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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城中烟雨听琴     名扬三国txt下载     名扬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两重埋伏夜里擒贼

    名扬在军营里安排好各人职责后,打算到丰县县衙去拜会一下当地官员,了解这里的民情。鸢尾也想一起去,名扬说:“你不会骑马,还是留在营中。”

    他又嘱咐鸢尾:“你换一身军装,扎起发髻,女扮男装,这样在军营里也方便一些。军营里全是男人,我不在时你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在军营里乱走。”

    鸢尾答应了。

    名扬骑着紫电往县城去了。

    到了县衙,县令听闻又一任屯田将军来了,兀自摇摇头,但还是把礼数做到,来到县衙门口,迎接名扬。

    “金将军,请进!”

    名扬四下看了看这个县衙,已经非常陈旧,一定是多年失修。县令看名扬在观察县衙,就笑道:“这个县地处徐州与豫州交界处,但凡曹军入侵,此县必失,几经易手,县城内的房屋多有损毁,县衙就更不必说。因此上头也不急着拨下钱来修缮县衙,我们也就将就着用了。”

    “曹军来袭,都会到丰县驻扎?”

    “原先是的,近年曹军只袭扰,不再攻城。他们在周边的村庄里烧杀抢掠,反而县城中是安全的。”

    “原来如此。”

    两人到了会客厅,分别坐下。

    名扬问:“此处除了曹军以外,还没有别的什么势力危害乡里?”

    县令说:“这里盗匪四起,大小匪帮就有十多个,最大的两伙人,就是小沛的巴山虎和彭城的陆奇,他们轮番来袭扰抢粮,丰县及周边各县都苦不堪言。”

    名扬哼了一声:“那巴山虎我早晚要收拾掉他。陆奇是什么人物?”

    县令说:“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人马一千,已经占据了彭城。主公并没有清剿他的意思,只要他在曹军入侵时能够携手抗敌,就不理会他。谁知这些年曹军来得少了,他却耐不住寂寞,时常来犯。”

    “现在丰县还有多少青壮劳力?”

    “如今丰县辖下的村庄十室九空,五万人口,如今只剩一万多人,青壮劳力就更少了。要不是主公采取了‘禁止迁徙’的措施,人会更少的。”

    名扬起身拜谢县令:“还请大人帮我把人口尚多的村庄标记出来,方便我去寻找。”

    名扬离开县城,回到军营。他走进大帐,一个长相俊俏的小兵迎了上来,伸手要帮他拿刀。

    名扬没见过这个小兵,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小兵盯着名扬,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大哥怎么这样看着奴婢?”

    名扬这才看出这个小兵是鸢尾。她穿上男装,绑上发髻,真是一枚俊俏的美男子。名扬说:“你长得太俏了,我差点就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他把刀递给鸢尾,由鸢尾放到刀架上,自己在地上铺开地图,查看丰县范围内各村的位置。他看得十分投入,还不时用笔做了标记。鸢尾不敢打扰他,只好站在一边看着。

    王同和李异进入帐中,看见名扬趴在地上看地图,就往鸢尾那里看了一眼。鸢尾摆摆手,示意他们别打扰名扬。两人点点头,转身要走。

    名扬喊住他们:“有什么事吗?”

    王同说:“有件事我们想给将军提醒一下。”

    名扬抬起头,见两人一脸严肃,知道这件事可能挺重要,就要他们继续说。

    王同说:“前几任屯田将军里,有几次是刚下寨,晚上就被贼人偷袭。我们觉得将军您不得不防。”

    名扬说:“对,是应该做一些预防工作。”

    他站起来,来回踱了两步,招手让王同和李异靠近自己。他向两人做了一些安排,两人各自领命去做防御工作。

    夜幕降临,四周罕有人迹,也没有半点烟火,所以特别黑。名扬走出大帐,仰头看天上的星星,明亮清晰,好像天上有街市,点满了灯火,热闹非凡。

    鸢尾也走出大帐,站在名扬身边。

    名扬说:“你奔波一天,早些休息。”

    鸢尾轻轻摇头,说:“大哥比奴婢劳累,大哥不睡,奴婢也不能睡。”

    名扬搂住鸢尾的肩膀,把她带回帐内。名扬坐了下来,开始翻阅从丰县借来的县志,毫无睡意。鸢尾陪坐在侧。

    不一会儿,她就哈欠连连,又过了一会儿,她趴在名扬的腿上睡着了。

    名扬抱起鸢尾,走到后帐。后帐除了他自己的一张大榻,在旁边早已支起一张小榻。他把鸢尾放在小榻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他又回到前帐,坐回案前,继续翻阅县志。

    渐渐的,名扬也萌生睡意,放下案卷,正要起身去睡觉,突然帐外响起喊杀声,名扬顿时睡意全无。

    他跨出几个大步取下长刀,疾步来到帐外,只见营门大开,一群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刀奔中军大帐杀来。大帐之前,除了名扬和两名卫兵,没有任何人前来救护。

    对面领头的一人,看见大帐四周无人防护,只有主将孤立在那里,欣喜若狂。他回头招呼身后众人,大喊:“弟兄们,杀了金名扬,大哥他……啊~”

    话未说完,只听“砰”一声,一张大网在他脚底张开,连同他和四五名手下一起网住,吊到半空。接连四声“砰”,又有四张大网张开,又网住十六七人,全部悬于半空。

    四周杀声四起,李异带了五十多名士兵从暗处杀出,杀得声誉贼人措手不及。贼人无心恋战,边抵挡边后退,有跑得快的已经快到达军营门口,王同突然出现在门口,也带了五十多名士兵挡住贼人的去路。

    前后夹击之下,杀死六十多人,连网中的贼人一起活捉了三十多人。

    王同和李异将活捉的贼人统统绑了,押到名扬面前。名扬拎出那个领头的人,说:“你们是哪路人马?”

    “我们,我们是彭城来的。”那人略作思考,回答了名扬。

    名扬冷笑一声,说:“我在小沛见过你,你是巴山虎的手下。”

    那人大叫一声“啊”,脸色变得暗淡,但又一细想,随即说:“不对,你没有见过……”

    名扬一巴掌把他打得趴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你别他娘的想骗我,你就是巴山虎的人,想偷袭我?不知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

    名扬脚下十分用力,踩得那人哇哇直叫,连连求饶。

    名扬收回脚,从这群贼人之间走了过去,走到他们身后的王同面前。

    “你们为何这么有恃无恐,为何能够打开营门杀到离中军大帐这么近的地方?”

    听了名扬的问话,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有内奸。”名扬狠狠地吐出这三个字,“嗖”抽出长刀,插在王同面前。

    王同一脸惊讶,说:“将军,我……”

    “不是你。”名扬冷冷地说,“你告诉我,是谁看守大门。”

    “扑通”马上有两个士兵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将军,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我们……我们没有跟贼人勾结啊。”

    原来名扬在听了王同和李异的提醒后,想得更深了一层。这兵马都是陈宫调来的,这里有没有奸细,也必须考虑一下。于是他给两个千夫长安排了两个互不相干的任务,一个在中军大帐前埋伏,一个在大营门口埋伏。营门打开放了贼人入内,这就必然是王同那一队人马里有问题。

    名扬将寒冷的目光投向这两人。王同一脚踹翻一个,怒吼道:“你们他娘的要害死我们一营人吗?”

    “不是,不是啊。他们只杀主将,那人是这么说的啊。”

    “那人是什么人?”名扬问。

    “我们不能说。”两人声音低了下来,低到几乎听不见了。

    “死也不说吗?”名扬厉声喝道。

    有一人几乎脱口而出:“是高……”马上被另一人制止了。

    “我们还有家人在他手上呢。”

    名扬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付叛徒绝不留情,你说也罢不说也罢,我留你们不得。莫怪我心狠。如若有幸我从那人手里找到你们家人,我便救他们,如若他们不幸遇害,我会替你们安葬他们。”

    王同还想求情:“将军,他们真是身不由己,这里的情况非常复杂,将军你恐怕还没明白。”

    “我需要明白什么?”名扬瞪了王同一眼,“莫非你也有身不由己的理由?”

    王同低头道:“属下没有。”

    名扬指了指两个奸细说:“拖下去斩了。”

    奸细立刻被拖了出去,只听两声惨叫,人就死了。

    名扬命令王同:“你安排足够的人手继续巡视营寨,其余的人可以去休息了。”

    他又吩咐李异:“你安排人把这些贼人关押起来,剩余的人也可以去休息了。”

    众人散去,中军前又只留下名扬和两名卫兵。

    名扬转身走进大帐,见鸢尾已经醒了,正站在大帐中,将刚才的情形全部看在眼里。

    名扬把刀丢给她,鸢尾抱住刀却没有动。

    名扬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我,为何这么害怕?”

    鸢尾低声说:“奴婢没有害怕,大哥也从来不分这样的和那样的,大哥一直如奴婢心里的那样。”

    名扬走到鸢尾面前,抚摸鸢尾的脸颊,轻声说:“睡觉去吧,明天还有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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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马当先速杀山虎

    天没有亮,名扬就把王同和李异召到大帐里来。

    名扬要李异把军中骑兵召集起来,隐蔽在暗处,故意漏出一个破绽让贼人逃跑,然后跟随他们端掉他们的老巢。又要王同在骑兵出发之后,带领剩下的人拔寨前往西北方向的丰西村。

    部署完毕,名扬专门嘱咐王同照顾好鸢尾,等他从匪穴回来,直接去丰西村会合。

    整个军营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夜色静悄悄。突然军营某处发生了细微的响动,原来是被抓住的贼人们从关押他们的帐篷里探出头来,见没有人看守,他们一个接一个溜出帐篷,借着夜色,来到营寨边缘。他们互相帮忙,翻出营帐栅栏逃走了。

    跑出一段距离后,名扬和李异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名扬冷笑一声,说:“出发。“

    名扬率领一百骑,缓慢行进,远远地跟着那群贼人。他们大体是向小沛的方向前进,到了一个岔路口,就开始向小沛东南去了。

    名扬不再继续以大部队跟随,派出一名斥候,前去查探。不多时,斥候回报:“前方是小杨村,有大批贼人聚集,我大致数了一下,约两百多人。”

    名扬说:“好。”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军中会骑马作战的士兵不多,但百夫长都会骑马作战,因此名扬将他们全部带来,另外的都是普通士兵。名扬初次召集百夫长时就觉得他们精悍,对付曹军还不敢说,但对付匪徒应该是轻轻松松。军中大量老弱病残,不过这群骑兵和那部分残弱大不相同,骑兵的素养都相对高一些,因此带这批人来作战是没有问题的。

    名扬对士兵们说:“我没有其它废话说,希望大家奋勇杀敌,我会按功行赏。”

    士兵们齐声道:“是!”

    名扬拔出长刀,向前方一指:“出发!”

    他胯下紫电,头一个冲了出去,远远地跑在前面,大队人马跟在后面,却渐渐拉开距离。名扬并没有在意,只见路上出现路障和贼人设立的哨卡,他也视而不见,纵马从路障上方跃过,继续向小杨村冲去。

    这个哨卡交给手下解决,名扬此时的目标只有巴山虎一人。

    眨眼就可以看见小杨村的入口,村口有部分巡逻的贼人,他们前一眼发现远处尘土飞扬,似有人骑马本来,后一眼此人已经来到面前。紫电呼啸而过,刀锋一闪,这些贼人一声没响就一命呜呼了。

    名扬单骑杀入,立刻搅得小杨村鸡犬不宁。巴山虎刚听说前去袭营的手下回来了,还没来得及问详情,怎么就有人追着杀进村来了。

    巴山虎怒目圆睁,瞪着回来复命的手下,吼道:“是你把人带来的?”

    “没,没有啊,我们自己逃出来的。”

    “放屁,还敢骗我。”巴山虎手起刀落,将那个手下砍死。

    他还没有想下一步该干什么,名扬已经立马在他面前了。

    巴山虎看到名扬,大吃一惊:“是你。”

    “正是大爷,我劝你快快自行了断,否则我必将你碎尸万段。”说出这话时,名扬有一瞬间觉得太恶毒了,但这种场景下就应该说这样的话。

    巴山虎把刀扔了,从手下手里拿过他的大斧,长度约比一人还要长出几许,他“呼呼啦啦”耍了几个花招,将斧刃对准名扬,喝道:“你来啊,上次我不曾用我拿手的兵器,这次我定会要你碎尸万段。”

    名扬盯着巴山虎看了半天,突然掏出他的弩机,对准巴山虎射出一箭。巴山虎毫无准备,左肩中箭,血流如注,箭的力道也很大,巴山虎后退三四步仰面倒地。他挣扎着要坐起来,紫电的前蹄已经在他面前高高抬起。

    “啪”马蹄落地,巴山虎没了声息。

    周围的贼人见老大已死,全部放下了兵器,跪地求饶。此时后面的骑兵也杀进村来,他们解决了外围那些已经被名扬冲得七零八落的贼人,不费吹灰之力,占领小杨村。

    李异来到名扬身边,赞叹道:“将军真是神速啊,属下本以为是一场恶战,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名扬说:“如果打个贼人都叫恶战,我们今后如何面对如狼似虎的曹军。”

    李异称是。

    名扬说:“把贼人尽数绑了,由你带人押往小沛,交给高顺将军,之后去丰西村与我会合。记住见到高将军,向他强调,我已经向主公禀报此时,也请他务必据实禀报。”

    李异将一百多名贼人全部绑了,押往小沛。

    名扬独自一人往丰西村赶去。他骑着紫电,只要了一个时辰,就可以望见村落了。

    他打算先进村看看情况,正要进村,村口有一个中年汉子向他作揖行礼。名扬很奇怪,下马向他还礼。

    此人问道:“请问是金名扬金将军吗?”

    名扬说:“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谁?”

    “在下姓周,人称周伯,是向当家的手下,奉当家之命来拜会将军。”

    “兄长派你来的?”名扬听到向东望的名号,喜不自禁,一把拉住来人的手,“周伯,你来此有何贵干?”

    周伯说:“给将军带来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我们给将军送来农具,供将军在此屯田所需,来年徐州城东商铺的收入,二成归我们。”

    “兄长真不愧是生意人。”名扬笑道,“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兄长在馈赠我好处,我是绝对不会要的。那就说定了。”

    周伯说:“货物不日就将运到这里,到时我们再写契约。”

    周伯转身要走,名扬叫住他,说:“周伯,我还有一事相托。”

    “什么事?”

    “你帮我带两封信去许昌,一封带给刘皇叔,一封带给董国舅。”

    “可以。”

    名扬带着周伯来到村外的军营。王同见到名扬,赶紧上来打招呼。

    名扬见军营各处已大体安置好了,就没多问什么,将周伯领进中军大帐。鸢尾正在帐内收拾东西,见名扬进来正要迎接,名扬挥手叫鸢尾赶紧取笔墨。

    名扬写了两份书信,交给周伯。他自从来到徐州,一直想找机会给许昌带信说明自己现在的状况,直至今日才有人可以托付带信回去。

    他给刘备的信上主要是告诉刘备自己已经开始在徐州掌兵,发展壮大还需时日,也希望刘备在许昌多加小心。

    他给董承的信中也叙述了在徐州的经历,说自己一切平安,并托董承告知有功,让他安心待在董府。

    周伯收好信,向名扬告辞。

    鸢尾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名扬:“大哥,你是写信给家人吗?”

    “我已经没有家人。”名扬回头看鸢尾,“我唯一的家人在我身旁。”

    鸢尾惊讶地睁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名扬又转回头去:“你还不赶快把帐内收拾整齐。”

    “是。”鸢尾略显激动地转身去了后帐。

    名扬坐在座位上小憩片刻,没有想到竟然睡着了。等他醒来,见鸢尾坐在身边,自己的头枕在鸢尾的大腿上,她还给自己盖着一件披风。

    “什么时候了?”名扬问。

    “已经下午了。”

    “我睡了这么久啊。”名扬坐起身来,“从昨晚开始就没睡好。”

    鸢尾说:“下午早些时候,李千夫长回来了,他本想向你禀报事情,见你睡着,他就走了。”

    名扬说:“那你就把他喊来。”

    鸢尾去把李异叫到了大帐,李异向名扬汇报了小沛高顺的情况。

    “高将军称赞将军英勇,把多年未能剿除的顽匪灭掉了,他一定会替将军向主公报功。多要赏赐。属下把贼人都交给了高将军,他把贼人关进大牢了。”

    名扬将一锭金子放在案上,对李异说:“交给高将军之后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你拿这个钱去给今天参与行动的弟兄们一分,今后跟我出生入死,好处绝对少不了。”

    “多谢将军。”李异领了金子退出大帐。

    名扬心想:如今杀了武花虎,又杀了巴山虎,如果他们真的是结义兄弟,那另外两人必然要来报仇。徐州这些官员里也有人要害我,是陈宫吗?

    他回忆起昨晚抓出军中的奸细时,他们说漏的一句话:“高……”

    高什么呢?

    这支人马是从小沛调过来来的,那人姓高的话,难道是高顺要害名扬?

