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2章 阿尔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幕后操纵者的针对性很强啊。”夏锋说道。
白晓文点头，在用心判断的情况下，夏锋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准确地说，就是在针对我。”白晓文笑了笑。
白晓文在枢纽广场守了这么多天，枢纽神殿一直没有弄出假门，直到今天要进去的时候，特意弄出假门……
针对性的意味确实明显。
如果白晓文没有进化之眼，如果他的进化之眼没有“解锁”到最高层次可以看穿虚妄的话，他们一行人必然会被诱导进入某个灵界位面。
“乔前辈会不会出事。”夏锋问道。
白晓文笑道：“只是觉醒者级别的灵界位面，乔前辈不可能出事的，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这也是白晓文没有提醒乔立群的原因，要是危险程度很高的灵界位面，他还是会提醒一下的，尽管他觉得乔立群是一种妨碍。
“那就好……什么时候能进入，你告诉我就好。”夏锋握着两颗灵晶，闭目入定了。一路赶过来，他也是颇为疲惫。
正如白晓文所料，枢纽神殿的假门无法一直维持，最终还是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白晓文叫醒夏锋，带着魔火乌鸦罗歇尔，一同进入门内。
至于其他的选民，他们首先要解除白晓文留下来的仙阵，然后才能跟着进入。
……
“这就是枢纽神殿的内部……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夏锋惊讶地说道。
入眼是一片扭曲的虚空。
时间和空间的维度，在这里变得混乱了，成为一道道纵横相交的线条，构成了一面面平铺的网格。
和正常网格的整齐不同，这里的时空网格，是扭曲的，凹凸不平。这也让构成网格的时空之线，从直线变成了弯弯曲曲的曲线。
“这是一座规模无限大的迷宫。”
“迷宫？无限大？”夏锋有些疑惑。
白晓文缓缓说道，“你没有看到迷宫的围墙。因为构成围墙的不是实质存在的砖瓦，而是不断变动的扭曲时空之线。我们在前进的时候，如果方向出了偏差，就会回到之前探索过的时空节点，形成一个‘死循环’。”
“果然，和常规意义上的迷宫是一样的道理。”夏锋点头。
“至于无限大，其实是相对于我们而言的。在上学的时候我们就学过一条原理，直线可以无限延伸，这里的空间之线和时间之线，虽然有部分弯曲，但从另一个角度，仍然可以看成直线，具有无限延伸的特性，由此编织成的时空迷宫，自然也是无限大的。”
白晓文笑着说道：“对于凡人和普通的神灵来说，时空之线可以无限延伸，所以时空没有尽头。”
夏锋转头，不断看着这一道道缓缓移动的时空之线，愕然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就好像来过一样。”
白晓文按了按自己的左眼，轻轻说道：“因为……古老的记忆，在我的眼中苏醒了。”
更重要的是，进化之眼在这种扭曲时空之中，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在白晓文眼中的扭曲时空，与夏锋眼中的扭曲时空，是完全不同的。
夏锋只能看到一条条不规则曲线，纵横构成的凹凸不平的网格。
白晓文却能看出每一条曲线的“参数”，即曲线的曲率，扭动的趋向和速度。
由此白晓文能够计算出，相应曲线交汇所形成的时空节点，在“时间意义”上与“空间意义”上所代表的坐标。
然后，就可以选择一直深入的“坐标”，不断深入扭曲虚空深处。
在时空之线的网格之间，偶尔会有网格闪烁出一道亮光，如同门户。
“那些一闪而逝的亮光是什么？”夏锋问道。
“那是灵界门户，相当于迷宫中的陷阱，”白晓文说道，“不小心踏入其中，就会像乔前辈那样，被动离开。危险性倒是不大，因为都是觉醒者级别的灵界门户，但离开起源之地就意味着失去了找到总枢纽的资格。”
停顿了一下，白晓文说道：“这也是幕后操纵者的最后手段了。”
夏锋顿时感觉周围的网格危机重重，也许一不小心就会走错——因为灵界门户并不是一直闪光的，只是偶尔闪烁一下，其余时间和正常的网格通道没有任何区别。
在凡人的眼中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在白晓文眼中，却是一览无遗。
夏锋看到白晓文轻车熟路地带着自己在网格之中穿行，不由说道：“幕后操纵者的最后手段就是这种陷阱吗？我还以为祂们会现身，和我们正面打一架。”
“不会的。祂们的本体，战斗力其实约等于零，我甚至怀疑祂们没有实体。”
白晓文说道。
夏锋肩头的魔火乌鸦罗歇尔嘎嘎叫道：“这种时空陷阱还不够厉害吗？除了赫里斯托斯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安全抵达总枢纽的位置！人家不需要动手，因为没有人找得到祂们！”
“安静一点。”白晓文说道。
魔火乌鸦罗歇尔委屈地闭上了嘴巴：“当初找到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白晓文前进的路径很奇特，有时候平行向左，有时候直线后退，还有的时候干脆是原地画了一个大圈。
但是每次行进，都能踏入新的“网格”，向扭曲虚空的更深处前进了一步，从来没有出现“死循环”，更没有出现误入灵界门户的情况。
在扭曲虚空的探索，是没有准确的时间流逝的，因为时间的流速，会随着“时间之线”的扭曲变动，而加速或放缓。
白晓文只能默数自己的心跳。这是他在极端环境下计量时间的方式，和乔立群一起在枢纽广场上等候的时候，他专门测过。
地球意义上的一分钟时间，他的正常心跳是七次。
这里指不刻意对身体施加影响的情况，因为此时的白晓文已经可以通过灵力控制心脏跳动的频率了，几个小时心脏跳一次，以灵力引导血液流动维持身体机能，是没有问题的。
在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一次心跳之后。
远处时空网格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抹炽热的亮光。
就像是一条幽深的甬道，经过漫长跋涉终于看到了出口亮光一样。
时间之线与空间之线，在那一抹亮光处交汇了。
“终于到了。”白晓文吁了口气说道。
“穿过那道光，就是总枢纽了吗？”夏锋也有着同样的激动，他一直记挂着有可能复活白晓华的事情。
白晓文点了点头。
一路前行，然而在亮光之前，却是出现了一道人影。
准确地说，是一团雾气构成的虚幻人影，只不过被一张连帽斗篷裹住。
在斗篷之下，原本应该是人脸的地方，只能看到缓缓旋转的雾气。
“终于出现了，幕后操纵者！”夏锋本能地探手向后，握住了半截断刃的刀柄。
白晓文却没有紧张，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雾气人。
“你好……”
雾气人的方向，传来了一道思维波动。
“你好。”白晓文看着雾气人，“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来历，我们就无需自我介绍了。阁下怎么称呼？”
