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牙
“现在告诉我，你们用来寻找我的那个白盒子在哪儿，如果找到我，那个盒子会有什么反应！”
迈尔斯指了指车，有气无力的道：“就在后座上，靠近你之后，白盒子本身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会把信号传给接受装置，发出滴滴的警报声，离你越近声音越大，我觉得这会儿滴滴声快把监听的哥们耳朵震聋了吧……”
“你们无法实时监控？”
“能，就是一个耳机，也在车里……但是接收终端可以有很多。”
杨逸附身看了看车里，有个黑色的大背包，他伸手把背包扯了出来。
确实很重，至少有三十多斤，拉开背包后，里面果然是那个熟悉的白盒子。
杨逸松了口气，他之所以冒险也要抓个活口，那是因为他担心水组织里有内鬼出卖他的行踪。
对任何一个间谍组织来说，内部有奸细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杨逸害怕水组织还有内鬼，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尤其是，这次内鬼嫌疑最大的人是安娜斯塔金娜。
杨逸真的无法接受安娜斯塔金娜是内鬼，所以他拼死也要找出真相，现在好了，虽然很冒险，但是安娜斯塔金娜的嫌疑洗清了。
杨逸觉得浑身轻松，他不怕是巧合，巧合只能说明他运气不好，但不是说明他被出卖了，运气不好没关系，被人出卖那就真的太伤感情了。
抬手朝着白盒子就是两枪，这玩意儿就像个天线，发送信号的同时接受信号，一旦损坏也就失去了作用。
把白盒子打坏之后，杨逸站了起来，他看着地上的两个人。
“你要打死我们就快开枪，不想开枪就赶快走吧，我们急着叫救护车啊，至于你说自己是无辜的这种话我当然不会相信，但我也肯定会帮你把话传回去的，哦，该死，这次倒霉了，我们要被西班牙的警察抓去了，想到这里我觉得宁可去死，不如你直接打死我好了，要不然你就赶紧滚蛋，滚蛋！”
叫约翰的这小子是个牢骚精，两条腿各中了一枪，现在还有心思在哪儿抱怨呢。
杨逸送了下肩，道：“祝你们好运，记住我说的话。”
杨逸倒退着走了几步，在到了自己的车后面不会被枪击中后，他伸手从车窗里拿出了自己的包，然后转身就开始跑。
身上藏着个东西可以往外发信号，但这个东西不是一直都有信号，所以杨逸他们用各种仪器检查过很多遍也没有发现。
杨逸想起了藏在他骨头里的那个小颗粒，这是趁他受伤时，亚伦让人放进去的，这样的话，就是应该他和安东的身上都有，还有萧苒。
但问题是杨逸用x光都照过了，没在身上发现任何异常的东西啊。
不过仔细想想，这话说的也还有点早，毕竟有个什么细小的东西藏在身上，单凭肉眼观察x光的滑，也不一定就能发现的了。
那么这东西会藏在哪儿呢。
杨逸心里肯定紧张，他现在是在跑路期间，而且在马德里又搞出了大动静，cia的特工会闻风而至的，要是不把身上的隐患找出来，真的是觉都没法睡了。
想来想去，好像牙齿是个挺适合藏东西的地方。
为什么会想到牙齿呢，因为骨头都包在肉里，除非是动手术，否则灰衣人也没什么机会放杨逸的骨头上藏点儿什么东西而不被发现。
牙齿就不一样了。
有很多危险性特高的任务，不成功便成仁的那种，执行者为了保证自己不会被敌人发现后落个生不如死的下场，真的会在牙齿里藏个剧毒的胶囊，咬破立刻就死的那种，这不是常规操作，但确实会有。
所以杨逸很自然的就想到牙齿了。
可是呢，欧洲人真的太懒了，西班牙能成为欧猪四国，那是因为西班牙人懒人更多。
杨逸不敢在马德里停留太长时间，但现在是夜里十二点多，整个马德里，甚至整个西班牙，保证没有一个牙科诊所会开门，也保证任何一个医院的口腔门诊会开门。
而杨逸也真的不想把自己的满嘴牙齿都给拔下来，况且他也没那个本事。
怎么办呢……
杨逸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放在全世界任何一个有华人的地方都通用。
西班牙的牙医夜里不会上班也不会加班，但是华人牙医一定肯。
那么，当然是去唐人街了。
好在马德里是有唐人街的。
nicolas sanchez街有很多的华人聚集，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华人的诊所，牙科诊所当然也有。
杨逸再次偷了辆车，即便是唐人街，这个时候牙科诊所也关门了，但是不要紧，没关系的，对于华人来说，任何一个医生，只要不是脾气特别大的那种，半夜起来加急来个急诊都没问题，钱必须给到位是一个因素，还有一个就是华人心中那种根深蒂固的医者父母心的情节了吧。
杨逸找到了一个亚克诊所，这个牙科诊所的招牌是用中文和西班牙文写的，而有中文的招牌，那就找对地方了。
最妙的是，这招牌上还有电话。
杨逸马上打了电话，虽然响了很久，但电话也确实是接通了。
“现在是凌晨一点钟，就算你有再急的事情，也该明天再打电话，我……”
“我牙疼，你现在给我处理一下，我给你……五千欧元，只要你能让我的牙不疼了，我就给你五千欧元。”
给钱的时候也不能太过分，张嘴就给十万二十万的，那还不把人给吓跑了啊，但是杨逸看了看诊所外面就贴着的收费标准后，还是把打算说的一千欧元换成了五千。
“先吃个止疼药不行吗？明天再来好了，我现在已经不在诊所住了……”
任何一个地方的牙医都是高收入者，杨逸马上道：“一万欧元，现金，你来给我处理，我就给你钱，而且是先把钱给你，我不开玩笑，我有钱!而现在整个马德里只有你这里能开门了！”
“一万……好吧你等着，你需要等我半个小时，我现在住的有点远，你真的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在恶作剧？”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智齿
等了二十多分钟，一辆车停在了诊所门口，下来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事实证明，也只有华人肯在凌晨一点钟从床上爬起来，赶到诊所替病人解除病痛了，当然，也是为了挣这一万欧元。
但你得承认，以牙医的高收入来说，尤其是西班牙这个国家，换个西班牙人牙医，人家还真不一定乐得挣这一万欧元，虽然一万欧元不是个小数目，但绝没有一个医生肯把电话留下，好方便病人在凌晨一点钟打电话的。
所以这钱也只有华人能挣了。
“林医生是吗？”
“是我，你是……”
“我姓李，朋友介绍我来您这里的。”
“姓李？”
杨逸的模样看起来不像个华人，因为他化着妆呢，但杨逸微微一笑，道：“我父亲是华人，我是混血。”
“哦哦，呃，我先开门，先替你检查一下。”
陈医生打开了门，进门开灯后，直接就进入了诊室，这里的地方并不大，只有一张牙科椅。
“嗯，先坐，那颗牙疼，哎呀你这是……。”
陈医生在带上手套的时候就让杨逸躺下了，但杨逸没有坐上椅子，他先掏出了一万欧元，恭恭敬敬的放在了陈医生旁边的桌子上。
“说好了一万欧元，先付的。”
“也不用这么多啦，哎呀呀也不知道你认识我那个朋友，先坐先坐，我赶快替你看看。”
说着不用这么多了，陈医生还是摘下了手套，把一万美元直接揣在了兜里，现在，他脸上的笑容是怎么都掩饰不住了。
“陈医生，嗯，我的牙呢……不知道哪里疼，现在我整张嘴都是疼的，您的替我好好检查一下了。”
陈医生愣了一下，他诧异的道：“整张嘴都疼？这么严重？是那颗牙引起的吗，张嘴，我看看。”
杨逸张开了嘴，陈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后，一脸奇怪的道：“完全没有事啊，没有……龋齿，牙龈状况也很好，智齿状况也不错，没理由会疼啊。”
杨逸呼了口气，道：“嗯，我以前补过一次牙。”
“那颗？”
“我忘了，您得帮我找出来，我觉得可能是里面坏了。”
“你这……不是这样的，不会的，你要明白剧烈牙疼是牙髓炎的症状，你这……。
“陈医生，帮我看看吧，或许不是很明显，但您的找出来。”
“嗯，好吧，我来看看，上面还是下面你总记得吧？”
“忘了，要不然您给我拍个牙片，好好检查一下？”
“我这里没有x光机，嗯，咦，这个位置……”
一个牙科诊所，竟然连x光机都没有，牙片都拍不了，杨逸觉的这个牙科诊所也太落后了。
但是陈医生显得很惊讶，杨逸动了动，等陈医生把钩子什么的从嘴里拿出来后，他低声道：“怎么了？”
“你的智齿被补过？还是很靠下的位置，奇怪了，不像是龋坏了的啊，还有，你这修补的也太完美了，嗯，奇怪了啊。”
杨逸笑了笑，然后他沉声道：“有问题是吗？有问题就对了，是智齿对吗？拔了！”
“拔了？嗯，好吧，直接拔了也行，牙床没有发炎，倒是可以直接拔，而且智齿没有长歪，拔着也很快，我跟你说小李，也就是我经验丰富，你这牙啊，修补的是真好，一般人可分辨不出来，我这是钩子一划凭触感就知道不对，真要拔下来？”
“陈医生，麻烦你，快点，谢谢。”
“等我准备麻药，很快的。”
杨逸想说别用麻药了，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用麻药就用吧，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拔智齿很快的，如果没长歪的话。
打了麻药，用了不到一分钟，陈医生就把杨逸的智齿给拔了下来。
拿着还带血的智齿在水上冲了冲，陈医生兴趣勃勃的道：“你要保留自己的牙齿吗？”
“拿给我看看。”
杨逸坐了起来，他拿着自己的牙齿心里有种挺怪异的感觉，看了半天后，他很是疑惑的道：“看不出来啊。”
“是吧，你拿在手里都看不出来，色泽和牙齿基本上一模一样，但是呢，牙齿是人身体上最硬的物质，补牙的时候，用别的材料很难达到同样的硬度，嗯，或许比真牙要硬，但是硬度不可能一致，你这个呢，就只能凭触感了，一般人真察觉不出来。”
杨逸举了一下自己的智齿，道：“能钻开看看吗？”
“嗯，也好，让你看看里面是不是坏的，要不然你还得怀疑是不是拔错牙了，现在还疼吗？”
一边问，陈医生把拔下来的牙齿拿在了手里，已经开始钻牙了。
很快，陈医生把牙齿递向了杨逸，道：“你看，里面是黑的，这肯定不是牙里该有的，我说你这牙挺奇怪啊，这是……什么材料？这不是正常的填充物啊，这是……”
杨逸伸手把自己的牙齿拿了过去，然后他微笑着道：“这个不重要，陈医生，麻烦你再给我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其他的坏牙，我原来修牙的时候整个人都迷糊了，真不知道那颗牙修过，那颗牙没修过。”
一万欧元呢，杨逸这要求可不算过分，陈医生毫不犹豫的道：“好，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这次检查了很久，拿着钩子在杨逸的牙齿上划来划去很久，陈医生终于道：“没有了，只有这一颗牙。”
杨逸终于可以站起来了，他对着陈医生道：“谢谢，现在我完全不疼了，看来就是这颗牙在作祟，很晚了，我就不再打扰您了，你可以回去继续睡觉了，再见。”
手里拿着自己的牙齿，杨逸出了门之后，将牙齿揣进了兜里，然后他在离开了诊所挺远之后，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把这可牙留下来。
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杨逸将他的牙齿拿出来，用地上捡起的一张废纸包了包，看清了四周的特征后，将牙齿仔细的藏了起来。
这颗牙还有用，而且搞不好会有大用，现在不方便带在身上，但是可以先藏起来。
拔了个支持，杨逸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拨了个电话等人接通后，低声道：“我的一颗智齿里有东西，是被人追踪的关键，应答机制，替老妖和女王都检查一下。”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区别对待
排除了隐患，杨逸又回到了他住的小旅馆，他的大部分行李都放在了旅馆里，在接下来的路上，离了这些东西不行。
等杨逸回到了旅店，开始看着电视的同时给自己换个新妆的同时，电视上已经有刚才的新闻了。
疑似恐怖袭击，四个嫌疑犯全被警方带走，目前无人死亡但是四个人全都受伤，嗯这结果挺完美的。