    名扬又想起当时在小沛,他打跑裘白虎后,那个店家说过:“小沛地方小,歹徒胆子大,另外万一守城将军高顺为四虎撑腰,那时英雄就不好办了。”

    高顺和四虎勾结,难怪四虎可以在小沛横行无忌,为非作歹。他是吕布手下大将,背后有吕布这个大靠山,如果此时和他为敌,是十分不利的。但四虎归根结底只是棋子,名扬若是只打棋子不打下棋人,应该可以求得一时平衡。

    只怕高顺背后还有他人。

    这种局势让人不寒而栗。面对曹操这样强大的外敌,被多如牛毛的小毛贼暗中窥探,背后又是刀光闪闪,自己带的兵也不能完全信任。

    再看自己可以依靠的力量,刘备和董承远在许昌而且都没有实力,陈登有影响力但不掌兵,而且他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态度不得而知,再就是今天重新连上线的洛云坞。如今危机四伏,自己可以依赖的力量恐怕只有洛云坞了。如何好好利用洛云坞这一大势力,自己必须好好做个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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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打好群众基础

    曹军随时可能越境杀来,名扬知道时间有限,必须抓紧时间做好准备。敌众我寡,想要和曹军作战立于不败之地,当务之急就是打好群众基础。

    可是现在,他在群众里几乎没有基础。

    自从吕布下达“禁止迁徙”的命令以来,徐州军沿路设卡,逐村清查,甚至围村封山,不许这里的百姓迁移,这个过程中发生了很多流血事件。大多数情况下,徐州军在事态无法控制时,就会痛下杀手。之后他们管理不了了,就勾结巴山虎一类的匪徒袭击妄图迁移的村庄,阻止他们离境。

    徐州兵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在小沛西境地区丧尽民心。自从名扬的人马到达丰西村,村里的每家每户几乎任何时候都紧闭家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来。一个村庄,平日里竟像空无一人一样,偶尔可以看见一缕炊烟,才透出一丝生机。

    名扬空闲的时候带了鸢尾到村中转悠,他注意到从门缝里、窗户缝里都有人瞅着他们,他甚至感受到这些目光背后的恐惧和恨意。

    名扬找到了村长的家,他敲响村长家的门。

    敲了好几下,没有人开门。名扬便不再继续敲,而是站在门口等着。太阳从东南天边一直爬到头顶,名扬就是站在那里。鸢尾实在站不住了,坐在门槛上休息。

    中午过后又一会儿了,终于门打开了,村长站在门口,一脸无奈地看着名扬。

    村长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年纪大了,一睡就是一天,不知道将军你站在这里,望将军恕罪。”

    名扬顺着他的话说:“没关系,刚好出来偷个懒,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进去坐一会儿。”

    村长将名扬和鸢尾让了进来,鸢尾还遵照名扬的吩咐带了一壶酒和两个碗,都从怀里掏出来,摆在桌子上。她倒了两碗酒,名扬端起一碗,对村长说:“先喝碗酒,咱们再聊。”

    村长不敢拿,一动不动。

    名扬紧盯住村长的眼睛,说道:“怎么不喝?”

    村长被盯得有些怵,只好端起碗喝下这酒。一碗酒下肚,他咂咂嘴,小声赞道:“好酒!”

    “我想您也是很久没喝酒了,今天您陪我使劲喝。”

    酒气撑大了村长的胆儿,他和名扬一人一碗,很快一壶酒就没有了。

    名扬看村长脸色红润,便开始说正事儿:“一村子人整天这样躲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大家还是得种粮食,要不都得饿死。”

    村长摆摆手,说:“种啥粮食,曹军一来,马上就没有了。”

    “我来这里,就是打曹军的,你们只管放心种粮,我负责赶走曹军。”

    “哈哈,我说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轻重。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眼看一拨一拨徐州军被曹军打得七零八落,从来没有赢过。我看不说曹军,你们连土匪都打不赢。”看来村长是喝到位了,说话也不再小心。

    名扬说:“知道巴山虎吗?”

    “知道,徐州一霸,经常来抢粮。”

    “前几天被我带人剿灭了,巴山虎也死在我手上了。”

    “哈哈哈哈,你别吹牛了。”村长笑得停不下来。

    名扬不说话,只看着他。村长笑着笑着,发现不妥,连忙停了下来,也看着名扬。他稍微冷静了一点,才发现刚刚说一件了不得的事。

    他问名扬:“真的?巴山虎被将军你杀了?”

    “这种事,谁敢拿来说笑。”名扬说。

    “了不起。”村长点头道,“但这些毛贼和曹军不能相提并论啊。”

    名扬说:“曹军不让你们吃饭,温侯又不让你们离开,你们就这样饿死吗?你们不如先开始种粮,暂且相信我能够抵挡住曹军,如果成功大家都有饭吃,如果失败,结局也是相同的不是吗?”

    村长看了名扬半天,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说:“好是好,可村中多孤儿寡母,青壮劳力不多了,这么大一片田地,根本种不过来啊。”

    名扬说:“我的兵平常也会派来帮忙,再过两天我还会送来一些农具,可以帮到你们很大的忙。你们务必抓紧时间播种,赶在秋季收起一茬来。”

    村长点点头。

    名扬站起身来,补充了一句:“村民那边你负责说,限时三天,到时如果有人不配合,不要怪我采取强制措施。”

    村长怯怯诺诺称是,把名扬和鸢尾送了出来。

    三天后,周伯带着车队到达军营外,运来了锄头、犁耙等耕种用具,更重要的是他们带来了麦苗。再看车队里的人,都是一水的青色武士装扮,戴了草帽,腰间别刀,各个孔武精壮,不输各路诸侯的人马。

    名扬拉着周伯进了大帐,要请他喝酒。周伯招呼手下人搬进来几坛洛云酿,说:“这是向当家特意给将军送的,知道将军爱喝。”

    名扬笑道:“有这种好酒,我也不好意思拿我这里的破酒献丑了。”

    他打开一坛,和周伯对饮了几碗。王同入内禀报:“将军,人都集合了,不知何时出发。”

    周伯说:“你们还有事情?”

    名扬说:“今天是开始种粮的日子,我召集了士兵和村民下地去看情况。”

    周伯说:“那我就不打扰将军的正事。”

    “哪里。周伯你们先在营中住上几日再走,我好好招待招待你们。况且我们还有契约没签。”

    “不急,将军先去办事,我和手下就先在营中住几日再走。”

    名扬走出大帐,见营中集合了一千名士兵,都换了轻便的行装。他问王同村民那边是什么情况。

    王同答道:“村长已经带领全村男女老少在村口集合,等待将军前去。”

    名扬点点头,下令:“把所有农具和麦苗运到村口去。”

    丰西村的每家每户都分到了农具和麦苗,往男丁稀少的村户分配士兵,全村都开始热火朝天地赶着翻土、种下麦苗。

    在营中,留下来的一千人是名扬嘱咐王同李异挑选出的。名扬安排王同训练步兵,李异训练骑兵,通晓号令,演练战术。他还经常带王同和李异在丰西村四周考察地形,设计陷阱和伏兵之地。

    到了晚上,名扬就会请周伯到帐中饮酒叙事。

    这一晚酒过三巡,名扬说:“兄长太照顾我了,只要徐州城东二十个商铺来年收入的两成。这二十个商铺刚遭受火灾,等来年建好也不见得元气能够恢复,来年收入是多是少难以预测,兄长只要两成我于心不忍,不如兄长拿去五成好了。”

    周伯摆手道:“非也,金将军你初来徐州,还希望能够成就一番事业,除了你的一身本事,钱财是必不可少的。这二十户商铺是你的资产,有朝一日会成为你重要的根基,你要善加利用。”

    名扬点头称是,他接手这二十户商铺本来就是是意外所得,根本没想过要让这些商铺成为自己的根基。果然还是在商言商,这些老牌的商人想问题就是不一样。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实在于心不忍一而再地接受兄长馈赠。”

    周伯说:“我有一个建议,希望将军能够接受。”

    “请讲。”

    “让我们洛云坞第五商会的人来接手管理和经营你的商铺,我们再要一成收入作为酬劳,商铺还是你的。日后也方便我们之间加强商业往来。”

    名扬听后立刻赞成:“好啊,我在徐州势单力薄,若是你们来到徐州,我就算是如虎添翼了。”

    周伯端起酒,说:“那就祝愿我们合作愉快。”

    名扬和周伯干了这一碗,两人相视大笑。两人饮酒一直到深夜,奈何洛云酿后劲很足,两人都趁还有意识,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次日中午,名扬被鸢尾叫醒。

    名扬来到前帐,见周伯穿戴整齐,前来辞行。

    名扬说:“你们再多待几日嘛。”

    周伯说:“不了,我们还要回去复命。”

    他掏出两份契约,摆在案上。“金将军,我们把契约签了吧。”

    名扬看了看契约,两份契约内容一样,内容正是农具与商铺收益的交换,没有什么变动,就签下名字。周伯取出一枚印章,在名扬的名字下面盖上,名扬仔细看看那枚印章上刻的字,上面有大字“洛云坞印”,又有小字“第五商会”。

    周伯收取一份,收入怀中。他对名扬说:“待我回去见到当家,跟他说明派人前来经营商铺的事情,等事情定下,我们需要再立契约。”

    名扬说:“好说好说。”

    名扬将周伯一行人送到大营门口,周伯一再请名扬留步,名扬才停下目送他们远去。

    他正要转身回到营中,有一名斥候一路狂奔而来,喊着:“将军!”

    名扬回头,等斥候来到身前。

    斥候下马禀报:“将军,南边上水村被土匪袭击,土匪掳走村中的女人,杀死很多人。”

    名扬一拳击中营寨大门的柱子上,骂道:“操!”

    他回头大声呼唤:“王同!李异!王同!李异!”

    王同李异从军营不同方向跑到名扬身边。

    名扬说:“王同召集骑兵,跟随我去上水村剿匪。李异守卫营寨。”

    “是!”

    名扬迅速换上铠甲,嘱咐鸢尾在营内小心。之后走出大帐,骑上紫电。

    百名骑兵已经整装待发,只听名扬一声怒吼:“出发!”骑兵结队出营,飞速前进,直奔上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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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奔救上水独闯岭阳

    紫电奔驰,如旋风过境,半个时辰后名扬就看见了上水村的影子。

    有部分民居被点了火,村子上空飘起滚滚浓烟。名扬看不清村里的情况,但可以远远地看见有人从村子里逃出来。名扬纵马上前迎住他们,这些人都是村民,一脸惶恐,看见官军倒头便拜:“将军,救救我们吧。”

    名扬问道:“贼人还在村中吗?”

    村民说:“大部分已经走了,还有几个贼人在村中胡来。”

    名扬说:“你们不用跑远了,在这里等着,见到后面的官军,跟他们说我已经进村了。”

    说着,他纵马向上水村而去。进入村中,见村中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倒了许多尸体,男女老少都有,看来贼人进村杀了不少人。村中民居的门窗都已经被破坏,名扬一个一个往里面探视,看有没有贼人的影子。

    拐了好几个弯,突然看见一片空地处有几个孩子抱成一团,他们见有人骑马冲出,起初吓了一跳,抱得更紧了,还哇哇乱叫。再仔细看名扬的穿着,知道是当兵的,恐惧感稍微减少了一些。名扬问:“知道贼人在哪里吗?”

    几个孩子都摇摇头,有一个指了个方向。名扬勒转马头,向那个方向搜寻。

    又过了一个路口,名扬听见了打斗声。名扬循声望去,见一个少年挥舞着锄头跟三四个贼人周旋。贼人都拿着刀,把他团团围着,四个人找着机会攻击他,都被他打回去,贼人竟然无法近身。但少年想冲进身前的屋子,又被四个贼人拦住,他也没有办法突破。形势僵持着。

    有贼人对屋里喊着:“你他娘的快点,老子还没爽呢。”

    “好了好了。”有人从屋子里出来,他边提裤子边朝那边走去,和其中一个换了一换,他拿着刀与少年对峙,换下去的那个人边解裤带边往屋子里跑。

    少年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挥舞着锄头向屋子里冲,他这一次看上是破釜沉舟了。前面的贼人一起出刀砍向少年,他举起锄头挡住,但身后立刻露出破绽,被身后的两人砍中两刀,他倒在地上。

    “嗖”的一声,一个贼人突然向一边飞出十步远,其他几人都向他的方向看去,见他胸口中了一根短箭。只听马蹄声起,他们再往马蹄声的方向看时,又一人中箭向后飞出,撞在石磨上,脑袋也撞得砰开。等剩下两人真正反应过来,名扬已经杀到他们面前,翻身下马,举刀就砍,“唰唰”两刀,就把两人的头颅砍下。

    名扬提刀走进屋子,见就在堂屋的桌子上,一个贼人正压在一个姑娘身上做强*暴之事。贼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死期将至,还以为是同伙进来催促自己,口中一边喘气一边说:“等一下,等一下,马上就……”

    名扬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姑娘身上拉下来,拖到屋外扔在地上,一脚踩在他大腿之间的部位上,踩得那贼人喊得撕心裂肺。名扬双手握刀,高举过头顶,作势要砍了这个禽兽。生死关头,贼人也顾不上剧痛,刺里哇啦地求饶:“爷爷饶命啊!饶命啊!”

    名扬心里血气翻滚,一时间就要收起刀落结果了他,只听有人高喊:“将军!”

    名扬冷静了下来,他抬头去看,喊他的是王同,原来他们也已经跟来了。

    名扬说:“你们赶快给那个小伙子止血,把他救醒。”

    他又拎起脚下的贼人,扔给王同,说:“把他留着,还有用处。”

    名扬转身回到屋里,桌子上那个姑娘披头散发,全身**,下身鲜血直流,名扬解了披风将姑娘的身体盖住,去探探她的鼻息,气息已经十分微弱,无力回天了。

    名扬又走出屋子,对外面待命的其他士兵喊道:“搜,不要放过一个贼人。”

    他走向那个被活捉的贼人,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凶狠万分,直盯着他:“你们其他人呢?”

    “他,他们往回走了。”

    “往哪里走了!”

    “往岭阳村在去了,我们的寨子在那儿。”

    “你们有多少人?”

    “六十来人。”

    名扬透着一股杀气,这贼人不敢不说实话,全都倒了出来。

    名扬对王同说:“你留下二十个人帮助灭火,看住这个王八蛋,等我回到这里发落。你带着剩下的人跟我往岭阳村去。”

    “是!”

    王同赶紧去召集人马,名扬也不等他,骑上紫电,就出村而去,继而向岭阳村飞驰。

    岭阳村远离上水村,在边境上。因为战乱已经成为空村一座,像这样的村庄,在豫州和徐州边境有很多,很多都像岭阳村和小杨村那样被盗贼占领建立了山寨。

    名扬站在岭阳村东边的一个山坡上眺望这座村庄,贼人在村庄的四周都筑起了高高的栅栏。名扬又向其他方向观察了一下,看到一队人,押送了两辆马车,马车上也载着人,正向村口行进。只见他们距寨子还远远的,寨门就打开来迎接他们了。没想到紫电竟然追上了回村的贼人。

    名扬心想:这是攻进去的最好时机,等他们关了门,我再想打就困难了。

    名扬轻呼一声“驾”,紫电就沿着山坡冲了下去,直直地往寨门冲去。

    守门的贼人发现势头不对,正要关门,名扬已经杀到。紫电扬起前蹄,一脚踹开寨门,把推门的贼人撞得飞了老远。门内是守寨的贼人,一拥而上把名扬围在当中。门外不远是正在返回的贼人,发现有人闯寨子,就弃了马车,往寨子飞奔过来救援。

    贼人里有人突施冷箭,紫电灵性,听到弓弦响声就跳跃两下,连躲开两箭。待那两人再要射箭,一人被名扬用弩箭射中,同时名扬已骑马来到另一人身前,一刀劈开他的头。

    紧接着有四五个人一起用长枪刺名扬,名扬勒住马头,人和马都避开了攻击,名扬腿上用力,从马背上跳跃下拉,有身体压住这几杆长枪,长刀一挥,将五杆长枪的木杆折断。名扬借势贴近他们,一刀撂倒两人,后退一步用肘子击倒一人,顺势将刀往前一送,捅进另一人的身体。眨眼放倒四人,让其他贼人心中恐惧,不敢主动上前和他交战。

    名扬左突右冲,连砍二十多人,十步以内,脚下都是尸体,名扬能迈步的范围越来越小,体力也逐渐不支,退到一面墙前,背墙而战。

    名扬的脸和铠甲都被血染红,连双眼都充着血,通红通红地,如同一个魔鬼。贼人们明知名扬已经杀不动了,还是不敢妄动,只是围着他。

    贼首躲在最后面,问名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将军为何来杀我们兄弟。你是那支部队的?”

    名扬笑道:“我是徐州屯田将军金名扬,你们都在我的辖下,你们残害百姓,强*暴妇女,还说井水不犯河水,脸皮够厚的。”

    贼首继续说:“金将军,小的狗眼不识泰山,你就放过我们,以后我们再也不干这些事情了。”

    名扬想到上水村满村的尸体,还有那个被强*暴至死的姑娘,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说:“你们必须死。”

    他迅速给弩机上装了一支箭,对准人缝里的贼首射出去。箭穿过人缝正中贼首的肩头,贼首“啊”惨叫一身,仰面倒地,一边疼得打滚,一边骂道:“娘的,给老子杀!”

    说话间,名扬又装了一支箭,对着当头的一个贼人射出,将他当场射死。其余本来想冲的人,心里一惊,又犹豫了一下,名扬又趁机装上一支箭,再射死一人。

    贼人们越是恐惧越是犹豫,死的人就更多。围住名扬的这些贼人们进退两难,反而他们先崩溃了。

    正在这时,大队骑兵冲进岭阳村,王同带着人见人就砍,马匹横冲直撞,瞬间就冲开了人群。王同对着名扬高喊:“将军恕罪,属下来迟了。”

    如风卷残云,名扬攻下了岭阳村。他的骑兵杀死六十多个贼人,生擒十多人,贼首在战斗中被马蹄踏成了肉泥。

    名扬派人去村外搜查两辆马车,得知马车上载的都是从上水村掳回的女人。名扬随手抓过一个贼人问:“你们去村子里杀人,就是为了抢女人?”

    贼人哆哆嗦嗦地回答:“寨子里兄弟们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难以忍耐,就……”

    名扬没让他说完,手起刀落,将他就地正法。

    王同带人从村子里搜出一些粮食和财物,全部驮到马背上,一同带回去。生擒的贼人和救出的女人也一同送到上水村。

    回到上水村时已经是晚上了。幸存的村民和留守的官军在村口等待名扬的队伍回来,获救的女人们一见到乡亲们,都痛哭着跑向他们的亲人。当然也有人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能独自伤心。名扬见到了那个一人独自迎战四人的少年,他已经醒了,但是两个士兵抱着他,他仍然在不停挣扎,双眼充满仇恨,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害死他亲人的强盗。

    名扬问:“怎么回事?”

