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认祖归宗
“四百多年了,湘王遗物的下落终于找到了!”
看到这套在地底下封存了数百年的崭新王袍,周文山的心情比起周晓峰更加激动。
周家历代家主都是秘密安葬在紫虚宫地宫内,太妃周氏及始祖开远公等列祖列宗在柏树坡上都只是建了衣冠冢。这是每一代周氏家主都知道的秘密,然而传说中的祖先衣钵具体在哪里向来语焉不详,到底是什么东西,后世子孙更是从未得见,只是见于口耳相传中。
今rì见到这件传说中的宝物被周晓峰一件件套在了身上,再想起族中秘闻,周氏嫡系核心族人自文山公以下都纷纷虔诚拜倒:
“湘王再世,周氏复朱,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权高于一切,何况这中间还干系着周家的数百年重负与朱家人同满清之间的血海深仇呢?
“湘王朱氏讳柏第二十九代孙朱武,奉元祖湘献王、始祖开远公遗训,湘王后世子孙有志于匡扶社稷,德才兼备者,可继承衣钵,申大义于天下。方今天下正有为之时,朱武不才,继承先祖父凤林公遗愿,扶数十万黎民,兴三万甲兵,立基业于南洋,建号武王.....”
“.....近者,收两广壮士数万人,选粤勇,建军营,设制度,购置军械,rì夜cāo练以静待时机...聚金银钱粮累亿,兵jīng粮足...当此之世,满清恶迹昭昭,四方动荡,时不我待,此实乃吾周氏复朱良机。武立志恢复汉家江山,开万里疆域,再造神州....吾周氏子孙,何人愿从?!”
不用再疑虑了,面前这位就是周氏,不,湘王正宗传人无疑,凤林公血脉,正是嫡传。这样一位不世出的智勇双全之主,正是湘中周氏复兴的希望。
前朝遗族,乃是天然的反叛者,拜倒在地上的朱氏族人早就听得热血沸腾,他们身体里流淌的朱氏血脉,早就注定了他们没得选择。周家人,朱家人,又要参与到角逐天下的战场。
胜则朱氏恢复汉家江山,再造神州,阖门不虞公侯王爵封赏。败,不过是再度改名换姓易地迁居,重起炉灶罢了。
顶多死伤部分亲族子弟,所谓‘千棺从门出,其家好兴旺’,周家这几百年来死于历次动乱的人早就难以计数。只要不放弃那份坚持与希望,朱氏不会亡!
众人拜伏在地,唯文山公马首是瞻,只听他浑身颤抖着,双眼含泪,竭声应道:
“周氏复朱,愿阖族景从!武王继承湘王衣钵,吾等无人有异议!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周晓峰见大事底定,方才与同族长辈与‘堂兄弟’们一一见礼。
“殿下,这是你三叔公文宣,号凤丘。”
“三叔公好!”
“殿....殿下免礼,臣....臣受不起你的大礼啊!”
“这是八叔公文远,号凤山。”
“八叔公好!”
“.....”
“这是你大叔父义坚。”
“...义厚。”
“...义全。”
“...义直。”
“义成就不需要说了....这是你大叔父长子武鹏。”
“.....”
一通介绍下来,倒也记下了个大概。周氏长辈中原有兄弟九人,凤林公早年不知所踪,其余几兄弟老的老,病的病,如今已经只有周文山、周文宣,周文远三位宿老了。
三位‘叔祖’以文山公年长,三叔公文宣年金六旬,而这周文远周凤山虽然号称叔祖辈,其实不过四十余许人,比大叔父周义坚还小,比周义成也大不了几岁。
不过那个年代的人活到老生到老,六十岁生儿子,十几岁的侄子抱摇篮里的叔叔多的是,也不算奇怪,二流就有一位八十多岁的哥哥,他五十几岁的儿子死活不愿意喊叔叔,没办法,面子下不去。
然而辈分使然,却不能违了上下,族中还是以他们三位为尊。
“晓峰见过各位叔公,各位叔叔,还有各位兄长!”
.....
寒暄半rì,事情还没有完。衣冠取出,按照遗训,这座空穴还得回填种上柏树。
周晓峰重新换上孝服,独自把大树扶起挪到坑里,周氏族人和重新过来的护卫们齐心合力,填土填肥,一刻钟光景便种好了这棵分量惊人的‘朱柏’。
“殿下神力,堪比蚩尤天皇啊,我朱明江山恢复有望!”
“胡说!他燕王子孙自作孽丢了天下,我湘王子孙何必再捡起来?我大熊山周氏当重建新朝,这才是正理。”
“是,叔父教训的是!”
.....
众人前呼后拥,随同周晓峰下了山,转角已是九龙池畔大屋场。这里盆地方圆数百亩,青砖石瓦节次鳞比,鸡犬之声相闻,好一处桃源胜景。
大屋场的正中依山最高处,正是周氏宗祠景元阁。前代有“景元阁上晨开座,注罢儒经注道经”之语,这座景元阁完全仿照的荆州景元阁原貌,只是规制相应缩小了而已。
到宗祠门外的台阶下,周晓峰还是得依足规矩,一步一拜,拾级而上。
“开远公二十八代孙,凤林公房下嫡支长孙周武,认祖归宗!”
对外,周氏复朱还得保密,至少目前还不能通知偏房和外人,是以,周晓峰依然自称周武,这个姓氏用了几百年,改起来还真是不习惯,干脆,把朱姓记在心里就好了。
村中族人大多已经得了信,知道有这么一位流落在外的嫡子嫡孙回来认祖归宗来了,纷纷赶过来瞧热闹。
这时候周家长辈们也已经先一步登上了台阶,迎接周晓峰的到来。
所谓‘亲亲尊尊’,长幼有序,上下有别,他们站在上头代表历代祖先接受周晓峰磕头,那是礼所应当的。
“来着通名!”
“开远公二十八代孙,凤林公房下嫡支长孙周武,认祖归宗!”
周文山按照程序与周晓峰问答。
“你有何凭据?”
“血脉至亲,我自己就是凭据,拿盆清水来!”
这是要滴血认亲了,这种古老的辨亲之法早从三国时起就被奉为圭臬,从没有人怀疑过它的可靠xìng,可惜这个方法却是根本靠不住的。
无论是滴骨法还是合血法,后世医学都早已被证明无效,真正可以作为依据的,还得做DNA检测。
用血滴骨的辨认方法叫滴骨法,骨髓不管保存在露天,还是埋在泥里,它的软组织都会**,然后溶解消失,毛发、指甲、趾甲全部脱落,只剩下一堆白骨。而没有皮肉保护,骨骼表面会腐蚀发酥,不管血也好,水也好,尿也好,都能滴进,根本当不得真。
而合血法是让认亲的人把血滴在器皿内,看是否凝为一体,如凝为一体就说明存在亲子兄弟关系。对于**,如果将几个人的血液共同滴注入同一器皿,不久都会凝合为一,不必尽系骨肉至亲,同样不靠谱。
他本就是周家子孙,文山公八代孙,哪里会怕了这种小儿科的检测?
“血脉真假,一验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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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上位 布置 上
.....
“几位长辈还是一旁做见证好了,武鹏.....大哥,有劳了!”
“好,我来。”
周晓峰向自己的六代祖躬身一礼,先行拿出随身的银刀,在手指头上重重一划,总算破了一条缝,滴落了几滴鲜血。
周武鹏接过小刀,也依样在手上一划,差点不小心就把手指切开一个豁口,连忙捏住了伤口,旁边早有人递过去棉布包裹住。
“咝!好锋利的刀!”
一注鲜血沿着水盆边沿流下,渐渐接近了周晓峰的几滴血珠。围观的众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有什么变故发生。
“合!”
周晓峰喝声未落,奇迹发生了,盆底那几滴血珠凝聚的血块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将那道血线包裹起来,慢慢扩张,最终融合成了一颗大拇指大的血球。
“成了!成了!果然是我周家子孙,哈哈哈哈!”
周文山等人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欢喜得手舞足蹈,激动溢于言表。骨肉至亲,嫡亲的大哥有后,他作为家主并没有那么多会大权旁落的疑虑,倒是那些晚辈堂兄弟们看到周晓峰还没入祠堂就如此风光,艳羡之外,多少也会有些嫉妒。
周晓峰看到老祖宗已显衰老的苍颜,心念一动,端起那盆血水,将上层的清水倒掉大半,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肃然道:
“骨血不可弃,叔祖在上,请领受侄孙供奉!”
“骨血不可弃,好个骨血不可弃!好好好!”
老人一脸的欣慰之意,将血水一口饮尽,朗声对众族人宣告道:
“这是我大哥凤林公嫡孙周武,长房正脉,周氏传人。今rì万里来归,认祖归宗,我长房有后,实为数十年来一桩大喜事,族里当开祠堂,大宴宾客为贺!”
“恭喜恭喜!”
“多谢多谢!”
“.....”
又是一番热闹,周晓峰心情大好,带来的礼物遍发给老老少少,博得个皆大欢喜。
.....
“不肖子孙敬告列祖列宗,今有二十八代孙周武认祖归宗......列祖列宗在上,神灵保佑,庇护周家顺天应人,恢复万里河山.....善哉!”
景元阁太晖观内,周老太公为周晓峰续上了族谱,其后又在紫虚宫里祭拜了太祖、湘王及列祖列宗灵位。至此,周晓峰才算是正式认祖归宗,确定了他嫡子嫡孙阖族传人的身份。
翌rì,湘中十六*大族首脑齐聚大熊山,这十六族即周、冯、李、陈、刘、王六亲族,以及张、杨、赵、范,彭,黄,罗,田,樊,夏等十大姻亲大姓。
这十六族聚居于大熊山内外柏树坡,跑马滩,李子坑,老屋场,刘庄,王家湾,杨梅山,赵家坪,黄泥塘,十字铺,田家垣、樊家洞、夏家冲等地,都在周围百里之内,不到一天路程。多少年来,他们同气连枝,守望相助,度过了无数劫难,顽强地发展壮大起来。
湘中一地,合十六族近五十万人口,拥万顷良田,十数万壮丁。百里望族,湖湘豪门,人丁不可谓不旺,声势不可谓不壮。
这就是周氏数百年经营留下来的基业,不显山不露水间,端的整出来好大一份资产!
实力,才是在乱世中安生立命的根本。
.....
太晖观内,周晓峰高踞上首。堂下,数十位各姓族长、族老、执事分坐两排,看中堂上头挂着的一幅画像,那王者英姿飒爽,俊伟非凡,而座上身着先朝蟒袍王服的男子面貌与画中人酷肖。
“这就是刚刚认祖归宗的那位湘王传人?长得真像啊!”
“听人说他独自扛大柏树上山,身具神力,莫非是真的?”
“上座的这是哪位王爷?莫非周家祖上,真的像先族长所说的那样,是大明某位王爷?”
“这不是摆明了要造反嘛?”
“.....”
十六族因为亲疏有别,各位首领了解的内情各不相同。那些湘王侍卫家将后人出身的当家人自然是知道渊源的,那些姻亲就有些语焉不详了,只能暗自忖度。
周晓峰端坐高位,肃穆庄重。他也不先开口,静待各家族话事人渐次到齐,也顺便观察各人的表现如何。那种笃定从容的气度,果然带着六百年望族遗留下来的那一份大气。
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几年间闯荡江湖险恶的磨砺,以及那一次天雷轰顶的生死大劫考验之后的生命感悟,让他已然历练出来了沉稳的心xìng。不论面对的何时何地何事,都能做到临危不惧,处变不惊,镇得住场面。
不怒自威,顾盼自雄!
在他那强大的气场无声威压中,不论是耄耋长者,还是中年家长,都肃静不语,等着他的开场白。
“天不绝我周家,大哥培养的好人才,果然是王者之资!”
如今上下分际已明,即便是周家长辈也只能屈居臣属,就是周文山也坐在下首,他看着自家‘侄孙’的表现,心下暗暗点头赞许。
.....
“人都到齐了,闭门开会!”
以周武鹏为首周氏核心子弟把守住了大堂出入口,沉重的红木大门关上后便隔绝了内外。
如今的景元阁内外可谓是戒备森严,大院内尽皆是周家第三代子孙,殿外则是周晓峰带过来的几十名侍卫巡查,严防有居心不良之辈潜入。
“诸位!今rì十六族聚会,乃是为了三件大事。这第一件,就是我周某的大哥凤林公已经有了下落,他祖孙三代在海外创业,如今已经传至武字辈周武,草字晓峰,也就是我周氏当代的嫡长孙。”
“.....近rì我周氏嫡传子孙万里回归,按族规嫡子长孙当继承家业,任族长。这是我周家的大事,故此特邀请各位亲友前来见证家族主位传承。我坐在这个位置上近四十年,年岁已老,该退位了,正该让年轻一代接班,光大门楣。”
“这第二件大事,乃是要向大家通告我周氏的来历。或许大家已经知道或者已经猜到,我周氏原本不姓周,乃是前朝洪武太祖第十二子湘王朱柏后人。先祖开远公乃是湘王遗腹子......自明初至今已经传世二十九代,历四百五十三年。这是一件流传已久的秘闻,在时机成熟之前,希望大家还要继续保守秘密。”
“而这要向各位通告的第三件大事,事关我等各族的前途安危,这个决定,就交给晓峰来宣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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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上位 布置 下
.....
“真是没想到啊,这周家可藏得深!”
听到文山公絮絮叨叨交代周家的来历,在座的都有所准备,只是有些人没有确信罢了。今rì听到周家人自己承认,心里已经有了底:
“周家新族长连前明王袍都穿上了,这不是摆明了准备要造反嘛?各家族几十代人相互间不是娶媳就是嫁女的瓜蔓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藕断丝连这是撕掰不清的了。周家这条船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周家老太爷向来说一不二,当了几十年的家,现在连家主大位都让了,此事看来不会有假!”
“恢复大明建功立业的机会终于来了,这大好江山也该轮到我们汉人坐了.....”
“.....”
面对这么一个惊天秘闻,大家的心思各不相同,激动的,担忧的,随大流的不一而足。
各族几百年生活在大熊山周边一直太平无事,从没有经历过大风浪,现在一旦要打破这种平静,有所忧虑也在所难免。周晓峰冷眼旁观,各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骑虎难下。看上去倒是没有人像是会反水的,还好还好!
看来*经过周文山特意挑选过的与事者,都是靠得住的人选。即便有意志不那么坚定的,至少也不会有人向官府出首告密。谋反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就是告密了,又能保得住自家嘛?
“各位尊长,周武晚辈后生,湘中虽是祖宗故地,却诸事不明,往后还要倚仗各位长辈兄长们大力扶持了,在此我先行感谢各大家族对周家的帮助,请诸位放心,我周家绝不会辜负这份维系了几百年的深情厚谊!”
“.....武父祖三代创业于海外,如今已经聚兵累万,钱粮过亿,列土称王于吕宋巴拉望岛,王号周武。且两广之地,我已暗伏雄兵,局面尽在掌握。今我继承先祖故明湘王衣钵,yù申大义于天下。若我十六族合力,尽取湖湘jīng壮子弟不为难事。”
“湖广南洋人口数千万众,三五年内,必可练出jīng兵十数万,招募丁壮数十万。如今满清失政,天下动荡,国运已尽。洪杨发匪不过鲁莽之辈,难以长久。为今之计,我方正可积蓄力量,坐山观虎斗,静待时机。”
“.....”
“自古成大事者,必先隐忍而后发,洪武太祖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最终成就大业,如今形势,何其相似也?如此良机,正当聚钱粮,揽人才,兴兵甲,积蓄力量,预为之备。等满清与太平军两败俱伤之时,我可一股而下,恢复大汉江山。”
“.....届时,武必不吝封侯封王之赏,功臣良将画像凌烟阁,名传青史,流芳百世可期,尔等其有意乎?”
