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表明身份
秦飞为他解开手铐，坤猜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突然，他抄起一支手枪，直接盯住警察头子的脑袋：“真的是我叔叔张康让你们来的！？”
“是是是！真的是他，他的奔驰600里面安装了GPS定位，所以我们才这么准确找上门来……他要我们帮他找到瑞士银行的账户和密码，答应事后给我们一笔丰厚的酬劳。”
警察头子鸡啄米一样磕头。
“坤少你放过我，放过我，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也是迫不得已……”
说完，开始朝自己的脸上啪啪地甩起耳刮子。
秦飞懒得听这家伙在这里磨蹭，直接将他敲晕过去。
“老大，我们走吧，银行帐号拿到了，我们可以去瑞士，把钱转出来，那样就发财了。”坤猜站起来，从沙发上拿起黄色的信封塞进自己的行李包里。
突然，他僵住了。
因为秦飞的枪指住了他。
“老大……”他手一抖，行李包落在地上，“连你也……”
“当然不是。”秦飞摇头叹气道：“老实跟你说，我不是什么杀人犯，我只是个卧底，从一开始的越狱到现在陪你找到银行帐号都是既定的计划安排，我真正的身份是Z国特种部队成员。”
坤猜哭丧着脸，人倒回沙发里，抱头痛哭。
“坤猜，你真的没地方躲了，我们国家有句老话，怀璧其罪，你拿着这笔钱，尤其是那个账本，我估计你真的活不了，如果你跟着我回去，我会跟上级说明你毒品案也是遭人陷害，你可以获得轻判甚至可以免诉，如果你信我就跟我走。”
坤猜抽动着肩膀，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崩塌了。
D国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就连至亲的人也要杀自己，眼前这个原本以为是生死之交的朋友，竟然是卧底……
“好像我没其他选择了是吗？老大，你的身手那么好，我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他忽然抬头道：“要不，你拿着这些东西离开，我不要了，那二十万美金你让我拿走，我远走高飞，我去非洲，我有朋友在那里，他们的手应该没那么长可以伸到非洲去……”
“对不起。”秦飞将手铐扔给坤猜：“职责所在，我一定要将你安全带回去，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向上级求情，你我虽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不过你这人不招我讨厌，放心，我一定会保护着你离开D国。”
坤猜就像个做错事已经逃避不了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戴上手铐。
对于一个万念俱灰的人来讲，也许希望本来就是奢侈的，到处的人都想自己死，至少秦飞还不想要自己的命，跟着他至少还能保命。
“好吧，我跟你走。”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老大，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命，现在整个D国黑白两道估计都想要我死……”
秦飞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走到碎掉的茶几旁，捡起地上的电话，秦飞拨了一个号码。
接通后秦飞报出一串任务密码，尔后转入了保密线路。
“秦飞？情况怎样了？”雷鸣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显得很关切。
“一团糟，到处都有人在追杀坤猜，从边境到这里，已经第二次了，我估计后面还会接着来，我需要一个安全的接头点，你们必须派人来接我们，D国不安全，这里的官方信不过。”秦飞说。
“东西拿到没有？”
“拿到了，坤猜人也没事，回去我也有情况要向你们汇报，坤猜的毒品案是有人栽赃陷害，请务必向警方反应。”秦飞说着，转头望了一眼坤猜，坤猜感激地点了点头。
“行，我们的人现在已经在边境候命，但是暂时不方便进入D国境内，和省厅合作的国际刑警组织有探员已经进了D国，就是上次你视频通话里见到的那位桑托斯，待会儿我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联系他，他会安排国际刑警的人保护你们离开D国，到时候你们可以直接返回国内。”
“好，你把号码给我。”秦飞记下了雷鸣报出的号码，挂了电话后马上拨了过去。
那边的是桑托斯，秦飞还认得他的声音。
听说秦非已经拿到了毒后张兰的瑞士银行账号，并且还有新的资料，桑托斯用英文在电话里连喊了几声“Welldone”。
“秦飞，你现在马上找船离开那个小岛，我立即安排直升机，亲自带队过去迎接你。”桑托斯说：“现在是早晨五点半了，咱们一个半小时之后在拉穆镇的码头上等你们。”
“OK！我马上安排过去。”
挂了电话，秦飞总算松了口气，将坤猜交给国际刑警之后，自己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这份资料，按照之前合作的协定，国际刑警组织肯定要分享给GA部门，然后203部队可以通过里面的一些线索制定下步打击黑日组织的计划。
简单收拾了一下，秦飞也懒得理会那些尸体，拉着坤猜出了门。
度假村的人还没起来，刚才的动静不大，这里的人没有被惊醒，秦飞在岸边找到了快艇，俩人上了船，问了坤猜大致的方向，秦飞以最快的速度朝拉穆镇的码头开去。
……
国内。
一辆军车驶入省厅大院。
安若素下了车，匆匆上了二楼，敲开了厅长的办公室。
“常厅，怎么回事？”
……
几分钟后，身处边境小镇的雷鸣口袋里的保密手机响了起来。
接通一听，那边传来安若素焦急的声音：“雷队，刚才秦飞联系你之后，有没有留下联络方式！？”
“没有，他现在带着坤猜估计已经赶去和国际刑警汇合。”雷鸣从安若素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慌乱，不祥的预感像乌云一样掠过，“怎么？出什么事了？”
“糟了！你们必须马上出动，无论用什么办法，立即定位秦飞的位置，并且派出战斗小组潜入D国，准备营救秦飞！”
“到底出了什么事？”
“省厅那边刚才传来消息，有人在荒山上发现了一具外国人的尸体，经过初步鉴定和比对，相信是托尼的。”
“托尼？那个反洗钱专家？”雷鸣头皮隐隐发麻，“他死了？”
“是，我立即通过有关部门和M国方面了解，之前桑托斯说托尼已经回国，看来他说谎了，托尼死了，我怀疑桑托斯有问题！不能让秦飞和他接触！”
第213章 暴露
D国，拉穆镇渔港。
快艇靠岸，秦飞带着坤猜跳上码头，一眼就看到远处停着两辆丰田越野车。
6个全副武装戴着特战滑板盔，双眼位置清一色带着墨镜，脖子上围着特战围巾，遮住了半个脸，枪械是改进型的M4A1外加SIGP228手枪。
只能用装备精良来形容这支小分队。
为首的人穿着一件牛仔衬衫，下着511战术裤，脚蹬一对丛林军靴，看到秦飞和坤猜，朝他们挥挥手。
“秦飞？”
桑托斯没见过秦飞的真容，这是第一次见到。
“桑托斯探员？”
秦飞带着坤猜走了过去，旁边的队员立即上来将坤猜一左一右夹住。
坤猜脸色发青，朝秦飞喊道：“老大，你说过要给我求情的……我不想死……”
“我知道，我一定会。”秦飞朝坤猜点点头，然会回头和桑托斯握了握手，用英文道：“这是你的人？”
“没错，是我们国际刑警的行动队员。”桑托斯看看表，“走吧，这里不安全，现在……”
他回头看看坤猜：“全D国的人都在追杀这小子，再不走恐怕要出大事。”
三人一组分头上了车，坤猜被带到后面一辆越野车上，秦飞和桑托斯还有三名队员上了前面一辆车。
越野车调头，顺着公路开始往北走。
“我们现在去哪？”秦飞问，“我想和我的上级联络一下。”
桑托斯拿出卫星电话，鼓捣了一阵道：“啊，居然没信号，该死！D国这种破地方就是这样，待会儿有了信号你再给你的上级打电话吧。”
秦飞看了一眼桑托斯手中的卫星电话，果然显示没信号的提示。
“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对了，东西找到了吗？”桑托斯问。
秦飞从身上拿出黄色信封，递给桑托斯：“还好，都找到了，都在这里。”
桑托斯接过信封，倒出里头的东西，秦飞注意到，他不是第一时间去查看瑞士银行的文件，而是去翻那个黑色的小本。
“不错不错，连他们的账本都找到了。”桑托斯道。
“我可没说那个是账本，桑托斯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秦飞问。
桑托斯愣了一下，旋即道：“啊，是我们收到的秘密情报，说张兰留下的东西里，包括了一本涉及几大贩毒集团资金来往的秘密帐号，还有一些估计是向一些ZF要员行贿的记录。”
秦飞笑了笑，“看来桑托斯先生你倒是很清楚，之前我都不知道。”
“这件事，我一直没和你们的上级通报，因为不确定嘛。”桑托斯打了个哈哈，搪塞道：“不过有了这个东西，对贵国打击黑日组织可是很有用的。”
桑托斯的表情和口气，还有言语中流露出来的破绽引起了秦飞的疑心。
一个如此重要的情报，既然是双方合作，为什么不在行动前提供？为什么要隐瞒这个极为重要的账本的存在？
秦飞内心一下子警惕起来，毕竟坤猜现在身份实在太敏感，到处都有人要他的命。
30亿美金，外加一个牵涉极大的秘密的账本，还有涉及当地贩毒集团地盘瓜分等等因素，坤猜就是个会移动的靶子。
有了这层想法，秦飞的神经再次绷紧。
现在谁也信不过，谁都有可能是叛徒。
目光移动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另一名桑托斯带来的队员身上，秦飞注意到这家伙露裸在作战背心外的一截手臂上竟然纹着一个熟悉的图案。
这是一个一只海雕两脚各抓一支枪与三叉戟围绕着海锚的刺青。
SEAL！
他猛然想起，吴奈温曾经提及到，冒险进入国内绑架张兰的正是一支部署在东南亚的海豹小分队！
这些人，难道就是和自己在丛林里对抗了一天一夜的那些特种部队成员？
他的手慢慢摸向里腰里的手枪，表面上装作不动声色。
没想到，坐在他左边的那名国外特种部队成员竟然猛然朝大腿上的枪套摸去，抽出那支P228手枪。
秦飞闪电一样摁住他的手，将枪口朝对方的方向猛压，然后直接扣下扳机。
呯——
枪声在车内响起。
坐在他左边的海豹队员嗷一声惨叫，子弹直接击穿他的小腿肚，打入了驾驶室的地板。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秦飞直接将枪上举，直接顶在那家伙防弹衣的侧面完全没有防护的肋间，再次扣下扳机。
呯——
子弹射入这名海豹的体内，这家伙浑身一颤，头一歪，磕在了玻璃窗上。
秦飞接着感到自己的后脑受到重击，面前一下子全黑，人立即失去了直觉……
彻底昏迷前，他听见有人在怒吼。
“FUC/K！我要干掉他！我要干掉他！”
“FOX，冷静点！他还有用！”
……
D国，边境小镇。
一辆面包车穿过街道，很快离开了市区，在野外的公路上飞奔。
车内，203部队第3小队的几名成员正在检查枪支弹药，他们都穿着牛仔裤和T恤，背着民用版的马盖先背囊和战术包，看起来和普通的徒步客没有任何分别。
雷鸣拿着卫星电话，电话那头是信息组的何伟铭。
“雷队，秦飞的信号消失了。”
“什么？”雷鸣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分钟前，我已经检查过，不是我们的系统故障，也不是卫星信号问题，我相信要么就是追踪器故障，要么就是它受到了强干扰。”何伟铭说，“你们现在必须靠自己找到秦飞。”
“操！”雷鸣忍不住骂娘，“怎么搞的！GA厅那边怎么被混进来一个叛变的国际刑警！？没有信号，我上哪找秦飞？”
“秦飞曾经在D国境内两处地方进行过停留，你们可以到那里搜集情报，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何伟铭道：“我会一直注意信号，一旦有新的消息会马上联络你。”
放下电话，雷鸣掐了掐自己的眉心。
高明在一旁问：“雷队，如果秦飞停留过，我们可以找到他到底过来这边见了什么人，找过什么人，只要找到他们，应该能够得到一些信息。只要找到人，我来审讯！”
第214章 假资料
秦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视线里的景物看起来似乎是个船舱，昏黄的灯光似乎说明了现在已经是夜晚，然后略微摇晃的感觉又再次印证了自己是在一条船上。
