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8章 王巫山的授课倒别有一番新意（第二更）
第1468章
“春天哪来的鸟蛋，去年你忘记你是啥时候吃的烤鸟蛋了？”王温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蠢萌的弟弟嗔道。
王志远一拍自己小脑瓜子突然大叫起来。“我想起来了，姐姐你是去年过了谷雨后掏的鸟蛋，烤着吃味道真不唔？？……”
前方正在吹牛扯蛋往前而行的两个大人陡然身形一僵，马尚看到原本还笑得很是爽朗的王大官人那张脸瞬间黑成了锅底，猛的一个狮子回头。
马尚也下意识地扭过了头望去，正好看到了王温婉颇有些气极败坏的拿手捂在了自己弟弟王志远的嘴上。
看到自家老爹的表情，王温婉似乎很是腼腆地一笑，缓缓地收回了小爪子。“爹爹莫听弟弟胡说，女儿可没那上窜下跳的本事。”
“我相信你，呵呵……快走吧。”王洋除了这么说之外还能说啥，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教训自己这个古灵精怪，让人无比头疼的闺女吧。
当时自己好奇府中的鸟儿为何成日叫得那么凄凉，看来，罪魁祸首原来在这里。一想到那几个鸟窝都在离地至少一两丈高的地方，这平日里看起来似乎只会动嘴皮子不会动手的闺女居然敏捷得跟小猴子似的窜上去，唔……
画出太美，王大官人不敢继续想象下去，看到王大官人黑着脸强笑的模样，马尚憋笑差点把自个给憋出内伤来。
穿过了那绿意渐显的花园，便看到了那尚挂着厚实的绵质门帘的御书房。此刻，两颗小脑袋瓜子正探在外面好奇的张望不已。
看到了王洋与马尚连袂而来，这两个小家伙顿时四眼一亮，其中属于那位有些容易害羞的皇长女赵椿小脑袋瓜子缩了回去。
而赵枢则是高叫了一声：“父皇，皇曾祖母，我师尊来了……”然后整个人便掀开了门帘窜了出来，朝着王洋疾行数步，然后郑重地一礼道。
“弟子见过师尊，见过温婉小姐姐，见过王师兄。”
王大官人正因为赵枢的尊师重道而深感欣慰，听到了这话，脸色不由得一黑。“那是你师姐，不是什么小姐姐。”
“是弟子失言了，还请小师姐莫怪才是。”赵枢这货表面古板，实则也是个鬼精灵，赶紧继续摆正态度。
“见过师弟。”今日并未穿着女儿家装束，而是与王志远一般作男子装扮的王温婉亦如男子般还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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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洋步入了御书房内，就看到了太皇太后高滔滔正搂着赵椿不知道在说啥，而天子赵煦正笑眯眯地站起了身来，他赶紧快步上前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今日又要辛苦你了，哀家闲着无事，今日正好有时候，就想着过来瞧瞧曾孙。”头发花白，但是一直保养得极好，精神抖擞的高滔滔朝着王洋抬手虚扶道。
“一会你给我那曾孙教授学问，只管教你的，哀家定然不会在旁边多嘴。”
摆明了就是过来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一位合格的老师，王大官人心里边默默地吐着槽，表面自然是打着哈哈您老随意。
这个时候，赵枢已然快步赶了过来。“皇曾祖母，这就是孙臣之前给您提过的王家的小姐姐王温婉，还有王志远师兄。”
王洋招呼着这双儿女走到跟前来。“温婉，志远，还不快给娘娘和陛下问安？”
王温婉与王志远都不显怯场，二人整齐划一地朝着眯着两眼打量着他们的高滔滔恭敬地长施了一礼。“民女（草民）王温婉（王志远）参见太皇太后娘娘，恭祝娘娘福寿延绵千千岁……”
“哎哟，这小嘴可真够甜的，来来来，且上前来让我瞧瞧。”听到了这双小儿女的奉承话，倒是让那高滔滔不禁一愣，爽朗地笑了起来。
王志远有些犹豫，倒是那王温婉牵起了自家老弟的手便朝前行到了高滔滔跟前，笑得份外的甜美。
“娘娘您老人家长得这么慈祥雍容，能有您这样的长辈，可是需要大福气的。”
天子赵煦都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位小嘴就跟抹了蜂王浆似的小人儿，这嘴皮子，怕是不比她爹差，唔……甚至让天子赵煦生起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想不到你闺女比你还能哄人开怀……”天子看着那乐得笑开了怀，牵着王温婉的小手，跟这个小人儿乐滋滋的聊天的皇祖母高滔滔，忍不住拿胳膊肘顶了顶站在身畔的王洋道。
“没办法，天生的，我也很无奈。”王洋摊开了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自己可真没有教过她这此，不过说实话。
王温婉这嘴皮子之厉害，绝对不弱于王大官人这位老司机，反正现如今，王洋都已经开始头疼，等这小丫头片子再大上几岁，到时候，她的教育更成问题。
天子赵煦也很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朝着站在高滔滔身边，咧着个嘴也不知道在傻乐啥的赵枢道。“枢儿，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之前你师尊给你布置的那些作业给拿过来给师尊检查？”
赵枢答应了一声之后，快步来到了一旁给他特别定制的小案几上，取来了那属于他的作业本，恭敬地递到了王洋的手中。
“师尊，这是之前您布置的课业，弟子都已经做完了，还请师尊审阅……”
王洋先是翻开了算术的作业本，仔细地审视起了赵枢那显得有些稚嫩的笔迹和算式。
还不错，可以看得出来，赵枢做题很认真，每一个字，每一个数字都写得十分的规整，哪怕是涂抹的地方，也都是涂成了方块式的黑斑。
“不错，不错，比起上一次的作业要有进步，但是你这里有一步算式算错了，记住要先乘除而后再加减，明白吗？”
赵枢专注地看着那作业本，听着王洋的讲解，神情显得十分的专注，很快，之前所布置的那些作业，王洋都一一给他批改完。
之后，便到了开始讲解新课文之时，赵枢、王志远，王温婉，就连那赵椿也都规规矩矩地坐了过来。
高滔滔则与天子坐在不远处，看着王洋手里边拿着一根长竹鞭子，在一张漆成黑色的黑板上指指点点，给他们讲新课文。
“王巫山的授课方式，倒还真是与众不同，别有新意……”高滔滔一面打量着那边，一面跟天子小声地交流道。
“而且王巫山所传授的不少知识，孙儿都闻所未闻，可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极有其道理。”天子赵煦点了点头，认同地道。
第1469章 这孩子想要干啥，坑爹吗？（第一更）
第1469章
王洋传授的知识，可不像那些过去的老师们，只懂得抱着四书五经站在自己跟前叽叽歪歪，就好像天底下的任何知识，四书五经还有诸史就已经尽数囊括了似的。
例如王洋上一次的课业里边，就讲了液体的各种原理，甚至还讲到了油与水虽然都是液体，但是两者的密度并不相同。
就会因为油的密度低，水的密度比油的密度高；油又是脂溶性液体，是不容于水的。所以当两种液体倒入了同一件容器之后，油浮在上，水沉在下。
这样极有趣味的课业，不仅仅吸引了孩子们，就连天子赵煦也深深地被吸引，也同样听得滋滋有味不已。
而高滔滔也听得颇为新奇，倒真没有想到过，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寻常不过的事情，原来这里边，居然包含着如此之多的知识和道理在其中。
足足讲解了半个时辰，王洋这才宣布下课，四个小家伙便蹲在了一块开始另外一项既可以放松，又能够益智的手工课，就是如何利用积木搭建起一座拱桥。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尚步入了御书房，朝着天子一礼小声地提醒道。“官家，这会您该去崇政殿了，诸位崇政殿说书和侍讲都已经来了。”
天子看了一眼走过去正在那里乐呵呵地看着四个小家伙搭积木的皇祖母高滔滔，朝着马尚吩咐道。
“今日不用去崇政殿，让他们都来御书房就是了，正好让他们也看看自己的父亲是怎么用工的。”
马尚点了点头，快步而去，不大会的功夫，崇政殿说书程颐、章，侍讲司马康、赵卫连袂而至。
只是没有想到在进入了御书房之后，不仅仅看到了太皇太后高滔滔，还看到了皇子皇女二位殿下，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孩子，以及王洋这位老司机也蹲在了这里。
愣了愣之后，这四位臣工还是恭敬地向这些贵人一一行礼致意。
“王卿家今日过来是给皇子授课的，诸位卿家，朕今日之所以诏诸位来此，就是希望能够让吾儿看到，他们的父亲虽贵为天子，却也是需要经常求知问道的。”
听得此言，章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陛下能够为皇子作出此等表率，不但是皇子之福，亦是我大宋之福也。”
一阵马屁声后，天子赵煦这才摆了摆手笑道。“今日朕想听一听论语，不知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两位说书与两位侍讲互望了一眼，低声商议几句之后，程颐这位大宋知名的博学鸿儒朝着天子一礼道。
“陛下，臣等觉得，今日可讲《论语》泰伯篇，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嗯，就泰伯这一篇。”天子赵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四个已经飞快地做好了各自的手功课的孩子们也都安静地坐在太皇太后高滔滔的身畔，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
至于王大官人，则也只能蹲在一边无聊地看热闹。
《论语泰伯篇》本篇的基本内容涉及到孔子及其学生对尧，舜，禹等古代先王的评价。孔子在教学方法和教育思想的进一步发挥；孔子道德思想的具体内容以及曾子在若干问题上的赏析。
这四位也没有想到，今日居然太皇太后高滔滔与那皇长子赵枢皆在，既然如此，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讲解。
原本，崇政殿说书与侍讲皆只为一人，都是高滔滔给天子安排的，原崇政殿说书是程颐这位才名显赫于世的博学鸿儒，侍讲则是司马光的大侄子司马康，也是一位颇有才名的儒者。
重要的是二人都有一个十分显著的标签：旧党骨干皆精英。
而天子亲政之后，虽然未如历史上一般将旧党全盘推翻拿下，但是为了平衡，又提拔了那新党骨干份子章为崇政殿说书，赵卫为崇政殿侍讲。
这下子，双方都不太乐意，却也无可奈何，不敢违天子之心意，但是明里暗里在讲史说书之时，都会不停的攻讦对手。如此一来，双方都极难以片面的用自己的理解去忽悠到天子。
这正是天子赵煦很乐于看到的一幕。因为王巫山曾经说过，真理越辩越明，如果不是新旧两党相争，怕是天子有时候都会不太理解一些道理，反倒是经过了两边的争论而辨识其理。
四位长胡子的老爷爷们都在那里叽叽歪歪，这边，王志远跟那赵椿不知道在小声地嘀咕啥子，赵椿红着小脸蛋，亮晶晶的眼眸看着王志远这小子叽叽歪歪。
另外一侧，王温婉端坐在那里，却支愣着耳朵仔细地倾听着那些长胡子老爷爷们的叽叽歪歪，身边的赵枢则愣愣地看着这位楚楚动人，一眸一笑都显得那样明媚的王温婉小姐姐。
高滔滔左边看看，右边瞧瞧，四个小孩子，怎么也看不够，特别是看到了王温婉听到了程颐之言，频频微微颔首之时，不由得奇道。
“你能听得懂？”
“嗯，能听懂一些，这其实也不是很难。”王温婉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道。
旁边的王志远则是一脸崇拜地替自家老姐吹嘘道。“我和我姐姐都已经读完了《唐诗三百首》、《论语》和《孟子》还有《孙子兵法》好多好多的书，可惜我记忆力没有我姐好，不能倒背如流。”
这下子，高滔滔都忍不住瞪大了两眼，呆呆地看着跟前这两个小家伙。“你们俩真的才六岁？居然已经读了那么多书了……”
六岁不是这才刚到开蒙的年纪吗？为啥王洋的儿女才六岁，居然已经读了那么多的书，莫非是从娘胎里边就开始教的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的程颐正好说道。“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之’谓行政，因贤圣所举必为国为民，且谓之善政。民初不能解其意，必先使由之，带其成效已成，则民知之也……”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解释。”听到了这样的释意，这边的王志远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摇起了脑袋来。