]
成功从来没有百分百的希望,打江山更是充满了各种可能xìng。然而王爵之赏这样一张大饼它看上去确实是那么诱人,闻着也格外的香。能够拒绝这种诱惑的人,万中无一。大家都是**凡胎,也要食人间烟火,都会有感情,有yù*望,在座的数十人自然也不是圣人,做不到无yù无求。
不管各人原本有什么想法,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会热血沸腾起来。从龙之功,历来是普通人鲤鱼跳龙门的最便捷途径,这样的机会,几十辈子也不一定能赶上,错过了,那就要遗恨终生。
这是一支超级潜力股,大家有幸赶上了内部认股的机会,不认购也就罢了,要掀桌子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啊。可是,不管参不参与,外人都已经认定你参与了,不搏一把,不是傻的吗?
“愿为殿下效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座下拜服的众人,从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到七老八十岁的老者,一个个都真心诚意,没有半点勉强,周晓峰心里不有的生起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人无视长幼尊卑,无论远近亲疏无条件地服从你呢?看到连自己的老祖宗都得行大礼,让人情何以堪呐。
“皇权,还真是一个很让人爱恨纠结的东西啊!”
.....
“今有湘中周氏,冯氏,李氏,陈氏.....夏氏等十六族,歃血为盟,誓死效忠周武王,拥戴殿下继承湘王衣钵,续华夏法统......如他rì违背盟誓,天诛地灭!”
就在这大殿中,湘中以周氏为首的十六族首领订下了盟约,从此结为‘造反同盟’,已经是一条船上的战友了。维系他们的,除了亲戚关系,多年的交情和共同的利益,还有一份天大的前程。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在南洋汉人,百越遗族与广东地方势力之外,周晓峰麾下的另一股势力也已经成型。得了湘中一地亲族拥戴,他距离成功便又更近了一步。
自此,他不再是无根脚的人,而是周氏家主,大明皇族后人,湘王衣钵继承者。他虽然多少要受宗法族规约束,却同样也因为获得了湘中十六族支持,人力、物力、财力都将更上一层楼,实力再度得到提升。
.....
《太祖实录.卷三》
“咸丰二年十月初八rì,太祖南归.....认祖归宗,继承前明湘王衣钵,周氏遂遍邀各族,大宴宾客....”
“.....太祖与群臣相约共享天下,许以王爵,众乃拜服,歃血为盟,奉以为主。”
“.....”
“君臣商议,制定章程,约期起事,乃筹建湘军十六营。”
“.....设周家营,营帅周文宣(字凤丘)、营将周文远(凤山),其下为周义坚、周义厚、周义全、周义直、周义成等诸将。”
“冯家营,营帅冯建武,其下有冯安国、冯志平兄弟及后辈冯振忠(其女乃珍妃冯莉,小名桂儿)、冯振彪、冯振宇、冯振声等。”
“.....”
“其余尚有李先云(庆字营大帅李佑庆堂伯父)、陈忠标(太祖续妻周陈氏芷红先祖)、刘永丰、王文宽(咸丰六年叛变被杀,随后军制革新改变了湘军各营头兵为将有的局面)、张伟新、杨新丰(开国上将杨程、杨帆、杨沫‘杨氏三雄’之父)、范旭东、赵君武、彭学理、黄健强、罗逸鸣、田湘杰(平倭将军田镇东叔祖父)、樊国富(仁宗朝皇后樊宁静曾祖父)、夏元捷(其子夏钧为第一任空军元帅)等人各领一营,自建旗号。”
“湘军以粤勇为骨干,整兵修武,置将官合六十三人.....乃君臣大悦!”
.....
*****
第二更,一块儿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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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揽士 募兵
“如今长毛攻城甚急,长沙局势危殆,势如累卵,这左季高怎么直至现在还没有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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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七月间‘发匪伪西王’萧朝贵趁湖南兵力南调,长沙城内外空虚之际,率偏师来攻,烽火连绵已近三月。虽然长沙军民齐心合力之下曾经shè杀萧氏于城下,洪杨大军却全师而来。
长沙城外,太平军主力围城快有一个月了。
如今的抚台大人面对的是仓无粮,库无银,人手不足,士气低落的局面,要不是倚靠长沙这座千古雄城,城墙高厚,兵勇又是保卫桑梓地还算卖力,好几次差点就被攻破了城池。
暂时想不出破敌良策,张亮基真是坐困愁城,束手无策。他这段时间以来昼夜难熬,一rì如度三秋,没有一夜能睡个囫囵觉,忧虑到连头发都白了一半,怎一个愁字了得?
“东翁莫急,那郭某人一众乡党如此大力推荐左氏,必定是班班大才,等他一到,必有好谋算。且告急文书早已传往朝廷,援兵早晚必至。到了那时,区区发匪必成齑粉,不足为虑。”
他那师爷朋友跟郭嵩焘等人相熟,也久闻左宗棠才能,只能尽力说好话,劝慰这位忧心忡忡中的米饭班主。
“也不知道中枢那些大佬们决心如何,要是驰援不力,这湖湘一地怕是要乱上几年了。还是得靠湘人自救啊,募勇一事,各位师爷朋友还要多费心cāo持才好。”
那时代的官员与幕僚师爷之间相当于雇佣关系,双方自主选择,往往又有得力人推荐才能入幕,各自并无人身上的依附,是以一般称东翁、朋友以示尊重。
早在萧朝贵率军北上长沙城势危时,张亮基就数次颁发了布告号召各地官员乡绅兴办团练。满清朝廷眼见八旗与绿营朽败不堪用,也大力鼓励地方团练,力图利用各地的地方武装来遏制太平军势力的发展,只是到现在除长沙府外,各地还没有多大动作。
“前月有湘中周氏、湘南李氏等众多豪绅大族表示愿意报效,现在也应该有动静了。”
.....
“爷好威风!”
“奴家要死了!”
“兰儿你真美.....嗯!唔!....真好啊!”
-
那女子乃是叶赫那拉氏惠征之女杏贞,今年新进的兰贵人。这叶赫那拉氏年方二九,正是年轻的时候,面容娇好,外表端庄,看上去还是很婉约动人的。
咸丰本是个病秧子,虽然rìrì临幸,每次却不过片刻光景,要不是她竭力奉承,还难得尽兴。正是她的那一份奔放与鼓励,让咸丰感受到了一种做男人的威风。宫中佳丽如云,也就这位兰贵人贴心。
“皇上,您有什么心事嘛?”
“唉,南方长毛造反,如今都打到长沙府了,南方动乱,社稷不安,我心绪不宁啊!”
谈到政事,兰贵人一下来了兴致。因为她出身官宦之家,对权力有着天生的向往与好奇,便也常常侍候咸丰理政,还经常给他提些小建议,倒也颇有见地。
“可是又有告急文书?”
“那倒也不是,那广东民团总办潘仕成麾下先锋官黎某在骑田岭大破粤匪数万人,朕是在考虑该怎样封赏呢。这潘氏在先帝朝业已迭次加恩赏戴花翎,先加按察使衔,后又加布政使衔。已然是二品大员,朕都不知还有何等奖励可以赐予了。”
“这是大好事啊,臣妾恭贺皇上!”
听到一方商绅才干如此,兰贵人也颇为欣赏,就在龙床上伏低拜贺,入眼满目chūnsè令咸丰龙颜大悦,终于放下了心中犹豫。
“这潘某倒也算得上是粤省绅士中最为出力的一员了,那就给他一份前程吧,免得外人说我爱新觉罗氏小气。兰儿,帮朕拟旨,着升潘仕成为两广团练总办大臣加兵部尚书衔,总理团练事宜,部属自黎明以下诸将各有升赏.....”
.....
安化县磨子街,落地秀才胥致远家中,年近四旬的教书先生愁眉不展,与三子儿女悲戚无语。
今年太平军一路北上,湖南局势动荡,成千上万的饥民或是南下往广东,或是往东去江西,或是北上往益阳、长沙一带避祸,不知道有多少人扑倒道旁。
而有些无良豪绅地主、投机商人却乘机囤积居奇,牟取暴利,致使全省各地米价暴涨,到仈jiǔ月间,由原来的每石米二两六钱涨到近rì的四两三钱,而且是每天一个价,天天都在涨。
胥致远平rì靠教几个学生度rì,生活倒也过得去。但这近半年都有乱民起事波及到湘中湘北,市面上受到影响,治安恶化,慢慢的学生都不敢出来了。
失去了生计,他家用度rì艰,吃不起大米,只能靠红薯煮糙米拌野菜果腹维系。前数rì胥秀才好不容易凑了百多文钱,叫妻子去买一升米下锅,等她到米店时涨到每升米一百三十文。她只得回去借了十几文钱凑齐,等下午再去买米,米价却又涨了。
买不到米,腹中饥荒,他娘子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绝望中便含愤跳了资江。
胥致远闻讯后,悲痛yù绝。打捞起妻子的尸首,守了几rì灵,亲友邻舍送来的粮米也已经吃完,困顿无法子可想。
望着摇曳的油灯亮光,想到自己家道败落,虽有才华却屡试不第,如今生计艰难以致爱妻投河,子女饥饿,家无隔夜粮,自己又手无缚鸡之力,前途渺茫,胥致远不由得悲从中来:
“人生凄凉若此,不如死了算了!”
“儿也,宁做太平犬,不为离乱人。”
“我的妻哎,我们这就地下相会去。”
父子六人诀别,相拥而泣,放声大哭,这就要割腕自尽。
“笃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秀才公在家吗?我替新化县周家送聘书来了!”
.....
十月中旬,周晓峰回家后的第五天,周文山亲自带着周义成上门拜访了宝庆知府吴嘉兴。
见着身穿五品官服的周义成,吴知府甚是高兴:
“周兄,粤军骁勇善战,骑田岭阳山关大捷一战成名,前几rì看了军报,兄弟我是称慕不已啊,恨不得相见,昨rì见了你的拜帖,终能见我湘中豪杰一面。兄大才,果然名不虚传。”
周家是本地的大老虎,家族子弟当官的,发财的怕不有上百人,他一个流官,那是万万得罪不起地头蛇的。如今周家在外的子弟立下大功,眼看着就要升官发财,他自然是下力气巴结了。
...
而此时,按湖南巡抚张亮基签署的命令,湖南各地商绅可自行立团练。周晓峰抓住机会,发动十六家在湘中附近州县招募新兵。
周家坐镇新化,冯建武祖孙三代坐镇双峰县,李先云坐镇湘乡县,陈忠标带人去了涟源,其余刘永丰、王文宽、张伟新、杨新丰等人各自领了任命,前往四面八方有根脚有关系的地方募勇。
周晓峰这几个月来通过络绎不绝的车马队,早已往湘中一地运来了无数钱粮,后队人马还在源源不断而来。
为了提前争夺人脉,免得曾国藩如同历史上一般依靠十几年积累的人脉继续崛起,他重点在湘中湘东南招揽人才与兵勇,十六族在四境设了数十个招兵点。按周晓峰的吩咐,招兵只看三条:农民出身,身体健康,肯吃苦,走的就是书生加农民的路子。
....
“卖核桃咧,又香又脆的大核桃哟。”
一个壮实的汉子,推着一车核桃沿街叫卖。这时,他见前面城门口围着一群人,便也挤过去看。
“各位乡亲父老,得了巡抚张亮基大人的钧令,我周家特在安化境内募兵五百……”
一个湘籍粤勇站在布告栏前大声解释着,诸多百姓围在布告旁边,议论纷纷。
“每个月二两银子的饷银呢?兄弟,我们一起去啊,总好过在街上游手好闲。”
“听说还有一石米的贴补呢,要是能当军官,一人当兵养十个人都有余。”
.....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还是算了吧。”
“免了,兵头喝兵血,别提多狠了。每个月能拿到二两才怪。再说了,入了营,子子孙孙都要当兵了,没出息。”
那念布告的士兵听了这话,连忙正sè说道:
“这位兄弟你这可错了,我们都是湘人,本乡本土说来都是弟兄,周家一直也从没做过亏心事,待遇没的说,更绝不会有克扣之事。”
“大家知道阳山关大捷吧,就是我们跟着周家五爷打胜的,我们湘军啊,进来的个个都是好汉,出息的都是英雄。一人当兵,全家不愁,入营就发十两银子安家费,从古至今哪里有这样优厚的条件,说起来还是周家仁义啊。”
“是啊,是啊,周家确实是累世行善积德的大善人家啊,投他家不会错的。”
近rì阳山关大捷被写成了评书,送到各地茶馆酒肆中去宣讲。各地的老百姓,对阳山关大捷可是街知巷闻了,都把这是湖南人自己的功劳。
招兵处的兵士都选的伶牙俐齿者,加上还有人在人群中做托,陆陆续续的,就有些年轻后生投了军。
.....
这一rì,安化县招兵点来了个人,他推着一车核桃,看到那布告,听到所说的待遇,便放下车子,奔着招兵点而去。
“几位兵大哥,早就听说周家仁义,我许某人信得过,你们收了我吧。”
领头的军官看这人甚是高大健壮,长得黑塔一般威武,登时也喜欢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许大力。”
“好,许大力,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力气。”
这黑汉四周看了看,看到城门口有个石磨盘,怕是有三五百斤重,他阔步走了过去,双手抓住边缘,大喝一声:
“起!”
那磨盘举在汉子的头顶,脸不红腿不颤,还在路上走了一圈方才放在原处。
“真是好神力,你这兵我周家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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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梅山蛮
“壮士,你怎么想起来当兵啦?”
“我早想当兵了,天生一副好力气,扛得起公牛,打得死野猪,有个外号叫‘蛮牛’的,这些年走街串巷贩卖山货非我所愿,还是当兵是条出路.....大哥你们还要人吗?我们峒民个打个都是响当当的勇士,寨里还有相好的兄弟,要是收,我这就回去拉他们过来。”
“梅山蛮呀?”
新化、安化一带,向为汉蛮杂居之地,自古称“梅山蛮”。
相传,这里的居民乃盘古氏后裔。chūn秋战国时称“荆蛮”,汉称“长沙蛮”,隋称“莫徭”,唐代以后称为“梅山蛮”。
这一带多深山密林、幽谷深涧和山洞,几乎与外界隔绝。“梅山蛮”长期居住山林,勇猛顽强。他们不害怕猛兽的凶狠,也不惧怕官府的残暴。
北宋以前的历代统治者都想用武力征服他们,但都没能成功。北宋太宗在平定南唐之后,派兵进攻梅山,俘斩峒民数千,激起峒民的反抗。次年,梅山峒民在左甲首领扶汉阳率领下,攻打北宋边界。宋太宗令客省使翟守素调潭州兵镇压,俘斩峒民两万,仍未使“梅山蛮”屈服。
宋仁宗时开始改变对“梅山蛮”的政策,庆历年间,潭州知州刘元瑜派人入梅山,招抚峒民四百余人。后有益阳知县张颉向朝廷建议开拓经营梅山,取消不准峒民耕种与益阳接界之地的禁约。宋神宗时,湖南转运副使范子奇奏请朝廷,对“梅山蛮”“宜臣属而郡县之”。主张对“梅山蛮”“使为士民,口授其田,略为贷助,使业其生,建邑置吏,使知有政”。
宋神宗采纳臣下的意见,决定对“梅山蛮“实行怀柔政策,派专使进山言和。
熙宁五年(1072年),潭州知州潘夙、湖南转运副使蔡煜等受命和平解决梅山问题。他们又委托武冈县尹郭祥正等,分别与梅山各峒首领磋商,终于取得大部分首领的默许。六年,梅山正式归附北宋zhōng yāng王朝。
北宋在梅山筑二邑,上梅山筑一邑,命名“新化”,取“王化之新地”之意;下梅山筑一邑,命名“安化”,取“人安德化”之意。
这便是新化与安化两地的来历,地名一直沿用到后世。因为汉苗瑶等族杂居,民风向来彪悍,习武尚武,多有人从事护院押货这等类似于雇佣兵的行当。
这倒是不错的兵源,军官暗喜。
“蛮牛,你拉一个功夫和你差不多的过来赏你一斤肉,你要是拉一棚人马就让你当棚目,一哨就让你当哨长!”
还有这样的好事?
“好来!我这就回去!”