    “启禀将军,他一醒来就要杀您活捉的那个贼人。我们得等您回来发落,所以就制止他。”

    名扬看那个少年的背部伤口又裂开了,血流不止,但此时这个少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满心只有仇恨。

    名扬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看仇敌的视线。少年抬头看名扬,名扬说:“忍耐一会儿,一会儿由你亲自杀他。”少年便安静了下来。

    名扬要手下点亮火把,将村口的一片空地照亮。官军将生擒的贼人押到空地中央,要他们跪成两排。

    名扬对所有村民说:“官府未能保护百姓,致使百姓受匪徒伤害凌辱,这是官府的错。如今我金名扬来到这里,任屯田将军,虽然不能马上让你们都吃上饱饭,但我有信心让你们能睡上安稳觉,不再受这些贼人的威胁。”

    他下令:“杀!”

    每个贼人身后都站了一名士兵,听到命令,手起刀落,十多颗人头落地。

    还留了一个人,正是名扬在上水村活捉的那一个。他被名扬亲自拖到空地上。

    名扬招手让那个少年过来,少年背上有伤,走起路来非常痛苦。他摇摇晃晃走到名扬身边,名扬递给他一把刀,说:“你来杀他。”

    少年举起刀,对准贼人的脖子,狠狠地砍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贼人枭首,少年昏迷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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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鸢尾练习骑马

    官军连夜帮助村民把村子里死者的尸体埋葬,拆了一些门板,做成同样大小的许多木牌,并在木牌写上名字立于坟墓前,待日后再换成石碑。另外挖了大坑,将贼人们的尸体也进行了掩埋。

    忙到半夜才把事情做完,之后名扬和官军就在村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名扬也不急于回营,等日上三竿,将士们休息好了,才下令出发。队伍到了村口,名扬看见昨天那个少年拄着拐杖站在路边,好像在等他们。

    名扬让王同带队先走,他勒住马,停了下来。他问少年:“你在这里干什么?”

    少年说:“带我走吧,我想参加你的队伍。”

    名扬说:“你多大?”

    “十五。”

    “会不会骑马?”

    “会。”

    名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见过这个少年独自与四个土匪搏斗的情形,至少他在打架方面还是挺行的。他不算高,人也比较瘦弱,本不适合当兵。但他这样的,在名扬现在的营里一抓一大把,所以不是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任永。”

    名扬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扔给他,说:“等你的伤好了,到军营来找我。”

    说罢名扬一甩缰绳,紫电立即发足狂奔,追前面的队伍去了。

    回到军营,名扬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铠甲全脱了,只穿着里衣,让身体透透气。

    鸢尾把名扬丢得乱七八糟的铠甲收拾起来,摆上衣架,又马上给名扬倒上水,递给名扬,名扬一饮而尽。

    王同换了衣服,来到帐中,李异也跟在身边。

    名扬问道:“你们有事?”

    王同和李异互相看了看,由王同开口说:“将军,我们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也是为你好。”

    “说来听听。”

    “将军是我们的主将,可你每次都一个人跑那么快,又一个人冲击匪穴,这个相当危险。我们认为,将军你每次还是跟我们一起行动比较好。”

    名扬也是仗着刀快马快,对付土匪的时候无往而不利,名扬感觉杀得痛快,从来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存在。名扬一向都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独自一个人住在原来的那个城市,委屈苦闷,疲劳饥饿,疾病伤痛,以及每一次冒险,都是自己承受,逐渐也就对这些不以为意了。当然这些事情和如今面对生死不能相提并论,但名扬本来就对危险的感觉淡薄,加上这种叱咤风云的快感,他当然就会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陷入重围。

    王同说的没错,作为主将不能这样任性。现在还只是对付一些毛贼,以后一旦对阵旗鼓相当的对手,或是遇到善用埋伏善于抄后路的对手,就有可能置自己于死地。

    名扬说:“你们说得对,我以后注意。”

    王同和李异又相互看了一眼,对名扬的痛快答复略感意外,不过主将既然答应不再单独行动,他们也就放心了。

    两个千夫长出了大帐,鸢尾走到名扬身边,关心地问道:“大哥你总是把自己陷入险境吗?”

    名扬摇摇头,说:“没有,都是很寻常的战斗。”

    鸢尾说:“大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自己遇到危险。”

    “你看你说的,打仗哪有不危险的。”名扬捏了一下鸢尾的脸颊,温柔地说,“你也是亲眼见过你大哥我如何独闯春满楼的,你放心吧。”

    “就是因为那件事,奴婢才担心的,那次是有惊无险,不是每次都可以只有惊没有险的。”鸢尾低声说。

    名扬说:“我答应你,万事小心,绝不冒险。”

    过了半个月,一切平安,名扬又感觉无聊的很。这半个月里,难得有了空闲,他开始教鸢尾骑马。

    名扬作为一个穿越者,骑马的本领本来就不如这些古代的军人。他能够很快掌握骑马的技术,一是在现代时有学过骑马,打了底子。再就是胡德越的身体保留一些感觉,加上有功的点拨,名扬很快就掌握了。

    让他教鸢尾,恐怕会教出一个半吊子来。于是他吩咐李异抽空来教鸢尾骑马。

    鸢尾非常用心,李异说什么,她就努力试着去做。李异起初不敢对鸢尾动粗,说话也很客气。名扬说:“李千夫长,她但凡有做错的,或是老犯错的地方,你只管骂她。”李异才放开胆子教她。他说话还是注意分寸的,偶尔气极了说两个脏字,鸢尾并不会生气,反而虚心抱歉。

    刚开始骑马,总不免要从马上摔下来,鸢尾常常摔得鼻青脸肿。后来会骑了一些,可以在马背上坐稳,骑上半个时辰,也会累得腰酸背痛。

    到了晚上,回到后帐,就不再是鸢尾伺候名扬,反过来是名扬伺候鸢尾。

    鸢尾靠在椅子里,一动也动不了。名扬还跟她开玩笑,总是逗她笑,她一笑就牵动整个背部,疼得她哭笑不得。

    名扬取出伤药,跟鸢尾说:“我给你涂点药。”

    鸢尾低声说:“哪敢烦劳大哥……”

    “你都摔成这样了,不涂药你怎么都好不了。”

    名扬卷起鸢尾的袖子和裤腿,看见胳膊和腿上青紫的地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蘸了药膏,涂在牛皮纸上,贴在患处,轻轻地将纸抚平。

    “你身上应该也有伤处,让我看看。”名扬处理完鸢尾胳膊和腿上的伤后,打算把她身上的伤也处理一下。

    鸢尾的声音小到几乎都听不见了:“身上的伤,奴婢自己来吧……”

    名扬笑了:“你自己够得到吗?我来帮你。”

    鸢尾现在动一下胳膊都会感觉疼痛,名扬就让她不要动,他帮她脱去上衣。鸢尾脸上泛起了红晕,她闭上眼睛,只管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名扬心知鸢尾的顾虑,慢慢褪下她的衣服,先只露出肩膀,见没有伤,再慢慢往下褪。

    鸢尾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淡香。名扬的指尖滑过鸢尾柔嫩的肌肤,白皙的视觉触感伴着这种入心的淡香,很难不让男人动心。名扬的意识回到了那日的春满楼,满楼的胭脂气息极重,重到他难以呼吸,满眼鱼龙混杂、庸脂俗粉,却能看到这样简单的人儿。

    鸢尾就是这种简单的美丽。

    衣服褪到了背部,名扬看见了淤青,就蘸了药涂抹在牛皮纸上,然后贴在淤青处。名扬的手轻轻抚过鸢尾的背部,感受到了她急促的心跳,也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

    名扬若无其事地继续把衣服向下褪,直至褪到了腰际。正在腰间也有淤青的地方,名扬给鸢尾敷上药。

    一个白净的姑娘,摔得身上青紫相间,让人见怜。但对于鸢尾来说,此时身上的伤是幸福的。她真正要愈合的是,心中的伤。

    名扬给她敷完药,帮她把衣服穿好,抱起她把她放到小榻上。

    名扬说:“既然开始练了,就一口气练好。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继续练习。”

    鸢尾躺在榻上,点点头。

    名扬回到前帐,留下鸢尾一人。鸢尾的伤处贴着药膏,产生暖暖的感觉,她的心也产生暖暖的感觉。

    鸢尾每一天都不懈怠,半个月下来已经可以骑马在营中慢跑。她也适应了马上的颠簸,练习一天下来,也不会感到酸痛。

    鸢尾骑在马上 笑得非常灿烂,她每经过名扬身边,就朝他挥手打招呼。名扬在一旁观看鸢尾练习,心里开始盘算着教鸢尾一些防身的招数。想来想去,只想到女子防狼术。

    嘿嘿,再好好斟酌一下……

    丰西村东面距离八百里地,有一个李家村。

    平静的夜里,突然村子里响起急促的锣声,巡夜的村民高喊:“土匪来啦!土匪来啦!”

    十几个贼人趁夜色潜入村庄,本想抢上几户人家就跑,不想让巡夜的人看到了。他们又惊又怕,乱刀砍死了巡夜的村民,心下一横,索性也不再潜行,都大声呼喝着冲进几户民居,看到能抢的东西都抢走。

    李家村人口尚多,村民们听到锣声,都抄起扁担、锄头等东西,集合起来驱赶贼人。

    贼人抢了一些东西,但抵挡不住村民的激烈反抗,只能往村外退。

    贼首一挥手,喊道:“撤!”

    众贼正要转身撤退,只见退路上有一名将军横刀立马,挡在面前。

    贼首吓了一跳,问旁边的人:“那是什么人?”

    旁边的人仔细瞅了瞅,夜色正浓,看不清来将的相貌,但看到了他手里那把刀的轮廓。是一把少见的双手长刀。

    他们汗毛都竖了起来,对贼首说:“老大,是金名扬。”

    “金名扬是谁?”看来这个贼首平常不读书不看报,这些村村落落里发生的事情连一个县都没有出,他都不了解。

    “你知道岭阳村被灭的事吗?”

    “知道。”贼首顿时脸色变了,“是他?”

    “正是。”贼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仿佛前面是黄泉之路,阎王在那里等候他们。

    名扬身后又出现了更多的身影,他举起刀向贼人们一指,大声喊道:“杀!”

    “杀!”百骑齐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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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土匪的调虎离山之计

    名扬一夜奔袭八百里,传遍丰县大小村庄。一时间乡间盛传,金将军是天神下凡,遇到土匪只要心里默念将军,将军就会从天而降。

    这个传言传到名扬的耳朵里,名扬心里还是挺受用的。长途奔袭非常辛苦,剿灭土匪凶险万分,都是卖命的活儿,如果能够使民心扭转,这些苦吃了也是有价值的。

    但土匪们可不这么想,他们就像一群田鼠,突然从地里都钻了出来,这就预兆着可能有地震发生。没过几天北边叶王村又有贼人袭扰,名扬听到斥候回报,立刻领骑兵赶到叶王村。贼人早赶在官军到来前跑了,还没有来得及抢些什么东西,只是抢走了几只鸡而已。

    名扬回军,在路上又有斥候禀报,往东两百里的马家村遭遇土匪,村民正在抵抗。

    名扬带人到达马家村,土匪又早早逃跑了。村民说:“这些贼人好像只是来咋呼了几下,听说官军要到了,他们扭头就跑了。”

    跟随名扬一起来的王同说:“看来将军你已经让这些贼人们闻风丧胆了。”

    身后的军士们一起笑了起来。

    名扬也笑道:“但愿如此。他们如果真的是闻风丧胆,他们就应该躲起来,不要出来乱跑。”

    离开马家村没多久,又来了一个斥候。斥候禀报,往东两百里的夹谷村被土匪袭击。

    名扬长叹一口气:“他娘的,他们今天过节吗?怎么都出来了?”

    王同说:“那边已经靠近小沛了,让高将军去管吧。”

    名扬看了一眼王同,说:“高将军会管吗?”

    王同苦笑道:“恐怕不会。”

    “小沛以西都是我的辖区,我不能不管。”名扬掉转马头,“哪怕咱们没赶上,也得过去。”

    王同点头称是。

    百骑人马以极快的速度赶到夹谷村,又一次不见贼人的踪影。

    夹谷村村长出村对名扬万分感谢,说道:“贼人们听了将军的名字就落荒而逃了。”

    队伍往回走。走到一处山坡,名扬停下马,回头往东看去,陷入沉思。

    王同问道:“将军怎么了?”

    “我感觉不对。”名扬说,“我感觉我们被一路向东引过来了。”

    “你说这是土匪故意弄的?”

    “正是。”

    王同摇摇头:“不太可能,匪帮里最大的巴山虎已经被我们剿灭了,他有三百来人,都打不过我们,其他的匪帮大的只有七八十人,小的甚至只有十来人,谁敢这样戏弄我们。”

    “要是他们不是同一伙人呢?”

    “这更不可能,这些匪帮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从来只有火并,没有合作的。合起伙来对抗官军?我觉得可能性小得很。”

    名扬举起手指向东边,说:“看,又来了。”

    王同看过去,只见一个斥候从东边骑马奔来。斥候跑到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将军,东面两百里的橘村发现土匪。”

    名扬不等斥候说完,大声吆喝道:“驾!”紫电闻声纵出,如离弦之箭。名扬远远地对王同说:“我先去了,你们快快赶来!”

    待王同追上名扬时,名扬已经拦住了向南逃窜的土匪,已经斩杀六人,把剩下十三四人逼得进退两难。王同一到,就立刻将他们包围了。

    贼人再无抵抗之意,全部跪倒在地,哀声求饶:“金将军,我们也没有抢到什么啊,放了我们吧。”

    名扬说:“没抢到跟没抢可不一样。”

    有人高举双手喊道:“将军,将军!我们也是被迫的啊,有人逼我们来的。”

    名扬冷笑一声:“有人逼你们来抢劫?”

    “是啊,裘二爷逼我们来的。如果我们不来,他就带人灭了我们。他离我们近,官军离我们远,我们要活命就得来抢啊。”

    “裘二爷?”名扬听到这个名字,眉毛直立。他娘的,老子都已经快把你们忘记了,你自己送上门来。

    他大声喝问:“他想干什么?”

    “这个小的不知道啊,只叫我们这个时候来打这个村子,别的也没跟我们说。”

    王同凑到名扬耳边说:“将军,恐怕不妙。我想裘白虎是要给他兄弟报仇,这次若设计害我们,那就一定是要命的套。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回去。”

    名扬心想:他们一路把我们往东引,要么就应该在路上设伏,一路上不见埋伏,那么就应该是调虎离山,把我们引出来,他们去打丰西村。

    不管怎样,现在赶快回去确实是当务之急。

    名扬对贼人们说:“今日饶你们一命,往后不得骚扰百姓。如果你们没有活路了,到军营来找我。”

    所有贼人都向名扬磕头,不敢抬头来看他。

    名扬扫了一眼地上的一众人,向骑兵们挥手,百骑人马掉转马头向西而去。

    大约跑了三百余里,名扬觉得心里越来越慌。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赶快见到鸢尾。

    他没有感受到过危险,不知道危险将要来临时自己会是什么反应。他听见风的呼吸,听见马的呼吸,听见刀的呼吸,听见鸢尾的呼吸。或许这就是危险来临时自己的反应。

    名扬回头对王同喊道:“王千夫长,我先走一步。”

    王同大喊:“将军,不要独自行动,万一贼人半路埋伏如何是好?”

    名扬摆摆手,根本不管王同的呼喊,自顾自地甩开缰绳,让紫电撒开来跑。名扬瞬间就与队伍拉开了距离,王同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目送名扬远去。

    名扬又跑了一百多里地,此时已经时值黄昏,夕阳西下。名扬看见前方出现一条小河,知道过了河,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军营,心里放松了许多。紫电一跃上了小桥。

    名扬听见右侧有弓弦的响声,下意识地低头,箭蹭着自己的背划过,射中另一侧的桥栏。紧接着弓弦声此起彼伏,十数支箭齐射,名扬一拉缰绳,将紫电随着自己一起躺倒在地,箭从他的头顶飞过,全部射在另一侧的桥栏上。

    名扬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位置,可对方不停地射箭,名扬只有躲避,连头都抬不起来。看来对方就是打算这样乱箭把自己射死。

    箭雨下了一会儿,停了。从桥的两头都传来纷乱的马蹄声,名扬探出头,朝两边望去,两边各十多人骑着马向桥头奔来。

    名扬知道对方想两头夹击。如果对方站住位置,用弓箭射名扬,名扬必死无疑。他拍拍紫电的脖子,紫电立刻站了起来。名扬站在紫电站起来的同时,已经骑在了马背上。

    他骑马向桥西这一侧的人马冲过去。对方见名扬冲过来,纷纷张弓搭箭,向名扬射去。不用名扬躲避,紫电自己闪转腾挪,就把这些射过来的箭都躲开了,等对方想再射第二箭时,名扬的刀已经在眼前了。

    名扬从十几人之间穿过,五人胸口喷血,摔下马来。

    名扬勒转马头,再次杀入战阵,长刀挥舞过后,又有两人坠马身亡。

    桥东侧的十几人已经杀过桥来,加入战阵。名扬砍翻一人,只听脑后有风,收刀在脑后一挡,顿时感觉有百斤之力压迫而来。名扬一边低头,一边策动紫电往旁边躲开,这才将这力道卸掉。

    名扬回头一看,只见一俊俏男子双手横握一根极粗的铁棒,冷笑着看着名扬。

    名扬大吃一惊:“武花虎,你还活着。”

    武花虎咬牙切齿:“老子自己的楼,还不知道哪儿有机关,哪儿有暗道吗?那么容易被你烧死,老子还混个屁。”

    他大吼一声:“你杀我四弟,烧我春满楼,辱我甚深,我必杀你以泄心头之恨。”

    他的手下一起围了上来,名扬哈哈大笑:“你继续躲藏下去,本来可以活着。非要出来露面,那就是你命中该死。”

    紫电自己判断出哪里是包围圈的薄弱点,便往哪里冲。名扬左劈右砍,又砍死两人,自己不小心也中了一刀。名扬咧嘴,只觉背部**辣地疼,只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刀砍伤,疼是挺疼的,但凭着这胡德越背部结实的肌肉,这一刀伤得不深,只伤及表面。

    名扬利用紫电的高机动性,与众贼周旋,不让对方把自己围着打。武花虎非常希望能够用自己手里的铁棒打倒名扬,无奈胯下的马追赶不上。名扬在外围兜着圈,看准机会就冲一下对方,砍翻两三个人,再抽身出来,继续周旋。

    名扬也十分仇恨武花虎,但现在对自己不利,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暂不和武花虎正面交锋。

    武花虎眼看自己带的三十来人,被名扬逐渐杀伤剩下十余人,心里非常急躁。名扬没有把这十几个人放在眼里,但他担心丰西村的安危,心里也很焦急。

    他和武花虎一众人周旋了半个时辰,终于听见王同的喊声:“将军,我们来了!”