这个冲动冒失的小家伙声音还不小，这下子，御书房内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嘎？！！！”而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位程颐程大儒张着个大嘴，给这个小屁孩的无礼之言，生生的梗得差点脑血管暴裂直接卒中。
王大官人吓得差点坐个屁股蹲，直接就卧了一大个槽，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这孩子想要干啥，坑爹吗？
第1470章 我跟你讲道理你居然威胁我爹？（第二更）
第1470章
天子赵煦愕然地扭过了头来，看到了是那王志远，不由得咧了咧嘴，看到了王洋那副便泌一般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程颐铁青着脸，扭过了头来，看清了说话的仅仅只是一个也就是五六岁的小屁孩子，再看一眼旁边，王洋这个旧党之朝敌也同样是一脸愕然的模样。
程颐深呼吸，空气是那么的清新，不生气，犯不着跟王巫山的儿子生气，惹了小的，指不定一会老的就要窜出来，罢了，自己好歹也是低调的博学鸿儒，犯不着跟王巫山父子置气，不值得。
不过，程颐还是拿出了自己身为闻明天下的大儒的威仪，瞪了一眼那王志远。“小小童儿，老夫正在与圣天子解释圣贤经义，尔莫要胡言乱语……”
“我哪有胡言乱语了，明明是你这位老大爷解释得不对。”王志远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家老爹王洋，撇了撇嘴，小小地嘀咕了一声道。
小孩子自以为小声，可奈何在这御书房里边蹲着的哪一位不是耳明目聪之辈，其他人等无不啼笑皆非。
可是别人如何想，那程颐管不了，毕竟他才是当事人，对这个小屁孩子连怼了两句，此刻也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荒唐！你这个黄口小儿岂有此理，莫要以为汝父在此，便敢当着圣天子之面对老夫血口喷人！”
然后转过了头来，朝着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王洋道。“王大人，莫要再让汝子君前失仪，不然，休怪老夫弹劾于你。”
程颐这话一出口，刚刚悻悻地坐下的王志远直接就急了眼，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来，昂起了头，紧撰双拳，高声叫道。
“老大爷你好生无理，我跟你讲道理，你居然敢威胁我爹？！”
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王志接下来的下一句话直接再一次让所有人更是瞠目结舌。
“你对‘子曰：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这句话的解释很有问题。你不但说我血口喷人，还敢说我君前失仪？”
这下子，所有人都吃惊了，泥玛，这小屁孩子莫不是吃了火药还是咋的，居然敢在这样的场合，敢直接针对程颐这位盛名传扬于天下的博学鸿儒。
太皇太后高滔滔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僵住，露出了讶然之色，看向王志远，而天子赵煦等一干君臣也同样是一副大吃惊的表情。
都没有料这小小幼童，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不但极有条理，而且还处处针锋相对的话来。
这个时候，王温婉朝着太皇太后高滔滔盈盈拜下。“娘娘，我弟弟是个直性子的人，而且最是崇拜父亲，今父被人所讦，他激愤而言，还请娘娘与陛下恕罪。”
看到王温婉如此，高滔滔不由得又露出了一个慈祥地笑容将王温婉搀了起来温言道。“童稚之语，何罪之有？”
那边，天子赵煦呵呵一笑，抚着自己打理精致的短须：“王卿，你家这孩儿，胆量倒真是颇有几分啊，程卿你也是，都多大年纪了，还与孩子计较。”
程颐却不干了，特别是看到了章还有赵卫这两个新党大佬一脸兴灾乐祸的模样，自己是谁，乃是久负盛名，门生天下的博学鸿儒。
今日却被一个小屁孩子当面说自己解释的经义不对，这话要是传扬出去，那自己的老脸该往哪搁？
程颐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拜倒在地，须发皆张地朝着天子大声道。
“陛下，老臣自问学识虽浅薄，但是兢兢业业，苦读经籍数十载，所知之释意，皆乃古之先贤言语，而今，却被一黄口小儿如此大言不惭指责，还请陛下为老臣作主！……”
这下子，原本处于看戏模式的天子赵煦看着这个依老卖老的程老夫子，内心真有一种吡了狗之感。
没想到这个老货如此不依不饶，这是想要弄啥？让那小娃娃朝你赔礼道歉才能过去不成。
天子有些无可奈何地揉了揉眉心，看了王洋一眼，就看到了王洋朝着自己一礼后，指了指王志远那小家伙，意思很明白，就是陛下您尽管想啥说啥，臣啥也不说的架势。
天子看了一眼那位满脸不服气模样的王志远，思来想去，自己看样子只有以德服人了。“那个，王志远是吧，来来来，朕问问你，为何你觉得这位老大爷解释得不对，你且说说？”
看到天子问向自己，王志远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老爹。
王洋笑眯眯地冲他微微颔首道。“志远，陛下问你，你觉得应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听到了这话，看到了老爹鼓励的目光，王志远不由得胆气一壮，先是恭敬地朝着天子赵煦一礼后答道。“陛下，草民觉得老大人的断句有误，故尔释意自然有误。”
“荒唐！”拜倒在地的程颐气得三尸神暴跳，这位老头深吸了一口气，朝着王志远冷声笑道。
“自古以来，但凡儒者，无不知：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言，断句便是如此而断。”
“敢问这位小儿，汝父子是如何断句的？”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王志远不加思索地答道。
程颐不由得大笑出声来。“荒唐，实在荒唐。罢了，看来是老夫之过也，本就不该与你这黄口小儿计较。”
“老大爷你这是在嘲笑先贤的言行吗？”王志远接下来这句话，让程颐的笑声直接就卡在了喉咙里边半天作声不得。
这个时候，太皇太后高滔滔对王志远这个性格直接的幼童不禁多了几分的欣赏之意，姑且不论王志远说得对与不对，单就这么大就敢跟饱读诗书的博学鸿儒辩论的胆气，就感觉似乎看到了王巫山这小子年幼时的模样。
想来，王巫山这兔崽子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空气的脾气，定然小时候也是如此这般。
“老夫当然不是嘲笑孔圣人的言行，而是笑汝居然如此曲解圣人之言，汝可知‘民，冥也，其见人道远。由，从也。言王者设教，务使人从之。若皆知其本末，则愚者或轻而不行。’”
说到了这里，程颐还故意扫了王洋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丫的怂恿自己儿子跟老夫斗，有本事自己来。
“老大爷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明白。”王志远有些，懵逼了，他是真的没有听到过自己老爹说过这样的解释。
第1471章 鸿儒被六岁幼童啪啪打脸（第一更）
第1471章
那边，章这位新党大佬抚须一笑，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此刻耐心地给王志远解释起来。
“程老先生的这句话乃是出自于汉代的经学大师郑玄，其意是指，王者为了使民众从其所设，乃故意不使他们知道设教的本末，以防其可能的‘轻而不行’，这是基于民乃群氓，他们不了解为人之道。”
“简而言之，就是说只应该使老百姓跟着走，不应该使他们知道是为什么。这下你明白了吗？”
王志远终于恍然大悟，规规矩矩地朝着章一礼道。“多谢这位老大爷为小子解惑，这下我听明白了，程老先生果然误解了圣贤的本心。”
“……你！”这下子，程颐这位饱读四书五经，认为“天下之物皆能穷，只是一理”，“一物之理即万物之理”，主张“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的修养方法，目的在于“去人欲，存天理”，认为“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的程大儒者的肺都差点给气炸了。
脑门上青筋直冒的程颐嘴角都有了抽搐的架势，手指头有些哆嗦地指着王志远。“好好好，既然你觉得老夫误解了圣贤的本心，那老夫倒要向你这个黄口小儿请教一二。看到到底是饱读诗书的老夫正确，还是你这个胎毛未胎的黄口小儿有道理。”
“敢问老大爷，‘有教无类’可是出自于圣贤之口？”王志远昂着脑袋，大声地反问道。
“咦……”发出了这一声轻咦的，不是别人，正是太皇太后高滔滔。看到了一干人等投来的目光，高滔滔微微颔首道。
“这孩子说的没错，这句话，哀家记得乃是出自于《论语卫灵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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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圣明，此言确实出自孔圣人之口。”这个时候，程颐也只能点了点脑袋，没办法，在场的怕还真没有人没读过论语的。
“既然孔圣人说过有教无类，而孔圣人的弟子之中，不但有贵族出身的南宫敬叔、司马牛、孟懿子。但更多则是寒门、百姓出身的颜回、曾参、子路、公冶长等人。”
“那么敢问老大爷，你为何会说孔圣人那句话的意思是，只应该驱使老百姓跟着走，不应该使他们知道是为什么？”
此刻，御书房内一片死寂，不论是娘娘还是天子，又或者是赵枢与赵椿，又或者是程颐与另外几位大臣。
又或者是马尚等一干宦官宫女，又或者是王大官人这位当爹的老司机。此刻全部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声音。
王洋的眼中，满满的尽是骄傲之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特么的自己的儿子才六岁啊，居然能够把自己平日里说的那些话全部都给记下来，而且还以此为凭据用来反驳程颐这位知名天下的博学鸿儒。
赵枢与那赵椿兄妹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志远在那里面对着那个面目狰狞，脸红脖子粗，一副要择人而噬的老头子侃侃而言，针锋相对。
这个时候，兄妹二人都觉得这位王师兄实在是太厉害了。
天子与皇祖母高滔滔互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这个才六岁的孩子，居然能够有理有据的说出这样一番的话来，实在是……
王志远看到所有人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慌乱起来，似乎认为大家并不认可自己的话，眼珠子乱转半天，突然抬起了手兴奋地大叫了一声。
“对了还有，《论语》尧日篇中，还有一句可为佐证：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意思就是如果你不教育一个人，不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结果他什么都不知道，触犯了法律，被杀了。那么这个就不是犯法的人的错，而是你在虐待对方，错误在你。”
“所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才是最为正确，最符合孔圣人言行的断句！”
“妙哉！”这个时候，天子赵煦忍不住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自己的案几之上。一掌拍下，声音把所有惊呆的人全都给惊醒了过来。
天子这才显得有些尴尬地打了个哈哈，不过，看向那王志远的目光则是充满了赞许与肯定。
醒过了神来的章眼珠子一转，清了清嗓子，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朝着天子一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如此少年，便能够熟知经籍典故，有理有据与鸿儒争锋，此乃天子圣贤于朝之祥瑞也……”
“章你！”刚刚反应过来的程颐有一种刚刚被王志远这个小屁孩子往心窝子扎了一刀的感觉，结果没有想到，与自己素来不睦的章并没有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狠狠地往自己的腰眼上捅了一刀。
“难道章某人说的不对吗？”章笑眯眯地朝着程颐反问道。
赵卫越步而出，朝着天子深施了一礼道。“正所谓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怕是十数载后，我大宋又可多一惊世才俊矣……”