cia的注意力肯定是要被全吸引过来了，这个肯定没跑，但是cia也要为他们的四个特工被西班牙警察给抓了去而头疼了，这是一个丑闻，对cia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大丑闻，西班牙人要是有骨气够给力的话呢，怎么着也得让cia喝上一壶的。
接下来，杨逸到了法国。
开了一夜的车，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就到了法国的里昂。
杨逸必须在停留一段时间，因为布莱恩回来这里和他汇合，将那个十字架交给他。
杨逸先到，布莱恩后到，但是布莱恩顺利到达了里昂，并将东西带来了。
到了这里，cia基本上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威胁了，但是灰衣人的威胁却在增大，
“路上还顺利吗？”
布莱恩坐了下来，把一个手提箱放在了脚边，杨逸点了点头，道：“不算太顺利，但是解决了一些麻烦，你呢？”
“很顺利，压力在你这边，你没被抓住，我们就很安全。”
布莱恩打了个响指，叫来招待要了杯咖啡，等着咖啡送上来后，他端起咖啡杯的时候，才低声道：“老妖嘴里发现了你说的东西，但是女王没有。”
“没有？”
“是的，没有。”
布莱恩显得有些凝重，他摊了下手，道：“灰衣人没有理由给你和老妖安装定位，却不给女王装上一个，但是，我个人认为这是灰衣人的……一个阴谋，他们故意的，就是让我们互相猜疑。”
杨逸思索了片刻，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不觉得女王有问题，安娜怎么说？”
“唔，她不做判断，只做安全防范措施，所以她让女王自我隔离了，这件事，最终还得是你来做决定。”
杨逸有些烦躁，他把端起了咖啡杯，但是没喝却是又立刻放了下来，然后摇着头低声道：“怎么能这样，灰衣人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让我们互相猜疑吗？”
布莱恩摇了摇头，然后他低声道：“从情感上，我和你一样认为女王没有问题，但是抛开个人感情，安娜是对的。”
杨逸更加的烦躁了，他低声道：“可是我们根本没办法调查，没办法查证，就因为女王身上没有被装定位装置，我们就要怀疑她是灰衣人吗？这太可笑了！”
杨逸身上有，安东身上也有，可萧苒身上没有被装定位，从情感上，杨逸是绝对相信萧苒的，但是作为间谍的残酷性就体验在这里了，所有人都相信她没问题，但是按照程序，按照规则，有疑点那就是疑点，如果嫌疑无法洗清，那就无法被继续信任。
所以杨逸很恼火，很生气，很悲哀，但是他知道安娜斯塔金娜的做法没错，所以他不能冲着安娜斯塔金娜发火，也不能指责她做错了什么。
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稍微平稳一些之后，杨逸低声道：“女王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我当时没在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听安娜说，女王在知道之后只是骂了一句。”
再次深呼吸，杨逸点头道：“我知道了，等我和灰衣人接触之后再处理这件事吧。”
“我护送你？”
布莱恩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有他带着人保护，或者是暗中保护，肯定比杨逸一个人要安全一些。
“你们几个人？”
“三个，我，黑杰克，石像。”
“好，你们护送我去维也纳，但是离我不要太近，我还是单独走，你们三个走一路，我们不同行，只约定地点汇合，维也纳，后天中午，没有具体见面时间，我们在维也纳再联系。”
“好的。”
布莱恩喝完了咖啡，他起身离开了，而杨逸又坐了一会儿。
现在杨逸心里很烦，他还是不怀疑萧苒，但是灰衣人为什么不在萧苒身上装一个定位器呢，这种事情太恶心人了，想必萧苒现在很苦闷吧。
被区别对待了，这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件小事，但是对杨逸他们这群人来说，这不是小事。
但是现在也真的没什么办法了，杨逸心里不爽，但他不能告诉安娜斯塔金娜说萧苒没问题，我相信她，所以你也该无条件的相信她。
每个人都没错，但结果却是令人无法接受，这才是最令杨逸感到苦闷的。
不过现在也真的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付了钱，拿起了布莱恩留下的箱子，杨逸回到了自己住的安全屋。
在里昂，水组织是有安全屋的，虽然只有一个，但已经够用了。
回到了安全屋，杨逸打开了箱子，将里面的十字架拿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的背包，但箱子里不止有十字架，还有他需要的一些装备，布莱恩也给一并送来了。
形势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在这个安全屋，杨逸基本上已经彻底摆脱追踪了，而之所以不敢肯定已经彻底拜托了追踪，那是因为一些因为偶然因素被发现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就好像在马德里，杨逸能被在城里瞎转的cia给碰上一样，这种事情只能自认倒霉，没法躲的。
没有急于出发，杨逸长途开车后有些累，而这个安全屋是他到维也纳之前最后一个安全屋了，所以杨逸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开车直接赶到维也纳。
现在杨逸有自己的车，他不必偷车，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换一辆了，因为一直偷车，要是被人把丢车的地点连起来，也能大概的知道他的方向，这个可能的概率虽然不大，但肯定要注意避免的。
在等待的时候，杨逸几次想给萧苒打个电话，不是为了质问她，而是为了安慰一下萧苒，但是犹豫了几次之后，他终于还是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
先这样吧，只有和灰衣人联系上，才有可能搞清楚萧苒被区别对待的原因，说别的都没用，还不如保持沉默。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大盾牌
维也纳，不能说历尽千辛万苦，但杨逸确实是很艰难的才到达了维也纳。
没有枪林弹雨，只是有一次就意味着前功尽弃，所以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发生过什么真正的交战，但杨逸的心理压力还是大的很。
现在，终于到维也纳了。
找到亚森说的人，那就一切都结束了，找不到的话……
怎么能找不到呢，杨逸觉得一定能找到。
布鲁诺.奥斯莫，条顿骑士团，这是两个最关键的词，亚伦说了，那应该不难找才对。
开着车到了维也纳之后，杨逸已经疲乏到了极致，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开车先去了德意志骑士团的总部。
条顿骑士团历史悠久，但荣誉和征战都是过去式了，条顿骑士团在1929年改名德意志骑士团后，可以认为条顿骑士团已经烟消云散，也可以认为条顿骑士团只是改了个名而已，就看人们怎么想了。
杨逸找到了德意志骑士团的总部，却没有进去。
安娜斯塔金娜已经帮着做了前期调查，既然她说德意志骑士团总部里没有叫做布鲁诺的人，那就应该是没有，杨逸要接着找的话，肯定不会进去德意志骑士团的总部逮着一个人就问。
先在附近转转吧，或许有什么发现。
杨逸开着车走了一圈，然后他把车停了下来，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德意志骑士团的附近来回转悠。
要找什么痕迹，杨逸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单纯的认为只要来了这里，留心找找，就一定能发现什么，这倒不是他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亚伦有信心。
总不能给了联系人的名字，却不给地址吧，既然没给地址，那就是不用给，杨逸一直很坚定的这么想的。
可惜转了一大圈并没有什么发现。
杨逸都快要放弃了，他打算先住下，因为他现在确实很累，可以先住下休息一下之后再继续找。
最后一次站在德意志骑士团总部的门口环视四周，还是没什么发现，杨逸看向了对面的几个店铺，他打算进这几个店铺看看去。
杨逸在找条顿骑士团的标志或者徽章什么的，光明正大的挂着条顿骑士团的旗帜，这种事可能性不太大，但找到个暗记什么的，或许也就是找到了地方。
可惜没有看到。
“我要进如商店看看，没有发现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杨逸在对讲机里简单说了几句，布莱恩随行在附近暗中保护他，顺便也帮他一起寻找条顿骑士团的踪迹，但是布莱恩也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收到。”
杨逸想选一个商店先进去，正对着德意志骑士团总部的是一个乐器店，维也纳号称音乐之城，一个专卖乐器的商店没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乐器店左边是一个咖啡厅，右边是一个古董店，看起来都挺有特色的。
古董店值得先看看，杨逸信步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老头在看着店铺，在发现杨逸进门后，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却没有上前招呼杨逸的意思。
条顿骑士团都建立过国家，到现在都还有产业留下来继续经营，如果条顿骑士团留下了什么古董，想想都很正常啊。
但是杨逸在古董店里却没有发现任何跟条顿骑士团有关的东西。
想想都觉得奇怪，开在德意志骑士团对面的古董店，里面却没有任何跟条顿骑士团有关的古董，这才显得奇怪好吧。
杨逸本想和看店的老头搭搭话的，但他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开口，而是转身进了旁边的乐器店。
乐器店里也只有一个店员，还是个女的，四五十岁，平淡而礼貌的接待了杨逸，然后呢，杨逸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隔壁的咖啡厅就更加没有任何发现了。
但是从咖啡厅里出来之后，杨逸把三个店铺的地形和颜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觉得他应该是找对了地方。
单看任何一个店的话，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把三个商店结合起来看，特征就很明显了。
先不说这三个店开在了同一个老建筑里，关键是旁边两个店的地面都是白灰色大理石铺的，而中间的乐器店却是用白色大理石和黑色花岗岩铺的地面。
白底黑十字，条顿骑士团的标志。
虽然站在地面上无法看出来，但杨逸的大脑异于常人，很简单的技巧，就像把三幅图拼成一块，然后站在高处看就能看出图案来了。
杨逸在脑子里建了一个模型，看了看，确定了这三个店铺的地面连起来就是条顿骑士团的旗帜图案，虽然他没有看到全貌，但是也不需要看到全貌对不对。
杨逸走进了中间的乐器店，再次找到了那位女营业员，然后他直接用德语道：“您好，我想找布鲁诺.奥斯莫先生。”
直接开口，没什么客气的。
女营业员看了看杨逸，然后她继续微笑道：“请问您找奥斯莫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如果他在的话，请让他务必见我。”
杨逸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布鲁诺，可是女店员一开口，杨逸的心里就松了口气，没错，就是这里，真的是很简单。
“好的，请跟我来。”
连通报都没有，女店员竟然直接带着杨逸就往后面走。
知道简单，但这也太简单了，简单的杨逸都有点儿不敢信了。
就在一楼，就在店铺的后面，有一扇门还是开着的，一个架着老花镜，头花花白的老人坐在一张硕大的橡木桌后面，正在看着一本厚厚的书。