他看到了桑托斯，当然还有被五花大绑正坐在自己对面椅子里的坤猜。
“醒了？”
桑托斯俯下身，看了一下秦飞。
秦飞感觉到脑后一阵剧烈的疼痛感，看来刚才被FOX砸的那一下不轻。
“桑托斯，你觉得你同时背叛M国，又得罪Z国，会是什么下场？”
“下场？”桑托斯冷笑：“你以为我是个没脑子的人？从没考虑过后果就行动？你觉得一个曾经的情报军官会这么傻到引起什么连锁反应都不知道？”
“你放心，我们的人很快会找到你。”秦飞说。
桑托斯冷冷哼了一声，伸出手，手指上捏着一个小东西，伸到秦飞眼前。
“你是指这个吗？”
秦飞看清楚那个小东西，心里一下子掉进冰窖里。
追踪器！
就是天才植入自己皮下的那种追踪器。
他忍不住朝自己的肩膀望去，那里果然有一道2CM的伤口，自己的追踪器已经被取出。
这意味着，雷鸣他们无法通过追踪信号找到自己。
桑托斯果然是个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一切似乎都考虑周全了。
“这种小把戏瞒不过我，对吗？何况我对于你们的卧底计划清楚得很，从你一开始进入D国，我们就一直在监视，包括来接你的时候，我的车上就带了最先进的干扰仪器。很多人都想要坤猜，不过我知道以你这种人的本事，肯定能带着坤猜去到他想去的地方，而我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你，等着你自己送上门就可以了。”
他得意地将追踪器重新装回口袋。
“当然了，刚才的追踪器不过是我们自己的设备，你的那个……我另有用处。”
他一边神秘兮兮地说着，一边步伐轻盈地在秦飞面前走来走去，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看来，你是黑日的人了？”秦飞道。
“不不不！”桑托斯举起食指摆了几下，“你错了，我不是他们的人，我只是和他们有着交易，准确来说，他只是我们的雇主而已。”
“很好。”秦飞说：“为极端组织卖命，真够光荣的。”
“光荣？”桑托斯似乎被刺激了，一下子扑到秦飞面前，“士兵，你是在跟我谈荣誉感吗？你够资格吗？我在南美丛林里卖命，在海湾战争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时候，你特么还穿开裆裤呢！我可不想老了以后被人强制退役，然后拿着可怜的退休金不死不活地过日子，懂吗？这一点是你无法理解的，别来耻笑我！老弟，你还真的不够资格！”
桑托斯正说到激动的时候，舱门外进来一个人。
“BOSS，出事了。”
桑托斯猛地回头，脸色沉了下去：“出什么事了！？FOX！”
FOX面色难看地将手里的黄色信封递给桑托斯，“我们核对过了，这些资料，全是假货！”
“什么！？”即便桑托斯再老练，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能再淡定下去。
一把抢过FOX手里的信封，飞快地翻了几次。
“你确定这些都是假的？！”
“确定，刚才琼斯在网络上核对过，根本不存在这个帐号，还有那个本子里的内容，全是编造的，财神和我们进行了核对，都是张兰自己编造的！”
“FUCK！”桑托斯一脚踹在墙壁上。
“怎么会发生这种破事！”
他猛地回头，抽枪扑到坤猜身旁，用强顶住他的太阳穴：“说！是不是你小子调包了！？”
坤猜吓得差点喷屎，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是我调包的，我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我！各位老大，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别杀我啊！”
“BOSS。”FOX上前拉住桑托斯，“不能杀了他，我们可以和财神谈谈，毕竟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这小子身上，我们将人交给他，至于他们怎么审讯，我们不管，任务已经完成了。”
俩人的对话让秦飞也大为震惊，自己千辛万苦拿到的资料居然是假货？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秦飞甚至和桑托斯一样怀疑是不是坤猜这家伙调包了，不过细细一想也不对，东西一直在自己的手里，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坤猜根本没有机会调包。
那么，这些资料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兰难道临死了还设了个套给自己的弟弟，让她最疼爱的弟弟，这个唯一的亲人往里钻？
一时之间，就连秦飞也没想明白。
“卫星电话给我，我亲自和财神谈谈。”桑托斯伸出手，FOX将卫星电话交给他，桑托斯转身出了舱门，和财神沟通去了。
秦飞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看来你我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大家都没得到想要的东西。”
FOX死死盯着秦飞，抽出刀鞘里的匕首，贴在秦飞的脸上：“如果不是桑托斯让我暂时别杀你，你以为我会留着你这条贱命吗？”
“既然不敢杀我，那么我可没法子去向你死掉的三位队友捎话了，说起来，鼎鼎大名的海豹突击队，竟然死了三个在我手里，现在我就算死，恐怕也不亏了吧？”秦飞笑道。
“嘿嘿。”FOX阴测测地笑着，反倒收回了刀子，“我知道你受过严格的训练，甚至最可怕的折磨也未必能让你屈服，不过你放心，我会一命换一命，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了留着你的命？放心，好戏在后头，过一阵，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情形，让你痛不欲生，比死了还难受。”
秦飞从FOX眼神里看到了无限的怨毒，特种部队的队员之间感情极其亲密，好比亲生兄弟，FOX的小组里，三个人死在自己的手里，按理说他恨不得一枪崩了自己。
现在居然能忍住，而且说留着自己有用，还要给自己看一场好戏。
好戏？
什么好戏？
秦飞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朝上涌。
第215章 FOX的陷阱
正说着，桑托斯从门外进来。
也不说话，走到坤猜身旁，一把将他连人带椅推到在地，抽枪二话不说就朝地上开了一枪。
子弹直接打中地面，把坤猜吓得够呛。
“不要杀我啊，老大不要杀我，这事我根本不知道……”
他用带着东南亚口音的英语一连嘴的猛说，不断求饶。
“坤猜，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我现在就将你绑在绳子上，在你身上割开一道伤口，让鲨鱼将你活生生咬死，二是和我们合作，好好想想你姐姐还有可能将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我合作我合作，我选第二条路……”坤猜吓得鼻涕眼泪一起涌了出来。
“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桑托斯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坤猜说：“能不能打开手铐，我想喝水。”
一边说，目光一变望向桌上的一个纸杯，里面装满了干净的饮用水。
桑托斯扬扬头，示意FOX，FOX上前打开坤猜的手铐，将杯子递给他。
喝了两口水，坤猜忽然看着桑托斯道：“老大，我还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揍这个王八蛋一顿！”坤猜满脸怨恨望向秦飞，“都是他，不是他我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我要狠狠揍他。”
秦飞愣住了，他没想到坤猜竟然会怨恨自己。
虽然自己是个卧底，但是至少一直保着他的命，如果不是自己，恐怕这家伙现在早就横尸街头了。
桑托斯和FOX俩人对望一眼，都笑了。
他们乐得看这样的好戏，在他们看来，让秦飞和坤猜狗咬狗倒是一件乐事，能让他们高兴一些，至少不是说很么坏事。
“好吧，你揍他一顿，我们会很高兴，不过暂时你还不能杀他。”桑托斯笑眯眯地绞着手，站到了一旁。
坤猜嗷一声就扑了上来，直接将秦飞扑到在地，两人在地上滚了几下，然后坤猜捏起拳头左右开弓捶打在秦飞的身上。
“妈的，都是你害了我！你干嘛要从监狱里救我出来，让我待在哪里不是更好！”
“王八蛋！”
“混蛋！”
坤猜一边诅咒，一边挥拳，直至最后没力气了，越打越慢。
“瞧，这家伙就像个娘们。”桑托斯看了一眼FOX，讥诮道。
FOX摇了摇头，走上前去拖起坤猜，“够了！就你这种力气，还想打人？挠痒还差不多！”
坤猜忿忿不平地站起来，依旧想冲上去，FOX将他推到一边。
“行了，你小子也发泄完了，现在说说，你姐姐还有什么地方可能藏着帐号和账本？”
坤猜舔了舔嘴唇，说句了一句令人惊掉下巴的话。
“我真的不知道……”
话音未落，FOX一圈就抽在他的小腹上，坤猜“噢”一声弓起了腰，人蹲了下去。
“妈的！你耍我们呢！”
“没有……没有……老大……呃——”坤猜干呕一声，吐了口唾沫，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真的没……没耍你们……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保证我会好好想想，想到了马上向老大您报告……”
“FUCK！”FOX怒不可遏，“还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你不如说等你环游火星再回来告诉我！”
接着又抽出枪，顶在坤猜的太阳穴上。
“看来不动真格你是不会说的。”
坤猜哭丧着脸，哀求道：“老大，我是真的不知道，知道我干嘛不直接去拿？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回老家就找这么个假货……我知道有这笔钱，还不早点拿到手远走高飞？”
咔——
FOX拉起了P228的击锤。
坤猜腿都抖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杀了我也没用。”
他突然咬咬牙，退也不抖了，忽然站直了腰，竟敢抬头直视着FOX，并且死死盯着那支P228，“你绝对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们没法向财神交差！”
所有人都愣了。
秦飞也愣了。
这是秦飞第一次看到坤猜如此有种，之前坤猜留给自己的是一个弱懦怕死而且滑头滑脑的小混混形象，完全没有半点男人气概。
而这一次，他面对着杀戮无数的海豹小分队队长FOX，居然还男人了一把。
FOX的手指在扳机上来回轻压了几次，直到最后都没敢扣下去，桑托斯上来推开他的手，劝道：“行了，我们把他绑起来，慢慢问，再不行，就等见到财神，让财神自己审问，现在所有的线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杀了他，真的就找不到那个账本和帐号密码了，没有这个，财神是睡不安稳的。”
FOX收回了枪，将坤猜再一次绑在椅子上。
又来到秦飞身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秦飞笑着问FOX：“有没有觉得自己像猴子？”
FOX阴毒地看了一眼秦飞，转身离开，没多久后，他拿着一台手提电脑回到舱室内，将他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几行命令。
八个监控窗口出现在屏幕上，里面的地点秦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看到没有？”FOX嘴角掀起一角，笑得无比得意，指着屏幕道：“你知道只是什么吗？”
秦飞知道没什么好事，不过也只能摇头。
“从你身上起出的跟踪器，我们植入了一个倒霉蛋的身上，然后雇佣了一帮人，将他囚禁在金三角的一个空仓库里，你想想，你的队友发现了你的追踪器信号后，会怎么办？”
秦飞心脏嘭嘭地狂跳起来，血液开始疯狂在血管中奔流，往脑袋上涌去。
