠缺得多了。这不，他几次提到我文史方面不足，古代史还凑合，可近现代史尤其是战争史，就跟一个白痴一样。你说，连白痴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能不长记性么？”
“那是！那是！”屠宏汉叹出一句：“哎呀呀！我就佩服你们这些搞文字的大笔杆子，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不光能把字写好，还能把字里面的意思写好。你说我这一天到晚忙忙叨叨的，不是张罗吃个饭，就是安排睡个觉。和你们比起来，真是差距太大了！”
“哎呀呀！你老兄可是重任在肩，咱们只是分工不同而已！”他听后，只是笑笑，不疼不痒地作了回应。却在这时，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一下子蹿进了里面的大卧室。
屠宏汉大惊，急忙放下手里的水壶和杯子，追了过去，看看他这是干什么？
只见他进了大卧室，直奔床头而去，一下子掀开了铺好的床单，然后又翻起了枕头，象在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唐大主任，您这是？”屠宏汉傻了眼，也不敢走得太近，只是怯怯地站在门口，弱弱问出一句。
他却根本不答，翻找了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颓然坐在了另一侧的小沙发上。
屠宏汉一惊，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好一会儿，才问道：“您这是找什么呢？”
他紧紧地盯住屠宏汉的眼睛，冷冷说道：“老屠，算你还有点觉悟！你刚才那句安排睡个觉提醒了我。我赶紧来看看，你这家伙会不会愚蠢到把这屋也象范主任的房间那样，安排给别人住，那可真是犯了大忌！我刚才查了，枕头和床单上没有女人头发，说明你没说谎！”
屠宏汉缓了缓神：“哎呀呀！我刚才不是说了么？王书记这屋，还有林市长这屋，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任何人进来的，我还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
“嗯！”他起身站起，移动步子，重新回到了外面的客厅，用已经烧开的热水壶倒了一杯水出来，放在手里，却并不急着喝，只是缓缓吹去腾起的热气。
屠宏汉被他这么一吓，早已是战战兢兢，却又得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于是也学了他的样子，倒了一杯水，坐下来，陪着他一块儿喝。
还没等喝第一口，猛地瞥见唐卡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惊得当时就是一哆嗦，水从杯子里洒出来，掉在了地上。
此时此刻，这只“哮天犬”顾不上擦拭洒出来的热水，没什么底气地问了他一句：“唐大主任，你这是不相信我？觉得我说的是假话？”
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不动声色地端起水杯，指了指门口，“隔墙有耳，你去把门给关上吧！”
“哦！是！”屠宏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又不敢违抗，只能答应一声，然后快步走过去，把套间的大门关上了，再走回来，心事重重地看着他：“关上了！您还有什么吩咐？用不着这么小心吧？”
他冷笑起来：“用不着这么小心？亏你还说不用小心？刚刚在范主任的门外，都听到老赵在里面发出了什么声音，不用我再重复了吧？”
“是是是！”屠宏汉顿时气短，心里已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乖乖！刚刚还说不知道这位二号首长什么时候发飙呢！这下可好，说来就来了，小刀子已经亮出，就看往哪个要命的地方捅了！
捅就捅吧，反正横竖也是一死，躲也躲不掉，索性放开了让他捅。没准儿捅到后来，心一软，反而能饶了自己。目前看，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能有九死一生的机会。
想到这儿，这只地头蛇屁颠屁颠地跟在唐卡这只强龙身后，却没想到，左拐右拐，他竟然来到了浴室。
屠宏汉正在诧异之中，却见他打开了洗手盆前的水龙头，笑着说道：“说说吧！“
“是是是！”屠宏汉看到唐卡这个开水龙头的动作很是熟练，如同《风声》与《潜伏》谍战片里的镜头一样，感觉自己就象唐代的大臣周兴被酷吏来俊臣“请君入了瓮”，惶恐之间，已是汗如雨下，脑子也是一团浆糊，根本转不动，口中喃喃说道：“您说吧，听您的！”
唐卡头一偏，瞪起了眼，霸道之气顿显：“听我说？老屠，你没有搞错吧？刚才我在老赵的门外，一句话也没埋怨你。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说，是认为我不爱说话，还是以为我有偷听春宫大戏的癖好？”
“不不不！”屠宏汉慌了神，“我绝不会这么认为的，我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所以想听您说！”
“听我说？”他冷笑一声：“虽然说我现在没担任市委副秘书长，也不主管你们驻京办。但市委办公厅怎么说，也是四大家的主导机构。所以，我现在摆个小官腔，就说不代表亦选书记，只是代表我自己，听听你这位驻京办主任对此事的解释，也不为过吧？”
“不为过！不为过！”屠宏汉满脑门子都是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用着斩钉截铁的口气：“那就开始吧！估计你用太多的时间，也说不清楚。所以，给你一分钟的准备时间，然后再给你一分钟作答时间，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在这一刻，他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熟悉，象极了昨天傍晚在路老爷子的书房，老爷子煞费苦心地以“十七女之哥”给自己出考题，用的也是这种短时间准备、短时间作答的路数。
又或许，自己已经在无形中偷师学到了老爷子的行为处世之道，正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只要秉承学习的态度，很多思路和做法都是潜移默化的结果。而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而一旦意识到了这一点，就说明自己已经在向顶级智者老爷子学习的道路上，又向前迈进了一步，有此进步，应该高兴，不是么？
屠宏汉哪儿知道这是他向路老爷子偷师学来的手腕，还以为他本身就这么强悍，光这两个“一分钟”就叫这只“哮天犬”现了原形，彻底成为了哈巴狗，当下只有点头认命的份儿：“是是是！我想想，马上作答，马上作答！”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屠宏汉，看出其已经被逼到了死角，不禁暗自发笑，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三两分钟，这个家伙就会把赵其武采花之事和盘托出。
所以，等了一会儿之后，他悄悄把手表藏了起来，然后掏出了手机，表面上是把秒表计时器点开，实际上却是把录音功能键再次点开了，冲屠宏汉挤了挤眼睛。那意思是一分钟的准备时间已到，你现在可以正式作答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一言分而化之
“好！那我开始说了！”屠宏汉感觉自己还真象进入了自己这个“屠”姓所领衔的“屠宰场”，不光任人宰割，还得自己割自己：“我都说了！赵秘书长屋里有两个女人，是京理学院酒店管理专业的应届生，根据合作协议在我们这儿实习的！”
“应届大学毕业的实习生？”他发出了惊呼。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当然，他这是故意而为，因为知道手机正开着录音键，所以，他有意把从老刑警付正明审讯嫌犯时常用的绝招使了出来，那就是尽可能少说话，而且大多采用简短的问句，从而让嫌犯说得更多更清楚一些，录音也就更为有力一些。
屠宏汉哪儿想到他采用了这么多高级手法，下意识地应道：“是！实话告诉您吧！我们办里和京理学院的酒店管理专业签定了长期合作协议，他们每年派二十多名应届生到我们办里来实习，我们为他们提供实习鉴定。如果表现得好的话，每年可以留下部分实习生转为正式合同工！”
“部分转正？”他若有所指地问出一句：“这也就是说，不是每个实习生都能留下，而是有选择的是吧？”
“是这样！”屠宏汉答道：“咱们办里给出的薪金条件比较优厚，实习生每月能领到一千元，如果留下转为正式合同工的话，每月涨到三千五百元，以后逐年还有三到五百元的递增。我们给出这样的条件后，实习生们大多都想留下来。可我们的正式名额有限，因而只能择优录取，每年最多也有两到三个转正指标。”
他又问：“每年到你们这儿来的实习生，全是女的么？还是也有男的？”