在开着的门上敲了敲，女店员轻声道：“奥斯莫先生，这位先生找您，我把他直接带来了。”
简单的杨逸都开始紧张了。
布鲁诺抬起了头，他看了看杨逸，然后摘下了花镜，站了起来，微笑道：“请进。”
女店员对着杨逸笑了笑，杨逸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里。
布鲁诺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他对着杨逸伸出了手，主动和杨逸握手之后，微笑道：“抱歉，我们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
“哦，那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杨逸没有回答，他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椅子后面是一个书柜，而书柜旁边的角落里，是一个武士全身铠，而武士全身铠的前面，放着一个白底黑十字的大盾牌。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你是卧底
全身铠，把头脸都包裹在内，拼装起来就像一个人站在了墙角。
一个条顿武士的全身铠，一把十字大剑，一面大盾牌。
好吧，真的是毫不掩饰的条顿骑士团风格。
还有，布鲁诺.奥斯莫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
真的是毫不掩饰呢。
布鲁诺.奥斯莫的笑容非常慈祥，他看起来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绅士，一个很有品味，一个和善的乐器店老板。
杨逸吸了口气，他觉得这时候需要仪式感，可问题是布鲁诺.奥斯莫太平静了，而且找到他也太容易了，杨逸深呼吸之后，却觉得没办法营造出什么很严肃的仪式感来。
于是杨逸只好很平淡的道：“我是海神。”
“海神？”
布鲁诺这次吃惊了，他看了看杨逸，一脸惊讶的道：“你是海神？我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
“是啊，很惊讶是吗？呃，你不会叫人冲进来干掉我吧？”
杨逸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了一句，而布鲁诺却是立刻笑了起来，然后他摆着手道：“当然不会，你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了很多问题，那么……请坐吧，我们坐下慢慢说，哦，你看起来很累，你想喝杯咖啡吗？”
“好的，谢谢。”
布鲁诺伸了下手，笑道：“不必客气，隔壁的咖啡很不错，他们很快会送来，好吧，让我们进入正题，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着急对吗？”
杨逸在布鲁诺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名牌，道：“唔，这上面写的是怀德先生？”
“哦，你找布鲁诺.奥斯莫，那就是我，如果你去隔壁两家店找我，最后同样会找到这里来见我，唔，进不同的店铺找我意味着不同的来源，但是你不一样，你是自己找来的，那么，是亚伦？”
杨逸点了点头，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了，还真让他有些不习惯，因为他以为布鲁诺会先云里雾里说上一大堆，套问他很多话之后才会进入正题呢。
“是的，是亚伦让我来的，我没有杀亚伦，是亚伦一个很信任的手下，叫做瑞吉，这个人一直跟着我处理事情，但他是清洁工，最后我们遇到了清洁工的伏击，亚伦临死前让我来找你。”
布鲁诺点了点头，道：“这和我们听到的消息不太一样，因为是亚伦下的命令要把你找出来干掉，他始终怀疑你的……忠诚，或许忠诚这个词不太准确，因为你是变节过来的，那么我是不是该说他怀疑你的诚意？”
“无所谓，意思都一样。”
“是啊，你明白的，那么亚伦有没有让你捎什么话给我？”
“当然有。”
杨逸再次深呼吸了，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说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亚伦临死前说了很多，其中一些是秘语，只有灰衣人而且是高层才能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
这些话，可能让杨逸达到目的，但也很有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圣光照耀，黑暗来临，启示，荣耀，使命，牺牲，西方天使开启的胜利之门。”
杨逸把亚伦的话完整而且顺序绝没有错的复述了一遍，说完之后，他看向了布鲁诺的眼睛。
布鲁诺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他看着杨逸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长出了口气，然后他点了点头，道：“很好，拿来吧。”
“什么？哦，你是说这个。”
最关键的东西，那个十字架。
杨逸就在身上带着呢，他拿下了始终在背后的包，打开，将里面的十字架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布鲁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十字架，有那么一会儿，他的呼吸都暂停了。
“知道吗，我们找这个东西找了几百年，现在，它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先是很感慨的说了一句后，布鲁诺才伸手要去拿桌子上的十字架。
杨逸伸出了手，按住了十字架，低声道：“我想要一个解释，一个承诺，亚伦给了我承诺，但他死了，现在我想从你这里得到承诺。”
布鲁诺收回了手，他看起来依然平静而文雅。
“我理解你的心情，应该的，你想知道什么？想要什么承诺，现在你都可以说了。”
杨逸想了想，道：“亚伦说，他有办法治好我的伙伴，唔，他们一个截瘫，一个是肺癌，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这承诺是否依然有效？好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承诺有效，亚伦的承诺，我们当然会遵守。”
布鲁诺笑的很和蔼，他摊开了手，微笑道：“我们是信守承诺的，这是我们生存至今的基础。”
杨逸拿开了按照十字架上的手，但这次布鲁诺没有去拿十字架，而是继续看着杨逸道：“知道吗，我很高兴得到这个东西，但是我更加惊讶的是亚伦对你的评价会如此之高。”
“哦？”
“亚伦是我们对外职位最高的人，他的作用很重要，非常重要，现在他死了，但是他推荐你接替他的职责。”
“嗯？”
“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圣光照耀是指这个东西，当它被找到，圣光才能照耀，黑暗来临是指他要死了，这个他当然是亚伦，启示是指他找到了……启示，这个回头再给你解释，荣耀是你值得信任，使命是你会送这个东西来，后面是如果你送到了，牺牲这个词比较复杂，这个词代表了几个不同的含义，最后一局西方天使开启的胜利之门，西方天使是亚伦的……某个身份，唔，我简单归纳一下好了，就是亚伦要求让你成为他的接任者，而且他相信你会开启胜利之门，因为……他知道你是清洁工的卧底，你始终都是卧底。”
杨逸愣了，惊呆了，傻了。
前面一切都还好，可为什么最后他又成卧底了？
搞什么鬼？开什么玩笑。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布鲁诺微笑了起来，他对着杨逸摇了摇头，道：“别紧张，无需紧张，我说过牺牲的含义很复杂，但是，联系上前后的词语顺序，亚伦明确表示你是卧底，但他信任你，而我们信任亚伦，因为他这一生从未犯错，从来没有犯过错！所以你就算是清洁工的卧底，没关系，我们不在乎。”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没有秘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人生啊，真的是时时有惊喜，处处有有意外。
杨逸一向觉得自己是很聪明的那种，纵使不做不到算无遗策，但这一路走来也算是得大于失。
而且杨逸自觉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厉害，可是，为什么在亚伦这里，在灰衣人这里，嗯，还得再加上一个清洁工，为什么在这些人面前总会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呢？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第一时间，杨逸没有感到恐慌，没有觉得忧伤，他却是开始羡慕公羊了。
不是同龄人，但是年岁差不多，而且都是华人。
杨逸觉得他和公羊算是这地下世界混的最好两人之一了，可是呢，公羊的要解决的事情是拿着枪就是干，而他呢，他却要面对这世界上最神秘的组织。
公羊的世界，想必很简单吧。
简单的世界，真的是太好了……
短暂的失神之后，杨逸再次深呼吸，然后他对着布鲁诺摊了摊手。
杨逸想否认的，可是他现在的挫败感太严重了，而且他也知道，对着布鲁诺撒谎有用吗，有意义吗。
没有任何意义，布鲁诺这种人，绝不是能被别人花言巧语骗了的，就算杨逸能说出花来，把证据拿出来糊布鲁诺一脸，布鲁诺也还是会坚信他是清洁工的卧底。
除非亚伦能够重新评价杨逸，但亚伦已经死了，而杨逸对着布鲁诺复述的，正是亚伦的遗言。
所以呢，不管杨逸是不是清洁工的卧底，在灰衣人这里他都是，永远都是。
何况杨逸还真的是清洁工的卧底。
清洁工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杨逸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最终却是这么个结果。
即使布鲁诺说他不在乎杨逸是不是清洁工的卧底，先不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问题是挫败感，挫败感啊。
杨逸怎么深呼吸都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但事情看起来还有转机，卧底计划失败了，可是布鲁诺却也还说让杨逸顶替亚伦的位置，这就有意思了。
很有意思。
“我不太懂您是什么意思。”
杨逸终于开口了，布鲁诺微笑着摆了摆手，道：“你很冷静，我相信亚伦不会看走眼的。”
不要纠缠于是不是卧底了，杨逸闭口不语，他在等着布鲁诺继续说。
“唔，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清洁工的卧底呢？”
杨逸再次深呼吸，然后他沉声道：“我永远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
“不否认也不承认，虽然你这么说已经算是承认了，不过，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就不再问你这个问题了，我知道亚伦是对的，那么……让我想想，该说什么好呢。”
布鲁诺还是在微笑，他思索了片刻，道：“唔，我为什么不在乎你是不是清洁工的卧底呢，原因很简单，我们关注你很久了，我们知道你和清洁工其实没有太深的关系，你与清洁工的合作，只是想利用清洁工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你的目的是什么呢？报仇，报你父亲的仇。”
好吧，杨逸感觉现在自己就是被掏空了内脏扔在阳光下暴晒的咸鱼。
怎么就没有一点儿秘密了呢，灰衣人怎么就什么都知道呢。