天子赵煦，此刻亦是喜上眉梢，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巫山这个才六岁的儿子，居然已经聪慧至此，能够在这样的场合，丝毫不胆怯的与当代大儒侃侃而言，针锋相对。
重要的是，居然还是这小家伙赢了。是的，至少天子赵煦觉得，王志远的说法不但有理而且有据。并且那程颐程老夫子不也已经被怼得哑口无言了吗？
“好！哈哈哈……太好了，王巫山哪王巫山，没想到汝父子皆是我大宋难得之才俊。”
王洋站了出来，朝着天子一礼，然后又假马鬼日地朝着那面色青白交加的程颐一礼，一本正经地道。“臣惶恐，这不过是臣子童言罢了，程老大人，吾儿言语实诚，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老大人莫要怀恨在心才是。”
“……王巫山！老夫，你你们父子休要逼人太甚。”程颐感觉自己不仅仅是肺要炸开，就连脑袋也要炸开了。
一张老脸已然由青转红，红了又黑。泥玛，终日打雁，居然也有被雁给啄瞎眼的一天。重要的是，居然是被一个六岁的黄口小儿啪啪啪的用四书五经打脸了。
“吾儿与汝不过是理义之争，如何相逼于程老大人了？唉……”王洋满脸怜惜同情模样打量着程颐，啧啧有声地道。
程颐看着跟前王洋那副蹬鼻子上脸的模样，再看到旁边章阴测则的笑容，还有那天子满脸的不悦，以及那太皇太后高滔滔的不耐之色。
两眼不由得一阵模糊，耳中嗡嗡作响，哎呀一声，整个人朝后仰倒下去。
第1472章 洛党一系定会颜面尽失（第二更）
第1472章
所有人都没料想会如此，都眼睁睁地看着那程颐朝后倒下，司马康大惊失色，伸手欲拦，却只扯住了程颐的一只袖子。
眼睁睁地看着程颐身形一侧，整个人都栽倒在地，脑袋都跟那地板亲密地进行了接触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翻着白眼昏迷过去……
“程老大人，程老大人？”司马康赶紧将程颐扶在怀中，可摇了半天，程颐就是紧闭两眼没有醒来。
这个时候，天子也有些着急地喝道。“快，尔等速速将老大人抬往太医院去，快！”
几位小宦官抬来了一块门板，将双眼紧闭，脸色青白的程颐抬上了门板之后，就疾步朝着御书房外狂奔而去。
而司马康放心不下，也匆匆地跟了过去，留在御书房的一干人等此刻都面面相窥。王志远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挪步到了自己老爹的身边，伸手扯了扯老爹的衣袖悄声地道。
“爹爹，那位老大爷怎么了，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马尚打量着这位虽然年纪尚幼，但容貌却肖似王洋的王志远，生病？特么的分明就是被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气得昏迷不醒的好伐？
“没错，老爷爷身体有病，不小心昏迷了。”王洋满脸慈祥地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脑袋瓜子，这么小就知道该如何推卸责任，干滴好，对付这种惹到咱们老王家的糟老头子，就要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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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崇政殿说书都已经让王志远这个胎毛未褪的黄口小儿气得昏迷不醒，大家都没有了再继续下去的兴致。
章与那赵卫都很是识趣地朝着天子告辞，匆匆地离开了御书房。
“没想到，王巫山倒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好好好……”离开御书房一段路途之后，章的脚步稍稍一慢，看到了四周无人，这才低笑出声来。
赵卫也是露出了欣喜之色，磨拳擦掌地道。“大人，我们要不要也过去探望一下那程大人？当面奚落一番，落一落他的脸面，谁让他过去经常当着陛下引经据典，攻讦你我二人。”
章断然地摇了摇头道。“探望他？不不不，现在可不是时候，我们现如今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出宫。
将盛名数十载的‘二程’，门生遍天下的程颐这位博学鸿儒，当着天子与娘娘的面，与一位六岁之龄的垂髫童子辩论《论语》，输到气煞当场，羞愤昏迷的消息传扬开来……”
“你要知道，程颐乃是如今洛派硕果仅存的几人之一，并且其学识之丰，门生之众，可谓旧党第一人也，经了此事，他还有何面目立身于朝堂之中，怕是天下士子中，那些常自诩‘二程’门徒的士子定然也会颜面尽丧……”
“大人言之有理，下官明白应该怎么做了。”赵卫两眼一亮，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与那章一起并肩疾步朝着宫门外走去。
此刻，御书房中，天子坐回到了榻前，既欣喜，又新奇地打量着此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王志远。
“来，过来告诉朕，你的这些知识，都是谁教你的？”
王志远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王洋，这才上前一步，朝着天子赵煦恭敬地一礼后说道。“禀陛下，草民的知识，有些是父亲教的，有些是母亲教的，还有一些是姐姐教的，也有一些是自己学到的。我姐姐可比我厉害多了……”
“哦，你姐姐比你还要厉害啊？”天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乖巧地站在王洋身畔的王温婉。
王温婉真的很想要打屎这个老把自己挂在嘴边的弟弟，本姑奶奶要的是低调，可不愿意这么成天显摆，父亲可是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
王温婉内心感慨万千，脸上倒是丝毫不露半点，只是露出了一个略显得有些腼腆的笑容朝着天子赵煦一礼，继续不吭声。
“是啊父皇，温婉小姐姐最厉害了，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赵枢这个时候赶紧在旁边大拍王温婉的马屁，而旁边的赵椿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王巫山，你可真是有本事，教出了这么一双好儿女。小小稚童子，说得鸿儒闭口不言，若非是亲眼得见，哀家定然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细细想来，官家让皇长子拜你为师，看来的确是最优之选。”
“臣惭愧……其实微臣平时里，与子女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太多，幸好吾妻妾皆乃良配贤助，方使臣儿女……”王洋赶紧谦虚几句道。
“你以后长大了，准备做什么呢？”高滔滔笑眯眯地伸出了手，将王志远拉到了自己的跟前，打量着这个小小年纪就能够侃侃而言，将那位自己亲自出手替天子赵煦所选的崇敬殿说书程颐驳得作声不得，羞愤交加之下昏迷不醒的六龄之童，温言问道。
“我长大以后，要像我父亲一样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王志远想也不想便径直大声地道。
“好一个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哈哈，看来啊，王卿你可真是后继有人喽。”听得此言，天子赵煦喜得眉梢直跳，稚童之音，倒真如那雏凤清鸣一般。
高滔滔亦是连连颔首不已，看向王志远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的喜爱，想了想，高滔滔从腰畔取了一个块造型古朴，玉质如脂的玉壁，高滔滔轻轻地抚了抚之后，便将这个玉壁置放到了王志远的掌心中。
“这块玉壁，乃是老身爱物，今赠予你，望你日后长大成人之时，莫忘今日之语，更要记住：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勰理自外，可以知中，义之方也;其声舒扬，专以远闻，智之方也;不挠而折，勇之方也;锐廉而不忮，洁之方也。”
王志远有些愣神地看着这位慈祥的老奶奶，又看了一眼那块被放在了掌心处的玉壁，看了一眼自家老爹。
王洋哪里看不出来，高滔滔拿出来的这块玉壁，绝对是极难得见的皇宫珍品，却不料，居然会被高滔滔送给了自己儿子。
“还不快谢谢娘娘恩典？”王洋本欲口出推辞之言，不过在看到了高滔滔投来的目光之后，他也只能摸了摸鼻子，朝着王志远轻声地道。
“草民多谢娘娘恩典，娘娘之言，草民定当铭记于心，此生定不敢忘。”王志远这才赶紧拜倒在地，大声地道。
“好，很好，王巫山能够有你这样的儿子，当可足慰平生。”高滔滔乐得都快活不拢嘴了都。
第1473章 大宋少年胜于大宋之老朽（第一更）
第1473章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王洋也实在不好意思继续留孩子们在这里，跟天子与太皇太后高滔滔又敷衍了几句之后，便领着一双儿女离开。
留下了天子与那太皇太后高滔滔在御书房中四目相对，至于赵枢和那赵椿，被天子以让他们送师尊出宫的名义给支了开去。
高滔滔满脸皆是欣慰之色地感慨道。“恭喜官家，王巫山此子前程不可限量，小小年纪，便能够驳倒程颐这等大儒，只要能够好好的引导，日后我大宋又能多一王佐之才。”
“说起来，老身终于确定，让王巫山为汝子之师尊，实乃最佳之选。而让枢儿与那王志远成为同窗，多了这份情谊，那就更好了……”
天子赵煦欣然地点了点头之后，脸上泛起了忧色，有些担忧地看向高滔滔道。“皇祖母，方才此间之事……”
高滔滔自失一笑，摆了摆手道。“无妨，古有甘罗十二为相，孔子拜师七岁的项橐，他王志远以六岁之龄，辩倒花甲老儒，只会传为我大宋之佳话，难道还有人会因这样的事情而做些什么不成？”
“哀家现如今所担心的，就是王志远那孩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过好在，他有王巫山这样一位父亲挡在前方，就算是有再大的风雨，哀家相信，王巫山定然也会披荆斩棘，定不让人伤害到他的好儿子。”
听了这番话，天子赵煦也总算是长出了一口大气，不愧是久经世事的皇祖母，看事情远比自己想的更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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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出了御书房，行不多远，王志远有些忐忑不安地抬起了头来看了一眼牵着自己的手闷头走路的父亲王洋。
“为什么要生你的气。”王洋咧嘴一乐，摸了摸这小家伙的脑袋反问道。
王志远看到王洋脸上并无嗔意，总算是松了一口大气，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姐姐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其实孩儿也想低调的，但是谁让那老头胡乱说话……”
“什么叫老头，那位老爷子可是程颐，乃是我大宋鼎鼎大名的理学大师，博学鸿儒。今天可让你小子气得够呛，哈哈哈……”王大官人瞪了一眼这小子，不由得放声笑道。
痛快，不亏是自己儿子，怼人的本事虽然比起自己差了那么一点点，但还是很厉害滴。小小年纪就能够怼得那个老货翻着白眼闭过气去，日后，就算是自己老了，也算是后续有人喽。
“吾儿干得不错，但是，咱们父子一定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而且咱们虽然不惹事，但也不要怕事，重要的是，要从战略上蔑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如此才能够一怼一个准……”王大官人开始唾沫星子横飞的胡扯乱吹起来。
听得那王志远眨巴着眼睛，用力地点着脑袋，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看得那王温婉白眼连翻。
“爹爹，莫要忘记了这里还是皇宫里边，你要是一直这么说下去，可是太不低调了。”
“唔……是为父失查了，赶紧回家吧，唉，怕是过了今日，这东京汴梁，又要热闹喽……”
“为什么啊父亲？”
“自然是因为你啊，哈哈，章那个老小子跑那么快，揣的是什么鬼心思，我可是清楚得很。”王洋撇了撇嘴冷笑道。
“不过这倒也无妨，他这么做，不过是想要在朝中少几个政敌，而对于为父而言，却丝毫无损。”