屠宏汉摇了摇头：“我们这儿不需要男服务员，每年只招女服务员。所以，来这儿实习的，也全是女生！”
他若有所悟，笑道：“这么说，你们掌握着这些女实习生们的生杀大权啊！留或者不留，能不能找着工作，就凭你们的一句话了。正因为如此，你们才以此为要挟，大肆对这些女实习生进行潜规则，是不是？”
“这……”屠宏汉一下子被戳中了痛处，当即语塞。但是又一想，现在可是只有他们二人在这儿，而且开着水龙头说话，别人不可能听见。只能是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刚才又已经被他听声撞破，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索性全说出来好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唐卡这样的“外来客”面前，说得特别露骨也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屠宏汉稍微打了一点埋伏：“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我们每年的实习与招人，还是基本遵循制度来的，就算是有人真想潜规则，也得女生们愿意才行啊！要是不愿意，再想也没有用啊，是吧？”
他摇了摇头：“不会吧！要说这愿意不愿意，可都是要看是不是有前置条件。你们可好，用转正后较为丰厚的薪金作诱饵，在这儿吊着这些女实习生们的胃口。真到了毕业作抉择的时候，掌握去留生杀大权的你们，又开始让她们选择愿不愿意，她们这会儿如果想要留下来，不愿意行么？你们这和娱乐圈必须自愿接受潜规则的才能够有机会上戏，有什么区别？”
“我们？娱乐圈？”屠宏汉被他的犀利言词惊着了，如同哈巴狗儿被一头雄狮踩到了脚下，顿时没了丝毫还手之力，只能弱弱地嘟哝了一句：“我们这儿毕竟是政府派出机构，最多也就是有些小问题，哪象娱乐圈那么混乱不堪啊！”
“哼哼！”他冷笑不已：“还挺自信！真不知道这种自信是从哪儿来的？要真说起来，你们比娱乐圈更不堪！女演员们要想得到出演机会，不得不接受潜规则，可在她们的心中，至少还有一个可能会实现的明星梦。可你们倒好，就用赤条条的薪金作诱惑，谁要是听话就留下赚钱，谁要是不愿意不主动，就卷铺盖走人，连个梦都不许别人做。你们，实在是更为狠毒呢！”
屠宏汉被说了个底儿掉，当即无话。本想以无声应有声，可是，无意中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瞪大了眼睛，如同一头饥饿的狮子张开了大嘴，即将向自己扑来，吓得这位“哮天犬”六神无主，慌忙答道：“是是是！我们在这方面确实抓得不严！”
“只是抓得不严？”他嗤之以鼻，直接将军。
“是是是！”屠宏汉急忙承认：“我们在这方面做得很差，失之于宽，有些姑娘为了要留下来，主动向我们献媚讨好，这种情况是有的！”
“只是主动献媚讨好？”他有些不耐烦了，甩了甩手，有转身要走的意思。
“不不不！”屠宏汉彻底被击垮，只能坦承：“不只是主动献媚讨好，有的想更主动一些，我们也就听之任之了？”
“她们想更主动一些？你们听之任之？到底怎么个主动法？为什么含糊其词？而且，怎么听着全是她们的责任？合着她们是老虎，你们是羔羊，最后全被这些姑娘们吃了是么？”他一连问出五六个问题，拔腿就走。
“您留步！您留步！”屠宏汉急忙出手相拦，“我老实交待！这当中，我们有部分同志有过或明或暗的提示，促成了她们的主动献身，最后得以留下来，也就是您说的潜规则！”
“这还差不多，算是敢作敢当！”他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看似轻描淡写地问出一句：“这么说，你们的赵秘书长……”
其实，这句话他是故意问的，这可是极具隐蔽性和攻击性的一记伏手。
原来一直说老赵，这会儿又专门说“赵秘书长”，是专门说给“录音机”听的。而且，有意隐去了半句不说，就是要借屠宏汉的口把全部过程说出来。
屠宏汉哪知是计，心里已是毫无章法，只有竹筒倒豆子统统说出来，才能求得些许安宁，“既然这儿没有外人，索性都告诉您吧。其武秘书长屋里这两个姑娘，确实是今年入夏后才在我们这儿实习的女大专生，一个叫虞美晶，一个叫臧敏。”
他笑而不语，只是向前摊了摊手，那意思是我可不想听这些，说点儿更实际的。
屠宏汉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这两个女实习生是我推荐给赵秘书长的。老主任难得来一次，又是我们办里的顶头上司，为了讨他欢心，我就把这两个女生介绍给了他。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勉强这二位，她们全是自愿的。不存在强买强卖问题，绝对没有！”
他笑了笑：“听你的意思，赵秘书长这是头一次见这两位女生？”
“是是是！”屠宏汉忙道：“这我可以打保票，赵秘书长自从卸任驻京办主任后，大概有一年多没来过了。这次来，听说我们这个合作协议不错，想看看前来实习的服务员水平怎么样，我就……”
“是么？”他笑道：“听你这意思，赵秘书长对此根本不知情，是你自作主张，强行把这两个女生塞到他房间去的，是吧？”
屠宏汉愣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他冷笑：“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是说万一，你是想把这一切责任都扛下来，包括把女孩强送到房间，再把赵秘书长灌醉。等他清醒过来，木已成舟，你就可以大肆要挟赵秘书长了，是不是这样？”
这一问句很是致命，隐隐之间，暗含一箭双雕之意。
照他的分析，象屠宏汉这样的“骑墙派”，不可能会替赵其武挡刀，即便真有心去挡，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连带罪责，隐瞒实情而已。可眼下这个形势，屠宏汉也知道自己再也隐瞒不下去了，所以要么划清界限，各自担责。要是再想替人挡刀，那可就是双倍的责任。
更何况，他在这儿还使了一个小坏招，有意把赵其武说的很清白，事先并不知情，事中是酒后乱性。至于事后嘛，是被屠宏汉所要挟，真正犯错，均非主观故意。
而屠宏汉就不是了，自始自终都是存心故意。算下来，可就是三重罪责。数罪并罚，想要翻身可就再难了。
因此，不出所料的话，屠宏汉肯定会“撇清”与赵其武的关系，把赵其武的罪责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而且，为了表明自己罪责相对较轻，屠宏汉肯定也会把自己的问题交代得一清二楚。
一语相激，双重奏效，这才是真正的一箭双雕。
果然，汗如雨下的屠宏汉经过快速思忖之后，胆小怕事和相对懦弱的本质让其作出了与赵其武相弃的决断，“不是这样的！其武秘书长虽说是昨日到京后才认识的这两个女实习生，但是对她们此番相陪的意图，还是知道得非常清楚的！”
“是么？”他笑了起来，也没再多话，只是伸出一个手掌，示意屠宏汉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屠宏汉咬了咬牙，将本来应该挡下的刀掉过头来，指向了赵其武：“其武秘书长在昨晚喝酒之前，见过这两个女实习生，被她俩的美貌所吸引，他也知道这二位非常渴望留下。所以，他昨晚就借着开导她们的名义，与她俩睡在一块儿了！”
他又问出一句：“一个对两个，这样的事情，他也干得出来？”
第六百七十九章 一箭双雕计成
屠宏汉苦笑一声：“确实是荒唐了一点儿！当时看到其武秘书长有些醉态，就想当然地让她们二人帮着扶到房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却没想到，这一扶，就没再出来！”
唐卡的眼中可容不得一点儿沙子：“这么说，一个对两个是你事先不知道的啰？还是你早就有意如此，别在这儿打马虎眼！”
“是是是！”屠宏汉惊惧不已，再也不胆有任何隐瞒：“我承认，我提前有这方面的意思，其武秘书长也有这样的考虑，就是想一个对两个来着！”
“嗯！”见屠宏汉承认了，他也就不再较劲儿，而是稍微把话题偏了偏，“你说这两个女孩也是够想得开的啊？二对一，她们竟然……”
屠宏汉如同黑夜里看见最明亮的星，大喜过望：“谁说不是呢？这种事情，要是真成了，肯定是两厢情愿，绝对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您说是不？”
他当即变了脸：“你说什么？就算这二位女生有一些错，那也是你们逼的！要不是担心工作和生计没有着落，有哪个女孩子好端端地愿意拿自己的身体作为赌注，而且还是这种二对一的荒唐之赌？如果换了你自己家的闺女，你会乐意她这么做么？”
屠宏汉被他捏乎得忽左忽右的，完全没了尊严，象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是是是！您教训得是，是我们居心不良，逼良为娼！”
“嗯！”他冷冷应了一句：“最后这个词用得还比较准确！那你把刚才说的那些小结一下吧。第一，虽然说这两个女实习生是你主动介绍的，但是赵其武秘书长事先知情，而且说白了，他也有此心做此风流快活之事，对吧！”
“对！”屠宏汉重重点头，应道：“确实是这样！他确实知情，而且认为如此一挑二并没有什么不妥！”
