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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莫念秋     传国txt下载     传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友情似火

    吴鸣怒极而笑:“你刚才不是说你现在很缺钱吗?怎么这个时候就有钱退给我六万了!”

    大伯的脸唰地变成猪肝脸,呃呃呃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忽又岔开话题:“我退也不会退给你,我只退给宁儿,”说至此,声调高了八度:“你还真以为你是吴家的人!谁知道你是哪家的……”至此突然打住。

    吴鸣闻言怒不可遏,自是知道大伯心想想说什么,因为从小他就已经无数次听村里人喊他野种,也因这声野种,吴鸣不知和村里多少人,学校里多少同学打过架,是以此刻再次听到大伯这番引而不发触及自己底线的话,紧紧握住拳头,大声吼道:“你倒是把剩下的两个字说出来啊!”

    大伯太清楚自己这一刻要是把野种二字说出来,只怕吴鸣真的要和自己拼命,是以当即打着哈哈,说:“吴鸣,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说谁知道你是哪家的人!”

    宁儿自是知道吴鸣一听到那两个字就会发疯地和别人拼命,是以这一刻害怕挤了,躲在吴鸣的怀里,一味地低声啜泣喊着:“哥!”“哥!”

    听到这里的唐琪推了推虚掩的门,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去,却是听到王大雷在一旁轻声叫她,待及回头,见王大雷摇了摇头。犹豫间便是听到吴鸣怒吼:“我想多了还是你想多了,你这是存心想要霸占这房子吧!我告诉你!没门!休想!”

    一听吴鸣这话,大伯恼羞成怒,心想:真是欺人太甚!就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吴鸣你一个嘴上没毛的小屁孩难不成还能翻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自椅子上猛地站起,一拍桌子,喝道:“你个小兔崽子!给脸不要脸!今天你不把六万块钱钱拿出来,就立刻从这吴家的房子里滚出去!”

    那大伯声音本就洪亮,这一刻怒极而喝,门里门外每一个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惊动了所有人挤进了那房间。唐琪和王大雷也是担心吴鸣吃亏,跟了进去。

    这一刻,但见吴鸣和大伯二人虎视眈眈,摩拳擦掌,眼看两人马上就打起来了,宁儿立时拦在二人中间,哭着说:“哥!大伯!你们都别吵了!”“我不上学了!我去打工赚钱!我来还钱好不好!”

    那大伯见人多了,似是更长了他的气势,说:“宁儿,不上学是对的,你一个女孩子上什么学啊!还不如早点打工赚钱!就算是上学出来,还不是一样打工赚钱,对不对!”“大伯也不逼你,你和你哥半年之内必须把钱还给我和你姑,不然这房子我可是要定了!”

    这些亲戚看着眼前这一幕,居然没有一个人替吴鸣兄妹俩说话,反倒是小声嘀咕着:“他又不是亲生的,难道还要继承这房子!”

    “就是!想要继承这房子,就把钱拿出来!”

    “白吃白喝我们吴家的,到头来还要欺负到我们吴家人头上!”

    “真是没良心!”“狼子野心!”

    “白眼狼!”

    唐琪听到这里,不禁心头一酸,心想真是世态炎凉,眼眶一热,便要开口,却是听到吴鸣叱道:“放屁!不上学,你怎么不让你娃不上学!”

    大伯哼了一声:“兔崽子!我让你嘴硬!我告诉你!现在就拿钱!今个拿不出钱!我就不让你把人埋在村子里!”

    吴鸣这一刻已是怒到极点,拿起地上的板凳就要打大伯,吓得宁儿赶紧一把紧紧抓住吴鸣的手,哭道:“哥!我求你了!”

    吴鸣看着宁儿,只觉的心真的很疼,强压心头怒火,宁儿转过头,扑通一声给大伯跪下:“大伯!不管怎么样,我爸我妈他们总要埋在咱村子的啊!”岂料大伯哼了一声,将身子拧向一旁,并不松口。

    王大雷看着那宁儿这般凄惨可怜,心想这宁儿颇为乖巧懂事,不想父母双亡,却要遭受这帮猪狗不如的亲戚如此欺凌,气得直摇头。不料这时唐琪从人群中挤到宁儿身旁,一把把宁儿扶起,脆生生地说:“宁儿!来!下跪也要看给谁下跪,”眼睛一斜那大伯,“有些人呢,不配!”

    宁儿怯生生地叫了声“姐姐!”泪水刷刷地直流。

    众人不想这吴鸣的女同学在这一刻站出来说事,俱是一愣。

    就是吴鸣和王大雷二人也没料到唐琪竟是如此大胆仗义执言,各自在心中为唐琪暗暗点赞。

    那大伯但听唐琪所言,怒道:“你谁啊?这时我吴家的家事!这儿还轮不上你个碎女子说话!”

    唐琪一抬头,哼了一声,瞥向这一刻正自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吴鸣,又看向眼前哭成泪人儿的宁儿,柔声说道:“宁儿!来!不哭了!”一边替宁儿擦拭泪水,一边说:“宁儿,学还是要上的,不然呢,你也会像某些人一样不仁不义不孝,被人看不起的,姐姐呢先借给你十万,姐姐有钱!你不用急,等你将来工作了,上了班,慢慢赚钱慢慢还,好不!”

    宁儿但听唐琪这番话,感动至极,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嗯个不停。

    吴鸣这一刻并没有拒绝唐琪的慷慨帮助,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唐琪的另一面而发呆。

    唐琪早就想站出来替吴鸣还钱,但是一想吴鸣那么要强的个性,只怕这么直白地说要帮助他,定然会被吴鸣当场拒绝,还会伤及吴鸣的自尊心,是以呢,琢磨了半天,才想出不直接帮助吴鸣,而是帮助宁儿,而且还不能提出是给钱,要说成借钱给宁儿,虽说如此这般换汤不换药,但是什么事都得讲究个方式方法,要不那些产品干嘛还要精心地搞个外包装呢!

    大伯听到有钱拿,自是开心,心里想着尽管和自己原先打算弄到这房子的目的还是有些距离,但看吴鸣这二愣子的样子,想要拿到房子是绝无希望了,弄不好借出去的钱都不见得拿回来呢!是以立时眉开眼笑道:“好啊!不管怎么说,总是要把我们吴家人埋回村子啊,逢上清明节、寒衣节,我也好给我这苦命的弟弟上个坟上个香啊!”

    闻听大伯这假惺惺之言,吴鸣哼了一声冷笑,唐琪觉得直想吐,一撇嘴,却是柔声说给吴鸣和宁儿听:“吴鸣,宁儿啊,我觉得埋在咸阳公墓里也不错,你们祭奠起来也方便,是不?”

    宁儿眼睛一亮,冲着唐琪说:“谢谢姐姐!”眼睛投向吴鸣去询问,吴鸣本是不愿意埋在公墓里,毕竟公墓要不少钱,但是逢此关头,吴鸣自是硬气地叫了声:“好!”

第二十八章 祸不单行

    吴鸣大伯和吴鸣的姑姑拿了钱,二话也没说,就急匆匆离开了,满屋子的亲戚立时走了个精光,只剩下帮忙的两三个邻居。

    这些先前一直没有做声的邻居见吴鸣这帮亲戚走远了,才开口说:“哎!你们这些亲戚一个个的薄情寡义,认钱不认人!”

    “可不是吗?吴鸣他妈他爸这人刚走,尸骨未寒,就朝俩娃要钱,真是可憎地很!”

    “吴鸣,宁儿,娃也别难受!不值得!”

    “就是的!还有咱这些邻里邻居地给我娃帮忙!”

    “……”

    宁儿连忙表示感谢,吴鸣却是在苦笑,说道:“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只怕自古就是这样,我也不难受!”“谢谢阿姨!谢谢二婶!”“咱们一切繁文缛节都省了吧!明天把我爸我妈他们拉到火葬场一火化就算是完事了!”

    几个邻居一愣,吴鸣连忙解释:“现今都什么社会了?人都不在了,搞那些仪式又有什么用!”“况且也没有个亲戚,搞那些仪式反倒是要被人笑话!”

    邻居们听了,一想也是,没再反对,各自都回去了。

    宁儿这时把先前做好的招待人的饭菜端到灵堂隔壁的房子里,几人也是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叫宁儿又收拾了,宁儿这又给大伙儿泡了茶,之后便乖巧地坐在唐琪的身旁,静静地听着吴鸣几人说话。

    吴鸣眸光闪动,一脸地疑问看着唐琪:“我就不说谢了,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唐琪拉着宁儿的手,冲着吴鸣莞尔一笑:“怎么?怕这钱来路不明啊!”“放心吧!这些钱是我妈走的时候给我留下的!”说至此,却是低头不再言语。

    吴鸣想起第一次给唐琪画画时,自己在唐琪的眼眸中看到的那一幕幕变化的场景,那墓碑……心中不禁沉重了起来。

    宁儿不想看上去美丽坚强自信的唐琪的母亲也是不在了,戚戚然说道:“姐姐……”却是忽然觉得被唐琪握着手一湿,心中一惊,侧脸看向唐琪:“姐姐?你怎么了?”

    唐琪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想我妈!”抬起头的唐琪看了看吴鸣三人此刻俱是关切地看着自己,倔强地一拢光滑柔顺的长发,说:“干嘛!都这么看着我!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见吴鸣三人不动声色,又说:“宁儿!叔叔阿姨到底是怎么……不在了的?”

    吴鸣低头,从口袋摸出一支烟来递给王大雷点上,自个儿也是点了一根,狠狠地抽了一口:“我爸在马路上被人撞死了!”“我妈她……”吴鸣嗓子似是被什么东西突然给塞住了,双目已是噙着泪,一仰头,愣是将两滴泪强行塞进眼中,继续说道:“一时想不开喝药了!”

    唐琪和王大雷正自唏嘘,宁儿已是哇地一声大声痛哭起来。

    唐琪轻轻地一搂宁儿在怀里:“哭吧!宁儿!哭出来会好些!”“当初我妈不在的时候,我就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只是说着说着唐琪也是止不住地悲伤,竟是跟着宁儿一起伤心地哭了起来。

    吴鸣不语,似是不忍这悲伤,站起身来,一转身进了设灵堂的隔壁房子去了,吴鸣是那种哭也不要人看见的人,就像猫一样,临死前总会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死去。

    王大雷听着唐琪和宁儿的痛哭声,一时之间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去劝唐琪和宁儿,反倒是听着二女的哭声,渐渐地被感染了,或许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低着头黯然伤神。

    这时,一列老式的蒸汽式火车拉着长长的汽笛声撕心裂肺地鸣叫着,自吴鸣家门前轰隆轰隆地轰鸣而过。

    火车远去的一刹那四周除了唐琪和宁儿此刻的呜咽声俱是陷入一片死寂般的肃静,就在这时,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尖叫道:“啧啧啧,真是人间悲剧啊!”

    王大雷、唐琪闻声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三个人,为首一四十左右的瘦高个男子,尖嘴猴腮,细皮嫩肉的,十指指甲涂着红红的指甲油,看一眼都觉得心里生厌,后面站着两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一个叉着腰,一个双手抱着粗大的胳膊放在胸前,趾高气扬地看着王大雷三人。

    王大雷和唐琪正自惊疑间,宁儿一抬头,花容失色,冲着瘦高个哭着求道:“叔!我爸妈他们才……你也看见了,现在真的是没有钱还你们!等办完丧事,我和我哥会想办法还你们钱的!”

    瘦高个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我也是觉得你可怜,可是谁又来可怜我呢?”“今个我要是不来要钱,还真是害怕你偷偷地跑了不还钱哩!”

    唐琪和王大雷互相看了一眼,正要发问,吴鸣已是从隔壁屋走了进来,见此情形,心中猜度这估计这三人便是那放高利贷的人,正待问宁儿,那瘦高个瞪了一眼吴鸣:“你是宁儿他哥?”

    吴鸣点了点头,瘦高个道:“好!你爸当吃从我这儿借了两万块钱,如今一年半都过去了,连本带息总共是三万三,”故作一叹:“我看你们兄妹可怜,算了,那零头就不要了,现在给我三万块钱,我扭头就走!”

    吴鸣一听这两万块钱过了一年半就变成了三万三,不由得怒从心起:“什么?三万三,你这是吃人呢吧!”

    那瘦高个一愣,哈哈哈尖声笑着,回头一看身后那两名小伙子:“听到没?兄弟!有人说咱们吃人?”

    那两名小伙子当即一脸淫笑,冲着宁儿便走了过去,一个口中说道:“吃人那不成了畜生了吗?咱兄弟怎么会吃人呢?”另一个应声:“嗯!咱不吃人!不吃人!”同时二人伸出手就去抓宁儿,吓得宁儿直往后躲。

    唐琪见对方阵势,心中着实害怕,却是一把拉着宁儿,冲着对方二人厉声说道:“你们要干嘛?”

    那二人哈哈哈放肆地笑着:“干嘛?兄弟,听到没?问你干嘛呢?”另一个接口道:“不干嘛!今个不还钱,就把这女子卖了还钱去!”