许大力大喜,他将核桃车都留在了招兵点,一阵风就跑了。
因为周家在湘中名声确实不错,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灾年常有救济乡民之举,还与各峒关系交好,并不因汉苗瑶不同族而有所歧视。
在安化新化一带竖起招兵旗,很快就有许多汉民、峒民来投。两三rì间就有各峒扶、苏、向、兰、青、赵、卜、许、陈、邹、刘、罗等姓峒民数百人应募。
过了几rì,来投军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山民与贫苦农家子,他们每rì山里打猎,土里刨食,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两银子。
每个月二两的饷,一石米的粮食补贴,还有每天三餐饱饭,已是想都想象不到的丰厚待遇了。而且一旦合格入伍,马上就发给五两银子一石米的安家费,当真诱人。入选的壮丁拿着粮米一回家宣传,安化一地立刻就有数千人要投军。
这天,周武俊正在让新兵排队入营呢,后面浩浩荡荡来了一队峒民,他们推开前面那些人,为首那人嚷嚷道:
“军爷,我们报名来了。”
周武俊看了他一眼,眉毛一扫,呵斥道:
“都到后面排队去。”
“排队?”
那大汉说道:
“军爷,县里招兵的把总答应我的,招满一哨民勇就让做哨长的,我带了寨子里一百多条汉子来报名,往后大小也是个官了,排队还是免了吧。”
“不守军纪的,要你入营何用?”
周武俊鄙夷的看了看他:
“就你这群新兵蛋*子,也敢在本千总面前喧哗?军营重地,哪个再敢闹腾大板子伺候!”
听到要打板子,老实本分的峒民不敢随意乱动了,老老实实地排起了队。周武俊看着满意,叫过一位文书,吩咐道:
“胥先生,他们单独排一队,辛苦你给他们登记吧。”
这位文书先生正是胥致远,他收了周家的聘书和定金,安排妥当子女,这才上路来到贤童镇湘军大营,做了一名书记。
每个月五两银子加一石禄米的聘金,不仅解决了他的生计,更是让他一家六口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为此,他真心感激周家的深恩厚泽,做事相当尽心,深得同僚夸赞。
这涟水大营建在涟水河东面一处高台上,名曰高车,面积有数千亩,东面还有一条数丈宽的高车河。这里地势平坦,地形险要,三面环水,只有一处与外界相通的道路。
除了习练陆战,这里还能训练水战,只要把守住陆路通道和码头,外人无法窥视,修得如同一座城堡般坚固。
湘中各族四处招兵买马,东到湘潭,西到麻阳,南到永州,北到益阳,到处撒银子发粮。数rì内便招募了近万民壮,其中光是梅山一带新化、安化两地就有三千多峒民入募,此外还招揽了不少读书人。
湖湘之地人才辈出,象胥致远这样落魄困顿的读书人不在少数。因为开出的条件高,心动的不在少数。
只是各地远近不同,人流还在源源而来。好在周家现在财大气粗,从广东运粮运钱银过来的车队没有阻碍,钱粮足用,便是再来几万人也支应得起。
....
“杀敌!杀敌!杀杀杀!”
肃杀的校场,略显混乱的队伍。
一队队新征来的民勇,穿着藏青sè的大布军服,双手握着长枪,一步一步往前迈进。在广东过来的‘老兵’带领下,倒也初步有了些模样。
看着不到十天,大营就有了鼎盛气象,周晓峰暗暗点头。
“jīng气神倒是不错,以这样的兵想要在一个月内破敌,却是痴心妄想了。”
左宗棠这几天一直在观察,每天粤勇的cāo练,街市上军士的行事,无论纪律还是待人的态度,与绿营与八旗的风气确有不同。有朝气,有进取心,但就此还不足以解长沙之围。
“你我的约定,可只有不到二十天了。”
周晓峰却是早有计划,心里笃定。
“季高兄,你还是等着老老实实给我做幕僚吧。”
骑田岭大捷之后,快马飞报广州,自叶名琛、柏贵以下都是欢欣鼓舞,对粤勇更加关照有加。而为了周晓峰的安全与自己的前程,潘仕成早就安排后续人马出发了。
借着剿匪之威,宵小遁走,路上没有阻碍,又不用运粮,速度比车队行速快。估算时rì,后面大队三五天之内也就跟上来了。
“五千人马,足可破长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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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传檄
.....
“起床,起床,一刻钟集合不到,每人二十大板。”
如狼似虎的军官们吹着哨子提着短棍,疾步冲向一排排临时营房的各个宿舍,咣的一脚把房门踹开,军营里顿时喧闹起来:
“半夜三更集合,真是要命啊。”
“二两的饷,那么好拿的嘛?”
“兔崽子们,还磨磨蹭蹭的等老子抽啊。”
士兵们闹哄哄的,从营房里涌出来,一个个衣冠不整,骂骂咧咧。几千人就赶鸭子一样被赶到了校场上。
九千余人,这是周晓峰来到宝庆后招兵十天来的成果,大部分是本地的农民,有些是溃散后收容的各地民团兵勇。至于那些绿营兵那是一个也不能要了,免得一个兵油子带坏了一哨人。
这些新兵,加上从广东带过来的战士和民夫,接近一万两千人,差不多一个师了。
“安静,安静!不许交头接耳,一个个排好队,前后左右对齐,听好了,立正!-。”
军官们扯着嗓子大喊,当初在黄埔大营,更远的在巴拉望岛训练营,这些老兵就已经经历了这样的状况。如今媳妇熬成婆,也轮到他们为不知道章法的新兵们立规矩了。
集合用了近小半个小时,下面还是有小声的嗡嗡声。
“招兵的时候就跟你们说好了,每月二两的饷银加一石米的补贴,那就是一份买命钱。入了军营,你们的命就不是自个的啦!”
周晓峰的话,顿时又引起一阵喧哗。
“住口,再敢喧哗,重打五十大板!”
台下的铁桥三一声大喝,他是习武之人,中气十足,一声佛门的狮子吼压住了全场。
周晓峰接着说道:
“弟兄们自己想想,每月二两银子一石米,每天三餐管饱,一年四身衣服,每年花在你们身上的都快要一百两银子了,你们有谁觉得自己的命,贵过百两银子的,有谁一年能挣一百两银子的?”
是啊,山民不用说了,靠打猎能否吃饱都是个问题。至于种地的农民,有谁一辈子见过一百两银子的么?辛苦到死,能攒到一百两银子的家业么?
有这么些银子,要是经商可以开间不错的铺面,要是种地可以买十几亩水田,不说是地主,怎么都算个富农了。
这样简单的道理,谁都想得明白,当下下面就有山民问:
“大....大人,这每月二两银子一石米的粮饷,真能按时足量的发么?”
“能!”
周晓峰的回答很干脆,他算过账,一个兵预算一百两,养十万兵一年也就是一千万,即便不计满清的饷,自己也可以征税,做生意还有进项,再不济可以动用存银和金矿就都有了。
“我以周家和十六*大族的声誉作保,不仅粮饷按时足量拨发,凡是受伤的,战殁的,都有补助。凡是杀敌受伤战死的,人残了发三百两银子,人死了发五百两。临阵逃脱的,那就不用说了,杀无赦!”
我的个乖乖,我这条小命居然能抵五百两银子?!那岂不是全家老少一辈子都不用发愁啦?这个兵,硬是当得值!
底下的人陷入了石化中,被幸福的喜悦冲击着,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周晓峰顿了顿,看看大家都鸦雀无声,就接着说道:
“我把丑话都说在前头,不想死怕吃苦要走的,现在来得及。”
“不走的话,便是铁了心要当兵了,那往后就要听军令,今天迟到的士兵自己去执法官那里领板子,念在初犯,每人十记板子,记住了,是男人,就别喊疼!”
“不疼!不疼!老婆孩子能吃上饱饭,打死我都不喊疼。”
台上台下笑声一片。
笑场了。
.....
“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向后转,齐步走……”
接下这两rì来,新兵训练明显效率高了许多,就是冲着那份抚恤,大家也得卯足了劲cāo练。现在才刚刚成军,自己这要是混上个军官,以后自己家人岂不是可以过得更加滋润?
乱世人命贱如草,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出路了。士兵们不再需要人用棍子板子鞭促,人一旦有了动力和热情,那是高墙都堵不住。
这rì凌晨,象前几rì一样,军官们把士兵都叫到了校场上集合,大声宣布道:
“今天还是二十里拉练,不完成不许吃早饭。这次的目标,狮子山,出发!”
周晓峰与铁桥三等人体力最好,跑在了最前面,然后是南洋和广东过来的老兵和山民,农民出身的士兵在腿脚上明显不如,但胜在耐力好,能吃苦,不紧不慢地跟着。
大队人马蜿蜒着行向狮子山方向。
周晓峰一路爬上山顶,只听到山下叫苦声不迭,队伍稀稀拉拉,而军官们则在对着士兵们大喊。
“我的娘哎,这条路都有几十年没人走了?”
“跑啊,跑啊,快点跑,别偷懒啊。”
“早点跑完早吃饭,好肉好早点去晚了可就没了。”
想到那流着油的肉片,大碗的白米饭,士兵们一个个都又有了力气,相互扶持着登顶再往回跑。倒也没有人想过要偷jiān耍滑半道折回去的。
往rì湘中的农人到益阳一带打短工,一个月辛苦的酬劳就是一担谷,百多斤的大灰箩挑肩上一天要走百把里,顶多也就是两歇,这二十里路算得什么。
折腾了一早上,到了辰时末刻,全部队伍才回营吃饭。
晨跑,队列cāo练,半夜集合,加上充足的营养,旺盛的士气.....半个月时间不到,涟水大营已经进入了状态,人数也达到了一万五千多人。
而这个时候,粤勇第二批人马近五千人已经抵达湘乡地界,是时候践约了。
“这次我打算以粤军为主力,湘军为后援,合计一万五千人,北上解围。”
湘军事实上还不可用,不过是壮声sè而已,战场对决,靠的还是粤勇。对此,周文山,周文宣和周文远等人都有异议,就是左宗棠都不看好。
“即便你兵jīng枪快,双方实力依旧悬殊,长毛可是有八万人马,大半打仗见过血,一对十,太冒险了。”
“对付一群脚都没有洗干净的农民,五千jīng兵足可破十万,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别说一对十了,以正规军队对付农民,还有跨时代的武器和战术,一对百夸张了,一对二十绝不在话下。
.....
咸丰二年十月,由左宗棠起草,周晓峰修改定稿,周文宣、周文远与周义成等人署名,以湘军的名义发布了后世著名的《讨粤匪檄》。
“.....粤匪播乱数省,荼毒生灵....其众信奉邪说,不尊儒教,不敬祖宗....中国数千年诗书典章,扫荡一尽。此乃千古以来名教之奇祸,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泉也.....凡读书识字者,安可袖手而坐,不思一为之所与.....走卒贩夫之徒,亦当奋起共击之.....”
“....诛灭发匪,还天下太平!”
在这篇数百字的檄文里,竟无一字提到‘大清’二字。要是不知道的,只当是乡下豪绅不知礼数,要是知道内情的,只怕就要揣测周家的用心了。
而此时,本在湘南的苏三娘也正赶往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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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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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英姿飒爽,风华绝代,正周某良配,幸何如也....近rì整备军伍,湘勇气势已成,后继两广兵马粮草接续而来,不久将与洪杨见于长沙城下....望吾妻勿要涉足此凶险之地,免有断肠之痛。另附有书信一封转与洪杨等人,令其速离湘境,勿扰我湘民,则我不行追剿.....不然,必令全师无所归,痛悔莫及。”
“天国乃是虚妄,满清亦难久存.....待某廓清宇内,还天下太平,当与卿游历四方,携手百年,共享人生之乐,此平生所愿耳....夫晓峰白。”
苏三娘打马前行,回想爱郎信中赤露露的表白,忆起那晚的疯狂,不由得两鬓飞红,心中甘甜如蜜。想到他的雄心壮志,又生起仰慕之情,这样霸气的男人,才是真英雄啊。
“这臭家伙,真霸道!好嚣张!”
想到他将要与洪天王战场相见,免不了一场激烈厮杀,心中又阵阵焦虑。手掌手心都是肉,一边是有了百年之约夫妻情分的男人,一边是追随了数年的太平军兄弟,两边都舍不得,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呐。
“军帅,等等我们!”
苏三娘赶路跑得快,马又好,可让亲卫女兵们累坏了。
.....
广州黄埔大营,因为前锋营的一场大捷,粤勇威名盛传两广,各地民壮来投军的更加踊跃了,甚至许多福建人都渡海南下。因为福建地瘠民贫,有名的八山一水一分田,闽人又彪悍,自来有外出当‘雇佣兵’的传统,大营新兵中,福建佬两成有余,和广西佬平分秋sè。
如今粤勇名声大振,连两广总督和广东巡抚都不怎么管他到底招了多少兵勇多少民夫了。立下了偌大功劳,团练肯定还是要扩编的。人多了,反而是好事,各位大佬正好可以往里面塞人,以后立下更大功劳还好分润不是嘛。
反正两广富庶,商绅捐助又多,几万人马还是不愁养不起吗?更何况,相传那周义成家中豪富,新近从南洋归国的周家长孙还有首富之名,不趁机捞油水,还要等什么时候?
而此时的黄埔大营中军帐内,团练总办大臣潘仕成却是忐忑难安。他已经收到从湘乡发回来的鸽书,知道周晓峰已经准备和洪杨主力大军开战了。
“这可如何是好?!”
半个多月前,接到黎老三与周义成发回来的捷报,潘仕成即刻便安排了会办邓安邦与营千总周诺、李文彪、孙振川等人带了四千余人马北上支援。
他一生前程都系在了周某人身上,可出不得半点差池,上次幸好只是些山贼,下次遇上的要是长毛,千八百人哪里济得甚事?
原想两拨加起来有了五千兵马,虽然进取不足,自保有余了,几千杆火枪也不是烧火棍,周晓峰的安全是有保证的。哪里晓得这小祖宗要凭借这点人马去和进十万长毛火拼来,那不是要了亲命了?
“这位爷可万万不能有事啊。”
“来人,速速叫来存帮办,靳云亭、佟忠义、孙占彪、何勇,彭浩等几位千总大堂议事。”
两天后,第三拨人马向北出发了,这次jīng锐尽出,有五千余人马。军队加上随后出发的民夫运输队长达十数里,真个浩浩荡荡,送行的人上至两广总督叶名琛,下至贩夫走卒之流,好不热闹。上上下下都期盼着两广子弟能扬威于省外,光宗耀祖。
送行的队伍中,还有三个腆着大肚子的少妇,她们翘首北望,眼中带着担忧与自豪:我家男人的军队,真是威武雄壮啊,一定要打胜仗,一定!
再次出兵后,大营中只剩下了几千新兵,数万民夫。而主事的只有潘仕成、黄世仁、王怀忠和何勇、彭浩等几员将领。人少了,平rì喧闹的营房都安静了许多。
“秀才公,麻烦你跑一趟香港,殿下手底下人手不足,枪械弹药更是短缺,你让鲁宾.哈里斯与赫尔曼.汉斯等人加急订购一批军械。”
议事厅内都周晓峰的亲信之人,潘仕成说话就没有多少顾忌。说起来,黄世仁与何勇、彭浩等人都是南洋过来的老人,还是周某人结拜兄弟,他和王怀忠资历还浅了。
“潘大人放心,我今天就去。”
.....
南洋,巴拉望岛。
黎安儿每rì如同望夫石一般要在泰泰湾边张望一两个时辰,自从周晓峰五月底离岛北上,至今已有近半年。而她肚子也越来越大了,算算时rì,怀孕已有七月,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
“周郎,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男人家的事女人不能管,相夫教子cāo持家务才是本分,牵肠挂肚却是难免的了。新婚不过三月就分离这么许久,小女人再坚强,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他会想我吗?外面会找人吗?他有没有吃好穿好.....
“大囡,回去吧,海边冷,要起风了。”
黎母知道自家女儿心里苦,可有什么办法呢,男主外,女主外,越是要干大事有出息的男人,越难理家,别家男人如此,自家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
自从追随了周晓峰,黎叔的心思就全在从龙大业上了。如今巴拉望岛上,数十万军民都知道出了个前明的殿下,要带大家打回大陆老家去的。
这几个月招兵、练兵,还要联络南洋各方同道,采购军械粮食,把黎氏的人脉都发动起来了。黎叔也是十天半月的不归家,整天不是呆在军营里,就是四方奔走,忙!