“嗯！”他微微而笑；“第二，赵秘书长即使有些酒后乱性，但其实他喝得并不是很多，神智是清醒的，是这样么？”
“是这样！”屠宏汉已经没有任何替赵其武挡刀之心，“赵秘书长的酒量至少是两斤，昨天接待神秘大人物之时，滴酒未沾，后来因为完成任务而高兴，叫了我们一块儿喝。也就不到一斤酒吧，这点量对他来说，小菜一碟。而且我们都有意维护，让他少喝一点儿。所以，他绝对是清醒的！”
他笑了笑：“你们这是存心故意啊，一个愿送，一个愿接，我说的没错吧？”
屠宏汉点点头：“是这样！”
“好！”他略一思忖：“既然是这样，那咱们来探讨一下更加深层次的问题，说说你自己吧？分两个方面说吧，第一，你担任驻京办主任以来，或者说和大专院校签订合作协议以来，潜了几个女实习生？第二，说说你天晚上在干什么？”
妈呀！这一下可是要了屠宏汉的性命，
屠宏汉也知道，唐卡这小刀子掏出来，肯定就是往要命之处捅的，却没想到这会儿才捅，而且捅得这么致命，都快把心脏给扎穿了。
死就死了吧，要是不说，眼前这个如“恶魔”一般两眼闪着寒光的家伙，肯定不会饶过自己的。要是再晚一点说，非把自己的骨头嚼碎咽了不可。反正今天自己这一百来斤就撂在这儿了，是杀是剐，任听君便吧！
“我……”虽然打定了主意，但屠宏汉还是有些羞于启齿，可眼见唐卡眼中的寒光更盛，令人惊恐不已，只能说道：“我确实有犯错，这几年下来，大概有七八个女生吧？”
“有七八个？”他高高扬起了眉毛，眼睛瞪得老大。
“是！有七八个！”屠宏汉颓然低下了头，但还是想做些解释，所以又很快抬起了头：“不过，她们并不是全在这儿，有几个已经攀了高枝，被国家大剧院和贵宾楼给召走了！”
“嗯！”他现在找到了路老爷子思维跳跃的主导感觉，连说话的口气都差不多：“那就回答对你的第二问吧？”
“是！”屠宏汉应道：“我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没用别人的屋，就在自己的房间来着……”
他不动声色，稳坐钓鱼台，等着这个“哮天犬”把自己哮得一丝不挂。
屠宏汉见他不回应，没辙儿，只能耷拉着脑袋，继续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昨天的屋子里，也有两个女生，是上一年留在这儿的！”
眼见“一箭双雕”的大功已经告成，他不禁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过，他深知要想作为证据，还得说得更加详实一些，于是又问出一句：“说说你自己今后的打算吧？”
“我！”屠宏汉顿时语塞：“唐大主任，我可是照您说的，绝对坦承，一五一十全说了。我有错，而且是大错，我一定好好反思，痛改前非！不过，我在这儿也有一个请求，既然这儿只有我和您两个人，所以也恳求您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先不要告诉别人，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这时已经将手机录音给关上了。因为，他知道，这屠宏汉再接下来，就该说些什么倾家荡产也请您原谅，可以将在整个驻京办捞的油水尽皆奉送，只求高抬贵手之类的话。
这些话要是再录进去，就有索贿之嫌了，所以，索性把录音关掉。接下来，就可以实施自己原来没想太好的“第三步”了。
别说，走一步看一步，还是很有道理的！对于这有可能将赵其武“打草惊蛇”之后的第三步，一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可到了现在，已经可以呼之欲出了。
只见他点了点头，冲屠宏汉笑了笑：“我今天的问话，就到这儿吧！你老兄还算是不错，虽说有些羞于启齿，但是总体来看，没打马虎眼儿！”
说到这儿，他有意停顿了一下，向前走了两步，把水龙头的开关拧得更大，让水流发出“哗哗”的声响。
“老兄，我之所以还叫你一声老兄，就是想着咱们还是兄弟，你认可这一点么？”
“认可！绝对认可！”屠宏汉点头不止：“咱们绝对是兄弟，如今哥哥犯了大错，兄弟给哥哥指一条明路吧？告诉哥哥，以后该怎么办？”
他淡然笑了，已是成竹在胸。
这就是他即将实施的第三步，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正邪混之”，“同流合污”！
再用一句更通俗的话讲，就是既然蛇已经惊了，那就索性扮作另一条蛇，打入防守严密的“蛇窝”，再引蛇出洞，最后斩断蛇头。
眼下，就是扮作另一条蛇，“同流合污”的大好时机。
只见他笑道：“你真想听听我的建议？”
屠宏汉忙道：“当然！谁不知道，你老弟号称整个西京市委的智多星，是王书记的头号军师，不听您的，还听谁的，就等着您给我支招儿了！”
他幽幽而笑：“俗话说得好，这食色，性也。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更何况办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惊为天人的尤物，天天在你面前晃，而且还都有求于你，是个男人都会心旌荡漾的，这是男人的天性，我说得没错吧？”
“哎呀呀！”屠宏汉由悲转喜，似乎唐卡这个“大恶魔”的邪恶形象一下子就颠覆了，变成了纯洁可爱的“天使”，此刻正轻轻挥动着翅膀，散发出神一般的光环。
“您说得没错，这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是错，但还是忍受不住，谁让咱们都是男人，是性情中人呢？”
“嗯！”他点了点头，放低了声音：“是性情中人也好，性中情人也罢。总归一点，要想风流快活，就得有风流快活的道儿！”
屠宏汉瞪大了眼睛，本以为自己招供之后，会惹来他的一顿痛骂，却不想，他说话竟然完全向着自己，完全与自己站在了一边。而且，好象还嫌自己道行不够深，一副老鸟模样！
天！这是嫌我不够坏，要教我坏也得坏出个所以然来。
会是这样么？别说，看眼前这架势，还真是这么个路数！
屠宏汉脸上尽是虚心讨教的表情：“老弟！你的智谋招数远在我之上，有什么好道儿，尽管说出来吧，我一定谨记于心！”
“嗯！”他微微点头：“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这驻京办是一个是非之地。来这办里的人，都得有两把刷子，要么有本事，要么就是哪个显贵的七大姑八大姨，谁与谁背后有些什么，说也说不清。所以，你在这儿地方风流快活，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是是是！”屠宏汉不住点头，觉得这位二号首长说得对。
他浅浅一笑：“你知不知道这么不讲究的后果？虽然我看得出来，你这儿的房门都是加厚的，做了隔音处理。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象你把范老那屋的门作了最大程度的加厚隔音，可赶上了赵秘书长那种声嘶力竭的叫喊，还有天打五雷轰的疯狂响动，你这门能隔得住？”
“是是是！”屠宏汉连声应道：“是隔不住，要是天天这动静，再隐秘的事儿也得穿帮！”
他笑道：“知道就好！你说说，你们这二位，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是都学了你们，上下一气，能有好么？你们二位把这最顶级的美人儿挑走了，这手底下副主任、中层，还有一般干部心痒痒的，也得效而仿之啊！到时候他们说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能行么？”
第六百八十章 何如悬丝诊脉
屠宏汉下意识地摇头，本想再解释几句，却被他摆了摆手，制止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你挑个二对一，他们也来个二对一，每年就这么二十来个女生，僧多粥少，要是不够分，还得从外面想办法。久而久之，你这就不叫西京驻京办，该叫红楼办了！到时候，传开了去，追究起责任来，你还想跑得了？”
屠宏汉不住点头，深以为然：“您说的对，那要是照您的意思？”
他笑了笑：“我的意思嘛，很简单，在这儿人多眼杂的，你们可以到外面去嘛！”
“到外面去？”屠宏汉颇为不解，发出疑问。
他偏了偏头，“怎么的？还想继续在办里做你们那些苟且之事？非得把这里祸祸成一个大色窟？”
“不不不？”屠宏汉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到外面去，这能行么？”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老屠啊老屠，你欺负我是外行，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是吧？”
屠宏汉惶恐万分：“我哪儿敢啊！您是地地道道的内行、大专家，要说您在市委办操持这些事儿，比我们驻京办可真是繁杂得多了。谁要敢说您是外行，那他才是真正的外行呢！”
“好啦！”他晃了晃脑袋：“你就别给我在这儿戴高帽啦！我还不知道你们，要是开大会的话，和周边的大酒店、大饭馆都有合作协议，不少还有内部协议价。既能吃，还能住。你说你，干这些风流快活儿的事情还不找个隐秘的地方？上这些外边有协议的地方多好啊，既不影响办里形象，还能找新鲜刺激的感觉，何乐而不为啊？”