    三人分明吃定了吴鸣兄妹,在他们眼中,世人皆是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是以一开始就根本就没把唐琪和王大雷算在对阵之内。

    只是这个世上总有些冒傻气的人,王大雷这一刻就在冒傻气,而且是大冒傻气,因为此刻的王大雷不知为什么竟是比吴鸣兄妹还要生气。

    所以王大雷突然从最后边一步跨出,抬起腿就是一脚踹向那二人中一人,吴鸣同时从身后拿起一根小儿胳膊粗细的棍子,照着另一人的头上猛地抡去。

第二十九章 逃跑

    数老百姓畏惧权势成性,自是擅长于被欺负,围观之人虽敬仰打抱不平的梁山好汉却绝不屑于做那梁山好汉,是以二人来心理很清楚不是他们二人多厉害,而是被欺负之人多怂包,这一刻见吴鸣和王大雷不要命地向他们打来,吓得转身就向门外跑。

    瘦高个一见苗头不对,跑得比他的两个兄弟还要快。王大雷和吴鸣此刻心中正是怒火中烧,见三人逃跑,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要痛打落水狗。

    那三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吴鸣二人没命地继续追来,跑得更快,却是来不及转弯,便是直直横穿铁路而逃,不料这时一列火车无声无息地急速驶过,当先的瘦高个发现火车时已是来不及收脚,惨叫一声,愣是被火车生生地撞出七八米远,落在铁轨旁的碎石之上,当场气绝。

    那二人见状,当即一怔,吓得冷汗直冒。吴鸣和王大雷二人也是不想突然发生这等意外,当即就吓傻了,站在铁道上一动不动。

    十秒之后,那二人才缓过神来,一回头冲着王大雷和吴鸣大喊:“杀人了!”“杀人了!”“出人命了!”喊完二人撒腿就跑,转瞬便是不见了。留着吴鸣和王大雷站在那里继续默然发呆。

    唐琪和宁儿见吴鸣和王大雷打得那三人屁股尿流,开心的不得了,也跟着走了出来,又听得“杀人了”的喊声,当即一惊,迅疾跑了过来。二女但见现场那瘦高个被火车撞死了,心中害怕之极,心想着虽说瘦高个是被火车撞死的,但是只怕和吴鸣王大雷也脱不了干系,是以这一刻,唐琪和宁儿二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当下不知所措,缓缓向吴鸣和王大雷走去。

    这时,离吴鸣他们大概五十米之远的扳道房里急匆匆地走出一个身穿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一边拿着对讲机说不停地说着什么,一边向瘦高个的尸体跑了过来。

    与此同时,吱吱吱刺耳的刹车声接连响起,不一会儿火车缓缓停了下来,火车头上下来两个人,向出事地点一路小跑跑了过来。

    唐琪几人见这阵势,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四人八只眼恐慌中迅疾对视,沉默中宁儿颤抖的声音问:“出人命了!怎么办?”

    几人面面相觑,俱是木然而立,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那扳道员已是离他们越来越近,王大雷心跳的愈来愈快,突然说了声:“跑!”转身便是向回跑去。

    吴鸣三人立时转身便跟着王大雷跑去,那扳道员一见这种情景,冲着吴鸣四人大声喊:“诶!你们四个别跑!站住!”

    吴鸣几人一听那扳道员的喊声,哪里还敢站住,愈发跑得快了。

    扳道员当即转身向吴鸣四人追去。

    吴鸣几人一路疾跑到唐琪的车旁边,上了车发动了就跑。

    唐琪开着车一口气跑到了西安和咸阳的交界处,这才慢了下来,见没人追上来,副驾驶的王大雷面色僵直说:“怎么办?”

    吴鸣低沉的声音说道:“跑也不是办法吧!不如这样,就说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去自首!这事跟雷子无关!”

    王大雷火了:“我去!哥们,这个时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就算去自首,也应当是我去!你一进去,全家就剩宁儿一个人,你让宁儿怎么活下去啊!”

    吴鸣心中一热,口上却是冷漠地说:“一边去!”“这没你的事!你和唐琪有心的话,就替我照顾好宁儿就行了!”“再说了!你自首去!你家就剩你爸一个人,你忍心吗?你爸把你拉扯大容易吗?”

    王大雷还待说,唐琪忽然说:“你们都别争了!我有办法!”

    吴鸣三人一惊,吴鸣奇道:“你有办法?”

    唐琪嗯了一声:“当然!”

    王大雷惊讶地说:“你有什么办法?”

    唐琪一边开车,脑海中一边回想着今天中午实验室发生的那诡异之极的时空逆转的那一幕,说道:“当然这事还要吴鸣亲自出马咯!”

    吴鸣一愣:“我?”

    唐琪笑:“嗯!”“你忘了今天中午那事了吗?”

    吴鸣一听唐琪这话,自是想起中午实验室中姬凡那神鬼莫测地让时空逆转的情景,还有姬凡消失前说给自己的话:“我的灵力只能维持灵魂在这个世界存活二十四个时辰,如果你改变注意的话,记住,在梦里来见我!”

    吴鸣不禁陷入到沉思中,如果自己去求姬凡,那么姬凡会不会提出那个让自己绝难接受的条件呢?转念一想,今天自己当场断然拒绝姬凡的要求后,那姬凡却是在无声无息中帮助了他。这姬凡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呢?这人怎么会有灵魂呢?难道真的一如姬凡所说,在远古时期真的存在一个更加高级的文明?

    那厢王大雷不解地问:“那事?什么事?你们俩搞什么特务行动?”

    唐琪浅浅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怕到时候会把你吓得生活不能自理!”说完便要哼起哥来,王大雷不可一世地一摆头:“晕!听听!听听!大家伙听听!这世上居然还有能把我王大雷吓住的事?”“不可能!”

    唐琪哼了一声,一脸你爱怎么吹就怎么吹的神色,却是发现吴鸣这会儿竟是一声不吭,不禁问道:“吴鸣?说话啊!难道不行?”

    吴鸣没有听到唐琪的问话,依然陷入苦苦思索中不能自拔,宁儿见状,轻轻推了推身旁的吴鸣,轻声道:“哥?姐姐问你话呢!”

    吴鸣呃了一声,说道:“我只是觉得中午那事跟做了一场梦一样,很虚啊!”

    唐琪嗯了一声,心中也是没了底气,无奈地说道:“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说!”

    王大雷有点急,还有点小火气:“我去!你们俩能不能不打哑谜啊!那事到底什么事?你俩这是信不过哥啊!”

    唐琪笑,吴鸣却是不笑,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静静地说:“去个安静的地方,让我睡一觉!”

第三十章 前途未卜

    王大雷三人不解,因为王大雷已经瞪大他那小小的眼睛张着嘴在问:“什么?睡一觉?这节骨眼你居然想睡一觉?你出门没吃药吧!”

    吴鸣无奈:“我出门从不吃药,你居然有这个习惯!”

    王大雷一脸不屑:“我去!”

    唐琪起初也是不解,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吴鸣的意思,吴鸣这是要在梦里去见姬凡,遂问道:“去哪里你才能睡着?”

    吴鸣不知道自己去哪里才能睡着,按说平日里躺到床上不用太久就会睡着,可是今天一日之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太多了,先遭遇了千年古尸、秦朝古剑、襦裙女子和能使时空逆转的姬凡这些有悖常理、科学的惊恐诡异之事,后又经历了父母双亡、亲戚无情、朋友倾力相助、自己过失杀人这些人生大悲、挖心要命之事,自己又怎么能睡得着呢?只怕是无论在哪里都睡不着了,是以这时张开的嘴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唐琪又问了句:“哪儿?你说话啊!”

    吴鸣苦笑:“不知道!”

    宁儿这时悄声问吴鸣:“哥?咱爸咱妈怎么办?”

    吴鸣叹了一口气:“刚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不能回去了!”“等到晚上给隔壁二婶打电话问问情形,合适的话,让雷子陪你回去把咱爸咱妈一火化,”忽然一想,总不能让宁儿一个人生活,那些放高利贷的怎么会放过宁儿呢,遂又说:“不急,也许一切都还有转机,等等看!”

    吴鸣这么说自是把所有的宝都压着姬凡身上,希望姬凡能够答应自己,让时空逆转,让一切都回复到父亲被车撞出事之前,只是这个想法一想起来自己都觉是世界上最最最不可能实现的事,尽管今日他亲眼目睹了那场惊天的时空逆转。

    尽管吴鸣和宁儿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唐琪和王大雷还是听到了,只是听到这番对话的唐琪和王大雷又能怎样呢?

    车依旧在向前开着,却是没有目的地。

    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是要走给谁看呢?难道是那个黑暗中的另一个自己?

    车内的空气中有种前途未卜的悲伤在无奈而无尽地蔓延,每个人的脸上表情似是都在问着同一个问题:现在,我们要走向哪里?

    路,依旧在延伸,公路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熙熙攘攘中晃动着行尸走肉的躯体,走向一个个貌似繁华热闹实则寂寥无比的时空。

    王大雷习惯性地打来那个寂寥的世界的手机,看着娱乐至死的自媒体时空的娱乐至死的新闻,看了一眼新闻,王大雷一脸不屑之极的表情:“我靠!这都特么的搞什么啊?竟然有十万中国人在看韩国女主播吃饼干!”

    吴鸣自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嘴角翘起一抹鄙夷:“娱乐娱乐,一个娱字,是什么?就是每天张口闭口谈女人,离开了女人,估计一些国人只怕会无聊死!”

    王大雷接口:“没办法!有些人为了博得女主播一个虚无缥缈的吻,都会特么的打赏女主播一万!”

    唐琪接口无奈地笑道:“得!你俩别愤青了!快说去哪儿?”

    王大雷不乐意:“我俩这怎么就叫愤青了,那货宁可打赏这一万,也不愿意给他老娘看病掏一分钱!”

    唐琪摇头,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一阵音乐飘过之后突然传出一个让四人为之骇然的消息:各位听众请注意,各位听众请注意,现在插播一条重要新闻,咸阳发生一列火车撞死人的意外事件,警方称据初步调查,这起意外事故很有可能是一起蓄谋故意杀人案,有知情人称嫌疑犯为四名青年,两难两女……现在嫌疑人驾驶一辆红色大众甲壳虫在逃,警方称他们正在仔细查看相关路段的监控视频,相信很快就会有嫌疑车辆的具体信息……举报电话……

    王大雷惊道:“我靠!警方这不是冤枉人么?”

    唐琪道:“警方这办案速度还真是快,现在怎么办?”

    吴鸣冷冷地说道:“下车!要是监控盯上我们只怕就来不及了!”

    这时车已经是进了西安玉祥门,唐琪把车停好之后,四人匆匆下车,直向人流多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四处看有没有警察。

    吴鸣低声说:“别四下乱看,一看就像是做贼的!”

    唐琪苦笑:“我们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走至一个拐角无人处,四人停下,吴鸣说道:“这样吧!我们分成两拨,不然目标太大,我和唐琪先去考古研究所,”又担心地看了一眼宁儿,轻轻地抚摸着宁儿的头:“宁儿!你跟雷子随后赶来!”抬头看向王大雷,重重地拍了一下雷子宽硕肥壮的肩膀:“哥们,把你拉下水了,真对不住!”

    王大雷瞪了一眼吴鸣:“得!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和唐琪赶快走!宁儿这儿有我呢!”

    唐琪有点伤感地看着此刻担惊受怕不知所措的宁儿,上前一把搂过宁儿,安慰道:“宁儿!不怕,实在不行,我们请这个世界最好的律师给你哥哥和王大雷打官司,反正他们有没有杀人!对不对!不用怕,我们很快就见面的!嗯……”

    宁儿嗯了一声,不同的是这一次宁儿没有哭,静静地向唐琪和吴鸣挥手说再见。

    和吴鸣唐琪他们分手后,王大雷带着宁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宁儿,别担心,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的一个哥们,他是学法律的,我想问问今个这事到底算不算犯法?”

    宁儿嗯了一声,却是不小心地哭了,哭了的宁儿自责道:“要是我当时把姐姐给我剩下的四万块钱给他们就好了,就不会发生后边这些事情了,你和哥哥就不会……”

    王大雷断然截口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照你这么说,我就不该出手揽这档子事?”

    宁儿一听王大雷这口气,吓得连连道歉:“雷子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雷子哥,你……我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真的,雷子哥!”

    王大雷听着宁儿叫自己雷子哥,心里说不出地开心,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人这么叫过他,连忙安慰宁儿,说道:“我怎么会生气的呢?你看我这是生气的样子吗?”说着把五官拧成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我是想说,不能便宜了那些人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第三十一章 变

    宁儿想要破涕为笑,却是做不到,因为她心里实在是担心哥哥,所以宁儿在侧首皱眉问:“哥哥为什么要去考古研究所?是不是那里有人可以帮助哥哥吗?”

    王大雷想了想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唐琪她爸是考古研究所所长!”只是这一刻的王大雷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今天的新闻里的千年古尸长得也太像吴鸣了,不知道吴鸣去考古研究所是不是因为这个的关系?今日王大雷有好几次都想问唐琪或是吴鸣这个问题,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这一刻想起,心里也是觉得诡异之极。

    宁儿嗯了一声,在心中默默为哥哥祈福,王大雷见宁儿这般乖巧,看着宁儿的俊俏面庞,不禁春心蠢蠢而动,复又觉得自己可耻之极,遂讪讪地一笑,和宁儿一起去找他的那个学法律的哥们。

    吴鸣和唐琪打的直奔考古研究所,路上二人心事重重,一声不吭,在考古研究所门口下了车,望着牌匾上考古研究所那几个黑色大字,想起那神鬼莫测的姬凡,那惊天的时空逆转,还有姬凡那不可思议要求,二人的脚步在这一刻迟疑,久久不肯向前挪动。

    吴鸣点了一支烟,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问唐琪:“唐琪,如果……如果……”

    唐琪从未见过吴鸣说话如此结结巴巴,犹犹豫豫,那根本不是吴鸣做事的风格,可是这一刻的吴鸣竟是如此一反常态,唐琪只觉的问题还没有问出来,那个问题的压力便已是如山之重,压迫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却是故作轻松地说:“干嘛?要想向我表白吗?”

    不料吴鸣却是笑了,举目望向头顶灰蒙蒙的天空,一耸肩,长出一口气:“有些东西不需要表白,表不表白,它都在我心里!”

    唐琪自是明白吴鸣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但是唐琪不依,白了一眼吴鸣,弯弯的唇弯出一抹刁钻:“我不!”“我就要你亲口说出来!”

    吴鸣有些难为情,唐琪哼了一声:“你说不说!”

    吴鸣只觉满头黑线,有时候他还真是有些怕唐琪,犹豫间,唐琪再度哼了一声:“你到底说不说!”

    吴鸣表情一滞,说道:“我是想说,如果我现在想——想吻你,可不可以?我可是初吻啊!”

    唐琪一听吴鸣这话,一张脸娇羞参半,低头垂眉,轻咬贝齿,心想这木头人总算是开窍,静等着吴鸣上前来吻她。那知半天不见吴鸣动静,心中恨得不要不要的,正要抬头质问吴鸣怎么回事,听到吴鸣说:“你不愿意?”“我这会儿可没戴口罩!”