看着杨逸的表情，布鲁诺微笑道：“你和清洁工只是合作，这就好，因为你不是真正的清洁工，你不会为了清洁工的信仰而牺牲，那么这就有的拯救，现在话题再回到你身上，你现在还想要报仇吗？”
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不等杨逸回答，布鲁诺再次歉然一笑，道：“抱歉，我今天怎么总是问一些令你难以回答的问题呢，这是我的错，你不必回答的。”
布鲁诺还真是一个贴心人啊，杨逸此刻感动的都快流泪了。
“唔，事实上，你确定自己的仇人是谁吗？你认为报仇有意义吗？你认为清洁工真的是在帮你吗？呃，我又用疑问句来和你谈话了，这样不好，请稍等我一下，我需要组织一下语言。”
布鲁诺果真不再说话，足足沉默了一分多钟，他再次微笑了起来，道：“我们继续，刚才我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你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和你说这些没有意义，所以我的问题可以等以后再问，现在我们先说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
杨逸终于有机会说话了，说实话，他今天受到的打击有点大，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连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关注你很久了，有大约三十个人，这世界上最好的研判员，三十个，对你进行了大约一年的解读，首先，亚伦得出的结论是，你就是个卧底，清洁工肯为你投资的卧底。”
“呃，我还是保持沉默吧。”
“好的，我继续说，你现在肯定很不爽，因为你觉得自己没有秘密了，但是这很正常，你不知道我们为了你投入了多大的精力，付出了多少努力，唔，所以你完全不必有挫败感，毕竟一个人和灰衣人这种传承了几百年的组织相比，就算失败也不可耻，对吗？”
“唔，我还是听你说比较好。”
布鲁诺笑了笑，然后他继续道：“想知道对你的评价吗？这种事我们其实从来不告知当事人的，但你是个例外，你总要知道亚伦为什么看中了你，第一条，你是个有感情的人，这个很重要，很多间谍受过良好的训练，但他们的个人情感被抑制了，没有感情的人，我们是不需要的。”
还说到了感情，杨逸继续无言以对。
“你的水组织，坦白说，组织的还算不错，你们已经是一个不太成熟的间谍组织了，为什么说不太成熟呢，因为水组织不是一个依靠规则运行的组织，更像是依靠感情为纽带的组织，这种运行模式……恕我直言，作为一个间谍组织，这就是彻底的失败啊。”
杨逸还是无言以对，真的没话可说。
布鲁诺继续微笑道：“你很聪明，但你缺乏经验，因为你不是科班出身，但你很有天赋，所以你学什么都很快，这些都很重要，非常重要，哦，这也是亚伦对你做出的评价。”
杨逸摊了下手，内心世界一片恐慌，脸上却是依然平静的道：“还有吗？”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不受控制
灰衣人对杨逸的评价还挺高的，但是，杨逸依然恐慌。
没有秘密的感觉真可怕。
“当然有，你是个很复杂的人，而且你的作用还很重要，那么我们当然会非常非常仔细的考察你。”
布鲁诺微笑了一下，这时，刚刚领杨逸进来的女店员送进了两杯咖啡。
杨逸面前放了一杯拿铁，他最喜欢的香草拿铁。
杨逸借助喝咖啡来平息一下内心的恐慌，然后他发现咖啡的味道真好，就是他喜欢的口味。
是的，杨逸不喜欢太浓的咖啡，他更喜欢甜一些的咖啡，而这个好像灰衣人已经知道了。
布鲁诺没有吩咐任何人来给他送咖啡，他只是问杨逸要不要咖啡，杨逸说要，于是咖啡就送来了。
想想这也挺正常的，不值得大惊小怪。
端起咖啡抿了两口，布鲁诺继续微笑道：“你的格斗不错，但是枪法嘛……听说进步挺大，好吧，一个间谍其实不需要太好的枪法，尤其是一个领导型的间谍，呃，亚伦为什么欣赏你呢，因为你和他真的很像，非常像。”
“什么？”
“亚伦曾是克格勃的鼹鼠，这个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
“他真的是鼹鼠，但是在和我们接触后，他开始为灰衣人工作，直到现在，即使他死了，也仍然在发挥着作用。”
很是感慨的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布鲁诺一脸悲伤的道：“我们都认为清洁工还会容忍他很久，可是我们都没想到，清洁工竟然真的下手了，他们竟然真的杀了亚伦，只需要一个狙击手，一颗子弹，一个伟大的间谍就这样死了，人类……还真是脆弱啊。”
“唔，是的，很难接受。”
“清洁工将军了，这就像在下棋，清洁工将军了。”
“我不太明白。”
布鲁诺轻叹道：“灰衣人和清洁工就像在下国际象棋，现在，清洁工杀死了我们的王后，但是，清洁工把自己的国王送到了我们的车面前，现在是关键时期，清洁工将军了，灰衣人失去了王后，但是……我们还没输，好吧，说这些隐喻的话没有什么意义，我们继续吧话题回到你身上。”
布鲁诺再次思索了片刻，然后他继续道：“亚伦是我们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因为他掌握着cia的权力，但亚伦只是跟我们合作，全力合作，可他不受我们的控制，因为我们无法真正控制一个cia的副局长，这不现实，但亚伦却愿意为灰衣人付出一切。”
“嗯，目前看来是的。”
布鲁诺微笑道：“不要觉得我是跑题了，这些都是很重要的铺垫，说这些你就该明白一些事了，首先我们不谋求绝对控制谁，绝对控制也就意味着这个人失去了活力，其次，我们需要有感情的人，把友谊或者亲情放在第一位，而不是绝对的利益至上，绝对的利益至上者，我们不敢对其完全信任。”
“可以理解，我也很赞同这个看法。”
布鲁诺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评价，那就是比你聪明的人没你能打，比你能打的人没你聪明，这是你的优势，非常大的优势，你各方面都符合我们的要求，除了是清洁工的卧底这一点之外，哦，但我们有信心你会抛弃清洁工，所以，亚伦让你当他的接班人，只要你把这个东西送来，现在你送来了，那么你就是亚伦的接班人了。”
杨逸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他只是觉得恐慌，因为亚伦始终坚信他会信仰灰衣人的信仰，但是为什么？
亚伦，布鲁诺，他们哪来的信心？
“我知道你很困惑，但是不要着急，让我们一样一样的来。”
布鲁诺甚至开始宽慰杨逸了，他一脸慈祥的微笑，对着杨逸再次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紧张后，低声道：“亚伦，他是灰衣人的西方天使，这个词是从中世界传下来的，沿用至今，但是这个词没有什么太大的宗教意味，只是习惯用词而已。
现在让我解释一下西方天使的职责，那就是一手掌握着武力，一手掌握着秘密，作为一个秘密组织，你知道秘密这个词对我有多重要，也就是说，防御清洁工的渗透和进攻，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对清洁工的反击和渗透，同样需要一个专业人士，近百年来，很多人把灰衣人和间谍联系在了一起，就是因为我们需要间谍的专业能力，但灰衣人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间谍组织，或者说一个彻底的间谍组织，只是生存需要，所以衍生了一些间谍的工作，仅此而已。
然后我要说的是亚伦是cia的副局长，他掌握着很大的权力，是我们在美国，在欧洲之外最强的力量，现在他死了，那么我们能让一个新人成为cia的副局长吗？答案是不能，亚伦作为一个灰衣人能成为cia的副局长是巧合，但不是必然。
现在亚伦死了，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西方天使，而你最合适，因为你聪明又能打，你是一个……多面间谍，你能够应付一切局面，可能你无法掌控cia，但你有水组织，而只要我们全力支持你，你的水组织就可以成为这世界上最强大的间谍组织，而且，我们还不谋求控制你的水组织。”
布鲁诺的微笑显示了他强大的信心。
布鲁诺的信心越强大，杨逸的内心就越不安，因为他怕的是自己真的会如布鲁诺所说的那样，抛弃清洁工，真正的转投灰衣人。
“我……我需要消化一下……”
杨逸今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信息量太大了，他真的需要消化一下。
布鲁诺还没完。
“灰衣人在cia的人都可以交给你，你的年纪太轻，资历太浅，二十年之内都无法成为cia的副局长，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你也有只记得有优势，只要你同意成为西方天使，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杨逸还是得深呼吸，然后他再长长的吐了口气之后，叹声道：“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吗。”
“是的，感谢亚伦吧，因为他欣赏你，而我信任亚伦。”
杨逸摆了下手，道：“那么说说我怎么才能成为这个西方天使吧。”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另一面
听起来，好像还蛮不错的样子。
如果真的能得到灰衣人的信任，还能取代亚伦的位置，在灰衣人内部都能站在一个很独特而且很高端的位置上，那也挺不错的。
如果还想配合清洁工灭了灰衣人，那么成成为这个所谓的西方天使当然是有好处的，如果灰衣人真的能让他改变方向，开始把清洁工当成敌人，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杨逸的内心想法，而他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后，立刻让杨逸觉得心里发寒，身上发冷。
这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吧。
还没怎么着呢，布鲁诺就是随便说了说，他竟然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改换门庭的心理准备，这也太扯了。
但是，一切皆有可能是不是。
所以还是得听听布鲁诺是怎么说的。
“西方天使，其实更加看重能力和实力，现在你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实力，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让你变得更加强大，在具有了实力作为基础后，现在你已经可以成为西方天使，至于你怎么成为西方天使，这就要看你的个人意愿了。”
“我不太明白，我愿意就行？只是这样？就没点儿什么要求？”
布鲁诺微笑道：“当然有要求，可我们的要求你已经满足了啊。”
杨逸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他摊开了手，道：“对忠诚度什么的就没点儿要求？”
“哦，当然有，不过这个需要时间来考验和证明，现在我说什么都没什么用，所以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很多事情你搞明白了之后，自然会做出选择，而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那么你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杨逸稍加思索了片刻，然后他叹了口气，道：“现在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我吗？”
“只要不是太浪费时间，是的。”
“你们是怎么追踪我的。”
布鲁诺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然后他微笑道：“事实上，在亚伦死了之后，我们并没有做这个工作，嗯，在你把亚伦的话传到之前，我们对你的态度是顺其自然，因为亚伦一定安排好了一切，如果他想杀了你，你应该活不到现在，如果他想杀你，那么自然就会有人杀你。”