“而那个仓库，我们的爆破专家早就布好了上百公斤的C4，只要你的队友们踏进那个仓库救人，我们只需要在键盘上输入一行命令，埋在那里的炸药会将整个仓库送上天空，当然，里面还包括了你的队友们。根据我们的情报，你的队友已经伪装进入了D国，我相信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仓库的位置。”
FOX凑到秦飞的面前，声音又冷又得意：“现在，你还笑得出来吗？士兵？我说过，我死去的兄弟要你一命换一命，你们的小组有多少人？七个？八个？总之足够偿还我的这笔血债！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等着看盛大的焰火晚会吧！小子！”
第216章 留下的代价
说罢，FOX伸手拍了拍秦飞已经僵掉的脸，走到舱门外大喊：“亚当斯！过来！”
亚当斯挎着M4A1出现在门口，FOX指指秦飞对他说道：“看着这俩个家伙，我和琼斯去监控室看看，好戏要开场了。”
说完，和桑托斯俩人离开了舱室。
亚当斯过来把坤猜重新捆上，看了一眼手提电脑，从口袋里扯出满满一袋坚果，用手慢慢剥着吃。
“看着自己的队友走向死亡，是不是很痛苦？”他显然有些无聊，面对着两个绑在椅子上的俘虏，亚当斯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没话找话。
这家伙的英语带着点墨西哥口音，人也不像FOX是那种纯粹的欧洲血统白种人，略显矮小。
“能给我点水和坚果吗？我饿了。”秦飞很无厘头说了一句里能够亚当斯大失所望的话。
在亚当斯看来，秦飞应该是那种痛不欲生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他喜欢看到秦飞这个样子，毕竟死掉的几个队友不能白死，堂堂海豹突击队当然要有仇必报，否则说出去都丢尽脸面。
虽然已经叛国，但是作为正统军人，亚当斯这点荣誉感还是有的。
“什么？”
他愣了。
“我说，我想喝水，想吃点东西，能给点我吗？”秦飞依旧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一点不关心手提电脑上的画面。
亚当斯的眉头皱了起来，秦飞的逻辑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这令他有些生气。
走到秦飞面前，亚当斯剥开一颗坚果，将果肉伸到秦飞的鼻孔下：“想吃？”
秦飞点点头，舔了舔嘴唇：“嗯，想吃，最好来点啤酒。”
亚当斯脸上的肌肉抽了几下，他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简直太狂妄，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餐厅？酒店？自己是什么？侍应？
FUCK！
暗骂一声后，亚当斯毫不犹豫地挥拳，抽在了秦飞的肚子上。
秦飞疼得立马弓起了腰，这一击实在不轻，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深呼吸一口空气，秦飞压住疼痛，笑嘻嘻道：“你怎么像个卖了几天几夜的婊子，一点力气都没有？”
秦飞的英语很好，亚当斯当然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墨西哥裔的海豹突击队员歪了歪头，有些看不懂似的盯着秦飞，然后猛地抬起一脚，将秦飞踢到在地。
嘭——
秦飞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亚当斯笑嘻嘻地拿着坚果袋走过去，伸出手想从地板上拖起秦飞。
当他俯下身，秦飞忽然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抽出了他腰里的M9匕首，从下朝上一刀捅在亚当斯的蛋蛋上。
完美的一击。
亚当斯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根本没想到秦飞的手居然能动，明明这家伙是被铐在了椅子上，怎么忽然就开锁了？
之前他还亲自搜过秦飞的身，除了衣服之外，亚当斯没给秦飞留下任何的东西，包括一片纸。
他怎么开的锁？
但是，他并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自己和FOX他们就犯下了致命性的错误。
他们就不该用手铐铐住秦飞。
不过，起初他们伪装成国际刑警的行动小分队前去迎接秦飞，FOX考虑到秦飞本人是顶尖的特种部队成员，为求真实不露破绽，所以使用的装备完全符合国际刑警组织的行动分队武器标配。
当然，做戏做全套，作为国际刑警，手铐当然是少不了的。
所以当时他们用的就是手铐。
刚才坤猜拼死做的一场戏，已经给了秦飞最大的机会，当坤猜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没人注意到这小子之前喝水的水杯去了哪里。
鬼才注意一个纸质的水杯？
坤猜见识过秦飞的能耐，他知道这家伙就能用一张纸开锁，而且是很快的那种。
如果说坤猜讨厌秦飞的卧底身份，那么他更加是痛恨FOX这支小分队，正是他们要了自己姐姐的命，而秦飞虽然是卧底，却是一直在保住他的命。
所有人，包括秦飞在内都低估了坤猜对于姐姐张兰的感情。
那是从小相依为命，我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肚子的感情，那是我宁愿装作和你撕破脸皮也要把你赶走，实际上是在保护你的感情。
血浓于水，无可替代。
这是坤猜敢于破天荒冒险的动机，甚至是精神支柱。
而秦飞，在拿到纸杯后，就一直在寻找机会。
得意的FOX留下一个人看守秦飞绝对是一个最糟糕的决定。
开锁会有声音，秦飞必须掩饰这种声音，那么和亚当斯斗嘴和争吵，甚至挨打被踢翻在地，都是最好的掩饰。在摔倒在地的一瞬间，秦飞的手铐已然被打开。
可最要命的是，他不光是手被铐住，脚也被绳子捆住，不能冲上去攻击亚当斯。
既然不能主动，那就引诱亚当斯过来。
一个人俯身的时候，尤其是在近身时，自动步枪就是烧火棍，根本没办法使用，甚至连枪口都调转不过来。
秦飞有两个选择，一是抢走亚当斯的手枪，干掉他；二是匕首。
枪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枪声会惊动船上的人，很快会令自己成为瓮中之鳖，而且没人保证那支枪到底有没有上膛或者开保险，完成这一系列动作虽然秦飞可以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搞定，但一秒也是时间，他力求达到最快的速度，最无声的效果。
那把M9匕首，就成为了最佳的选择。
刀尖直接刺穿了亚当斯的蛋蛋，将**劈开两边，然后捅穿膀胱刺入肠子里。
他疼得脸都成了变形金刚，连喊疼都忘了，作为一名海豹，亚当斯也是受过极其严苛的训练，他第一时间下意识就摸向了右侧腰里的手枪。
只是秦飞早已经在脑海里模拟过一切的可能性和场景，
这个动作，只是在秦飞的计算中的其中一个而已。
亚当斯摸到了自己冰冷的枪柄，只需要不到一秒，他就能抽出然后在一瞬间打开保险然后顶住秦飞的脑瓜子给他开个瓢。
就在同时，秦飞握住那把没至刀柄的M9匕首，用力一拧！
第217章 炸船
膀胱被生生撕裂的疼痛是极致的，亚当斯感觉自己的神经线都被这一拧全部被绞在了刀上。
秦飞左手直接环过亚当斯抽枪的右臂，将他朝自己的身上一按，只有一米七的亚当斯被身高一米八的秦飞生生按在自己的胸前，嘴巴都透不过气，喊更是喊不出，抽枪的手也被压住，动弹不得。
没等他挣扎，握住M9匕首的右手向外一扯。
被绑在秦飞对面椅子里的坤猜看到亚当斯的裤裆里屎尿齐飞，混杂着血液一起喷涌而出。
可怜的亚当斯挣扎了几下，直接疼晕过去。
秦飞用刀割断自己脚上的绳子，直接在亚当斯的喉咙上抹了一刀，将他送去见了他的上帝。
爬起来，秦飞走到坤猜面前，将他脚上的绳索割断，又开掉他的手铐。
然后回到亚当斯身边，将他所有的武器装备全部掠为己有，尔后找出消音器，将手枪和M4A1全部拧上。
走到舱门边，秦飞伸头朝外看了看。
舱门外是一条走廊，走廊扶手之外是茫茫的大海，秦飞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肯定是在海中央。
“跟我来。”
秦飞对坤猜招了招手，俩人沿着走廊朝船尾的位置前进。
“老大，我们是逃走吗？”
“嗯。”秦飞点点头。
前面拐角处出现一名拿着一罐啤酒的船员，秦飞扣动扳机，子弹直接将对方爆头。
上前将尸体拖入旁边的舱室里，秦飞带着坤猜一路来到了靠近船尾的地方。
船舷边的支架上挂着两个开敞式救生艇，秦飞拔掉保险插销，将救生艇放出去，和甲板平齐。
“上去！”
坤猜二话不说赶紧蹿了上去，此时脚底抹油比什么都重要。
等坤猜上了救生艇，秦飞开始摇动释放的手柄，救生艇一点点朝船下落去。
“老大！”坤猜趴在救生艇边，一脸惊讶，“你不跟我一起逃？”
秦飞摇摇头：“不行，他们给我的战友设计了陷阱，我要毁掉他们的起爆系统，否则我的战友会死，我不能走。”
“船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你一个人再能打也没用！”坤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决定，“老大，你不是三头六臂。”
其实秦飞何尝不清楚留下来的后果？只不过这种情况下自己已经逼上梁山，他永远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去死。
不抛弃、不放弃，这就是特种作战分队基本的战斗理念。
“别管我了！”秦飞忽然想起了什么，“坤猜，答应我一件事。”
坤猜感觉鼻子有些发酸，秦飞这人还真的不错，虽然是个卧底，但是三番四次救了自己不说，到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先让自己溜。
“什么事，老大你是说，我能做到一定答应。”
“如果你真的能逃掉，如果将来你能找到你姐姐留下的东西，也许我要求你这个贪财鬼将钱都给警方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那个账本是真的，务必寄去给我的祖国，寄给警方或者军方，如果你真的恨黑日组织，这是你报仇的唯一机会。”
坤猜一愣，旋即鼻子更酸了。
他知道，秦飞这么说，代表着秦飞自己已经知道这次战斗肯定没有什么好的结局，几乎等同于送死。
“我知道，我知道，老大我一定做到，我特么一定做到，不做到我是乌龟王八蛋！”
坤猜说着，秦飞猛摇齿轮，将他放了下去。
看到坤猜的救生艇被货船抛在后方，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视线里，秦飞深深呼吸一口空气，端枪开始回到驾驶楼旁。
这是一艘几千吨的货船，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秦飞很少看到船员。
所谓货船，估计只是一种掩饰。
作为海军情报官员出身的桑托斯，能找到很多掩护性质的货船，很多甚至是私人或者雇佣兵组织的情报船。
桑托斯和FOX还有剩下的几名海豹应该在驾驶楼的最顶层，那里靠近驾驶台和船长室。
自己光靠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直接对抗多人，况且秦飞不知道现在203小分队的战友们到底进入到圈套的什么地方，时间紧迫，只能制造混乱。
就算自己最后是战死，这帮家伙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艘船，都得为自己垫尸底！
要让所有人陪葬，必须弄沉这艘船。
秦飞翻了翻自己身上从亚当斯身上搜来的装备，发现只有几颗手雷，不过让他最惊喜的是竟然有两颗白磷手榴弹。
这种弹的弹体里含有白磷剂，能烧穿铁板。
事不宜迟，每一秒钟耽搁都可能导致雷鸣的小队全军覆没。
秦飞顺着舷梯下了底层舱室，一个穿着船员蓝色工作服的家伙刚从房间里出来就被秦飞送上了西天。
他看了看墙上，找到了布局图，发动机舱在船尾的位置。
秦飞现在已经红了眼，时间对他来说是最珍贵的，已经顾不了任何其他东西。
杀！
一路朝发动机舱前进，秦飞一路开枪撂倒想阻拦自己的一切人。
进了货船的发动机舱，这里温度比外面高不少，机器的轰鸣声震得两耳嗡嗡作响。