    唐琪气得要死,赌气道:“你就是没戴口罩,也不要你亲!”

    吴鸣一愣,不乐意道:“为什么?过去一男一女亲吻,肯定是两口子,现在一男一女亲吻可能是,领导和下属,公关和客户,ji女和piao客,老师和学生,大款和小三,”“现在我们虽说不是两口子,但那是迟早的事!我就是你未来的老公,你就是我未来的老婆!凭什么不让亲?”

    唐琪不想一个亲吻吴鸣竟是说出了如此多的道道,但是听到后半句,却是心头一热,猛地扑到吴鸣的怀里,双臂紧紧环绕吴鸣的脖子,踮起脚尖,用自己的香唇轻轻地压住吴鸣还没准备好尚有些惊慌不知所措的唇。

    吴鸣和唐琪就这么当街堂而皇之地疯狂激吻,直到二人都已是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地收场。

    吴鸣看着此刻的唐琪,只觉这一刻的唐琪竟是比往日娇媚惊艳很多,搂着唐琪的纤细腰肢,道:“真甜!”唐琪羞答答地低声问:“真的?”

    吴鸣嗯了一声,唐琪把脸贴在吴鸣胸口,喃喃道:“那你以后就经常亲好了!”

    吴鸣忽然坏笑,唐琪不明所以,吴鸣道:“就说吗?还不让我亲!之前你在实验室亲我,我怎么也得还回去啊!”

    唐琪大叫一声哼,心想原来他知道我先前给他做人工呼吸,居然还故意说自己是初吻。当下扬起粉拳就向吴鸣打去,吴敏大笑着跑进考古研究所,唐琪一边在后边追,一边喊:“你给我站住!死吴鸣!”

    那看门的李大爷见是唐琪二人,倒也没说什,嘴里兀自嘟囔着:“这娃咋跟那千年古尸那么像呢?”

    唐琪二人嬉闹着,不一会儿,二人一前一后就到了实验室门口。吴鸣正要推门而入,却是听见实验室里有人说话,连忙转身对着身后的唐琪嘘了一声,唐琪见状,连忙轻手轻脚走到门跟前,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后,拉着吴鸣低声说:“怎么办?我爸和他的几个同事在里边,好像还有从北京赶来的章爷爷呢!”

    吴鸣一愣,他本是想着既然睡不着,不能在梦中去见姬凡,那就只有来考古实验室面见姬凡,赌那万万万万分之一的渺茫希望求姬凡帮自己。听唐琪这么一说,顿时有些茫然,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心想这帮考古人员还真是敬业,下班了还在这实验室里玩命儿地工作。

    唐琪看着吴鸣一脸的愁眉苦脸,不禁轻笑一声:“不如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再来,反正快已经下班了,估计他们很快就会离开的!”

    吴鸣无计可施,只好点头。二人手拉着手正要朝出走,忽然听到背后实验室里一阵惊呼大叫,二人回头,那原本紧关的门哗地一声打开,实验室之内,唐方华、章波、祁虹等考古人员俱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低氧古尸储藏柜内,此刻,那千年古尸正自从脚到头一点点幻化消失,转瞬,千年古尸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唐琪再次感受到来自吴鸣手上的强大电流,本是拉着吴鸣的手砰地被电流点击而开,禁不住发出啊地一声。

    实验室里的考古人员闻声而望,这才发现了唐琪,还有和千年古尸长得一模一样的吴鸣。

    吴鸣身躯一震,双目倏地合上,脑海之中又是那连绵不断的茫茫雪原,雪原之中,一身月白锦袍的姬凡正自手握黝黑古剑,冲着吴鸣熟稔地久违一笑,道:“你想通了?”

    吴鸣苦笑,点了点头:“你都知道了?”

    姬凡嘴角翘起一抹骄傲,笑,笑至中途,猛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吴鸣急忙上前去扶:“你怎么了?”

    姬凡摇了摇头:“无妨!”“你答应穿越回秦朝了!”

    吴鸣闭眼,父亲、母亲死去的那张无奈而痛苦的脸便浮现在他眼前,宁儿凄苦无助的哭声便在耳边,吴鸣笑,苦也罢,痛也罢,就让我一人来承受,吴鸣点头,郑重其事说道:“是!”

    吴鸣话音方落,眼前已是一片黑暗,但觉整个人身体陡然间轻飘飘的,宛如那一抹虚无的空气,再要思维,吴鸣已是失去了所有的感官知觉。

第三十二章 入秦

    当吴鸣知觉觉醒的一瞬,视觉告诉自己眼前是湛蓝湛蓝、一尘不染的天,空明澄净的天空翩翩起舞着无比纤柔洁白的云,远处是那白皑皑连绵万里的雪山,不等多思量,他的知觉就告诉他整个身体正处于虚空之中,双目往下一看,当即骇然得魂飞魄散。

    原来他正处于半空之中,整个人正在急速地向下坠去,而脚下的那座城镇距离自己至少有七八层楼那么高,这一刻,吴鸣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四周景物急速变换,暗道“靠!这下完了!这姬凡分明是要摔死我的节奏啊!”

    当吴鸣的双脚距离脚下的屋顶不足三米,吴鸣潜意识地想要腾挪身体,以便避开脚下的屋顶,然而就是这一层潜意识的活动,吴鸣竟然发现自己的身躯真的突兀地停在空中,一瞬,整个身体横向移动了十几米,心下惊奇骇然之际,只觉双脚被什么东西绊住,身体一个失控,平躺着摔在一个屋顶之上,耳边‘蓬’地一声响,瓦片碎裂纷飞中,吴鸣的身体已是撞破屋顶,直向屋子里坠去。

    接着,吴鸣听到一个女子的尖叫声,隐隐约约于视线之中瞥及一个****的女子姣好的背影,然后头部猛地撞击在硬物上,顿时昏了过去。

    当吴鸣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目光所及是一个极为简陋的房子,草泥砌起的土墙、檩木架起的瓦片屋顶,墙上挂着蓑衣草帽,墙角靠着一些简单的农具,整个屋子大约三十平米左右,一个角落里坐落着就是现在农村里也很难见到的火坑,坑头的架子上摆放这一些陶制的碗、盘、盆、釜等厨具。

    具有断代功能的吴鸣的眼这么随便一扫视,就知道这些东西全是秦朝的东西,吴鸣痛苦地闭眼,尼玛!真的是穿越到了秦朝了!!!

    这时,脚步声从屋外向屋内传来,吴鸣定睛望向那简陋的木门,一颗心通通通狂跳,不知下一刻等待自己的又是怎样的诡异离奇的命运。

    木门咯吱吱地推开了,门口闪身而入一个少女,身着蓝色的粗布襦裙,身材姣好,脚踏布鞋,正自踏着轻盈的脚步向自己走来。

    吴鸣立时闭上眼,假寐。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现代人和一个秦朝人该怎样去产生交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听懂这个女孩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更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会怎样对待他,因为吴鸣还在想着之前自己从屋顶掉落砸坏人家房子的事呢!

    那少女走到吴鸣近前,跪在一个圆形草蒲团之上,看着躺在草席之上的吴鸣依然没有醒过来,不禁蹙起双眉,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奇怪!师傅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怎么还没醒来呢?”

    少女侧着头想了一会儿,便伸出手去探吴鸣的脉搏,似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又翕动这嘴角,道:“怪了?”

    这时吴鸣的心中却是少了几许顾虑,看来这个秦朝人说的话自己还是可以听懂的,也许和自己本就是咸阳人有关,毕竟秦朝的都城是咸阳,此外,这少女看来对自己没有恶意,好像还有些关心,想到这里,吴鸣小心翼翼地将眼帘挑开一丝缝隙。

    只是这一偷看,竟是让自己春心大动,同时又让他惊得目瞪口呆心中大叫“天哪!”

    原来眼前这少女鹅蛋脸、高高挺直的鼻梁、水灵灵的双眼像是两潭美酒,清澈单纯,双颊之上白皙的皮肤光滑细腻,一头秀发自额前中间分开,各向耳边拉起,朝后编着两个长长的辫子,尤其是少女那弯弯的眉,弯弯的唇,弯得温婉得让人窒息。

    然而,真正惹得他春心大动的并不是这些美,这些美在现代的女子身上也是可以见到的,真正让他动心的是这女子身上那种原始的美,单纯的美,那张俏美的脸上的每一处美都是自然的结晶,天然的产物,没有那些什么滋润霜、补水霜、也没有画眉,没有施粉、没有口红、没有眼线,没有彩妆这些后天的修补增容,更没有眼部整形、腮部整形、颧骨整形、削尖下巴等让吴鸣一想起就觉得渗人的人工美容。

    许是自己学的就是美术,喜欢先天自然,厌恶那粉饰雕磨。

    然而,让吴鸣惊悚得能够大叫“天哪”的是眼前这女子竟是和唐琪长得如此相像,简直就是唐琪的双胞胎。

    只是他这一春心大动和目瞪口呆,眼睛不由得睁得大大的,少女一见吴鸣正自死死地盯着她看,不由得双颊绯红,羞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水灵灵的眼睛瞪着吴鸣,似怒非怒,哼了一声,转身而起,疾步走至门口,叱道:“既是苏醒,何以假寐!”“无礼!”

    吴鸣赧然之至,想来自己从未对女人的色相着迷,纵是唐琪,他也不是因唐琪的美才喜欢,遂自责不已,想要起身道歉并且向少女解释自己是因为她和唐琪长得像才如此失礼。不料这刚一起身,牵动了左肩的伤口,疼得他啊了一声,又昏了过去。

    女孩闻得吴鸣一声惨叫,连忙转身至吴鸣跟前,见吴鸣双眼又是闭上。“哼!这人真是无礼,又假寐来欺我!”“哼!我偏是不理他,看他能假装到何时!”只是思忖至此,瞥及吴鸣左肩原先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这时又汩汩地向外不断地渗出血来,不禁惊呼一声,连忙跑向门外,一边跑一边娇声大喊:“师傅!师傅!”“那人又昏死过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举步走进屋内,身后跟着的先前那少女。

    中年男子走到吴鸣跟前,仔细查看了一番吴鸣的伤口,又从衣袖之内拿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粉末状的东西给吴鸣的伤口敷上,这才起身,道:“蓉儿,你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少女嗯了声,跪在蒲团之上,自信认真地重新给吴鸣包扎起伤口。

    这时,门外忽然一声暴喝响起:“都给大爷滚出来!”

    中年男子和少女同时一惊,举目向门外望去,却是不料,少女这一慌神,弄痛了吴鸣的伤口,疼得吴鸣啊的一声,又醒了过来。

    醒了过来的吴鸣的眼正好落在中年男子的脸上,只把吴鸣惊得不寒而栗,脱口道:“唐叔叔?”

第三十三章 入秦(2)

    那中年男子侧目看向吴鸣,垂手低头,深鞠一躬,道:“公子醒了就好!公子适才所说的唐叔叔是什么人?”

    吴鸣愕然,看来眼前这个穿着秦朝粗布长袍的唐叔叔显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唐叔叔——唐琪的父亲,那么眼前这个叫蓉儿的少女显然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唐琪,可是一切特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忖间,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不无忧虑道:“看来还要多休息些时日!”侧目又道:“蓉儿,你照顾好公子!为师去去就来!”

    蓉儿嗯了一声:“是!师傅!”

    中年男子一提身上粗布蓝袍,转身刚走至门口,两名短衣壮汉就拦在他身前,其中一名胖子喝道:“刚才天上掉下的那人呢?把他交来!”另一个瘦子抖了抖手中的锄头,气呼呼道:“把我家屋顶砸了个窟窿不说,还把我内人砸伤了!”“你蓝先生倒好,一声不吭地把那人拖走治病,我家损失谁来赔?”

    蓉儿一边给吴鸣包扎伤口,一边听门外师傅和那两名壮汉的对话,听到这里不禁掩齿轻笑,瞄了吴鸣一眼。

    而吴鸣闻言这才想起坠落的时候见到那个模糊的女子****的背影,脸上泛出一抹惭愧的表情,但见蓉儿向他看来,竟是又多了几分尴尬的神色。

    这时蓝先生笑道:“我要是不给他治病,他死了谁来赔你?

    孰料那胖子一个箭步冲到蓝先生跟前,几乎是指着蓝先生的鼻子说道:“蓝先生的意思是我兄弟俩还要感谢你不成!”“我警告你,少管闲事!把人赶快给我交出来!”“不然的话我大熊可不客气了!”那瘦子立时接口:“哼!”“还有我二熊也不是好惹的!”

    吴鸣一听这话,心想人家是来找我的,我总不能让救我的人为难啊!心里一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猛地做了起来,大声喊道:“我去!有本事冲我来好了!”只是他这猛地一坐起,忽然觉得双腿光溜溜的,下身似是只穿着一件内裤,慌乱之下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也是换成了那种只有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古代衣服,一件交领斜襟的黑色窄袖长袍,只是自己这衣服的质地看上去像是丝绸,不像蓝先生和蓉儿衣服质地的粗布。

    蓝先生一听吴鸣此言,惊疑不定,神色几番变化之后对大熊二熊神秘地一笑:“也罢!”“你们兄弟俩执意如此,蓝某也不好阻拦!”倏地脸色一变,冷冷道:“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

    大熊二熊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哥!他说我们兄弟俩没那个胆量?”“哦!走!让我看到底是谁,难不成把我的球咬了!”

    话落,兄弟俩携手拿着锄头就大摇大摆地冲击屋里。

    蓉儿这当儿先是见吴鸣发威不顾自己的伤势猛地坐起来,说了那让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的“我去”二字,又听闻师傅说了那些自己也听不懂的话,这时又见大熊二熊闯肆无忌惮地闯进屋来,师傅也不加阻拦,疑惑盎然间,但见那大熊二熊一见吴鸣,当下愣住不动,冷汗直流,二人当场‘扑通’一声竟是给吴鸣跪下,头也不敢抬起,颤声道:“原来是姬先生!姬先生饶命!姬先生饶命啊!”“姬先生大人大量,请饶恕我兄弟鲁莽,若是知道是姬先生,打死我兄弟二人也是不敢啊!”