“所以只有cia的人出手了，你们没动？”
“呃，事实上呢，我们是很缺乏类似于杀手这一类的人才，坦白说，灰衣人的武力挺差的。”
“挺差的？”
“是的，远远不如清洁工，他们有自己的武力，而灰衣人主要依靠主要成员和正式成员自身的力量，而这部分力量，我们是不会插手的，就比如你在乌克兰劫走的那批黄金，你肯定记得。”
“当然记得。”
“很好，黄金的事情，是一个成员负责运作，他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人手，他怎么使用自己的人手来完成灰衣人的任务，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杨逸愣了一会儿，道：“听起来……灰衣人好像是个很松散的组织啊。”
“不，完全不是松散的组织，只是一个非常非常精干的组织，我们相信越少的人知道灰衣人，灰衣人就越安全。”
好像是这样的，杨逸每次对灰衣人造成了什么打击，却总是有种戛然而止的感觉，就是毫不容易找到了线索，可是想要顺着线索往下继续深挖的时候，却发现线索断了。
很明显了，灰衣人是一个外围松散，核心却极为紧密的组织，这样的组织构成，打击其外围很容易，但是想要对灰衣人造成伤筋动骨的打击却很难。
“如果cia追杀我的命令是亚伦下的，那么我以后该怎么办？因为cia会一直追杀我，这样的话，我还怎么成为所谓的西方天使？”
布鲁诺轻叹了口气，道：“很容易，亚伦早有准备。”
“嗯？”
布鲁诺想了想，他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厚厚的档案袋，然后他把档案袋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杨逸面前。
“这是亚伦为你准备的，只要你能找到这里，这些东西就会给你，然后你就能解决自己的麻烦了。”
杨逸一脸狐疑的拿过了档案袋，他打开看了看，在发现里面的内容后，纵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杨逸也还是一阵感慨。
里面有照片，有文字记录，这是一份很详细的档案，也是一份很充实的罪证。
“早在二十多年前，亚伦就开始准备自己的罪证了，主要是有关于他和克格勃之间来往的证据，不是我们强迫的，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
杨逸看着档案没说话，布鲁诺继续淡淡的道：“他觉得，当自己失去作用，比如退休之后，他还可以为继任者做出一点贡献，比如踩着他上位。”
杨逸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因为他心里的亚伦此刻正在一点点的改变形象。
没有人是简单的，但是亚伦过于复杂了些，他把所有的忠诚都用在了灰衣人上。
灰衣人有什么魔力？
“看最后，是关于布莱恩的部分。”
“布莱恩……”
杨逸翻到了最后，布鲁诺继续淡淡的道：“这一部分是新加入的，因为亚伦觉得布莱恩对你有用，所以他准备了充分的证据来证明布莱恩是无辜的，是他陷害了布莱恩，但是，这里我必须说一句无关的话，那就是布莱恩真的叛国了，亚伦利用了这一点，但不是纯粹的陷害布莱恩。”
杨逸点了下头，道：“是的。”
布鲁诺轻声道：“你明白就好，现在你知道问题怎么解决了，亚伦的权力让cia来追杀你，但只要你把这份罪证交上去，那么你就是cia的英雄，cia只会成为你的助力，而不会再是你的障碍。”
杨逸放下了他手里的东西，现在他感觉有些复杂。
“亚伦发现你在调查他，调查他曾是克格勃的鼹鼠，调查他滥用职权，以及滥用职权为自己和手下谋取私利的事情，他发现了这些，所以他想杀了你，只是你先下手为强了，这份罪证足以说明问题了吧。”
杨逸点了点头，然后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道：“亚伦似乎对今天早有预料，那么，他为什么会死呢？就那么简单的死了，现在我真的想当面问问他，可惜没机会了啊……”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理念之争
杨逸现在真的希望亚伦还活着。
在亚伦还活着的时候，杨逸觉得自己已经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但是在亚伦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亚伦早已洞悉一切。
可如果亚伦真的知道一切，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呢。
感觉真的很复杂，杨逸此刻是真的觉得要是亚伦还活着该多好啊。
“亚伦不是能预知未来，他只是喜欢事先做好一切准备而已，他始终是个谨慎的人，他也始终缺乏安全感，所以他做的准备工作总是比所有人更充分一些。”
布鲁诺说完后，杨逸怔怔的道：“是的，他确实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是我怎么能证明这份材料是真实的呢，因为这些材料过于详尽了，有些东西除非是亚伦自己保留，否则不可能留下罪证的，更不可能被我找到。”
布鲁诺挥了下手，道：“不必担心这些，这些证据既然留给了你，那么自然就能让你证实其真实性，因为这些材料只是复制品，原件都被亚伦收藏着呢，你只需要拿到一个关键证据，再根据这个关键证据去把其他的证据找出来就行。”
“这样啊。”
“是的，一个新的水门事件，你一定会成为英雄，那是因为亚伦是在按照打造一个英雄来为自己准备绞索的，你所担心的一切亚伦都想到了，所以，你等着成为英雄就好。”
杨逸挥了下手，道：“好吧，现在……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布鲁诺道：“当然是由我来主导话题的走向，唔，说说现实的问题吧，清洁工杀了亚伦，因为他们想让你尽快接触到灰衣人的核心秘密，这样的话，他们才有机会。”
“什么机会？消灭灰衣人？”
“消灭灰衣人？哈哈，不，清洁工不需要消灭灰衣人，他们只想知道圣柜的下落，找到圣柜，夺得圣柜，这是清洁工唯一的目的。”
杨逸愣了一下，他站了起来，然后嘴皮子忍不住哆哆嗦嗦的道：“圣柜？约柜？”
布鲁诺笑了笑，然后他摊手道：“圣柜只是个习惯叫法，事实上，圣柜是一个医疗仓，一个……外星文明的医疗仓，就这么叫吧，因为功能就是医疗。”
虽然早有隐约的猜想，但杨逸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大口的唾沫。
“圣柜，外星人，我……法克！”
杨逸的眼睛有些直，布鲁诺淡淡的道：“科学的最后是神学，但科学的最后真的是神学吗？不，是披着神学外衣的……外星文明，这就是真相，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的真相。”
杨逸再次坐了下去，然后他颤声道：“请继续。”
“牛顿，爱因斯坦，伽利略，爱迪生……，很多人，很多你所熟悉的科学家，伟大的科学家，当我们发现足够优秀的科学家时，我们就会邀请他知道真正的秘密。”
杨逸再次咽了一口唾沫，布鲁诺微笑道：“但是秘密就该是秘密，你知道这个秘密被揭穿以后会发生什么吗？”
“信仰的崩塌，彻底的崩塌，等等，我有些乱……”
杨逸按着脑袋沉思了片刻，然后他抬起了头，道：“你说医疗仓？”
“是的，医疗仓，可以治疗现知一切伤病的医疗仓，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亚伦保证能治好你的伙伴了，因为他真的可以。”
杨逸看向了那个十字架，布鲁诺点了下头，道：“是的，这是能源，给医疗仓使用的能源块，我们的能源早就耗尽了，这是已知的最后一块。”
杨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低声道：“能再解释的详细一些吗，你们有一艘外星人的飞碟？”
“没有，只有医疗仓，但是我们知道方舟确实是存在的，就在地球某个角落，唔，你肯定理解，方舟就是你说的飞碟，只不过我们习惯这么说了。”
所有的秘密似乎都将在今天揭开，杨逸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而布鲁诺却是直接道：“方舟，是我们共同寻找的，哦，灰衣人和清洁工都在寻找，而我们拥有圣柜，清洁工拥有启示。”
“所谓的启示……还是和外星人有关。”
布鲁诺微笑了起来，道：“是的，启示，末日启示，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会毁灭，而且我们相信这个日子已经不远了。”
杨逸终于双手抱住了头，但他立刻把手放下来捂住了心脏，再次深呼吸之后，他低声道：“请继续吧，我还能承受的住。”
“方舟是一个飞碟，在地球某处藏着，圣柜是一个医疗仓，来自外星文明的医疗仓，那么启示……不是一本书，我很难给你解释，你可以把启示看做一个雷达，探测什么呢，探测邪恶的外星人，是的，我们当做是神的外星人留下了帮助我们的方舟，准备应付来自邪恶外星人的毁灭性打击。”
“听起来是像是三流科幻小说的桥段啊……”
“可惜是事实，另外，灰衣人和清洁工本来是一体的，为什么会分裂呢，这就涉及到理念之争了。”
布鲁诺的神色严肃了起来，然后他沉声道：“几个灰衣人的长老会成员，对于末日启示有了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所以他们创立了清洁工，而为了得到圣柜，战争持续到了今天，因为我们都相信自己才是正确的。”
“理念之争？有什么分歧！”
布鲁诺沉声道：“很简单，灰衣人相信遵守神的指示才是正确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邪恶的外星人到来之前，乘坐方舟逃离地球，保留种子，保留自己的文明，但是神低估了人类的进步速度，不过确切的说，是清洁工认为神低估了人类的进步速度。”
好像是一个抵抗派和一个逃离派之间的分歧，这样的话，杨逸的第一反应却是清洁工的理念没错啊，就算是什么外星人，但总不能引颈待戮，总得试试吧，总要试试才行吧。
杨逸苦笑了两声，道：“然后呢？请继续吧。”
“清洁工认为应该抗争而不是逃走，这本来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是……清洁工认为要想抵抗，就该形成统一的力量，而要形成统一的力量，就该先整合地球，让人类把所有的精英和力量集中起来对抗外星人，而这样的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是的，意味着战争和种族清洗，就是这样！”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人类的命运
战争，种族清洗，外星人，末日危机……
虽然早就有点儿感觉，但是事情好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呢。
“我……无话可说，这是科幻小说里才有的事情，为什么我……”
杨逸有些语无伦次了，布鲁诺却是摆了下手，微笑道：“等等，可能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人类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
杨逸深吸了口气，道：“我的肩膀抗不下这么大的责任，呵呵，人类的命运，呵呵，您的玩笑不太好笑，呵呵呵……”
“所以说你还没意识到啊，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先说清洁工这个名字，你联想到了什么？”
“清洁工，当然是清理，是打扫卫生，一个组织叫做清洁工，不就是专门干脏活儿的嘛，呃，好吧，清洁清理，清洁地球，清理人类，是这个意思吗？”
布鲁诺微微一笑，道：“没错，清洁工的宗旨，就是清理人类，那么你知道清洁工的主要业务是什么吗？”
“知道，嗯，是帮人清除罪证，这是清洁工的主业务。”