    一百多骑,从三面向武花虎他们包围过来。

    眼看形势不利,武花虎从包围圈的缺口纵马逃脱,他的手下只有少数几人跟着跑出去了,剩下的人不是被砍死就是被乱箭射死。

    名扬勒住缰绳,停下马来,大口喘气。看着远去的武花虎,他也没有要追的念头,而是立刻把视线转向西面。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四百多贼人朝丰西村外的大营齐射火箭,已经持续一个时辰了。大营内有帐篷着火,火光四起。

    大营里有留守的九百名步兵,另有一千人住在丰西村中。李异下令不准打开寨门,死守营寨,组织人在营内救火。他还专门安排了十个人保护中军大帐,保证鸢尾的安全。

    带人马攻打营寨的是裘白虎。他知道营中兵马比自己多,他也不强攻,只射火箭,个别火箭上还套了小酒囊,给军营里燃起的大火增添些燃料。

    他盘算着,武花虎设了埋伏,一定可以半路消灭了金名扬。而这边他只射箭,若是营中兵马坚守不出,他就等大火烧光军营,若是兵马出营交战,他就把大军引开,另外派人进入大营,烧得更仔细一些。

    现在大营那边没有出战的意思,他就放心大胆地指挥手下朝营寨内射箭。

    忽然背后人马大乱,马匹更是胡乱嘶鸣。裘白虎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头看去。夜色已黑,全凭火把照明,有一支人马从背后冲进自己的队伍里。他也看不清这支人马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掉转马头,抽出双刀,准备迎战,突然侧面冲出一人骑着一匹黑马,高举长刀向自己砍来。

    裘白虎措手不及,回过神时,右臂已经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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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风生水起

    裘白虎被名扬一刀砍断了右臂,发出凄厉的惨叫,几乎昏厥过去。

    他身边的七八个喽啰,拼命抵挡住名扬,另有两人扶住裘白虎,让裘白虎伏在马背上,然后牵着他的马赶紧逃跑。

    名扬杀得眼睛都红了,七八个人岂能挡得住他。谁知这些贼人前赴后继地挡住名扬的追路,名扬眼看着裘白虎的身影消失于夜色,无比恼怒。

    此时大营也打开了,李异带着步兵杀出来,与名扬形成合围之势。裘白虎带来四百余人,杀至最后,两百人丢了性命,一百多人跟随裘白虎逃了出去,被名扬俘虏四十多人。

    名扬和他带出去的骑兵,回到大营时已是人困马乏。鸢尾见名扬进入大帐,一脸喜悦,蹦跳着跑到名扬身前。名扬一把抱住鸢尾,鸢尾被名扬有力的臂膀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右手在名扬肋部敲了敲,小声说道:“大哥?”

    名扬身子一沉,瘫倒在地,昏迷过去。

    鸢尾吓了一跳,此时她看见了名扬背部的伤口,血已经把披风都浸透了一半。她大声呼喊门口的卫兵:“来人啦!来人啦!大哥受伤了!”

    卫兵闻讯,跑进大帐,见到这个场景,其中一个留下帮鸢尾脱去名扬的铠甲,另一个跑去找军医。

    鸢尾捧着名扬的脸,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不过看怀里的名扬,他的脸上非常平静没有一丝痛苦,倒像是睡着了。

    名扬醒来时,是第二天午前。他四下看了看,鸢尾正坐在床头旁边的凳子上看书。

    “你在看什么书?”

    鸢尾一听名扬的声音,立刻放下书,趴到名扬的身边,一脸关切地说:“你的背还疼吗?”

    名扬这才感觉到背部缠了厚厚的几层。他说:“我没有觉得痛,你不说,我都忘记受伤这回事了。”

    “你还说呢,你昨天流血不止,吓死人了。”

    “我昨天是困了。”

    鸢尾嘟起嘴巴:“奴婢听王千夫长说了,你昨天又独自跑在最前面中了埋伏。”

    “他胡说。”名扬笑道,“那也叫埋伏?三十几个人奈何不了我一个。”

    鸢尾撇过头去不理他了。名扬伸出手,将鸢尾的脸又转回来。

    “我还不是担心你。我知道了贼人的计谋后,脑子里一直都是你,所以就拼了命地往回赶。”

    鸢尾看着名扬,眼睛里开始泛出点点光芒。她将名扬的手从脸上拿开,握在双手之中,低声对名扬说:“奴婢知道大哥在开玩笑,想哄奴婢放心。奴婢还是很高兴。如果真的有一天奴婢遇到危险,奴婢也不希望大哥舍了自己的性命来救奴婢。奴婢命贱,不值得性命相换。”

    名扬把手抽了回来,把脸转向床榻里面。他背对着鸢尾说:“我再睡一会儿,你不用管我了。”

    鸢尾低下头,慢慢站起身,坐回凳子上,继续翻看手里的竹简。

    经此一战,士气高涨。军营里训练时,士兵们的喊声震天,比平常不知高昂多少。王同李异及一班百夫长到大帐里参加军事会议时,脸上都挂着笑容。不是因为名扬又给了赏钱,而是参军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体会过军人真正的荣耀,这次浅浅一尝,觉得无比甘甜,喜上眉梢。

    名扬嘱咐道:“不可放松警惕,另外还要打造更多防御器械,经常检查所设陷阱。我们的主要目标不是这些毛贼,而是曹军。”

    “是!”现在的属下对名扬是佩服之至,都从心底服从他的命令。

    众人散会,回归各自岗位,门外有人传报:“陈登陈大人来访。”

    名扬赶紧迎出大帐,见陈登已经到了帐前。名扬行礼道:“陈大人亲来,在下荣幸之至啊。”

    陈登忙还礼,说:“如今金将军风生水起,我在徐州听闻,真是大快人心。特来给将军贺喜。”

    名扬拉着陈登进入帐中,请他坐下。鸢尾给两人上茶。

    名扬问道:“徐州也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

    陈登笑道:“这里是徐州治下,徐州当然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在主公那里陪主公喝酒聊天,听得军报,主公夸你打仗如同鬼魅,行踪难测,绝对是一个将才。”

    名扬得到了天下第一武将的称赞,心里给自己猛点赞。

    “多谢主公夸奖,只是些毛贼而已。曹操才是最大的敌人。”

    陈登说:“我对主公说,金将军剿匪得力,但边境地区毛贼数量众多,而且分散,金将军纵使神勇,也无力分身。再说曹军兵多将广,两千人驻守边境还要兼顾屯田,金将军恐怕捉襟见肘。”

    “陈大人说的是实话。”

    “所以,主公特命我给你带了一千人来,两百骑兵,八百步兵,都是徐州精锐。”

    名扬喜出望外,高兴地跳了起来,握住陈登的手说:“陈大人,太谢谢你了。”

    他跑了出去,往营里四处看了看:“人在哪儿呢?”

    陈登跟着出来,说:“在营外等候。”

    他招招手,一个陌生的军人跑到名扬身前,纳头便拜:“属下黄达拜见将军。”

    陈登介绍道:“这是这支人马的千夫长黄达,之前效命于徐州城防,现在是将军你的属下。”

    名扬扶起黄达,叫他把人马都带进营来。名扬把王同李异都喊来,让他们带新来的人马到营中扎帐,并将士兵都统计在册。

    陈登要告辞。名扬挽留道:“陈大人在此留住几天,我们好好喝酒叙事。”

    陈登摇摇头,说:“我还需要去下邳帮主公监督刺史别院的建造,不能多待。”

    名扬心想:这又是陈氏父子给吕布建造的娱乐场所。脸上不露声色,名扬和陈登拜别,他送陈登到营门口,把他送走。

    名扬又去每一个新扎下的营帐里去探视新来的人马,见各个身强体壮,肌肉健硕,果然是精锐。转了一圈下来,名扬非常满意。

    现在名扬拥有三千人的队伍,这是远远不够的。他面对的是曹军,起码要有一万人心里才有底。而更远的将来,他要面对的是吕布手下的三十万徐州军,他需要拥有的恐怕不止是军队了。

    过了没几天,周伯到了,又带来了一个车队。

    名扬好好招待了他们。当晚除了执行守备任务的以外,所有的人都在军营里点起篝火野炊喝酒。

    周伯向名扬介绍了带来的几个人。

    首先是一个老头,胡子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身板儿硬朗。周伯说:“这是齐老,是洛云坞第一商会的治农高手,我带他来,是帮将军你解决种粮问题的。”

    名扬忙向齐老行礼:“太期望有齐老这样的高人相助,解决吃饭问题才是头等大事,齐老真是能够解决我的燃眉之急啊。”

    齐老笑道:“我也不是神仙,不能让粮食一夜之间成熟,咱们还得踏踏实实地来。”

    “说得对。”

    第二个人是一个头绑头巾的大汉,一脸络腮胡子,身体微胖。周伯介绍道:“这是鲁道彦,是洛云坞第七商会的著名工匠,我带他去徐州,参与商铺的修复工程。”

    名扬拜谢鲁道彦:“多谢鲁大哥相助。”

    “哪里,向当家的兄弟,也是我们大家的兄弟,而且我也不算给你帮忙,我这是给商会打工呢。哈哈哈哈。”他倒也豪爽,说话真是实在。不过名扬喜欢这样的人。

    第三个人是文文气气的,脑后系着纶巾,年纪大约二十来岁,和名扬年龄相当。周伯说:“这是向当家的学生姬采,这次他来是担任徐州这些商铺的掌柜的,不知金将军中意否?”

    名扬说:“兄长看人眼光一流,他的学生绝对不会有错。我哪敢说什么中意不中意的。”他向姬采行礼道:“有劳姬掌柜了。”

    “不敢不敢。”姬采回礼道。从他的神色里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过这对于名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洛云坞这层关系。

    名扬端起碗中的酒,大声招呼道:“大家吃好喝好!”

    “是!”全军异口同声。

    第二天,周伯留下齐老,其他人要出发前往徐州了。

    周伯对名扬说:“这次我们带的东西,都是重建商铺和来年经营要用的东西。齐老也带了些东西,他已经找人卸下来了。另外向当家让我带些粮食给将军,将军请收下。”

    名扬拜谢。

    周伯从怀里掏出两封信交给名扬,便告辞离开了。

    名扬看看手里的信,塞进怀里,打算晚上再看。

    他首先去找齐老,得知齐老卸了东西后就去了农田。名扬赶紧往农田赶,见老人家戴上草帽,挽起袖子和裤腿已经下到田地当中,查看农作物的情势。

    名扬好久没有来到农田里看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大片农田重获生机,都种上了麦苗。名扬不懂农学,但看着这一片片麦田,便开始浮想联翩,想象着秋天里一望无际的金色,和无比美丽的麦浪。

    “咳咳,长势不是很好,这样进入冬季恐怕来年都得死。”齐老的声音传到名扬的耳朵里,把名扬从想象中拉回了现实。

    名扬也下到田地里,来到齐老身边。

    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长城以南的小麦都是秋天播种育苗,冬季休眠,第二年春天生长夏天收获,要按照农时来进行。名扬到此处驻军后才仓促种下麦苗,虽然跳过了播种的过程,但时间还是不够,麦苗不能足够健康地进入冬眠期。

    名扬说:“齐老您可有办法?”

    齐老捋捋胡子,说:“老夫有办法,但需时日准备。大家先按照我的方法去除草除虫,至于越冬一事,交给老夫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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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鸢尾相伴策马出游

    刘备来信,表达了他对名扬的思念之情,得知名扬在徐州已经有了一番功绩,非常欣慰。只要名扬能够开创一番事业,只要是匡扶汉室,不管为谁所用,他也会为名扬高兴。

    刘备如今无权无势,缺兵少将,不奢望建立大功业。名扬想要辅助刘备,刘备表示只敢把名扬当做朋友,对名扬的一片热情万分感谢。虽然处境艰苦,但他仍不敢忘记天子蒙难,国贼未除。

    刘备对上次围猎中名扬救张飞一命深表谢意。他事后调查了一下,得知围猎前一天,张飞出门买酒时路遇丞相府两人,他们私下议论说曹操将借围猎之机废帝自立。张飞回到府中时面色不好,刘备也有注意到,没想到第二天他竟如此冲动,去杀曹操。若不是名扬挺身而出,为他打了个掩护,刘关张兄弟三人恐怕就命丧黄泉了。

    刘备后来细问过围猎前一天的事情,觉得事情纯属偶然,但也有些奇怪。张飞回忆说他几乎一出门就遇到了那两个人,一路上听他们旁若无人的议论,说的有鼻子有眼,直到张飞买完了酒,他们才消失在视线里。这么突兀的场景,却被惊人的谈话内容掩饰过去,张飞只在意曹操要废帝的消息,而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奇怪举动。

    他已经吩咐手下的人吸取教训,小心谨慎,叫名扬不用担心。另外曹操已经开始调集军马,加紧操练,看样子是要用兵了。现在看来,他最有可能用兵的方向的是徐州,而时间可能是来年春天。希望名扬小心。

    刘备写信当然用的是文言,翻译出来就成了上面那么一大段话。

    名扬用手把脑袋撑在案上,反复读这封信,提取里面的信息。张飞误信了人言,在围猎场上作出了误判。从刘备的描述中可以看出那两个散播谣言的人似乎是针对张飞而来,那么就是有人处心积虑策划了这个意外。

    历史本没有张飞刺杀曹操这一事件,但现在发生了,改变历史的关键就在那个策划这一计谋的人身上。那人是什么人呢?是曹操的敌人?还是刘备的敌人?还是想一箭双雕?

    再去看董承的信。董承只是说徐州屯田将军金名扬在徐州边境的剿匪事迹已经传到许昌了,如今名扬可能已经成为曹军的重点注意对象,要名扬小心。另外有功也在信里向名扬问好,说他在许昌等名扬回来。

    名扬看完信后,把信件烧掉。

    曹军磨刀霍霍,看来已经有了吞并徐州之意。曹操此来,必和刘备同来。徐州内部会发生分裂,有人与曹军里应外合,夺了徐州。将来吕布败北,徐州归曹操所有。

    一切按历史来,徐州还是会被曹操得到,那名扬来这里的意义就没有了。他必须利用吕布治理徐州的这段时间,在徐州建立牢固的基础。等那时即使曹操夺得了徐州,名扬也有机会颠覆他的统治。

    名扬下定决心,要在来年春季曹军来犯之时,击败曹军,以获取在徐州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资源。

    名扬一时兴起,摊开一把空竹简,写上三行文字:“募兵,种粮,赚钱。”

    “哈哈哈哈。”名扬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让在一边打扫卫生的鸢尾奇怪地望了过来。

    裘白虎败走之后,西境的土匪都安静下来了。名扬却闲不下来,没有仗打,他还真一时找不到什么可以消遣的事情。

    古代的书生涩难懂,名扬实在看不下去。又不能找人打打篮球踢踢足球,打圈麻将或是斗斗地主什么的。古代人都爱听个戏曲看看跳舞什么的……他看了看鸢尾,鸢尾发现名扬在看她,就停下手里活,也看着名扬。

    “鸢尾,会不会跳舞?”

    “学过一点。”

    “给大哥跳一个看看。”

    鸢尾往帐外看了看,低着头说:“这多不好啊,奴婢穿着军装呢,叫外面的人看到了,对大哥你也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名扬摇摇头,“那你会唱歌吗?”

    “学过一些乐府歌曲。”

    “乐府?”名扬知道这是朝廷专职搜集歌谣谱写乐曲的部门,相当于中央音乐学院的地方,“你怎么会学得乐府歌曲?”

    “小时候学的。”

    “那唱个歌总可以吧。”

    鸢尾想了想,清清嗓子,开口便唱。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这首诗赋名扬是知道的,他没想到能够听到真实版本的《凤求凰》。曲子的节奏很慢音也拖得很长,听上去似是平淡,但让鸢尾唱着,能够听出其中情义绵长。

    只见鸢尾唱着,眼泪从她眼角泛出,沿脸颊滚落。名扬也听得心塞,皱起了眉头。于是他不等鸢尾唱完,就让她停下。

    鸢尾抹去眼泪,问名扬:“大哥觉得奴婢唱得不好?”

    “不是。”名扬走过来,递给鸢尾一块手帕,“本来唱歌是为了高兴高兴,何必要搞得这么哀伤。”

    歌也没得听了,他走出大帐,望着远处。鸢尾跟出来,挨在他身旁。

    名扬突然又冒出一个想法:“你陪我出去骑马吧。”

    鸢尾还没回答,名扬就命令卫兵:“去把王同、李异、黄达叫来。”

    没过多久,三个千夫长就来到帐前。

    名扬吩咐道:“我出去办些事情,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回来,军中事情你们三人商量执行,无法决断之事等我回来处理,如有人来犯,按平日演练的战术应付。”

    三人领命,各归其位。

    名扬和鸢尾便各自取换衣服。名扬换下军装,换上一身便服。他把长刀用布一包背在身后。鸢尾却有些犹豫,不知该换什么衣服。

    “大哥,奴婢该穿什么衣服?”

    名扬说:“我们出去玩,你换回女装吧。”

    “啊?”