秦飞开枪射穿一条油管，柴油喷洒出来，舱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柴油味。
拉开保险环，秦飞退到舱门外，将白磷弹远远扔进地上的柴油中，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白磷剂四溅开来，很快整个发动机舱室内火光四起。
柴油发动机着火之后，会很快引燃货船的油箱，当燃点达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在货船这中密闭的舱室里肯定会发生剧烈的爆炸。
一旦爆炸，整艘船会在短时间里沉没。
秦飞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船沉没之前干掉FOX和桑托斯等人，中止遥控爆炸程序，否则，雷鸣的小分队就会有生命危险。
舱室爆炸，船上顿时一片混乱。
之前许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船员很快发现了到处倒卧的尸体，这条船不是一般的货船，所有人都藏有武器，大家很快抄了家伙，到处寻找罪魁祸首。
“那两个小子跑了！”
“肯定还在船上，找到他们！”
“那个混蛋炸掉了我们的发动机舱！”
第218章 完美杀局
驾驶舱隔壁的房间里，巨大的爆炸声将FOX和桑托斯等人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FOX拿起枪，带着所有人冲出舱室。
站在货船驾驶楼最高的第三层上，FOX看到船尾冒出了浓浓的黑烟，大副慌慌张张从舷梯上跑上来，满脸都是黑乎乎的油烟。
“FOX，你们带来的那两个家伙逃了！”
“逃了！？”
FOX一把揪住大副，“亚当斯呢！？”
“挂了！”大副丧气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人都没看好！”
FOX铁青着脸，抱着枪冲下二楼，进了关押秦飞和坤猜的房间，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子屎尿臭味，一看，亚当斯的扑倒在地，已经没了半点生气，喉咙被割开，流了一地的血，裤裆里屎尿齐飞，简直就像一条被捅死在猪圈里的肉猪。
“FUCK！FUCK！FUCK！”FOX一脚将地上的一张椅子踢飞，“他是怎么逃掉的！”
“救生艇少了一艘，我估计他们已经跑了！”大副指着船尾道。
FOX一跺脚，对琼斯道：“琼斯，你在这里看着遥控系统，我去船尾看看！”
琼斯点了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
FOX带着老猫和桑托斯还有大副下了驾驶楼，朝船尾奔去。
琼斯回到房间里，继续通过网络连线观察金三角的情况，准备随时起爆。
屏幕上，架在周围的隐蔽摄像头拍摄到了现场的景象。
雷鸣小分队的身影出现在厂房外一片坡地的橡胶林里。
琼斯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我是J。”
对面很快有了回应：“老板，我们等了很久你的电话了，这个人，我们守了一天了，还要守到什么时候？”
“不需要再守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折磨我交给你们的人质，可以朝他开枪，但是不能马上杀死他们，记得给我录像，我要录像为证……”
“明白，我们马上办。”对方应承得十分爽快。
收起电话，琼斯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心里却在暗自嘲笑着厂房里亡命徒和厂房外的203小分队，也许他们都不会知道，自己都是棋盘里的一个棋子，就连那些雇佣来的亡命之徒恐怕也不知道，作为小组爆破专家的自己早就在厂房的内外埋下了足够的炸药，安装了极为先进的遥控装置，只要自己用卫星电话拨打一个既定的号码，就能轻松引爆。
他对自己安置的起爆装置和隐蔽探头很有信心，自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203部队在夜晚里是不可能发现厂房周围有至少十几个夜视探头在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而且，一旦203部队的突击小分队进入爆炸范围，他有信心让这些人一个都出不去。
“好戏，终于要登场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语。
……
D国，金三角地带。
郊外的芭蕉树旁，徐武放下也是观察镜，按下了喉咙上的喉震器：“雷队，从目前外围观察到的情况看，只有12个守卫。”
“秦飞呢？确定在什么位置？”雷鸣问。
徐武看看旁边的高明，高明在地上盯着一个军用的PAD，红点位于屏幕中央。
“从跟踪器的信号看，秦飞是在房子中央。”高明说：“我们没有这里的建筑图形，只能随机应变了。”
“不行，必须确定秦飞的身份，徐武，你找个地方，看看能不能看到室内。”雷鸣说。
徐武回答：“明白。”
回头对高明道：“你用热源扫描器看看具体的人员分布，我找个好的观察点。”
高明解下背包，从里面拿出热源扫描器，架好，接上电源。
很快，链接电源的指示灯亮了起来。
高明双眼贴在扫描器的镜筒上，慢慢地将对面建筑看了个仔细。
“建筑物内一共两层，一层只有5个守卫，二层有6人……等等……”
他仔细调整了一下参数，说：“其中一个是被绑住的，在椅子上，好像在被人殴打……”
呯——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
高明在热源扫描画面中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瞬间倒地。
“雷队！疑似秦飞被枪击，位置二楼！他们打算动手了，建议马上行动！”
高明的语音在频道里传来，所有人的心不由得立即悬了起来。
“确定是不是秦飞？”雷鸣似乎仍有疑虑。
“根据跟踪器的方位，和扫描出来的位置对比，是秦飞！”高明说。
“雷队，动手吧！咱们不能等了！”歌星焦急地呼叫了雷鸣。
沉默。
雷鸣还是沉默。
“雷队……”
“让我们动手吧！我保证五分钟就能将他救出来！”
每一名队员，都已经按捺不住，谁都不愿意看到秦飞眼睁睁死在监视仪器中。
“好！行动，各小组按照既定方案突入，小心陷阱！发现什么不对劲，立马撤退！”
“是！”
……
“好，好，干得好……”琼斯微微地笑着，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似乎在欣赏自己创作的一件艺术品。
作为一个爆破专家，他对自己每一次爆破任务都极为专心致志，力求做到完美。
在琼斯看来，杀戮也可以是一种美。
突然，门口人影一闪。
琼斯下意识地向后一倒。
扑——
一颗子弹几乎擦着他的脸颊飞过，他甚至能感受到弹头掠过时候留下的灼热。
“SHIT！”
他立即明白过来，秦飞肯定没离开这艘船，他回来救自己的队友了。
几乎在同时，门口的人影接连开枪，躺在地上的琼斯倒下去的同时，海豹突击队严苛的训练带来的极高反应速度也让他在倒地的同时抽出手枪射击。
俩人的枪都装有消音器，沉闷的声音和弹头射在舱室铁皮上的声音如同爆豆子一样响了起来。
三秒钟时间，一切归于平静。
“F……”琼斯想骂娘，可是只能发出一个不连贯的音符。
喉咙处如同漏了风的风箱，怎么踩都无法踩出一个字来。
他伸手去摸脖子，在摸到之前，他看到了自己的血瞬间向上飙了起来，喷起至少一米多高。
门口的黑影摇摇晃晃走进来，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第219章 起爆
秦飞一屁股坐在地上，狗一样大口大口喘着气。
不这样做，他怕自己马上会疼晕过去。
如果不是从亚当斯身上取下的防弹衣现在已经穿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这件防弹衣里头还插装了防弹板，如果不是琼斯朝自己射击的时候用的只是一支手枪……
任何一个细节只要出错，秦飞就会命丧当场。
他撕开战术背心，氧化铝粉末悉悉索索落下，两颗弹头已经嵌进防弹板中，只留下尾巴在外面。
幸亏海豹突击队员采用的防弹板质量还是上乘的，换做质量稍差的，秦飞现在就没那么舒服了。
忍着痛，秦飞爬起来扑到琼斯面前的手提电脑上。
上面运行着一个监控程序还有起爆程序，旁边还放着起爆用的PAD，屏幕上的英文显示目前爆炸装置已经处于待激活状态，只要按下触屏上的红色按钮，远在金三角的厂房立即会被炸上天去。
秦飞赶紧按下绿色的“取消”按钮。
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没想到手机“叮”了一声，再次跳出一个程序的界面。
这一次，界面上出现了跳动的倒数时间数字，在倒数时间的下面，是密码框，一共六位数的密码。
这是一个双重保险，避免误触造成的意外发生，当秦飞取消起爆后，要输入相应的密码，否则起爆装置自动进入倒数阶段，当倒数完毕，依旧会自动执行命令。
密码……
秦飞感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上去。
“怎么停止！怎么停止！”
秦飞转过身，一把抓住琼斯的战术背心，将他揪了起来，猛晃了一通，想强迫他说出停止起爆的程序。
可是当他看清楚琼斯的惨状后，心立即凉了半截，这家伙已经没救了。
子弹直接贯穿了他的脖子，估计是切断了动脉和气管，血浆喷泉一样溅得到处都是，这位爆破专家现在连举一下自己指头的气力都没有。
秦飞看着琼斯的瞳孔逐渐扩大，生命神采逐渐消失，急得大吼：“不要死！我操！告诉我，怎么停止！”
琼斯很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鱼一样任凭秦飞摇晃，没有一点回应。
“操！”
秦飞转回头，盯着手提电脑上的每个程序，他想从这里找出能够停止起爆的其他不需要密码的程序。
调出一个，不是……
调出另外一个，也不是……
这个军用手提电脑上根本没有停止起爆的程序，程序只在琼斯的手持PAD里。
汗水开始在秦飞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在监控画面里，秦飞看到雷鸣小分队已经开始行动，顺着草丛慢慢朝厂房摸去。
起爆倒数还在继续，最后的三分钟。
再过几分钟，当雷鸣小分队进入厂房范围，一旦起爆，无人可以幸免。作为海豹突击队的爆破专家，琼斯是不会留下一丝生机给雷鸣小分队，每一块炸药安置的地点和分量都是经过精确计算，不会犯下任何低级错误。
突然，脑海里一道亮光闪过。
秦飞一拍脑袋，大骂自己是个蠢货！
他马上拿起PAD，手指放在红色的起爆键上。
“千万要爆！千万要爆！”
他扫了一眼手提电脑上的监控画面，雷鸣的小组尚未进入爆炸范围。
如果取消需要密码，那么，起爆需不需要密码呢？
但愿不需要！
秦飞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现在的选择直接影响到金三角某个废弃厂房附近战友们的安全，那是自己最亲的8个战友！
如果失败，秦飞是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雷鸣小分队距离起爆范围越来越近……
似乎没有任何其他的第三选择可以让秦飞决定，一咬牙，他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
金三角。
夜幕之下，几个如豹子般敏捷的黑影在草丛里弓着身子，以标准的跃进姿势慢慢靠近废弃的厂房。
在路边，几人蹲下
在外围，狙击手徐武扣动了扳机，安装了消声器的枪口喷出一团微弱的火焰，对面厂房外的一名守卫脑袋爆开一团血舞，倒在了角落里。
“门口守卫已经清除，可以继续前进。”
几个黑影又开始向前移动。
“好像有些不对劲。”歌星在频道里说。
“为什么？”
“太安静了……”
话音未落，巨大的火球从厂房的中央腾起，接着厂房四周一圈范围内开始由外向里爆炸，火球一个个腾起，大地随之而颤抖，巨响震得每一个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撤！”
雷鸣下达了紧急命令。
所有人调头朝相反方向逃去，队伍最后面的人直接被气浪卷起，朝前扑出两米多远摔进了草丛里。
泥土和砂砾从天而降，落了每个人一头一脸。
远处的徐武从地上爬起来，惊愕地看着这一切。
“雷队！呼叫雷队！”
“歌星！”
“大虫！”
他在一个个叫着每一个人的名字。