    蓝先生斜眼瞥了大熊二熊一眼,兀自在冷笑,蓉儿这一刻惊得忍不住俏目移到吴鸣的那张脸上,仔细审视着,姬先生?姬先生?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那灵门的……

    吴鸣却是比谁都吃惊,且不说别的,这大熊二熊兄弟俩俱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之辈,这二人走动起来,就像是两座山一样,你能清楚地感觉到脚下的地在微微颤动,自己一米七五的个头虽热不输给二人,但是瘦弱得只能拿得起画笔、手无缚鸡之力的身板只怕人家动动手指头自己就得趴下。

    虽心惊,却不惧,这本就是吴鸣的天性,此时见二人如是说法,自是知道二人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姬凡那衰神,不想这姬凡,一个灵门的四大首席弟子,在世俗之中,竟是有着如此神威,感情好,我就先做一下这灵门的首席弟子神气神气再说,遂面色一冷,哼了一声,沉默不语。

    大熊兄弟二人一听吴鸣这声冷哼,吓得浑身一哆嗦,磕头如捣蒜:“姬先生,我兄弟二人再也不敢了!您大人大量饶了我们吧!”“姬爷!姬爷!饶命啊!”二人求饶磕头间,大熊对二熊使了一个眼色,二熊立时一边跪着磕头一边挪动膝盖到吴鸣近前悄声说道:“姬爷,要不,您看我叫我家娘子过,如何?”说完低着头静等吴鸣发话。

    吴鸣一愣,心道这话是几个意思?难道是让我看看他老婆身上的伤势?让我这个假冒的姬凡、这个灵门的四大首席弟子之一给他赔钱?正在吴鸣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所措之时,蓝先生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抬眼偷看了吴鸣一眼,对着大熊二熊兄弟二人说道:“还不快去!”

    兄弟二人一听蓝先生的话,心里一喜,却是不敢起身,抬头看向此刻皱眉苦思的吴鸣,吴鸣琢磨着那蓝先生所言定是为自己好,遂对着大熊二人点了点头。

    大熊二人喜出望外,激动说道:“谢谢姬先生!”“谢谢姬爷!”“我即刻唤娘子过来!”说罢这才起身一边恭恭敬敬地行礼一边倒退着退向门口,到了门口二人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

    吴鸣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表面上威风的他,心里却是实在威风不起来,这一刻两条眉毛都拧到了一起了,蓝先生见状,心中虽是生疑,却是不敢表露出来,行至吴鸣近前,道:“姬先生,先前你左肩的伤还没有好,这番又渗出血来了,赶快让蓉儿给你包扎一下!”

    吴鸣不知说什么,只好点头道:“多谢先生!”岂料吴鸣这句话把蓝先生闻言惶恐之极,连连说道:“姬先生何出此言!简直是折射蓝山了!没有公子当初的拔刀相助,就没有我蓝山的今天!”

    吴鸣满头黑线,却是想着如何度过眼前这难关,若是说自己不是姬凡,只怕那大熊二熊非将自己活剥了不成,而且现在还不清楚这蓝山究竟是怎样的人,万一蓝山知道真相,对自己不利,岂不是划不来的要命!更何况他又该如何介绍自己,难不成说自己是来自两千多年后的时空?估计不说还好,说了只怕自己不被当做神经病打死才怪,思前想后,吴鸣觉得必须得先弄明白这姬凡到底是怎样的人,自己才好冒充这衰神不致露馅。

    蓝山见吴鸣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兀自翻动着眼珠,神色变幻不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中更是生疑,便是琢磨着想法试探一下眼前这个和姬凡形似而神不似的神秘少年。

    这时蓉儿已是给吴鸣小心翼翼再次用药包扎伤口,便要扶吴鸣躺下休息,吴鸣忽然想起自己下身几乎就是没穿衣服,连忙将蓉儿推到一旁,自行躺下。蓉儿被吴鸣这一推,颇为恼火,可是一想到他的身份,只好咬牙将这口怒气吞到肚子里。

    吴鸣躺下之后,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对蓉儿歉然一笑,道:“刚才那个不好意思,”又怕对方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又道:“刚才失礼了!”蓉儿原本是很生气,这时听吴鸣赔礼,心中怒气顿时荡然无存,心想他这样身份的人竟能给自己道歉,真是难能可贵,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给吴鸣又掖了掖被子。

    这时,蓝山开口道:“公子想必也是饿了!”不待吴鸣回答,对蓉儿说道:“去给公子做些可口的饭菜来!”蓉儿应了声,便去屋角生火准备做饭。

    蓝山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今次是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可还是为了那贩马的事?”

    蓝山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唠家常的寻常之语,实则却是精妙之极,从哪里来问的是吴鸣的出处,去哪里问的是吴鸣的去处,而这些无论吴鸣怎么答都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问题是按他蓝山和姬凡的身份悬殊来看,他蓝山是决计不能问这些问题的,是以吴鸣此刻若是斥责蓝山一句“放肆!这是你能问的吗?”才是正解。

    而蓝山的最后一个问题更是狡诈,因为吴鸣若是冒充姬凡,无论吴鸣答是或不是都是错误,因为姬凡从来就不贩马。”

    吴鸣脑子里已是将这一切都分析的透彻,可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并不是你分析透彻了,看明白了就能解决问题、逃避困难灾难,因为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坑,你虽然知道这是个坑,而且还是个火坑,一个有去无回的死坑,但是你还是要跳进去的,只因为你的目的地在坑的那一边,那边有着让你宁可冒死也要全力以赴争取的东西。

    幸好,吴鸣还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成语叫做难得糊涂,所以,吴鸣惊奇愤怒兼有地反问蓝山:“你说什么?!”

第三十四章 入秦(3)

    蓝山浑身一抖,身形禁不住退后了半步,垂手赔笑道:“蓝山多嘴了!请姬公子饶恕!”嘴上如是说,心中还是狐疑不减。

    吴鸣见这招生效,复又冷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蓝山心有余悸,不敢再多言,这时,伴随着地面微微颤动的声音,门外一阵嘈杂的人声响起,转瞬,自门外飘来一个女子娇媚之极的声音,那声音又软又甜又腻,简直让人酥到骨子里去。

    很快,吴鸣眼前就多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古代美女,一身粉红襦裙裹着美女前凸后凹玲珑精致惹火的身材,这女人一进门,白了一眼蓝山,便是脚下生莲地移至吴鸣近前,娇滴滴的声音道:“姬公子!奴家来了!”

    吴鸣当即一阵凌乱,适时门外又传来二熊的声音:“姬公子,我家娘子送到!我们兄弟先回去,不打扰姬公子雅兴了!”

    听着大熊二熊脚下地面震动的声音渐渐远去,吴鸣愕然之极地望着眼前这娇媚百生的美女,心道,原来之前二熊说的那句话的意思竟是把他老婆送给自己,这……这这古代的秦朝男人怎么这么窝囊,为了攀附权贵或是自己的一己私利竟然连老婆都可以送人,还特么地大言不惭开开心心地说不打扰我的雅兴了。同时心中不知是高兴还是痛苦,难不成这姬凡是个好色之徒,才害得这两兄弟投其所好献上自己老婆?

    让吴鸣更加难以理解的是这美女似是根本就不怨恨她老公,对自己非但没有一丝怨言恨语,反倒是那火辣辣的勾人魂魄的性感眼神在自己的一张脸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仿佛自己这一刻就是她的猎物玩物一样。

    吴鸣这边思忖着,那女子的一双白皙柔软娇嫩的手可是没闲着,倏地一下就伸进了棉被之下,游走于吴鸣的胸口,而她整个身子已是压在了吴鸣的身上,软言蜜语,娇声道:“公子!你从天上突然掉下来,差点砸死奴家,哎呦……吓得奴家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啊!不信,你摸摸看!”

    吴鸣这一刻慌乱之极,这种场面自己从未经历过,就算要经历,他也绝不会对一个有夫之妇有兴趣,同时心中在骂娘,骂姬凡的娘,心想这姬凡这个兔崽子估计不但是个好色之徒,而且还是很没品的色,不定是个母的都会上,嗯!母猪都绝不放过!

    可是想归想骂归骂,眼前的美人他可无法消受,正要一把推开那女子,却是瞥及蓝山正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吴鸣眸光闪动间,冷叱一声:“你们两个先出去!”

    这种场面,蓝山自是知道应该回避,但是他实在是想知道眼前的这青年男子到底是不是姬凡,是以假装不知,静观其变,而那边角落的蓉儿此刻正在生火,本是要回避,但脚步甫一挪动,便看见师傅蓝山向她使眼色暗示她不动,所以又退了回去,继续生火。

    吴鸣冷叱声过后,蓝山打了一个寒颤,急忙应声:“是!”转身急速向门外走去。那边的蓉儿跟在师傅身后,出了门反手把门带上,忍不住低声叱道:“这姬公子真是个无耻好色之徒!”吓得蓝山一把拉着蓉儿疾步跑开。

    蓝山和蓉儿离开后,吴鸣心里有些失落,虽说他们二人不是唐琪父女,但自己对待他们的感情多少有些对待唐琪父亲的感情,更何况他们还救了自己,为了保护自己,几番对他们无礼让吴鸣心中颇为愧疚,尤其是蓉儿出门后说的那句话让他觉得真是愧对唐琪,想起唐琪的吴鸣更加惆怅,忽然觉得一只光滑柔软手滑进了自己的内裤,当下一个激灵,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裆部,大惊失色道:“你想干嘛?”

    那女子见吴鸣这般表现,吓了一跳,赶紧抽出放在吴鸣那里的手,同时自吴鸣身上爬起,端坐于草席之上,害怕复又惊讶地看着此刻满脸通红的吴鸣,幽幽一叹,戚戚道:“奴家自知姿色平庸鄙陋,难入公子之眼,不过公子要是把奴家赶回去,只怕二熊非打死奴家不可!”说罢已是泫然欲泣。

    吴鸣瞅着眼前的女子,不禁有些心软,心想原来她并非心甘情愿要伺候自己,只是迫于她丈夫的淫威不得已为之,倒是自己误会了她,遂面色一暖,道:“不用担心,你把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与我来,我自当为你做主。”说完之后,吴鸣有些无语,不想自己此刻说话已是有些古代人说话的样子。

    女子听了吴鸣这番话,心中对丈夫的畏惧少了许多,定了定神,轻声说道:“奴家本是邻村的,村里人叫奴家巧娘,今日去三里村赶集,回来的路上被他们兄弟二人尾随,强行把奴家抢了回来,当时,二熊刚扒光奴家身上的衣服,”说道这里巧娘脸色绯红,瞄了一眼吴鸣,继续说道:“公子就撞破屋顶,从天而降,吓得二熊仓皇而逃,奴家也被那碎瓦片击中受了些轻伤。”

    吴鸣琢磨原来先前隐约看到的**女子就是眼前这楚楚动人的巧娘,这时又听到巧娘因为自己而受了伤,不禁心神歉意,道:“不知伤在哪里?严重吗?”

    巧娘俏脸更红,低头羞涩一笑,手指胸前两只浑圆的ru房,低声细语道:“这里!”

    吴鸣脸上又是一红,直至耳根,尴尬之极,连忙说道:“后来呢?”

    巧娘见吴鸣的脸比自己还红,心中惊奇,他怎么这般羞涩,却是不点名,轻笑道:“后来,奴家也匆忙逃了出来,刚好遇见隔壁这里的蓝先生,蓝先生好像是听到声响过来查探的,”“蓝先生一见公子的面,说了声‘姬公子’,就把公子背回家里去了。”

    吴鸣哦了一声,巧娘继续说道:“不久,二熊就和大熊一起回来,他们兄弟二人商量了一番就找到蓝先生那里,要公子赔偿损失,后来的事公子就知道了。”

    吴鸣沉思道:“看来你也不知道这蓝先生的底细!”

    巧娘“嗯”了一声,道:“不过听他们兄弟说,蓝先生是个方士,治好过村里的好些人!”复又皱眉问道:“公子和蓝先生不认识吗?”

    吴鸣自是颇感为难,但是在此险恶之地,前途未卜之时,为了保全自己,目前还必须以姬凡的身份行事,但是自己对姬凡的确不了解,这时候的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姬凡的故事,致使这一刻自己如此被动。

    不过,吴鸣也许更后悔的是他不该这么匆匆就让姬凡把自己弄到秦朝来,暂且不提自己能不能回到现代,那姬凡要是没有让时空逆转,那么母亲和父亲岂不是……还有妹妹、唐琪和王大雷他们也会身处苦难危难之中。

    巧娘见吴鸣似是没有听到自己的问话,一张俊脸一会儿忧愁一会儿苦思,一会儿又似是在苦苦回忆。巧娘也不知道此时的他在想着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这奇男子不似她以往见过的那些男子粗陋浅薄,只知垂涎自己的美貌,是以不知不觉中对吴鸣生出几分爱怜。

    是以不愿吴鸣陷入痛苦的巧娘故意轻声咳嗽了一下,吴鸣自苦思中醒来,不禁苦笑,只好假装失去记忆,一边挠头做痛苦记忆状,一边说道:“应当是认识的,但是今次从屋顶摔下来,撞到了头上,现下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叫姬凡。”

    巧娘不虞吴鸣话里有诈,嗯嗯连连点头,软声细语道:“公子身体要紧,不知这蓝先生有没有真才实学,不若奴家带公子去见一个人,那人一定可以治好公子这病的!”复有道:“奴家也是听二熊兄弟俩这么说的!”吴鸣心中一喜,急问:“那兄弟俩还说了什么?”

    巧娘兴奋地说道:“说公子是当今秦王的贴身侍卫,公子,那秦国的都城咸阳是不是很繁华,村里人都说咸阳是当今最繁华的地方!你给我说说”只是这时巧娘一瞥之下,见吴鸣一脸茫然的表情,不由得泄气道:“奴家忘记公子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吴鸣却是心思不在这上边,问道:“你仔细想想,那兄弟二人还有没有说过些什么别的有关我身份的事情!”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吴鸣这么一问,巧娘美目盼兮,喜道:“公子想起是秦王的贴身侍卫了?看来公子很快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了,让奴家想想,”“嗯……二熊说公子很有钱,还说公子是是什么大门派的人,不同于他们兄弟二人的世俗门派”

    吴鸣脱口道:“灵门。”

    “嗯嗯嗯,是灵门,就是灵门!”巧娘眼中已满是浓浓的艳羡之色:“公子想起来了?”