如今已经有了两三千训练出来的南洋战士投入了广州黄埔大营,有熊军、红旗军的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到了近两万,rì益壮大。
.....
有熊氏议事大堂内,周博,周达,黎锦辉,孙振岱与陈可法等人围坐,商议良久,依然踌躇不决。
“王上还没回来,我们出战妥当吗?”
“米沙因人、塔加洛人、伊洛卡人和科比兰人这些背叛了祖先的叛徒,是时候铲除了。”
“殿下说过,实战才是最好的练兵方式。”
“就是怕贸然招惹红毛鬼子,坏了王上的计划。”
“还是禀报一下吧,多放几只鸽子。”
周博等人虽然急yù复仇,黎叔也愿意扩大在南洋的势力范围,然而北边还有大事未明,还是不要招惹太多敌人为好。
“这信鸽可是个好东西啊。”
这是八月间潘仕成托人带过来的,本来广州少有人养,香港却很有几个养鸽人。有感于路途遥远通信难,老潘想的周到,连人带鸽子都‘请’到了长兴岛,设立了专门的鸽哨,养了几百羽。不仅南洋送了几十羽,第二拨第三拨人马都携带了几笼,以备不时之需。
这算是拾遗补缺了,此事就连周晓峰也没有想到,他当时也就琢磨电报无线电神马的,把这原始通信办法给忘了。
其实飞鸽传书古今中外早已有之,找几个训鸽人倒也并非难事。
古罗马人很早就已经知道鸽子具有归巢的本能。在体育竞赛过程中或结束时,通常放飞鸽子以示庆典和宣布胜利。古埃及的渔民,每次出海捕鱼多带有鸽子,以便传递求救信号和渔汛消息。古代中东和非洲沿海地区的船队也常常将鸽子置放在船上作为海运帮手,不时放出鸽子通知岸上轮船到达时间。
楚汉相争时,被项羽追击而藏身废井中的刘邦,通过放出一只鸽子求援而获救。
五代后周王仁裕在《开元天宝遗事》著作中称:“张九龄少年时,家养群鸽,每与亲知书信往来,只以书系鸽足上,依所教之处,飞往投之,九龄目为飞奴,时人无不爱讶。”可见我国唐代已利用鸽子传递书信。另外,张骞、班超出使西域时,也是利用鸽子来传递信息。
到了明代中叶,人们已用鸽子竞翔取乐,并组织了相应的“放鸽之会”团体。《广东新语》记载:“岁五六月广人有放鸽之会,……择其先归者,以花红缠鸽颈。”
近世人类对鸽子的利用更为广泛,著名的滑铁卢战役的结果就是由信鸽传递到罗瑟希尔德斯的。只是满清愚昧,没有推广这种有效的传信方式。
至于更加先进的电报,虽然已经出现了十余年,香港也早就有了电报房,但原本历史上直到二十年后国内才有了第一条电报线,还是英国秘密铺设的香港至上海海缆线路。
满清一朝,愚民愚己,不仅许多先进的科学技术失传了,就是传统技术都要向别人学习,贻害千年啊。
.....
《讨粤匪檄》一出,三湘四水,各方哗然。
“.....粤匪....不尊儒教,不敬祖宗....中国数千年诗书典章,扫荡一尽。此乃千古以来名教之奇祸,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泉也.....好文,真是一篇好文章!”
“这一纸檄文切中肯綮,振聋发聩啊!一檄可当八万兵,必令湘人风起抗贼,发匪再无存身之地。”
长沙城内,张亮基与一众幕僚传看着从城外递进来的檄文大发感慨。
“惟楚有才,于斯为盛,湘中多豪杰之士,一旦发奋,势不可当,省城无忧矣。”
.....
“狂妄!这湘中团练好大的口气,各位兄弟,谁为我扫妖除魔?”
长沙城外太平军营中,洪秀全暴怒如雷,杯盏都杂碎了好几个,他将一张纸丢在桌上,气咻咻道:
“你们看看,那周家子居然送信给我,要我退避三舍,速离湘境,还说什么勿扰湘民,则不行追剿.....不然要如何如何,当我天兵可欺么?”
位下诸将也是气的发蒙,这檄文一出,太平军成什么了,民族叛逆?名教罪人?还有这封所谓‘礼送出境’的劝告信,哪里是礼劝,分明是藐视,是挑衅嘛。
人群中站出两人,向上座的洪杨二人拱手行礼,朗声请战。
“臣韦昌辉(石达开)愿领天兵,为天父天兄扫灭妖魔,扬天王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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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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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你这是要和我争嘛?”
见石达开与他争取出战立功的机会,韦昌辉明显脸sè不悦。太平天国永安封王时他是右军主将北王六千岁,而石达开是‘左军主将翼王五千岁’,位次正好在他之后,而且他年纪比他石达开要大近十岁,自然是不愿让这位小兄弟的了。
“六千岁要教训下湘中蛮子,小弟哪里敢争?”
石达开并不计较,事实上,他也不爱争权,何况,对于湘中团练他自己也不是如何在意,不就是万八千的泥腿子嘛?虽然太平军同样还没洗干净脚板,毕竟经历了许多次大小阵仗,对付一群软蛋那还不是随便拿捏。
那边洪秀全也出来打圆场。
“如此,南边这个对手就麻烦五弟解决了。北王听令,速领三万将士南下,扫平湘中豪族,顺便为圣库多加些钱粮。”
他也存了吃大户宰肥羊的心思,湘中各族不招惹天**马便罢了,既然是送上门来的买卖,正好多割点肉,也打击一下这群团练的嚣张气焰,免得别人以为广西人好欺负。
“慢!”
东王杨秀清出言阻止,令洪秀全心中不快。但天**务向来决于东王,其次才是北王,翼王,洪秀全这‘万岁’反而有被架空的趋势。这次他借机发作,其实也是为了多争取在将领中的话语权。然而这次试探失败了,看来这位‘九千岁’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他也只好随他了。
“如今长沙坚城未下,清妖援军虽然没到,我天军却依然身处险地。一地团练哪里用得着三万将士?北王就领两万人去打宝庆府吧,如果战况不利,翼王领左军支援不迟。”
生生让人夺了一万人马,韦昌辉内心暗恨不已,嘴里却只能恭敬回答。
“四兄想得周全,两万人马都是高看了湖南蛮子,小弟这就去准备出战,必要让湖南人看看我天军的威风,看他们还敢不敢小觑。”
眼看天军将士真的要和湘军打起来,赶来传信的苏三娘也急了。
“禀报天王,禀报东王,这湘勇不足惧,但南上的粤勇却堪称劲敌,洋枪洋炮厉害,我们还是不要硬拼的好,以免伤了大军元气....”
“住口!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我天兵天将有天父护佑,刀枪不入,还怕他万把民勇不成?速速退下,你还是回湘南去,为大军筹集粮草。”
在诸王眼中,苏三娘虽然有些功劳,放在全军却又不算突出了。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早就乱棒打出去了。
“妇道人家,还是胆sè小了点。”
.....
“姓杨的欺我太甚!”
回到自己营中,韦昌辉还在愤恨难平。
自从封王之后,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地主家大少爷了。韦昌辉出身与太平军诸王不同,他家乃是富户,因为家资富有,自小过着优裕的生活。少读书,知文义,人又机智有才急,遇事能见机应变。
但凡才智过人之辈,难免心高气傲,但在太平军中,东王位置始终压在他上面。按天国定制,各方军务必先“禀”韦昌辉、“禀报”石达开,然后“禀奏”杨秀清裁决,韦昌辉位列杨秀清下一等。
而杨秀清也是个揽权的,对事事争强好胜的韦昌辉向来是处处打压,双方的矛盾早已不是一rì两rì了。
韦昌辉读过书,又有才,而且常在外统兵打仗,手握重兵,这对于热衷于专权的杨秀清来说,不能不是一种威胁。是以杨秀清对韦昌辉这位‘六千岁’不仅极不尊重,还常以小事折辱韦昌辉。韦阳示敬重、畏惧,心中却极愤恨不平,常常想夺权上位。
韦杨之间的矛盾,也是后来天京事变酿成惨祸的根由之一。
历史上的咸丰六年七月,洪秀全与杨秀清矛盾激化。洪秀全密令时在江西的韦昌辉回京诛杀杨秀清。韦昌辉受诏后,率jīng锐三千余人,星夜赶回天京,突然袭击了东王府。他将杨秀清及全府男女老幼全部杀害,接着又在全城搜杀杨秀清的亲属与旧部。
接下来两个月间,大屠杀都没有停止,前后共计死了两万余人,导致天京的高、中级骨干力量被屠戮殆尽,为太平天国后来的败亡埋下了伏笔。
不过此时太平军内部的矛盾尚不明显,即便有些矛盾,在大敌当前时,诸将还是能做到隐忍不发,同仇敌忾的。
“等我多打几个胜仗,军心向我,到时候看你还能有什么话说!”
“传令下去,叫点检以下将领速来我帐中议事!”
.....
这一rì,涟水大营中来了几位访客。除了曾家国潢、国华、国荃、国葆四兄弟,还有一位中年儒生,却是左宗棠的湘yīn同乡,湖湘名士郭嵩焘。/
“伯琛先生,久仰大名!”
这位老兄三十出头,身材微胖,一副老好人模样,其实却也是一位难得的大才。他的名头,周晓峰确实是从左宗棠那里听闻了许多遍。
郭嵩焘本是翰林院庶吉士出身,比曾国藩这同进士出身要光鲜闪亮得多了,按说应该前程大好。很不幸,他早前官运却不太好。中进士未久,他便居丧回家,等于是屁股没坐热,官帽就得寄存在人事部,带薪留职回家赋闲。这还不如老曾先上了级别再守制呢,毕竟地位上去了,人脉也广,起复容易。否则你一个小翰林,谁会惦记你?
在家闲了两年,正好遇上太平天国起义,太平军由桂入湘,湖南各地驻守的八旗绿营官兵望风而逃。乡居太久,他不由得起了建功立业的雄心,数月来联络乡党与各地名士出力甚多,相当活跃。
左宗棠出山,就有他的举荐之力。一位翰林院庶吉士,在地方上那是相当有些份量了,虽然官阶不高,却很是清贵的,他又才名传于湖湘,张亮基颇为看重,要不也不会如此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寄望于左宗棠了。
“近rì看了一篇好檄文,我便赶了过来。我说左季高怎么还没进省城,原来是到了这,难怪!难怪!...这位是?”
他看到周晓峰曾家兄弟们打过招呼,又向他行礼,疑惑地转向一同迎出来的左宗棠。
“伯琛贤弟,来,让我引见一下,这位就是周家的大公子,周晓峰周少爷。”
左宗棠的脸上带着揶揄之sè,瞧,你一无文名,二无官身,即便是周家大少爷,也就是个白丁罢了,顶多,一个土豪而已。
周晓峰哪里理会他的嘲弄,拉着郭嵩焘一阵嘘寒问暖,与之前对左某人初见面时那种冷嘲热讽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叫对症下药!
“.....郭兄,各位曾兄,咱们不理这老农,我给你介绍哈,这位是黎将军,这位是.....”
周晓峰对郭嵩焘及曾家几兄弟好一阵吹捧,这份热情令人如沐chūn风,又给湘军和粤军将领做了介绍,把个左大才子晾在一边直翻白眼。
.....
不rì大军起行,万余人马从涟水大营列队而出,将士们一个个受了重赏和前程激励,一个个挺胸叠肚,很有一番威武雄壮的气势。
这支队伍近万人是新募乡勇,由周、冯、李诸将率领,具体带兵的其实还是南洋老人。而被分流后的粤勇只剩下了三四百人,中间还包括了周晓峰的近卫队。好在这一路过来,那两千余民夫中有许多人动了投军的心思,有三成夫子投了粤勇,要不黎老三差不多就是光杆司令了。
大队人马向东北方向进发,出贤童镇,过棋梓桥,到潭市镇宿营一晚。第二rì经泉塘已是中午,前头就是湘乡县城。
也不进城,以免惊扰地方,那湘乡县令倒是召集了许多乡民送来饭食劳军。
下午又赶了三十几里,宿营所在叫云湖桥,正是粤勇第二拨人马驻扎之所。
.....
“见过黎将军,见过周大人,见过周少!”
到了营门口,广东团练会办邓安邦与周诺、李文彪、孙振川等人已经迎了出来。
邓安邦乃是一员良将,才能算是中上,但胜在稳重。他自知在粤勇中不过是上面派下来安插的一颗钉子而已,也不指望能成为亲信,处好同僚关系却是必要的。
如今潘某人的权势如rì中天,对周晓峰等人却一直客气有加,是以从未失了礼,这番到了人家主场,态度更加谦卑了。
谁也不会和军功和前程过不去不是?
“邓将军一路辛苦了!”
周晓峰虽是个挂名的总教练,在军中却地位超然,让许多外人茫然不知所以。此时他打马走在前面,大家也不以为意。想要跟他计较,那也得自己有这底气。人家不仅是民间响当当的南拳王,还是首富,还有此番立下大功的周义成都自低一头,旁人谁还计较得起?
“邓某不辛苦,行前奉潘大人钧令,全军听黎将军、周大人调动,末将这就交令。”
.....
入营后,周晓峰首先想要知道的是武器是否按他交待的那般备妥了。
第二批北上的粤勇多训练了半个月,jīng气神倒也要得,现在又赶了半个月远路,休息这两rì,恢复的也不错。
四千多近五千援兵,八成装备了火枪,大半还是新式的米尼步枪,最次也是燧发枪,加上之前带来的,总计能用五千多杆枪,集合满清八旗绿营装备,大概也收拢不了这么多火枪,数量都成问题,更别提质量了。
一挺机枪,一把重狙,数十支新式步枪,两千多支米尼步枪,三千多杆燧发枪,当今之世,即便面对欧洲列强同等数量的军队,装备也算超前。
再不用发愁了!
“北面动静如何?”
中军大帐中,周晓峰据案高坐,两厢文武并立,肃穆庄严,鸦雀无声,只听他一人吩咐。此刻已是临战关头,没啥客气可讲,他自是当仁不让。
“禀告周....周先生,粤匪扬言要踏平宝庆府,已着伪北王韦昌辉领军两万南下,目前到了暮云镇,距离这里也就一两天路程。”
邓安邦不知道出了黄埔大营众将竟然是以周晓峰为首,对方又没有正式官身,他连称呼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措辞。可他哪来晓得,即便在黄埔大营,何尝又不是周某人的一言堂?
“派人传信给韦昌辉,他不用走了,就在暮云镇等着,我自去会他。”
好霸气!
更怪的是,他周大少爷以一介白身统兵,一众将官却无人反对,倒也是一桩奇事了。
初来的郭嵩焘还有些不太适应,左宗棠等人则是习以为常了。至于邓安邦等外系将领,有心反对,形势不由人,奈何?
粤勇是周家人出钱建立起来,湘勇又是周家出钱建立,将领兵士也唯这位周某人马首是瞻。
郭嵩焘亦惊亦惧复亦喜,内心纠结不已:
“私军,这绝对是私军!”
“军为私有,乱世不远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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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临战
这确实是一支名副其实的私军!
可惜他了解的还不够,这支军队不是湘中各族的,也不是周家的,全军上上下下,各级军官大半都是周晓峰从南洋和广东带过来的老兵,乃是他周某人一个人的队伍。
可他即便知道,又能如何?上奏折下令解散嘛?
此时长沙被围愈月,城内形势危如累卵,满清短期内还调集不了那么多兵马救援,这支军队已经是最快的援军了。虽然朝廷向来忌惮汉人掌控兵权,可从心下里说,他郭嵩焘也是一个汉人,他也曾无数次设想自筹团练,建立一支奉他为主的军队,麾下旌旗如云,千军万马.....
.....
到了云湖桥,大军合营,不再往前走了。
南洋练兵不过半年,黄埔大营建立不过三月,涟水大营更是连营房都是临时搭建的茅草顶木棚,乡勇放下农具不到半月,连木头枪都没习练熟练,许多长枪配的铁枪头不足,还要在营地临时补发,火枪是更不用提了。
此时已是十月下旬,按周晓峰的记忆,到十月底,各地的清军就会慢慢围过来,到了十一月,太平军就只能撤围北上攻打岳阳了。
可现在有自己这个变数,估计他们连岳阳都打不成了。
他不着急!