由于爆炸，通讯暂时受到了干扰，对讲机里干扰声断断续续，没有人回答。
“到底怎么回事！？”雷鸣的声音终于在频道里传了过来，“是什么地方开始爆炸？”
“厂房，整个厂房，有人在里面安装了炸药！”在狙击位置上的徐武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种瞬间的连环时爆炸，从内起爆，然后外围一圈朝里连环爆破，典型的专业级爆破手法。
轰——
又一个巨大的火球腾起，卷上了几十米的高空，照亮了周围的天空。
“秦飞……”徐武一愣，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哽噎地在频道里说：“雷队，秦飞……”
话至此，再也说不下去了。
大火和爆炸吞噬了一切，热源扫描一起里一片橘红。
厂房没了……
守卫没了……
秦飞……
也没了……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和消防车的声音。
“撤退！”雷鸣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不能卷进去！”
“可是秦飞……”歌星道：“他没出来……”
“有人会处理，我们先撤！”
歌星和其他队员在草丛里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如此大的火势，显然厂房里有易燃物，加上之前的爆炸……
秦飞恐怕凶多吉少。
所有人都失神了，包括靳东海在内。
“走！撤离这里！”雷鸣不知从那钻了出来，扯了一把歌星，“不能感情用事，立即撤退！这是命令！”
第220章 死战
军用手提电脑的屏幕上一片火光。
看到战友们平安无事，秦飞刚打算松口气，突然，舱室外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已经来不及再细看到底金三角的情况如何，秦飞想都没想，直接抽出P228朝舱门外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舱门边上，叮叮当当火花四溅。
这根本不在于能不能打准，受到威胁的时候首先火力压制，这是任何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特战队士兵都会做的事情。
因为，秦飞很清楚，在这艘船上，除了自己，其他都是敌人。
对方看来也深谙这个道理，从门边下方伸出手枪，人根本没露头，直接朝里头打了一匣子弹。
秦飞赶紧躲到门边右边的角落里。
手枪里的子弹打光，秦飞回枪入袋，直接端起了M4A1。
没有时间换子弹，必须抓紧时间最快速度干掉门外的家伙。
枪口对准舱室的墙壁，秦飞由左至右开始扫射。
这种老式的货船的舱室墙壁虽然是铁皮，但是由于已经有了些年代，而且由于吨位较小，钣金也十分凑合而已，根本经不住近距离上M4A1使用5.56北约弹的射击。
M4A1有个特点，虽然口径小，但是得益于884米/S的出膛初速，加上海豹部队使用的都是专用的5.56弹药，穿透力十分出色。
墙壁上出现一排弹孔，几乎就在扫出子弹的同时，秦飞听见舱外传来一声闷哼。
没等他稍稍松口气，舱壁上立即立即出现了新的弹孔，枪声骤然从走廊上响起。
对方极其快速地做出了反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也在穿射秦飞。
俩人直到打光弹匣里所有的子弹，枪声才停止。
秦飞被击中两次。
肩头被一颗穿透过来的弹头击中，防弹衣上也中了一枪，不过被档住。
不幸中的大幸，否则现在秦飞就可以直接去见马克思了。
但是中弹的左臂几乎全麻，疼得抬不起来。
门外的人没有给秦飞任何喘息的机会，门口人影一闪，对方提着匕首冲了进来。
秦飞放弃换弹，在这种近距离情况下，加上一只手受伤，秦飞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完成更换新的弹夹一系列动作，等他完成这些动作，对方恐怕已经直接冲到面前，割开了他的喉咙。
抽刀，站起，持刀成搏击姿势。
等秦飞站稳，已经看清了眼前的人。
桑托斯，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前M国海军情报官，海军特种部队成员，丰富的战场经验，在南美丛林里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回。
在他的面前，秦飞的战斗经验只是一个雏儿。
桑托斯的左下腹肌肉位置渗出一滩血迹，虽然他也穿着防弹衣，但是那个位置恰恰没有防弹板的遮挡，不过秦飞知道，这是皮外伤，估计撕裂了肌肉，没有击中他的内脏。
这头老狐狸还是很有威胁的。
俩人怒目相视，气喘吁吁。
秦飞听见了外面的叫喊声和脚步声，枪声已然惊动了所有人，只要对方全部人涌上来……
想想海豹小分队的分队长，还有那个虽然不怎么吭声，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战场老手的老猫，秦飞知道自己活命的几率不会超过在国内买2元钱就中一注500万头奖。
必须速战速决！
挥着M9匕首，秦飞首先发动了进攻。
一个回合下来，秦飞的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桑托斯的脸上从上到下开了一道口子，如果不是他躲得快，恐怕秦飞已经划开他的血管。
“小子，看来你们军队把你训练得不错啊！”桑托斯舔了舔滑到嘴唇边的血，“如果不是我老了些，就你这点本事还伤不了我！”
“老东西，扯你老爹的蛋蛋去吧！”秦飞咒骂着，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急。
桑托斯根本不着急，他就是在拖时间，现在俩人的枪都打空，都没有机会上弹，只要拖上一分钟不到，等FOX等人上来，秦飞就只能引颈受死。
拼了！
秦飞的傲气和霸气立即又翻滚上来，虽然在203部队里他不算最优秀的，但确是最坚韧的，越是危急时刻，他的潜能爆发越大。
正如在南疆边境的丛林里，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中追击FOX小分队一样。
一旦秦飞的潜能爆发出来，他就敢无视死亡！
秦飞再次冲上前，桑托斯首先挥出刀刺向秦飞的胸口要害。
在他的预料之中，秦飞一定会闪身躲闪或者回刀格挡，否则就得挨这一刀。
不过，很快他就惊出一身冷汗。
秦飞根本没躲，只是稍稍侧身，冲势未减，刀子朝桑托斯的脖子上抹去。
“FUCK！”
桑托斯在心里暗自惊叫一声。
对面这小家伙完全就是拼命打法，完全不顾自己的命，似乎只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高手过招，赌的就是对方的勇气。
勇气和气势一输，就要落下风。
老狐狸桑托斯没有秦飞这种不要命的气势，他急忙回刀格挡，并且闪身想躲开。
不过太迟了，秦飞的刀虽然没有抹中他的脖子，却反手向下一插，直接刺入他的肩头上。
嗤——
刀子穿透了肩膀上的肌肉，直接刺入了肩胛骨中。
“啊——”
桑托斯疼得脸都变了形。
秦飞根本没有停顿，甚至刀子都不曾抽出，忍痛举起那只中弹的左手，一把抓住桑托斯持刀的右手，然后怒吼一声。
“妈的！一起死！”
然后像头发怒的公牛一样推着桑托斯连连后退。
桑托斯虽然是老兵一名，但是他没见过这么丧的兵。
都特么说特种兵很淡定很冷静，可是这家伙哪像个冷静的人，完全就是一个疯掉的神经病！
说到力气，桑托斯更不是秦飞的对手，毕竟拳怕少壮，秦飞比桑托斯年轻二十年，力气体力都比桑托斯牛逼。
桑托斯觉得自己就像橄榄球场上被人直接撞击后举在肩膀上猛冲的选手，无奈地看着秦飞一路狂奔。
最后，秦飞竟然张开嘴，一口咬在这老家伙的耳朵上。
“妈呀——”
就连桑托斯，也忍不住哭爹喊娘。
妈的，真的太疼了！
第221章 重创
疼痛，只是战斗的开始。
老狐狸桑托斯很快发现，秦飞要的不仅仅是杀死自己那么简单。
这个舱室是双门的，左右各一道门，而其中一道门此时正在自己后面。
这是一扇铝制的门，一直虚掩着，门外同样是是一条一米宽的走廊，走廊外面的栏杆下去十几米就是海面。
如果说刚才桑托斯觉得秦飞是差不多疯了，现在他毫不怀疑秦飞这小子是真的疯了。
他要将自己推下栏杆！
这样做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摔在甲板上摔成肉酱，要么就因为冲力够大越过船舷摔进海中。
无论是哪一种，几乎都等同于死亡。
因为在茫茫的大海中，尤其还是在夜晚，在没有救生衣的情况下坠海，生存的几率极低。
尤其俩人都是在负伤的情况下，活下来的机会几何级下降。
可是对于秦飞来说，他已经完全没有退路。
现在他所处的境地横竖都是死，除非绝处逢生。
如果等FOX带人冲上来，死路一条。
干掉桑托斯和FOX等人正面拼，也是死。
既然都是死，秦飞觉得自己死也不能落在敌人手里。
一个战士，一个顶尖特种部队的成员，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和想法去死。
马革裹尸，那是在自己的阵营里的死法。
如果在敌营里，根本不需要裹尸，最好就是一了百了，尸体都不给对方留下。
在桑托斯绝望的惊叫声中，甲板上的船员看到驾驶楼的灯光下，俩个人抱成一团撞开了三楼某个舱室的门板，然后撞在了栏杆上，最后余劲未消直接向下面的大海坠去。
十几米的高度，转瞬即逝。
咚——
海面溅起一朵巨大的浪花，随即悄无声息。
黑暗的大海吞噬了秦飞和桑托斯。
FOX撞进来，冲到栏杆边上，气得用拳头猛砸栏杆。
“停船！让船长停船！”
他举枪朝甲板上开了两枪，疯狗一样大吼：“让你们的船长停船！”
只是，没人听他的，甲板上早就乱作一团，发动机着火引燃了油仓，大火在四处蔓延，整艘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动力系统彻底被毁，已经没人能够控制这艘已经失控的船只。
轰——
巨大的火光从船尾蹿起，整艘船剧烈地抖动了一下，FOX死死抓住栏杆，脸色发青。
他看到，火光四起的甲板上，船员们已经开始穿起救生衣，有人已经在摇下救生艇准备逃命，一切都仿佛世界末日一样，没有任何人能够控制场面。
而货船依旧依靠着惯性一直前行，很快就将秦飞和桑托斯的落水点抛在了后头。
……
入水的时候，由于姿势不对，秦飞差点被水拍晕过去。
迷迷糊糊沉入海中，呛了几口水，特种部队严酷的水下训练此时很快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在意识刚刚恢复过来的时候，秦飞拼命划水，朝水面上浮去。
刚露出水面透了口气，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秦飞又被拖入海中。
桑托斯没死，他也在水里。
此时俩人处于一种极其无奈的状态。
所谓无奈，是因为俩人身上的枪都打空了，而桑托斯的刀也丢失了，秦飞手里也没了那柄从亚当斯手中夺来的M9战术刀。
俩人能对付对方的方法只有最原始的——淹死对方。
这拼的就是水性。
本来秦飞的水性不会比桑托斯差，但是他现在处于被动，桑托斯是主动，他被冷不丁拖入水中，呛了口。
没来得及呼入足够的氧气，令秦飞很快出现了缺氧。
桑托斯得意地将秦飞猛地想水底踩，详尽一切办法缠住秦飞，让他不能浮出水面换气。
这是最缓慢又最残忍的拼杀方法，淹死对方！
秦飞再次呛了口水，脑袋开始晕乎乎的。
桑托斯看出了秦飞的处境，他刚才先秦飞一步出水，早就吸够了氧气。
只要他能够憋得住，最后的胜者就是他自己。
秦飞徒劳地挥舞着双手，双脚拼命划水，无奈怎么都摆脱不了桑托斯的纠缠。
生存的希望一点点地破灭下去，秦飞差点绝望了。
死，仿佛就在眼前了。
脑海里闪过父亲秦安国的影像，那个远去的背影，还有在冬天的雪地里，秦安国冲他大吼：“战胜你自己！坚持下去！你自己才是最大的敌人！”
已经逐渐失去力气的秦飞忽然一动。
桑托斯大吃一惊，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没想到这小子的命还真是够韧，就像切不断的牛皮筋！
他游过去，抓住秦飞的双肩，朝水底按去。
秦飞眼前一亮，黑暗的海中，磷光里闪过一道白色的亮光。
刀！
M9战术刀！
它依然稳稳地插在桑托斯的肩膀上，也许卡进了肩胛骨里，所以一直没掉！
秦飞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刀柄，用力一拧！
桑托斯嘴巴一下子张开，他疼得控制不住自己，想喊疼，可是一喊，冰冷的海水就猛往喉咙里灌区。