    吴鸣摇了摇头,道:“只是想起一点零星的事情!”“对了,世俗门派?他们兄弟二人是哪个世俗门派?”

    巧娘似是在努力地回想,吴鸣想起姬凡当初说的话,问道:“世俗四大门派?儒家?道家?法家?墨家?”

    巧娘听到这里,兴奋道:“对对对!公子好记性,是墨家!”

第三十五章 齐地之墨(1)

    吴鸣思忖着,自言自语道:“墨家,墨翟,兼爱,非攻。”

    巧娘听得云里雾里,皱眉问道:“公子在说什么?墨翟是谁?”

    吴鸣满头黑线,笑道:“墨翟是墨家的创始人,是战国初期的鲁国人……”

    巧娘的眉皱的更紧:“战国初期是什么?”复又捻着衣角,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斯斯艾艾道:“奴家…是否…很无知?”

    吴鸣哈哈一笑,想到适才巧娘说自己是秦王的贴身侍卫,而不是秦始皇皇帝的贴身侍卫,也就是此时秦嬴政还没有一统天下,又问道:“现在是公元前哪一年?”

    巧娘奇怪地看着吴鸣,粉脸微红,道:“公元?公元是什么意思?”

    吴鸣挠头:“呃……”半晌后,换了个说法:“巧娘,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

    巧娘不明就里,但还是想了想说道:“最近我们齐国正在和秦国打仗,听说秦王派了蒙恬在灵丘进攻,我王派兵在高唐隔河抵御。”

    吴鸣哦了一声,想起历史上秦王政消灭六国一统天下的最后一战,就是灭齐国,记得好像当时秦始皇好像派了两员大将,一个是王贲,另一个就是蒙恬,好像蒙恬率领了三十万秦军和齐国对峙了三个月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反倒是那王贲率领了六万秦军就把齐国给灭了。

    果不其然,巧娘继续说道:“最近听村子里一些老人说秦王又派了王贲要进攻我齐国。”

    吴鸣嗯了一声:“我明白了!”心里在庆幸当初没有白学历史:“看来你们齐国很快就要灭亡了!”

    巧娘闻之,脸上现出几分哀怨之色,道:“村里老人也是这么说的,说此乃大势所趋,”“只是可怜奴家的丈夫,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战死了!”说至此,眼睛里滚出几颗泪珠。

    吴鸣不由得心中生出怜悯,正要开口安慰巧娘几句,巧娘却忽然起身郑重其事地朝自己下跪磕头,戚戚切切道:“求公子收留巧娘,奴家娘家已是没有什么人,这番丈夫又战死,今日又差点被二熊兄弟俩羞辱,幸遇公子从天而降,奴家才免遭凌辱,如蒙公子收留,奴家为公子自是悉心服侍公子,为公子抹身拭汗、更衣侍寝、做牛做马,赴火蹈刀。”

    吴鸣愣了半天愣是没吭声,他哪曾想到这巧娘忽然提出要自己收留她,自己要真是姬凡也许还有这个能力,可是他是个冒牌货啊,更何况自个儿目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如何去帮助别人。

    巧娘跪在那里偷眼瞧见吴鸣脸上为难之色,哭得更加伤心,道:“奴家听二熊兄弟俩说公子素来义薄云天,乐善好施,常以助人为本,公子如今面现难色,莫不是要奴家任凭那恶霸欺凌,”

    吴鸣截口道:“巧娘,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哎……一言难尽啊!”

    巧娘抬起头凄然一笑,道:“奴家明白了,想必大熊说的话无错,公子向来风流,身边自是美女如云,佳丽百千,奴家姿色平庸,不敢多有奢望,只望一日三餐有个着落,有个遮身避雨之处就心满意足了!”

    吴鸣恨不得此刻自己就是那姬凡,立时就答应了巧娘,可是……巧娘见吴鸣依旧不松口,眼眸间尽是绝望:“先前公子说要为奴家做主,这转眼就不作数了!”“好!与其被那两兄弟侮辱,不如一头撞死好了!”说罢竟是起身向门外跑去。

    吴鸣苦笑摇头,这古代女人怎么也是这般一哭二闹三上吊,然而很快他的头就不摇了,因为那巧娘刚一出门,就冲着门口的一块大石头撞了上去,吴鸣大惊,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向外跑去,至大石前,巧娘已是满头是血躺在地上,吴鸣一把将巧娘扶起,探了探鼻息,尚有呼吸,心下稍安,想到之前蓝先生救治自己,遂四下望寻找蓝先生,只是四周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不见蓝先生的影子,只好扯起嗓子大喊:“蓝先生!蓝先生!不好了!救人啊!”

    喊了许久也不见蓝先生出现,就是那和唐灵长得极为相像的蓉儿也是不见踪影。记得先前从空中坠落时这里是一个城镇,既然有城镇,就会有医生吧!所以吴鸣一把抱起巧娘沿着树林的小径行去,希望赶快找个医生来救治巧娘,幸运的话说不定在半路上就会碰到蓝先生或是蓉儿。

    行走十多米,还未走出树林,吴鸣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两个人,心中一惊,加快步伐,待至近前,发现两人竟是蓝先生和蓉儿,叫了二人几声,也是不见二人答应,心中狐疑,急忙去探二人鼻息,发现二人竟是没有了呼吸,低头再一细看,蓝先生和蓉儿二人面部肿胀,面色发紫,心道二人只怕是被人捂住嘴鼻窒息而死,思忖间只觉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竖立。

    吴鸣缓缓抬起头向四周警惕地望去,生怕凶手就隐藏在某颗大树的背后,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冷不丁地冲出来悄然要了自己的小命。

    仔细观察了半晌,吴鸣确信这树林里再无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想着蓝先生师徒一来对自己有恩,二来又和唐叔叔和唐琪极为相像,便打算将二人的尸体背回屋内,等救治了巧娘再图安葬之事。

    就在这时,林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吴鸣担心是那凶手,抱起巧娘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料心里一急,走错了方向,待及发现时,已是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吴鸣强做镇静,引颈环视众人,发现这群人俱是身着麻布葛衣,赤着脚,除了束发的方巾之外,全身上下全无装饰之物,手中拿着锄头等农具,许是古代人营养不太好,这些人个子都不是很高,大多都比自己低一头还多,而且这些人面部五官平平,少有凸凹立体之感,奇怪的是这些人正自以一种说不清的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就在吴鸣疑惑之际,一中年人自林中缓缓踱步走了出来,腰间挂着一把长剑,身材高大,生得颇为威武,而他的两侧赫然而立的竟是大熊和二熊兄弟俩。

第三十六章 齐地之墨(2)

    吴鸣虽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自己怀里抱着满头是血的巧娘,对自己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情。

    瞥见大熊二熊二人正看向自己,吴鸣只好强做无事,面色冷峻,轻描淡写道:“你们兄弟来的正好,赶快找人救治巧娘!”心里却是指着姬凡的身份能够让自己平安无事。

    大熊二熊二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吴鸣怀里的巧娘,既不问地上的蓝先生二人生死,也不顾巧娘的安危,反倒是对着吴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了声:“无妨!”

    之后二熊疾步上前自吴鸣手中接过巧娘,夹小鸡一样把巧娘夹在胳膊之下站在一旁,大熊则是以眼光问询那佩剑之人,见那佩剑之人微微点头,这才对着吴鸣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姬先生!实不相瞒,我等皆为****子弟,此次前来拜见姬先生,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一阵微风袭来,林中的叶子哗啦啦地作响,吴鸣的心也在哗啦啦作响,愤怒于二熊兄弟置巧娘生死于不顾,此刻听大熊所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冷冷道:“****?****又是什么东西?”

    大熊等人俱是表情一滞,群情激奋,却怒不敢言,而吴鸣却是比他们还要害怕,正在后悔自是适才过于鲁莽轻率,那佩剑之人,走出一步,对吴鸣施了一礼,不瘟不火道:“****当然不是东西,当今墨家一分为三,楚地墨者为楚墨,秦地墨者为秦墨,齐地墨者是为****也!姬公子,少年得志,贵为灵门四大首席弟子,如今又平步青云,侍奉于秦王左右,自是齐峰所不能高攀,姬公子乐善好施行侠仗义之名传于天下,当不致浅薄一如吾等凡夫俗子。”

    吴鸣听了这叫齐峰的中年男子的话,心中稍安,琢磨着自己只要不是太过分,想必他们这群人还是不敢对自己怎么样,遂点头,搬弄着学得那丁点的古文知识,道:“误会误会了,本公子绝无小觑尔等之意,只是……只是……”说着,对齐峰招了招手,示意起过来。

    齐峰一愣,满头雾水,右手不由得紧握长剑,走到吴鸣身前,吴鸣将右手搭在齐峰右肩之上,凑到齐峰耳边悄悄说道:“齐先生,本公子是生气那二熊非但不救治那巧娘,还把巧娘像小鸡一样夹在胳膊之下,要是那巧娘有个三长两短,本公子会很不开心的!”

    齐峰似是恍然大悟,进屋长剑的手松开,指了指吴鸣:“哦……明白明白!姬公子素来怜香惜玉,风流倜傥,哈哈哈……哈哈哈……”转而对二熊叱道:“还不赶快找人救治巧娘!”

    二熊一愣,齐峰又喝道:“二熊!还杵在那儿干嘛?误了姬公子的人,小心汝项上人头!”

    二熊这时醒悟过来,连忙向吴鸣赔了礼,这才差了两人将巧娘送去医馆救治。

    见此,吴鸣似是放下了巧娘那颗心,指着蓝先生和蓉儿的尸体,问大熊二熊:“你兄弟二人可知蓝先生师徒为何人所害?”

    大熊二熊俱是面无表情摇头答道:“不知!”

    吴鸣心想就算是不知道,邻里之间的感情总该有吧!这兄弟二人倒好,不闻不问,就好像死的不是人,而是两只蚂蚁,琢磨着什么时候给这兄弟二人一点教训看看,只是想归想,现实却是对方兄弟二人随便一个一只手就可以把自己拎起来,然后轻轻一摔,就可以把自己摔个半死。

    大熊二熊二人见吴鸣脸色不停地在变换,却是一言不发,二人心中发虚,小腿止不住打颤,大熊忙补充道:“姬先生,我们兄弟两人送了巧娘到蓝先生处之后,因事去了齐先生处,齐先生听闻姬公子来到齐地,甚喜,便带着兄弟们前来拜会姬先生,这中间真假虚实姬先生大可问齐先生。”

    吴鸣本是没有怀疑大熊兄弟二人是凶手,这时听得大熊之言,不禁在想,大熊此言该不是那此地无银三百两吧?星眸闪过一抹狐疑,落在了齐峰身上,齐峰则被吴鸣这抹狐疑所激怒,冷哼一声,道:“姬公子,墨者信奉的是‘言必信,行必果!’请公子尊重墨者之言。”

    二熊这时也是愤然道:“姬公子,墨者上下皆守信也,祖师爷曰:‘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我大哥所言句句属实。”

    其他诸人也都义愤填膺,对吴鸣虎视眈眈,似是在这一刻无视‘姬凡’的存在。

    吴鸣不料自己这狐疑的一瞥,竟是惹得这些墨者如此这般激烈的反应,扪心一想,也许是自己世界的人太过无信,自己才会以小人之心度墨者之重信重诺。

    想到这里,吴鸣开口道:“你们想多了!我只是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杀害了蓝先生师徒二人!谁人又不知天下墨者皆重信守诺呢?”

    这群墨者闻言,也不虞吴鸣之言只是敷衍,皆喜。

    吴鸣更是奇怪,这些墨者就这么相信了自己的一时搪塞之言,这古人也太好骗了吧!想归想,面上哪敢再有表露,遂道:“既不知蓝先生师徒为何人所害,那就报官吧!”

    大熊二熊惊讶地看着吴鸣,道:“报官?”“额,姬公子说是报官?”

    吴鸣并未觉得有异,嗯了一声,道:“当然报官啊?决不能让凶手逍遥法!”

    岂料这群齐地之墨者皆是一阵嘲笑,惊讶地看着吴鸣,仿佛吴鸣就是一个异类,齐峰看着眼前的这个‘姬公子’,困惑不解,不无讥讽道:“只怕姬公子双手鲜血,杀人无数,可是又有谁报官了呢?”

    吴鸣瞠目,默然不语,不想这姬凡竟是一个杀人魔头,而这罪名却是要算在我吴鸣的头上,这……我特么地不是死定了吗!复又思量,这是一个弱肉强食、视人命如草芥的世界,自己若是不小心翼翼行事,只怕一个不慎,便也会和眼前的蓝先生师徒一般,被人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抹去,然而他的心中依然是疑窦重重,春秋战国时期不是各个诸侯国都先后制定了法律吗?有法不依,所为何来?

    齐峰话落,这群人又是一阵低声嗤笑,齐峰见状,怕惹恼了吴鸣,自己这边十多人都得死在他那的剑下,连忙举手制住众人,又对吴鸣行了一礼,道:“姬公子见谅,鄙人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今到处打仗,每日都有很多人死去,报了官也是没人管,而如今齐地正和……秦国作战对峙,齐地万千百姓已是到了生死存亡之地,是以……”

    吴鸣的大脑渐渐重新启动它的睿智,接口冷冷道:“不必吞吞吐吐,齐先生请直言!”