“怎么不走了?”
自从周晓峰夸下海口,左宗棠就天天跟他计算时间。十月初回的湘中,现在已是下旬,他们约定的时间剩下的不过将将十rì而已。
“你打算几天破敌?”
周晓峰想想好笑,跟历史上的大神玩了这么个手段,让他居然天天要来小媳妇盼郎似的计较时rì长短,哪里有楚军大帅的气概来?
“山人自有成算,你就安心等着做谋士吧。哈哈哈哈.....”
-
“大意了!”
“活了四十年,还是眼界不够宽阔啊,着了这后生的道啦!”
.....
“砰砰砰砰砰砰!-”
“快快快,上子弹!”
“咳咳咳!好大的烟,真呛!”
队伍一排排列在河边,轮流上前向河对岸shè击。
这里靠近湘江,云湖桥下就是涟水河。这条河到了这里已有数十米宽,两岸都是平坦田地,视界开阔,正方便展开队伍shè击训练。
此刻河流两边都戒严了,几里内乡民不得通过,远处却有不少民众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壮观场面。
“愣着干啥,快点拿过来!”
按照周晓峰的指令安排,粤勇合营后差不多五千有余,余下的湘勇正好一万挂零,比例正好一拖二。
粤勇毕竟成军早了,都打过上百发子弹,算得上‘老兵’了,湘勇则转职成了辅兵,专司装填弹药。两个伺候一个,速度慢不了。
五千火枪兵配备一万长枪兵,每十五人一组五杆步枪十杆长枪,老兵还都配备了钢刀。如此,五人专管放枪,其余十人一半装填,一半轮换jǐng戒,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战斗单位。
这样编排,还是枪械装备不足造成的,还要人等枪。不过每一次同时有上千支火枪齐发,那声势也是相当惊人。每次发shè后,火药燃烧产生的硝烟都笼罩住整个河岸,连人都看不见了。
“后面的跟上,小心枪头别扎人!”
“杀!”
“杀!”
“砰砰砰砰砰砰!-”
.....
其实这样匆匆合练,两三rì时间效果如何,估计也就是个将就。不过对面的是落后了几个代差的旧世非正规军,就是临阵磨枪,不亮也光。何况多练一天,就要多几分胜算,即便还不够,他也有牌打。初战,不过是练兵而已。
万人大军渡江,也要几天时间摆渡,边过河边练习,正是两不耽误,磨刀不误砍柴工。
“洋枪果然犀利啊,此战必胜!”
左宗棠等人对上千条快枪轮流发shè的盛大场面惊叹不已,心中信心满满,看了无数遍还是不愿意离开。只是周晓峰还不太满意,这样的火力,也就抵几挺机枪,加上大多是新手,杀伤能力可能还不如当初海龙号上几兄弟火力全开。
“真想念海上闯荡的生活啊,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怎么样了。”
稍稍怀念了一下当年走私贩货的激情岁月,他心思又转回了当下。
“给老潘发信,让他再订购五千支步枪,没有米尼步枪,那就买英国造贝克尔式步枪或者法国造米涅式步枪。”
一杆米尼步枪四十两银子,一杆燧发枪十八两银子,而现在最好的英法制造步枪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他买得起,就怕买不到。
1799年,由伊齐基尔.贝克尔(EzekielBaker)提出的一项步枪设计建议获得采纳,英国人于1802年再次签订了一份800支“贝克尔”式步枪的采购合同用于装备新成立的第95步兵团。
“贝克尔”式步枪的jīng确度在当时就很有名了,尤其是在300码的距离以外具有杀伤能力,正适合装备这个时代的中**队。
米涅式步枪后世或许不知名,但后来英国人仿造的米涅式步枪却鼎鼎大名,这就是埃菲尔德式步枪。
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埃菲尔德式步枪只配备给枪法最准的士兵。而埃菲尔德式步枪也在战斗中完全体现出了自身的价值。
当时有士兵记录:“敌人出现的时候,我们立即开火,这迫使他们在1200码的距离外便开始为自己寻求隐蔽”。
从这段文字中可以看出当时这种步枪的威力,要知道仅在这之前,士兵们还认为自己在对方200码步枪shè程外活动是安全的。事实上,在1000码的距离以外,一个站立着的人在shè手眼中的大小比他的枪口准星还要小许多。所以距离并不是主要问题,而是如何有效瞄准目标。
想象一下一方长毛大刀打着赤脚冲锋,一方却隔着一里路就开始放枪,一路伏尸遍地,血流成河....那是怎样一个憋屈了得。
“堑壕战加新式步枪,太平军能破解这种代差达到上百年的新战法嘛?”
.....
“什么,清妖给我送信?让他进来!”
韦昌辉这两天领着两万多人马开拔后,磨磨蹭蹭也就走了几十里路,还没出长沙县县境呢。
农民军自来纪律就是个问题,太平军虽然此时军纪还算严格,但行军速度确实是慢,各营各伍之间缺少配合,往往一辆运粮的牛车挡路就能耽误半天时间。加上他们这段时间打仗多半顺利,即便长沙城还未下,上下却都很乐观。对新出现的那支民军,他们不太放在眼里,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打紧?
在这样的心态下,想快也快不了。
韦昌辉正不爽呢,听到湘勇居然还煞有介事地派出了‘使者’,真是奇怪了。
“这支团练倒也有几个人物。”
.....
“先生别怕,有我在呢!你们这些广西佬放尊重点,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规矩你们懂不懂?”
许大力护着胥致远赶了一夜路才到达暮云镇,到了太平军营地附近,他们立刻就被外围的哨兵拿下了。
他们两人都是自告奋勇而来,生死早就抛开了。这狗rì的世道,别说要养家糊口,连自己个人的温饱都成问题。加入了湘军,安家费和口粮先就解决了后顾之忧,周大少爷承诺的战死抚恤金也能让家小一生不用为吃饭发愁。
剩下的,不就是厮杀疆场,建功立业,拼死报这一份厚恩,留下个身后荣名嘛?
“五百两银子啊,我蛮牛干十辈子也挣不下这份家当,死了都值!”
“这位将军,请通报贵军大帅,湘军使者胥致远前来递信,请为我等松绑,莫要失了贵军体面。”
胥致远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五个二女都能吃上饱饭,他早就看开了世情荣辱,放下了生死祸福,对刀斧加身丝毫不惧。他那份淡定的气度别说许大力,就是许多太平军战士都十分心折。
“解开吧,来送信的文弱书生,他又跑不了!”
其中就有在湖南投军的道州、永州籍太平军战士,他们对这位挺有骨气的书生油然而生出一份敬重,几名战士一商议,便解开了绳索。
“跪下!”
到了韦昌辉帐中,押解的战士再讲不得老乡人情了,摁着他们就要下跪行礼。
“我代表我军主帅而来,身份与贵上相等,如何能跪?韦将军,你要杀就杀,想谈就谈,但莫想要我低头。大丈夫,宁死不受辱,请受戮!”
“好骨气!你这样的读书人我也是向来佩服的,先生如果肯投我,本王愿意以军师之位相授。”
韦昌辉挥手让军士退下,拉住胥致远手臂,却被对方轻轻推开。
“道不同,不相与谋,某恕难从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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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挑拨
.....
“余尝遍游泰西诸国,某年月rì于耶路撒冷地偶遇西方教主耶和华....”
韦昌辉接过胥致远递过来的书信,一看开头就吓了一跳,这位写信人好大的来头,不,这一定是假托妄言!
“西方教主曰:汝乃东方神龙使,何乃西来?”
“吾对曰:西方教传于东方,故此前来责问。”
责问?责问上帝?韦昌辉开始流冷汗了,额滴个神哩,又来一个抢饭碗的,比经常天主附身代天下旨的东王九千岁还要牛。
宗教,可不就是编故事拉人头嘛,周晓峰这个故事开头起调高,把自己地位等同于上帝,都与耶和华平起平坐了,他一个上帝的‘第五子’岂不是要低了一个辈分?
“....吾又问太平王等人身世情由,彼答曰:予只有一子名曰耶稣,余者皆假子也。彼等东土汉人,黄肤黑发黑眼,吾犹太人,白种人也,何来父子之说....然众生皈依我教者,皆为我子女,信我者,即可得永生。云云.....”
这是真的踢场子来了,一脚正中命*根子啊!
当年杨秀清假托天父下旨封洪秀全为“太平天王大道君王全”,宣称天兄耶稣是上帝的大儿子,洪秀全老二,后面是冯云山、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还捏造说杨云娇是天父的第六个女儿,改姓洪,称萧朝贵则是——贵婿。
从此大家对那位落魄秀才先生的称谓从‘洪先生’变成了‘太平王’,称‘万岁’,而对此说法普通拜上帝教信众受之不疑,可是参与其中的几个首领人物还是明白事情真相来由的。
人家上帝他老人家是白人的神祗啊,胡乱认爹是不是太.....随便了点?这很是有点数典忘祖之嫌啊,向来为国人所不齿。
可神仙打架,不是凡人能插足的,涉及到拜上帝教的立教基础,韦昌辉不敢加以评论,只能继续往下看。
“.....吾主东方教一切世间俗务,天授神位,具通天彻地之能,一人可敌万人,且又统领天庭十万兵将,非汝所能敌。尔yù以两万凡人挡我两部天兵耶?非智也!汝宜原地固守求援,点检军马,待我前来提教....”
“...东土神州,神龙国土也,非西方教管地,诸神不佑,谋事必败。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尔等本意并无大恶,军中真心入上帝教者准往西方,不愿者不可强留,沿路不许多生杀戮,再增罪愆....又闻报,昔年南海蛟龙王育有九子,近来托生于民间,俗名曰石达开、李秀成、陈玉成、林启容、林凤翔、李开方、罗大纲、曾天养、韦俊。此九子本天庭别部将领,当速归建制,回我麾下,虽薄惩难免,xìng命尚可保全,切勿自误!”
扯!
实在是扯!
简直比东王还要能扯,神棍啊!
洋洋洒洒千余字,跟庄子逍遥游一般天马行空,充斥着神话幻想,远远超出了韦昌辉的想象力范围。
对方这是举着红旗反红旗来了,你们不是信上帝嘛,那就说上帝,咱还和人家认识,老熟人。他当面说了,自个只有一个老儿子,路上一夜情(也不算啦,人家女的自己不知道,算是迷干)留的种,其他都是冒认的,不是咱老耶家血脉。但是别人要是楞要做干儿子呢,自己也不好拒绝,毕竟多一个劳力还能多整几个工分不是?
这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啥西方归老耶管,东方是人家的地盘,自己本事不够,两万人马也不够人砍,不劳他带人南下送死,人家自己来,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更让人气的是,别说石达开比他厉害,就是自己弟弟韦俊的出身都比他韦昌辉高贵,人家是南海蛟龙王龙子托生呢。
啊呀呀,这可恶的神棍!
万恶的封建迷信啊!
同行是冤家,抓狂哩.....
.....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这是异端邪说!”
太平军大营中,传看过韦昌辉派人快马送回的书信,帐内洪秀全等人已经出离愤怒了。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记耳光打得可真响亮,火辣辣疼啊,疼在心里。
乱认爹确实不是啥光彩的事,这么说起来,自己这位天兄太平王万岁,还有座下的几位千岁,都成了一个笑话。
“这人必定是个骗子,这些妖言绝对不能外传,把信烧了,那个使者....还是礼送回去吧,莫要失了体面。”
洪秀才公其实心里已经虚了,其余将领更不消说的,只有一直为天父传话的东王杨秀清比较镇定些,而信中所说‘龙王太子’五千岁殿下石达开则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神马上帝第几子,神马龙王之子,本来就都是假的,浮云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假子,不也是子嘛?”
杨秀清虽然痛恨有人比他‘出身’好,对石达开等人更存了一份忌惮,但一阵慌乱之后,他还是想出了应对之法。/对方的说法有漏洞啊,假子,不就是义子吗?上帝本人认可了,敌人都给佐证了,自己等人虽然不是耶和华亲生,却也是有父子关系滴。
一锤定音!
“石相公,既然对方夸下大口,那你再领一万人马去与韦王兄会会他,名单上那八人,也带上,看看那人凭什么如此狂妄。”
要说一点不怀疑那是假的,否则对方主将肿么就指名道姓的要这九人‘归建’呢?到底会有神马猫腻?李秀成、陈玉成....韦俊等人虽然是军中将领或是亲兵啥的,可此时皆声名未显,偏生敌方主帅指名道姓要人,不可疑嘛?
.....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小屋上空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一片稻田(那个)一片桃林,十里荷塘十里果香哎咳哟~嗬呀儿咿儿哟咳!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生活....”
在云湖合练三rì后,湘军在湖江口上了船,全军顺流而下。满眼的景sè,让周晓峰唱起了他熟悉的那首民歌,简单的曲调引起大家的共鸣,悠扬的歌声回荡在两岸,抚慰了士兵们激荡的心情。
金sè,是一个多么令人愉悦的词语,配上这个季节,愉快的金sè的光芒,照到人的灵魂深处,浑身暖洋洋的。
虽然每一天都有不同的sè彩,然而所有的sè彩都不能和金sè的田野相媲美。金sè的稻浪从田里一直延伸,穿过低矮的山丘....
向晚,秋风习习。
暮霭伴随着袅袅的炊烟,弥漫在苍茫的大地上。
金秋十月,正是收获的季节,暮sè里,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在田间的小道上,慢悠悠地朝家里走。
这是最亲切的景sè,这是自己的家乡,要为之抛洒热血去保护的家园。不需要鼓动,乡勇们心中都似乎有了一些感悟。
...船行数十里到了湘江河口,眼前豁然开朗,前面就是湘潭县了。
再顺流三十里到对面桔子港登岸,北上直行二十里,扎营于虎形山下,这是哨马早已探明了的地形。
此时,完成了任务的胥致远、许大力二人已经返回,还带来了杨秀清的回信,对方约战,后rì对决于昭山。
“后rì就后rì,大家就堂堂正正决战吧。”
昭山距离虎形山约有八里,两山间多是水田,地势平坦,不过因为长沙的战事,这一带已经荒弃了数月,田地干涸,倒也方便打战。此地西面临江多烂泥滩,东面多山丘密林,不利大军展开。这是一处兵家绝地,双方对上就难以轻易脱离,看来太平军主帅是打算明打明的硬碰了。
“好,有股子锐气!那就准备开战吧。”
.....
“乐天,这趟麻烦你走一趟湘军大营吧,好歹得做个样子,那周家还是不好得罪啊。”
“大人请放心,下官一定禀明下情,想必那周家也不好过分,他们与长毛对战,不依靠我们,还能依靠谁?”
湘潭县令仲冲与县丞叶知秋商议着,这位仲冲仲大老爷字明道,号方达,原籍江苏盐城,直隶人氏。他道光年间中过进士,磨勘过两任偏远小县县长,政绩皆称优,遂放任到了湘潭这富庶之地,实实的一个肥缺。
之前大军过境,湘潭闭门不纳,他只派人出来答应支应大营粮草,这也是存了一份谨慎小心。
自古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他伤不起呀!
明清以来,湘潭素为内地商埠之巨者,外国运来货物,至广东上岸后,必先集于湘潭,再由湘潭分运至内地。而中国丝茶之运往外国者,也必先在湘潭装箱,然后再运广东放洋,以故湘潭及广州间,商务异常繁盛,堪称湖南最大的商业与经济中心,自前明以来就号为‘小南京’。
此时,湘潭的实际城区规模甚至超过了长沙。城市街衢三重,长十五里,人口四五十万,其富庶冠甲湖湘。当这个县令,rì子可比长沙县令那附郭的受气包滋润多了。
“本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叶兄,我们这份谨慎天rì可表,亦是保全阖城百姓之道,但请向周家讲明,只要他们不计较就好。去吧,路上保重!”
.....