屠宏汉瞪大了眼睛，继而拼命点头：“是是是！原来您说的是这个意思啊！我一开始没理解，还以为您想要把我们驱逐出境呢？”
“嘿嘿！”他坏笑着眯了眼睛：“都说狡兔三窟，小小一只兔子，尚且知道弄三个窝儿，而且处处通着，一有情况，随时换地儿。你这么大一个驻京办主任，难道还不一只兔子？”
“是是！”屠宏汉深深点头：“您提点得太好了，我记下了！还真是大有启发，要是真把办里弄成了红楼，肯定会被人举报。所以，就象您说的，索性把战火烧到外面去，上别处儿折腾去。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办里的纯洁性，还有确保不走露风声。”
他微笑着点头，表示赞许。
屠宏汉适时拍上一马：“哎呀呀！看来咱们唐大主任也是同道中人啊！如果不是同道中人，不可能想出这么好的套路来，哈哈哈！”
他又是一笑，眼见着“扮蛇同流”之计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该更进一步，争取打消赵其武的顾虑了。
如何打消赵其武的顾虑，他已经想好了。对赵其武施“同流”之计，肯定不能由自己去说。而且，眼下赵其武正搂着二美梅开二度后睡死过去，要起来也是中午了。那时候，自己就得踏上返回西京的航班了。
所以，打消赵其武的顾虑，就得采用移花接木之计。类似《西游记》里孙悟空因为长得太凶，不能见病人，所以用了一招“悬丝诊脉”，放出一丈多长的细丝去，悬在病人的手腕中。又如同上演木偶或皮影戏，操作的人不出现，都是用绳子和丝线来掌控，让木偶和皮影活灵活现。
眼下，他就是那个居于幕后“悬丝诊脉”的孙猴子，是那些熟练操控木偶和皮影的手艺人，要把眼前这个屠宏汉当作“玩偶”，去表演给赵其武看，赢取其信任，对其产生影响。而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所支的招儿，就是这些“悬丝”和“操控绳”。
于是，他开始移花儿，笑道：“同道不同道的，就不用说得这么明显了吧。反正我呢，自始自终把你当老兄。所以，我才会把嫂夫人对我交代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你。要不然，别的也不用多说，就把你这宠幸七八位爱妃的事情提上一句，都不用提什么一对二的荒唐事儿，嫂夫人就会把你剁成肉酱，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绝对信！”屠宏汉对他很是感激涕零：“兄弟！你是亲的，至于我家那个黄脸婆，不用管她，她也就喜欢每天疑神疑鬼而已！”
“对啊！”他适时抓住了话头：“既然嫂夫人喜欢疑神疑鬼，那你就更应该转移战场了。你还算不错，没往亦选书记这屋招人。可是，真象嫂夫人说的那样，她一到你这儿，就把你的床单、枕套什么的翻个底朝天，你能确保你每天收拾得一根头发，一点儿香水味儿都留不下？”
屠宏汉很是惊悚，连声答应：“是是是！哎呀，我的大兄弟，您提示得太好了。我们家老婆子别的事情不是很敏感，可在这方面，那简直比警犬的鼻子还灵，有一点儿蛛丝马迹都能找出来。你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找着的，反正就是能给你找出来。你说说，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神奇？”
他笑道：“这当然是神奇！不过，这可不是只有你们家嫂夫人如此神奇，而是这全世界的女人大多如此，或许这是一种天生的能力吧，不服不行啊！”
“是是是！”屠宏汉连连点头：“如此说来，老弟啊，你刚才支的出去这招最好。哪怕老婆子嗅觉再灵敏，也绝对找不到其他酒店去！”
“对！”他轻一点头：“你老兄以后再养成一个好习惯，以后上别的酒店快活的时候，进门就沐浴更衣，然后出门再沐浴更衣。这样一来，别说在你的衣服里找不到头发丝儿了，就连香水味儿也闻不出来了！”
“哈哈哈！”屠宏汉兴奋得鼓起掌来：“如此大妙！大妙！哎呀呀，兄弟啊，以后我们要是选好了三窟，你那边相上了漂亮姑娘，又苦于无处可去的时候，可以到我们这儿来哈。我们提供绝对方便，既干净又安全，而且绝对保密，做账也方便！”
“嗯！”他深知这时候拒绝就显得做作了，于是选择了默许，继而很快转移了话题，开始了接木：“接下来，说说你们赵秘书长吧！”
“好好好！说说他！”屠宏汉只是下意识答应，却不知道他的意向何在，只能被他带着走。
他笑了：“我和你是兄弟，可是，和这位赵秘书长可不是兄弟，也就是泛泛之交而已！”
“这个……”屠宏汉一怔，呆呆答道：“是是是！兄弟你确实和我最铁，不过，这其武秘书长其实人也不差，他算是一直提拔我的人。而且，他其实也是同道中人……”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于无声无息之间放出了操纵的“悬丝”，“同道中人好啊！既然是同道，那就一块儿同行，是这个意思吧？”
“哎呀呀！”屠宏汉大喜过望，这唐卡要是能宽恕赵其武，那肯定就能彻彻底底地宽恕自己，今天这场双龙对四凤的荒唐大戏就能够真的转危为安：“您说得太对了！我代表其武秘书长感谢您的悉心理解！其武秘书长要是知道您如此为我们考虑，一定会对您感恩戴德的！等秘书长中午一起来，我就和他说！到时候，我们一起好好重重谢您！”
他笑了笑：“谢就不用了！老赵在当驻京办主任的时候，我们也打过不少交道。他这位手眼通天的美猴王最近能得到升迁，我在这当中没起到特别大的好作用，但是肯定没起到什么坏作用！其实，咱们索性打开窗户说亮话吧！这老赵是林市长的铁杆，我说的没错吧？”
屠宏汉面露惊讶之色，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了这个，只能点头称是：“没错儿，是这样！他这次能由副处解决正处，靠的正是林市长的力荐。所以，他肯定唯林市长马首是瞻！”
“嗯！”他略显深沉地点了点头，“其实，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道上纷传咱们大小猫不和，其实说实际的，王、李之争，是有那么一些，毕竟都是一把手，哪有不争的。但是，远没有到传说中的那种地步。而且，我现在算是想开了。你说说，老赵，还有你老屠，包括我，咱们三个，都是地地道道的西京人。可是亦选书记、林市长，他们都是如假包换的外省人，是这样么？”
屠宏汉听出了一些眉目，头捣如蒜：“是这样！是这样！哎呀呀！老弟，别看你年纪轻轻，可是看问题、想事情，还真是目光如炬，把每件事情都琢磨得非常透彻啊！”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力争把这“悬丝”的戏份做得更足一些：“透不透彻，无非也就是这些年想明白了而已。你说说，我们这哥几个，为了这些外省人的所谓事业，拼得你死我活的，有意思么？”
屠宏汉正想回答，他却开始自问自答：“一点儿也没有！回头别人拍拍屁股走了人，而我们呢，跟也跟不走，即使到时跟着走了，回头也还得再回来。这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往上倒个几辈，不是街坊就是邻居。到时长辈们一聊起来，咱们这些子弟，为了这些外乡人打成这样，不被老人们戳着脊梁骨骂才怪！”
第六百八十一章 深入木偶植心
“是这样！”屠宏汉对于这位二号首长将自己和赵其武列作同类，很是欣喜：“哎呀呀！老弟，你能这么想，真是难得啊！多少人自以为攀上了这些外乡人的高枝，无形中都把自己祖宗给忘了，跟您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嘿嘿！”他幽幽一笑：“别再夸我啦！其实，我就是比较现实而已！咱们说点儿实际的吧，你说，这最好的结果，就是亦选书记直接到省里当副省长，林市长接书记，是吧？在这之后呢，可能亦选书记当省委常委，林市长当副省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当然，这都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出现其他情况，二人也可能调到外省市去，或者平调，或者高升，但是咱们这些人都跟着走么？不一定吧？”
被他一通连续发问，屠宏汉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微微仰起头，很是虔诚地听着这位二号首长说出高论。
他微微笑道：“我说得再实际一些吧，如果这两位领导外调或高升，最有可能跟着走的是谁？我算是一个，林江越的秘书江山辰算一个，连赵其武都排不上号。我说得没错吧？”
屠宏汉略一思忖，点头表示赞同：“是这样！要说他们二位大领导真的高升了，那最后跟着走的，也就可能是您二位大秘跟着走，连赵秘书长这等跟得近的，也没法和江山辰相比，肯定走不了！好象中央最近还颁布了一个规定，对秘书带着走有很多限制是吧？”
“是啊！”他应道：“你老兄还挺懂行的！我再和你说一句心里话吧，对于老江，我们哥俩很熟，我甚至和他就这个问题交换过意见，他呢，因为岁数比较大，心态也比较淡定，见过的是非也多。所以已经基本打定了主意，想在不远的将来和林市长提一提，上哪个区去当一个副区长，或是哪个比较实惠的委办局，比如财政、发改、国土和建委什么的，当一个副职，就心满意足了！”