第三十七章 齐地之墨(3)

    齐峰闻言,向吴鸣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慨然而道:“姬公子明鉴!秦王素残暴,六国之中,燕、赵、楚、魏、韩皆为秦所灭,今独余齐国与之抗争,齐如临累卵之危,若齐国亦为秦所破,则普天之百姓,于秦王之横征暴敛之下,生活必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居无定所,各地当饿殍遍野、盗匪纵横、弱肉强食,民不聊生,是以,今楚墨、秦墨和齐e墨三墨齐聚齐地,为苍生之计,摒弃前嫌,携手拒秦,望公子抛富贵,明大义,为天下苍生而刺秦。”

    听完齐峰这番话,吴鸣实在是不懂,这些墨者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明知姬凡是秦王的贴身侍卫,还要姬凡帮他们刺杀秦王,这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与虎谋皮,简直是一群蠢货。

    齐峰望着吴鸣那一脸不屑的表情,表情一紧,大熊二熊等一干墨者皆是紧张之极,不自知地退后一步,如临大敌,良久,齐峰喝道:“来啊!把姬夫人带上来!”

    吴鸣满头黑线,姬夫人?

    树林中一阵窸窸窣窣,几个墨者带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走上前来,吴鸣还没看清楚那女子的长相,那女子就大声喊道:“公子!凡!快,快,快救奴家啊!”

    吴鸣细看之下,浑身为之一热,但见那女子肤若凝脂,唇红齿白,五官柔媚之极,身着一袭浅黄襦裙,纤纤细腰摆动间,风情万种,心中又骂姬凡,这衰神真是艳福不浅,竟然把这样美貌柔媚的女子收入囊中。

    那女子见‘姬凡’盯着自己痴痴的样子,却是迟迟不做声也不救自己,嗔怒道:“姬凡!你不想要奴家了吗?”

    吴鸣暗自发愁,且不说这女子是不是姬凡的老婆,就算是,又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况且就算自己有心救了美人,可特么的自己拿什么去救美人啊!面上却是不喜不悲,不冷不热对那女子叱道:“稍安勿躁!”

    这才看向齐峰,冷笑道:“为一己之私利,以人为质,这也是墨翟教你们做的?”

    齐峰面色一滞,心动胆颤,退后一步,道:“非常时,自当随机应变,取非常道也!况且此非一己私利,此乃为万千苍生谋福,还请姬公子体谅!”

    吴鸣这小子估计是猪扮老虎习惯了,或者假冒姬凡上了瘾,这一刻竟然依旧内心害怕的要死,表面却风平浪静,朝那女子努了努嘴,淡淡道:“那个美人叫什么名字?”

    齐峰顿时就懵了,看看吴鸣,又看看那女子。

    而那女子先前听到吴鸣‘稍安勿躁’四个字时,就很不高兴,想着平日里姬凡不管有多少个别的女人,对她这个原配一直宠爱有加,几曾何时对她这般冷漠呵斥,这时又听得‘姬凡’这般问那齐峰,不禁羞怒之极,娇声叱道:“姬凡,你……你这个不仁不义之徒,帘十四嫁入你姬家,今已十八,四年如一日,帘一心一意服侍你,未尝敢得罪,不忠公子……”

    吴鸣却是冷哼一声,截口道:“今日我已有巧娘,何来你服侍!”心中却暗自思量,这姬凡的老婆只怕是叫莲,名字倒是好听,却是个十足的笨蛋,我表现的越不重视你,你就越没有利用价值,没有利用价值你才会安全。

    帘闻言,惊怒之至,:“你……你……你……”你了半天,一口气没上来竟是昏厥了过去。

    齐峰见状,一时间乱了阵脚,道:“姬公子,少年风流尚可,始乱终弃却为世人所不齿,这也不似公子为人处世的行径啊?”

    吴鸣心知此事不可多做纠缠,所谓夜长梦多,还是先打发这帮人滚蛋,再图他谋,是以一挑眉,森然道:“休说废话,刺秦之事容我考虑考虑,明日再给你答复!现在你们这帮蠢货,全给本公子滚!”

    齐峰闻言不但不怒,而且大喜,要知今日来之前齐峰等人便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齐峰自是知道以世俗儒家、道家、法家和墨家四大门派合力挑战大门派灵门,都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更何况齐e墨的区区十几人,只是今日之事实属事出无奈,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当时便想着如姬凡一怒而诛杀众人,自当拿帘做个垫背。终归杀身成仁,也算是为苍生之福做了些事。

    是以这个结果对齐e墨而言已算是万幸中的万幸,齐峰冲着吴鸣行了一个大礼,慨然而道:“峰谢过姬公子,峰不敢奢求过多,有姬公子此言,峰已是心满意足!”

    大熊二熊等人亦俱是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大好结局,冲着吴鸣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过姬公子!”

    齐峰刚一转身挥手示意众墨者撤退,然两名驾着昏死的帘的墨者却是迟疑地望向齐峰和吴鸣。

    吴鸣面色峻冷,双眸如炬,静静地看着那两名墨者,并不言语。

    齐峰略一犹豫,眸光闪过一丝决然,道:“留下姬夫人!”

    两名墨者如释重负,将帘恭恭敬敬交给吴鸣手里,倒退着和一干墨者急速离去,齐峰见众墨者皆消失于视线之外,喟然长叹,道:“峰把姬夫人交给了公子,只盼姬公子勿要辜负了峰的信任,不然,吾命休矣!”

    吴鸣双手自两名墨者手中接过帘,迫不得已将帘的身子搂在怀中,只觉帘浑身柔弱无骨,凸凹有致,闻着自帘娇媚的身子里散发出的淡淡香味,吴鸣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这时听到齐峰的话,也不知道是听进耳朵里了还是没有听进耳朵里,随口应道:“当然当然!”

    齐峰似是投桃报李,笑道:“姬公子请放心,巧娘那边有齐某人照应,就是大熊二熊兄弟二人休得碰上一根手指头!”

    吴鸣一愣,似是这才想起巧娘还在对方手里,只是这齐峰难道不知道于姬凡而言,帘自是比那巧娘重要的多,一个是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一个是逢场作戏的田间野花,这齐峰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理,可是齐峰偏偏放了帘,吴鸣微笑,道:“多谢!”

    齐峰施了一礼,道:“明日辰时三刻,十里长街,墨家门前,三墨齐聚,恭候公子大驾光临!”话落,移动身形,待至消失于林中深处时,吴鸣忽然听到齐峰自林中传来的声音:“足下不是姬凡!”

第三十八章 秦时美女

    吴鸣但听齐峰这句话,冷汗直冒,按说怀里抱的帘认出自己不是姬凡还讲得通,毕竟帘是姬凡的大老婆,朝夕相处,自是能看出许多破绽,但事实是帘并没有认出自己是冒牌货,反倒是齐峰认出自己并不是真的姬凡,那么姬凡必是高人,可是为何齐峰并没有当着一干墨者的面当众指出。

    善思的吴鸣这一刻似是已顾不得多加考虑,琢磨赶快设法离开这是非之地,看了看怀中的美人,又看了看地上蓝山师傅的尸体,吴鸣只觉这两日的遭遇真是千古荒唐之极。

    当下抱着帘走回蓝山的屋内,将帘放草席之上躺下,去掐帘的人中,不一会儿,帘双目转动,醒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含冤携恨地打量着眼前的薄情夫君,又四下瞧了瞧,眸间温情渐起,道:“公子,你救了奴家?”

    吴鸣点了点头,盘算着反正迟早会被帘看出自己是个冒牌货,不如直截了当告诉她真相得了,只是一张口,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这件事,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是来自于两千多年后的另一个世界。

    这时,帘却是美目荡起千般柔情,望着吴鸣的发,朱唇轻启,道:“公子,你什么时候换了个发式?真丑!”吴鸣苦笑,不堪言,帘抬起双手抚摸着吴鸣的脸,柔声说道:“公子真是好计谋,奴家还以为公子真要做那不仁不义之徒呢!”说着修长玉臂环绕在吴鸣的脖颈之上,一用力,上半身已是坐起扑到吴鸣的怀里,红唇一抹,便印在吴鸣的唇上。

    吴鸣顿时傻了眼,这古代女子怎么比现代的还开放,幸福来得太突然,慌乱之中便要推开帘,却是觉得帘的唇轻轻软软柔柔地甜到心里,心底之中生出不舍,倏忽帘的丁香小舌湿湿%滑滑地伸进他的嘴里,温存地搅动得他十二分地舒服。

    很快吴鸣身体起了反应,帘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一双玉手渐渐滑进吴鸣的身体……

    春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现在,就是黄昏。

    吴鸣和帘几番缠绵之后,帘起身穿好衣服,**过后的帘更显娇媚,坐在旁边静静地望着吴鸣,明眸几番翻转,给吴鸣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番,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吴鸣,粉嫩的脸上看不出悲喜,良久,帘轻笑一声,给吴鸣掖了掖被子,复又在吴鸣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轻声道:“公子先睡一会儿,奴家去煮饭!”说罢,转身去屋角生火做饭。

    吴鸣这一刻,像个惊叹号一样被钉在这两千多年前的草席之上。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童子之身竟是就这样给了一个两千多年前的古代女子,吴鸣想哭,准确点说,他这算是半推半就被人家古代美女qiang#jian了。吴鸣想骂人,一想起骂人,吴鸣就会想起那衰神姬凡,要不是姬凡,他吴鸣也不会落得此般下场,忽然觉得有一些不对,要不是这衰神,他也不可能享受到帘的……

    想到这里,吴鸣抬起身去看屋角的帘,帘正在生火,吴鸣似是看到的不是帘,而是那蓉儿,那个和唐琪长得极为相似的蓉儿。吴鸣立时穿衣,可是这古代的衣服他穿了好久都没有穿上身,气得他把长袍一把扔在地上。

    帘这时走来捡起地上的长袍,至吴鸣近前,跪在草席之上,瞄了一眼此刻气急败坏的吴鸣,禁不住掩唇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娇声道:“我的公子啊!你几时变得这么笨了?居然连衣服都穿不好!”

    吴鸣面现窘迫,不语。帘三下五除二给吴鸣穿好长袍,右手食指弯弯,轻轻刮了一下吴鸣的鼻子,道:“公子要出门吗?”转身又去煮饭。

    吴鸣看着帘扭动的腰肢,故意叹息,道:“难不成你让我赤身luo体和你一起用餐?”

    不料帘嗤地一笑,回道:“哼!这种事公子又不是没做过!”

    吴鸣满头黑线,脱口道:“我去!这个衰神真是无耻之极!”

    帘一脸惊愕,问道:“你去哪里?衰神又是谁?”

    吴鸣只想撞墙,随口应了声:“我去去就回来!”心中却是道,衰神是谁?衰神就是你那无耻的老公!转身就出门直奔林子。

    一边走一边想着,不管怎样,总得给唐山师徒二人备口棺材,挖个坑葬了吧!谁知等他进了林子,找到原先尸体的地方,竟是发现地上空空如也,遂又去林子其他地方找,不想这林子占地颇广,转了一圈,花费了足足半个小时,也是没有发现。

    本是打算去林外找找看,这时黄昏渐去,黑暗渐渐弥漫,吴鸣心里无端有些害怕,急忙原路返回,刚一出林子,便听到帘急促地喊着:“公子!公子!公子你在哪儿?”

    吴鸣略一犹豫迎了上去,叫了声:“帘!”

    帘一回头,三步并作两步,一头扎进吴鸣的怀里,嘤嘤嘤地哭个不停:“奴家以为跑了,不要奴家了呢!”

    吴鸣只得好言哄着帘。

    二人甫一回到屋内,吴鸣但见一灯如豆,放在火坑之上的小方桌之上,黯淡的灯光照着泥墙四壁,也照得过惯了了一到晚上便是灯火通明的现代都市生活的吴鸣,吴鸣内心一寒,一脸愁容,一声无奈的叹息。

    帘不明所以,问道:“公子何故叹息?”

    吴鸣谎称肚子饿的缘故,帘虽是不信,却也不问,道:“饭菜已经备好!”拉着吴鸣坐在火坑之上方桌前坐下。吴鸣见方桌之上,摆放着两盘叫不上名字的野菜,一盘野菜里边有炒鸡蛋,另一盘野菜里竟然有酱肉,至于酱的是什么肉却是看不出,还有两碗小米饭和几个馒头,也许真是饿了的缘故,吴鸣吃的津津有味,竟是觉得每样菜都特别鲜美可口,少有的吃了两碗饭和两个馒头。

    酒足饭饱的吴鸣发现帘正在惊讶地看着自己,不由得问道:“怎么?没见过我吃这么多?”

    帘嗤笑一声,道:“你平日在家里都吃四五碗饭,兼四五个馒头!”

    吴鸣呃了一声,暗骂姬凡真是头能吃的猪!

    饭后,吴鸣这才把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问帘:“刚才我去林中,发现蓝先生师徒二人的尸体不见了,不知是何故?”

    帘白了吴鸣一眼,道:“多半是被什么野兽吃了吧!”

    吴鸣呃了一声,琢磨着古代不比现代,野兽横行,伺机吞噬人类也是可能的,不禁心惊胆颤的,同时心又有不甘,道:“那林子太大,也许漏掉了什么地方,不若你我再去找找看?”

    帘本是不乐意,却是看见吴鸣切切的眼神,嗯了一声答应了,随之又从锅灶之下拿出一根用来保存火种的木柴,对着那火星使劲一吹,手中的的木柴就变成了一个火把,这才拉着吴鸣的一只手,向门外走去。

    出得门,吴鸣才发现明月已是洒下满地银辉,这抹银,银的纯净之极,不似现代文明的那银,充斥着各种纸迷金醉的**,吴鸣举目望向夜空,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澄净的夜空中,似是你一伸手就可触及那月中嫦娥的裙角,便能摘下属于你自己的那颗星星。

    四下静得出奇,林中树叶在柔柔的夜风中飒飒作响,草丛中不知名儿的虫子在尽情歌唱,这一切俱是让吴鸣觉得心旷神怡,安静祥和,本就好静的他由衷地自心底生出一种艳羡和向往,而对那现代文明的喧嚣和聒噪更加厌恶。

    帘望着吴鸣像个新生儿一样看看这儿瞧瞧那儿,似是对一切都很好奇复又痴痴呆呆的样子,禁不住心里的好奇也随着吴鸣的四处瞧着,却是于司空见惯的一景一物之中生出无端的厌倦。嗤地一声轻笑,打破夜空中的宁静,道:“公子今夜好生奇怪,说是要寻人,却站在院中发呆!”忽又哼了一声,吐出一直搁在肚子里的话,道:“公子莫非在思念那巧娘?”