    “啊什么啊,叫你换你就换。”

    鸢尾解了发髻,将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脱去军装,换上自己原来的女装。太长时间没有穿女装,恢复女孩儿的打扮,让鸢尾的心情格外舒畅。

    名扬已经牵了两匹马在帐外等她。两人骑上马,从军营里穿过时,有军士们看见鸢尾,都开始起哄,口哨声此起彼伏。名扬哈哈大笑,一手拉住鸢尾的马的缰绳,奔跑起来,跑向大门。

    有新入营的士兵不知道鸢尾是女孩儿,这时看见都赞叹鸢尾的美貌。有人说:“原来跟在将军身边的小兵是女的啊,我一直好奇将军和那个小兵成天同帐而眠,他是不是有那个爱好,看来我多虑了。”

    名扬自然听不到这些议论了,他早已带着鸢尾远离了军营,往西奔驰而去。

    他们跑到一处山坡的顶端,停了下来。名扬指着远处说:“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鸢尾经常和名扬一起看地图,她对各处方位和地名已经非常清楚。她说:“前方就是徐州边境,过了边境就是豫州的下邑。”

    “对,我们就往下邑去。”

    “去曹军那边吗?”

    “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有何去不得?他们早晚要打过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说着他开始策马前进,鸢尾赶紧在后面追他。

    越临近边境,越是一片荒野,野草可及至腰际。行至荒野,名扬看见有野兔在草丛里奔跑,他突发奇想,停下马来,叫鸢尾过来。

    鸢尾来到他身边,他从马鞍下取出弩机递给鸢尾,说:“那里有只兔子,你用这个射它。”

    “奴婢不敢。”鸢尾连忙摆手,“好好的一只兔子,干嘛取它性命。”

    名扬说:“乱世之中,大家都在为一口饭拼命,你还怜惜一只兔子,我叫你射,你就快射,少说废话。”

    鸢尾接过弩机,名扬教她持弩的手法和瞄准的技巧。鸢尾端着弩机瞄准了半天,也不见她将弩箭发射出去。

    名扬看得不耐烦了,说:“你怎么还不射?”

    鸢尾一脸委屈:“我扣不动扳机。”

    名扬骑至鸢尾身后,张开双臂从鸢尾身体两侧绕过,手把手将弩机端住,右手食指扣住鸢尾的食指,并扣在扳机上。他的嘴贴在鸢尾的耳畔,轻声说:“用力。”

    “嗖”弩箭应声而出,野兔机敏地一跳,躲开这一箭。箭没入草丛,兔子开始拼命逃跑。

    名扬拿过弩机,一边策动紫电追赶,一边装上新箭。他追在兔子身后,越来越近,兔子的眼神里已经透出绝望的痛苦,又是“嗖”的一声,兔子被弩箭射穿,命丧荒野。

    名扬骑马过去,猿臂轻舒,俯身伸手将兔子拣了起来。

    他跑回远处,向鸢尾晃了晃手中的兔子,高喊道:“晚上吃了它!”

    鸢尾呆立在那里,一脸通红,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她的耳畔还回响着刚刚名扬的轻语。

    名扬来到鸢尾身边,打了个指响,将鸢尾唤回神来。

    “走吧,咱么以后再继续练,我给你做一个力道小点的。”名扬将弩机收起,“我们继续往下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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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曹军在下邑集结

    名扬和鸢尾下午晚些时候到达下邑。

    下邑是一座小县城,和丰县差不多大,但比丰县兴盛得多。自从进入豫州境内,一路上看到的农田,该秋天收获的农作物农民们都在热火朝天地收获,要越冬的作物也看上去茁壮得很。每一座村庄都是炊烟袅袅,农田里皆是忙碌的身影。和徐州那一边大不一样。

    下邑更是人丁兴旺,集市上很是热闹。名扬和鸢尾中午没有吃饭,到了下邑就找了一家饭馆点了两样小菜填填肚子。

    名扬注意到街上不时有列队经过的士兵,又不像是执行巡逻任务。他们都是布衣轻装,没有着头盔铠甲,面色轻松,有说有笑,时不时停下来在街边买点东西。下邑这种小地方,不会有专门的守城部队,难道是有曹军驻扎在附近?

    结账的时候,名扬问小二:“这种小县城怎么有这么多当兵的?”

    小二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军队驻扎此处,要去对面打秋风。”

    “什么意思?”名扬听不懂这些俗话。

    小二说:“客官是外地人?对面是指徐州,打秋风就是捞些东西回来。”

    “谢谢。”名扬付了钱,带鸢尾离开饭店。

    鸢尾说:“大哥,曹军要打徐州了吗?”

    “多半跟以往一样只是袭扰一番。”名扬说,“我也很意外,我还以为可以安稳过一个冬天呢。”

    “我们要赶回去了吗?”

    “不急,我们可以再逛逛。”名扬笑道,“我还想看看这里有多少曹军呢。”

    名扬带着鸢尾在下邑逛到晚上,找了一家客栈过了一夜。

    第二天,两人骑马出了县城,到下邑周边的乡下去转转。他们走走停停,在草地上赛马,在小河边嬉闹一番,名扬还摘了许多野花编了个花环戴在鸢尾的头顶。

    鸢尾笑颜如花,名扬从认识她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她今天这样的表情,没有听过她今天这样的笑声。能把她逗开心,名扬心里非常满足。

    两人走了一条曲折的路线往边境地带走,终于在边境附近看到了曹军军营。

    名扬远远看到曹军大营旗帜林立,隐隐有骑兵进出,但离得太远,无法看清。

    他叫鸢尾在原地隐蔽一下,他骑马走近一些探查探查。

    名扬骑着紫电,慢慢靠近曹军大营,估摸了一个安全距离,开始绕着军营奔跑。他想根据军营的大小来判断人数的多寡。待名扬跑下一圈,他估计到这支部队人数在己军之上,最少有三千人,而且以曹军的作战习惯,骑兵数量应该不少。

    名扬回到原处,叫上鸢尾,两人立刻启程回营。

    晚上,两人回到军营,名扬立刻召来三名千夫长,跟他们说了曹军的动向。

    三人沉思良久,无人答话。

    名扬问道:“怎么了,我找你们来商量对策的,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李异说:“曹军来犯也不是一两回了,哪次不是打得我军落花流水。主力部队都缩在小沛,等曹军撤退他们才来象征性地追上一追。将军你找我们来商量对策,我们只有逃跑的经验,可没有打胜仗的经验啊。”

    “混蛋!”名扬骂道,“那是因为你们之前的将军都是饭桶。”

    “是是是。”三个千夫长连连称是。

    名扬指着他们三人说:“你们想到什么说什么。”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王同清清嗓子,第一个说:“话说曹军有一阵没来过了,因为这边大部分田地都是荒芜的,人口也在大量流失,曹军没有什么可抢可烧的,也就不浪费力气了。我想这一次他们来犯,多半是因为将军你的到来。”

    李异点点头,说:“咱们的人马也是越来越多,老是驻扎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人家也不舒服,我想这次目标多半是咱们。”

    黄达说:“曹军以往出兵,方向琢磨不透,如果我们能够确定对方的进攻目标,我们防守起来也轻松许多。”

    名扬听完三人的话,说:“你们都认为他们是冲我来的?”

    “大概是吧。”三个人点头道。

    “那就来吧。”名扬拍拍手,“我们平常做的演练都是为了抵御曹军的,我原来想这种演练只能防御丰西村一个地方,如果曹军去攻打别处,我们就只能长途奔袭去与曹军野战,对我们非常不利。现在确定他们是奔我们来的,那就好办了。”

    “从明天开始,将斥候们的巡逻重点由县内各村庄转移到边境上,曹军一有动向马上回报。王同,你带骑兵到边境附近去训练,主要练习包抄作战,不怕曹军侦查到。我就是让他们确定我军的位置,让他们直接到这里来,免得我们还要去迎接他们。李异,你一千步兵去埋伏点埋伏,自带十天干粮,不要再回营了,作战改变时我会派人通知你们。黄达,你指挥剩下的人将营寨帐篷数量减少,锅灶数量也减少,把营寨变得小一些,让敌人掌握不了我军人数。另外你检查防御器械,不得有失。”

    名扬顿了下,又对黄达说:“你还要到村里去,对驻扎在村里弟兄说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把村内设的机关陷阱检查一下,也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名扬站起身来,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面色严肃。“你们都清楚了?”

    三人也站起来,大声回答:“属下遵命!”

    第二天天没亮,各路人马已经按照部署开始各自的行动。到天明时分,寨中只剩下七百人。黄达正指挥着士兵拆掉多余的营帐,拔除一部分寨栅,准备重新扎下营盘。

    名扬对鸢尾说:“要不你回徐州去吧,等战事结束你再回来。”

    “奴婢不离开大哥。”鸢尾摇头。

    “你待在这里没有任何作用,到时我还要分心保护你。”

    “奴婢相信大哥不会让敌人攻入大营。如果真到了生死时刻,奴婢也希望能够在大哥身边,死也无悔。”

    名扬用两根指头按在鸢尾的嘴唇上,制止她的话语:“不要说什么‘死’,这并非我们所愿,多是无奈的选择。真到了危险时刻,我也会让你活下来。”

    军队的调动引起了丰西村村民的不安。名扬找到村长,说了一些安抚的话。村里大部分村民经过安抚之后,情绪变得积极许多。许多村民表示,将军来了后做了许多好事,他们一定帮助将军抵御曹军。

    名扬谢过村民们,又骑马直奔边境,去观看王同带领骑兵训练。

    这支骑兵随着名扬在丰县境内四处剿匪,奔袭作战经验也算丰富了。黄达带来的两百骑都是徐州精锐,战斗力很强,而且他们的骑射能力要强于名扬自己带的那一百人。

    曹军有至少三千人,骑兵没有一千也应该有八百。面对曹军骑兵,自己这三百人可以算是羊入虎口,所以绝对不能正面对抗曹军,需要制定一个妥当的战术。

    名扬脑子里闪过的各种战术都从各类历史和军事书籍上看来的,比如汉军骑兵偷袭匈奴王庭,唐军骑兵突袭高昌国,蒙古骑兵对阵欧洲骑兵方阵这些战例,他的思维一下停留在蒙古骑兵的战法上,就是加强机动性,绕敌阵远端,包抄后路,并辅以弓箭。不过还是有些不同,欧洲骑兵重甲在身,机动性与蒙古人相差很多,曹军的机动性可能比徐州骑兵更好,怎样来降低曹军的机动性成了名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

    名扬不再继续观看骑兵的训练,掉转马头往预设埋伏的地点去了。

    丰西村以西是一马平川,本来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名扬带兵驻扎之后,就大营正面最平整最利于骑兵奔跑的地带挖了许多坑壕,有的坑壕是用来伏兵,有的设置了陷阱,之后再将坑壕掩藏起来,从表面看还是一片平整的草地。

    名扬知道陷阱和伏兵点的设置,他从这个区域中间骑行过去。伏兵就在周围,没有人露出头跟他打招呼,这也是他事先就下的命令。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风吹草地的细莎声。

    名扬回到大营,营寨已经重新扎好,营寨正面添置许多障碍物,都隐藏在草丛里。名扬下了马,穿过大营走进大帐。

    名扬将刀递给鸢尾,自己又来到地图前研究战局。曹军随时可能发动袭击,每一天都非常重要。自己手上就这么多人,部署过来部署过去,最后发现总是在拆东墙补西墙。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头疼不已,于是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虽然自己托身的这个胡德越是出自曹军,但名扬自己从没有亲眼在战场上见识过曹军的强大,只是通过听他人传说,以及看到这大片由曹军造成的荒野想象出来的。自己还是太紧张了。

    就好像自己到来之前,这里的土匪盗贼都不把官军放在眼里,自己来了之后竟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人的认知是相对的,都有局限性。曹军的强大是和之前徐州军相比得出的结论,和自己比他们就不一定强大了。

    名扬在心里劝慰着自己,他从心底期盼着与曹军的交战早一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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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织地网三千曹军化尸骨

    等了三天,名扬下令让所有骑兵休息,不再出去训练。

    名扬也不再出营,成天待在中军大帐里,经常一坐一天,不言不语。鸢尾从没有见过名扬这么沉默的样子,害怕惹得他更不高兴,于是小心服侍,也不多说话。

    等到第七日深夜,斥候突然来报,曹军拔寨出动。名扬是从床上爬起来,见这个斥候的,起初他还晕晕沉沉,坐在椅子里不动声色。斥候还以为将军当真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心里暗暗佩服,斥候的话在名扬的脑子里转过一圈后,名扬突然清醒了。

    他一下跳将起来,兴奋地大叫:“终于来了,终于来了!老子最讨厌这种感觉了。”名扬说的就是上学时考试前那几天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恶心,心里老是提着不能踏实睡觉,不能安心吃饭。

    一听曹军来了,一肚子闷气全都发泄出来了。他叫斥候赶快继续侦查,自己取下头盔和铠甲,要换上行装。鸢尾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地从后帐走出来,见名扬要穿铠甲,马上跑过来帮助他。

    名扬穿好装备,拿了长刀,他的紫电已经牵到大帐之前。全营军马早已整装,王同和黄达骑马列于前排,等待名扬下令。

    名扬对黄达说:“黄千夫长大营你守好了,千万要保护好丰西村,不要轻易出击,等我命令。”

    黄达道:“属下遵命。”

    名扬向王同挥挥手,说:“我们走。”

    名扬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大帐门口鸢尾,带领三百骑兵出发了。

    三百骑向边境疾驰而去,不断迎面遇到斥候禀报曹军动向。

    “将军,曹军已过边境,一千骑兵为前队,两千步兵为后队。”

    “将军,曹军距此处四百里。”

    “将军,曹军距此处二百里。”

    “将军,曹军就在前方。”

    名扬大喊一声:“停!”所有人都勒住马,停在原地。

    “准备弓箭!”

    士兵们抽出弓,握在手中,全部都紧张地望着远处视野的边际。背后是日出的方向,太阳刚刚从地平线露出一丝光芒,名扬他们面向的方向,曹军骑兵的身影迎着朝阳出现了。

    曹军也发现了这三百人,领头的主将停止了行军,行军队列由纵列变为横列,形成战斗队列。主将身后树起两面大旗,一面写着“汉”,一面写着“李”。

    对面的主将骑马走出队列,高声向名扬这边喊道:“对面是什么人,怎敢挡住朝廷天军的去路?”

    名扬大声回答道:“国贼窃国不知羞耻,怎有脸称自己为天军。我家主公,朝廷敕封的温侯,立志消灭曹贼,匡扶汉室,你们若是知道有朝廷,就应该归顺温侯,共同反曹。”

    “我们奉旨剿贼,你们安敢反抗,天军所至,所向披靡,赶快投降。”

    战前叫阵,都是你骂我是贼,我骂你是贼,反正都有道理,也不用去多想,比的就是嗓门。

    终于对面骂够了,换了个话题:“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名扬还是不甘示弱,反问道:“你也配问本将军姓名,你先报上名来。”

    “我是朝廷中郎将李乾。”

    名扬明显感觉到身后一阵骚动,王同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名扬说话:“我的天呐,没想到来了一个中郎将。”

    名扬没听说过李乾,但知道中郎将是怎么回事。派他来,说明曹军对名扬是足够重视。他大声回应:“李将军好,在下是金名扬。”

    “久仰金将军大名,朝廷此次派我前来,主要是请金将军入朝为将,共享皇恩。望将军不要再侍奉吕布,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

    明明是为曹操效力,对面还一口一个朝廷,说话滴水不漏。

    名扬喊道:“少说废话,打得赢我才是硬道理。”他一挥手,身后将士向对面射出羽箭。距离太远,根本够不着曹军,但这一举动表达的是挑衅的意思。

    李乾将手中大刀向前方一指:“杀!”

    曹军齐声喊“杀”,向名扬这边压了过来。

    名扬等曹军进入射程,又喊了一声:“射!”

    又是一阵箭雨,这一次射翻了三名敌兵,其余都被挡下。名扬调转马头,下令道:“撤。”

    三百骑全部掉转方向,开始往回跑。曹军紧紧跟在后面,紧追不舍,稍有停顿,就会被曹军追上。名扬抬眼看了看前方,马上就要到埋伏地点了,于是对自己的士兵高声喊道:“大家小心。”

    如何穿过这片区域,骑兵们已经演练很多次了。他们对坑壕的分布了如指掌,安全快速地通过了这片区域。

    曹军紧追在后,冲进这片区域。他们的队列是散开的,像潮水一般席卷而过,只听“轰隆”一声,一大块草皮翻起,几十名士兵连着战马一起陷进坑中。曹军主将李乾听到侧后方有响动,回头察看情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自己的战马踏空,他随着周围几十名骑兵一起陷入陷阱之中。几乎是同时,另一个方向也传来陷进触动的巨响,想是又有大量曹军掉入陷阱。跟在后面的人,刹不住马的,都跟着掉入陷进。

    陷阱底部有竹签或长矛,掉下去的人或马轻则受伤,重则穿胸而死。幸运的人,落在众多人马之上,或许可以毫发不伤,但也难逃被俘的命运。

    埋伏在四周的伏兵,掀开伪装的草皮,先一阵乱箭齐射,将没有掉入陷阱的骑兵一顿射杀。有曹军骑兵躲避箭雨,拼命往前奔驰,他们绕开已经被触发的陷阱,想冲出包围圈,可不幸又触发新的陷阱,掉了下去。

    很快一千曹军骑兵已经没有能够站在地面上的了。李异带人从坑壕内杀出,看见尚有气息的曹军就补上一刀。到了陷阱边,对准坑内又是一阵乱射之后,才派人下坑,去翻找曹军主将。

    李乾运气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他下面垫了马,上面垫了其他士兵,他只是被坑底竹签伤了腿和胳膊,既没有死于竹签,也没有死于徐州军的乱箭。但活下来的他,被徐州军拉了上去,扒去他的头盔铠甲甚至鞋袜,将他绑得结结实实,由四名士兵押回大营。其余人重新躲进坑壕,又埋伏下来。

    再说名扬带领骑兵将李乾及一千曹军骑兵引进埋伏点之后,他们冲出这片区域,立刻又一次调转马头,从这片区域外围绕过,向曹军的后队前进。

    因为长期的胜利,让曹军极为轻视徐州军,曹军的骑兵远远地把步兵甩在后面。名扬此计,意在各个击破,先把骑兵收拾了,再想办法解决步兵。

    远远可以看见曹军步兵,正快速行军,沿着他们骑兵留下的痕迹行进。名扬向曹军队伍的后方做了个手势,三百骑开始向曹军后方包抄。

    曹军行进到徐州军的埋伏地,看见了这里尸横遍野的景象,全都吓呆了。在前领军的一名小将大喊了一声“父亲”,纵马冲了过去,来到曹军将士的尸首之中,跳下马来,寻找他父亲的踪影。

    身后的曹军将士都跟着进入这片场地,翻看这些尸体,发现全是曹军,没有一个徐州军,他们都被深深地震撼了。小将带人一直搜索到陷阱边,看到陷阱里叠罗汉一般的曹军将士马匹的尸体,他两腿一软跪倒在坑壕边,痛苦流涕。

    曹军上下一片哀痛,士气顿时消沉下来。没有给他们多少哀悼的时间,徐州军又一次掀开伪装,对着埋伏圈中的曹军一阵乱箭,曹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满地躺满尸体,向逃跑的士兵被尸体绊倒,又被乱箭射中,或被他人踩踏,死状可怖。

    留在了埋伏圈之外的曹军,见前部遇袭,马上要冲进去救人,突然身后一阵大乱,匆忙回头,名扬已经带着骑兵从后面抄上来了。名扬紫电如旋风,长刀如闪电,势不可挡,斩杀曹军如砍瓜切菜,三百徐州骑兵如三百只老虎,肆意撕咬原本被称为虎狼的曹军。

    跪在陷阱边的小将见伏兵尽出,起初也是面色慌张。但他迅速稳定了情绪,见后路已断,就带着残兵绕过陷阱,向徐州军大营方向突围。

    名扬远远地看见有小股曹军跑出去了,连忙命令身边的一名骑兵,赶快回营传达命令,叫黄达带兵包围残留的曹军,务必全歼。

    他带领的骑兵和李异带领的步兵将包围圈越缩越小,直至将包围圈内剩余的三百多曹军缴械投降。

    名扬命令李异打扫战场,他带领骑兵去追赶突围出去的那一小股曹军。在大营西南方向,他追上了敌人,此时这一股曹军,一百来人已经和黄达交上手了。

    那名小将骁勇无比,以一敌十,不落下风。徐州军竟一时不能近身,双方正对峙着。名扬大喊一声:“不能放过一个。”骑兵从曹军后面包抄上来。

    那曹军小将见身后有敌人,急忙下令:“大家且战且退,不可散开。”

    曹军结成圆形战阵,背靠战友,面朝敌人,徐州军马把他们围在中间。

    名扬并不急于痛下杀手,他问那名小将:“你是何人?”