雾气人：“你可以叫我，阿尔法。当然，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号。”
第1863章 失去自我
“阿尔法……”白晓文默念了一遍，环顾四周：“就你一个？”
雾气人阿尔法：“我是代表。我们都在。”
随着这道思维波动传来，白晓文周围，一道道裹着斗篷的雾气人显形而出。
夏锋有一丝紧张，握紧了刀柄。想到白晓文所说的，这些“幕后操纵者”本体实力约等于零，才稍微放下心来。
白晓文环顾了一圈，对阿尔法点了点头：“你曾经派人狙击过我？”
阿尔法完全没有否认：“是。”
“为什么针对我？”对于这个问题，白晓文心中其实有了一定的推测，现在问出来只是想要证实一下。
阿尔法：“为了阻止你到达这里。”
废话……白晓文一阵无语，不过从思维波动来看，阿尔法的态度算是很诚恳，并没有恶意揶揄的意思。
“我的到来，对你们而言意味着什么？”白晓文只能进一步询问，“为什么你们对我的针对力度，远超其他人。”
阿尔法：“第一个问题，你的到来，对我们而言意味着‘失去自我’。第二个问题，你是最特殊的那个，你的威胁性远超他人……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失去自我？能否具体说一下。”白晓文感觉到，自己正在接近真相。
阿尔法：“你知道造物主吗？”
“知道，也就是创世神。祂在创世之后就进入了沉睡。”白晓文在安塔赫古王国就听说过了这段历史。
阿尔法：“造物主不是沉睡，而是分化了。祂的**化作起源之地的浩瀚星域和无数生灵，而祂的精神念头，则是分化成了我们。你持有的，是祂的一颗眼睛，也是他苏醒的钥匙。”
“你们是造物主的精神意志所化？”白晓文一惊，这是实打实的秘辛，他所不知道的秘辛。
不过想想似乎也对。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阿尔法”等幕后操纵者，才有能力支配起源之地的土著怪物，毕竟精神可以支配**；然而对于非起源之地的生灵，比如他们这群外来者，就没有支配权限了。
至于进化之眼是造物主的眼睛，白晓文其实已经有过相应猜测，倒是不太惊讶。
阿尔法：“是的。”
“造物主为什么要分裂？”白晓文追问。
阿尔法：“其中的原因，我们也无法解答，毕竟我们不是造物主的完整意识，只是一个个零散念头的具现。我们负责维持造物主留下来的灵界的运转，仅此而已。”
正如白晓文的猜测，幕后操纵者，其实就是灵界规则的“代行者”，相当于一个大型游戏的gm。他们有一定的权限可以对游戏进行操纵，但又无法绕开既定的灵界规则。
阿尔法继续说道：“你的到来，有可能促成造物主的苏醒。而造物主的苏醒必然要将我们全部吸收融合，失去自我。”
“原来如此。”白晓文总算明白，为什么幕后操纵者一直想要阻拦自己，原来是这群工具人诞生了自主意识，“你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自我意识的吧？”
阿尔法作出了一个点头的动作：“我们一开始并没有自我意识，只是维持灵界各个位面的运转的工具罢了。但在各个位面世界运转的过程中，我们见到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由此渐渐产生了自我意识。另外，每一次灵界大一统后，生成的感悟之光，都会汇聚到这里，我们也会因此获得更多的感悟，强化自我意识的存在，免于造物主的同化倾向影响。”
白晓文想起了大一统时，看到的那一粒光点，原来就是大一统之后形成的“感悟之光”。
“你们现在，还是要阻拦我吗？”白晓文道。
阿尔法：“是的。”
“你们的本体没有战力，而起源之地的土著怪物，也不在这里……唔，除了这只乌鸦，不过它是寄生状态，战斗力约等于五。所以，你们大概没有阻拦我的武力吧。”
魔火乌鸦罗歇尔一直缩着脑袋当瘟鸡，听到这句话，绿眼顿时翻白。
【就算不是寄生状态，本体在这里难道就有阻拦你的武力了吗，赫里斯托斯你这个战力飞涨的大变态！】
阿尔法“看”了魔火乌鸦一“眼”，思维波动的传递仍然很平静：“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一点。”
“造物主的苏醒，对我们而言意味着失去自我，对你来说同样意味着失去自我。”
“所以，回去吧，让造物主永远沉睡下去，对你来说是更明智的选择。”
伴随着这句话，在阿尔法身边的时空网格中，亮起了一扇门户，那是一扇通往灵界的位面之门。
“作为交易的一部分，你离开起源之地后，我们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给予你相应的支持，让你今后的灵界探索，无往不利。”
夏锋愕然看向白晓文，阿尔法带来的讯息，实在太过震撼了。
夏锋原本都被震得有些麻木，不过“白晓文失去自我”这条新讯息，成功地让他回过神来：“那个……造物主的苏醒，为什么会让白晓文失去自我？”
阿尔法平静地“说”道：“我之前说过，造物主的**已经化作起源之地，那么祂的复活自然也要一个肉身载体。持有眼睛的白晓文，自然是最佳载体。”
“怎么会这样……该怎么办？”夏锋已经失去了主意。
在夏锋看来，造物主应该有能力“复活白晓华”，也就是说起源之地邀请函并没有骗人，探索者能够完成心愿。
但是，这个愿望如果是以白晓文的牺牲作为筹码的话……代表着什么？真理之神阵营，其实是支持造物主复活的一派，为此不惜对他和白晓文隐瞒事实？反而暗影之神、诅咒之神等等，是阻止造物主复活的阵营？
“我要进去。”
白晓文沉静地说道。
夏锋：！！！
阿尔法发出了一声叹息：“也许这就是宿命，造物主的苏醒无法逆转。”他的身形，徐徐消隐。
其他“幕后操纵者”的身形，也徐徐消隐了。
夏锋忍不住开口：“你们……就这么让路了？不再争取一下吗？”
缥缈的思维波动传来：“在这里我们的武力趋近于五，没有拦路的能力。既然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们也只能等待宿命的回归。”
夏锋跟在白晓文的后面，心中的纠结毫不掩饰地写在了脸上。
“喂，你真的决心进入总枢纽？我觉得，阿尔法说的是真话……”
“是真话没错。”白晓文头也不回地回答，“不过，我有必须进去的理由。我不是也留下了后手么，你应该清楚的。”
光芒越来越近，两人一步跨出，离开了这扭曲的时空，消失在了总枢纽入口的光芒之中。
第1864章 参悟起源（8000字终章）
等到光芒敛去，映入白晓文和夏锋眼帘的，是一座小小的祭台。
祭台上方，悬浮着一块古朴的石板。
夏锋朦朦胧胧地感觉到石板上有刻着一些线条，但仔细看的时候，却又看不清晰，就好像近视眼失去了眼镜一样。
“那是什么？”夏锋问道。
白晓文说道：“在黑暗纪元位面，我曾经遇到过一种特有物品，名叫‘契约石板’。契约石板具有法则效力，可以控制恶魔。”
停顿了一下，白晓文续道：“而我们眼前的这块石板，应该和契约石板是同一类型，同样是蕴含了法则奥义的特殊物品。只不过，它的层次应该比契约石板高得多。”
夏锋明白了：“黑暗纪元位面的契约石板，有可能只是它的仿制品？”
白晓文点点头，随后对夏锋说道：“时机已经到了……站在我们身后，主导这次起源之地探索的两位幕后大佬，也该现身了。”