    吴鸣顿觉索然无味,萧索道:“没有的事!”

    帘一脸鬼才相信的表情,猛地一甩吴敏的手,自顾向林中行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有没有公子心里清楚!”“反正公子已有七,夫君就是把那巧娘纳为妾也是没关系,奴家不在乎多她一个!”

    吴鸣惊,失口“啊”了一声,同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我去,姬凡这衰神竟然一下子搞了七个,一个帘已经让他受不了了,居然还有六个等着他伺候!

    帘闻得吴鸣这声‘啊’,帘急忙回头跑至吴鸣身边,担心道:“夫君,怎么了?”

    吴鸣只好又撒谎道:“刚才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帘皱眉看了吴鸣一眼,瞬即又疼惜的口气:“好了,还是回去早点歇息的好!”“找什么人啊!”“明日再差人去寻好了!”说完不由分说,拉着吴鸣回屋去了。

    关了门,吹了灯,二人躺在草席之上,月光自窗户照进,将一抹羞涩的银辉洒在帘那张娇媚万分的脸上,更见性感迷人,吴鸣看了一眼,不觉中心旌旗摇,暗道:这古人说的好,想那清代文学家张潮的《幽梦影》中说道: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月下看美人,另有一番情境。

    同在一床棉被之下的吴鸣看着枕边的美人,想着先前和帘的缠绵悱恻,不禁心猿意马了起来,却是心动而不敢行动,只是呆呆傻傻地望着帘。帘忽一侧身,见吴鸣这般模样,娇羞一笑,美目生情,软声细语,甜甜腻腻道:“公子可是想……那个了?”

    吴鸣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没……”

    帘轻笑一声,忽地趴在吴鸣身上,挑逗道:“多日不见,公子怎地变得羞涩了?嗯……还要让奴家主动……”说着嘤咛一声,红唇印在吴鸣的唇上,这时,吴鸣已是干柴,那耐得住这烈火焚身,当下什么也顾不上,一个翻身将帘压在身下,疯狂地亲吻着帘那性感火热的唇,一双手不老实地摸向帘那光滑诱人的双ru……

    **一刻值千金,不知缠绵了多少次,也不知是几时几刻,二人直至精疲力尽才相拥进入沉沉的梦乡之中。

第三十九章 战三墨(1)

    梦中,吴鸣再见那白皑皑连绵万里的雪原,心中一喜,然而雪原之上只有无尽的风雪,没有姬凡,也没有那把黑黝黝的古剑。

    吴鸣心生不祥,姬凡不是说我要是想见他,就去梦里找他吗?难道他改变注意了,心中大急,扯着嗓子大喊道:“姬凡!”“姬凡!”“姬凡,你给我出来!你给我滚出来!”“姬凡!你这个骗子!你给大爷滚出来!”

    然而回应吴鸣的只是漫天飞雪中自己的回声,吴鸣不甘心,于茫茫雪原之上狂奔,一边奔跑一边嘶声裂肺地喊着:“姬凡!你出来啊!把我弄回去啊!”“姬凡!你个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你给大爷滚出来!”依旧不见姬凡的身影的吴鸣气急败坏喊道:“姬凡,你个衰神,你再不出来,我上你老婆了啊!”“我已经上了你的老婆帘了!你个孬种,你出来啊!”“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七个老婆全干了!”“……”

    姬凡听不到吴鸣的声音,枕边的帘却是听到了吴鸣的声音,因为此刻,帘一边听着吴鸣的梦话,一边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这个刚才还在和她翻云覆雨的‘夫君’,难怪他今日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难怪他问那墨者自己叫什么名字,难怪他不问我怎么会被墨者所擒作为人质,难怪他表现的和往日全然不一样,就是那事上也是不同于往日,一想到自己赤&身luoti和他三番五次在床上……羞怒兼之的帘蹑手蹑脚地去屋角拿起菜刀回来,心里一横,便把菜刀抵在吴鸣的脖颈之上。

    吴鸣跑得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仰天躺在雪地上,嘶哑着声音道:“姬凡!我求你了,你出来吧!”“难道你真忍心我死在这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吗?”“就算是你让我给你报仇!你也得把你那一身本领教给我吧!”“姬凡!你这个恶魔!你出来!你出来啊!”“就算我吴鸣死了,也会变成厉鬼,绝不放过你这个王八犊子!”“……”

    听至此时,帘又惊又糊涂……他来自于两千多年后?报仇?夫君让这人替他报仇?夫君他怎么了?公子现在身在何处?是生是死?人心惊肉跳疑问重重的帘紧紧握着菜刀的手犹豫了,心道不若与他暂且虚与委蛇,装作不知道,待查探到夫君的下落,再杀他亦不迟。遂又放回菜刀,穿好衣裙,依然躺在吴鸣身边,只是这一趟却是再也不能入睡……

    梦中的喊破了喉咙也没见到姬凡的影子,身心俱疲的他就在他的这光怪陆离的梦中睡着了。

    吴鸣只觉得鼻子痒的出奇,猛地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睁开眼,眼前是帘娇媚的脸,原来帘正拿着麦秆在捉弄他。

    吴鸣想起昨夜的梦,心知只怕真要在这二两多年前的古代要了却残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拨开帘手中的麦秆,看了看窗外,天微微亮,遂道:“让我再睡一会儿!”一侧身便要睡去,最好一直睡到特么的死才好。

    帘却是正色道:“公子昨夜睡前说今日辰时初三刻和墨家之人在十里长街有约,难不成公子要做那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之人吗?”吴鸣闻言,霍然坐起!道:“现在几时?”心中却是怒道:你那夫君姬凡才是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之人!

    帘透过窗看了看天色,道:“只怕已是辰时,是以公子不能再睡了!”说着又是替吴鸣穿衣,洗漱完毕,二人走出屋的那一瞬,吴鸣想起昨夜睡前帘给自己讲述的墨家情况,不禁有心害怕,忽又一想,去特么的,早死早托生!遂大步迈向那两千多年前的齐e墨之地——十里长街。

    穿过树林,又七拐八拐走过又窄又长的巷子,天色已大亮。

    在帘带路下,行数十步,吴鸣目光触及远处逶迤山脉,极目远望,见其巍峨壮观,雄伟而浩瀚,山顶俱是覆盖着皑皑白雪,不由得想起自昨日自空中坠落时所看见的那万里雪原,再联系道梦中那雪原,不禁问道:“帘,那山是什么山?”

    帘此时更加断定眼前的姬凡是个冒牌货,她尚记得自己初次见此山时还是姬凡带她来的,面上却是依旧柔情似水,道:“公子,此山乃蒙山也,难道公子忘了?”吴鸣呃了一声,道:“近来常忘记。”

    这时,二人已步入墨家地盘的十里长街,帘却不动声色,抿嘴一笑,关切道:“昨夜公子说那墨者说你是冒名顶替,此行只怕凶险,公子千万小心!”说罢,侧目静观吴鸣面色。

    吴鸣昨夜睡前告诉帘****说自己是冒名顶替姬凡,目的有二,一来想知道帘是否怀疑自己的身份,二来想知道这墨家的真正底细和实力,毕竟课本上对墨家的介绍寥寥无几。

    是以吴鸣这时听了帘的话,不虞她话里有话,故作一脸不屑,道:“就凭一个墨家?本公子还未放在眼里!”

    帘自知眼前的吴鸣若真的是自己的夫君姬凡,自是不会将墨家放在眼里,但是此刻的他,一个欺世盗名之徒,又怎会有如此托大,自命不凡?他这是故意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些本领呢?

    只是吴鸣话落,便看到三名麻布葛衣赤脚的墨者成品字形站立,拦在二人的面前,最前一墨者一抱拳,道:“姬公子这边请!”说罢前边带路。

    吴鸣和帘对望一眼,跟着对方,一路上十里长街两旁俱是手持农具的墨者,见吴鸣行来,俱是虎视眈眈的模样,却是于麻布葛衣之下藏掖着心惊胆颤。不久,行至一庙宇门前停下,那庙门之上横一牌匾,牌匾之上紧书有一字:“墨”。牌匾之下站立着几名墨者,为首一人正是昨日的齐峰。

    齐峰见及吴鸣二人,迎上前来,施了一礼,笑道:“姬公子果然守诺,齐某人在此恭候多时了!”“姬夫人,昨日乃情势所迫,不得已为之,让夫人受惊了!齐某人在此谢罪!”

    吴鸣冷眸瞥向齐峰,却发现齐峰脸上隐约可见失望之色,暗道昨日他避开众墨者一语中的指名自己并非姬凡,定是于我有所图,今日我按约而来,他却面现失望,这究竟是为了那般?当下冲齐峰微微点头,大踏步走进庙内。

    这庙宇是此地的一个土地山神庙,破败之后被墨家稍加整理便做了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庙内已是没有供奉的神像,站立的全是一些墨者,不同的是这些墨者腰间皆佩有长剑,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眸光湛然,步履沉稳,比先前十里长街的那些手持农具的墨者不知要强悍多少倍。

    这些墨者见齐峰等人俱是弯腰行礼:“见过齐先生!”

    齐峰点头还礼,却也不予众墨者介绍吴鸣,而是带着吴鸣二人推开山神庙的后门,进去之后,却是别有洞天,足有二百多平米的一个后院,四周围着高墙,院内靠墙建造着三间相连的石屋。

    石屋前摆着三张矮几,连成一线,三张矮几之后,三名各自身着蓝、白、黑三色的中年男子席地而坐于草编的蒲团之上,在三名中年男子身后,分别矗立着七八名佩戴长剑的墨者,而这些墨者太阳穴高高鼓起,眼中神光电射,显然要比庙内的那些墨者又要强上不知多少倍。

    齐峰带着吴鸣二人甫一进入后院,矮几之后三名长袍墨者俱是长身而起,躬身迎上,一番客气寒暄之后,吴鸣和帘分别跪坐于在三张矮几左手摆放的两张矮几后,吴鸣虽知那草编的蒲团柔软结实,但还是不习惯,勉强跪在上面,耳边便是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姬公子今次高风亮节,深明大义,若能成功阻止暴秦入齐,是为天下苍生之福。”

    吴鸣抬头挑眉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身着蓝袍,双眉入鬓,鼻挺口大,颇有些武侠电视剧上面的江湖人物的豪气,不由得心生厌倦,一天到晚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冷漠道:“先生是说我姬某人只是今次高风亮节,深明大义?”

    蓝袍墨者呃了一声:“姬公子说笑了!”

    一脸书生相的白袍墨者接口道:“姬公子真会开玩笑啊!哈哈哈……”

    倒是那黑袍墨者不冷不热说道:“姬公子难道今日是要问罪的吗?对了,姬公子,巧娘的伤口经过医治,已是无大碍,此刻正在寒舍和拙荆说话呢?”

    吴鸣心里暗骂,你不就是想说巧娘现在在你们手里,你小子最好给老子老实点!想起昨夜帘告诉自己当下墨家的情况,暗道这黑袍墨者只怕就是三墨之中实力最大的秦墨的领头人百里夫,更是现今的墨家巨子、墨家的掌门人。吴鸣冷冷一笑,道:“百里先生,汝世居秦地,受王恩,食王禄,何以忘恩负义,执意戮秦?”

    在场诸人俱是一愣,不是说姬公子是帮他们刺秦的吗?怎么听这话的口气是……难道姬凡这厮是个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昨日只是缓兵之计,今日莫非要将我墨家一举歼灭不成?这匹夫不管那巧娘的死活了吗?

    一刹那见,肃杀之气已是在这后院之中迅速蔓延开来,唯有那站在白袍墨者身后的齐峰微微一笑。

    百里夫哼哼哼冷笑,道:“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此乃墨者之最终宗意也!”

第四十章 战三墨(2)

    吴鸣一脸不屑的表情,问道:“如何兴天下之利?谁为天下之害?”

    百里夫道:“秦王嬴政当为天下之害,杀了秦王就是兴天下之利!”

    吴鸣缓缓摇头说道:“此言谬矣!窃问杀了一个秦王,就没有第二个秦王了吗?杀了第二个秦王就没有第三个秦王了吗?杀了秦王蒙恬和王贲就会终止大军伐齐了吗?”

    众墨者皆默,低头苦思,墨家巨子百里夫面现赧然,道:“公子所言不无道理,然如今之计,唯有先刺杀秦王,若公子侥幸成事,齐方得喘息之机,可藉一线生机,图死里求生!”

    吴鸣又摇头,道:“这喘息之机亦不过三五日,秦兵之利,闻名天下,五尺长剑,两丈长矛,百人丈弩,千乘战车,弩箭不计其数,又秦军虎狼之师,带甲百万,皆死士也,顿足赤膊,甚者袒胸,奋勇杀敌,皆不畏死矣!”

    “反观齐,多年不知战为何物矣!只知骄淫奢侈,贪图享乐,贪生怕死。两相比较,百里先生,试问这三五日的喘息之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众墨者再默,便是百里夫也是唏嘘不语,然而,就在此时,百里夫身后一赤脸墨者,冲着吴鸣一抱拳,霍然道:“姬公子,天下不独秦有死士,墨家弟子勤生薄死,更是天下皆知,昔日墨家巨子孟胜为楚阳城君守城,以身殉职,门下弟子徐弱等二百余人皆随之殉死!”

    吴鸣还在皱眉那勤生薄死是什么意思时,百里夫一拍几案,豪气干云道:“壮哉!墨家死士!”

    所有墨者此刻全都扯着嗓子齐声喝道:“壮哉!墨家死士!”尽管齐峰等个人几名墨者一脸的不情愿。虽不足三十人,却是齐力而为,同仇敌忾,声,震耳欲聋。

    吴鸣被这声音震得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望向身旁的帘,可是帘的眼里全是恐惧之色,吴鸣当即心生不祥,猛回头,便看见那赤脸墨者已是无声无息窜到自己矮几前,手中长剑闪电般向自己咽喉刺来,口中同时喝道:“墨家死士在此!”