回到了府中，把这对儿女往妻妾的怀中一送，王洋再把事情一说，李清照等三女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半晌，一众妻妾才考虑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过在王洋的解释之下，三女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也是无用。
再说了，王志远这小子又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而是当面锣对面鼓的生生把那程颐给怼得羞愤交加昏迷过去。
这样的本事，真可算得上是大宋立朝以来闻所未闻之事。
“我儿真是厉害，居然连程老先生那样的儒者都给怼赢了，跟你父亲一般，不鸣则已，一鸣惊世人。”李清照手指手轻轻地戳了戳王志远的前额，一脸的慈爱。
“是啊，大郎如此胆气，倒是肖似咱们家夫君，真可谓是后续有人喽。”柳依依掩唇低笑道。
“那是自然，虎父无犬子嘛，相信日后，王志高也一定会跟他兄长一般。至于咱们家温婉更是不差……”王洋很满意，哪怕是才三岁出头的王志高虽然还处在牙牙学语的阶段，可是现如今看来，这小家伙的智商也不必他哥差。
至于王温婉这颗掌上明珠那就更加的六六六了。至少在王洋的眼中，天下男儿，真不知道何人才能够班配得上自己这位智商情商都至少一百八的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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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洋那个刚刚年满六岁的长子王志远。在皇宫之中，当着诸位崇政殿说书与侍讲，还有天子和太皇太后高滔滔的面，将那位饱读诗书，门生故吏遍天下的博学鸿儒辩驳得作声不得。
最后甚至是恼羞成怒，气得闭气昏迷不醒，经太医诊治，确诊其是怒极攻心所致，只能回府休养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扬开来，瞬间就让整个大宋朝朝野都炸了锅。
六岁的王志远“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断句与那六十高龄的程颐“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的断句之辩论全过程，更是被有心人详细地八卦到市井皆闻。
这代表着什么？雏凤清于老凤音，大宋之少年，舌战战胜了大宋之老人。让上至大宋权贵，下至寒门百姓，都无不忆起了数载之前，王洋王巫山高中状元的那一年，所写下的那篇惊世骇俗的《少年中国论》。
“看看人家，当爹的出身于红楼那样的贱籍之地，不过是个开门候客的大茶壶，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今已然是堂堂的朝庭重臣，打得西夏哭爹喊娘，北辽都恨不得寝其肉食其皮，而且还是我大宋立国以来唯一的一位文武双料状元。”
“生了个娃，这才六岁，就能够博览群书，出口成章，将那位盛名久矣，门生遍天下的程老夫子辩驳得哑口无言，羞愤得差点死掉，最后听说还是御医救得及时，总算是挽回了性命。”
“看看咱们家孩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都快十六了，连四书都还没读全，实在是可恼可恨啊……”
第1474章 煽动翅膀的蝴蝶和蝴蝶他爹（第二更）
第1474章
“他王大状元实在是大本事，连教娃都这么厉害，以后肯定他儿子指不定也跟他爹一般，父子两状元……”
“是啊，老夫已经决定，正好太学又要开始招生，今年就把我儿子送到太学去读书，看看人家王大状元，那帮子朝庭权贵的纨绔子弟，都能够教成武进士。
就我家那不求上进，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孽子，若是能得王大人的教导，指不定也有能够功成名就之日……”
“太学要招生了，你也要去，哈哈……某已经托了人了，只等一开学，就将我家那孽子送进去。”
市井之间，无数的老百姓们都期盼着那太学的开学，好把自己的儿孙给扔进去，交给王洋这位把儿子教育成神童，把纨绔子弟教育成武进士的大宋著名教育家。
正所谓望子成龙，不外如是。
而那些苦读四书五经，饱解经义的读书人们，特别是那些自认承师于“二程”学派的读书人们，此刻真是脸上无光之极。
怎么也没有想到，被自己等人奉为了精神和学术领袖的程颐程老夫子，居然连个六岁稚童都辩不过。
而且重要的是，那位年方六岁的稚童绝非是无理取闹，而是有理有据，生生将博学的鸿儒程颐辩驳得哑口无言，羞愤交加之下昏死过去。
这让市井开始流传出春秋时有孔子拜项橐，今有王志远气煞大儒程颐。
孔子被七岁的项橐才思敏捷所惊，拜其为师，传为佳话。而今，六岁之龄的王志远引经据典，驳倒大儒程颐，程颐却恼羞成怒，怒极攻心昏迷不醒。
两相一对比，足可得见，孔圣人之胸襟开阔，而当世知名的大儒程颐却显得那样的气量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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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哪个读书人要是跳出来，很洋洋得意地显摆自己乃是二程弟子，又或者是二程学派读书人。
必然会引得周围之人肃然起敬，又或者是纷纷上前结交，求知若渴。
可是此事一出，程颐原本那气量恢宏，雅量致高，博学广闻，开创理学派的宗师风范，瞬间崩塌得一点不剩。
特别是那些过去对理学派诸人既羡又妒的那些读书人，现如今特别喜欢看到那些理学派的诸人。
见到面就赶紧招呼。“哟！这不是xx兄吗？大家快来看，这位就是师承‘二程’的xx兄，不知xx兄对于程老夫子被六岁稚童驳得体无完肤，羞愤交加乃至昏迷的事情怎么看？”
“喂，xx兄不要走啊，你还没回答我们问题呢……哈哈哈，瞧瞧，过去不是挺能耐的吗？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
“哎哟，xx兄，为何你们这几位‘二程’学派的大才不在勾栏找乐子，却要在这里饮闷酒？”
“休得胡言，我们弟兄几个可不是饮闷酒，我们是在遥祝我等的过去，从今往后我等于‘二程’理学再无瓜葛……”
“嘴皮子上说说，谁不会啊。”
“店家，拿把刀来……”
“我说这位兄台你想要做什么，我可没说什么，咱们都是读书人，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没功夫跟你废话，只有菜刀？罢罢罢，菜刀就菜刀，今日我等弟兄在此，割袍以示天下，那‘二程’学派，与我等再无半点瓜葛……”
太学的新学期招生，陡然生源增加了一倍，其中不少前来求学的读书人原本属于“二程”学派的，而今，“二程”学派颜面尽丧。无人再愿自称“二程”门下弟子。
反观太学，如今真可谓是名显于世，有王大官人这位大宋开国以来唯一的一位文武双料状元坐镇太学学正之位。
其膝下六岁幼子都能够把那“二程”学派的领袖人物程颐给怼翻在地，这让所有太学师生真可谓是与有荣焉。
而被王洋纳入门墙的弟子既有天子胞弟端王殿下赵佶，又有来自于辽东苦寒之地的异族完颜宗翰，更有当今天子的皇长子赵枢，还有像许昌、王烈这样的寒门出身的弟子。
而去岁之时，王洋又从那太学之中，将两名学子邓文胜，柳彬纳入到了门墙之中，成为了他的门下弟子。
这导致了无数的学子纷纷涌进太学，而且多是奔着那王洋所设立的新学科而来。都渴望能够在其跟前学习，有朝一日能入其法眼，列入门墙之中。
这让王洋的压力陡然大增，毕竟，太学的教学力量是有限的，而学生却越来越多……
而旧党洛党一系，经此事后，一蹶不振，那程颐更是以养病的名义闭门不出，不理世事。或者说太特么的丢脸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见人。
而理学派更是风雨飘摇，派系之中的那些精英骨干们纷纷脱派而去，人材凋零。
洛党原本就是旧党的中坚力量，而今一蹶不振，现有那只会跟着苏东坡的屁股后边转悠的蜀党如今也是与旧党集团若即若离。
使得原本主掌着朝堂，左右着朝堂意志的旧党号召力越来越低。而新党魁首章虽然借着此事，给予了旧党力量狠狠的重创。
但是，却并不能够给新党带得多少的利益，反倒是让那王洋的声势越发的大涨，而那些与王洋昔日同事一场，交情不错的官员们，如今已然主动或者被动的都被划为了一个团体。
王洋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儿子王志远出了这么一个风头，居然会给大宋朝庭带来如此之大的风波，甚至是让那鼎盛一时的理学学派遭至重创，还改变了朝局的势态。
这算什么？记得后世的科学家提出来的蝴蝶效应，讲的就是看似不起眼的一个小动作却能引起一连串的巨大反应。就像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扇动几下翅膀，有可能会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而自己儿子就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那自己算个啥？蝴蝶他爹？
“王卿，王卿？”天子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王洋不知何时陷入到了痴呆的状态，忍不住提高声线叫道。
蝴蝶他爹王洋总算是醒过了神来，赶紧朝着天子一礼道。
“陛下恕罪，刚刚臣是在想，照此下去，我们太学实在是承受不起这么多的学子，所以，微臣今日觐见陛下，一来是向陛下陈述此情，这二来嘛，就是想问一问陛下，此事该如何断处。”
“去岁太学招生的学子本身就不少了，而今又多出了一倍，这的确很难办啊。”天子赵煦也很无奈。
第1475章 把承认给忘得一干二净的天子（第一更）
第1475章
“毕竟，去岁朕已经给你开了一个大口子，今年若是再继续这样的操作的话，那就显得太那什么了，你可是在为难朕啊……”
王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眼珠子一转。“陛下，其实臣倒是有个解决学生生源的办法，只是，臣有些担心，那些臣工们会弹劾于臣……”
“什么样的办法？”天子赵煦抚着短须，示意王洋继续。
“陛下想必也是知晓，臣在那黄龙泽办有一间私学，如今多是收当那些庄户子弟入学就读。”
“如今，无数学子，都纷纷要拜入太学就读，而太学已然不堪重负。所以臣想，将自己位于黄龙泽的私学扩大一些，设立一所新的书院，就如那前唐之时的白鹿洞书院，真宗皇帝年间的岳麓书院一般，用以办学，不知陛……”
王洋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天子赵煦的巴掌又落在了御案之上。王大官人口歪眼斜的打量着这位不知道被啥玩意戳中了嗨点又玩拍案而起的大宋天子。
“朕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幸好王巫山你提醒了我，对啊，办学，朕居然把这么大的事都给……”天子赵煦说到了这里便嘎然而止，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向王洋。
王洋咧了咧嘴，刻意地露出了一副很迷茫很懵逼的表情，心里边则是卧了一槽又一槽。赶紧您老人家不是故意，而是真的把这事给忘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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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洋犹记得当年，自己就曾经向天子提到过办学的理念，那个时候，天子曾经豪情万丈，还把那商务印书馆交给了赵佶去办，就是为了办学筹集资金来着。
结果之后，就悄无声息，而王大官人那时候成日奔波，也没功夫理会此事，原本以为是天子赵煦忙碌于其他事情，结果没有想到的是，那商务印书馆倒是替赵煦这位大宋天子赚到了不少的钱帛。
可这位大宋天子却早就已经把自己当初的承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看到王洋那副模样，似乎以为王洋也真把那事给忘记了，天子赵煦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王巫山你说的极是，是该多办书院，让我大宋更多的才俊入读其中，这才应和孔圣人有教无类之言嘛。唔……至于办学的费用，由朕来出。”
“陛下圣明，陛下如此关爱天下辛辛学子，乃是天下读书人的福份……”王洋立刻打蛇随棍上的一记马屁过去。
天子眉舒眼弯地指了指王洋之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