夏锋脸上露出茫然之色，随后他的体内，“走”出了一个虚幻的身影。
这身影是由纯粹的星光凝聚而成，透过星光甚至能看到一颗颗串联起来的星点，正是白晓文和夏锋曾经见过的真理之神的意志化身。
而在此同时，白晓文的体内，同样射出了一道白光，落地化作了一个戴着眼镜，身穿白色大褂的瘦削中年男子形象，正是白晓文曾经在识海中见过三次的白源堂的念头形象。
“晓文。”
白源堂笑呵呵地说道：“你真是给我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意外是意外，惊喜倒未必，”白晓文笑着回了一句，然后看向真理之神的意志化身，“作为神祇，你居然能将意志化身带到这里，甚至还给了我这位便宜老爸准入的权限……我现在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
真理之神的思维波动传来：“哦？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造物主的残余意志化身。”
白晓文一口道破，“和阿尔法祂们不同，你致力于促成造物主的苏醒。造物主的回归，也将以你为核心，重建意识体。”
真理之神选择了沉默。
白源堂：“晓文，你真是我的骄傲。哈哈，有一个过分聪明的儿子，真的让做父亲的少了很多乐趣，本来应该由我揭晓谜底的。”
白晓文说道：“别急，我还有很多问题。”
“那好吧，一个换一个？”白源堂道，“你不用担心我方会说谎，因为你的问题都可以由真理之神回答，而真理之神的神位决定了祂不会说假话。”
真理之神微微“点头”：“我是造物主的‘真理’部分意志的化身，其他有关欺诈、阴谋的念头，都已经分化了出去，也就是你看到的阿尔法祂们。我只能决定说与不说，以及透露讯息的多少，不能说出虚假讯息。”
白晓文点头，抢先问道：“第一个问题，灵界的来历。”
真理之神：“灵界是造物主的梦境。”
言简意赅，不过已经让白晓文获得了想要的信息。
夏锋有点奇怪，梦境不应该是虚妄的吗？为什么灵界人物还能来到现实世界。
不过看到白晓文没有疑问，夏锋也就没多问。
白晓文早就知道，所谓现实和虚妄，其实并没有明确的分界。说梦境虚假，要看“做梦”的主体是谁。
造物主的梦境，对于哪怕神祇来说，都是足够真实的。
因为现实世界也是造物主创造，梦境也是造物主创造；否定梦境的真实性，一定程度上就是否定现实世界，乃至否定自身的存在。
真理之神回答之后，由白源堂发问：“晓文，你没有选择成为死神，究竟是从哪里发现了问题？”
白源堂没有询问“为什么不成神”，因为他对白晓文的智力有足够的尊重。到了这一步，他知道白晓文肯定不会被忽悠着成神了，不如问清楚白晓文究竟是从哪里发现了问题，他和真理之神是如何露出了破绽？
白晓文想了想，说道：“我遇到你第一个念头的时候，你说了‘进化之眼’四个字。”
白源堂点头：“确实。”
白晓文指了指左眼，道：“但是，进化之眼是我对这颗眼睛的命名，不是它的本名——‘造物主的左眼’，更不一定是你对它的命名。所以从那一刻，我的心里就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白源堂皱眉：“不可能，如果你有怀疑之心的话，我一定能够发现。”
白晓文笑道：“你说出‘进化之眼’的时候，我就分析出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你有读心的能力。这种能力我在觉醒者阶段就遇到过，虽然罕见但并不是没有。所以，我克制住了自己的怀疑，没有将怀疑之心呈现出来。”
控制自己的想法，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很难，甚至会出现“越控制不去想越是会想到”的情况。但对白晓文和白源堂而言，做到这一步不难。
难的是，白晓文居然在见到“老父亲”之后，在其开口的第一个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有读心能力，隐藏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算你小子厉害。轮到你提第二个问题了。”白源堂摆手道。
“你究竟是不是我的父亲。”白晓文认真问道。
白源堂笑了笑，反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
“很重要。”白晓文的回答很坚决。
“好吧，我是。”白源堂悠然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留下的三个念头，给你的讯息大部分都是真实的。”
真理之神缓缓说道：“我可以证明。白晓文，其实你父亲的目的，就是让你成为死神，然后开启这块‘创世石板’，并没有害你的想法。”
真理之神由于其神性、权限的原因，是不会说谎的，他的证词有很大的可信度。
白晓文看了一眼真理之神：“开启创世石板之后呢？就像阿尔法祂们说的那样，我会成为造物主复苏的载体？这也叫做没有害我的想法吗？”
真理之神道：“你不必怪你的父亲。我已经和他达成了协定，在我作为造物主身份回归之后，会把你和你的姐姐一起复活。”
“复活？”白晓文笑了笑，“我已经成了造物主的载体，还怎么复活？确切的说，应该是再造一个白晓文吧。”
以造物主的大能，复活灵魂消散的白晓华，应该不成问题。
就好比一个程序员，恢复一段被误删除的程序一样简单。
但是白晓文是造物主复苏的载体，已经脱离了“程序”的范畴，成为程序员本身！
这就像一个普通人抓着自己的头发要让自己脱离地球一样不切实际。
真理之神说道：“没错，就是再造一个你。这对我来说很简单，而且再造出来的你，不仅**和能力一模一样，还会百分之百继承你的记忆、情感、思维方式，乃至全方位的人际关系，这不就等同于你复活了吗？”
“这不一样。”
白晓文冷静地说道：“再造之后，我便不再是我，行走于世的仅仅是一个克隆体而已……我无法接受这一切。”
真理之神不满地说：“不要把造物主的权柄和低劣的克隆技术相提并论。”
白晓文缓缓看过白源堂：“再造一个我，也许在父亲、姐姐、夏锋大哥、小君甚至白凰领的同伴们看来，毫无破绽，和原本的我等于同一个人……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成为造物主载体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完全‘消失’了，这比死亡更可怕，就像是一个橡皮擦留下的一片空白，然后由一个陌生人填补上去一样。”
真理之神：“好吧，我无法理解你的抗拒从何而来。你拒绝双赢的选择，一定要选择……双输吗？”
“你应该和阿尔法祂们一样，不具有任何战斗力，所以通过武力胁迫我就范的可能性并不存在。”白晓文冷静说道。
真理之神：“没错，但是你不打算复活你的姐姐吗？还有，作为凡人你的生命是有限的，你打算在总枢纽一直僵持到老死吗？”
白源堂轻轻敲了敲祭台的地面：“晓文，凡人和神祇都是无法自由出入总枢纽的，没有造物主提供的权限，你绝对无法离开这里……连带着你的这个朋友一起，只能慢慢老去。”
白晓文、夏锋之所以能进入总枢纽，是因为那张门票带来的权限。