“嗯嗯嗯！”屠宏汉连声应道：“您说得很对，我们因为归属政府口，平时和江大秘接触得比较多，有时确实能感觉出来，他对这个别人非常羡慕的秘书之职，有些心生倦意。加上林市长又不喜言语，对秘书提拔也慢。所以，江大秘如果要走，也就是这一年半载的事情了！”
“对啊！”他叹出一句：“其实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都是一样的。老实告诉你吧，不光林市长不喜言语，亦选书记同样也是。领导嘛，哪能这么容易让你看穿自个儿的心思，哪怕你跟得再近，在他们的眼中，你也就是一个工作人员而已！”
见屠宏汉不住点头，他又加重了语气：“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也倦了。我的经历相信你也知道一些，前段时间考副处级职位，我考了个全市状元，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当成市委办副主任，不升反降，被安排到高凌县卧虎镇那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当了个什么破镇长，让我们的会议科长王家良顶了我的位置。你说说，气人不气人？”
其实，在这儿，他是有意这么说的。无缘无故搬弄了两个是非，让屠宏汉这个“傀儡”相信他的诚意。
第一，把自己的兄弟王家良搬了出来，制造些许并不存在的矛盾。夺位之仇，这在一般人看来，已经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了。所以，搬出这一点来，确实是很有说服力的。
因为就在不久前，甚至连王家良本人都担心自己因此而生气，就别提外人会怎么想了。人嘛，总是喜欢搬弄是非，看别人打架，自己在旁边高兴地瞧热闹的。因此，只需略加修辞，屠宏汉肯定深信不疑，甚至赵其武听到后，都会相信。
第二，言语之中，他已经流露出对大老板王亦选的些许不满，觉得伴君伴虎，再干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这一点，刚刚已经通过林江越的秘书江山辰作了铺垫，让人觉得可信度很高。
果不其然，屠宏汉这个“傀儡”深信不疑，还自作主张地往火上浇起油来：“是够气人的！我要是您啊，现在归了位之后，非得给这个王家良穿穿小鞋不可！”
他顺势而为，趁热打铁：“谁说不是啊！可是，这冤家宜解不家结不是？你说说，这王家良还真是够滋润的，两年前占了我的位置，当了主管文秘的市委办副主任，仍然兼着书记秘书。这两年过去，刚刚熬够提正处的时间，啪的一下，立马去到了最核心的西宁区当了大区长，这可是多少人眼红的事情啊！就算是连升三级的张好古再世，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吧？”
屠宏汉已经逐渐缓过了劲儿，这会儿竟然当起知心大哥，主动安慰起他来：“唉，这不同人，不同路，也不同命。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机会，别人抓住了，就成了，一下子飞得比天还高。可咱们自己呢，一下子没抓住，就步步落后。不服不行啊，或许这就是命吧？”
他微微一笑，竖起了大拇指：“老兄不愧常在京城行走，所听所见，所思所想，都独具慧眼、很是精准啊。是这样，不是有那么一句老话么？一步慢，步步慢。所以，有时我也想通了，或许这就是我唐卡的命吧！命中注定就没有这样的福分，争也没用，只能听天由命了！”
屠宏汉此时爱心顿显，大声劝慰：“哎呀呀！兄弟，话虽这么说，你也不能妄自菲薄啊！谁不知道，你唐卡老弟可是咱们西京第一要紧的青年俊杰！虽说上次去了镇里是有些亏，可两年之后又风风光光地杀了回来，下一步肯定还会大有重用，前途无量啊！”
“嘿嘿！”他冷笑一声，仍是一副悲情模样：“前途无量，恐怕是无亮吧？其实，我还真是想通了，在这个上书房行走，天天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学王家良，熬够了年头，放出去当个大区区长或是哪个实惠委办局的一把手，比什么不强？别说，就这一点，我还真是和江山辰想到一块儿去了。”
“嗯嗯！”屠宏汉连连点头：“您要是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这要是放出去，当个一把手，绝对比这天天小心又小心地跟在屁股后面来得实惠。大区和委办局的一把手，已经很了不得啦。放在哪个街坊邻居那儿，都得竖起大拇指夸奖一番了！”
“就是！”他把大拇指竖到了屠宏汉的面前：“要么怎么说你老兄世事洞明呢？还真是这样！你说说看，咱们这些人，天天没黑夜没白天的，拼死拼活地干这一行，不就是为了父亲母亲、叔叔大伯在街坊邻居面前提起的时候，更加有面子么？都是土生土长的西京人，求的可不是在外省怎么风光，而是在自己人面前露露脸，你说是吧？”
“是这样！”屠宏汉应道：“那这么说，您最近还真打算和王书记提这件事啰？”
他微微叹气：“看机会吧！眼下我任副处的时间还不够长，一旦够了年限，我就向亦选书记申请外派，再怎么说，也不会比王家良差吧！”
“那是！那是！”屠宏汉眨了眨眼睛，用着半开玩笑的口气：“您要是真外派，绝对得比王家良强。到时候，您就和王书记说，让他把您也派到西宁区去，当区委书记，还管着王家良，让他知道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看他还狂不狂？”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拍了拍屠宏汉的肩膀：“别说，你老兄提的这个提议还挺有可行性的哈！我看行，回头要是真有机会，就这么干！哈哈！”
屠宏汉眼见自己的“知心大哥”当得不错，心情也大好，陪着大笑。
却在这时，他的脸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一下子就由晴转了阴，幽幽叹了一句：“当然，这说的只是理想状态，以后的日子是个未知数，谁又知道到底如何呢？”
“这……”屠宏汉很是诧异：“老弟啊，这说的好好的，为何又突然叹起气来了呢？莫非，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他低头不语，沉默良久，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老兄，既然你已经把你自己的事儿全都告诉了我，咱们兄弟也算是真正的无话不说，那我就把这心里的苦水向你倒倒吧。不过，这可是绝密啊，我还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你可别给我泄露出去！”
屠宏汉一怔，继而应道：“放心吧！兄弟，你告诉我，我绝对不说。这人啊，有时候就得有一两个无话不说的朋友才行，把心里这点儿苦水好好倒一倒，说一说。要不然，这长时间地憋在心里，非疯了不可！”
“嗯！”他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位“知心大哥”所说的很是信服，略作停顿，说出了心中的“难言之隐”：“实不相瞒，你们老觉得林市长城府很深，不喜形于色。可是，要论真正的城府，真正的不喜形于色，亦选书记可是比林市长强得太多！”
屠宏汉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往外蹦了出来：“王书记比林市长藏得还深，会有这样的事儿？”
第六百八十二章 胜亦负负亦胜
“是这样！”他重重地点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深入接触，哪知此人秉性如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么说吧，就在我被贬到卧虎镇去的那一次，亦选书记就没出太大的力，让我感觉很是寒心！”
“会是这样？”屠宏汉难以置信：“可是，在我们看来，王书记对你的信任，那简直可以用言听计从来形容啊？”
他苦笑一笑：“所以，这就叫身在其外，不知其中事。只有真正身处其中，才会深知其味。总之，这件事情，在我心里留下了非常深的烙印。我经常问自己，我这么拼，这么为亦选书记考虑。可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
“哎呀呀！”屠宏汉大有“三观”被彻底颠覆了的感觉，问道：“可是，也不对啊！要照你这么说，那王书记后来为什么又把你从高凌县常务副的位置上调回来呢？”
他很是罕见地咬了咬牙：“此一时，彼一时。有的时候，表面往往只是表面，根本反映不了内在的本质。你老兄可不知道，我这两年多时间在县里和镇里吃了多少苦？毫不客气地说，去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可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白手起家，生生硬干出来的！”