“老三,五叔,军营交给你们了,以后还要在这里驻守一阵子,营盘一定要扎实。”
按军律,大军入营第一件事,必先深沟高垒,严密布防,然后再思作战。营垒未成不得休息,要垒起两米多高的土墙,墙外再掘深壕,深两米,宽一丈许,内置四角钉和竹签,防守可以说是相当的严密。
这时代的满清和太平军使用的火器都是以前膛的抬枪、鸟枪和劈山炮为主,shè程既近,jīng度又差,对无防护的目标杀伤力巨大,但是穿透力却是不足。这样的技术条件,对防守方是比较有利的,只要营盘扎的稳固,很难打破营垒,后顾无忧。
如今黎明与周义成等人也算是老行伍了,周晓峰只是骑马在四周看了看,大致不差,指点一番便即放下。军中细务管多了,不利于下级将领们发展,不如让他们从实践中吸取教训成长起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地形。”
看地形不需要带太多人马,人多目标大不说,倘若太平军见到发兵来攻,战则容易折大将,走则堕士气。所以带三五随从,轻装简行即可。
是以周晓峰只带了左宗棠、郭嵩焘及去过太平军大营的胥致远、许大力两人,还有铁桥三、黄麒英等几个徒弟,也就十个人。
“一纸妄言,不晓得效果如何啊!”
“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周晓峰出了营门,纵马前行,卖弄着前人兵法,让至今未出一策的左宗棠看的直撇嘴。
“你这胡搅蛮缠的攻心计,也就好挑拨一下愚夫蠢才,其实不值一哂。”
你憋屈,你郁闷,你爆发呀!偶等着呢。
“大网撒下去,能捞多少是多少。诸位,且上前看鱼去者!”
瞥了左、郭二人一眼,心中止不住的得意:
“大鱼有了,只是多少没数罢了,我得意的笑!哈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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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见王
>三苗九黎祖堂,百越后人原乡。盘古化身张五郎,梅山文化渊源长。阿依阿依也!-”
周晓峰骑马走在通往长沙的官道上,口里轻轻哼着自己早年谱写的湘中民歌,内心充满了骄傲。这一辈子,绝不会灰溜溜地离去了,在哪里失败过,还要在哪里创造辉煌。
自己象是一条失去了方向的航船,离开了朋友,兄弟,家人,甚至是敌人。而在这无亲无故的时代,家乡已是最温暖的港湾。能来到这个乱世,来到这个千年一变的大时代,还能为这片家园,为这个国家规划未来蓝图,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而现在,自己将为实现这个抱负迈出最坚实的一步。
“哎呀呀,哪来的师公道士,唱的鬼哭狼嚎一样。”
左宗棠不放弃打击周晓峰的机会,这是羡慕,嫉妒,恨!
后世的音乐,哪里是这时代文人能欣赏的。美声,民歌,流行音乐,你能懂吗?
咱是文明人,不理会他。
“那个土丘上要派人守住,用沙包垒道胸墙,最好前面挖条沟。”
“记下了。”
胥致远在几人中地位也就比许大力这个新晋哨长高点,此行就担任了文书的工作,用小楷将周晓峰的吩咐记在纸上。
“这处高地就立个指挥台吧,帅旗摆这儿。”
初临大战,周晓峰不得不多考虑些,虽然自己并无从军经验,好歹军史小说看得多,在海上也混过几年,见识总比别人高点不是。
一马平川间,二三十米的高地就算是有利位置了,中军居高驻守,先就占了地利。
“那片林子里可以驻扎几百人马,明rì叫人过来挖沟。”
“是!”
“我们上昭山去看看!”
周晓峰挥鞭就要向前,却被左宗棠出言阻止。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一军主帅,不可轻易涉身险地,我看你就是个猛子。”
猛,即莽,湖南人形容鲁莽人的说词。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没有点胆sè,如何做得你上司,儿郎们,送两位先生回去。”
周晓峰也不是真的鲁莽,不过是看对面山丘并不高峻,树木稀疏,一目了然,埋伏不了多少人马。更何况,方才眼中所见山上指指点点的那几条人影,说不准也是对方来查探地形的。
红头巾,不就是太平军的装束嘛,还有那黄袍汉子,莫非就是北王韦昌辉?
会会去!
左宗棠无奈跟上,对方是艺高人胆大,自己可不行,实在有危险,只好打马而逃了,幸好有匹好马,打不过,还不能跑嘛?
“唉,我怎么就会结识这么个疲赖人。”
.....
“十二,等下你负责截下后面的侍卫,打头的那个归我。”
“哥,我听你的!”
韦昌辉躺在山顶的草丛中,身边是他的弟弟韦俊,不远处是他们手下得力的几名jīng锐护卫,一个个握紧了手中刀剑,盯住了山下的小路。
之前他们正在山上观察周围地势,居高临下看得远,隐隐看到几匹马从湘潭方向徐徐而来,在这个时候,能骑马查看战场的,不是敌将还能是谁?说不准就是一条大鱼,好机会!
回去还有十几里,叫人来不及了,兄弟俩不约而同地对望彼此,心意相通:
“博一下!”
“拿下来!”
韦俊是韦昌辉的亲弟弟,族中排行韦十二,韦昌辉自小叫他‘十二’。对这个聪明机灵的弟弟,他一直呵护有加。
在周晓峰所了解的太平天国传奇将领中,这韦俊可以排进前十,以善守之名传于后世。他现在在军中的地位也不低,太平军诸王的兄弟都称作国宗,韦俊是北王的弟弟,被称为韦国宗,按天国制度,带兵的国宗地位相当于丞相。而且韦俊因为善于用兵,屡立奇功,地位远远超过其他国宗。
太平天国前期大将中,在东王、北王、翼王及燕王秦rì纲、豫王胡以晃诸王之下,功劳第一就要数韦俊。
韦俊曾经率军三克武昌城,当年胡林翼带领湘军大将罗泽南进攻武昌城,他则据城坚守,在城门里埋伏jīng锐骑兵,等到湘军攻城攻累了,就打开城门偷袭湘军。罗泽南在进攻武昌的时候,韦俊命令集中火炮轰击罗泽南的前敌指挥部,弹片集中了罗泽南的头部,罗泽南当晚就死了。
集中火力覆盖攻击,他算是无师自通,深得炮战jīng髓。
只是后来因为天京事变,洪秀全为了安抚人心归罪于韦昌辉,韦俊忧惧,最终投降了清军。直到百多年后,金田一带的父老依然切齿痛恨韦俊,叫他——反骨韦十二。
洪秀全不过一个乡下秀才而已,不会用人,一场内杠导致实力大损。这样一个才华出众的将领在他的手下最后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确实是可惜了。
不过此时此刻,太平军大业方兴未艾,北上以来攻城夺地所向披靡,势头正蒸蒸rì上。兄弟二人对天国还是忠心耿耿的,一心要多立下功勋,以后王侯万代,他老韦家从此就发达了。
.....
“嘘!都别出声,他们上来了。听我命令,准备动手!”
在暮sè的掩护下,一个伏击的陷阱已经悄悄形成,只等猎物送上门来。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哼哼!”
周晓峰何等敏锐的观察力,别说对方没有望远镜,即便有,如何比得过他鹰眼一般的锋利。
他故作不知,一路缓缓而行,对着山上山下指指点点,意气风发,仿佛胜局已然在握,手却在身后做着动作。身为天地会中人,铁桥三、黄麒英等人知道遇上埋伏了,隐隐将几位书生拦在了后面。
入夜不深,天边还有一片红云,微风渐起,傍晚的山岭显得安详而平静。
这是风暴之前的沉默。
微光中,十条黑影牵着马匹沿着缓坡小路往上攀爬,最前面的,是一个高大的黑影,在他的面前,其他人都要矮一个头。
周晓峰一米八五的个头,在这个身高普遍只有一米五六的时代算得上伟岸了,普通人家的房门都进不去。
跟在他身后不远的,是铁桥三、黄麒英、苏黑虎、黎仁超和梁赞五个徒弟。左宗棠、郭嵩焘与胥致远跟在后面,许大力手提一把大刀断后。
到了这会儿,任是几名书生再不晓得江湖事,也知道情况有异了,这是防御队形。
.....
“各位朋友,别躲了,出来吧,咱们聊聊。”
周晓峰语音未落,前方草丛中便跳出来几个黑影,八个人而已。八个人就敢埋伏,不愧是不怕死的广西佬,果然好胆sè!
“你就是北王韦昌辉?”
“正是本王,尔等何人?”
因为周晓峰等人都是平民打扮,只是服sè比较考究而已,看不出是兵是将还是谋士之类,不过既然他们手中有武器,必然不可能是普通老百姓。
“吾主东方教一切世间俗务,天授神位.....见了本尊,还不速速归降?”
“是你?你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清妖?!”
到了近前,韦昌辉才看清楚胥致远与许大力二人,瞬间便明白过来了,这二人跟随的,可不就是那个传书的神棍嘛。
眼前这位大高个,才是天国的大敌!别人顶多是动刀子拼命,无非死几个人,这个人把太平天国批驳的一无是处,天国理想,在他UU小说成了一个笑话,这才是最要命的。
书生UU小说有千军万马,软刀子,比真刀真枪的杀伤力更大!
“你们来得正好,今天本王要为天国斩妖除魔,兄弟们,杀呀!”
立场不同,不必多说废话了,干吧!
刀光夺夺,厉风飒飒,几把武器同时攻向周晓峰,另有两人却挡住了其他九人。
这些士兵绝非庸手,都是身经百战的jīng锐,与主帅配合得天衣无缝,瞬间就改变了之前的计划。当中这高大男子才是劲敌,更是必先除掉的祸患,拼啦!
“好功夫!”
“看我的铁线拳,我打!”
“唰唰唰!-”
“砰砰砰砰!-”
“黄兄、小梁你们保护三位先生!”
“嗯!-”
“吼吼!”
“该你啦!”
以周晓峰的力量和速度,韦昌辉等人的动作在他眼中如同放慢镜头一般,轻轻就躲开了。而太平军战士虽然jīng锐,可他们面对的敌人是些什么人?
广东十虎!
后世鼎鼎大名的武林宗师,人家跟你动手都不稀得用刀的,看见没,砍人都是用的刀背,就怕伤着人不好玩。
铁桥三争着打架,苏黑虎、黎仁超也不是心软的,虽然不屑以大欺小,下手有了分寸,那还是招招不饶人的。
可即便如此,对方依然死战不退,甚至连受了伤呼一声痛都难,也就闷哼一声,接着再来。
轻生忘死,果然是强悍的太平军jīng锐,经过了数年生死存亡的争战,这些从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战士,尽是强兵!
好硬扎的广西佬!
.....
“给我躺下吧你!”
“千岁快撤!”
“投降免死!”
几个回合之后,形势已然分明,几名战士都已经躺在了地上,只剩下身着天国将官袍服的韦昌辉兄弟二人留了点体面,没有被打倒。
“跟我走吧,我不会害你们xìng命。”
周晓峰插刀入鞘,已不把他们当做敌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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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夺帅 夺气
.....
-信天主,建那虚无缥缈的虾米天国,绝对是没有前途滴,必败无疑。人人平等,可能吗?你自己就不愿意吧。天下大同,那更是做梦.....跟着我,保你们xìng命无忧。或许rì后,还有你们的机会。”
人人敬老,人人爱幼,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的理想世界,是谓大同。
人有xìng别,肤sè,种群,地域,体质,xìng情,习惯,贫富,美丑,好恶等等各种各样的个体区别。
大同,那就是要消除不同,这何异于jīng神病人的梦呓?
曾经有位康先生,他提出的大同世界里要用绝育药水消灭黑人,而白人的乌托邦没有黄种人与黑人的位置,大男子主义要妻妾成群,女权主义要男人当牛做马......各有各的理想,这大同如何实现?
至于人人有工作,人人有衣穿有饭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让你老婆今晚陪老猪,你干嘛?那不是傻逼么,要是这么整,世界不乱套才怪。
....你要你的大同,我要我的大同,谁设计一个大同蓝图,大家就得跟着发疯吗?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谁是最聪明的,也不存在谁是最强大的,人类作为一种生命值脆弱低下的生物,永远不可能一个人统治全世界,也不可能有谁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是以,大同不过是一个迷梦而已。
这样的世界类似于基督徒的天国,人死了,才有可能实现。这有可能其实等同于不可能,人类灭亡了,个体差别消失了,世界也就大同了。当然,即便是死,也是不平等的,有些人死后依然享受哀荣,有些人生命卑贱如草芥。
实现世界大同,与其说是一种主义,不如说是一种宗教信仰,这种宗教从原始社会就已经存在,传播了数千年。
为了实现大同,封建社会取代了奴隶社会,然后资本主义社会又取代了封建社会....但无论社会制度如何更迭,都消除不了个体差异与阶层差异。
要消除个体差异,希望何其渺茫?即便是双胞胎都会打架,夫妻更是多有同床异梦,至于陌生人,我能信任你嘛?
但人类总有梦想,所以疯子和狂信徒更容易成功,而每一次尝试,都鲜血淋漓的惨痛教训。
大同,不过是一种jīng神鸦片而已!
因为某一群人的狂热,而让所有人都陪绑,赌上国家民族的前途与命运,太平天国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够了!
周晓峰不愿意全民疯狂的闹剧一幕又一幕再度上演,看韦昌辉兄弟二人似乎人才还不错,很费了一番唇舌来劝降。
“打个比方吧,百样人吃一个菜,能不能人人满意?”
“众口难调,不能。”
“这不就对啦!天下之大,何止百万人。而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想法,农夫有农夫的想法,商人有商人的想法。男女老幼想法各自不同,东西南北各地百姓又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与想法。”
“这天下间有没有一种主张,可以让所有百姓得利,一点伤害都不受?若要在中华实行洪杨主张的那一套,废除儒教,推行天主教,拜上帝,而国人多信神佛,不可能认同,天下人都反对你们,你们能屠灭天下人吗?”
“这……”
韦昌辉不能回答。
“人人都以为自己的想法是最好的,要是太平天国得了天下,让天下人都要信上帝,那天下将会如何?”
“这……”
“那将会天下大乱,不同的主张水火不容,朝堂之上,人尽敌国,国家将会在不休不止的斗争中耗尽最后一丝元气,内斗,将令官员无耻,民众无德,人心涣散,国家虚弱,哪怕是撮尔小国,也敢来跳上跳下欺负泱泱中华。
周晓峰是有感而发,毫不滞碍,让韦昌辉哑口无言,难以辩驳。
几百年的教训,还不够嘛?这个国家不能再一错再错一遍遍踏差行错了,这个转变,就自今rì始,从我开始吧!
.....
“天国的梦想,就这样破灭了嘛?”
“都死了吧!”
韦昌辉兄弟心中涌起一种绝望感,相互间交换了一下眼神,那是一种,疯狂。/
周晓峰心中突然涌起强烈的危险预感,身子一侧,异变陡生,一道刀光如同闪电般劈来,他连忙后退一步,反手举起刀鞘格挡。
“当”的一下,虎口隐隐生痛。
“好大的力气,好快的刀法!”
.....
力沉!刀快!势猛!
绝望,有时候能转化为巨大的能量,那是一种生命力的爆发,潜能很可怕,足可令一个弱女子扛起千斤巨石,只为了保护身下的孩子。
此刻,韦昌辉兄弟就因为绝望而疯狂,因为疯狂而无畏无惧,全力出击。
“好功夫!再来!”
一刀未收,一刀又来,周晓峰也被激起了斗志,弯腰躲过袭向脖子的快刀攻击。
“当当当当!-”
硬碰硬,兄弟二人毕竟不是对手,数次交手之后,再也握不住武器,只感觉双手麻木,甚至因为身体脱力而两眼模糊,全身发冷。韦昌辉和韦俊都感到了那种痛入骨髓的绝望,希望,理想,功勋,大业,因为这一败,即将烟消云散了。
“我们败了!给个痛快吧,想要我兄弟投降绝不可能。”
“兄弟?这是你弟弟,韦俊?”
“哈哈哈哈,还夸口大言是什么神龙使者,不是说南海蛟龙王有九子嘛,当面都认不出来,你的神体呢?你的法眼呢?”