而门票其实就是真理之神制作的，包括进入起源之地后，门票燃烧时的那段话，也是真理之神的手笔。
夏锋看白源堂很不爽，见过坑爹的，没见过这么坑儿子的。听到白源堂还拿自己来激将白晓文，夏锋就直接顶了一句：“不用考虑我。”
真理之神：“夏锋，你难道不想复活那个叫白晓华的女孩？还记得我第一次以意志化身的方式接触你的时候，你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复活她，为此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夏锋冷冷说道：“晓华如果在这里，会作出和我同样的选择。她是绝不会为了自己复活，让弟弟去做牺牲品的。如果我让晓文这么做，晓华即便复活，也只会郁郁一生。”
真理之神：“届时白晓文会被我重新造出，只要你不说，白晓华又怎会知道内情？”
夏锋鄙夷地看了一眼真理之神，没有说话。
不过，夏锋却是感觉到了白源堂的立场，似乎并没有完全和白晓文对立，父子两人之间，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存在。
证据就是，白晓文郑重地询问“白源堂是不是他的父亲”作为第二个问题，而白源堂也用一个简单的“这个问题很重要？”作为第二个问题给还了回去。
这也许是不占白晓文便宜，也许是更深层的考虑。
“好啦，第三个问题。你们可以选择回答，或是不回答。”
白晓文看着真理之神：“造物主为什么要分裂？”
白源堂笑道：“好问题……”
真理之神瞥了白源堂一眼，淡淡说道：“造物主本身是各领域法则‘权柄’的集合体。各领域法则的权柄彼此并不兼容，所以分裂势在必行。”
白晓文心中一动，追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急于回归？难道找到了兼容不同领域法则权柄的办法？”
真理之神的思维波动透着一股冷漠：“这是一个新的问题了，所以我拒绝回答。”
不过，到了这一步，白晓文已经有能力做出了合理的猜测。
“你找到的兼容办法，应该是地球古华夏的修仙途径吧？”
白晓文思索着说道，“我一直很好奇，因为古华夏修仙途径，和西方奇幻代表的法则神祇体系截然不同，但这两种道路却在灵界同时存在。现在看来，修仙途径是你做出的一种尝试，因为灵界是造物主的梦境，每一个灵界位面大一统的感悟光点，你必然也都会有所收获，最终找到了兼容不同领域法则权柄的办法也不奇怪。”
真理之神见到白晓文猜出了真相，也就不再缄默，点头说道：“在分裂之后，我才渐渐意识到‘感悟’与‘掌控’的重要性。西方奇幻下的法则，其实可以等同于古华夏修仙途径中的‘道’。古华夏修士修道的过程，就是不断感悟大道，最终掌控大道的过程。”
停顿了一下，真理之神又道：“只要通过古华夏修仙途径，一步步感悟并掌控大道，我就可以兼容不同领域的权柄。在此之前，我是不同领域法则权柄的集合体，我即是法则；在此之后，我不再是法则，但我掌控着法则。”
真理之神说的有些晦涩，不过白晓文却是立刻明白了。
打个比方，此前的造物主，就是“宇宙”这一超大程序的源代码，祂就是程序本身，所以程序内出现不兼容的bug，对祂而言是无法解决的矛盾，只能分裂。
而通过古华夏修仙途径，造物主就可以真正成为掌控“宇宙”程序的程序员，祂不再是程序本身，而是程序的编写者、维护者、掌控者。即便程序内有不兼容的情况，造物主也有足够的能力解决。
由此，另一个困扰白晓文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案，那就是灵界生物的战斗专精限制。
灵界的生物，无论有多强的模板，哪怕是神裔，战斗专精最高也只有专家级，无法达到大师级的程度。
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灵界是造物主的梦境，造物主分裂时的战斗专精上限，决定了灵界生物们的战斗专精上限，那就是不超过专家级。
分裂前的造物主，虽然是诸多法则权柄的集合体，但没有“感悟”、“理解”这些法则。
而这种感悟，恰恰是突破晋升大师级战斗专精的关键。
“好了，轮到你们问第三个问题。”白晓文的疑惑已经基本解开，剩下的问题都没那么重要了。
真理之神摇了摇头：“我已经不需要再提问了。”
“等一等，”白源堂笑呵呵地说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不能成神？毕竟你对我的怀疑，仅仅只是一颗种子而已，后面我的表现基本上无可挑剔，提供的讯息也全部属实，应该不至于让这颗怀疑种子成长起来才对。”
白晓文说道：“没错，一直到进入起源之地，我都对你没有更进一步的怀疑，有时候甚至会猜想，也许进化之眼本名就叫进化之眼，我过于多虑了呢？直到玄冰星，我接触到了一个古代王国的遗迹……”
“是安塔赫古王国？这个王国居然还有精神体存在。”白源堂道，“不过，古王国的幽灵也不可能知道多少秘辛，他们的阶位太低了。”
白晓文道：“安塔赫古王国的看护者本身没有提供什么关键讯息。不过，我的一个重要的下属，却是苏醒了一些古时代的记忆。”
光芒一闪，希格德莉法的身影出现。
此时的希格德莉法，已经完全和阴森邪气的女妖不沾边了。她一身金属铠甲，手执战盾和战矛，气质昂扬。除了种族仍然属于亡灵种之外，她已经恢复了“瓦尔基里女武神”的实力和记忆。
“原来是神战时代的泰坦下属，瓦尔基里……”白源堂摇头失笑，“我明白了。”
白晓文看到夏锋仍然面带疑惑，便接口说道：
“我对神战的起因一直很好奇，因为对于不死不灭的神祇来说，发动这种足以灭神的战役，必然有着一个不容拒绝的巨大利益目标。
“可惜的是，安塔赫古王国的看护者并不清楚神战的起因。但是，希格德莉法却回忆起了一条重要讯息：神战时代，诸神是为了争夺造物主的两颗眼睛而战。
“我对‘眼睛’这个词很敏感。恰好，在预言神殿，也就是老爸你的第三道意念唤醒的地方，传言有一颗‘预言之眼’，是预言之神的源生神器。
“带着希格德莉法，很快她就回忆起了更多的细节——预言之眼实际上是造物主的一颗眼睛！是神战年代诸神争夺的两颗眼睛之一！有了两颗造物主之眼，就能够看到造物主留下的道路。”
说到这里，白晓文指了指祭台上面的古朴石板：“我想，造物主留下的道路，应该就是这块石板了吧。上面的文字，对于凡人乃至神祇来说都是无法分辨的，除非拥有两颗造物主之眼。
“造物主的左眼，已经在我这里了。而造物主的右眼，必然就是预言神殿的那件源生神器——预言之眼。所以，老爸你坚持让我不必去争夺预言之眼的时候，我对你的怀疑，就更深了一层。我开始考虑，你积极地让我成为死神，又不让我集齐造物主的两颗眼睛，究竟有着怎样的深层布局？
“答案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在于起源之地门票上面的那句话——
“只有最勇敢、最聪明、最强壮的人，才有资格继承吾之遗产。
“我开始思考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抛开前面的定语，精简起来其实就是——只有人，才有资格。神祇，并没有资格。
“也就是说，如果我成了死神，以神祇的身份来到总枢纽的话，就永远无法继承造物主的遗产了，也就只能乖乖配合真理之神，成为他苏醒的载体。”