    吴鸣大惊,且不说从未遇见过这只在电视电影里见过的阵仗,就是见过又能怎样,就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何敌得过一个墨家的高手中的高手。

    吴鸣大惊之下,自然而然地急向后退,只是这一退之下,他的身形已是落在了身后的土地庙的屋脊之上,吴鸣惊疑之下,想起昨日自空中落下身形横移数丈的奇异,暗自思量着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众墨者见此,俱是脸现惊恐,只听墨家巨子百里夫道:“灵门果然名不虚传,这姬凡身为灵门四大首席弟子之一,一身提纵术已非世俗四大门派可以望其项背!”

    那赤脸墨者一剑刺在虚空之中,也是在自己预料之中,虽知自己和‘姬凡’之间在修为上的绝非一日可语,却是气不过‘姬凡’如此小看讥讽墨家死士,此刻见吴鸣看似悠闲地坐在屋脊之上,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中更是恼怒,一声不吭,身形纵起四米,至身形将落之际,长臂伸手一搭屋檐,翻身已是落在屋顶之上,而那瓦片竟是没有一片碎裂。

    众墨者不由得为自己人喝好,要知当时墨者被世人称之为游侠,或为墨侠,其佼佼者这提纵之术也不过是一跃二三米,而百里夫却是直摇头,喝道:“竖子!还要逞强吗?”

    赤脸墨者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百里夫的话,长剑飞起,直奔‘姬凡’面门。

    吴鸣这一刻思忖的是自己这身体变化也太神奇了吧,身随心动,此刻见赤脸墨者长剑刺来,心想横竖都是死,不如试一试这‘身随心动’,或许可以搏出一线生机来,当下一心一意而为,双目凝神注视长剑,然,这一凝神注视,发现赤脸墨者的长剑慢的和蜗牛一样,嘴角翘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坐在屋脊的身子纹丝不动,待及长剑刺及面门前三寸之距,这才侧脸避开。

    赤脸墨者心中惊悚,一颗心已是凉透,正待弃剑认输,却又见吴鸣那抹微笑似是万千的鄙夷朝自己绽放,怒不可遏,大叫一声:“竖子!士可杀不可辱!”长剑携带万丈怒气朝吴鸣杀去,只是他这一怒,已是犯了修炼大忌,那剑法已全无章法,只如那孩童一般,胡乱舞作一气,而吴鸣心下甚喜,只当做赤脸墨者在给自己喂招,正好将这‘身随心动’之术好好修习一番。

    是以,在院中众墨者的眼中,吴鸣和那赤脸墨者二人一时间,一个攻,一个防,一个胡乱一气疯狂地杀,一个信手拈来随意地躲,看似战的眼花缭乱难分难解,实则胜负早已分出。

    把这一切看在眼中的众墨者倒是没有觉得什么,那姬凡伸出半个指头打败那赤脸墨者也是在意料之中,帘却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惊在心里,虽说她不懂这技击之道,但此刻吴鸣那一招一式却是已有六七分像极了姬凡,也正因为她不懂这技击之道,是以在她的眼里,吴鸣的使出的招式变化分明和姬凡并无二致。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吴鸣觉得自己已是将那‘身随心动’掌握的差不多,使用起来更见娴熟灵动飘逸,赤脸墨者的剑却是刺的一剑更比一剑慢,吴鸣实在是无奈,却是苦于不懂如何进攻,正自心急难耐之时,赤脸墨者已是强弩之末的一剑轻飘飘地刺来,吴鸣正待躲闪,岂料赤脸墨者一个踉跄摔倒在屋顶之上,连带这青瓦碎片直向院中滚落而去,帘见赤脸墨者的身子向下滚落的去势正是自己,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近在咫尺的百里夫纵身便是向赤脸墨者飞身而去,吴鸣但听帘一声急促的尖叫,当下不及细想,身随心动,向帘飞去。

    转瞬,吴鸣已是自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形掠下,将帘抱在怀里,又复像之前那样静静地跪坐在矮几之后,蒲团之上。

    这时,百里夫才接住赤脸墨者。

    吴鸣正自压着内心的那抹惊异的侥幸,嘴角上扬,翘起一抹得意,似笑非笑地看着怀中的满眼亦惊亦喜的帘。

    百里夫双臂微微发力,将赤脸墨者抛与其他墨者,旋即哈哈哈大笑,朗声而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姬公子不但风流,一身修为更是有通天之能,”“若公子许诺刺杀暴秦嬴政,墨家弟子皆以公子马首是瞻,任凭公子差遣,赴火蹈刀,死不旋踵!”

第四十一章 战三墨(3)

    百里夫此言出,当即绝大多数墨者墨者俱是抱拳齐声道:“唯公子马首是瞻,赴火蹈刀,死不旋踵。”

    帘的眼眸透出兴奋,眨眼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墨家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且不乏高手死士,拥有这样的一股力量任谁都会为之心动,只是想一想那条件——刺秦,还是算了吧!虽说在世俗外的灵门、玄门和天门三大门派的眼里,刺秦虽然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但是秦军的百万虎狼之师又岂只是个摆设!

    吴鸣没有帘想得那么多,他对这些根本还不了解,他的想法很简单,这帮蠢货,历史难道是可以改变的吗?我才不会跟你们搅和在一块儿!是以吴鸣听到百里夫和众墨者要追随自己的话,心湖不曾泛起半点涟漪,这时把帘扶起,看着百里夫,摇头,苦涩一笑,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姬某人奉劝各位放下心中之念,不要做无谓之牺牲。”

    不料,这时那白袍墨者,齐地之墨的首领陈阳正襟危坐,对着吴鸣一礼,长叹一声,道:“子尝曰‘吾十有五而有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莫非公子所说的天便是这天命?”

    吴鸣惑然不解,不知这陈阳想说什么,所以静静地看着对方,不语。

    陈阳脸上气愤之色越发明显,愤然道:“不想以公子之豁达,竟也信儒家这天命之说,儒家所谓知天命、畏天命、顺天命只不过是愚弄天下庶民的伎俩,我墨家祖师爷曾曰‘官无常贵,而民无常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又曰‘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公子以然否?”

    吴鸣这才明白陈阳想说的意思,心知墨家主张兼爱、非攻、非命、尚贤,强调天志,反对儒家的天命论,遂呵呵一笑,道:“先生误会了,姬某人所说的天,并非儒家之天命,也非墨家之天志!”

    众墨者皆惊,不想普天之下对这天还有第三种解释,俱是目不转睛地看向吴鸣。而齐¥墨众弟子更是表现的既好奇又鄙夷。

    要知墨家于战国后期分化为三派,楚墨、秦墨和齐#墨。秦墨注重科学研究,注重逻辑学几何学力学、光学的研究,非常务实,擅长机关消息阵法;楚墨继承了墨子的非攻,门下弟子多侠客、游侠,周游各国,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反对各国战争,认为发起战争俱是各国贵族统治者为一己之私利,不利于民,;而齐¥墨弟子多游历各地,讲授墨子的兼爱思想,反对以暴力解决问题,齐#墨弟子在战国后期多有在各国出仕。

    是以三墨之中,齐#墨尤重思想阵地之分,擅长辩论。

    更何况先前秦墨已是输了一场给吴鸣,此刻齐%墨诸人皆有心扳回一局。

    是以陈阳此刻哦了一声,不骄不躁,道:“阳愿闻其详!”

    吴鸣正色道:“所谓天,天道也!人心也!民心也!”又道:“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话落,吴鸣心中禁不住得意。

    不料陈阳闻此言,惊怒不已,道:“当年子于鲁哀公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公子此言不正是信奉的儒家之说吗?”

    吴鸣愕然,恨不得上去抽陈阳一巴掌,不想这陈阳竟是如此迂腐,对就对,错就错,非得搞个什么阵营,儒家和墨家,非得站对啊!吴鸣愕然的另一个原因当然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句话竟是出自孔子之口,他一直以为是唐朝魏征说给唐太宗的话呢!暗叹自己当真是无知的很。

    羞赧中的吴鸣有些慌乱,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挠头:“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陈阳闻之,哈哈哈大笑,遍阅左右四下墨者,道:“此乃道家之说,公子要说的天道就是这个吗?”众墨者复又随之笑。

    吴鸣顿时凌乱之至,却也不肯认输,仔细思索,发现这陈阳一开始就将自己的思路引向旁处,自己所说的天道虽和孔子所说的有一处相同,但绝不同于孔子所说的天道,孔子虽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却是说给君王的,是为君王更好地愚民之说。心想这陈阳果然善辨,断章取义,偷梁换柱的功夫依然炉火纯青。

    思忖至此,吴鸣朗声一笑,道:“陈先生果然口齿伶俐,能言善辩,只是先生一味避重就轻,是为何意?”

    陈阳尴尬,呵呵一笑,道:“公子此言差矣,公子有言在先,谓此天既非儒家,又非墨家。”

    吴鸣嗤笑一声,道:“姬某人先前说的是,天,并非儒家之天命,也非墨家之天志!而不是谓此天既非儒家又非墨家,所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便是这样来的吧!”

    陈阳赧然不做声,众墨者皆默。

    这时,有风吹过,掠过院墙外树上的桑叶片片,一片桑叶施施然轻飘飘地落在吴鸣的矮几上,吴鸣眸光闪动,捻起桑叶,道:“陈先生,姬某人手中何物?”

    陈阳一脸懵懂:答曰:“树叶!”

    吴鸣故作惊讶,哦了一声,将那桑叶上下前后左右仔细观察后,道:“非也,此乃桑叶,并非树叶!”

    众墨者哗然大笑,原先身处被动的陈阳瞬即来了精神,伸出手示意众墨者噤声,道:“公子此言大谬,名家公孙龙先生的白马论,公子想必知道?”

    吴鸣点头,陈阳又道:“然公子想必不知道墨家祖师爷对这白马非马的批判了?”

    吴鸣诡异一笑,道:“然!姬某人自是知道,你们祖师爷说的极是,白马当然是马!”

    众人脸现困惑,陈阳更是打量打量吴鸣,又瞧瞧吴鸣手中的桑叶,奇道:“那公子适才不是说桑叶并非树叶吗?”

    吴鸣郎笑三声,长身而起,道:“先生明察,所谓天既非儒家之天命,也非墨家之天志,亦非道家之天道,实则呢?”说至此,吴鸣步入院中,从地上捡起一片槐树的叶子,又捡起一片榆树叶子,望着一干懵懂惑然的墨者,拿起榆树叶,道:“榆叶功在安神、祛湿,”

    一干墨者皆不明这‘姬凡’此刻怎么说着说着谈起了树叶的药用,皆引颈细听,吴鸣又拿起桑叶,道:“此桑叶也,功在疏散风热,清肺润燥,清肝明目,”复又拿起槐树叶子,道:“槐叶治惊痫,壮热,肠风,”“姬某人的意思是三叶虽各不相同,但都是树叶,然而三叶虽皆为树叶,但功效用途却各有千秋。”

    说完,吴鸣又返回矮几后正襟危坐,不再言语。

    众墨者闻听吴鸣之言,心中俱是一震,眼睛随着吴鸣落座,静等吴鸣继续他的言论,岂料等了半天,吴鸣依旧一言不发,到了后来,干脆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众墨者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帘则侧首默默注目于这个假冒夫君的人,于心中默念昨夜他在梦中说起的那个名字——吴鸣。

    这时,陈阳轻咳一声,道:“陈某人得听公子之言,顿悟。”“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儒家、墨家、道家和法家等世俗门派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吾等不可鼠目寸光,当弃门户之见,采众家之长,方可有为!”

    吴鸣挣开双眼,点头道:“先生此言极是,三晋合而智伯亡,五国合而破齐,当今齐王建,四十年事秦甚谨,不修攻战之备,不勤政爱民修过,不助五国攻秦,不晓唇亡齿寒之理,今六国已去五国,独留齐国,大厦将倾,又岂是一木可撑?”

    陈阳闻言面现忧愁,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一直未开口的楚墨首领、蓝袍墨者屈直这时忽然道:“姬公子高人也,鄙人私自揣度公子今日所言,先有暴秦强盛不可夺,后有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复又高谈阔论天道为人心、民心,”“鄙人且问难道天下民心向秦?”

    吴鸣闻言,挑眉向蓝袍墨者望去,但见此人五官虽是长得极为普通,但是双目开阖之间,却是精光四射,尤其是那只右手,修长而隽秀,指甲修剪得极为平整光滑,而那只手似是握惯了长剑似的,即便此刻手中无剑,却仍然是一副握剑的样子。不禁暗道:看样子,这人只怕是个厉害的角,压轴出阵的么?

    吴鸣心道,先看看他怎么说,让他把招使完了我再出招,实在不行就溜之大吉。心里拿定主意,吴鸣嘴角翘起一抹自嘲,不答反问,道:“难道天下民心不向秦?”

    屈直心想这姬凡分明是在装疯卖傻,但也知道得罪不起姬凡,是以嘴角抽了抽,道:“韩赵燕魏楚如今国破家亡,民众皆处于水生火热,匪患之多,不计其数,夜盗频仍,几不能寐,庶民度日如年,连年战乱,百姓饿殍遍野,流离失所……”

    吴鸣听得实在是听不下去,他最是讨厌这些满是没有事实例证、夸大事实的文人之语,动辄千万,不计其数,仔细一调查,特么的只有几十数,吴鸣想起上高中时历史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所谓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所谓历史是道听途说博人眼球的历史,所谓历史是添油加醋主观多客观少的历史。

    所以,吴鸣非但没有再听下去,而且还突然截口,当然,他知道这很不礼貌,截口道:“先生所言,若源自他人之言、众人之口,不说也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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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国介绍:
2010年陕西乾陵附近一次考古中,意外发现了一具保存极为完好如同活人的千年古尸以及失传千年极富传奇色彩的国之重器传国玉玺。随着考古工作进一步展开,人们惊恐地发现当世之中竟然也有一方同样的传国玉玺,现实之中竟然也有一千年古尸的今人双胞胎,就在人们啧啧称奇匪夷所思之际,保存在考传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传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传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