    小将答道:“我是主将李乾之子,李典。”

    “李典?”名扬十分惊讶。这是曹操手下名将,不想现在只是一员小将。他再确定一次此人身份:“你是李典,李曼成。”

    “正是。将军知我名字?”

    名扬心想李典应该要在未来成为曹操的重要将领,那他必须在此战里活下来。难道这种场面,自己都杀不了他?或者,自己应该把他放了?

    名扬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管他什么历史,已经落入我的手中,决没有放过的道理。名扬一挥手,手下兵马一齐向曹军发起进攻。双方混战成一片。

    混战中,李典夺了一匹马,杀出重围去了。

    名扬不想放过李典,他纵马去追,距李典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名扬已经做好准备要伸手把他从马上拽过来,突然李典马失前蹄,人和马一下都消失了。名扬急忙勒住紫电,紫电一个急刹,停在了一处半陡的崖边。本来平平坦坦的地面,突然落下去一截,崖下有一条河流,李典掉下此崖,却不见了踪影。

    名扬另寻道路来到河边,只见一匹战马扭断了脖子,死在河边,却不见了李典。名扬四下张望了一番,只能作罢。

    看来还是天不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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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令人意外的战果

    整场战斗花了不到三个时辰时间,曹军来势汹汹,去势也汹汹。

    名扬回到大营,听取三名千夫长的汇报。

    经此一战,三千曹军只活下来两百多人,其中一百多人投降,有一百多人是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名扬下令让军医把他们都抢救过来。能从战场上逃走的估计有几十人。曹军基本上算是全军覆没。而徐州军马只有三十几人阵亡。

    曹军主将李乾被押到名扬面前。他的伤口已经由军医进行了治疗,血都已经止住了。只见他紧闭双眼,面如死灰。

    名扬命令左右给李乾松绑,扶他坐下。名扬见李乾赤着双足,鞋袜都被扒去了,心中好笑:你们要不要这么狠。

    脸上保持着正经的神色,坐到李乾对面。虽然李乾一直闭着眼睛,名扬还是对李乾说:“李将军,来之前可曾想到这个结局?”

    李乾沉默了许久,名扬也安静地坐着奉陪。沉寂多时,李乾终于说话了:“金将军智勇双全,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败得如此之惨,我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名扬说:“哪里,我准备了一个多月挖这些陷阱、制定战术,就是为了这一战,你不来,也会有其他人淌这趟浑水,三千曹军将士躲不过这场劫难。”

    “你很有自信嘛。”

    “没有这一点自信,我怎么敢跟曹丞相叫板?”

    “跟曹丞相叫板?你的口气大了点吧。”

    “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可认识我是谁?”

    李乾睁开双眼,盯着名扬仔细辨认了一番,说:“我不可能认识你,但金将军甚是眼熟。”

    “我是曹操的侍卫,胡德越。”

    “啊!”李乾瞪大眼睛,想起了一些事情,“丞相通缉你很久了,你竟然背叛丞相,成了吕布的手下。”

    名扬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从来不是曹操的手下,所以不存在‘背叛’这件事情。”

    “哼,事实摆在这里,不是你嘴硬就可以改变的。”

    “我不在乎什么事实。我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打败曹军。李将军,我可以预料到你的命运,你若听我一言,便可逃过一劫。”

    “嗯?”

    “你这样做了俘虏,必会死在温侯手里,你不如在此就归顺温侯,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李乾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神通,可以预见未来的事,说的话都是废话。我忠于朝廷、忠于丞相,怎么能投降反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

    名扬说:“你们这些台词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我最讨厌劝说别人干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我又不能放你走,你就在我这里住些日子吧。”

    他挥手示意手下把李乾带出去,李乾在出中军大帐之前,回头问名扬:“我儿李典生死如何?”

    “他逃走了。”

    “多谢金将军。”

    李乾被带了下去,关押在军营里。

    名扬在战前就相信自己能打赢,也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但没想到竟然夺取了这么压倒性的战果。

    战斗会议结束后,名扬就屏退左右,拉下大帐的门帘,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他心里并没有夺取胜利后的激动,而是在脑海里不断闪现曹军尸横遍野的景象。

    战争中人的生命如同风中枯叶,无法被自己掌握。曹军明明是实力占优的一边,曹军将士也是自信满满,勇气十足。结果中了埋伏后瞬间就崩溃了,化作一堆堆尸骨。

    若问名扬是否害怕,当然害怕,他以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若问名扬是否想回到现代,他却不一定再想回去。经过这一战,名扬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深的认识,对自己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产生更强的信心。既然来了,就好好地活下去。

    名扬在大帐里待了一天,到了晚上,他重新走出大帐,脸上再一次绽开笑容。他叫来三名千夫长,要将士们今晚点起篝火欢庆胜利。

    三个千夫长今天还一直在纳闷,平常好战嗜杀的将军怎么获得如此大胜反而消沉了,原来攒着情绪要来个总爆发。三人欣然领命,下去准备。

    夜宴轻松愉悦,众将士高声欢歌,高亢的战歌虽然没有曲调的变化,但非常适应现在的气氛。名扬特意叫鸢尾换了衣服,跳上一曲。鸢尾见大哥高兴,就当着众将士,围着篝火开始舞蹈。名扬看她跳的舞,就知道是鸢尾漂泊过程中所学,原本是用来魅惑的性感舞蹈,让鸢尾一跳,竟然没有了那种俗气。名扬抬头遥望天空,夜朗星稀,原野上的天空显得无比高远,名扬开始了无限的遐想。

    我用两百人扫荡贼寇,又用三千人击败曹军,一步一步地发展,夺取徐州肯定不是空想。

    过了几天,有官吏从徐州来到大营。名扬请官吏入帐,官吏先是祝贺名扬大胜曹军,然后向名扬传达了吕布的命令:“主公命你速回徐州,将曹将李乾一并押往徐州。”

    名扬说:“遵命。”

    然后他向官吏询问:“所为何事?”

    “将军打了胜仗,当然要去州府拜见主公,主公会有嘉奖。”

    “多谢。”

    官吏先行离开。名扬对鸢尾说:“收拾点东西我们去徐州见主公。”

    名扬换上了便装,鸢尾也重新换回女装,两人带些换洗的衣服,名扬将长刀背在身后。他点了十名士兵,然后到关押李乾的地方提李乾出来。

    名扬让士兵都站在帐外等他,他走进营帐对李乾说:“李将军,我本想让你多住几日,可是主公要见你,我只能把你送往徐州了。”

    “难不成不送往徐州,你还会放了我?既然不能放我,我也不会向你投降,那么待在这里和去徐州有什么区别?”

    名扬叫人送来一身衣服让李乾换上。

    名扬和鸢尾带着十名士兵,押送李乾向徐州出发。

    一行人走得很慢,用了八天才到达徐州。快到徐州的时候,鸢尾对名扬说:“再过三天就是中秋,徐州城里会有盛大的庙会,好在我们赶上了。”

    名扬来到古代后就一直对日期掌握不清楚,听鸢尾说起,才知道中秋将至,这恐怕也是吕布召自己回徐州的原因之一。

    一行人到达徐州,名扬叫鸢尾回到原来他们住的地方等他回去,然后他带着其他人押着李乾前去拜见吕布。

    吕布在议事厅接见了名扬,陪在一起的还有陈宫和陈登。吕布心情甚好,对名扬大加赞扬:“金将军少年英才,前有清除匪患,后有抵御曹军,功不可没。来人,赏金将军黄金百两,赏其部下黄金百斤。”

    “谢主公。”

    吕布又对陈宫说:“公台举荐金将军,可谓是慧眼识英才,也当嘉奖。来人,赏陈大人黄金百两,表彰其举贤任能之功。”

    “谢主公。”陈宫坦然接受,拜谢吕布。名扬却在心中觉得好笑。

    李乾被押上大厅。李乾见到吕布一不行礼二不跪拜,连正眼都不想瞧吕布一眼。吕布看到这个情形,本来欢愉的神色,变得阴沉起来。

    未及吕布开口,陈宫先说话了:“匹夫为何如此无礼,见到温侯也不下拜?”

    李乾说:“我乃朝廷将军,怎可下拜反贼?”

    “反贼?”陈宫冷笑一声,“温侯乃当今圣上亲旨敕封,徐州刺史也是当今圣上下旨任命,那封诏书上的词句更是你家丞相亲自斟酌。你不下拜是在打你家丞相的脸,也是在打当今圣上的脸。这样蔑视皇上的威严,也是你家丞相教的吗?”

    陈宫果然口才极好。李乾想了想,单膝下拜,口中说:“拜见温侯。”随即又站了起来。

    陈宫接着说:“李将军位列朝廷中郎将,若是愿意为我家主公效力,我家主公可拜你为上将,日后定可打败曹贼,匡扶汉室,建立功勋。”

    李乾哈哈大笑,表情和言辞都极尽刻薄:“天下谁人不知吕将军乃三姓家奴。其部下哪一个不是三姓家奴。我从始至终,只效命于曹丞相,休想叫我变更门厅,和你们同流合污。”

    吕布暴跳如雷,抓起案上的酒杯向李乾砸去。酒杯掷出去的力道极大,速度很快,李乾根本没能反应过来,就被砸中额头,仰面倒地。名扬急忙上前察看,见李乾额头被砸破,半张脸都是血。

    名扬看了看陈宫,看他一脸平静,心想:他估计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招降李乾,他那些言语就是引李乾羞辱吕布,这是要加速李乾的死亡。这伙人心胸每一个宽广的,难怪最后要被灭掉。

    好在李乾没有被吕布当场砸死。陈宫说:“主公息怒,此等鼠辈,留之无益,不如斩了干净。”

    陈登插进话来:“主公,佳节将至,此时斩人不太吉利。不如先关押起来,待佳节过后,再行发落。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吕布想了想,虽然怒气未消,但认可了陈登的意见。

    他说:“来人,把贼将带下去。”

    李乾被进来的士兵拖了下去。陈登大声嘱咐了一句:“给他把伤口包好。”

    陈宫白了陈登一眼,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

    吕布又对名扬说:“金将军生擒敌将,大功可嘉。待三日后中秋佳节,刺史府将举办宴会,我再当着全体官吏的面嘉奖将军。”

    名扬行礼拜谢:“多谢主公。”

    “你先回去休息吧。”

    名扬告退,临走前看了看两位陈大人,两个人都同时向吕布敬酒,没有人向他表示什么。他随即转身出了议事厅。

    他快速离开刺史府,回到住处,见鸢尾已经收拾好了屋子。

    鸢尾见名扬回来,还带了许多金子,问道:“这是主公赏赐的?”

    名扬说:“是的。”

    “太好了。”鸢尾非常高兴。

    名扬微微一笑。他想起一件事,对鸢尾说:“中秋那天晚上,我恐怕无法陪你。主公要举办宴会,我得参加。如果我回来得早,我一定好好陪你过节。”

    鸢尾说:“大哥只管忙自己的,不用管奴婢。奴婢能够有自己的一间小院,平安地赏一次圆月,已是极大的福分,不敢多有奢望。”

    名扬一把抱住鸢尾,说:“哪是什么奢望,从今以后,每一个中秋,你都会比今天更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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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明月未满

    那栋春满楼虽然是烟花场所,曾几何时这栋三层花楼曾是徐州繁华的标志。名扬一把火将它烧掉,使徐州的街市一度黯然失色。

    不过短短月余,徐州东城又立起十余座华丽楼宇,又重新彰显了帝国东部大都市风风采,比起之前的春满楼以及整个南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洛云坞的名匠鲁道彦用徐州全城的赞叹证明了他的鬼斧神工。若不是名扬在洛阳见识过洛云坞的建筑,怎么都不会相信这个时代能造出如此精致的楼。从鸢尾看到这些建筑的表情上就可以知道,已经超出这个时代的平均水平太多了。

    鲁道彦和姬采都在施工工地,姬采一见到名扬马上就迎了上去,一脸笑容向名扬行礼:“金将军,好久不见。听说你昨天到的徐州,本想去拜访,一是你一回来就去了刺史府,二是这里很忙,我们也抽不开身,没想到你竟然亲自过来了。”

    名扬还礼,说:“好歹我也是大老板,让各位辛劳而我坐享其成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既然回到徐州,过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姬采领着名扬来见鲁道彦,鲁道彦见到名扬,面露惊讶之情,显然他不知道名扬回来的事情。他和名扬相互作揖之后,就又把注意力放在建筑上。

    姬采笑道:“鲁大师人称楼痴,干起活来就顾不上旁的事情了。等今日工程结束,我们一起喝酒,保证他热情周到。”

    名扬说:“令人佩服啊。”

    姬采向名扬介绍了现状。名扬名下二十栋商铺,有七栋仍事原业,重建的十三栋现在已经建好八栋,其中七栋开始了营业。姬采领着名扬一栋一栋看过去。这些重新投入营业的商铺,有茶楼、饭店、服装店、工艺品店、画坊、乐器坊等,其中饭店是两栋商铺合并而成的,风格很像洛云坞里的那家东望客栈,桌椅板凳表面的每一圈木纹都散发出一种有底蕴的豪华。

    名扬爬上饭店的三楼,凭栏望去,可以遥望到小半个徐州,他可以想象自己坐在这里,与一二好友互斟互饮,借徐州繁华盛景,叙未来半世人生。他的手触摸到栏杆,感觉到细微的凹凸感,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竟然发现了精细的牡丹雕花。

    名扬忍不住赞叹一声:“太妙了。”

    姬采说:“不如今晚就在这里,金将军与我、鲁大师一起饮酒,提前将这中秋之月收入眼底。”

    “好。”

    晚上,名扬和鸢尾再次到来时,一桌酒菜已经齐备。

    已经在此等候的除了姬采和鲁道彦,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坐在姬采身边,当姬采起身迎接名扬时,那名女子也一起起身迎接,看来和姬采的关系不一般。

    姬采主动地向名扬介绍了这名女子:“金将军,这是内人萱儿。”

    萱儿欠欠身子,向名扬行礼:“见过将军。”

    名扬连忙说:“夫人不必多礼。”

    他对姬采说:“姬兄弟也不必称呼我将军,我们兄弟相称,这样以后见面可以自在些。”他又对萱儿说:“这样我就得称呼夫人为弟妹了。”

    姬采笑道:“将军与我师父以兄弟相称,怎可以与我以兄弟相称。”

    “有何不可。”名扬摆摆手,他看见鲁道彦走了过来,向鲁道彦行礼:“鲁大师好。”

    鲁道彦颇为大气,说:“既然你和姬采都兄弟相称,也就别喊我什么大师,叫我大哥就成。”

    五人落座后,鸢尾习惯性地充当了侍奉的角色。她给其他四人斟酒。

    鲁道彦见鸢尾没有给自己斟酒,就嚷嚷开了:“小姑娘怎么不给自己倒酒?”

    “奴婢不会喝酒。”

    “你常跟随金兄弟,他没有教会你喝酒?今天少喝一点,一起高兴高兴。”鲁道彦说着接过酒壶,给鸢尾倒上。

    鸢尾看了看名扬,似乎在寻求帮助。名扬笑道:“鲁大哥要你喝酒,你怎能不喝呢?”

    鸢尾默默坐下,低下头。

    萱儿很好奇地看着鸢尾,问名扬:“这位姑娘是大哥的什么人呢?”