白源堂笑眯眯地说道：“所以，你选择以人类之身来到这里。很棒的推理，那么问题来了……你有造物主的右眼吗？”
白晓文掌心轻轻摊开，一颗血红色的眼球，在他的掌心缓缓悬浮。
真理之神的情绪出现了大幅度波动。
“不可能，你明明没有在预言神殿逗留……白源堂告诉我，你直接离开了预言神殿！你没有时间拿到这颗眼睛！白源堂是没有办法对我说谎的！”
白源堂点头：“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对你说谎。”
白晓文轻吐了口气：“不要被情绪干扰了你的判断，真理之神……你应该能想到，留在预言神殿、拿到造物主的右眼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身边这位……”
夏锋点点头，语气也有了一丝振奋：“没错就是我。哦，还有希格德莉法以及罗歇尔的帮助……”
“嘎。”一直没有说话的罗歇尔怒刷存在感。
白晓文续道：“在枢纽广场，我坚持等候，就是在等待夏锋大哥到来，把造物主的右眼交到我的手中。很巧的是，我也获得了古华夏修仙之道的传承，借助造物主的眼睛，我也能参透这面石板中蕴藏的秘密……成为新的造物主！”
真理之神凝聚的星光猛然涣散，随后迅速重聚：“我明白了！你们父子两个，早已达成了默契！”
白晓文遇到白源堂第一道意念时，就发现了对方口头上的破绽，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可谁知道，这一破绽到底是不是白源堂故意暴露的，目的就是让白晓文警惕起来？
如果说这里是暗通款曲，那么后面在预言神殿，白源堂的操作就几乎算得上倒戈了。
白源堂对真理之神的回复是“白晓文立刻离开了预言神殿”，却对白晓文留下的伏手，包括留下希格德莉法、和夏锋一起拿到预言之眼（造物主的右眼）等等，都缄默不言。
白源堂没有违背他和真理之神的契约——至少从字面上没有。但在实际上，白源堂默许了白晓文通过夏锋获取造物主的右眼。
真理之神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祂知道，造物主的右眼一直都是白源堂在使用！
只不过白源堂没有实体形态，所以那颗眼睛只能存放于预言神殿——但是，如果有人拿走了眼睛，白源堂是必然会知道的，可真理之神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听白源堂提起过只言片语。
白源堂笑道：“真理之神，你这是诽谤。我向你保证的是‘白晓文没有从预言神殿拿走造物主的右眼’，这一点千真万确。根据我们两人订立的契约，你无权制裁我。”
真理之神哼了一声：“白晓文想要以人类修士之身，参透起源石板的造物主法则，纯属做梦！就算有我的两颗眼睛，他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到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他连超凡者都不是，基础差太多了。”
“我愿意赌。”白晓文斩钉截铁地说道。
“愚蠢，自私！就为了这渺茫的几率，你要弃你的姐姐于不顾。”真理之神道。
白晓文平静说道：“其实促使我下这一决心的，还有另一个重要理由。”
“什么理由？”
“灵界啊。”
白晓文直视真理之神，“如果你苏醒，灵界是会消失的吧。”
真理之神默然，算是默认了。
灵界是造物主的梦境，那么造物主的苏醒，自然就意味着灵界的消失。
这也意味着白晓文在灵界的一切羁绊——上清派的陈榕，黑骑领主歌莉娅，左慈、葛玄……全都会消失，成为梦幻泡影。
所以，就让旧的造物主继续沉眠吧，新的造物主的重担，由白晓文来扛起。
白源堂笑眯眯地说道：“晓文你想参透造物主的法则，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也许要几百年、数千年。寿命是制约你的最大因素，所以真理之神才说你成功的几率不到千分之一。而且这里与外界隔绝，你就算领悟足够了，也无法突破境界，获得更长的寿命。”
停顿了一下，白源堂续道：“不过，你可以先从‘获得总枢纽的出入权限’开始参悟。拿到权限后，你就可以暂时离开这里，回到外界，先把实力晋升到超凡者序列，获得千年寿命再来。嘿嘿，只要有足够的寿命，成功的几率就是百分之一百啊。”
“超凡者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白晓文问道。
“超凡者，是指等级超越20级，其实就是半神，超越了凡人的存在。”白源堂笑道，“一般来说，超凡者级别的存在，都只能在星界生存，留在现实世界，不仅实力会被大幅度压制，自身的存在还会被现实世界排斥。不过，总枢纽比较特殊，你就算是真正的神，也可以在总枢纽逗留下去的。”
星界，就是诸神的“神国”存在的界域，那里有站在巅峰的诸神，还有数量极多的超凡者——半神。
星界虽然强大，但也无法直接干涉现实世界。星界的强者只能借助偶尔出现的界域裂缝，向现实世界施加影响，但实力也会被层层削弱，弱化到觉醒者级别都不奇怪。
所以，对于神祇而言，真正能干涉现实世界的强力工具人，仍然是进化者选民。
真理之神“看”着这对父子，喃喃说道：“无耻，太无耻了。”
星光披散，真理之神携着愤怒返回了星界，同时“取消”了白源堂的总枢纽准入权限，并对白晓文、夏锋、罗歇尔等等，动用权限发起了驱逐。
“我也要走了。”白源堂耸了耸肩，“毕竟我还没有这里的权限。晓文，老爸先回星界了。”
“老爸你是超凡者？”白晓文问道。
“胡说。大小我也是个神来着……预言之神。哈哈哈哈。”白源堂身形化作白光消散，声音最后响起，“晓文你成了新的造物主的时候，别忘了给你老爸重塑实体。”
夏锋也感觉到这片空间越来越强的排斥之力，急忙道：“你能留下？不会也被赶走吧。”
“要是能赶走我，真理之神也不至于那么生气了。”
白晓文笑呵呵地指了指两颗造物主之眼，“你安心回去，等我参悟了起源石板的部分法则，拿到总枢纽的出入境权限后，也会回去一趟。”
“好。”夏锋把储物器具中的灵晶，全部留给了白晓文，“我也走了。”
光芒微微一闪，夏锋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白晓文盘膝坐在了祭台上，右手在右眼上轻轻一抹。
造物主的右眼，与他的肉眼融为一体，就和左眼一样毫无排斥。
两道红芒出现，照射在起源石板上。顿时那些模糊不清的纹路、繁复古朴的奥秘线条，在白晓文的眼前轰然清晰。
这些奥秘线条，实质上是无数时空的交汇。白晓文就像是进入了一个虚拟空间，周围悬浮着无数块电影荧幕，每一块荧幕，都代表着一个运动着的时空节点。
一条通天大道，在白晓文的脚下徐徐展开。
这是一条直通最巅峰王座的道路。没有竞争者。
“呼……穿越时空，双魂融合的这五年时光，真是一场梦幻之旅啊。”
看到了“白小文”穿越过来的那个时空，时间已经走到了2020年。不过那个叫“白小文”的扑街网文写手，却是永远消失在这个时空中了。
白晓文向2020年的原时空节点的后续看去，这个时空并没有受到灵力潮汐的影响，依旧保持着科技侧的发展路线，灵能时代的到来遥遥无期。
“希望原时空永远那么繁荣。”
白晓文收摄思绪，沉浸在了起源石板浩渺的法则大道之中。（全文完）
完结感言