“嗯嗯！”屠宏汉应道：“这个我信！关于你老弟这段时间的励志史，我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两年磨一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从一个小小的女儿红厂家抓起，一点一点的，把它干成了整个西京甚至整个西康的超大企业，连市台和省台都多次报道。这一点，我想是很多人当时都没有想到的呢！”
他对屠宏汉投去赞赏的目光，抱了抱拳，笑道：“有你老兄这么知冷知热，也不枉我倒这番苦水！人生难遇一知己啊！对了，给你三次机会，让你猜猜王书记调我回来的真正原因，知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屠宏汉一愣：“我哪儿猜得出来啊！难道不是因为您在高凌县干得好，口碑呼声无人能比么？”
他摇了摇头：“第一次，还有两次机会，再猜！”
屠宏汉挠了挠头：“那我可真是猜不出来了，难不成，王书记只是想利用你？”
他眼里放出一道光芒：“老兄，行啊！果然是慧眼独具，已经很接近了，再猜猜看！”
屠宏汉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样：“哎呀呀！老弟，我猜这个真的不擅长啊！总不会是王书记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也是被逼无奈？可是，他可是咱们西京的大老板，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他被逼无奈？”
“嘿嘿！”他主动竖起了大拇指：“老兄！厉害啊！真是厉害！我看啊，你这个哮天犬的绰号可以改改了，应该叫通天神犬才对！实不相瞒，你刚才连猜三个，都不对，却又都很对。真正的原因，就是把你说的这三个原因综合起来！”
“综合起来？”屠宏汉瞪大了眼睛。
“对！”他笑道：“之所以说这个问题比较复杂，让你猜三次，其实是有着非常深刻的含义的。平心而论，刚刚说了两年前，把我被放逐到镇里去，亦选书记并没出大力的力。对此，他心里是有一丝愧疚的。可我，这两年通过自己白手起家，干得不错。所以，他也就不得不让我回来！对于这一点，好理解吧？”
“嗯嗯！”屠宏汉叹出一句：“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看来还真是这样啊！我们这些驻京办的，和你们这些处于最显要机关、靠近核心权力的，根本没法比！这其中的深深浅浅，岂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啊！”
“就是！”他叹道：“到于这第二点，亦选书记大概对王家良是真赞赏，所以将其安排到了如此重要的一个位置。表面上看，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为了让我回归，把他安置得好一点，更好地为我腾出位置来。可谁又知道，这其中受益最大的，会是王家良呢？”
在这里，他是故意反向提出这个受益概念的。
确实是，把众所周知的事件予以颠覆，往往并不难，只需要往反向轻轻一推即可。要知道，任何事情都是正反皆可，互为因果的，只要你有心，肯定就可以找到推手。更何况，他已经作了这么多铺垫工作，提出这个反向思维，只需顺水推舟而已。
“哎呀！原来是这样！”屠宏汉果然中计，中计之后，还不住点头称是：“别说！兄弟，经你这么一说，我更加觉得是这样了！多少人当时都说王家良是被你挤了出去，可从最终的结果看来，他可真是占尽了大便宜！原来，他才是这里面真正的赢家啊！”
“全中！”他点点头，又是一叹：“所以，这第三点，就是你刚才猜到的，亦选书记也有着被迫的意思。他本不想用我，可是王家良已走，位置空出来了。让我回来的呼声最高，而且他当年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如果这时再不这么做，那估计很多人就该质疑他的用人眼光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是明白了！哎呀呀！兄弟，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估计不光我，所有人都不知道。”屠宏汉已经完全掉了他的“植心”之道中，无形之中，已然在这件事情上被彻底洗了脑，对此已是完完全全的深信不疑。
他苦知一声：“谁说不是呢！可是，这后来的故事，却比刚才说的这三者之因，更为复杂，你又能想得到么？”
“后面还有更复杂的？”屠宏汉发出了惊叹，就象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眼见着一处又一处，一层又一层，处处、层层都超乎想像，出人意料，到了最后，却发现这只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而已。真正让人想像不到的，还在后来，而且竟然还有一处又一处，一层又一层。
他叹道：“可不是？老兄，我问问你，你觉得让我回来，最大的受益者除了王家良，就应该数亦选书记了吧。至少在道德层面上，他可以一举夺回两年前对自己的贴身秘书保护不力的指责。在技术层面上，因为我熟门熟路，调我回来也可以更好地适应工作，大家都认可，是这样吧？”
“是这样！”屠宏汉连连点头：“要说这里面最大的赢家，还真是王书记！让王家良出去当了大区长，王家良会对其感恩戴德，其他人也会说他这个老板够意思。对于让你回来，既是顺应民心，又能亡羊补牢！这一招，还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全是胜手！”
“说得好！”他赞道：“你老兄能看出这一点，说明这么多年官场没白混！可是……”
他的情绪骤转直下，一下子变得低落无比，好几次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屠宏汉被他吊起了胃口，出声相问。
他长叹一口气：“这世上根本没有满盘皆赢的事情，胜负都是相对平衡的。既然有赢家，那就会有输家……”
“输家？那会是谁？”屠宏汉很是不解。
他苦笑不已：“老兄，以你的见识多广，到现在还猜不出来是谁么？”
屠宏汉满眼迷惑：“这，我还真是猜不出来！我觉得不会有什么输家啊？”
“唉！”他哀叹一句：“怎么会没有输家？其实，我估计老兄你早就猜出来了，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屠宏汉摇头不止：“我真是猜不出来！”
可是，这位“哮天犬”此时惊异地发现，眼前这位“二号首长”，竟然伸出一个手指，指向了他自己，当即惊讶而问：“兄弟，你说的这个输家，竟然会是你自己？”
他苦笑：“不是我还会有谁？”
屠宏汉甚是不解：“不会啊！照说，你风风光光地杀回来，也是好事一件！不管怎么说，由一个偏远小县，重回核心中的核心，这可是多少人巴不得的事情啊！”
他感叹不迭：“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刚才说那么多，不就白说了么？”
屠宏汉拼命挠头：“哎呀！兄弟，可能是我这做老兄的太笨，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
他低下了头：“别说是你了，就连我刚刚回去的时候，也彻底被蒙在了鼓里。我是这么想的，我凭着自己的努力，风风光光地杀了回来，就算不如王家良的去处好，那也是天大的好事啊！”
“就是！就是！”屠宏汉不住附和：“难道不是这样么？”
他苦笑而道：“真不是这样！刚刚已经说了，输赢都是有定数的，咱们最大的赢家，也就是亦选书记，他所需要的，只是我回到这个岗位就可以！也就是说，这其后的事情，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干也是这样，不干也是这样。再换句话说，我不干更好，越干反而错越多！”
“我的天！”屠宏汉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学生，智商都不够用了：“兄弟！你这么说可就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王书记让您回去，又不打算用您，这不就是把您给当成一个摆设了么？我这么说，会不会太……”
他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妥的，实际情况就是如此！你说说，一个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第六百八十三章 弃权势纵声色
屠宏汉知道跟不上他的思路，所以只是摇头。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叹道：“人最大的悲哀，不是在其位不谋其政，而是知道你有心，却让你不出力，甚至连心都不让你有。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当好这个摆设，为其赚足了民心和政治资本。你的真正作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甚至连血肉都不让你有，就让你做一个既无心又无血肉的木偶，每天就坐在那儿，与木椅子形成一体，跟那个稻田里充样儿的稻草人没什么两样！”