    名扬说:“她是我妹妹,叫鸢尾。”

    萱儿笑道:“那她是个好妹妹,她对大哥甚是恭敬呢。”

    名扬不置可否,把话题转向别处:“不说我了,倒是姬兄弟年纪轻轻已经娶到如此美貌的夫人,令人羡慕。”

    姬采说:“十五十六岁结婚生子都很寻常,我二十才觅得佳偶,应经很晚了。”

    名扬端起酒杯,说:“那我这样的如果去追求什么人,岂不是算黄昏恋了。”

    鲁道彦觉得名扬的说辞很有趣:“黄昏恋,有意思。”

    姬采也端起酒杯,敬名扬和鲁道彦:“大丈夫先建功,再成家,也正常不过。霍去病名言,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我相信金大哥也是这样的胸怀。”

    “说的好。”名扬喝彩,大家一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放下酒杯时,鸢尾还在慢慢地呡,酒才下去一半。

    名扬对鸢尾说:“不急,慢慢喝。”然后开始和其他人聊起来。

    姬采描述了对这些商铺的构想,他设想的是利用这些商铺开展洛云坞最有特色的几项业务。洛云坞做的生意与其他地方做的生意没有大的区别,特点体现在细节上。好比酒好在韵味上,菜好在口感上,房子好在砖瓦上,乐器好在低音上等等,很多人都在做同样的生意,有人做的好,有人做的不好,差距就在细节上。

    姬采本打算向名扬介绍了这几家店的详情,名扬摆摆手,说:“我们说好了由你经营,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打算了解。如果我以后有兴趣了,可以自己去看。现在咱们就是喝酒。”

    众人又端起酒杯,互相敬酒。鸢尾好像刚放下酒杯,又赶紧端起来,和大家一起喝。

    姬采说:“金大哥刚击败曹军,就回到徐州,不怕曹军再次袭击吗?”

    “他们没想过会有如此大败,这支部队被消灭后,再组织人马又需要一段时间,不会马上就来。”

    “我听洛阳传来的消息,曹军可能开春发动大战,徐州守得住吗?”

    “主公如此神勇,怎么会守不住。”

    “若是曹操亲自带兵到来,金大哥也还在边境上驻守,大哥你有什么计划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惧他。”

    “曹军凶悍,到时徐州恐怕难逃一劫。”

    名扬皱了皱眉头,说:“姬兄弟为何如此悲观?”

    姬采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鲁道彦刚刚一直在喝酒,这时插进话来:“五当家做生意一向谨慎,他非常在意战争什么的,平常一有兵马调动他就开始筹谋,他的学生自然也是这样。金兄弟不用见怪。”

    姬采不好意思地笑了,对名扬说:“是的是的,鲁大师说得对,金大哥是军人,肯定要求每战求胜,我们是商人,一切都需要稳妥起见,请金大哥不要见怪。”

    几杯酒下肚,鲁道彦也说开了。他开始回忆他曾经参与过的工程。他在加入洛云坞之前就已经是有名的工匠,他在他职业生涯第一个巅峰到来的时候加入了洛云坞。他说,原以为自己已经走到顶头了,没想到在洛云坞他看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可能自己一辈子也打不到那个高度,但他有了前进的动力。他的第二个巅峰在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

    名扬通过耳闻目睹,深知道洛云坞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或是组织。他遇见向东望,只是打开了洛云坞的一扇门,门里有什么名扬根本不知道,再想一想,向东望到底是怎样的人,他也根本不知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想再多也没用。若是没有洛云坞,名扬的起步将非常困难,无论如何,他都得紧紧抱住洛云坞这条大腿。

    不知不觉,他们的桌子旁已经摆满了酒坛。三个人都喝得有些微醺,萱儿和鸢尾喝得少一些,萱儿没有什么变化,鸢尾却有点迷糊了。

    姬采抱着一个酒坛,对名扬说:“大哥喝出来这是什么酒了吗?”

    “没有,我猜是洛云酿,可是味道又不对。”名扬又尝了一口,可现在舌头麻木,哪里还尝得出来。

    姬采说:“就是洛云酿,但因为要到徐州来卖,我稍微改了配方,不知道大哥和大师对酒的评价如何。”

    “好酒!”名扬和鲁道彦同时赞道。

    姬采站起身来,走到栏边,看着天空的明月。他说:“正好这楼还没有起名字,大哥作为当家,不如赐个名吧。”

    名扬说:“刚好赶上中秋佳节,天上明月相伴,就起名叫满月楼如何。”

    已经醉意阑珊的鸢尾突然说话:“不好。”

    “哦?哪里不好?”名扬感觉意外,看见鸢尾的样子也觉得好笑。

    “不好就是不好,什么满的楼的?”鸢尾难得这么任性,微微摇头否定名扬的意见。

    “那就不好,我再改一个名字。”名扬想了想,说,“距中秋还有两天,今日月亮并非最圆,我也不再加个‘楼’字,就起名叫月未满。”

    姬采拍手称赞:“好名字,与众不同。”

    鲁道彦只是“嘿嘿”发笑,不作评价。

    众人继续喝酒,直到深夜。

    晚上,姬采派人把名扬和鸢尾送了回去。

    名扬把喝醉的鸢尾抱进她的东厢房,把她放在床上。

    名扬想抽身离开,可鸢尾的双臂紧紧缠着名扬不肯放开。名扬虽然可以用力挣脱,但这样未免太不解风情。他就这样弯着腰,看着鸢尾。

    鸢尾喝得不多,但也到位了。她满脸红扑扑的,嘴唇更是红得鲜艳。她的淡香压过了酒气,传进名扬的鼻子里,她的双臂抱得越来越紧,名扬顺势就趴上了她的床,侧躺在鸢尾身旁。

    名扬没有喝醉,但酒气也上了头。他感觉体内有一股欲*望在奔腾,在冲击他的每一寸血管,每一寸神经。他的手作为回应,也搂在了鸢尾的腰间,慢慢向下移动,移向鸢尾的私密之处。另一只手抚摸着鸢尾的脸颊,嘴唇慢慢向鸢尾的双唇靠近。

    当两人的唇还差一寸之时,名扬打了一个激灵。他又远离了鸢尾,把双手也收了回来。他把鸢尾的双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来,把鸢尾的身体平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房间。

    他坐在院子里,吹着风,醉意渐渐散去。他心想:姬采改的酒方,还是没有原来的洛云酿劲儿大,这要是喝了原来的洛云酿,估计现在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哦,也不一定,搞不好已经做不了什么事情了。

    名扬自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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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中秋之宴

    中秋之夜,徐州刺史府摆下盛宴,徐州六郡行政和军事长官悉数到来,无一缺席。

    金名扬军阶属于偏将,但直属徐州刺史府管辖,并不隶属于任何郡县,所以他也有资格参加宴会,更何况他刚刚立下大功。和他一样职务的将军另有四个,但都驻扎在远离曹军的地方,也是平安无事。他们见了名扬,都表达了敬佩之情。不过心里的潜台词应该是:算你小子命好,给老子一千次机会老子也不愿和曹军打一仗。

    名扬没太把他们放在眼里,礼节性地应付了一下。

    参加宴会的人数众多,名扬识不了几个人,不重要的人物也不打算去记住。但有两个人由不得他不去认识,那就是吕布手下最倚重的两名大将,高顺和张辽。

    高顺进入会场的时候,马上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他嗓门响亮,笑声极为霸气,很难不引人注目。他走过一路,各级官员纷纷向他行礼问候,他一路笑着,一路打招呼。

    名扬也把注意力放在高顺身上,见他走路带风,笑容也不虚伪,很难跟四虎的后台联系起来。名扬知道历史上高顺是名将,而且对吕布敢于直谏,最后以身殉主也算成就忠义名声。到底哪一个高顺是真正的高顺呢?

    思绪交错间,高顺已经来到了面前。“金将军,久闻大名无缘得见,今日幸会。”高顺主动向名扬行礼。

    高顺是朝廷颁诏任命的中郎将,在徐州被吕布任命为上将,自然比名扬的级别高出许多,遇到上级主动打招呼,名扬急忙回礼:“不敢受高将军大礼。”

    高顺笑道:“你的大营距小沛甚近,若往后有所需求,高某愿提供帮助。”

    名扬说:“我一个无名小卒,面对曹军虎狼之师,若不是高将军在背后,我哪有底气与之一战,高将军已经帮了大忙了。”

    “哪里哪里。”

    正在这时,旁边有人低声说:“张将军也来了。”

    名扬向大门看去,见张辽已经走到会场中间了。他倒是非常低调,跟上前跟他打招呼的人都只是笑着点点头,示意一下,也不多说话,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处。

    高顺对名扬说:“以后有时间的话到小沛去,我请你喝酒。”他拍拍名扬的肩膀,嘴角不经意流露出得意的一笑。他转身朝张辽走去。

    名扬察觉到细微的不协调,看着高顺的背影,心头充满疑惑。

    陈宫和陈登随后到达,陈宫与众人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走到首排第一个座位坐下,其他各级官员看陈宫的眼神也充满讽刺的意味。

    陈登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慢悠悠地一边行礼一边往前走,走到名扬身前,趁名扬起身之际,他低声说:“有仇人混进来了。”他说完后,就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陈宫对面的座位,安然坐下。

    仇人?名扬自然而然就想到四虎,如今只剩下三虎,其中一个还成了残疾。现在整个徐州谁最想害他,当然是他们。紧接着心念一转,眼前浮现出高顺那抹得意的笑,不禁寒毛直立。

    他扭头去看高顺,见高顺轻松地和邻座的人交谈着,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名扬下意识地又去看陈宫,陈宫眉头紧锁,默然无语。他像是心事重重,不过名扬每次见到他,他都是这个样子。

    有礼仪官出来大声说:“请各级官员就座,安静等待,主公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高声通传:“主公到!”

    满座皆静,翘首以待。吕布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一身华服,头戴礼冠,配合他的出众身材,确实是英俊潇洒。文武官吏一起拜道:“主公!”

    “好,诸位好!”吕布示意大家免礼,自己在主位上坐下,“诸位平日在徐州各郡操劳政务军务,值此佳节,召集诸位相聚于此,共饮美酒佳肴。”

    吕布说了好多,名扬都没有往心里去。名扬一直在察看周围负责宴会服务的侍从,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不对劲的人存在。突然听吕布说到“金名扬”三个字,他马上把注意力有收了回来。

    原来吕布在夸赞名扬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名扬向吕布的方向行礼,表示谦逊。

    话题过去后,名扬继续开始搜寻可疑人物。

    吕布大声宣布:“开宴。”宴会开始。

    数十名侍从端着托盘从堂外进来,托盘上摆了几样菜肴,被侍从一一摆上参会者的桌案上。来到名扬桌前的那名侍从低着头,往他桌上摆完菜后,转身要走,名扬一把把他抓住。

    侍从吓了一跳,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名扬,露出一脸疑惑。名扬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异常,说了声“抱歉”,放开侍从让他走了。

    接下来上来四名侍从,给参会者一一斟酒。之后的宴会过程中,他们都将在会场里来回走动,负责续酒。

    宴会上有舞蹈,众人除了观舞,就相互聊着天。吕布喜欢热闹,但他自己话很少,于是下面的官吏爱聊什么,就让他们自己聊,他只要有酒喝就成。

    名扬始终小心防备着,眼前的菜一口也没动。不时有人来敬酒,他想到酒是同时给许多人都斟上的,别人喝了都没有事,酒里应该不会有毒。于是他放心把酒喝下。

    宴会持续了一个时辰,吕布遵照程序,带领文武走出会场,来到院子里,当着明月,与文武官员共进一杯酒。随后吕布点亮一盏灯挂在高处。

    此时陈登悄悄摸到了名扬身边,对名扬说:“将军还是趁早离开刺史府,那人混在侍从当中,若是对将军不利,根本防不胜放。即使将军能够反过来杀了他,那人是侍从装扮,将军在刺史府杀了侍从,也是有口难辩。”

    名扬说:“难道外人混进来做了侍从,刺史府的人会认不出来,反而冤枉我?”

    “他能够混进来,就表示有人帮他。他背后有人,将军应该能察觉到。”

    “背后人是谁?陈大人可知道?”名扬问,“是高顺吗?还是陈宫?”

    陈登摇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

    名扬往四周看了看,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吕布点的那盏灯上时,抽身离去。他见高顺朝自己看了一眼,似乎也想跟过来,陈宫突然一把拉住高顺,向他敬了一杯酒。

    高顺喝一下杯,陈宫意犹未尽,又给高顺斟上一杯,再敬。

    名扬此时已经走在出府的路上。他快步行走,一心要尽快离去,突然他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着,步伐极为轻盈。名扬走到暗处,纵身一跃,沿着墙体攀上一处屋顶,潜伏下来想看是何人跟踪。

    他往下看了半天没有看到人影,突然听到身后有风,立即往旁边一滚,躲开了这来自背后的偷袭。一个侍从打扮的男子手持匕首,单膝跪在那里,那处光线太暗,名扬看不清此人相貌。

    这个人向前一扑,继续向名扬刺来,名扬继续后退躲避。诚如陈登所言,他在此处杀了对方一点好处也没有,但这人神出鬼没,轻功又好,自己断不能与他纠缠,必须早点离开刺史府。只要离开这里,想怎么杀他就怎么杀他。

    名扬开始大步逃跑。名扬继承了胡德越的轻功,跑起来又轻又快,让刺客暗暗吃惊。刺客也加快脚步追赶。

    名扬纵身又跳到另一个屋子的屋顶上,刺客跟着也跳了过来。名扬跑了两步又突然跳到地面上去,刺客几个攀爬,也来到地面上,紧追名扬。

    路上不时会有侍卫和其他侍从,两人也必须躲开他们,遇到有人经过,就很有默契地躲进暗处,待人过去两人才显身继续追逐。

    眼看名扬要到达大门,刺客一声唿哨,从暗处又杀出两人,也是侍从打扮,都手持匕首,将名扬去路截住。三人将名扬围住,摆开架势,准备一起进攻。

    突然一声咳嗽,把四个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同时望去,发现陈宫带了十多名侍卫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名扬心下一沉:好啊,你自己跳出来了,为了杀我,暗的不行直接上明的了。

    他下定决心要殊死一搏时,陈宫说:“什么人,敢装扮成侍从行刺将军,胆大包天。”

    那三人面面相觑,后退几步,几个纵身就消失在黑暗里。

    陈宫也不叫人追赶,走到名扬身边,说:“将军若是身体不适,就请离开吧,我会和主公解释。”

    名扬说:“早知道大人已经识破刺客身份,我就痛快杀他一场,把他们都除掉。”

    陈宫摇摇头,说:“还是不要在刺史府杀人。将军回去吧,到了外面,你想如何就如何。”

    名扬谢过陈宫,大步走出府门。

    还没到达住处,名扬就看见住处的方向火光冲天。他心里一惊,失声叫道:“鸢尾!”

    于是发足狂奔,直奔住处而去。果然是住处着了火,整个院子都吞没在火焰里,没有丝毫冲进去救人的空隙,也没有丝毫逃出来的可能。

    大火吞没了名扬的刀,还有紫电。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鸢尾在里面啊。

    名扬大脑一片空白,脑子里只回荡着同样的一句话:“我早该知道啊,我早该知道啊。”

    他心里翻腾着悔恨的苦水,这苦水被大火烧得沸腾起来,大有冲破胸腔之势。名扬一跺脚,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发疯一样向大火里冲去,被赶来救火的人们一把抱住。一两人抱不住他,十几个人同时扑上来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名扬再无法动弹。

    只听见凄惨的哭声回响在中秋之夜。

    “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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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喜忧参半

    就在名扬恸哭到欲罢不能时,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哥?”

    名扬一惊,回头一看,见鸢尾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她不仅安然无恙,身上甚至没有半点伤痕。

    压住名扬的众人放开名扬,他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还好,你逃出来了。”

    鸢尾点点头,向身后看了看,说:“是陈大人救了奴婢。”

    名扬想鸢尾身后看去,见陈登笑微微地站在不远处。名扬上前拜谢。陈登讲述了一下前后经过。

    陈登发现有“熟人”混入刺史府,就悄悄命令下人到名扬的住处周围暗中保护。果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进入屋子,他们用迷香迷晕鸢尾,之后放火烧屋。

    陈府的人立即进入还没燃起大火的屋子,偷偷就走鸢尾,把重要的物品都带了出来,包括刀和紫电。

    陈登叫下人把刀和马带了过来,交给名扬。名扬不胜感激。

    陈登说:“房子已经烧成灰了,不如今晚住到敝府去,敝府虽小,但有地方住。”

    名扬说:“多谢。”

    他突然又想起一个地方,既然对方痛下杀手,就不会放过那个地方。

    他对陈登说:“陈大人,请先带鸢尾回去,我去去就回。”

    名扬提刀上马,直奔城东。他担心商铺那边的人也惨遭毒手。

    赶到地方,见所有房子都安然无恙。“月未满”内亮着灯火。他叫开门,进去见鲁道彦、姬采都没有睡。而屋子里躺了一地尸体。

    名扬问:“发生什么事了?”

    姬采说:“有人潜入想要放火,被值夜的伙计发现了,发出警报,犯人都被伙计们杀掉了,也有活捉的,但让他们咬舌自尽了。”

    看来洛云坞带来的伙计都不是一般的伙计。这样名扬就放心了。

    名扬讲述了一番事情原委,嘱咐诸位小心。随后他就告辞离开了。

    到达陈府,鸢尾已经睡了。陈登在大厅等待名扬。

    陈登问道:“没事吧?”

    “没事。”

    “我看商铺那些个人是厉害人物,不知是什么来路?”

    “是我在洛阳的朋友。”

    “洛阳有个洛云坞,他们可是来自那里?”

    “正是。”

    “金将军也来自洛云坞?”

    “我不是。”

    “洛云坞势力很大,商户遍布北方和中原,徐州这里却未涉足,看来他们这是趁机进入徐州了。”

    “我觉得无妨,他们的向当家给予我很大的帮助,我对他有所回报是应该的。”

    话题回到今晚的事件上,名扬问陈登:“陈大人说看到‘熟人’,是谁?”

    “就是安跳虎。此人轻功极好,金将军从他手里逃出实属不易。”

    “哼,我本想杀他,无奈身处刺史府,投鼠忌器。算他命大。”

    “是啊。”

    名扬很严肃地对陈登说:“四虎的后台是谁,陈大人应该知道吧。若是你知道还有所隐瞒,那我们的情谊就到头了。”

    陈登沉吟片刻,说:“我确实不确定。高顺是最明显的一个,但最明显的往往不是最后面的后台。”

    “高顺为何要与四虎勾结?”