终于完结了。估计大家也松了口气吧（猜测）
自我检讨一下，后期结尾有点赶。起源之地的剧情，如果铺开来写的话，应该还能多水十万字吧（捂脸）
说实话在大一统的时候就想过完本了，也就是拿到超级杯冠军后。那是一个不错的完结点。
不过毕竟有点不太甘心。这倒不是为了水稿费——数据流后期难写众所周知，尤其是想给一个合理的结尾更是难上加难，要水稿费不如详写超级杯的剧情，而不是一笔带过。
老亚不甘心的地方在于，预想的进化者、超凡者的剧情，星联、地外文明乃至星界的架构没有延展出来，总想尝试一下。所以，迅速结束了超级杯，飞出地球！
结果如大家所见，星联剧情算是出来了，不过地外文明基本没看到。
实际上是老亚坚持不住了，换地图转型的步子太大扯着了蛋。具体是啥扯着了就不多分析了，老亚心里其实有丶b数的。
换地图人气缓慢下跌，再加上字数超过400万之后，老亚的激情也在不断消磨。母上的癌症手术，也牵扯了不小的精力，后面更新越来越少，老亚是有责任的，低头道歉。
这个结尾，力所能及地填了大部分坑，老亚已经尽力了——再水下去也没多大意义了，除非能从大一统之后重新写，否则长歪了的转型怎么也正不回来啦。
只能说，新书加油，弥补遗憾吧。
目前对新书的想法已经有了，是高武世界的类型，目前积极收集资料中。会有合理的游戏现实元素，这次争取写得更严谨、更精彩一些，还望大家能够继续给予支持，谢谢！
进化之眼还会有一些后记内容，有关小白衣锦荣归的部分，陆续会补上的。
亚舍罗
后记之一：门神
银河，太阳系，地球。
距离地表三十公里左右，地球大气层的平流层中，一道无形的光芒迅速游移，勾勒出了一道门户图案。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轻轻推开门户，随后一个白衣人影跨步而出。
这是一个身材颀长，面目俊秀的青年，有着一双宝石红的奇异眼眸。
“就在这里突破20级吧。”
红眸青年，也就是白晓文，微微闭上眼睛。一股股浩荡的气息，向他的体内汇聚，周围的灵气纷纷涌来。
仅仅一次呼吸、一个周天的运转，白晓文的气息，直接突破了20级的桎梏，完成了生命层次的跃迁，轻松得就像打破一只玻璃杯。
超凡者，拥有千年寿命的半神级存在。
“用古华夏修仙之道的算法，我应该是……大乘期？”
白晓文笑了笑，他能感觉到这片宇宙空间对他产生的隐隐排斥。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排斥力量会不断增强。
不过，白晓文的眼眸中，却是出现了层层叠叠的线条，形成了一个个仿若门户的图案。
这一刻，他的气息有些缥缈，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宇宙空间对他的排斥力道，顿时消散于无形。
一般的超凡者，无法躲过现实宇宙的排斥，只能“飞升”到星界。
白晓文不一样，他已经掌握了起源石板的部分权限，给自己开一个后门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短暂的突破超凡，已经让地球的灵气环境产生了相当大的变化。
静海基地市，赤火区。
李北海抬头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乌云汇聚成了一个巨型漩涡，漩涡的中心，那一圈黑洞，像是神灵的眼睛注视着大地。
李北海的心里顿时闪过了一丝心悸：“乖乖，该不会是什么超大型空间裂缝出现了吧……”
心悸的不止是李北海，同一时间，世界各国的首脑，都针对华夏上空的超大型漩涡，召开了紧急会议。
不过，这一巨型漩涡，没过多久就消散了，就好像是偶然出现的一次天象景观。
“呼。”李北海喘了口气，骂了一句，“哪个瓜皮搞的这场面，吓死爹了。”
……
灵界，绍定位面，望海崖。
夏锋和乔立群相对而坐。在他们的位置不远处，一群白凰领和大夏领的高层凝神伫立，其中就有李淑仪、乔蕊、塞西莉亚、韩旭和甄宓五人，其余就是过百盛等等大夏领高层。
乔立群意态闲适，夏锋却是坐得笔直，后背绷紧。
“说了多少次了，我对你们没有敌意……”乔立群摊了摊手，“虽然被白晓文摆了一道，但我也能理解他的想法，他是不想让我为难。如果我和你们一起进入了总枢纽，说不定吾神真要对我下令，拼死一搏让白晓文就范。那无非是让我白白送命罢了。”
夏锋摇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能信。”
不是不信，是不能信。
夏锋知道乔立群擅长精神暗示。如果乔立群真的存有坏心思，夏锋只要信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信了他的邪”，后续乔立群可以通过一系列操作让夏锋进入梦境，无法醒来。
而此时的大夏领、白凰领，唯一能制约乔立群的，就只有夏锋了。
李淑仪等人，现在虽然已经是高阶进化者，但比起身为选民、站在进化者巅峰的乔立群和夏锋，还是差了不少的。
乔立群无奈说道：“喂，乔蕊好歹是我的大哥的后人，我会那么没品去对付她？再说，白晓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我会自讨苦吃……呃！”
一道道符号在空中流转，最终汇聚成一道门户，随后一只手将门户推开，白晓文一步跨出。
“喔，乔前辈，夏大哥，你们好啊。”白晓文笑眯眯地说道，“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提起我的名字。这么想我的吗，太感动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乔立群跟看到了鬼一样，“这里是望海崖……有我设下的禁制！不对，这里本身是灵界位面，你又没有共鸣传送阵，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凰领拥有直通绍定位面的共鸣传送阵，但是白凰领此时就在绍定位面之内。
夏锋也说道：“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空间波动……”
白晓文笑着说道：“这是对空间节点的认知，以及在不同空间节点之间，开启任意门的权限。世界在我的眼中，和在你们眼中，是略有不同的。”
在白晓文的眼中，世界是无穷多个空间节点构成。他想去哪里，直接“连接”对应的空间节点就可以了。
更简单地说，白晓文想要进行空间旅行，只要利用“任意门”的权限，推开一扇虚无的门户，就可以直接抵达，无视任何禁制与界域阻隔——包括起源之地、总枢纽或是星界这样的地方。
而在白晓文出现的时候，白凰领的人群已经沸腾了。
“晓文！”
“夫君！”
“队长！”*2
“哥！”
一声声呼唤，李淑仪等人终于放下防备，呼啦涌到了白晓文的身边，争先恐后地摸着他的头发、脸庞、手臂，唯恐只是看到幻影，唯恐他消失。
“大家……都好呀。小君，你也成为进化者了啊。”
白晓文心中涌起了一股暖融融的情绪。正是这些亲人、爱人、朋友，让他在总枢纽忍受的孤独有了意义。
“太神奇了……拥有任意开门旅行的权限，你已经是事实上的神祇了吧？”夏锋说道。
神祇，归根结底就是掌握着某一领域权限的生灵。
白晓文点了点头：“从权柄上讲，算是吧。不过从生命层次上讲，我还只是半神。”