“哈哈，那是自然，我大宋乃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朕身为天子，就该时刻不忘记那些苦读的学子。既然太学已满，那么，新设书院，为那些求学无门的学子大开方便之门，本就是朕该做之事。”
王洋点了点头道。“不过陛下，若是想要新择地以建书院，怕是已然不及，所以臣愿意献出我黄龙泽私学一带的百亩土地，以供陛下办学。”
“那里，臣已经建设好了不少的校舍课堂，原本是等那些黄龙泽的孩子们长大之后入读，而今，却可以用以待学子入学，臣还会尽快的建设出更多的学舍课堂，以供学子所用。”
“这倒也是个办法，朕准了，一切用度，由朕的内库开支，朕会先支给你十万贯，若是不够，你再来寻马尚就是了。”
“多谢陛下，另外，臣还想请陛下为这些书院赐名，既然乃是陛下您亲自出资办学，故尔臣以为，这间新设立的书院，该当有元二字。”王洋点了点脑袋之后，灵机一动。
“元……元书院？大宋元书院，王巫山你觉得这此名如何？”天子赵煦摸了摸自己的短须，很是理所当然地道。
或者说，他的脸皮已经对于自己的年号元这两个字发生了免疫。只会觉得理所当然，不会觉得羞愧或者羞涩。
“此名大善，嘿嘿嘿……臣那可就厚颜求取陛下的墨宝了，到时候，篆刻于石碑牌匾之上，也好供那些学子们瞻仰，明白他们能够有今日，全赖陛下之隆恩。”
“哈哈，好好好，朕的字，虽然没有你王巫山的好，不过既然是朕出资，总不能让你拔了头筹，这正门的牌匾，就由朕来书写。”天子赵煦豪迈地大笑起来。
来到了那御案跟前，提起了泡蘸浓墨的紫毫笔，在那宣纸之上龙飞凤舞起来。
大宋元书院，这是一间以大宋之名，又以大宋天子的年号命名的书院。
名誉山长乃是昔日大宋名相苏颂，这位在科学技术专业有着巨大声望的科学家、政治有。
山长则是由那位养病多时，已然恢复了健康的前太学学正沈括担当。王洋则是担当副山长一职，也将会在学院中进行讲学。
并且，这大宋元书院的招生牌匾在第一时间立在了太学的门口，王洋这位名声大显于世的太学学正亲自为那大宋元书院摇旗呐喊。
不少原本欲入太学学习，因为名额已满，而开始心生情绪的学子们在听闻了这间新设立的书院乃是由大宋天子出资，又有名相苏颂为名誉山长，前任太学学正沈括为山长。
王洋这位现任太学学正为副山长，并且，他的门下诸弟子中，学业有成者，亦都将会成为大宋元书院的老师，传授他王洋的学识。
总算是让不少的学子们都挤到了报名点，短短三日之内，刚刚成立没有几天功夫的大宋元书院，就招收到近五百学子。
这绝对是大宋的新设书院，招收的学生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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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已然过去，春意也蹒跚的来到了北方，只是，来的可不仅仅只有春天，更来到了一个令天子耶律洪基无比难堪，羞恼交加的坏消息。
“耶律雄也他们这帮子腹心部武士，原本朕还以为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勇士，而今看来，是朕错了，他们不过是一帮贪生怕死的蠢货，让宋人吓破了他们的狗胆！”
“呵呵，好一个赵煦小儿，居然敢如此对我大辽，还想要我大辽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我呸！……”
熬过了一个冬天，身体稍稍好转，但是身形已然比起去岁之时显得削了许多的耶律洪基显得十分的愤怒。
而一干大辽重臣，还有皇太孙耶律延禧都跪拜在地，满脸担忧地看着这位暴怒得满脸青筋直冒的大辽天子。
乘着耶律洪基发泄了一通怒火，坐回到了御案后边胸口起伏不定喘粗气的当口，萧兀纳开口劝道。
“还请陛下息怒，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暂时不是追究耶律雄也等人罪责的时候，而是该考虑如何消弥此事所带来的影响。”
“是啊陛下，如今我大辽最需要做的便是怎么将此事撇开，最大程度的降低此事对于我大辽声誉的损害。”
一干臣工们都纷纷开口进言道，而耶律延禧看到了皇叔祖耶律和鲁斡的目光示意后，硬着头皮起身，从一旁的宦官手中接过了参茶，恭敬地放到了皇祖耶律洪基的案头上。
“皇祖父还请息怒，此事，唯有皇祖父您才能拿主意。”
第1476章 我大辽绝对不能认下此事（第二更）
第1476章
耶律洪基的目光，落在了这皇太孙的身上，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皇太孙耶律延禧，他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今的宋国天子赵煦，年纪也就是二十余岁。而那求娶了自己侄女的西夏国主李乾顺，也才不过刚刚二十出头，唯有自己，主掌大北辽数十载了。
而今的自己，熬过了这个特别难熬的冬天之后，身体是越来越虚弱，越来越难以承受情绪的波动。
去岁之时，信心满满地谋划了暗杀王洋的计划，结果呢，那些混帐玩意，什么成绩也没做出来，反倒被宋国给连锅端了。
甚至还连带着将大量长期潜伏于宋国境内的细作都给揪了出来，面对着这样的惨败之局，真让耶律洪基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悲凉与无力感。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耻辱，自己绝对不会接受，更不可能去向那位年纪都跟自己孙儿一般大的那宋国天子道歉示弱。
“延禧，此事就由你和诸位臣工来处置吧，不必问朕，朕实在是乏了……”说罢，示意诸人退下，然后耶律洪基便躺到了榻上，闭目不言。
耶律延禧轻唤了两声，看到耶律洪基并没有搭理自己，只能老老实实地朝着耶律洪基一礼之后，当先退出了房间。
领着一干大辽重臣，来到了属于他学习政务的偏殿，示意这些重臣们坐下之后，与那位北辽派往宋国的大使耶律延寿几乎重名的北辽皇太孙耶律延禧目光扫过在场的这些沉默不语的臣工们，清了清嗓子问道。
“诸位大人，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唉，怎么也没有想到，耶律雄也等人，居然都被宋庭活捉生擒，重要的是，他们居然还在那宋国的正旦朝会之上，当着天下诸邦诸蕃的面佐证，乃是我大辽朝庭指使……”一位老臣子抚着长须叹息道。
“说起来，你们宫卫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宫卫腹心部乃是天子私军，本该皆是一些悍不畏死之徒，结果，你们派往宋境行动的那些混帐，如果不是他们贪生怕死，哪会有今日令我大辽万分尴尬的局面？”
“萧尔古勃你什么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以为我愿意啊？再说了，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我大辽身经百战的勇士，难道你也不清楚吗？”
“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集体为我大辽殉国了，现在还活着的那些人，十有**是宋国人为了找借口污蔑我大辽，才特地去寻来的体格形态相似之人……”
听着这些重臣们相互攻讦，这让耶律延禧不由得头大，从中说了几句，却奈何强压不住这些臣工。
“诸位，诸位！”这个时候，天子胞弟耶律和鲁斡忍不住厉声喝道。“尔等什么意思，皇太孙殿下代天子行事，尔等如此做，置皇太孙殿下于何地？！”
看到那耶律和鲁斡杀气腾腾的厉声怒吼，旁边坐在案几后边的皇太孙耶律延禧脸色十分难看，一干臣工赶紧拜倒在地，向耶律延禧请罪。
耶律延禧感激地朝着耶律和鲁斡微微颔首之后温言道。“诸位卿家，心忧国事，孤甚欣慰，但是现在我大辽正是需要齐心协力之时，切切不可在这个时候内耗才是。”
诸臣这才起身列于两班，这个时候，侍卫太师萧达鲁古站出了列班，先是朝着耶律延禧一礼沉声言道。
“现如今，必然是已经传扬得天下皆闻，我大辽该当如何应对，这才是重点，稍有不慎，必会影响我大辽在诸国的声望。”
另外一名大臣冷哼了一声反驳道。“影响到又能如此，我大辽乃是武功治天下，又不是那宋国一般，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做起事来卑鄙无耻之极。”
“胡闹，此乃国之大事，我大辽既乃是泱泱大国，就要有相匹配的威望。威望受损，既如国力受损……”
萧兀纳清了清嗓子，也步入了列班大声道。“殿下，宋国这是在逼迫我大辽天子表态，臣以为，陛下不应该表态。”
“那卿的意思……”耶律延禧微微一愣，旋及追问道。
“自然是由臣等来表达态度。”萧兀纳自失一笑地道。“宋国派来了使节，那么我大辽自然也会派出使节，或者是由朝庭传信于仍旧在宋国的大辽使节。”
“让他们转告宋人，让他们休要污蔑我大辽。我大辽宫卫腹心部的副统领耶律雄也仍在宫禁之中不离陛下左右，从来离开过大辽疆域。”
“至于那些落在宋国手中的辽人身份的真伪，我等着实不清楚，毕竟我大辽子民千千万，谁又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伪造身份钻出来。”
“萧兀纳大人言之有理，臣也觉得此刻我大辽绝对不能认下此事。”旁边的萧挞不也暗松了一口气，赶紧越众而出，开口附合道。
“就算是宋国想要纠缠不休，使节往来耗时日久，时间一长，又还有谁能够记得住这样的小事？”
“而且臣以为，我们应该继续斥责宋国犯我大辽疆域，他们想要谈事情，可以，先把我大辽的辽东半岛归还回来，不然，什么都没得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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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耶律延禧很认可萧兀纳的方略，但是，却并没有当时当刻就确定下来，他需要先禀明耶律洪基之后，再下定论。
对于皇太孙的这做谨慎做法，大家自然没有话说，大事已议定，便纷纷告辞而去。
而萧兀纳则是刻意地留在了最后，等到那些重臣们都离开了偏殿后，萧兀纳这才上前，向着皇太孙耶律延禧一礼。“殿下，今日你为何不直接做出决定。陛下之前就已经将国事委于殿下，而今，又交待让您全权处置此事。”
耶律延禧露出了无奈之色，朝萧兀纳耐心地解释道。
“卿是为孤好，孤何尝不知，但非是孤不愿为，实在是因为此事干系甚大，孤初涉朝堂之事，如履薄冰啊……”
萧兀纳不禁有些迫切地又上前两步，低声言道。“殿下，如今陛下龙体欠安，骨瘦嶙峋，臣说句犯忌讳的话，而今陛下怕是已经知晓自己之事，故尔才会连连下旨，让殿下辅政以处置国政。”
“今日，诸臣纷争，若不是亲王殿下出言镇之，那些臣工，简直就是视殿下如无物，再如此下去，于殿下您的声誉有损啊……”
第1477章 上去看看我大宋的大好河山（第一更）
第1477章
缓缓地步入了偏殿之后，萧兀纳眯起了两眼，打量着那如洗的碧空，阳光虽然明媚，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劝说了那么久，皇太孙耶律延禧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实在是让萧兀纳大失所望，原本寄望于皇太孙能够成为一位英明的大辽天子，力挽如今大厦将倾的大辽江山社稷。
现如今看来，耳根子软，却又天性懦弱，不愿意有承担的皇太孙耶律延禧，绝非大辽天子的最佳人选。
可是，陛下唯有一子，便是那位性格刚烈的昭怀太子耶律浚，却早已成了奸贼耶律乙辛的刀下之鬼，唯一活着的，便是这位皇太孙殿下。
想一想自己曾经见到过的另外两位君主，宋国的天子赵煦，英伟果敢，志向高远，实有英主之相。而那西夏国主李乾顺虽然厌气十足，却也是个老谋深算之辈。
相比起这二位而言，皇太孙耶律延禧的作派实在是让人失望之极。
罢罢罢，自己说得再多，又能有何用，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只希望大辽国柞绵长，不绝于此世。
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萧兀纳这才继续朝着宫外行去。这个时候，一位年轻的官员却正兴冲冲地朝着偏殿而来，看到了萧兀纳，不敢怠慢，朝着萧兀纳一礼。
“见过大人。”
“原来是萧奉先啊，你这是……”萧兀纳也同样认出了此人，乃是皇太孙的王妃萧夺里懒、侧妃萧贵哥的兄长萧奉先。
此人长得倒是仪表堂堂，但却有些不学无术，自打皇太孙奉旨辅政以来，他更是频频地向皇太孙进言意欲求官。
“下官这是来给太孙殿下请安。那下官这就先告辞了……”萧奉先看到萧兀纳那副淡漠的模样，打了个哈哈之后，径直与萧兀纳错身而去。
看了一眼萧奉先的背影，萧兀纳更加的无奈，昔日，陛下身边多有像耶律仁先、耶律乙辛、萧慎这样的奸臣子，而今，皇太孙的身边又何尝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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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进，已是到了烟花三月之期，此时，黄龙泽一带，早已经不复过去那遍野沼泽，处处野鸟野兽的模样。