气泡一串串从桑托斯的嘴巴里冒出，他连续呛了几口水，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毕竟他也是受过这个星球上号称最强大军力、最系统最先进的美军特种部队训练的成员，危急时刻，他竟然也拼了，反手抓住秦飞的手，用力一拧，生生将刀从他的肩头拔了出来。
秦飞已经感觉自己眼前发黑，氧气已经耗费到了尽头。
最后时刻，他抓住桑托斯一扯，在他怀里塞下了一件东西，然后猛地一脚蹬开桑托斯，朝水面游去。
桑托斯拔掉了刀，总算缓过了一口气，他现在必须马上出水呼吸，只要吸一口气，他又可以再战几分钟！
他朝着秦飞的方向追去。
突然，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一下子，竟然又说不出哪不对。
过多的消耗氧气令他的思维敏捷度急剧下降，他决定向上游到水面再作打算。
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输给那小子，毕竟自己是海军特种部队出身，在大海里那就是自己的地盘，绝对不会干不过那个小疯子！
刚张开双臂，他有某种预知一样，忽然猛地低头。
他记得，秦飞似乎朝自己战术背心里塞了个东西。
黑乎乎的海水里，什么都看不见，他马上伸手去摸。
摸到了……
第222章 深海迷失
桑托斯摸到的是一颗圆溜溜硬梆梆的东西。
手雷。
在最后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完了……
防御型手榴弹将桑托斯的胸口炸裂，由于贴着战术背心，又引起了连锁反应，引爆了悬挂在背心上的另外几颗手榴弹。
桑托斯顿时在水中成为一个人肉大烟花。
轰——
随着一声巨响，深邃黝黑的海底闪出一团火光，海面上激起一股白色的水柱。
虽然在海水中手榴弹的破片几乎等同没有任何作用，但是由于水的不可压缩性，冲击波却得到了更大的增强。
距离水面还有一米时，秦飞被强烈的冲击波直接震得像一条被炸中的鱼，人在水里翻了个身。
眼前一黑，秦飞马上晕了过去。
和被炸晕的鱼一样，很快秦飞就浮出了水面，飘在海上如同浮尸。
一艘救生艇很快划了过来。
橘红色的船舷上，坤猜一边划，一边冲着黑暗里低声叫道：“老大，老大……是你吗？”
没人回答坤猜，周围死一样寂静。
他想大声叫出秦飞的名字，却有做贼心虚一样环视周围，生怕那些该死的海豹突击队没有走远回头将自己再次绑成人肉粽子。
“老大……老大……秦飞……”
还是没人回应。
“奇怪了……”
坤猜挠了挠头，刚才明明听见爆炸声是从这里传来的。
秦飞将他送走之后，坤猜在救生艇上越想越不对劲，他知道秦飞留在船上肯定九死一生，这是一次诀别。
坤猜本来想一走了之，不过划了几下水，手又停了下来。
他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事，冥冥中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声音对自己重复着同一句话——别走！别走！跟上去看看！
摸了摸腰里的那把手枪，这把枪是秦飞在船上捡来给他的。
有了枪，坤猜略略有了一些胆量，
“死就死！”他一咬牙，朝着轮船离去的方向划去。
坤猜觉得这辈子活过的三十年岁月里，就数今晚胆子最大。
他冒死偷了一个纸杯给秦飞，现在可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却又回头跳火坑。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很快，坤猜看到货船的船尾处发生了爆炸，并且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越烧越旺，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海之上如同明灯一般。
偶尔还能听见船上传出枪声和爆炸声，坤猜在寂静的夜晚里觉得这些声音听来如此清晰而且令人毛骨悚然。
坤猜划水的速度追不上船，很快就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不过还好，只要大火不灭，他就能看到货船航行的方向，不至于迷失。
足足划了二十分钟，突然听见前面的海面传来爆炸声，他好像看到有人浮了上来，又沉了下去。
难道是秦飞跳船逃走了！？
坤猜大喜，开始到处喊着秦飞，只是没有人回应。
在周围划了一圈水，坤猜有些丧气，茫茫大海，还是深夜，真要是秦飞跳海了，自己恐怕也找不到。
叹了口气，坤猜一屁股坐在船里，有些茫然。
正当他盘算着还是继续跟踪或者调转船头朝相反方向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海面上隐约浮着一个东西，距离很近，只有五六米远。
定睛一看，居然是个伏在水面上的人。
只是看不清是谁，不过身上穿着战术背心，显然是船上跳下来的战斗人员。
是谁？
坤猜先是一喜，然后又有些战战兢兢。
万一这家伙是那些该死的海豹突击队员，自己上去救他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想了想，坤猜赶紧抽出手枪，检查了下枪膛。
里面子弹已经入膛，他推开保险，然后放在自己身前，拿起桨朝那个浮在水面的人划去。
划出几米，水面上似乎飘浮着许多零零碎碎的玩意，坤猜好奇地扯了一件东西上来，当看清是什么的时候，他差点吓得自己跳进了水里！
那是一只手！
一只被炸断的、毛茸茸的人手！
“我艹！”
坤猜感觉刚刚聚拢起来的一点点勇气顿时烟消云散，全身汗毛倒竖，那些叫做胆量的东西就如同打了败仗的逃兵，争先恐后钻出毛孔逃之夭夭。
惊魂甫定，坤猜安慰自己，刚才那只手毛茸茸的，很显然不是东方人的手，应该不是秦飞的。
终于到了“浮尸”的旁边。
坤猜先拿起枪，对准这具他认为是“尸体”的东西，然后趴在船舷上，伸出手将尸体反转过来。
“老大！”
当看清“尸体”的面目时，坤猜大喜过望，直接将手枪扔在了舱底，然后双手抓住秦飞的战术背心，用尽吃奶的劲将秦飞扯到了船上。
秦飞脸色苍白，毫无反应。
坤猜摇着秦飞的肩膀，大叫：“老大！醒醒啊！你醒醒啊！”
突然，远处传来巨响，坤猜吓得回头一看，发现已经开出很远很远的货船突然发生了大爆炸，腾起的火球将天空都照成了暗红色。
“我操！”
坤猜回过头看看秦飞，现在的秦飞在他的眼中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一个人居然和一队海豹突击队对抗，最后竟然成功跳海逃脱，还炸了船。
不知道老大有没有搞定那个爆炸程序，救回他的队友？
现在已经来不及想太多，坤猜发现秦飞的状况很不好，伸手一摸，又是大吃一惊，秦飞居然没了呼吸！
“别死啊！老大！”
他一边说，一边慌慌张张脱下秦飞的战术背心，卸下秦飞的手枪，他身上除了几颗手榴弹和一支手枪外已经没有其他武器了。
再摸摸秦飞的脉搏，若隐若现，气若游丝。
坤猜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好歹也在T国读过大学，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秦飞现在虽然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但是不代表已经死了，也许，也许只要努力抢救一下，还有希望！
他将秦飞平方在舱板上，开始不停地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别死啊……别死……你要活过来！你是最厉害的特种部队士兵，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我答应你，一定找出账本给你的上级寄过去，钱……”
说到钱，他还是有些犹豫，那毕竟是三十亿美金，不是三十美金。
他一边叨念着，一边给秦飞做心肺复苏，做着做着，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第223章 档案
203基地，清晨。
已经进入初冬，南方的天气却未见凉意，天色乍暗还明之际，营地里响起了起床号声。
雷鸣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镜子里反射出的样子令雷鸣自己都有些陌生。
通红的双眼，拉碴的胡子，已经明显超出条令规定长度的头发，乱蓬蓬绞在一起像个被刚扒过的鸡窝。
如果在普通部队，这种军容肯定会上级一顿狠批。
已经大半个月了。
离秦飞失踪，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那个自己亲手送出去的士兵，那个让自己既欣赏又每每看见却莫名来气的菜鸟，当然，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
以前的雷鸣认为，只要秦飞稍稍犯下一丁点，哪怕是微不足道的错误，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他打背包滚蛋。
现在，什么都不用再做了。
因为秦飞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这是203部队第3分队首次损失的第一名队员。
虽然在203部队服役多年，雷鸣早已经见惯了生死，战友离去已经不是头一遭，但是秦飞的牺牲仍旧令他莫名地伤感。
半个多月，雷鸣没有整理过军容，整个203训练基地笼罩在一种奇怪的愁云中，就连平时最稀里马大哈的歌星也未露出过笑容。
昨天，最后的情报终于送到了203部队。
那次的爆炸是一个圈套，很显然，有人想利用秦飞诱导整个第3小队进入一个已经布满炸药的死亡陷阱之中。
虽然最后炸药诡异地提早起爆，原因至今不得而知，但是总算没有让自己再失去多一名队员，不幸中的大幸。
桑托斯显然已经潜逃，所有海外送回的情报中都没有发现桑托斯的踪迹，这人如同蒸发在夏日里的一缕水蒸气，毫无痕迹地消失在空气中。
最令雷鸣感到悲恸的是爆炸的厂房里竟然储存了大量的工业油料，爆炸引燃了大火，最后整个废弃厂房被彻底夷为平地。
根据D国调查人员和203部队派出的调查员带回的报告，设置陷阱的人在C4炸药上添加了白磷剂，这些被军事上禁止使用的东西所带来的后果是所有位于厂房里的人和物件都被烧成了灰烬，无论是敌是友，全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雷鸣心里很清楚，即便没有那场大火，如此当量的C4加上专业级的爆炸点设置，对方早就不打算留下任何可以让人追查的东西，因为这涉及到十分敏感的关系，本身这就是一条看不见的战线，交手胜负双方都不会有任何的声张。
雷鸣用肥皂洗了把脸，又洗了头，然后拿起电动理发剪，开始慢慢地为自己剪发。
这是部队的传统，每一名常年在军队里服役的士兵基本都会剪发，所有的头发都是战友之间相互帮忙，有时候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板寸头并不难剪，雷鸣却花了整整二十分钟，然后开始涂上泡沫刮胡子。
直到将最后一根多余的胡须挂掉，他捧起冷水狠狠浇在自己的头和脸上，洗掉安歇碎发，镜子里的雷鸣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但是，他知道，有些东西改变了，再也不可能和从前一样。
回到自己的单间里，雷鸣做到了椅子上，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慢慢地卷开上面的白色棉绳，从里面抽出一份档案。
翻开第一页，秦飞挂着上等兵军衔的免冠军装照片郝然入目。
这是个很特别的上等兵。
在雷鸣的眼中，如果没有秦安国的事，那么他会十分欣赏这个被自己骂作菜鸟的上等兵。
秦飞的性格在雷鸣看来略带了些深沉和忧郁，也许和他个人的成长经历有着很大的关系。但雷鸣又不得不承认，这是203部队第3小分队里最好的一棵苗子。
沉稳、坚毅，虽然有时候会冲动，但却充满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斗志。
雷鸣没由来地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跟着就热了起来。
稳了稳心神，他继续仔细翻阅着剩下的档案。
这里面，包括了秦飞的士兵档案，还有地方档案，嘉奖令、立功报告、入D志愿书等等，一个人的一生，全都在这数十张纸片上。