布鲁诺点头道：“是啊，这就是清洁工为什么实力越来越强的原因，因为他们帮人清除完罪证之后，设想一下，什么样的人能得到清洁工的帮助，得到清洁工帮助的人会怎样？”
“有钱有权有势的人才有请得起清洁工，而让清洁工帮忙清除罪证之后，就意味着有把柄落在了清洁工手上，唔，还有更深层次的合作，只要和清洁工合作一次，那么以后就会经常使用清洁工，人都是有惯性的，再加上反正也有把柄在清洁工手上的心理，如果和清洁工长期合作，那就……”
杨逸摊了下手，道：“好吧，我明白了，清洁工的势力非常庞大，非常非常庞大，因为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是干净的。”
布鲁诺点头道：“是的，没几个人是干净的是关键，所以清洁工的势力变得越来越庞大，而可怕的是，当苏联解体，苏联的核武库失去了控制后，清洁工多年谋求的目标突然就变成了现实。”
“核武器……”
“是的，核武器！”
布鲁诺轻叹了口气，道：“想一想，当一个目标是种族清洗的组织，获得了大量的核武器，会有什么后果？”
杨逸用手按住了额头，苦笑道：“哦不，这下麻烦了，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啊。”
布鲁诺很是严肃的道：“我为什么说人类的命运掌握在你手上？因为清洁工在没有得到圣柜之前，是不会发动战争的，但是你帮清洁工得到了圣柜，相信我，核战争将在第二天爆发。”
“等一等，清洁工有能力发动核战争？”
布鲁诺轻叹了口气，道：“我们……确切的说是亚伦推动了cia想要抓住大伊万，你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吧，他是个军火商，最大的军火商，最关键的是他有核武器。”
大伊万有核武器，这个杨逸知道，但是大伊万的核武器去哪里了，这个没人知道。
杨逸叹声道：“我命不了，亚伦为什么要对大伊万下手，因为大伊万手上有核武器，而大伊万和清洁工合作了，于是，清洁工就拥有了核武器，但是亚伦失败了，对吗。”
“是的，大伊万有核武器，但他不肯出售，为什么呢，因为大伊万知道核武器扩散对他这个军火商而言没有任何好处，他足够有钱了，得到更多的钱但这个世界都毁灭了，钱还有什么意义，这个道理大伊万是懂的。”
“如果大伊万懂这个道理，那么清洁工为什么能得到核武器。”
“不是得到核武器，而是得到足够多的核武器，清洁工早就得到了核武器，但是数量太少，可是大伊万手上有多少枚核弹头？二百枚，超过二百枚核弹头！你知道这二百枚核弹头能起到什么作用吗？可以让美俄立刻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核大战，因为核捆绑你肯定是明白的。”
杨逸轻吁了口气，道：“明白，了解，有几十枚的核弹头在美国本土爆炸，然后……那就肯定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了吧。”
布鲁诺点头，然后他一脸无奈的道：“我们知道，清洁工一直和大伊万有合作，而且清洁工也一直想从大伊万手里获得核武器，所以……亚伦决定先把大伊万搞定。”
“就是先下手为强，把大伊万抓起来，逼他说出核武器的下落，让美国把这些核武器都收走，那就没事了，对不对？可是搞砸了，大伊万跑了，亚伦的做法非但没有解决问题，还让清洁工得到了核弹，是这样吗？”
布鲁诺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他点头道：“虽然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亚伦本来没理由失败的，可是……就是除了差错，有人在南非把大伊万救走了，在各种不可能的前提下，唔，导致了行动的彻底失败。”
杨逸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不打算说出来，而布鲁诺却是直接一脸遗憾的道：“这个人叫做公羊。”
“呃，公羊啊。”
好吧，布鲁诺知道是公羊救了大伊万。
“亚伦一直很自责，非常自责，因为他主导的行动失败导致了清洁工获得了足够数量的核武器，你知道清洁工在做什么吗？他们在囤积过时的常规武器，老式武器，甚至还有生产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知道，核大战会导致电子设备的无效化，到时候依靠电子设备的武器装备都会变成废铁，那些纯粹的机械才可以继续使用，是否先进毫无意义，能不能用才是关键。”
布鲁诺做了个开枪的手势，然后他低声道：“现在核武器已经放到了发射架上，只要按下开关，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启，现在能阻止清洁工按下核按钮的保险只剩下了一道，那就是圣柜，没得到圣柜之前，清洁工不会开火，而清洁工能不能的道圣柜，关键在你身上，所以，你说是不是人类的命运在你手上。”
杨逸张了张嘴，然后他一脸迷茫的道：“我压力好大，压力好大啊……”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全是真相
到了这个份上，杨逸是真的有些迷茫了。
虽然知道清洁工也不是什么好鸟，可是，当自己一直视为不共戴天的灰衣人现在看起来洗白了，而一直是合作伙伴亲密盟友的清洁工却彻底黑化了。
毁灭世界，不不，应该说是清理世界，凡是有这个想法的，那肯定不是疯子就是疯子，还是疯子，只能是疯子啊。
当然，杨逸也知道灰衣人也不是善茬，这清洁工想要清理世界，谁知道灰衣人又想干什么了。
其实清洁工是不是疯子不要紧，这世上从不缺少疯子野心家，但问题是清洁工得到核武器了啊。
大量的核武器，不够毁灭世界，但绝对足够挑起一场全面核战争的，这种事情，想想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我有个问题，你说的末日危机什么时候会来。”
杨逸问出了一个他非常关心的问题，末日啊，末日危机啊，死上很多很多人的那种，这种事情谁能不关心。
布鲁诺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可能是明天，可能是明年，也可能是下个世纪，也可能是一千年后的某一天，除了掌握启示的清洁工，谁也不知道充满恶意的外星人什么时候会来。”
说了等于没说，杨逸摊手道：“如果清洁工打算对抗外星人，那么清洁工为什么不公开秘密，让世界各国联合起来，我觉得，先把人类拖入战争，消耗了大量的资源和生命后，得到一个残缺不全的地球，再去抵抗外星人，呃，脑子有病？”
布鲁诺哈哈一笑，道：“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出原因吗？”
“想不出，我觉得说出了所有正常人的想法。”
布鲁诺摊手道：“你不是想不出原因，你只是不愿意承认，好吧，你在指责清洁工的同时，也是在指责灰衣人，我说的没错吧？”
杨逸沉默来表示默认，布鲁诺耸肩道：“好吧，那我就简单说一下，如果我们把圣柜拿出来，告诉全世界外星人可能要来侵略地球了，呃，会有什么后果？先不说民众会不会恐慌，就说这世界上的各国正府会有什么反应？”
“嗯，研究，学习，然后……抢夺！”
“是啊，谁来控制这个圣柜？美国吗？因为美国是唯一的超级大国，那么美国得到圣柜后，愿意把研究成果拿出来共享吗？如果美国不愿意的话，其他国家会怎么做？坐视美国成为科技上大幅领先的超级帝国？其他国家毫无反抗余地的那种？”
杨逸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布鲁诺说的对。
只要还有国家这种组织形式的存在，人类没有可能得到真正的和平，更没可能真正的同心协力。
人类会在外星人到来之前先打个你死我活，然后在外星人真的到了之后可能会同仇敌忾，但那时已经晚了。
当然，不管是灰衣人还是清洁工，他们不愿意把自己掌握的秘密拿出来，因为拿出来之后，就得换个主人了。
杨逸轻声道：“好吧，你说得对，那么我该怎么做？”
是啊，回到现实，杨逸还是得先搞定眼下的事情。
先不管什么外星人会不会来，且先搞定灰衣人吧，否则不等外星人来，不等末日来，杨逸就该先死了。
布鲁诺轻声道：“我们高度怀疑和担心的一件事是末日已经快来了，因为清洁工异常反应，清洁工现在显得非常急迫，我们只能相信外星人快来了，因为清洁工掌握了启示，他们知道外星人何时回来，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也就只能相应的加快脚步。”
“是的。”
杨逸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唔，外星人是不是已经来了，我的女朋友……佩特拉，她会被高度关注，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些踪迹。”
布鲁诺笑了起来，然后他一脸无奈的道：“宇宙很大，我们当然不是唯一的智慧生物，现在我们作为指南的条件是几千年前的外星访客告诉我们的事情，几千年过去了，谁知道这段时间内又有多少外形文明造访过地球？”
“可以理解，也就是说作为假想敌的外星人一定会来，而他们是邪恶的，在邪恶外星人来之前，期间也可能有别的外星人来到地球，而这些是无法分辨来意的，呃，可以告诉我更多吗？”
布鲁诺摇头道：“我无法告诉你更多了，因为这不是一个明确的时间表，我们根据一些破碎的片段拼凑出了真相，可我们也无法知道更多的事情，你要明白几千年前的人类，是把外星人当神的，以当时的人类文明也无法理解宇宙。”
杨逸点头道：“好吧，那么清洁工为什么要得到圣柜？出了医疗之外，总要有别的功能吧。”
布鲁诺沉默了片刻，道：“方舟，我们都相信把圣柜和启示组合到一起，才有可能寻找到方舟的下落，这个十字架就是一个能量块，而不管是圣柜还是启示都需要能量块的驱动才能运作，还有，圣柜和启示也应该是可以组合成一个整体的，从而产生新的功能。”
“没有分裂之前，圣柜和启示在你们手上已经将近千年了，现在还没搞清楚吗？”
布鲁诺苦笑了起来，然后他很是严肃的道：“你觉得，中世纪的人能搞清楚辐射的概念吗？分裂在科技大爆发的年代之前，这可能是灰衣人和清洁工都共同遗憾的一件事情了吧，我们并不是没有邀请最顶尖的科学家来进行研究，也得到了一些进展，唔，知道灰衣人和清洁工从分裂走向战争的导火索什么吗？”
杨逸愣了一下，道：“什么？”
“一个人，尼古拉.特斯拉先生。”
杨逸叹了口气，然后他一脸感慨的道：“我想说我猜就是他，没错，果然是他。”
“特斯拉先生是灰衣人，而爱迪生后来成了清洁工，特斯拉做出了很多卓越的贡献，但美国是清洁工的地盘。”
“法克……”
“你身上的东西，想必你已经发现了，这是特斯拉的研究成果，应答机制的辐射源，当一种特殊射线照射某一种材料，这个材料就会产生辐射，呃，你明白了吗？”
杨逸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他当然明白布鲁诺说的就是藏在他牙齿里的东西。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迷雾
什么是真相，布鲁诺所说的可能有一部分是真相，但绝不能把布鲁诺说的全都当真，不过这些已经尘封在历史之中的秘辛要不是布鲁诺愿意主动说，杨逸肯定是永远也无法得知了。
“特斯拉的发明？”
“不是发明，是发现，放在你身上的材料就是这个能量块，只不过是能量耗光之后的能量块，你应该很容易能想到这个发现的来源，是的，医疗仓发射一种射线，能量块回应辐射产生能量供医疗仓运行。”
“那么……这个能量块是不是很容易会被清洁工发现？”
“并不会，只要距离够远，所以不必担心清洁工会尾随着你而来。”
杨逸下意识的道：“没想过把医疗仓拆解了研究一下吗。”
布鲁诺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他一脸轻松的道：“会有那么一天的，等我们找到能拆开的办法之后，还有，等人类的核物理学再进步一些，至少比现在要强很多之后，或许我们会考虑拆开的。”
“差距有这么大吗？”
“是的，就像中世纪的人们得到了一台电视机，就算能拆解开，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除了一堆散落的零件之外，还能有什么意义，我们现在确实能围绕着圣柜展开一些研究，可是拆开，这种事短时间内我们是不会考虑的。”