“我的妈啊！”屠宏汉光是听着，就已是汗如雨下：“这心机要是玩到了这个份上，那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啊！”
他边笑边叹：“后无来者不敢说，可前无古人是一定的。所以，你们老说林市长不喜说话，爱动心思，可真正和亦选书记比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那可真是没法比！”屠宏汉也油生感叹：“兄弟，要不是你今天说出这番肺腑之言，我还真是没想到！哎呀呀，难怪咱们这一行有一句老话，谋事先谋人。与咱们这些天天只知道干活儿的人比起来，这些大领导真是一个比一个能算计人啊。要不怎么说亦选书记能当大老板，林市长只能当二老板呢，感情这根子就在这算计人的功夫上啊？”
他笑着收官：“老兄啊！你最后这一句，可算是说到了最根本的点子上。谋事者，仅谋一事。可谋人者，却谋一世。咱们这些人，说到底，就是真正谋人者棋盘里小得不以再小的一个小棋子儿而已，让你上哪儿就上哪儿。你要是不听话，直接就把你弃了完事。想不服，都不行啊！”
屠宏汉此番受到了触动，不亚于又经历一次人生的高考，惊诧得只剩下点头了。
他却意犹未尽：“就说这次派我到北京来吧，表面上是安排重任给我，让我来汇报教育口与办公系统任职交流的成果和不足。可实际上呢，这有什么可以汇报的？双向任职交流，本来就是大好事一件，正所谓人挪活，树挪死，就这样的事情，还用得着专题汇报么？”
屠宏汉笑了笑，说出一句：“哎呀！那也不一定，这也是一项重要工作嘛，让您赴京来专门说这个事儿，也是对您的一种信任！”
“屁！”话说到这儿，他竟然忿忿骂出了声：“要说我唐卡也不傻，好歹也是考过全市状元的人！就这么一点小破活儿，非用我这位市委办副主任跑一趟北京？我看大可不必，之所以这么干，无非是嫌我碍手碍脚，就找个借口把我支开，一脚踢到北京来，别耽误了大事好事！”
“大事好事？什么大事好事？”别说，屠宏汉这个已经完全被植了心的木偶，已经开始进入角色，保持一定的警觉性了。
他摇摇头，很巧妙地逃开话题：“说这些没啥用，反正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我也想明白了，既然嫌我碍手碍脚，不想让我过多参与，那我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了！不是让我来北京汇报么？那我就乖乖听话，痛痛快快地来！反正来了汇报完了，就齐活儿了！”
屠宏汉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却微微翘起了嘴角：“至于其它的时间怎么安排，干些什么事情，那就无所谓了。所以，我的观点，现在越来越赞同你老兄说的了。这男人，有的时候，就得找点儿乐子，干点儿自己最喜爱干的，本性中挥之不去的事儿！你说呢，是这样么？”
屠宏汉急忙点头，天啊！这是这位二号首长正式表明与自己和赵其武沆瀣一气的时候啊，原来他之所以成为同道中人，不为别的，而是因为政治上的郁郁不得志！
也是啊！这很好理解，这天底下的男人，一共就两个追求！
第一是权，也就是所谓的事业。包括权力、金钱、社会地位，还有呼风唤雨的影响力，这属于男人的社会属性与普遍价值观。绝大多数男人视其为根本，不惜为此而奋斗终身。
第二是色，也就是所谓的美人。食色，性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属于男人的自然属性与个人价值观。追逐美人而乐此不疲，四书五经中头一部启蒙式的《诗经》就说得很清楚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只要是美女，男人都会喜欢追逐与之相配。如果追不上，就白日黑夜的睡不着觉，不光睡不着觉，还得翻来覆去的，非追上不可。
而这二者既分立，也互相影响。
合二为一者，既为权色同谋，不断攫取更多的权力，是为了谋得更多的色。而拥有更多的色，在权之谋求上也就有了更大的动力。
这一点，可以追溯到人的“进化之初”，也就是猴王可以任意挑选母猴子作为伴侣，其它猴子就只能选择剩下的一对一配比。
因此，一部封建中国的浩瀚千年史，纪元的多是“猴王”，也就是帝王，他们可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甚至还有后宫佳丽三千。不少人甚至还不满足，试图将天下美女一网打尽，通通罗入宫中，尽享其美。
比如路老爷子讲述的那个海陵王完颜亮，就唯恐宠爱天下美女不尽。还有更甚者，后赵武帝石虎，搜罗了数万美人入宫，还嫌不够，号称要尝尽十万美人，堪称史上之最。
而那些一生只爱一个女人的皇帝，象深爱杨贵妃的李隆基，还有隋文帝杨坚，唐高宗李渊，包括辽国的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都是数之可数，不过十人而已。
而如果二合不了一，也就是权力场上不得志，那么退而求其次，将一腔热血倾洒于美色之间，也是大有人在的。
比如路晴曾经说起的一首词亡了北宋，在此之后，蒙古铁骑灭了金，又灭了南宋，汉人一度成为最低等人群。北方汉人是三等臣民，而南方汉人更是四等臣民。苦于无奈之中，读书人甚至沦位于“八娼九儒十丐”的地位，仅列于乞丐之前，更在娼妇之后。
“不读书最高，不识字最好，不晓事倒有人夸俏”。于是乎，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便大肆流连于红楼之间，寻找与他们排位最贴近的“娼”，日日纵情声色。正因如此，元曲中描写男女情爱也比历代诗词更为泼辣，大胆，也算是一个侧影。
由此看来，这个唐卡就象元代的那些不得志的汉人一样，开始纵情声色，对政治无欲无求了。
嘿嘿！难怪他如此了解这些男女欢乐的乐趣所在，包括对以一挑二也不足为怪，甚至还主动支了到外面花天酒地去的妙招。
妙！妙！妙啊！还说为何是同道中人？原来根子竟然在这儿啊！
屠宏汉已是感触万分，如同伯牙遇到了子期一样，主动伸出手去与他相握：“兄弟！你今天把这番掏心置腹的话儿对我说，也是真没把我当外人啊！多的也不说了，两个字，了解！兄弟，从此之后，咱们同道中人，一同快活儿！哥哥我今天可是把话放在这儿了，需要我帮什么忙，甭管是找地儿，还是用钱，统统没有问题。而且，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这儿还真有几个不错的美人儿，绝对干净、安全！”
“哈哈哈！”他大笑不止，看来眼前的这个“傀儡”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向赵其武尽情表演，将自己列作同类。到时候，群蛇同舞之际，就是将赵其武这条“大蛇”手到擒来之时。
屠宏汉还以为他答应了，当即凑上前去，小声说道：“我们今年很快又会来一批实习生，她们的简历我已经提前看过了，有两三个非常不错……”
“哈哈！”他大笑不已，甩开屠宏汉的手，骂出一句：“你瞧你那点儿出息？只知道从这些大专实习生中找，就不知道换换口味？不是让你转换思路，学会跳出办里看世界么？”
“我……”屠宏汉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还想作些解释，却不想他已经劈头盖脸地骂个不止：“看你那个熊样！真是属乌龟的，戳一下动一下啊！你想想，让你上外面酒店找地方，已经想通了，还不会举一反三？非得我说得这么清楚，你就不会把伴儿也换换，比如找个本科生、硕士生什么的？”
“本科生？硕士生？”屠宏汉瞪大了眼睛，急忙解释：“可是，就我们这办里庙太小，能有大专生来就不错，哪儿还敢奢望本科生和硕士生会来？”
“嘿嘿！”他笑着骂道：“说你鼠目寸光，还真是不假！你就因为自己搞了这么一个和京理学院的校办对接，就天天躺在这上面睡大觉啊！就不能换个脑筋再想想，正所谓货比三家，干嘛非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屠宏汉连忙答道：“呀！别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好象还真是有些开窍了！”
“开窍就好！”他笑道：“你也不想想，这个京理学院的酒店管理专业确实都是大专生，但是北京旅游学院就有本科生啊！你这儿的条件这么优厚，北旅的肯定也愿意过来！把思路再放宽一点儿，什么北联大、北青大，都有相关专业，不光有本科，还有硕士。整一些高层次的，不比你天天就盯着这些一脉相承的京理妹子强？”
第六百八十四章 响当当铜豌豆
“是是是！”屠宏汉一副顿悟模样：“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还真是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还以为自己是个中高手，今日一见，才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他笑着眨眼：“我再给你出个招吧！眼光可以再放长远一些，难道除了这些什么应届毕业的女学生，就不能再拓展些空间了？你现在已是功成名就，整个西京在北京的大拿就是你，光靠这一个名头，已经能够吸引多少美人儿投怀送抱。反正现在也找好了地儿，再也不怕别人发现，索性彻底放开，百花齐放好了！”