人的一生，可以很厚重，也可以如此轻盈。
这是一道必经的手续，每一个牺牲的士兵都要经过各级审核，然后最后送到行动指挥官的手里进行最后的核对，然后盖棺定论。
翻阅完所有资料，雷鸣忍不住再次翻开第一页。
凝望着那张照片里年轻的面孔，秦飞似乎永远被定格在24岁，雷鸣忽然觉得伟大和平凡也许可以同在，尤其是在这些战斗在隐秘战线上的特种部队士兵身上得到了最佳的诠释。
他拿起笔，按照规定，他必须要在留白处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封存档案，交给上级部门进行最后的归档封存。
这些档案将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见天日，没人知道在这个士兵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他经历了什么。
一切都将是最高等级的绝密。
手在抖，雷鸣许久没有下笔，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笃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雷鸣微微叹了口气，笔尖终于落在了纸上，黑色的墨水从钢笔中流淌出来，龙飞凤舞的书写下行动指挥官雷鸣的亲笔字。
“进来。”
他朝门口淡淡地说了一声：“门没锁。”
陈克凡推门而入，嗅了嗅房间，满是浓浓的烟味。
“老雷，该准备一下了，大家都集合好了，就等你过去。”
雷鸣一愣，旋即似乎从另外一个世界里被拖回到现实中。
今天是秦飞的葬礼，按照部队烈士的待遇，他将会被安葬在烈士陵园里，然后……
然后怎么呢？
秦飞的母亲梁少琴已经接到了秦飞的牺牲通知书，上面当然也不会有任何描述，只有一句“因公牺牲”，仅此而已。
雷鸣忽然有些恐惧，今天梁少琴估计会过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飞的母亲。
盖上钢笔帽，雷鸣忽然抬头，看着陈克凡道：“靳东海也在吗？”
“在的。”陈克凡说。
雷鸣沉吟片刻，沉声道：“你先让他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他谈。”
第224章 最珍贵的东西
在203部队里，不穿迷彩服的机会很少。
但今天是秦飞的葬礼，靳东海穿着正式的常服，戴着大檐帽。
站在雷鸣的房门前正打算敲门，他却莫名地紧张起来，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中犹豫不决，一丝不祥的预感如同有毒的空气一样弥漫在周围，让他心跳开始加速。
到临了，还是敲了门。
笃笃笃——
“进来。”
雷鸣不咸不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靳东海一咬牙，推门而入。
敬了礼，然后喊了声报告。
雷鸣摆摆手，让他过来。
靳东海忐忑不安地在雷鸣对面坐下。
“雷队，找我有事吗？”
“嗯。”雷鸣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根本没拿正眼看靳东海，最后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将一份表格抽出来，丢到靳东海的面前。
“看看吧。”
靳东海拿起那张纸，根本不敢去看，只觉得重若千钧。
“怎么不看？”雷鸣面无表情地问。
“好……”靳东海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目光只能落在表格上。
这是一份选训的最终留队人员鉴定表，说到底，也就是决定选训学员去留的最权威的文件。
淘汰与不淘汰，绝对权力都在雷鸣的手中。
靳东海在表格靠下方的格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目光从左至右扫过去。
在每个人名字右边的最后的一栏里会填写着训练总教官亲自写下的去留意见，这可以决定一个选训队员的最终命运。
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字——同意留队。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揉了一下，再睁开，再看。
没错，就是“同意留队”四个字！
“雷队！”他抬起头，脸上已经有了喜色。
“先别谢我。”雷鸣摆了摆手，制止了靳东海的表态，然后从他手里拿回那张表格：“这张表在上次反审讯任务之后我已经填好了，不是现在填写的。你虽然在那次行动力的表现并不如人意，不过我觉得至少还不算无可救药，所以我当时决定破格留下8个人，让你们都留队成为正式队员。”
“谢谢……”靳东海无法表达自己的兴奋，加入203部队，不光是荣誉，而是一种证明自己最好的方式。
如果凭借自己的能力留下，靳东海觉得从此在父亲和爷爷面前至少能够抬起头，硬着脖子说话，更重要的是，在安若素面前，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自己是一名最优秀的军人，至少是其中之一。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雷鸣拿着那份表，从桌面上抓过一个打火机，啪地点了。
火苗从表格的右下角蹿起，很快吞噬了一半。
“雷队……你这是……”
靳东海此时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简直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雷鸣所做的一切。
他这是干什么？！
为什么先给自己看，然后当着自己的面烧掉？
将燃烧的文件扔进钢制的纸篓里，雷鸣抬起头，目光利剑一样射向靳东海。
靳东海浑身一颤，低下头去。
“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我这么做的原因。”雷鸣语气犹如暴风雨前掠过大地的风，令靳东海透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
“在203部队里，任何一名队员都可以允许在任务中出现失误，只要造成的后果不严重，就可以原谅。毕竟我们是人，不是神，我雷鸣也不是暴君，不会没有一丝情面可讲。”
雷鸣站起来，从抽屉里取出另一个信封，重重地甩在靳东海的身上。
信封撞在靳东海胸前，落在桌上。
靳东海感觉自己的脑门上沁出了冷汗，脊背上汗流如注。
“但是，203部队的成员有意见，你们可以找个地方痛痛快快打一架，需要我做裁判都没问题，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就是出卖自己的队友，绝对不允许在自己的队友背后捅刀子！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上到战场上，我们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信任。信任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当敌人包围我们，你可以将你的背后交给我，我也可以将我的背后交给你，我信任你是我最可信任的亲人，你可以为我挡子弹，而我也愿意这么做！”
“雷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靳东海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依旧死撑着。
雷鸣顿时暴怒，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冲过来，一把将身材比他高大许多的靳东海顶到墙壁上去，重重磕在上面。
“小子！你以为203部队培养出来的是什么人？都是酒囊饭袋吗？都是脑袋一根筋只会拿枪杀人的莽夫吗？这里训练出来的人，都是精英，什么叫精英？那就是你那点拙劣的小花样绝对瞒不过那个人，这就叫精英！我不管你什么家境，什么背景！我也不管在其他部队里，那些团长师长甚至军长会对你怎样客客气气众星捧月，但是在203部队里，就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靳东海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雷……雷队……我真的……”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吗？！啊？靳东海？你觉得我雷鸣在203部队里当了十几年兵，脑子里装的全是水吗！？你当我是白痴吗！？”
雷公如往日一样咆哮起来，声音震得靳东海的耳膜嗡嗡作响。
“你敢做就不敢承认吗？靳东海，别让老子小瞧你，你有本事就拿起桌上那个信封，打开里头看一看！看看那封检举信是不是你写的！？”
靳东海已经被彻底懵圈了，人都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雷鸣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不可能！
自己举报虽然是实名，但是按照规定，是不会被公开的，更重要的是，负责管理这件事的，正是自己爷爷的旧部下，而且还有自己父亲的军校同学！
雷鸣竟然能查到，而且能拿到这封信！
“说！”雷鸣从桌上抄起那个信封，狠狠扇在靳东海的脸上，“你敢不敢看看这里面的东西，看看是不是你的笔迹！你这个孬种！你不配说自己是军人的后代！你不配！”
“是我！”靳东海猛地挣开雷鸣的双手，跌跌撞撞退到房间的一隅，就像一条被逼到了悬崖边的丧家犬。
他竭斯底里地朝雷鸣大吼道：“没错，就是我！是我是我是我！！就是我写的举报信，就是我向总部纪委举报的秦飞！他就是有问题！一个叛徒的儿子，他凭什么！凭什么能够进入军队！凭什么能够得到就连我也要千辛万苦拼搏才能得到的机会！”
他的眼泪流了下来，鼻涕也挂到了人中下面。
“他凭什么！”
靳东海几乎暴跳起来，冲着雷鸣大吼。
第225章 葬礼
靳东海暴吼之后，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许久，雷鸣叹了口气，回到桌边，拿起大檐帽扣在头上，朝门口走去。
路过靳东海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
“很好，至少你还算个男人，至少你还敢承认是自己干的，既然如此，203部队就不是你应该留下的地方，我雷鸣的手下，不能有像你这样背后朝战友捅刀子的人。”
说罢，走到门口刚想出门，握着门把的一刹那又停了下来。
“原本你和秦飞都可以留下来的，不过现在……”
他抬起头，仰望了一下屋顶。
也许这样做，才可以让眼角的流水不至于滑落。
“现在你和他，都留不下来了……今天是秦飞的葬礼，你就没有去的必要了，葬礼中午结束，12点大家会回到基地，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再看不到你还留在这里。至于手续，陈教官会为你办好，你拿着回到原部队报到就好。”
说完，木门被推开，雷鸣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靳东海一屁股坐在地上，掩面抽泣。
门外。
雷鸣朝一直站在树下的陈克凡道：“怎么？怕我枪毙那小子？”
“除非你疯了。”陈克凡说：“我想你还没疯。”
雷鸣朝屋内扬了扬头：“克凡，你安排一下，派几个人过来守着门口，看着靳东海，一直到送他上飞机离开为止。”
“你是怎么拿到举报信的？”陈克凡皱着眉头问。
“谁说有我拿到举报信了？”
“你的那个信封……”
“那信封里只有一张白纸，其他什么都没有。”雷鸣冷冷地笑了笑，“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不敢拿起信封拆开看内容，如果不是他，他绝对会这么做，只可惜……”
……
某军事禁区，办公楼内。
魏天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积了小山一样的烟头，他双指上还夹了一根，一口接一口地猛抽。
房间里烟雾弥漫，到处都充斥着浓重的烟草味儿。
笃笃笃——