好像没什么可问的了，杨逸点了下头，然后他沉声道：“那么，我接下来该干什么？你说我是清洁工的卧底，我现在不承认也不否认，因为说什么都没意义，可是我总得做些什么。”
杨逸觉得他总得体现点儿诚意出来，可是这诚意怎么体现？
为什么墙头草死的快，因为真到了关键时刻，谁都知道墙头草不可靠，乘着有机会的时候先下手为强，这是很正常的选择啊。
现在杨逸在清洁工这边好像地位还是很稳固的，可是话说回来了，清洁工也知道凡是打进灰衣人的卧底最后都以叛变而告终，那么清洁工怎么就确定他不会真的叛变呢，难道就靠着父母之仇？
不靠谱啊，只为了报仇，这真的不靠谱啊，清洁工不会这么天真的吧，那么就是清洁工其实只是把杨逸当成了诱饵，当成了工具，在杨逸真的叛变之前，他所做的已经足以让清洁工达到目的了？
好像这个可能性更大，可是，杨逸想不通。
因为杨逸现在真的有些被布鲁诺说动了。
如果清洁工还想让杨逸坚定自己的目标，那么清洁工此时要么该派个人出来和杨逸好好谈谈了，要么让杨逸认可清洁工的信仰，要么拿捏住杨逸的什么把柄让杨逸不敢背叛，或者最干脆的，清洁工的人此刻就在外面随时准备着发起总攻，总之，清洁工现在该出手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布鲁诺不说让杨逸干什么，清洁工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好像他们已经忘记了付出了诺大代价才送到这里来的杨逸。
投靠灰衣人，帮助灰衣人对清洁工来个反杀，现在这个选项对杨逸来说已经不是不可能了。
就看灰衣人要让杨逸干什么了。
布鲁诺似乎也在发愁，他思索了好久，终于摇了摇头，道：“你应该做很多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你目前的困境解除掉，让cia不再到处找你，解决了这件事之后，带你的人找我，让他们接受治疗，与此同时，我们会把亚伦在cia的遗产交给你，你会得到很多手下，唔，我们会让在cia的人全都听你的命令，当这些都做完之后，你应该也就能和清洁工彻底做个了断了。”
听起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有权力而没有义务，所以这看起来就像天上掉馅饼，但问题是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杨逸不相信他不需要付出点儿什么代价。
杨逸和布鲁诺对视了很久，然后他终于道：“那么我该怎么表示我对灰衣人的忠诚？
“忠诚？呃，忠诚当然是好事，可问题是我现在无法相信你的忠诚，所以我不打算考验你的忠诚度了，我只相信一件事。”
“什么？”
“我相信亚伦对你的判断，相信你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是会选择灰衣人而不是清洁工，既然我有这个信心，那么我自然不必考验你的忠诚度了。”
微笑着说完后，布鲁诺一脸感慨的道：“你现在游走在灰衣人和清洁工之间，你能获得今天的地位，获得重视，就是因为你还游走在两者之间，我不打算破坏这种平衡，这会让你过早的失去价值，所以你在清洁工那边打算怎么继续获取信任我不会管，我也管不了，我要的只有一样。”
杨逸紧张了起来，他开始凝视布鲁诺伸出来的一根手指。
布鲁诺淡淡的道：“我只要求你在灰衣人和清洁工的最后一战中，能够站在灰衣人这边，而我对你有信心！”
杨逸呼了口气，道：“就这样?”
“是的，就只有这样，我不贪心，我只要你能在最关键的一战中出来改变胜负的走向就够了，所以你真的很重要，我毫不吝惜体现这一点。”
“那么最后一战什么时候开始？”
布鲁诺再次一笑，道：“这个谁都不知道，或许是清洁工知道了圣柜的位置，准备出手抢夺，或者灰衣人知道了启示在哪儿，当我们的秘密不再是秘密，决战时刻就到了。”
杨逸轻吁了口气，道：“也就是说，我可以帮忙搞清楚启示在哪儿？”
布鲁诺笑了笑，道：“如果你愿意，那当然好。”
杨逸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对着布鲁诺沉声道：“给我几天时间，我试试能不能知道启示在哪儿。”
“我不报太大的希望，但还是祝愿你能成功。”
“我什么时候可以带人来进那个医疗仓。”
“随时，只要你觉得没有危险了就联系我。”
杨逸深吸了口气，道：“最后一个问题，关于萧苒，她是不是灰衣人！”
布鲁诺笑了笑，然后他一脸平静的道：“不是。”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表象
杨逸走出了布鲁诺的办公室，走出了那架乐器店，然后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似乎已经透过迷雾看到了一些隐藏在迷雾后面的景色，可看到的就是真相吗？
眼见都不一定为实，这几年来杨逸没学到别的，但是别相信任何人这种事他是学会了的。
多疑，不是一种好习惯，但也绝不是一种坏习惯。
以杨逸的身份来说，以他正在做的事情来说，不多疑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就是对水组织的出卖，就是犯罪，就是蠢。
所以杨逸平安的从布鲁诺的办公室里出来了，平淡的就像真的只是个一个普通的乐器店老板谈了谈乐器的价钱，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又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肯定哪里不对，可杨逸不知道哪里不对。
太轻易得来的东西不会珍惜，可灰衣人似乎都懒得对杨逸进行什么考验，这合理吗，这当然不合理，可布鲁诺还是这么做了，他当然也知道这么做并不能让杨逸完全相信他，从而促使杨逸改换门庭，可布鲁诺却像是有恃无恐一样就是这么做了。
所以，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决战已经开始了。
灰衣人和清洁工的决战已经开始了，看似平淡不代表就真的平淡，看似风平浪静，不影响暗潮汹涌。
决战已经开始，而杨逸就是其中一个很关键的点，只是他的作用和命运无法自己决定。
那么决战会从哪里从暗战变成真正的交锋呢？
杨逸百思不解，他无法准确的判断，因为他得到的信息量还太少。
清洁工把那个能量块就这样送给了灰衣人吗？
清洁工真的不打算趁机做点什么吗，比如找到灰衣人的总部，好吧，就算维也纳不是灰衣人的总部所在地，布鲁诺也不是灰衣人的最高领导者，可清洁工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有点儿麻烦，而且是很麻烦，不知道自己扮演着什么真实角色，不知道自己的作用，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也是最可怕的事情。
连自知之明都没有了，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杨逸停下了脚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空很蓝。
维也纳的环境还不错，蓝天白云，气候宜人，景色漂亮，一切都很好，但是在杨逸的眼里，现在一切都很虚幻。
抬头看了很久。
并没有在具体看什么，杨逸只是在发呆。
直到觉得仰头让脖子都发酸了之后，杨逸终于低下了头来。
再次轻呼了一口气，杨逸知道该怎么做了。
想太多没用，得不到答案的，还不如先把事情做起来，正如布鲁诺所说的那样，至少先让cia结束对他的搜捕吧。
杨逸打了个电话，电话是打给波特的。
cia副局长，管理处处长，波特.麦克劳林。
杨逸从波特.麦克劳林这里接到了调查亚伦的任务，现在，是时候对波特说他完成任务了。
电话打通了，但是迟迟没有人接，直到杨逸打了第二遍电话，电话才终于有人接通了。
“喂？那位。”
是个女的接了电话，这是波特的助理，但杨逸知道波特一定就在旁边，于是他低声道：“我要找波特副局长，鉴于我的特殊身份，已经任务的保密级别，我要求波特局长亲自接电话，局长，我知道你在听，现在我完成任务了，我要和你通话。”
沉默了片刻后，波特的声音响了起来。
“海神，你做的事让我们很被动，我没想到你会……，这不是给你的任务里所包含的部分。”
波特还算有担待，说实话，如果波特拒接电话，而且把杨逸的资料从档案里抹除都是正常的，但是还好波特没这么做。
只要有说话的机会就好办多了，否则的话杨逸确实还得费些周折才行。
“我是迫不得已，因为我找到了亚伦的软肋，他必须干掉我，而我只是自保，因为我找到了他的罪证，很多很多的罪证，长官，亚伦是克格勃的鼹鼠，他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利，我有证据，这些证据足够让他定罪入狱关上一万年！”
波特的语气略微有些激动，他抬高了音量，道：“你有证据？”
“我有证据！铁证！否则我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长官，我想知道只要我能拿出证据，那我会是英雄，还是会被悄无声息的杀死在某个地方灭口。”
波特笑了起来，然后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快意，道：“你说呢？如果你被灭口，那我的功绩怎么算？海神，别忘了是谁派你去的。”
是啊，杨逸是波特派去调查亚伦的，现在他有证据，可以证实亚伦就是一个潜伏在cia的鼹鼠，一个大内奸。
揪出了亚伦的杨逸立功受赏，派他去的波特当然功劳更大，这就是领导功劳啊。
所以杨逸当英雄接受欢呼，波特更进一步当上cia局长，这都是应该的啊，而杨逸要是被悄无声息的杀了，那么这些功劳算谁的。
所以别人可能会想杀了杨逸灭口，可波特绝不会。
波特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有时候就该直白一些，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打消杨逸的疑虑。
杨逸很配合的道：“谢谢您，局长。”
“副局长。”
“我觉得很快就是局长了，长官。”
“哈哈，好，你有证据？你能带着证据回来吗？”
“当然，我要立刻回去，但是您得先让局里撤销对我的追杀。”
这次波特稍有迟疑，但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该冒些风险当然就该冒险，波特觉得杨逸没有证据的话不会回去找死，既然杨逸敢回去，他就敢下令让cia停止追杀杨逸。
“好的，我会立刻下令，现在亚伦死了，行动处的工作稍微有些混乱，但是没有问题，很快就可以搞定，只是你要小心亚伦的同党，所以仍然不要放松警惕，你得秘密回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保护你！”
杨逸看了看手表，沉声道：“三天后，我一定会回去的，只要您撤销了对我的追杀令，还有，也要让西塞罗家族撤销对我的悬赏才行。”
说着是三天以后，但杨逸的打算却是马上就坐飞机回去，只要cia撤销了追杀令，灰衣人也不会再杀他，那么他其实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很容易解释
杨逸的身份保密程度非常高，以至于cia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儿。
所以在杨逸回到cia总部的时候，他的出现完成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因为就算有人知道他们的副局长亚伦死在了一个代号海神的家伙手上，可他们并不知道杨逸就是海神。
沃尔特在门口迎接了杨逸。
严格来说杨逸和沃尔特的私人关系还不错，尤其是杨逸送了沃尔特一辆车之后，所以，于公于私，沃尔特都非常高兴能够再次见到杨逸。
先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沃尔特兴高采烈的道：“能够再次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兄弟，恭喜你，你不仅成功了而且还活着回来了。”