    “详细情况我并不了解。但徐州派系斗争激烈,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的势力以求自保。”

    名扬听到这里,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胸中怒火难以平复,怒拍桌子说道:“我誓将四虎庄铲平,斩草除根。”

    陈登说:“你可将今日之事禀报主公,由主公拨你人马去四虎庄最为妥当。我会为你作证。”

    “高顺我也不会放过她。”

    “不可,你没有证据。”

    名扬虽怒火中烧,但不至于失去理智。高顺始终没有直接参与伤害名扬的行动,想对付他,师出无名。

    再说,高顺对于徐州非常重要,吕布非常倚重他。单从实力和势力上讲,名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名扬谢过陈登,回到客房歇息,筹谋来日。

    第二天,议事厅上,吕布闻听昨日之事,勃然大怒。

    “谁人如此大胆,敢在我府中行凶,还胆敢杀人放火,害我爱将。”

    名扬禀报:“这群人人称四虎,已被属下斩了一个。他们一直在徐州和小沛一带为非作歹,曾与属下数度交手,十分怨恨在下。除了昨日之事,他们还曾偷袭我军军营,罪不可恕。”

    陈登在旁佐证。

    吕布想了想,问:“可是安、裘、武、巴四家的小子?”

    陈宫回应道:“是。”

    “他们四家曾对陶谦有功,陶谦对他们礼遇有加,刘备也善待他们。我只是延续他们的做法,对他们十分客气,他们却恃宠而骄,应当好好惩治。名扬,我派你五百骑兵,去四虎庄把一应人等抓回来。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属下遵命!”

    名扬没做停留,领了吕布拨的五百骑兵,立刻出城直扑四虎庄。

    四虎庄建得跟一座城堡一样,用石头垒出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

    名扬远远就看见了成千,心想:若是他们有所防备,岂不是有一番苦战?

    于是他问了一下附近的农户,农户说昨天三个庄主就带了家人和大批人马离去了,现在四虎庄无人看守。

    名扬大吃一惊,这比攻城更加糟糕。他立刻带人冲进四虎庄,果然城门大开,无人阻挡。他起初还担心埋伏,小心翼翼,结果他来回横穿村庄三四遍也没见动静,确信无人设伏。

    他找人带路找到四家的宅邸,都是空无一人。

    “妈的,让他们跑掉了。”

    四虎逃脱,不知去向,无从追寻。这样的危害更加巨大。敌人在暗,自己在明,防不胜防。若是冲自己来还好说,若是一个不小心,又让鸢尾暴露在他们的爪牙之下,该如何是好。

    名扬向村民们询问四虎的去向,无人知道。但他们都说四虎逃跑是因为得罪一个金将军,他们都听说过金将军剿匪和打败曹军的事情,把他敬若天神。四虎原来在村中欺压百姓,如今跑了,四虎庄的村民无比欢欣鼓舞。

    名扬听了,心里非常高兴。他故意隐瞒了身份,向村民告辞。他带着骑兵离开四虎庄,回徐州去向吕布复命。

    吕布听说四虎跑了,安慰名扬说:“这要在徐州境内,就不怕抓不住他们,我会着各郡官员张贴通缉令,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不用你出马,我会安排好的。”

    名扬拜谢吕布:“谢主公。”

    退下后,名扬见陈宫也退了出来。他上前对陈宫说:“上次多谢陈大人相助。”

    陈宫依然是一脸冷漠,说:“我只是在替主公办事,我不希望徐州内部有人自相残杀,削弱自己的力量,让曹贼看笑话。金将军年轻有为,以后定可成为主公的肱骨,希望将军对主公也是忠心耿耿。”

    名扬说:“我自然对主公忠心耿耿,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害我之人。”

    陈宫说:“将军好自为之。”说罢他转身走了。

    名扬心想这个陈宫好生了得,从他的脸上都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来,想猜他的心思很不容易。这个人做了对手,比什么高顺、四虎都难应付。

    他和陈登还真是天生的对手。

    名扬回到陈登府上,向陈登告别,他得回徐州西境大营去了。陈登又送了名扬一些钱,供他个人开销和平时的打点。名扬表示感谢,也不推辞。

    名扬带着鸢尾及来时带来的士兵,启程回营。刚出了城,他就命令手下一名士兵化装成村民,即刻去四虎庄盯着,如果四虎回来了,立刻去大营禀报自己。

    没有能够消灭四虎,名扬的心里始终装着件事情。他心里下定决心,只要找到他们的踪迹,就一定追杀他们直到天涯海角。

    回去的速度就快多了,一行人纵马飞奔,中途为了照顾鸢尾歇息了多次,花了三天时间抵达大营。三名千夫长到大营外迎接名扬。

    名扬离开这几天,大营平安无事。名扬对他们粗略描述了一下刺史府夜宴的场景,但没有讲刺客这一段。把吕布赏给大伙儿的钱交给他们,让他们去给士兵们一分。

    三名千夫长欣然退出营帐。

    离开徐州繁华都市,又回到这荒郊野岭,虽然只是半月的时间,突然就不适应了,甚是想念城市生活。名扬突然想起周伯带来的洛云酿还有剩余,就拿出来品尝。他还半开玩笑地叫鸢尾一起喝。

    鸢尾拼命摇头,一副打死也不喝的样子。让名扬感到甚为好笑。

    过了几天,大营门口的守卫入帐禀报:“启禀将军,外面来了一个小娃,说是来投奔将军。他还带了一把匕首,说要呈给将军看。”说着双手递上一把匕首。

    名扬接过匕首,反复端详,想起是那日在上水村救的那个名叫任永少年。当时名扬要他养好伤再来投军,看来他信守了诺言,前来报到了。

    名扬说:“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瘦削的少年走入中军大帐,见了名扬,却不知道该行什么礼,慌忙之间选择跪拜。名扬大声制止他:“不用跪,站着就行。”

    他把匕首扔向任永,任永稳稳接住,插在腰间。

    名扬说:“问一件事情你不要介意,那日的死者是你什么人?”

    任永说:“她是我姐姐。”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从小就是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死后,我就孤身一人了。”

    “会什么功夫?”

    “小的没学过功夫,但打架打得不少。”

    名扬哈哈一笑,说:“你得从小兵做起,你可愿意?”

    任永说:“小的愿意,只要能够跟随将军杀土匪,杀敌人,小的干什么都愿意。”

    名扬叫来李异,对李异说:“这小子交给你了。我看他还不错,你叫老兵们好好照顾他。”

    李异上下打量了一番任永,问名扬:“将军,请问他是你什么人?”

    名扬说:“我们只是一面之缘,我救过他。怎么了?”

    李异一脸表情表达着:这我就放心了。他说:“属下明白。”然后把任永带了下去。

    他们刚走,又有人来报信。

    “禀报将军,徐州派人送信传报,曹军将领李乾拒不投降,辱骂主公,罪不可恕,主公已将其斩首。”

    名扬听后,长叹一口气。他和李典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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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个貌美的男人

    时至深秋,名扬从皮肤到心底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他每天都在关注斥候从边境送回的报告,以及四虎庄送回的消息。曹军没有动静,四虎也没有消息。

    名扬上次回徐州时,买了一些零件,回到军营终日无事,就给鸢尾做了一把小一点的弩。做好后,他手把手教鸢尾使用。

    鸢尾非常聪明,从上次教她骑马的过程里就看出来了。她很快掌握了要领,从最初费劲力气把弩箭射出,到半个月后她能够在二十步外射个**不离十。鸢尾掌握了弩的用法,好歹可以防身,名扬心里盘算,往后还是得教她一些近距离的防身法,哪怕是防狼术。

    另外,名扬还要谋划来年抵御曹军。他回徐州时已经和陈宫报告过曹军的情报。陈宫说他也有情报来源,知道曹军的动向,叫名扬坚守自己的岗位即可。想来陈宫也在谋划抵御曹军的策略。

    李异负责训练士兵,王同负责修复陷阱、加固工事,黄达带人在周边几个村庄训练村民,希望他们在曹军到来时也能贡献力量。村民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不到迫不得已,名扬也不会让村民上去和曹军拼命。说道根本,自己手下这三千人的力量太薄弱了,一定需要增加兵马。

    名扬想到一个主意,那就是把境内的土匪都收编了,这批人虽然都是些战五渣,比起普通老百姓还算是有些战斗力的。他粗略算了一下,如果把周围三县的土匪都剿了,可以收编将近一千人,再勤加训练,也挺可观的。

    既然可行,那就执行。

    名扬叫来李异,让他带上骑兵待命,准备出发。他正在由鸢尾服侍着换上铠甲时,任永突然跑来了。

    他见到名扬就拜:“请将军一定带小的一起出征。”

    名扬说:“你还是个新兵,没有经验,不能去。”

    “小的会骑马。”

    “会在马上挥刀吗?”

    “练了很久了。”

    正在这时,李异进来请名扬,看见任永也在,有些吃惊:“你在这里干嘛?”

    “小的想随将军一起出征。”

    “去去去,又不是出去遛弯,那么多老兵都没资格一起去,你个新兵娃子血都没见过,去干什么。”

    任永挺倔强:“小的,见过血。”

    名扬打断李异的话,说:“他的胆量,这我知道。我想知道他骑马用刀的功夫如何?”

    李异说:“这小子练得倒是很勤,而且进步很快。不过毕竟没有上过战场,实战和训练是不一样的。”

    名扬笑着说:“那就给他个实战的机会,让他去吧,把鸢尾的马给他骑。”

    名扬问鸢尾:“没问题吧?”

    鸢尾点点头,说:“可以。”

    任永拜谢道:“谢谢将军,谢谢夫人。”

    鸢尾的脸一下红了,嘟囔着:“奴婢不是夫人。”

    任永已经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三百骑准备就绪,待名扬一声令下,就出发了。

    三百人转战丰县、萧县、高平三县,剿灭匪徒六十余部。大多数匪帮闻讯即降,因为冬季来到,本来他们靠抢劫过活,如今金名扬在这里剿匪,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冬天就会受饿挨冻,既然官军愿意接收,那投奔官军也算是一条活路。少数匪帮不愿投降,名扬一般直取首领,逼迫其属下投降。一路下来,官军无人伤亡,匪徒也是伤亡极小。

    冬季来临时,名扬回到丰西村大营,带回来一千二百余人,收编入营,由李异训导。

    名扬想起麦苗过冬的事情。他刚回到大营,就前往丰西村农田察看,见所有田地的表面都蒙上了一层白色。名扬非常惊讶,走近去看,见表面的白色如同现代农业中的白色塑料棚的材质,可以为过冬的农作物保暖御寒。

    “怎么会这样?”名扬感觉不可思议,这已经超出自己的知识范畴了。这个时代会有这种东西吗?

    齐老也来到田边,见名扬一脸讶异,就介绍说:“这些薄膜,是用之一种植物参杂了其他材质熬成的,是一种粘稠的物质,冷却后形成一张薄膜。将它平铺在麦苗上,可以御寒保护麦苗。如遇下雪,雪积压在薄膜之上,雪融化时,这些薄膜遇水也就化了,被土地吸收,增加了农作物的养料。”

    名扬更加惊奇了。这比他听说过的现代农业还要牛上许多。他伸手想亲手感觉一下这薄膜的触感,被齐老一把抓住。齐老摇摇头,说:“这东西非常脆弱,温暖的东西一碰它就破了,不好修复。将军不要动它。”

    名扬拉住齐老的手,说:“齐老辛苦了,走我们去喝点酒,聊一聊。”这种奇人一定要好好巴结,这相当于袁隆平一样的人物,如果汉朝有国家科技贡献奖,他凭这技术当仁不让啊。

    很快雪花飘入人间,不久大雪纷飞,覆盖住整片大地。

    古代的雪真是蔚为壮观,天上飘落的雪花才叫鹅毛大雪,地上的积蓄没过了膝盖。现代因为温室效应和热岛效应,平原地区雪下得少了,下雪后也很难积下。如果有相机,名扬一定要拍下来,如果有部手机还有wifi的话,他一定要自拍一张发上微薄。

    紫电在雪中也奔跑如飞,完全满足了名扬的浪漫情怀。鸢尾被远远甩在后面,她的马深陷雪中,步履艰难。名扬见状,返身回去,来到鸢尾身边,一把把她抱了过来,两人骑一匹马。名扬拍拍鸢尾的马的脖子,那匹马听话地往大营的方向回去了。名扬带着鸢尾驰骋雪原。

    跑着跑着,名扬突发奇想:“我们去小沛看看吧。”

    “去那里干嘛?”

    “就是想去看看,说不定有重要的人物会出现在那里。”

    鸢尾知道名扬说的是四虎,她说:“要不要和千夫长们说一下。”

    “不用。”名扬喊了一声,紫电朝着小沛的方向飞奔开来。

    傍晚时分,两人到达小沛。找了间客栈住下,第二天,两人来到街市上转悠。

    走着走着,两人就来到了高顺的府邸。名扬在府邸对面的茶楼坐下,叫了一壶茶,和鸢尾一起品茶,一边看着府邸大门。

    他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他看见府邸门口有一辆显眼的马车。两匹拉车的马很是骏朗,那辆车一看就是好材料做的,车厢的四角还挂着红结,看山去应该属于豪门大家的车。名扬心下好奇才打算留下来看看车属于何人。

    他坐了一会儿,注意力由车转移到车夫身上。这车夫看上去身体强悍,目光如炬,像是行伍出身,要么就是有功夫在身。

    名扬喝了两三壶茶,鸢尾都趴在对面睡着了。他心想不能再等了,喝了这么多水,自己也憋不住了。正在意志动摇时,府门打开了,一个身穿大红毛皮斗篷的人走出府门。

    此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男女都难以判别。他登上马车,钻进车厢。车夫扬起马鞭,驱动马匹前进,离开府邸大门。

    名扬推醒鸢尾,让她先回客栈结账,收拾东西等他回来。他跟在马车后面,一直跟出城门,见马车向西去了,转身回到客栈,带着鸢尾骑上紫电,一路追寻而去。

    在可见范围里,早已没有马车的踪影,但名扬相信一定能追上,不敢放慢速度。途经一家乡野酒肆时,骤见门口停着一辆眼熟的马车,他立即刹住马,和鸢尾下马,也进入这家酒肆。

    酒肆很小,只有四张桌子,而且没有别的客户,只有一张桌子有人。那个人身披红色毛皮斗篷,兜帽已经放下,露出面容。名扬瞧了一眼,便恍如勾去魂魄,愣在那里。

    那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哦不,男子。如果不是他的男式发髻和衣饰,凭他的相貌名扬一定以为是女人。名扬身旁的鸢尾此时是女扮男装,但她骨骼小,相貌清秀,重要的是言行举止散发着阴柔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女人。这男子虽生得俊俏,但行为举止都表现出男性的洒脱气质,不会被认为是女扮男装。

    这男子可以用冰肌玉骨、精雕细琢来形容,放在女人中也属美人,生为男子真是暴殄天物。名扬本想追上此人便找机会搭上话,可面对如此“佳人”,他觉得贸然上去说话就显得轻薄了,顿时进退两难。

    酒肆的老板上前来招待名扬二人,他一看名扬,竟然认了出来,一脸激动地拉住名扬喊道:“金将军,您来啦,小店真是有光了。请坐,请坐。”

    老板这一声喊,引得对面的貌美男子看了过来。

    名扬没有打定主意,到底是留下还是走,正犹豫不决,那男子说道:“请问可是屯田将军金名扬金将军。”他的声音轻柔,和他的相貌一样吸引人。

    名扬心中一颤,忙回应道:“正是在下,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起身作揖,说道:“在下姓成,名好,字尊贤,不知可否请将军喝几杯,聊上几句?”

    陈好?果然是万人迷。名扬听对方主动邀请自己,正中下怀。他强忍住心中欣喜,作出淡定状,答应道:“有何不可。”

    真没想到,和男人一起吃饭,也要尽量作出正人君子状。看到这样的男人,名扬可以理解有些男人出柜也属于迫不得已。

    名扬先问道:“先生是哪里人?”

    “在下兖州人,有亲戚在小沛。在下前来探亲。”

    名扬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又不好直接问他和高顺什么关系,要不就暴露了自己是一路追踪而来的事情了。他笑道:“如今两方交战不断,阻挡了亲情,趁冬季休兵,来看看亲人非常合适。”

    “是啊。在下每年冬天都来。不过我和这家亲戚原本都不是这里的人,都来自壅凉之地,后来辗转到此,因故分开。”

    名扬心想:高顺是随董卓从西凉来到中原,他这么说确实没错。他没有说谎,看来可能真是亲戚。但高顺那副模样,有这样的亲戚,这得是多远房的亲戚。

    名扬说:“真希望战乱早日结束,这样很多家庭都可以重逢团聚。”

    “徐州吕君侯神勇无敌,想是可以匡扶汉室,一统大汉的,但愿这样的日子不用等太远。”

    两人喝尽杯中酒,成好抢先端起酒壶给名扬斟酒。因为他的袖子很宽大,他一手撸起另一边的袖子,斟酒的那只手,雪白的臂膀就暴露在名扬眼中。

    这柔嫩的皮肤,雪白的肤色,纤细的胳膊,名扬心里狂跳。他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对方是男人,对方是男人。”

    他把视线从成好的胳膊上移开,又不小心落在在对方的脸上,特别是那对嘴唇,血色饱满,还泛着光泽,这他娘的是汉子吗?

    名扬一下站起身来,极力掩饰脸上的窘迫。成好和鸢尾都奇怪地望着他。

    名扬双手抱拳,说道:“在下还要赶路,多谢姑……哦不,先生赐酒,后会有期。”

    他向鸢尾示意,赶紧离开了酒肆。

    “金将军,有空再来啊。”老板一脸欢喜地送别名扬。

    见名扬离去,成好微微一笑,对身后的车夫说:“咱再喝一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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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三国介绍:
一场车祸之后,金名扬竟然成为了曹操的侍卫。一夜之间又称为逃犯开始了他的三国之旅。他利用他在现代获得的知识和在古代得到的力量闯荡江山,游走于诸侯之间,成为一股不容小视的势力。但他发现他最大的敌人并不是那些诸侯,而是一种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在改变历史的走向,而名扬却总是意外名扬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名扬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名扬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