有人在敲门。
“进来。”
魏天生将烟屁股揿灭在烟灰缸里，喝了口浓茶说道。
门开了，是机要参谋小刘。
“魏政委，梁少琴的车快到了。”他看了看表，“我们要出发了。”
魏天生失神地“哦”了一声，猛地站起来，刚走两步又停住脚。
这一生，他没试过如此犹豫不决。
“小刘你先出去，我打个电话。”
刘参谋点头，关上门，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外。
魏天生有些烦躁不安地走了几步，拿起电话座机话筒，刚拨了两个数字，又放下。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笃笃笃——
又有人在敲门。
“我不是让你等一会吗！？”
魏天生有些暴躁地朝门外吼道。
门被推开了，林中虎出现在门口。
“老魏，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魏天生没料到是林中虎，怔了一下道：“我以为是小刘，刚才他说少琴嫂子到了，我让他出去，我想给雷鸣他们打个电话……”
“给雷鸣打电话？”林中虎眉头皱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你不敢去接少琴嫂子？”
魏天生捂着双眼，坐回椅子里，用力地搓揉着自己的脸。
“我没脸见她……我不知道见了她，我该怎么开口。”
“唉……”林中虎叹了口气道：“事情发生了，作为政委，你一定要亲自出面，雷鸣他们已经出发去陵园了，这件事你不可能假托他人之手，无论如何，就算被少琴嫂子当众打一顿，我们也要亲自过去。”
“她打我还好，我最怕就是她不打我，她打我，证明他还当我是安国的战友，如果他不打我……”魏天生痛苦道：“那意味着在她的眼里，我连一个路人都不如……”
林中虎走到魏天生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就连林中虎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魏天生，因为自己的这位政委说的是实话。
没人知道梁少琴会以怎样一种态度面对众人。
在秦飞出任务之前，梁少琴就曾经来过，当时她的要求很简单，让秦飞退出203部队的选训。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魏天生打电话给基地的时候，秦飞已经出了任务。
可现如今，人没了……
林中虎也感到头疼。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魏天生从双手里露出双眼，看着话筒。
这时候，是谁来的电话？
林中虎率先拿起话筒。
“是魏天生吗？”
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老首长！”林中虎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板，“我是林中虎，您找魏天生吗？我让他听电话。”
“不用了，你告诉他，我的车已经到了你们的大院附近，让他马上下来，我们一起去接少琴。”安老的声音毋庸置疑，“我知道他很难受，不过作为一名军人，我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躲着梁少琴就能完事了？就这样，我挂了。”
安老没再多说，电话那头断了线。
魏天生问：“老首长也来了？”
“嗯，来了。”林中虎说：“他可是料事如神了，知道我们对少琴嫂子心有愧疚……好了，我们出发吧，有老首长在，也许少琴嫂子能冷静点。”
……
烈士陵园。
203部队第3分队的所有队员们站在一个尚未封土的墓穴旁，神情肃穆。
墓穴旁，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骨灰盒，骨灰盒上，罩着一面折叠过的国旗。
远处，几辆越野车驶到院外，从车上陆续下来好几个人。
其中有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旧式的常服，还有个衣着素雅，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
“那就是秦飞的妈妈？”歌星忍不住问身边的徐武。
徐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
一行人很快到了墓穴旁，中年妇女走上前去，在桌子边停下脚步，然后用手轻轻抚摸着骨灰盒。
“这是我的儿子吗？”
她双眼看着骨灰盒上的照片，眼神中空洞无物。
“阿姨……”一直站在梁少琴身边，搀着她的手的安若素刚张口，却像被什么噎住了，说不下去，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马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免得自己失声痛哭起来。
“少琴，秦飞的尸骨没能找到，这是衣冠冢。”安老轻声道。
梁少琴忽然仰起头，长长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你们开始吧。”
说罢，她退到了一边。
这是一个沉重的仪式。
整个过程没人吭声，安老宣读了悼词，然后秦飞的骨灰盒被放到了墓穴中。
几个队员上前，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铁锹准备铲土。
“等等！”梁少琴忽然开口阻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226章 特种兵守则
“你们都让开。”梁少琴平静地对几名队员说道：“他是我的儿子，这最后一程，我亲自送他。”
说罢，从徐武手里夺过铁锹。
“你们一边去吧。”
徐武几人只能走到一边。
梁少琴看了一眼已经放在墓穴中的骨灰盒，开始一锹接一锹地往里铲土。
陵园里静悄悄的，风也忽然没有了，一切死一样寂静。
梁少琴默默地铲着土，墓穴比较大，她一个中年妇女，体力毕竟不是很好，额头上很快出了一层汗。
但是没人敢打扰梁少琴。
哀莫大于心死。
失去秦飞，梁少琴已经等同失去了一切。
安老在一旁看着倔强的梁少琴，心中暗自不忍，却知道自己也无法劝阻，只能微微摇头叹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梁少琴常年当医生，也许是因为激动的缘故，手掌上的皮很快被蹭破，血迹染红了铁锹的手柄。
“嫂子，让我来好吗？”魏天生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抓住铁锹，“我对不起你！”
梁少琴冷冷地看了一眼魏天生，用力夺回自己的铁锹，沉声道：“滚开！”
魏天生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梁少琴继续铲土。
最后，所有的土都填到了坑里，梁少琴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新鲜的泥土。
“儿子，妈只能送你送到这里了。”
然后起身对安老说：“老首长，我也曾经是一名军人，对于秦飞的死，我只有一句话想说。”
安老点点头：“你说吧。”
“安国的债，秦飞算是还了。”梁少琴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老秦家，对得起这个国家了。”
说罢，转身欲走。
魏天生终于忍不住了，拦在梁少琴的身前，唰一下从腰里抽出手枪，顶子弹上膛，翻转枪柄递到梁少琴的面前。
“嫂子！是我不好！是我没能拦下秦飞，是我耽误了最后的时间，我对不起你！如果你难受，就用这把枪朝我的脑袋上开一枪，如果能让你好受一些，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
所有人大吃一惊，纷纷上前想阻拦魏天生。
“都让开！不要管我！”魏天生大喝道。
梁少琴依旧是冷冷的表情，看着魏天生：“魏天生啊魏天生，你已经昏了头吗？”
魏天生低下头，不敢正视梁少琴。
“秦飞的路是自己选的，当然，你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梁少琴说：“如果朝你开一枪可以让秦飞起死回生，我告诉你，作为母亲我会毫不犹豫这么做！但是，显然不可能。收回你的枪吧，别让我觉得你更令我恶心！”
梁少琴的冷漠，令魏天生心如刀绞，他实在无法接受曾经的老大哥一家如今家破人亡，而自己则是将秦飞送到死亡悬崖边上的人。
说罢，梁少琴绕开魏天生，大步朝陵园外走去。
“阿姨——”
除了雷鸣之外，第3分队所有队员冲到梁少琴面前，齐刷刷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尤其是军人，军队有个不成文的俗称约定，进庙不拜神，古时候即便见了皇帝，也能因甲胄在身而不下跪。
梁少琴动容了，一直冷静从容的她一下子就红了双眼。
“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飞是我们的战友，他死了，你没了儿子，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就是您的儿子，我们替秦飞尽孝！”
徐武带头说完，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歌星也忍不住落泪，“都是我们不好，没能救出秦飞，你要怪，就怪我们……”
看着齐刷刷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六个青年军人，梁少琴即便再冷静也无法承受，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悲伤如同泉水般喷薄而出，瞬间就泪眼婆娑。
“都起来吧……这不能怪你们……不能怪你们……”
梁少琴将队员们一个个扶起。
擦了擦泪，凝视着所有人，几秒钟后，她低声道：“你们保重！”
然后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等梁少琴走后，大家回到秦飞的墓前，雷鸣大声向队员们下令：“都有了，向烈士，敬礼！”
六名队员，包括安老和安若素，还有林中虎魏天生，齐刷刷向埋葬秦飞衣冠冢的地方行了标准的军礼。
“礼毕！”
雷鸣望向魏天生，魏天生点点头：“雷队，你宣布吧。”
雷鸣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命令，展开，宣读：“根据总部命令，徐武、钟振涛、高明、柳飞龙、王凯、胡勇……”
每当雷鸣点到一名队员的名字，被点到的人都会立正。
“你们已经完成203部队选训，被正式吸纳为203部队第3分队队员……”
宣布完命令之后，雷鸣将一副少尉军衔交给徐武：“士官，你已经被提拔了。”
徐武接过军衔，握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想起秦飞，不由泪如雨下。
今天，本来应该有八个人的，可惜，现在一个被开除，另外一个没能撑到如今，已经牺牲在异国他乡。
“收起你们的悲伤，因为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既然你们今天成为正式队员，那么我想在这里向你们读一遍我们203部队的守则，这是我们这支部队的精神所在，里面的每一句话，我希望你们都会好好记在心底里，将它刻在你的记忆最深处，永不忘记！”
然后，雷鸣开始宣读203部队的守则。
“……我们不是身处和平年代，我们只是身处在和平的国度，世界局势从未平稳，战争在人民看不见的地方，我们的职责是保卫国家来之不易的和平环境，确保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作为特殊部队的军人，我们随时听候党和人民的召唤，我们是平凡的人，同时又是不平凡的战士，敌人强，我们要比敌人更强；敌人狠，我们要比敌人更狠；敌人不怕死，我们要比他们更加不怕死！我们决不放弃队友，永不向困难妥协，坚定不移，迎难而上。子弹只能击倒我的身体，而无法击倒我的精神，只要一息尚存，我就会重新站起来，继续我的战斗，保护我的队友，完成我的任务，保卫我的国家，永不放弃，决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