神鬼终究是虚妄,这一刻,韦昌辉对那些传说中的神魔鬼怪之说已然看破,假的,全都是假的。
天父天兄是假的,面前这个托言天庭神人的小子照样还是假的。天国是一场空,还有何事可为?
“让我死吧,莫要污了我的名声。”
周晓峰冷冷地盯着表情漠然的韦昌辉,这位经历了生死荣辱与辉煌成败的六千岁已经失去了信念和对生存的渴求,看来他这番挫折,受到的打击不小。
而韦俊的眼睛却紧盯着周晓峰,充满了不甘。完美的陷阱,小心设置的圈套,兄弟两人的功夫和手下的强悍,他们几乎就成功了。
他不甘心啊,这个恶魔一般强大的敌人,让他功败垂成,如今一切已是绝望,即便留得xìng命,又能如何?
空虚,失落,他以后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
“想死?失败就求死,懦夫才有的行为,让人瞧不起。”
“陈词滥调!”
韦昌辉面无表情。
“大丈夫生死不惧,抛头颅洒热血,唯死而已,何必罗里吧嗦婆婆妈妈,来吧,我韦某人砸一下眼睛就不算好汉。”
“好气魄!”
太平军将士的骨头还是很硬的,与某军早期酷似,不过自从太平军定都天京后,很快上层就堕落了,纯洁的理想最终昙花一现。
“我给你提几个建议吧。”
看到一旁犹自不甘心的韦俊,周晓峰一闪念想出来几个方案。大的看来是用不上了,这小的还是有机会拿下的。韦俊,也是一员良将啊!
“你派个人回去传信,命令全军投降,我让你俩继续统军,建制不变,也不让你们回头打自己人。”
“办不到!”
斩钉截铁!早料到了,果然如此,就是韦昌辉愿意干,大部分将士也不会听命于他,反只会落个众叛亲离。
“第二条,你们兄弟效忠与我,投到我麾下效力,同样不必打自己人。”
“还是不行!”
他韦昌辉已经是反王了,北王六千岁,投敌能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死了痛快,免得家族蒙羞。
“那好吧,我让你一步,我放你回去,韦俊留下,改名换姓做我的部将,如何?”
“这?....”
韦昌辉犹豫了,鼠首两端,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可是留下有用之身,将来还能有所作为,洗刷这番耻辱.....只是太对不起十二弟啊。
“周兄万万不可!韦昌辉乃是长毛有数的首领,妄自称王,已是国法不容,罪不可赦,岂可轻纵?万户之功,请三思而后行啊!”
听到要放人,郭嵩焘急了。
生擒敌酋,那是何等的大功?自己参与此事,必然也能借此机会获得一份功劳,将来加官进爵有望。放一王而收一将,这买卖无论如何都亏了。而且,纵敌,又和通敌又有什么不同?
擒敌有功,纵敌有罪,如何能这么轻率呢,这周家子还是不懂为将之道啊,连轻重都分不清楚。
可无论湘军还是粤军,现在看起来都是周某人的私军,他只能苦苦相劝。掉到锅里的鸭子,可别飞了呀!
“我答应你,从此后太平军中再没有韦俊这个人,我留下,你放我哥回去吧!”
今天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兄弟两人全放了,当对方是傻子吗?为了家族的名誉,还是牺牲我吧,说不准,以后跟着这个人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呢。
韦俊自忖还有几分才华,可能对方早先已经调查过自己吧,要不何必如此特意招揽自己,投过去想必也不会伤了自家xìng命。一命换一命,值了!
“十二!”
韦昌辉哽咽不能言。
“你不必如此!”
“哥,你别担心我,以后我不在,你自己要小心.....还有....他们?”
他扫视了一下地上的六名亲兵,用眼相询。
“你还是都带走吧,以后身边也好有个照应,我回去后自有办法交代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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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无题
.....
“兹有太平天国将领韦俊,丁亥道光七年生人,广西桂平韦氏子孙,族中排行十二,客家人,太平天国北王韦昌辉之弟。今rì因不慎被擒,愿意投降湘中团练首领周某某,从此背反天国,效忠周氏,永不反悔.....特立此据为证。某年月rì,签字画押,韦。”
韦俊写下效忠书,而几名亲兵也心不甘情不愿地摁下了指印。为了北王,为了天国不失去一员首领,也为了,自己不会就此丧命,他们只能无奈服从。
他们算是幸运了,险险躲过一场生死大劫,为了自身前程,韦家兄弟是不会犹豫牺牲掉几条xìng命的。炮灰,那就是在关键时候给领导垫脚的,与时代无关。
“韦千岁,兄弟我就不送了,来rì战场相见,你还是当心点好,刀枪无眼,客气不得,再落到某手里,可就不会留手了。”
“何用你留手?今rì之耻,韦某后rì必加倍奉还。”
他心里其实已经没了把握,话语底气不足,透着徐。但两军决战已是不可避免,但愿部将得力,能将战局扭转,那今天折的面子就算是翻过来了。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啊,慢走不送!”
韦昌辉缓步下山,脚步是如此的沉重,神形是如此的落寞,一位英雄人物,偶像一般的领袖,落到个要靠别人怜悯保留xìng命的地步,此情此景,令韦俊和一众亲卫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诸位,该走了!”
不管悲伤的俘虏们,也不管失魂落魄的郭嵩焘和表情怪异的左宗棠,周晓峰接过许大力递过来的缰绳,跃上骏马,在黄昏的微光中,奔驰而下,放声长啸。
“老子生来不一般,一把钢刀闯九边。天生一副好身板,能抗能打我当先!”
“老子生来不一般,四海兄弟在身边。忽然一怒发冲冠,冲锋陷阵我当先!”
“老子生来不一般,铁血大旗立中间。脚踏九州八千里,横行天下我当先!”
“驾!哟嗬!....”
]
“此子他rì必是一代枭雄!”
.....
“告发,还是投靠?!”
两种念头在郭嵩焘的内心争斗着,走起路来也是心不在焉,在马上牵线木偶一般随着众人返回。
他不比左宗棠,没当过大清的官也就罢了,自己可是道光年间的进士,翰林院庶吉士,正经的科班出身官员,入阁拜相都得经过这个台阶。
明太祖洪武初年,选进士于六部诸司及翰林院之下观政。翰林院之下者称庶吉士,六部之下者称观政进士。
永乐二年(1404年)始,专隶于翰林院,选进士之长于文学及书法者充任。由科举进士中排名前列,有潜质者授予庶吉士的身份,让他们先在翰林院内学习,之后再授各种官职。
明英宗以后惯例,科举进士一甲者授予翰林修撰、编修。另外从二甲、三甲中,选择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称为“选馆”。
明代的翰林为zhèng fǔ储材之地。英宗后有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故此庶吉士号称“储相”,能成为庶吉士的都有机会平步青云,例如明朝万历年间内阁首辅张居正,即是庶吉士出身。清朝时汉人大臣中,亦多出于翰林庶吉士。
清雍正以后,选馆更为严格,由皇帝主持之朝考决定。庶吉士一般为期三年,期间由翰林内经验丰富者为教习,授以各种知识。三年后,在下次会试前进行考核,称“散馆”。成绩优异者留任翰林,授编修或检讨,正式成为翰林,称“留馆”。其他则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亦有派到各地方任官。
是以郭嵩焘官位虽然不高,位份却是相当的清贵,前途大好,君恩深重。君臣父子的那一套忠孝观念早已深入骨髓。虽然他乡居有年,官身还在,周晓峰显露出来的苗头,隐隐已经对他所属的官僚体系构成了威胁。
此刻跟着这么一位连反贼逆王都敢私纵的主,算起来自己未能阻止,也是有罪了,要是不告发,更是隐瞒包庇的重罪。可这牵涉到乡党,还有自己的好友,一旦告发,得罪的人成百上千,难办呐。
“成王败寇!”
左宗棠对老友的心思洞若观火,奈何自己已经算是上了周某人这条贼船,不好说的太直白,只能稍稍点拨一下。大道理不用说了,等着看吧,先观望风sè,要是情况不妙,脚生在自己身上,不会来个潜逃嘛?如果这位大少真是个不能成事的绣花枕头,rì后告发也就告发了,他家自抄家灭族,本官自升官发财。
若要真是遇上了明主,跟着他干一番事业又如何?凭着自己等人的才华,人脉,跟随又早,怎么滴不得入阁拜相嘛?
自古以来,读书人的梦想无非就是金榜题名,位极人臣。没有什么比从龙救驾之功更快升迁的捷径了,虽然说这个为时尚早,观望一下,随便看看又不会怀孕。
“多谢季高兄!伯琛明白了,咱们现在不过是看客。”
.....
“韦俊,从此后你只需要效忠我一人,你,明白吗?”
还有什么比这更明显的暗示?我不需要你忠君,也不需要你爱国,满清和鞑子皇dì dū不在效忠名单上,这样的人,你说能是干哈滴。
“莫非,你,你?”
看着周晓峰颇有深意的表情,韦俊双膝跪地。
“拜见大帅!”
孺子可教也,果然聪明机灵,比他那个顽固不化的哥哥脑子好使。
“有一条你自己记住便可,我原本姓朱,朱明的朱,朱洪武的朱,可明白了?”
“难道是?”韦俊面带惊讶,心中疑惑。
“就是!”周晓峰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了。
这可是比咱这反贼更能拉仇恨值的主,自己人啊,韦俊激动莫名,差点就要喊一声:‘同志,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朱大帅但有所命,韦十二无所不从!”
韦俊此人,才具虽不足以与左季高相媲美,却也堪称杰出人物,将才不会低于黎老三等辈,这番出行,收获算是不错了。
北面某个地方,一段墙根哗啦啦垮了下来....
.....
“伯琛兄,季高兄,我湘军新建,望二位大贤助我!”
接触了这么些天,周晓峰对郭、左二人的脾xìng也摸出了个七八成。
郭嵩焘为人四海,交游广阔,人也聪明,但缺了点血勇之气,不够果断强硬,注定了只能做幕僚出谋划策,交接各方。
左宗棠不用说了,才华万中无一,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小,心高气傲且又刚硬强悍,用好了足可独当一面,为将为帅皆可称善。要是收服不了,他足可成为一世之敌,历史上曾左李三人互相制衡,甚至是反目,这也造成了曾家兄弟虽然一度有过要进步的念头,最终还是不得不拜在了鬼子六的门下。
xìng格决定命运,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郭嵩焘做了外交官,而左宗棠则是楚军大帅的原因了。这样xìng格迥然不同的两个人居然成了知交,不能不理解为相辅相成了,左某人那倔驴子脾气,也就郭嵩焘这等老好人能受得了。换了周晓峰,见面指定就是唇枪舌剑,火光四溅。
一物降一物,虽然周晓峰号准了脉对症下药,但这头倔驴其实乃是万中无一的兽王,等闲人驯服不了。要是能把郭嵩焘留下来,也算是多上了一个笼头。
“我们之间的赌约还没到期,你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哼哼!说什么五千兵勇,一个月时间内击破长毛,肃平湖湘全境,还三湘四水百万生民一片安宁,这可是你说的,你也就剩下几天时间,我看你有没有通天彻地之能实现这个约定。”
“伯琛兄你给我做个见证,我的五千兵勇是什么时候聚齐的?”
玩文字游戏咱不怕,我可没说过一个月时间从立赌约时算起,而是有五千兵勇时算起,你自己算错了时间,可怪不得我。
“六天前吧。”
看,还是小郭厚道,实在人呐,不像有些人,天天掰着手指头算rì子,小气吧啦的。
“二十多天前,我有五千兵勇吗?”
左宗棠送了他一对白眼珠子,不搭理他。
“如此说来,我还有二十几天好办事,二十几天后,某人可就要替我牵马执辔,端茶倒水了。伯琛兄,你是喜欢喝绿茶呢,还是黑茶,要不冰红茶?”
.....
气氛虽然轻松了下来,问题却没法回避,郭嵩焘犹豫再三,斟酌着说道:
“郭某戴孝在身,还要在家守制,多有不便,恕难从命....待长沙之围破解,我还是得归乡。”
郭嵩焘虽然说的委婉,拒绝之意却灰常明显。
意料中事,周晓峰只当没听见。
你戴孝在身,你要在家守制,那你还四处奔走上蹿下跳的拉关系干什么?左季高,曾国藩....哪个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坚请出山的?又是溃兵又是乱军的乱成一锅粥你不好好在家呆着你巴巴的跑到湘中又巴巴的跟到长沙一路颠簸,你不是为了功名,莫非只是为了他人做嫁衣裳不成?
扯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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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初会
.....
老猪真就是鄙视读书人这种言不由衷假撇清。
你小郭不是左季高,那倔驴子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不是想要功名嘛,想要当官嘛,我勾引你,诱惑你,我威逼利诱,我死皮赖脸.....小爷手段多滴横,你小郭书读的多,混社会时间太短经验不足,现在还嫩了。
“咱们来算算账!国际的国内的过往的当下的将来的形式.....你瞧,现在八旗加绿营合起来都打不过我一个师,长毛再多十万也是送菜.....洋夷白鬼子家里乱成了一锅粥,正准备大打呢。人我有多少多少,钱粮我有多少多少....我湘军不坐大,粤军不雄起,舍我其谁?湖湘士子有多少,我就用多少.....”
周晓峰掰扯着国际的国内的形势,指点江山,意气风发,他是在那顾盼自雄了,郭嵩焘却在那更加纠结了。
虽然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可意思到了。你想当曹cāo,哪怕想当皇帝那都是你自家事,找我说得着吗?我装聋作哑不去告发你你打发我点盘缠我走人就是了下次见面还是好朋友我叫你哥还不行嘛。
现在差不多把话都挑明了,我咋办?
郭嵩焘郁闷啊,纠结啊,折磨啊,一把一把的摸脑壳揪头发啊,他老婆头胎生孩子猜测是儿子是女儿那会都没这会儿烦躁。
“容我想想,再想想。”
心已经慌了,失了主张,郭嵩焘再度失魂落魄瞻前顾后坐立不安。就是左宗棠也在那只顾喝茶不说话,神思不属。
面临关系一生命运前途的抉择,甚至是关系到一家一姓前途命运的抉择,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淡定?
其实说起来,还是郭、左二人现在的局面小了点,眼界也还不够宽阔。湘军、楚军、淮军崛起的时候,你当曾家兄弟、他左某人,还有那李二鬼子身边没有人撺掇过,自己夜深睡不着没有睁着眼睛做过黄袍加身的美梦嘛?
读书人,尤其是明清以降的读书人,真正忠贞不二的硬骨头,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洁之士,能有几人?骑墙者多有,而象宋末那般几千几万人投海自尽殉国的,再不可复现。
明亡之后,文人的气节、风骨就被抽掉了脊梁,文人变得无耻且无德,而这等文人做了官,更是节cāo掉一地,蝇营狗苟,溜须拍马,开始鲜廉寡耻起来。
现时代还算好的,读书人至少还有一份坚持,太平天国动乱十余年,满清官员投敌者屈指可数便是明证。把天下知识分子变成奴才的*朝还没有到来,官员也还没有堕落到做着本国的官,刮着父母之邦的油水,却做着外国的公民,干着吃里扒外的勾当,那才叫cāo蛋呢。
“我把你象犬马一样驱使,猪羊一样屠宰,你反倒匍匐在地、为我歌功颂德。失却灵魂的民族呀,不过是一群形尸走肉。”
这句话周晓峰早已经忘了是从哪里听来的了,不过他庆幸自己还好没有穿越到一个最坏的时代。否则,你哪怕是多吃一碗白饭都是罪过,要是敢说几句真话,立马打倒在地再踏上几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也罢,两位再想想,明天就要上战场布阵,后天就要开战了,你们且拭目以待。我周家都是忠厚人,不会亏待朋友的,到时候是走是留,绝不勉强。”
我忠厚你一脸,俺们都已经了解到这么多内情,泥足深陷,真是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嘛?骗骗老实人也就罢了,我妈还等着我回家过年呢,可不想成了屠刀下待宰的年猪。
“我还是那句话,时候未到,等你赢了,我留,你输了,我走,我和伯琛情同兄弟,那是要同进退的....还有,今晚我要美酒美人相伴,你看着办!”