“哎呀呀！”屠宏汉不住点头：“难怪兄弟号称第一才子，原来真是满腹经纶啊，连这些事情都能考虑出花来，我真是服了，彻底服了！”
他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既然服了，那就把你们办里好吃的统统拿出来吧，陪我去好好吃上一顿？”
“好好好！”屠宏汉急忙应承：“这边请！说了这半天，我也真是饿了。保证是最地道的西京特色早餐，您这边请！”
说完，这位已经无形中被“植心洗脑”的“傀儡”快速开始了适应性行动，主动关上了水龙头，然后对他作了一个“请”的动作，领着他出了门，直奔小食堂。
别说，有驻京办的头儿亲自安排，早餐还确实挺丰盛。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这早餐还真可以算作午餐了。
吃归吃，大事儿可别耽误了！他估摸着路晴己经快来了，于是边吃边聊之时，让食堂帮着打包了一些甑糕，还有蒸饺，都是西京的特色小吃，上次路晴去吃的时候也很是爱吃。所以，要是准备一些，绝对能给她一个惊喜。
要想赢得女生的真正归心，很多时候靠的不是豪言壮语，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小却温暖人心的举动。
屠宏汉还是挺细心的，毕竟这么多年驻京办也不是白干的，当即发现了这一细节，笑着问他：“哟！咱们唐大主任这是给哪位绝世美人儿带早点啊？带的这些，可都是最地道的西京小吃！瞅这意思，这姑娘应该不是咱们西京人，而是其他地方的，比较喜欢吃咱们的小吃，我猜的可对？”
他心中一凛，不禁暗自吃惊！
都说一年驻京办，十年风月场。这屠宏汉至少在驻京办待了十年，也就是说，具有了近百年风月场的功力，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只从自己要求打包带早点这么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动作，就猜了个**不离十。
难怪敢明目张胆地给赵其武直送二美，自己也一挑二，这些年竟然已经“宠幸”了七八个美貌女实习生，看来确实不是盖的，是风月场上的一个老手。
他一下子想起了原来研读文史时，发现原有文学教育中经常被用错的一个桥段。那就是元朝时候，曲圣关汉卿时常自诩时的一句名言：“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槌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这一句话，经常被引用，形容的是关汉卿不肯向元朝残暴统治者屈服，具有很强的“不屈气节”，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而实际上呢，这乃是一个大大的误读，或者说是一种曲意的粉饰。
关老先生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槌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
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
我也会围棋、会蹴鞠、回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口燕作、会吟诗、会双陆。
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予我这几般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鬼神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啊，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上走。
要想对关老先生这句话深刻理解，需要作两个功课。
第一，就是这个“铜豌豆”。查查当时的文献记载就知道，这个词语指的可不是什么反抗斗士，在元朝时候，指的就是时常浪迹勾栏，饱经风月之老手。
第二，就是当时的背景。这关老先生之所以写这么一段话，其实是在斗气。向谁斗气呢？向那些烟花场上的后生们！他们这些年轻人，动不动就嘲笑这位老先生岁数大了，再也在风月场上玩不转了。
所以，要想把关老先生这句话真正给整明白了，还得往上倒一倒，其实看看这首曲子的题目就知道了，《一枝花.不伏老》，老先生这是在以一枝花自居，根本不伏老呢。
至于这首曲子的前半段，写得比“铜豌豆”引领的后半段更有意思。
攀出墙朵朵花，折临路枝枝柳。花攀红蕊嫩，柳折翠条柔，浪子风流。
凭着我折柳攀花手，直煞得花残柳败休。半生来折柳攀花，一世里眠花卧柳。
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愿朱颜不改常依旧，花中消遣，酒内忘忧。
分茶攧竹，打马藏阄；通五音六律滑熟，甚闲愁到我心头？
伴的是银筝女银台前理银筝笑倚银屏，伴的是玉天仙携玉手并玉肩同登玉楼，伴的是金钗客歌金缕捧金樽满泛金瓯。
你道我老也，暂休。占排场风月功名首，更玲珑又剔透。我是个锦阵花营都帅头，曾玩府游州。
子弟每是个茅草冈、沙土窝初生的兔羔儿乍向围场上走，我是个经笼罩、受索网苍翎毛老野鸡蹅踏的阵马儿熟。经了些窝弓冷箭鑞枪头，不曾落人后。
恰不道“人到中年万事休”，我怎肯虚度了春秋。
看看，关老先生有多厉害，自己就已经标榜上了。一双折柳攀花手，多少美人儿，都败下阵来。他也因此在整个风月场中高居榜首，花名高筑。而那些所谓的后生，在他看来，全是不中用的生头。只有他，坚决不服老，一杆金枪不倒，从容依旧。
眼下的这个屠宏汉，就很有些这个关汉卿“铜豌豆”的意思。照这么看来，这屠宏汉是赵其武带出来的徒弟，那么赵其武肯定也不肯服老，也是蒸不烂、煮不熟、槌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嗯！别说！还真是这样！从方才站在赵其武门外听壁脚，就能看得出来，这个赵其武依靠磕了药恣意妄为，还就是怕在二位年轻貌美的女实习生面前输了气场，典型的不服老。
哈哈！这就好办！
只在一眨眼之前，对这第三步如何运行，他心里已然更为明晰了！
十一点半钟左右，路晴到了！
他收到了短信，毫不隐瞒自己的欣喜之情，拿了打包好的小吃就往外走。屠宏汉一见他的表情，当即猜出了几分，自告奋勇地要送。
他也不拦着，一边走一边放低了声音，在屠宏汉耳边说道：“我这三天可能都是早出晚归的，你就不用管我啦！估计回来都是后半夜了，所以，你踏实睡你的。把我那间屋的房卡给我，然后，订好机票之后，把电子信息发我手机上就好，我回头自己走，直接去机场换登机牌！”
“好好好！”屠宏汉见他熟门熟路，愈发觉得他是同道中人。于是乎，当时在王亦选大浴室里，被他套出来荒唐事儿之后的悔恨之情，早已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如何把这个同道中人给哄好了，以后好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驻京办大门外。
路晴早已下了车，立在一旁等候。
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
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
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要说这屠宏汉，也是阅尽人间美色之人。可是，一见路晴娉婷立于门外，当即张大了嘴巴，脚都迈不动步。
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仙下凡么？
难怪唐卡这么年轻就厌倦了权力场之争，流连于温柔乡之内，原来竟有这样一位绝色天人。
与之相比，别说什么美晶与阿敏了，就是这些年来驻京办实习的所有美人儿加起来，也不及这位仙子的十分之一。
能得此美人一顾，真是少活十年，不，少活二十年都值啊！
眼见屠宏汉呆若木鸡，他不禁笑了，狠狠一脚踩在这只“哮天犬”的脚面上，“再看？当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哦哦哦！”屠宏汉这才回过神来，抱歉笑道：“哎呀呀！不好意思，走神了！兄弟，你这品位也太高点了吧。这位姑娘，可绝对不是大专生吧？”
“哈哈哈！”他大笑不已：“别说，你这脑瓜子还挺开窍，刚才没白教育你。学着点儿吧，她的学历比我都高出去好几个等次。再说了，这女人之美可是不是一个讲学历的事情，是吧？”
“是是是！”屠宏汉连连点头，抢先一步，来到路晴面前，伸出手去：“您好！您是咱们唐大主任的朋友吧？我是驻京办的，是他的老兄，铁哥们儿，我姓屠，屠宏汉！”
路晴微微一笑，礼貌伸手，轻轻点头：“屠主任好，你叫我小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