一排排整齐的黑瓦白墙二层房舍，一条条笔直青灰色的水泥直道。还有那一辆辆往来穿梭的各种车辆。
让这里显得热闹非常，而那原本郁郁葱葱的小小湖心岛，早就已经经过了多次的扩建，如今已然成为了占地长宽都约为三里的一座大岛。
岛上更是又多出了许许多多的建筑物，而湖心岛与外界之间的联系，只能依靠渡船出入。最大程度的减少了被干扰和被窥视的可能性。
而今日，天子一家四口身着便服，悄然地出现在了这湖心岛码头之上。一同乘舟而至的还有那端王殿下一家三口，以及王洋的家眷。
另外，王洋的一众弟子，以及那现任大宋元书院的荣誉山长苏颂，山长沈括都悉数到场。
“虽然老夫觉得王巫山所说的原理没有问题，但是想要让这么个大东西载人升空，老夫还是有些担心……”白胡子老爷爷苏颂在拜见过天子之后，正低头跟身畔的沈括小声地交流。
“我倒是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前我们已经进行了几次试验性飞行，你看那些试飞的飞球样品，虽然大小逊色于这个，但是都获得了成功，甚至已经试载人成功，今日定然不会有任何差池。”
沈括笑着摇了摇头，苏颂这才刚来几日，不太相信，倒也正常，不像他，已经多次的见到过了热气球的升空。
甚至是后期的改进，他都有参与到其中，现如今，摆放在空地之上的这个热气球，尺寸极大，它的下方是用了轻便而又坚固的竹子所构结的一个大竹筐。
不过虽然看起来像个庞然大物，却重量极轻，为了减重，他们也是绞尽了脑汁。
例如除了竹筐的底部完全密闭之外，四周的护栏都只是编出了几根立柱，然后用麻绳相联。
唯一沉重的，则是那个用来燃烧火油的大铁炉子，还有一个鼓风机。另外，在飞行途中需要加注的火油，也不是用陶罐或者是瓷坛盛装。
因为那两个盛具过于沉重，改为用皮囊装盛，一个皮囊大约装载了十斤的火油，根据之前的计算，这个大型飞球，每浮空一刻钟，就需要将近六斤的火油燃烧所产生的热气。
另外，在竹筐的一个角落处，那里却是用篷布进行了遮盖，不过王洋没有主动介绍，所以在场诸人也并未注意那里到底有何物。
此刻的王洋，却没有站在人群中，而是站在那热气球的中央位置，正在那里指挥着弟子们和工匠们对热气球的各处进行最后的检查，确定每一个绳索，每一个挂勾都已经完全地固定，不留任何遗漏。
确定完毕之后，看到堆放在竹筐内的一斤五百斤重的沙袋，又打量了一眼已然固定完毕的铁炉子和鼓风机，王洋终于大声地宣布。“所有无关人等离开竹筐，准备开始点火！”
“不知哪几位愿意与王某一同到上面去看一看我大宋的大好河山？”王洋看着那火油炉子被点燃，在那鼓风机的作用下，热气球开始缓缓地膨胀起来。
“爹爹，我我，我我！”王志远在那边举起了手大声地叫嚷了起来，至于王温婉，根本就没有开口，而是径直朝着跑了几步，直接从那麻绳栏杆的缝隙钻了进去，回头瞪了一眼王志远这个傻弟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先做了再说。
王志远赶紧连滚带爬的窜了过来，猫腰也钻了进去，至于李清照等人只是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也不阻止，毕竟之前这三位千娇百媚的奇女子也已经到天上去浪了好几回，早就已经从最初的惊惶不安，变成了习以为常。
“父皇，母后，儿臣也想上去，还请父皇恩准……”原本，赵枢还有些胆怯，可是看到了那王温婉小姐姐居然都已经登上了热气球，顿时脑袋一热，转过了头来朝着自家老爹和老妈道。
“这……”皇后孟氏看着那热气球，不禁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
天子赵煦蹲了下来，牵着赵枢的手笑问道。“你也想上去？”
“嗯，，温婉小姐姐都有这样的胆量，师尊和王师兄也都要上去，儿臣也想上去……”赵枢用力地点了点头，朝着那边眼巴巴地望过去说道。
“官家，要不咱家先陪同王大人上去看看如何？”生恐发生什么意外的马尚咽了口唾沫星子，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不用，我一定可以的，好吗？父皇，母后……”赵枢却决然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扯了扯父皇的衣襟小声地哀求道。
第1478章 可惜你没把鸡犬带来一起升天（第二更）
第1478章
天子赵煦想了想，招了王洋过来询问道。“此物可载几人？”
“陛下，此物根据测算，乘载三五位成年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王洋信心十足地朝着天子赵煦一礼道。
“既然如此，那朕……”天子赵煦不禁有些意动地开口。
“官家，要不就先让臣弟先代官家您上去一观如何？”可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赵佶牵着其子窜了过来，眼巴巴地瞅着天子赵煦道。
“你们父子都要上去？”天子赵煦看了赵佶父子，又看了眼自己儿子，就连闺女这个时候也悄悄地站了出来，跟赵枢站在了一眼，眼巴巴的瞅着自己。
“也罢，那你们兄妹二人就先代为父上去看看。记得上去之后一定要听你师尊的话，不可乱来，知道吗？”
“多谢父皇，儿臣知道了。快走，温婉小姐姐我来了……”
“那是你师姐！”王洋脑门青筋直跳，这小兔崽子，怎么就那么不尊师重道？
可惜当着天子和皇后孟氏的面，他也不好收拾这个小屁孩，只能闷哼一声，心情很不美丽地转过了头来。
“放心吧爹爹，这种小屁孩，女儿不愿意搭理。”王温婉朝着王洋甜甜一笑，牵着王洋的手说道。
“唔……还是乖闺女你最懂事。”王洋不禁露出了老父亲般的慈祥微笑。旁边，王志远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那绳栏抬了起来，朝着赵椿关切地道。
“殿下小心些，别被挂着头发了。”
赵椿那张肖似皇后孟氏的俏脸上腾起了酡红，有些羞怯地朝着王志远微微颔首。“谢谢王师兄。”
“呵呵，不用客气……”王志远看着那赵椿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看得王大官人脸都黑了。特么的，王志远这小兔崽子想要干嘛。怎么这个时代的熊孩子都想要早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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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铁炉子上方两尺多高的烈焰翻卷，原本空瘪平摊在地面上的球体开始渐渐地被气体充盈得浑圆起来。
随着整个球体的缓缓直立，天子赵煦夫妻二人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王妃王氏凑了过来，担忧地朝着皇后孟氏小声地询问道。
“娘娘，这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放心吧，巫山先生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皇后孟氏宽慰地拍了拍王氏的手说道。其实她也很紧张，但是，出于一贯对于无所不能的巫山先生的信心，作为王洋铁杆粉丝的皇后孟氏倒也不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热气球已然充了大半的气体之后，那原本乘载了数人以及铁炉子还有一千斤的沙袋的竹筐居然开始摇晃了起来。
还好有了之前的准备，所以，所有人都很是识趣了抓紧了里边的吊绳扶手。
孩子们则是兴奋地欢呼了起来，虽然孩子们很兴奋，但是那些当爹娘的都有一种小心肝被悬起来的感觉。
“阿骨打扔沙袋，扔五百斤沙袋，吴七郎，注意控制火，别太大了……”王洋这个时候仍旧指挥若定。
随着沙袋的抛出，整个竹筐微微一震，便开始轻盈的离开了地面，所有在地面围观的人们都无意识地发出了喧哗之声。
包括苏颂这位须发皆白，生育能力十年优秀，儿孙众多的老司机。“真飞起来了，居然真的飞了……”
“这才是刚开始呢，接下来，大家注意了，拉拽好缆绳，慢慢的放，不要着急……”沈括哈哈一笑，大步来到了前方，开始指挥起来。
地面上有五个绞盘，绞盘的下端，都已经被水泥固定在地面上，所以，松放缆绳显得十分的平衡，再加上今天也没什么风，很快，这热气球就已经升高到了距离地面超过十丈的距离。
“父皇，母后，我在这儿……”兴奋得小脸涨红的赵枢站起了护栏边上奋力地挥动着手臂。
脸上笑容显得份外灿烂的天子赵煦兴奋不已地挥手以示回应，皇后孟氏的脸隐隐有些发白。“枢儿，小心点，抓紧了……”
上升到了约二十丈后，随着王洋的指令，整个热气球便固定在了这个高度上，一帮小屁孩子们，打量着周围的景色。都不约而同的吱哇乱叫。
不过熊孩子们的喧闹，并未影响王洋与赵佶此刻澎湃的心情。
“想不到孤有朝一日，也能如汉朝的那淮南王刘安一般，能够从天穹之上，俯视红尘人世……”赵佶也同样兴奋地两颊通红，紧抓着绳索，大声地朝着王洋叫道。
“可惜你没把你家的鸡和狗也带来，不然，那就很完美了。”正在示意完颜阿骨打跟马尚这二位照看好那几名熊孩子的王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呵呵。
“……我就知道你的嘴里边肯定冒不出什么好话来。”赵佶整个人都不好了，哭笑不得地摇了摇脑袋道。
过去了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下边就传来了天子的吼声。“王卿，快快下来，让朕也让去瞧瞧。”
王洋虽然很无奈，却也是无可奈何，大宋第一大佬也想要窜上去看热闹，自己还能说啥，只能示意那吴七郎赶紧把火给盖住，然后又松开了出气口，让热气球开始缓缓缓下降。
孩子们在竹筐刚刚落地停稳，就都钻了出来，叽叽喳喳的朝着自己大人发出了夸张的声音，描述着自己在上面看到的各种景色。
而天子示意皇后孟后看好那两个兴奋劲还没过去的孩子，就撩起前襟迫不及待地钻进了竹筐。
这个时候，苏颂这位老爷子也要凑热闹，上去看个新鲜。端王赵佶这个好事者仍旧蹲在上面，看样子还没坐过瘾。
虽然是第一次升空，天子赵煦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但是好歹自己儿子都不害怕，自己这个当爹的总不能太过怂包了。
随着热气球的缓缓上升，原本清晰的人们，渐渐的在自己的视线里边越变越小，甚至看起来，就如同小蚂蚁一般，连模样与轮廓都不太清晰了。
“陛下，已经二十丈高了，要不要再往上升一升？”这个时候，王洋走了过来，看到天子的表情虽然略显紧张，但更多的则是兴奋与好奇，心中微松了一口气，朝着天子询问道。
“最高能够升到多高？”天子目光朝着四面远眺，二十丈，其实算起来也没多高，但是他已经能够看清楚整个湖心岛，乃至周围的湖岸了，不禁满心期待地问道。
第1479章 兴奋得像是个孩子的天子（第一更）
第1479章
“下面的缆绳长度只有八十余丈，所以，我们最多也就只能上升到五十到六十丈的距离。当然若是不用绳索固定，便是离地千丈也是可以的，但是那样一来，很容易就飘飞到数十里甚至是上百里之外去……”
热血沸腾的天子赵煦想也不想便大声地吩咐道。“既然有八十余丈，如此那就上升到八十丈如何？朕还真想要看看，在那样的高度上，俯视我大宋的大好河山，会是何等壮丽……”
“不错，方才殿下他们都敢站在这个的高度，我等正能落后于孩童不成？”旁边的苏颂虽然年纪大，但却童心未泯。
“官家，那会不会太高了……”此刻，马尚的嘴皮子有些发白，战战兢兢地道。
“怎么，你小子平日里不是挺胆大的吗？”天子赵煦看到马尚那副模样不禁好笑地道。
马尚哭丧着脸道。“奴婢胆子是不小，可是那么高的距离，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奴婢万死……”
“呸！别说丧气话，这你害怕什么，你要真这么害怕，来，给你这个背上。”王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珠子一转，从旁边拿来了一个背包状的包袱扔到了马尚的跟前。
“这是……”马尚一脸不明所以的捡起了这个背包，好奇地打量着问道。
王洋扬了扬眉头，冲着马尚不怀好意地道。“这玩意叫降落伞，专门用来供给那些想要从这上面跳下去的勇士穿戴的一种降落工具。”
“我说王大人，你这是想要害死咱家是吧？”马尚看了一眼那人都快要细成蚂蚁的地面，看了眼手中这个破玩意，脸直接从灰白色变成了锅底黑。
“这可真不是在害你，这降落伞，就是为了预防热气球上升到了数百丈甚至是上千丈的高空之后，万一出现了什么故障，无法返回地面，用来救命的好东西，怎么能说是害人呢？”王洋很不乐意地怼了回去。
“降落伞……王卿你的意思是说，穿戴上了此物之后，从上千丈的高空跳下来，人也能够安然无恙？”这下子，天子不由得好奇地瞪圆了眼，从马尚的手中夺过了此物仔细地打量起来。