杨逸很是感慨的道：“是啊，我活着回来了，很高兴再见到你，因为我真的以为再也无法站到这里来了。”
沃尔特压低了声音，一脸忐忑的道：“你真的有证据吗？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伙计，关于你的事和你对亚伦的指控，cia内部已经准备了一个听证会，很多官员将会出席，你需要当众把证据拿出来。”
这是波特争取来的，他不可能先见杨逸，因为亚伦的死是件大事，就算不是出于阴谋论，先把杨逸控制起来也是应该的，但波特能够给杨逸争取道出席一个听证会，而不是一次审讯，已经算是波特给足了杨逸面子，也算是下足了功夫。
这要是杨逸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或者证据不够有力，第一个该下狠手的就是波特了，现在他们两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但波特还有蹦的余地，杨逸却是没有。
“我当然有证据，否则我怎么敢回来，放心吧，我不仅有证据，而且证据还非常充分。”
对沃尔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杨逸和沃尔特并肩往里走的时候，沃尔特压低了声音，道：“不要牵连太多人，鼹鼠要揪出来，但是……”
“我明白，放心吧。”
亚伦必然有同党，沃尔特不知道杨逸是否掌握了亚伦同党的证据，所以如果杨逸知道还有谁是鼹鼠，这个是必须要揪出来的，因为这是一个情报机构最后的底线了，可是，如果只是亚伦的利益相关者，那么能不提就不要提，免得打击面过大，让亚伦的事情拖延下去难以定性。
所以就是有脏水有往亚伦头上泼，以最快的时间把这个案子了结，这样也好让波特立功，让杨逸从这个案子里脱身。
杨逸进入了一个会议室而不是一个审讯室，这已经是波特给他争取来的福利了，毕竟死的是一个副局长。
杨逸随着沃尔特进去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有六个人了，除了波特之外，剩下的他一个都不认识。
没有掌声，但也没有警卫。
把杨逸送进门后，沃尔特随即离开了，沃尔特却是站了起来，指着一把会议桌尽头的椅子，沉声道：“坐吧，我们节约一些时间，听证会马上开始。”
波特已经表态了，他虽然没说什么，但他已经亮明了态度，那就是杨逸是他的人。
现在波特已经是cia的第二号人物了，表面上的，实质上呢，少了亚伦的制约后，他可以算是第一人，因为cia的局长更像是个人形图章，基本上不管实事儿的。
杨逸坐了下来，他先是轻轻的吐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做出了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后，一脸深沉的道：“我准备好了。”
“因为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很多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以及担任的任务，请先说明你的身份。”
主持人是波特，杨逸淡淡的道：“我的代号是海神，编号……”
把自己的名字和编号说完，杨逸继续道：“我是受贾森摩尔.海耶招募而进入cia的，他给了我一个特殊任务，就是调查亚伦，因为贾森摩尔.海耶怀疑亚伦是克格勃的鼹鼠。”
一个中年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道：“贾森摩尔.海耶？”
“是的，他给了一个我一编号，我独自在欧洲执行任务，寻找接近亚伦的机会。”
“等一等，你要调查亚伦，为什么你会在欧洲？”
“因为我当时和布莱恩在一起，关于布莱恩，这些讲起来有些复杂……”
波特点头道：“请继续按照你的顺利讲，有任何疑问，我们会在稍后提问的。”
“好的，我进入cia，按照麦克劳林长官的命令潜伏在亚伦身边继续调查，直到他被打死为止，我一直受亚伦的领导。”
“你杀死了亚伦？”
终于有个中年妇女提到了亚伦，杨逸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事实上亚伦是被他的同伙杀死的。”
“他的同伙？”
“是的，亚伦的同伙，亚伦曾是苏联的鼹鼠，苏联解体后他并没有继续为俄国工作，但是他和一个叫做灰衣人的组织取得了联系，灰衣人，我不知道大家是否听说过这个名字，这是一个做情报生意的组织，而亚伦源源不断的提供给灰衣人秘密情报，为什么亚伦这么做，因为灰衣人手上有亚伦的罪证，他们以此要挟亚伦，让亚伦不得不听命于灰衣人。”
杨逸淡淡然的就把灰衣人说了出来，丝毫没有什么顾忌，而这样的话，也让他的证据有了一个可以解释的来源。
“稍后，我会把证据拿出来，各位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我要说的是，亚伦是个鼹鼠，一直和灰衣人有所勾结，但他一直试图摆脱控制，我本来是没有资格知道这些的。”
杨逸呼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u盘，然后他低声道：“灰衣人在要挟和利用亚伦，亚伦也始终想摆脱灰衣人的控制，他很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他也将自己和灰衣人所做的交易都记录了下来，如果他死了，也要对灰衣人做出反击，这个u盘里就是证据，只是一部分，在亚伦家里的电脑上还藏着更多的证据，有这个就可以打开电脑。”
说完后，杨逸耸了耸肩，然后他沉声道：“事实上，我对亚伦的调查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但是因为一个巧合，我拿到了这些证据，亚伦死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他中枪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灰衣人对他下手了，所以他告诉了我怎么拿到这些他准备用来反击灰衣人的证据，于是我去拿来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得与失
很容易解释，只要把灰衣人拉进来，而灰衣人不介意杨逸这么做，甚至还会配合杨逸，所以，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几个参加听证会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因为杨逸所说的内容有些耸人听闻了，亚伦曾是克格勃的鼹鼠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跟一个秘密组织有联系，而这就太扯了。
“你们谁听说过灰衣人吗？”
“我知道，这是一个专门做情报生意的组织，非常神秘，但我从没想过他们能把手伸进cia。”
“这件事，如何处理……”
“先看过证据，然后……抱歉，恐怕我需要如实上报。”
有的人垂头丧气，这是cia的人，有的人这是一幅很平静的模样，因为他不是cia的人。
cia的副局长是个鼹鼠也就罢了，还被一个神秘组织控制，这种事传出去他太丢人了，不光cia上下面上无光，对整个美国的情报界来说也是挺丢人的，不过，cia的同行兼竞争者只会幸灾乐祸。
要不是亚伦的地位太高，实在无法在cia内部处理了这件事，压下了这个丑闻，才不会出现什么听证会呢。
波特轻咳了两声，然后他沉声道：“我们还是先看看证据吧，如果还有其他的证据，也需要尽快拿来。”
u盘被插进了电脑，投影很快放了出来，一张张照片，一个个人名，一个个记录，这是铁证，而且还是亚伦自己做的铁证。
沃尔特很快又被叫进了办公室，波特面无表情的道：“马上去亚伦的家里，控制他家里的所有物品，找到一个电脑，去把电脑拿来，要快！”
作为安全科主管，这是沃尔特分内的事，他的眼光扫过了杨逸，看到杨逸一脸的平静，而其他人却是有的凝重，有的沮丧，而波特面无表情，他就知道杨逸过关了。
沃尔特马上带着手下匆匆离去，而在沃尔特离开后，波特对着杨逸道：“你辛苦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到旁边的房间先休息一下，我们要是有什么疑问的话，会找你的。”
事情当然还没有这么快就结束，但波特他们需要讨论怎么写报告，怎么结束这件事了。
在旁边的房间里，杨逸面无表情，他没有被限制自由，现在他已经不是嫌疑人的身份了，他要做的就是等，等着看波特他们的处理结果。
最好的结果是当个英雄，亚伦的罪行被揭露，作为揭露者的杨逸成为英雄，当然，表面上看这是最好的结果，可杨逸不希望会这样。
最差的结果就是亚伦的罪行被掩盖，杨逸被冤枉成杀害亚伦的凶手，不过这完全不可能。
不好也不坏的结果就是掩盖亚伦犯下的罪行，因为他毕竟已经死了，为了整个美国情报界的颜面，这件事冷处理，不过这样一来杨逸暂时也就没办法因为立下了大功而获得升职加薪，可能过一段时间后会给他补偿，但暂时不会。
对杨逸来说，最好的结果却是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真的不想当个风云人物，被拉出去树立成个典型。
单独待了没有多久，，杨逸就被叫进隔壁的会议室，就一些关键问题作出解答，比如这证据藏在哪里，他是怎么得到的，亚伦临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问了几个问题被赶回去，然后等了没有两个小时，沃尔特已经从亚伦的住所里取来了最关键的证据，一个笔记本电脑。
亚伦亲自给自己准备的罪证，怎么可能不完善。
除了亚伦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包括暴露的灰衣人。
因为亚伦再次给灰衣人增加了一层保护色，他的证据里充分证明了灰衣人就是一个单纯做情报生意的组织而已，所以亚伦揭露了灰衣人，却把灰衣人更好的保护了起来，如果cia要对灰衣人下手，他们绝对能有收获，但也只能触摸到灰衣人的皮毛而已，仅此而已了。
波特因为亚伦的死收益了，杨逸也跟着亚伦的死收益了，因为亚伦的证据里不仅把杨逸彻底摘了出去，字里行间还透露着他多么欣赏杨逸的能力。
亚伦的罪证就像是写日记，事实上他这确实也能算是日记了，只不过是用录像的方式来记录而已。
谁能想到亚伦的自污已经准备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谁敢相信他留下这些，只是往为了让自己的看中的人能更快的上位。
亚伦损失的是什么，是他的生命，还有对很多人来说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名声。
生前身后名啊！
生命，荣誉，地位，亚伦这一死之后全没了，什么都没了。
亚伦对灰衣人的信仰得有多么的坚定。
心知肚明的杨逸此刻对亚伦更加的感慨，他真的是看不懂亚伦，看不懂灰衣人，他现在只觉得灰衣人很可怕。
迷之信仰太可怕了。
“布莱恩，我的上帝，布莱恩真是冤枉的，可布莱恩承认自己叛国了啊！”
终于有人看到了关于布莱恩的环节。
波特神色很复杂，他是知道关于布莱恩和魔盒部队哪一段过往的。
杨逸轻咳了一声，然后他低声道：“事实上我和布莱恩很熟悉，就是因为他，他对我说过，他并没有叛国，他只是中了一个圈套而已。”
亚伦并没有详细记录自己是怎么让布莱恩背黑锅的，但他确实写下来自己和克格勃合作，把布莱恩这个绊脚石挪走了还送进了监狱。
写的含糊一些，才好让杨逸编嘛，而且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也不需要编的很详细。
只是杨逸在说这些的时候心里挺复杂的，布莱恩呢，他确实是叛国了，虽然布莱恩并没有做出特别过分的举动，可叛国就是叛国，这个没得洗，而亚伦先是给布莱恩甩了个黑锅阴了他一把，最后却又把黑锅拿回来自己背了上去。
布莱恩苦了半辈子，但他能以一个好名声结束这一生了，亚伦呢，他活着的时候风光无限，死后却是污名，墓志铭上也只会刻下叛徒两个字。
两个人的叛国都是事实，只是这两人的得与失，也真的是很难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