乔立群羡慕地说道：“有了权柄就等于有了神格，想要提升生命层次还不容易？尤其是对于你这个即将掌握所有权柄的新造物主而言，突破境界根本就是呼吸一样简单。”
小君好奇地说：“那哥哥是什么神？”
李淑仪：“统御死亡的叫死神，统御野兽的叫兽神，统御光明的叫光明神……那晓文掌握的是门的权限，当然就是……”
“……门神！”众人异口同声。
第1854章 死神大厅
不过，看到死神古堡内有那么多强力亡灵生物，白晓文还是颇为眼热的。
他通过死神之容面具，释放死神之力，尝试影响这些亡灵生物，使它们为自己所用。
在白晓文看来，门口的神裔级亡灵生物——石像鬼没办法收归己用，也就罢了，毕竟神裔生物有神性；而眼前这些高阶王级的亡灵生物，还是可以尝试一番的。
谁也不知道，死神古堡藏着怎样的凶险，在拿到死神的最后一块骸骨之前，还有什么样的考验在等待。
做好准备，提升团队战力，终归不是一件错事。
果然不出白晓文所料，死神之容配合死神之力，可以对古堡内的绝大部分生物施加影响，使它们投入自己麾下！
只不过转化的过程有点漫长，需要白晓文在对方十米范围内，至少十秒钟——而越是强悍的亡灵生物，需要时间越长。
白晓文很有耐心，一路转化这些高阶亡灵生物，虽然花费了不短时间，但他的队伍也在慢慢壮大。
沿途之中，白晓文还遇到了不少解谜类的迷宫岔道，感觉和黑潮位面的阿莫塔瓦地宫有点相似，不过难度更高。
当然，这种难度还是难不倒白晓文。
推开了一扇又一扇沉重的锈蚀铁门，穿过一条又一条发霉的廊道，白晓文最终走到了一处恢弘壮丽的大厅。
穹顶高达数百米，雕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浮雕，有长着三颗白骨头颅，一身血甲的骷髅骑士；有通体苍白，两只眼睛流出血泪的女妖之王；还有团成了一团，面目难辨，像是无数条蠕动的蚯蚓抱在一起的怪物。
给人的感觉森冷而邪异。
大厅内部开阔，一眼几乎看不到尽头。一根根山峰一样的柱子，支撑着大厅的穹顶，柱体侧面同样有着森冷邪异的浮雕。
大厅地面，地势是四面低洼、中央升高，像是一座平缓的丘陵。
四下里摆满了棺材，大小不一。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棺材的摆放有些凌乱，一些棺盖都没有盖严实，和这座大厅庄严森冷的气场有些不符。
大厅中央，地势最高处，横着一口黑棺，雕饰华丽，有着诸多神之文字刻绘的符号。从黑棺之中，隐隐传来了一种感应，佩戴着死神之容面具的白晓文，能清晰感应出面具的悸动。
很显然，黑棺之中，就是最后一块死神骸骨——也是最重要的躯干骨。
这口黑棺，棺盖同样倾斜在一边，不知是谁开启过它。
白晓文看了一眼身后，他额外控制的几十只高阶王级亡灵生物，正默不作声地等待他的命令。
“你过去。”
白晓文操纵其中一只四米高的巨型骨犬，这是一只18级骨族生物，王级模板。
巨型骨犬轻捷地在大厅中纵跃，没有碰到任何一口棺材。
起啦卡擦！
一声声钉子崩飞、棺盖滑开的声音响起。
一只只气息强大的亡灵生物，从棺材里爬出！
而在此同时，白晓文进入的甬道门户，一道无形的符文光幕亮起，隔断了白晓文的退路。
白晓文眼角微微一跳。
果然如他所料，这座大厅才是整个死神古堡最可怕的地方。这数百上千口棺材，里面都沉眠着强大的亡灵生物！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选民中的强者，也要遭遇绝大的危机。
“还好，我有死神之容，有死神之力，我是死神的接班人……”
白晓文尝试着催动死神之力，通过面具对这些新出现的亡灵生物们施加影响。
不过，白晓文猛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影响无效！
白晓文的精神立刻高度集中，化作一道精神力射线，集中感知其中几只距离最近的亡灵生物的状态。
在白晓文的精神力视角之中，这几只亡灵生物不具备任何自主行动能力，仿佛有几道看不见的傀儡细线，从虚空之中延伸过来控制了它，操纵着它的行动。
同时它们把不属于这座大厅的所有生灵、亡灵，都视为敌人！
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咔擦！
一只骨骼大手，从距离巨型骨犬最近的一口棺材内伸出，猛然握住了骨犬的腿骨。
骨犬发出了一声源自灵魂的咆哮，回头喷出了一团滋滋作响的黑色能量球，周围环绕着强大的黑暗灵力流。
轰然一声，能量球命中了那只骨骼大手所在的棺材，将棺材击碎。那只骨骼大手也因而松开，尘埃碎屑飞溅之中，一个体型同样巨大的骷髅骑士站立起来。
这只骷髅骑士失去了一只骨爪。
巨型骨犬和骷髅骑士都是高阶王级生物，实力相近。区别在于，巨型骨犬得到了白晓文这个死神接班人的加成，死神之容散发出的气息，不仅能对敌对亡灵生物形成压制，还能对友方亡灵生物提供增益。
但是，好狗架不住群狼。
随着起啦卡擦不断的棺材爆裂声，越来越多的沉眠亡灵揭棺而起，将巨型骨犬淹没。
凌厉的黑色能量刃，将巨型骨犬分尸。
白晓文损失了一个高阶王级打手，却并不心痛，因为他身边还有几十个这样的打手，都是从死神古堡的沿途之中拐带得手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傀儡细线”的源头，也就是操纵大厅中沉眠的亡灵生物的幕后黑手！并将其击溃。
“列阵。”
白晓文的意识瞬间分化成多道，精细操纵着几十只高阶王级亡灵生物，在自己的身前，列出了一个坚壁阵型。
没办法，这些亡灵生物没有经受过阵型的训练，也不懂灵力合击的配合，必须让白晓文施展源自“通灵导师”的精细操纵能力，做到几十人如一人，才能成功列阵，并打出配合。
灵力具象，在白晓文的头顶成型。
这一次，灵力具象演化出了一个提着黑色巨镰、单手捧着书本的巨影。
死神具象！
“似乎受到了这座大厅的影响。”白晓文默默进行着评估。
一个个扑上来的亡灵生物们，在靠近坚壁之阵时，动作却出现了僵直，像是很久没有保养、缺少润滑油的机器人。
在白晓文身边十米之内，死神之容就会施加更强力的影响，尝试把敌对、中立的亡灵生物转化！
若不是傀儡细线的存在，这些亡灵生物早就倒戈了。
第1855章 星球撞击
死神之容与傀儡细线，代表着两股敌对的意志，争夺着这些亡灵生物的掌控权。
白晓文十米之外的亡灵生物暂且不论，十米之内，让这些敌对亡灵生物失去攻击意图还是能做到的。
这样一来，即便大厅内的敌对亡灵生物数量极多，暂时也无法对白晓文形成近战威胁。
至于远程轰炸，不成体系的话也不必担心。毕竟已经被策反的几十只高阶王级生物，列出的坚壁之阵和死神具象，具备着很强的防御能力。
白晓文保持着坚壁之阵的阵型，死神具象化出黑色的球形光罩，三百六十度护住这个小阵型的周身。
然后，坚壁之阵像是劈开波涛的小船，一路挤开敌对亡灵生物群，向着大厅中央的黑棺前进。
很快，大厅内的敌对亡灵生物产生了变化。
一只只敌对亡灵生物暂时后退，排列成了七个战阵。
紧接着，一尊尊巨大的灵力具象，在这些战阵的头顶成型。
大厅之内，恐怖的能量波动此起彼伏。
一颗颗黑暗灵力高度压缩，凝聚而成的毁灭性能量炮，在这些灵力具象的掌中，交替成型。
“变态……”白晓文咬牙暗骂。
这里的每个亡灵生物，可都是高阶王级实力。
操纵这样的亡灵生物形成战阵，凝聚出灵力具象进行战斗，几十只就是白晓文的极限了。