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让王洋都有些怀疑自己要是怂恿两句，指不定这位大宋天子真能抱着这玩意当场表演一个秤砣落地给自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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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天子的提问，王洋自然只能照实答道。
“呃……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的，不过目前而言，这降落伞只进行过动物试验，尚未有人使用过此物进行跳伞试验，所以，其安全性，怕是还需要进一步的测试，方可万全。”
“你……”马尚的表情很复杂，指着王洋半天，屁也憋不出一个来。
“不过马公公你放心，虽然只用了狗和羊进行过试验，但是已经证明，在距离地面达到五十丈的高度时，只要能够第一时间打开降落伞，就可以保住性命，这一点，不信你问一问在场的诸位。”
“这个是真的，咱们哥几个从热气球上扔下去的动物还真没有摔死的。”站在一旁的，一向不会说话的凌纵又进行了抢答。
吴七郎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满脸人前来礼部的凌纵，赶紧解释道。
“那些动物都是用来做跳伞试验的，只要能够及时打开降落伞，如果能够降落到像水面这样的地方，那就更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若是降落在地面上，那就需要注意，以防撞伤和扭伤……”
“……唔，原来如此，方才那话可是把朕给吓了一跳，哈哈……”天子总算是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这帮子家伙闲得蛋疼天成从天上扔动物玩。
“陛下，这热气球，可不仅仅只是用来欣赏风情的，更于我大宋的军事方面，有大用处。”王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凌纵那个混帐，这才凑到了天子身边，指点着下方的景致转移话题道。
“哦？你且不用说，待朕猜猜……”一听王洋言及可以用于军事，天子赵煦顿时又来了兴致，抚着自己的短须，眼冒精光地打量起了四下的景致来。
“朕想到了，正所谓登高望远，我们站在距离地面不过二三十丈的高处，就可以看到如此之远，若是能够登临百丈之巅，那么，数十里之外的任何异动，怕是也逃不出咱们的目光吧？”
“陛下圣明，还请陛下用此物，朝着那个方向一观……”王洋深以为然地一笑之后，拿出了望远镜递给天子，指了指西边说道。
天子接过了望远镜之后，依眼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热气球仍旧在缓缓地上升，而天气晴空，没有空气污染与光污染的情况下，视线显得那样的无比明晰。
“那是……”天子陡然惊呼了一声之后，拿下了望远镜，看了一眼远方，又再一次将望远镜放到了自己的眼前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那便是我大宋帝都，东京汴梁……”王洋笑眯眯地说道。“虽然东京汴梁距离此地数十里，但是，只要高度足够，而且又有此物配合，我们便可以将数十里甚至是近百里方圆之地一览无遗。”
“若是在边镇之地，特别是在荒芜人烟的地方，我大宋的边镇只需要有一个不大的热气球，能够乘载着一二名视线过人的探子滞于空中。
便可以让我大宋边镇将士，提前一两个时辰查觉敌军动向。若是用在战场之上，用处或许会更大，敌军的一举一动，都必然会落入我军将士的眼中。”
王洋这个时候走到了之前一直用布遮盖的角落，掀开了布匹，露出了一件事物，天子赵煦不禁一愣。“这是，这是弩？”
“陛下圣明，这是一具弩炮，与弩类似，不过它的功用不是用来发射弩矢，而是用来抛射一种专门的弹药，燃烧弹……”
王洋从旁边的竹筐子里边拿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事物，这玩意是一个球体，唯有一处有一个凸起，上面拉出了一根引线。
“这是在外面包裹着兽皮，里边用猪尿泡为内衬，又以竹子为支撑，里边装着约五斤重的火油，用这个轻便的弩炮，可以将燃烧弹射到数十丈之外，若是有敌来到近处，也可以直接点燃引信，直接扔往下方击敌……”
天子的两眼顿时，喜动眉梢。“看来王卿你这一趟又想要给朕意外的惊喜是吧，哈哈，赶紧给朕演示一二，让朕看看，来来来，扔一个给朕看看……”
此言一出，瞬间整个竹筐之内的六七个人全都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都看着这位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天子，王洋有些腼腆地朝下方探头看了一眼。
“陛下，臣觉得，咱们还是用这弩炮试射一下比较好……”
第1480章 居然瞒着朕干了这么多的事（第二更）
第1480章
兴奋得有些过头的天子赵煦一低头，虽然下面的人最多也就蚂蚁大小，天子赵煦还是觉得自己老脸发烫，有点烧，应该不是有点烧，而是滚烫才对。
迎着那高处凛冽的疾风，天子赵煦装着没有注意到其他人诡异的表情。“嗯，王卿言之有理，那你就试射一番，让朕看看这等武器的威力如何。”
王洋点了点头，先是在凌纵的帮忙之下，上紧了机括，又将那燃烧弹置入了抛弹槽之后，这才点燃了引信，然后朝着湖面的方向扣动了扳机，一声嘣响，点燃了引信的燃烧弹朝着远处飞去。
下方，隐隐地传来了叫嚷声，不过由于距离地面过远，热气球上的诸人都没能听清在叫唤些什么。
一干人都凑到了竹筐的边沿，看着那枚燃烧弹足足飞出去了数十丈后，这才缓缓地开始下坠，而在下坠到了半途之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火光，然后，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一大团火光，开始在半空中出现，继续向下散开。
犹如火云一般散落到了水面上之后，并未熄灭，而是又持续地燃烧了一段时间，烈焰和黑烟这才渐渐地消散。
看到了这里，天子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好，好东西，此物用是用心对敌，怕是敌人只能束手无策，徒呼奈何了……”
“陛下圣明，我们已经经过了多次的测试，在这样的高度，唯一能够对热气球造成伤害的，也就是八牛弩那样的远程武器，又或者是火炮朝天空直射。而这样的高度，对于热气球而言，这仅仅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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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是千丈，当达到了三百五十丈的高度之后，就连元神威炮也难以对热气球造成伤害，更别提其他的各种冷兵器。
而在热气球上，则可肆意地倾泄着燃烧弹，将那些束手无策的敌人烤成肉干。
“目前，微臣正在设计，看看能不能够让热气球能够在到达一定的高度之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风向的袭挠，可以自由的在天空上飞行击敌。若是能够做到的话，相信定然会给我大宋军事力量，带来更大的助益。”
听到了王洋之言，所有人等都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此真的做到了王洋所描绘的程度，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大宋的御前炮兵，正在奋力开火，无数的炮弹在密集的敌军阵型之中，以及上空炸开来。
而他们突击到近前之前，那些换装了霰弹的火炮，将那些敌军犹如稻草人一般的尽数扫倒。
更远方，无数巨大的热气球，犹如神兵天降，飞到了敌军大营的上空，敌人只能无力而又绝望的奔逃着，他们意图反抗的箭矢，最终只会坠落回地面，误伤到自己人。
而热气球里的宋军精锐们正乐呵呵地将一枚枚的燃烧弹点燃引信，然后朝着竹筐外抛去，亮着火光的燃烧弹在半空中纷纷坠落，在天穹崩飞开来，构筑成了一张无法躲避，哪怕是遇上了水仍旧可以熊熊燃烧的火网，将敌军的大营，甚至要塞，地池，尽焚成废墟……
苏颂这位老司机抚着雪白的长须，凝望着那渐焰影烟痕的平静湖面，不禁感慨万千地道。
“老夫怎么觉得，这才短短不到十年的光景，那千多年来，直面战场、刀枪列阵的厮杀场面，似乎一下子就变了模样……”
“苏老先生，随着时间的发展，随着我大宋的国力日益强大，未来的战争模式，会越来越超乎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或许到了数年之后，哪怕是火炮，都可以制作成只有长枪那么粗细，既可以如同长矛一般杀敌，又能够可以在敌军的射程之外发射子弹击杀敌人。”
“这一定可以的。”王洋话音刚落，身边的赵佶就立刻接下了话，冲王洋很得瑟地挤了挤眼。
王洋心领神会地嘿嘿嘿三声，两个家伙鬼鬼崇崇的模样，全被天子看在了眼中，这下子，天子的眼珠子顿时有一种发绿的趋势。
不过好在这里人等，直到那热气球缓缓地降落到了地面上之后，天子这才把王洋和赵佶叫到了一旁。
“……陛下，其实我们现如今已经在进行元神威炮的各种改良和全新的设计工作，目前已经衍生出了两种新式的火药武器，一种是极为轻使的迫击炮，还有一种，则是方才微臣所言的那种单兵武器……”
天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还真是，居然瞒着朕干了这么多事……”
“官家，臣弟这哪里是瞒您，只是这些火药武器，目前仍旧处于试制阶段，尚未真的投入到使用阶段，所以想等着铸造技术和使用方法完全成熟之后，再进献予官家。”赵佶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解释道。
“嗯，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下次这等事情，最好第一时间让朕知晓才是，朕很乐见我大宋的军事力量和武器越来越精良，也越来越强大。”
王洋与赵佶互望了一眼之后，只能朝着天子一礼应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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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击炮的制造更为简单，但是射程和威力着实逊色于那元神威炮，但毕竟迫击炮十分轻便，绝对是打一炮换一个地方的阴人好工具。
至于火枪，经过了多次反复的试验，目前大宋的车床，已然能够利用勾刀拉削法拉出合格的膛线枪管，不过废品率仍旧很高。
哪怕是膛线只有六条，哪怕是每一个环节的工匠们都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可是枪管从最开始铸造，到打磨，直至勾出膛线的合格枪管，不会超过三根，目前正在对车床进行进一步的加工和修改，争取让良品率能够达到五成。
之所以废品率如此之高，那是因为王洋要求的标准化严苛到了令所有工匠都觉得变态的地步，也就是每一个零部件之间的误差绝对不能超过一毫。
也就是说，哪怕是制造出一千套零件，将这些零件都打散之后，仍旧能够完整的拼装出一千柄火枪，这才算是成功。
所以，每一个零件的形状，大小，切割的厚薄，都会影响到零部件的误差。
由于有了王洋这位老司机，再加上在新一批的元神威炮已经成功的使用了燧发机关。所以，大宋的火枪直接就越过了火绳枪这种笨重而又射术极慢，并且严重受到天气干扰的击发模式。
直接在火枪上采用了燧石击发的枪机，另外，对于火药又进行了进一步的提纯之后，王洋又想到了一个增效的办法，那就是加压。
将火药放置在水力机械上，利用重力，将火药获得更加紧密的结构，之后再将其切成大小犹如米粒状，再经过了研磨，得到的颗粒状火药的威力，足足是过去粉末状火药的数倍。
另外，用来作为发射药的褐色火药也已经试制成功，这种玩意就是用精选竹子，然后烘烤成褐色，这种火药的燃速要慢于黑色火药，用来作为发射药，绝对是优于黑色火药，并且还能极大的提升元神威炮的炮管寿命。
第1481章 六枪连发，神仙也难挡（第一更）
第1481章
经测试，用黑火药只能达到六百次击发的炮管，在换用了褐色火药之后，足足提高到了八百次，也就让大宋元神威炮的寿命大大增加。
别小看只是两百次击发，要知道，每一次战斗，每一门火炮，少则数发，多也不过三五十发，而且大宋目前在辽东半岛配备的三百多门口炮的寿命都得到了延长，这就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目。