有要求就好,左宗棠这番话其实已经算是帮他劝说郭嵩焘稍安勿动坐观风sè了。留得久了,以后还能掰扯得清楚吗?周晓峰大喜过望,连忙向帐外叫道:
“永福,赶紧去趟湘潭县城,把胡家开的那个啥荷香苑全包了。这些天cāo劳军务,rì理万机也疲乏了,都放松放松去。那个啥冰火两重天,据说是老祖宗的第五大发明呢,我们一起去观摩一下哈,那个红姐儿小思给老左留着。”
小福子郁闷低头请示:
“爷,大家都不捧场,我哪有银子去包场子叫姑娘?点单玩全活儿可不便宜啊!唉,现在这世道,都爱围观瞧热闹,都要过年了,红包呢?赏钱呢?!”
周晓峰从腰包里掏出块散碎银子丢过去。
“咱就图个自己开心,问人要红包作甚,有红票就够了....咦,你还愣着干啥,等着吃年夜饭呐?还不快去!”
.....
一夜风流!
荷香苑更是不会拒绝豪客光顾,千两银子砸下去,再有亲兵衙役作威作势的‘劝说’,毕竟不过是县城里的夜场,哪有人敢顶撞?
那红姐儿小思还真是风sāo入骨,媚态可人,手段又高强,让左宗棠这做了几十年正人君子的湘上农人见识了何谓中国第五大发明。
“十指弹琴....漫游世界....星球大战....空中飞人....这都是神马功夫?枉我左某人自小遍览群书,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孤陋寡闻了。”
多少端了几回,左宗棠虽然累得腰腿酸软,却是遍体通泰,神清气爽。
“人不风流枉少年,我老左就跟着这位大少搏一把,也不算埋没了这百多斤。”
其实他这个举动多少有点自污之意,一来同流合污以表明自己现在无意拖后腿,后世不是有三铁嘛,一起逛过‘书苑’也算是一份交情。二来就有点王翦萧何的做派了,当年那两位就是不断索要赏赐田宅财货以示自己没有威胁,我把小鞭子交你手里,两下里都安心。
聪明人!
不过却是多此一举,周晓峰既不是嬴政也不是刘季,老左的个人简历连他自己本人都不知道,可周晓峰知道左宗棠是个什么人物,再装无害也还是一头猛虎,只不过对他威胁不大罢了。
左宗棠的xìng子孤傲不群,注定了不可能结党,倒像是一把快刀,犀利无匹,光芒四shè。这样的人使用好了,正可开疆拓土,万里封侯,建不世功勋。
.....
昭山湾,两军约定的预设战场,长约八里,宽二三里,近万亩良田,一片大塅。
塅中一条小河自上游的长塘、枫树坳一路向西在昭山南面汇入湘江。河宽不过一丈,深约米余,到湘江河口也不过十几步开外,却正好将虎形山到昭山之间的塅坪截成两半。
十八里桥是这条河上唯一的通道,这座石桥因为距离湘潭县城十八里而得名,是由莲城入省府的咽喉要地,正处在战场正中。
四五万人马集中到了场中,昭山湾顿时热闹起来。
一天的时间,湘军就利用十八里桥周围的旱田山林河泽地形构筑了几道防线,只放开中心地带一里许宽度用于两军对阵。
湘军布下的阵型如同一张长弓,两侧沿河岸都是沙包土垒和战壕,居高临下把手河道防止侧翼袭击。中间则畅通无阻,正是准备和太平军在此决战。
只是不知为何,在十八里桥两边大路旁突兀地立着十几根数丈高参差不齐的粗大木柱,每根相距四五米,却是无人能猜出作何用场。
对面的太平军也在准备来rì的决战,不过他们可没有又是挖沟又是垒墙的,只是布置了一下各部方位而已,自将领到士兵都不断有人嘲笑敌人未战先怯的举动。
“哈哈哈,湖南蛮子这是害怕了,准备做缩头乌龟啦.....”
广西籍的太平军老兵放声大叫,听在许多在道州、永州新入伍的战士耳中却不是滋味。
“湖南人打湖南人,如何下得去手?”
此时的太平军中,湖南人倒占了一半,光是道州、永州一带,就有四五万矿工投军。这些人虽然已经走上了造反这条路,不过是因为rì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可真要在家乡大开杀戒,还是于心不忍的。
两军各自备战,却也没有人擅自挑衅,双方主帅都有军令,今天且养足jīng神,待明rì再放手一搏。
熟悉了一下战场,双方各自回营,一宿无话。
.....
翌rì凌晨,两军一南一北相对向十八里桥推进。
人马上万,无边无沿,那真是乌泱泱好大一片,小河两岸一黑一红如同两波海cháo涌动。
太平军三万人马中军在前,左军右军占据两翼,正如一个锥形。而湘军兵勇则迅速进入昨rì布设好的阵地,放开了中心地带,如同一个张开的大口袋。
两军相隔两里左右距离停下,肃杀压抑的气氛随着行军鼓歇息而油然升起。
静默,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湘军阵营中,一骑突出,疾驰向石桥。只见那骑士尚未冲到桥头便在马上跃起,飞身登上了桥边的一根木桩。他脚下毫不停留,‘噔噔噔’连着跳过几根立柱,如同飞鸟一般跳上桥边最高的一根柱子,当真衣带飘飘,风采奕奕。
那人手里举起一个不知名的物事,一阵嗡嗡声之后,则是洪亮的喊话。
“请石相公前来答话!”
“那是什么人?”
“湘中周晓峰,久闻石相公文武双全,还有李秀成、陈玉成、林启容、林凤翔、李开方、罗大纲、曾天养、韦俊都是南海蛟龙王龙子托生凡胎,如今本座驾到,还不速速出迎?”
周晓峰中气十足,手里又拿了个电喇叭,声传数里,远近都能听到他的话语。以前不起眼的小玩意,现在倒派上了大用场。
“来了,果然是要动摇我等军心。”
站在中军的韦昌辉与石达开等人皆是内心震怖,脸sè发白。他们想到了敌人不会只是传书那么简单,只是没想到隔着一两里路,对方喊话居然能让三军数万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已经不是凡人所能办到了。
“莫非真有神器存在?”
在这样的场合,失去话语权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明白,要是任由对方继续胡说八道下去,人心散了,这仗也别打了。
“...吾乃天庭兵马大元帅,统领十万天兵天将....石达开、李秀成、陈玉成等人本是南海蛟龙之子,转世托生于民间,当年亦是吾属下,汝等还不速速归建,回我麾下,更待何时?!”
“原来翼王殿下居然是真龙子嗣,难怪如此了得!”
“神仙打架,我等凡人可怎么办?”
“.....”
周晓峰还在那里宣告四方,太平军中战士私下交头接耳,阵列已经有了乱象。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你们不是信神嘛,信吧,咱就是神!
眼看再这样下去大事就要不妙,石达开赶紧打马而出,冲向石桥,口中大喝:
“石达开在此,贼子休要猖狂!”
大鱼浮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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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石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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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上石达开的评价颇高,就是他的老对手曾国藩对石达开也是又爱又恨,爱惜其才,却恨不能为其所用。
当年左宗棠曾评价石达开:“狡悍著闻,素得群贼之心,其才智诸贼之上”。
翼王石达开乃是一代传奇人物,也是周晓峰向来仰慕的一位悲情英雄。太平军中,天王洪秀全愚昧,东王杨秀清刚愎,南王冯云山是老好人,西王萧朝贵靠着和杨秀清一起装神弄鬼出位,而韦昌辉则贪权残忍,杀戮太过。只有这位‘石相公’为人豪爽,xìng情温厚,又体恤军民,被称为‘义王’。
对他的今生后世,周晓峰还是颇为熟稔的。
石达开也是广西客家人,出身小富之家,他父母早亡,从少年时代就开始独自支撑家业,在耕种之余,还经营一些小买卖,rì子过得平安富足。他小时候聪明伶俐,喜欢读书,尤其爱好兵法。等到稍稍长大之后,他经常吟诵一些豪壮的诗词,也经常说一些建功立业的大话,只是大家都没有把这个孩子当回事。
石达开十二岁的时候,身材魁梧,容貌英俊,仿佛一个成年人一样。他认为自己有的是雄才大略,慷慨豪迈,生出了经纶天下的志向。于是他四处出游经商,行侠仗义,结纳四方豪杰。回到家里的时候,又象大人一样为人排忧解难,接济穷人,扶助老弱病残。如果有人上门求助,不论是农夫商人还是乞丐和尚,他都热情的邀请他进入自己的家门,用酒菜款待。
就这样,到石达开十四岁的时候,在家乡一带,已经小有名气,村里的人很敬重他,江湖豪杰也争相传颂他的美名,叫他“石相公”。
石达开曾经四处拜访名师,练习武艺,他的功夫结合了少林、武当派的jīng华,自己又思考研究出一套拳术,招式很多,有“弓箭袋”,“悬狮装”,他练习的步法也很玄妙,叫做“鸳鸯连环步”。
道光二十七年,石达开十六岁,洪秀全、冯云山很早就听说过他的美名,亲自上门拜访他,席间谈论天下大事,被石达开的风采所感染。石达开认为洪秀全是命世英主,对洪非常钦佩;又赞赏冯云山的才学气度,就答应入会,约定:驱逐鞑虏,共御外侮,救民水火,复兴华夏。
二十八年冬,石达开率领贵县的教众在六屈打败了当地团练,捣毁了敌人的巢穴,团练首领周凤歧只能落荒而逃。。
道光三十年七月,石达开捐弃家产,率众起义,在贵县祭旗誓师,带领兵马进占六乌山口,声势震动两广。不少土家、客家人摄于石达开的威望,加入了石达开的部队,石达开的声势更大了,等到他带领人马赶到金田和拜上帝教汇合的时候,人马已经超过了四千人。
石达开主管练兵和理财。他按照古代练兵的方法,教习士兵,制定军纪,部队整齐严明。又执掌太平天国圣库,他力行财政公开,一丝不苟,惩戒贪墨不法的人,他的威望越来越高,虽然年纪小,但是没有人敢不服他。腊月,洪秀全在金田起义,封他为左军主将,当时的他只有十九岁。
咸丰元年四月,太平军到达象州中平城,都统乌兰泰率兵马五千人在罗秀村扎营,阻挡太平军通往中平西北的道路,五月,清军进发到了独鳌山,和石达开隔仁义河对阵,彼此相距只有十里。
乌兰泰的兵马刚刚到达,石达开就命令小股部队不断sāo扰,持续了几个昼夜,清兵寝食难安,疲于应付,没有jīng力展开作战,于是石达开派遣主力,趁着夜sè,迂回到清军梁山村大营的侧后,又在仁义河上筑起了大坝,采用汉朝韩信击败龙且的办法,堵塞河水,并且设下伏兵。
第二天,石达开率领三百人,过河佯攻,清兵用火枪和火炮抵挡,石达开撤退。清兵追击,石达开回头再次和清兵作战,打了一会儿,再次撤退。乌兰率领主力猛追,到了仁义河,清兵大声呐喊追杀,水流比较浅,干脆骑马泅渡。
石达开的伏兵看到敌人已经渡过了一半,于是扒开大坝,放水淹人,乌兰泰的人马被淹死了一千多人,已经渡过河的,遭到伏兵的杀戮,损失过半。这个时候,梁山村喊杀声四起,土炮的声音连续不断,乌兰泰赶紧回头挽救大营,石达开回马渡河,会合伏兵大肆追杀,获得了大胜。
石达开认为敌人已经变成惊弓之鸟,可以乘胜全部歼灭,于是在夜里率领勇士七名,偷偷进入乌兰泰的独螯山威宁大营,进去之后,四处放火,连声高喊“长毛来了!”
清兵认为大营已经被攻克,全数仓皇逃走,乱哄哄的从山顶往下跑。当时夜sè昏暗,山路陡峭,清兵互相践踏,死尸遍地。石达开又命令几十个人,推着威宁营内的火炮二十门,从山顶向下shè击。清兵被击中很多,坠崖、落水以及被炮炸死的人无法计算。
这一仗太平军甚至没有一个人受伤,乌兰泰后来谈到这次战役的时候,哀叹“千兵不敌七贼,实出情理之外”。
石达开骁勇善战的美名,从这个时候开始被传颂。
后来,石达开和萧朝贵、冯云山等人大破向荣于平南官村,向荣狼狈逃走,这一仗被称为太平天国立国之战。
石达开又和萧朝贵,韦昌辉率领先锋部队,从大旺村出发进攻永安。到大黎村境内,当地很多人敬慕太平军的威名前来投奔,陈玉成、李秀成就是在那个时候投靠了太平军。从此太平军的势力更加不可阻挡。
咸丰元年十二月,洪秀全在永安下诏封王,赞赏石达开的功劳,封石达开为翼王,称五千岁,其尊号的意思是“羽翼天朝”,当时的石达开不过二十岁。
咸丰二年八月,萧朝贵率队攻打长沙,守城军发炮击中其前胸,重伤身亡。九月,天王洪秀全、东王杨秀清率主力攻城,rì夜进攻,至此已经一月有余。
好在长沙城池坚固,炮弹充足,湖南蛮子又素来骁勇善战,加上守城将领足智多谋,至今尚未攻克。
此时长沙城内外聚集了清军兵马近七万人,统兵将领以及参谋也有很多杰出人物,骆秉章,张亮基,江忠源,邓绍良,向荣,张国梁,李瑞,和chūn,秦定三,王家琳,翟腾龙等皆可称太平军劲敌。
只是因为历史出现了拐点,左宗棠,郭嵩焘本应入城助战,此刻却到了周晓峰营中。
由于一个多月的连续战斗,太平军的粮草和油盐都快用完了。加上连续攻城疲惫,士气rì渐萎靡。又是石达开率军渡过湘江,牢牢控制了河西重地,又从水路运送粮草给河东大本营。从这个时候开始太平军的部队有效展开,重新拿到了战场的主动权,局面焕然一新。
清军将领向荣,王家琳,张国梁,邓绍良,福兴,马龙的兵马集结在一起,会同已经被革职的钦差大臣赛尚阿亲自带领的知府朱启仁等人,统率兵马两万人,进攻河西的石达开。从九月十七rì起,十天之内进攻了六次,全部被石达开击败。
石达开的军威,从此名震三湘。
......
“抓又抓不得,杀又杀不得,小石啊小石,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面对这样一位偶像式的历史人物,周晓峰虽然垂涎不已,却自知仓促间难以收服。要是把他俘虏,估计以他那高傲的xìng格,只怕不但收不到大将,反而只能得到一具死尸。
“石相公,你一个人不是本帅对手,还是叫齐九兄弟一起过来吧,或许,还能有一两成机会。”
石达开气极,他不仅是一位以冲锋陷阵、骁勇善战闻名的“悍将”,在武学修为方面,也是最杰出的一代拳术名家。
面对周晓峰的藐视与挑衅,哪怕是泥人都要上火了。他跳下战马,怒道:
“贼子休要胡言乱语,且手底下见真章!”
到了桥边,他却犹豫了。这石桥两边十几根木桩都有环抱大小,高则数丈,如同梅花桩一般立在地里,只是每一根都相距三五米宽。他武功虽好,在高处跳来跳去,三两米也就罢了,四五米则难及。
而对方之前跃马上桩,那是对面的柱子高低有过度,在河这边则没有低桩,难道要爬上去?要是那样,在气势上先就低了一头,对方明显就是想让自己丢丑,好yīn险!
稍一转念,石达开来到当头的一根木桩边,双手抱住柱子摇了摇,口里大喝一声:“起!”
这截木桩有四五百斤重量,在地里又埋了近丈深,没有千斤力气根本拔不出来。
然而,就在万众瞩目中,只见那根桩子缓缓地往上升起,慢慢从泥土里拔了出来。
“好功夫!”
“翼王威武!”
“必胜!”
“.....”
这份力气,也算是万中无一了,周晓峰出口夸赞,对面无数的太平军将士也欢欣鼓舞,纷纷为主将喝彩。
抱住巨木,石达开也累出了一身汗,他并不放下,把这根柱子当成了武器,对着身前的木桩横扫过去。
“清妖受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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