嗯，又跑题了，现如今，燧发枪的仍旧处于研发阶段，王大官人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按步就班的从单发式燧发枪开始。
而是从一开始，就决定要踏上一条不走寻常路的道路，那就是，直接研发转轮式后装燧发枪。
一开始，王大官人苦心积虑地考虑，该用什么样的玩意来制作发火药或者是底火。可是当那元神威炮的燧发结构可以击发之后，王大官人给了自己一耳括子。
怎么那么傻？为啥子还要去考虑什么底火？燧发结构，原本就可以直接引燃黑火药，或者说砸击的力度足够，完全可以击发。
于是，王大官人经过了长期的反复的试验，终于对于设计出了一种全新的击发装置，那就是在那击锤的下方，多了两片尖锐的刀锋。
当击锤落下之时，刀锋会先将那包裹火药的纸包破碎开来，露出里边的颗粒状火药然后击锤砸下，击锤上的火石擦出来的火星亦可以将黑火药点燃，然后弹丸会从那转轮弹药仓之中飞射而出。
这样一来，王洋直接就跨越式的跃过了火枪的好几个发展步骤，直接开始研发转轮击发式燧发枪。
但是，存在一个很大的难题就是，这样的击发装置，需要更加精密的机床，更多的零件，还有更好的密封性能。
所以，现如今，可以说是一边研发，一边改良，不但需要改良火枪，更需要改良制作火枪零件的各种机械和车床。
正是因为王洋那对于标准化变态的严格要求，才会使得火枪的零部件之间不会有巨大的间隙，也才能够使得转轮燧发枪成为可能。
目前为止，经过了多次的测试，王洋将那转轮的弹仓数确定为了六发，每发射六次之后，都必须要清理弹仓，重新装弹，还得用通条清理枪膛。
即便清理弹仓，重新装弹的时间长达十六息，也就是一分钟的时候，可是这种燧发转轮枪却可以在一个呼吸之内，将六发子弹全部射出。
因为手握的枪把位置，有一块类似护手的长条铁，每一次射击之后，只需要将那长条铁向前拔动到位，听到咔哒一声，就代表着那燧石击锤复位，而转轮弹仓也会转动到适合的位置，让下一枚子弹精确的对准枪管，等待击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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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恐怖的射速，就算是大宋最牛逼的弓箭手也没办法做到，那样的射击速度，连瞄准都不要想了，而失去了精度的射击，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于现如今重甲武装的大宋虎贲造成伤害。
……六声脆响，弥漫的硝烟渐渐地散去，王洋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了枪身，朝着远处望过去。
八十丈外，吴七郎贼头贼脑地从那掩体后方探出了头来，先是看了一眼这边，然后这才将那枪靶给拔出了泥土，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赵佶、王洋，还有一干工匠们都凑到了近前，打量起了被吴七郎扛回来的枪靶。
“第一枪九环，还有两枪在六环，还有一枪在三环，另外还有一枪是打在了这里……”一位老匠人指着那破损开裂的枪靶，兴奋地指指点点道。
要知道，这枪靶子可是一块铁片，厚度足以与铁甲媲美，则这玩意，居然能够在八十丈外，造成这样的伤害，足得以见，这种新式武器的杀伤力是十分可怕的。
“八十丈……那也就相当于是二百四十米，也就是约为两百步（宋制，两只脚都迈动为一步，一步约为一米二）。”
“而一般来着，弓箭的程度大约也就五十步到八十步之间，只有少数的神射手力挽强弓，才能够射到一百步外……”曹诗两眼死死地盯着王洋手中的那柄转轮燧发后膛枪，眼珠子有发绿的趋势。
“而我大宋的元弩的射程虽然超过了弓箭，但是，如若是平射的话，也就只能够在一百步左右毙敌，若是距离再远，也唯有抛击，但是抛射的命中率……”
而那王厚则一把从王洋的手中接过了那柄长杆火枪，眼冒精光地在那里打量起来。狄咏虽然没有伸手来抢夺，却也把脑袋给挤了过去，仔细地打量着那柄油光铮亮的乌黑火枪。
王洋有些苦笑地看着那三位三衙大佬，砸了砸嘴之后，仍旧有些不太满意地道。
“第一枪，可以瞄准，但是接下来的数枪，只能完全依靠感觉施发，除非发击发火枪的时间间隔拉长，另外就是不能排列成过于密集的阵型，不然，咱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楚敌人，也无法瞄准……”
“而且现如今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这种火枪的成品率实在太低，就以现如今近百名工匠的共同努力，每个月，至多也就能够生产不到五十支火枪。”
这还是王大官人严格地执行着流水生产模式的情况下，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那枪管以及燧发装置的成品率过低，严重地迟滞了火枪的生产。
“百名工匠忙碌一月，只有不过五十支……虽然远远逊色于元弩那样的武器制作速度，但是早已经超过了传统弓弩了好吧，这可是两百步毙敌的好东西啊……”一旁的狄咏抚着长须双眼里边满是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
“其实依老夫之见，此物既然能够在百步之外精准击敌，倒不如择少量精锐，专门练习枪法，若是上了战场，他们不需要作为远程的主力，只需要设击的击杀敌军之中的将校，就可以极大的起到扰敌与乱敌的作用……”
“老狄言之有理，大战之时，敌军的将校就算是隐匿于敌军之中，也必然很是醒目，但是弓箭和弩……”
总而言之，三位三衙大佬经过了认真的讨论，觉得此物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却也还是有相当的用处，至少在百步之外，其穿透力绝对是在那弓弩之上。
王洋也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既然还不能大规模的装备部队，至少训练少量的精锐也是可以的，等到了未来，枪械的制作得到了改良之后。
再进行规模划的生产，那么，大宋虎贲全军装备火药武器之时，也等于是有了不少的先行者可以教导后来人。
王厚这位老司机阴测测地一笑，拿起了另外一只短管转轮火枪说道。“说起来，老夫倒挺喜欢这种短枪的，只需要装满子弹，将于藏于身畔，若是遇敌在一二十丈内，直接拔枪击之，六枪连发之下，就连神仙怕也难挡……”
“有意思，王兄果然好算计，曹某也觉得这玩意是一件绝好的阴人暗器，看来王大人不愧是我大宋有名的金点子，这样的东西都能够想得到。”
第1482章 训练大宋第一只火枪部队（第二更）
第1482章
王洋砸了砸嘴，你们特么的是在夺我还是在损我。王大官人有些愤愤地翻了个白眼。“诸位，其实王某所设计的这种火枪，在目前不能大规模的装备士卒的情况下，最希望的还是由一只精锐骑兵来使用。”
骑兵？三位三衙大佬整齐划一的目光都落在了王洋的身上，面面相窥，最终，还是狄咏站了出来，朝着王洋笑眯眯地道。
“我说王大人，我大宋骑卒原本就不多，而且骑兵所凭依的，就是其迅捷的机动力和对于阵型的冲击力。”
拈了拈手中那份量不算轻的燧发转轮火枪，狄咏继续言道。“就算是这火枪击发再快，可是等他们冲入了敌军军阵之后，此于，怕是还不如一柄战刀管用。”
一旁的王厚可是在西北之地，跟那些精于骑术的游牧民族打过不少的交道，亦提出了他的反对意见。
“是啊，王大人，就算是那些骑兵，这样的火枪，一只手根本拿不动，唯有两手同时用劲方可。总不能开火之后，战马驰骋至敌前之后，拿这枪管去捅敌人吧？哪怕是将士们再勇敢无畏，这管子虽然也可以借助马力把敌人给弄死，可是……”
“不不不，三位大人，我需要的不是一只勇往直前，直插入敌军阵型腹地的骑兵，而是一只游弋在敌人阵型和射程之外，利用他们手中的火枪远超过普通弓箭的射程，对敌方进行大规模的骚扰和杀伤，扰乱敌军阵型，击溃敌军士气的骑兵。”
“哪怕是敌人派出了骑兵过来追击，他们也可以在火枪射击完毕之后，从容遁走装弹，再回身击敌……”
王洋挺支持曹诗还有那王厚的想法，这两位老司机都挺阴损的，一个想要建立训练出一批类似于阻击手的精锐，专门射杀敌方的中下层军官，扰乱敌军的指挥系统。
而另外一位的想法则让王洋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些大宋御前炮兵，要知道，那些炮兵们为了方便他们的运输火炮以及养护火炮，还有在战时的各种需要速度和精度的操作，导致他们根本无法披甲，更无法携带冷兵器。
他们唯一的护甲就是半身胸甲，连头盔都容易干扰到他们的操作，所以头盔也就是平时戴一戴，战时根本都是被扔在一边的货。
拥有的近身武器，就是不超过一尺五的，悬挂在腰间的短剑，没办法，只要长过这个尺寸，就很容易干扰到那些士卒的火炮操作。
但是这种短管火枪则不一样，短管火枪的总长度也才不过一尺，甚至还可以为了方便那些炮兵，再把那枪管截短一些。
但有了这玩意，如果哪天，一旦被敌人进逼，那么，炮兵们不再是依靠那跟铁皮似的尺许长的短剑与跟敌人的长矛和大剑作战。
而只需要拔出腰间的转轮手枪，开火，开火，继续开火。
听了王洋的描述，又有赵佶在一旁边的支持，狄咏与身边的两人进行了一番的交流之后，微微颔首道。
“给予我大宋御前炮兵配备这样的火枪，倒是可以，不过就目前来看，似乎暂时没有那样的迫切性，倒是王大人你说的这种火枪骑兵，以火枪远超弓弩之射程和穿越力，再佐以骑兵之迅捷如风的机动力，若真的能够有这样一只精锐，的确会增加战场之胜机。”
“既然三位大人都是这么觉得的话，那就还请三位大人从我大宋禁军精锐之中，调出一只精锐骑兵。”王洋笑眯眯地朝着这三位大佬，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等原本就是奉陛下旨意过来，其一，是为了欣赏王大人研发出来的火器之功效，这二来嘛，自然就是为了配合王大人您的要求，既然你都提出来了，我们自然是要配合的。虽是一两个营的骑兵，或许还行，若是抽调得太多的话……”
“用不了那么多，目前我们的长枪的储备量也才不过三百多支而已，而且若是长期训练，还需要枪支替换，所以，王某倒觉得暂时需要一营骑兵便可。”
“一个营？这倒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过王大人，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到效果？”曹诗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三个月，三个月之后，王某就会请陛下参观火枪骑兵的军事学习。到时候，还需要我大宋的禁军精锐配合。让陛下看看，到底是传统的步骑配合厉害，还是步卒与枪骑兵的配合更胜一筹。”
“哦，那到时候，我等一定会亲自到场一观，若是你所训练出来的火枪骑兵能够更胜一筹的话，那么，我们会一起支持建立起你所说的火枪骑兵。
“先生，其实我看他们似乎并不太看好咱们所研发出来的火枪，他们似乎觉得这种武器的效用，还不如那元神威炮更大。”等到跟这三位三衙大佬道别之后，赵佶转过了头来朝着王洋小声地嘀咕道。
“这很正常，不过等着吧，等我们将那些火枪骑兵训练出来之后，他们就会明白，任何冷兵器，都将无法阻拦火药武器的发展。”王洋眯起了两眼笑道。
从对那转轮式火枪的试射感受来看，王洋可以百分之百的笃定，这玩意只要能够拥有了充足而又严格的训练，那么，这种射速远远超过了西班牙火枪骑兵的转轮火枪骑兵，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所有敢与大宋敌对，并敢于野战的敌人的噩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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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风雪已然尽消，半岛之上，遍布着绿意，而此刻，在城墙以南的地区，处处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而那高高的飘扬在北城墙顶端的巨大热气球，几乎成为了辽东半岛一景，哪怕是远在数十里外的海面上，一眼望去，都能够看到那高高悬浮于天空之上的巨大球影。
甚至于不少迷信的那些女直人初次来到了辽东城贸易时，会吓得跪拜在地，朝着那高高悬浮在天际的热气球朝拜。
码头之上，往来的商船络绎不绝，大量的客栈和商铺往来的行人不断。不少的女直人扛着各种毛皮，山珍，来到了大连，跟那些宋国的商人们进行贸易。
用他们的产出换取盐巴、铁器，还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生产工具。而从他们手中获得的那些毛皮和山珍，则会被贩往宋国，又或者是倭国，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