但是，对手轻轻松松就完成了七座战阵，每座战阵都超过百人规模！这样的统御系实力，是白晓文的十倍以上。
七个灵力巨人凝聚的七颗能量炮，每一颗都是上百只高阶王级的亡灵战士合击而成，蕴含着可怕的毁灭气息。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神裔生物个体，也不敢硬挨这种能量炮的轰炸，更何况有整整七颗！
白晓文此时控制的死神具象，纵然有着超越神裔级的实力强度，也不敢硬接。
幸好，这里是死神古堡，战阵成员都是亡灵生物。换做其他种族，不受死神之容影响的族群，白晓文就得考虑怎么逃跑了——现在的情况，还是有解决之道的。
白晓文的死神之力输出，透过死神之容，迅速远程锁定了七个敌对亡灵生物。
每一个目标，都分别位于一座敌对战阵之中。
施加强力影响，进行干扰！
作为统御系进化者，白晓文最是清楚统御系战阵“灵力具象”以及“灵力合击”的缺点。
那就是要求战阵高度协调统一，每一个组成战阵的成员，都要配合默契。
否则，合击就无从谈起。
现在，白晓文对于每个敌对战阵，选择一个敌人进行干扰，只要让目标的灵力输出慢一秒，战阵的合击就不攻自破。
轰轰轰轰轰——
此起彼伏的爆音响起，七颗毁灭性能量弹，还未射出的时候就已经爆裂。
七座敌对战阵，甚至承受了不轻的反噬伤害，能量弹毕竟是在自家战阵头顶爆炸的。
七个灵力具象，也是阵阵摇晃，消散于无形。
白晓文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向大厅中央的黑棺前进，推进了三分之一的距离。
七个敌对战阵迅速散开，每一个敌对亡灵生物，都受到了傀儡细线的直接控制，向着白晓文所在的死神具象球形光罩，发出了单体灵力轰击。
合击不成，改为单体集群轰击，以数量取胜。
这是很正常的思路。
不过，比起七座战阵的具象合击而言，七百个高阶王级生物各自为战的单体攻击，威胁性要小得多了。
死神具象的球形光罩，荡漾着一道道涟漪，缓慢蚕食着白晓文、麾下数十只高阶亡灵的灵力值，也让坚壁之阵的前进速度减缓了下来。
现在的白晓文，就像是驾驶一辆坦克，在枪林弹雨中慢吞吞地突进。
目标直指中央区域黑棺！
嘛，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傀儡细线的源头，也就是幕后黑手，终于忍不了了。
让白晓文拿到最后一块死神骸骨，这件事的后果是祂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
于是，越加频繁地调动之下，越来越多的大厅棺材破开。
大厅内，越来越多的沉眠的亡灵生物，揭棺而起了。
“终于忍不了了？”
白晓文身处死神具象的光罩保护下，嘴角却是勾勒出一丝笑容。
被动挨打从来都不是白晓文的风格，他一直在努力寻找傀儡细线的源头，也就是幕后黑手的位置！对方急切地扩大傀儡细线操纵范围，让白晓文终于可以寻根溯源，找出黑手所在！
这次出现的幕后黑手，和玄冰星、安塔赫古王国遗址出现的那个幕后黑手，无论是战斗风格还是诡秘程度，都一模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不把对方揪出来，白晓文怎能放心去取死神骸骨。
不过另一点让白晓文感觉诧异的是，对方既然早早埋伏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取走死神骸骨？
想不通。
白晓文只能暂且不考虑这个问题。反正在死神之容的感应下，白晓文能确定最后一块死神骸骨就在中央黑棺之内，绝不会错的。
确认了幕后黑手的位置后，白晓文操纵死神具象，立刻切换姿态。
从原本的光罩防御状态，切换成了双手举起黑镰的攻击姿态！
光罩消失的一刹那，白晓文的大范围威慑也直接使出。
满场的敌对亡灵生物，都陷入了僵直。暴风骤雨般的轰炸攻击，一瞬间停滞了。
但是白晓文身边的友军亡灵生物，并没有受到威慑的影响。死神具象，依旧高举黑镰。在不计损耗的灵力灌注之下，黑镰一节节暴涨。
嗤啦！
几乎撕破空间的巨大黑镰，横斩而出！
当黑镰挥过，全场的敌对亡灵生物，几乎同一时间，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它们并没有被白晓文杀死，之所以倒下，是因为控制它们行动的傀儡细线，在同一时间断裂。
操纵它们的幕后黑手，被黑镰一击斩杀！
“果然，本体战力还是那么弱，只能靠着操纵起源之地的生物作战。”白晓文回想起了玄冰星，安塔赫古王国遗迹中遇到的另一个幕后黑手，也是如此。
快步走到幕后黑手藏匿的地点，白晓文只看到了一件破破烂烂的皮膜斗篷。
他再次得到了两件物品：神秘的皮革、神秘的核心。用途都是未知。
把这两件未知物品收起，白晓文终于可以放心靠近黑棺。
黑棺的棺盖上有划痕，盖子也被粗暴打开过。这一点倒是不奇怪，因为里面的死神骸骨本身就不完整，说明有人打开过黑棺，从里面抢夺过部分骸骨。
棺内静静躺着最后一块死神骸骨，也就是白晓文唯一缺少的躯干骨骼。
白晓文伸出手，触及那块骨。
死神之容立刻传来渴望的讯息，要吞噬这块骨，补全自身。
白晓文摘下死神之容，覆盖在这块骨上，静静看着它，一点点消化掉了这块骨。
完成了最后的“补全”，死神之容面具闪烁着朴实无华的黑色光泽。
一种渴望的情绪从白晓文心头升起。
戴上这面具，获得死神的完整神格，立地成神！
这是进化的渴望。是本质蜕变、晋入更高层次、更高维度的冲动。
白晓文吸了口气，他拿走了死神之容面具，不过没有佩戴，而是将其收入了储物戒之中。
随着这一动作，黑棺一寸寸消散。
然后消散的是这座死神大厅。
最后是整座死神古堡，都像是被橡皮擦擦过的铅笔字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
蓦然间，飓风呼啸而至。
这股飓风，并非来自东西南北的任何一个方向，而是自上而下，从死兆星的天空吹向大地。
一股极大的危机感涌现。
白晓文抬头，只见一颗大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死兆星轰然撞击而来。
强大的风压，就好像是超级高手出手的威压一样，将正对着撞击面的所有生灵死死压制，让他们每次挪动，都要耗费极大的力量，实力弱小者，甚至连移动都做不到，只能绝望地等待末日来临。
这就是起源之地最危险的自然灾祸：星球撞击！
第1856章 元神出窍
在灭世级的灾祸面前，哪怕是全属性破200，形同超人的白晓文，也是感觉到了无力。
曾经看过一部电影，佛祖显灵，一只手掌拍下去。猴头抬头，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掌纹，根本无路可逃。这就是白晓文此刻的感觉。
不过，白晓文还是有挣扎之力的。
移形换位！移形换位！移形换位！
向星空中逃逸！
每次施展移形换位，都让白晓文“瞬移”出数千米。
不过，几千米的距离，在两颗星球相撞面前，还是太不起眼了。白晓文的努力，就像是蚂蚁在双掌合拢之前，努力爬行，尝试躲过掌印一样。
幸好移形换位没有什么冷却时间，只是会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对身体和灵力造成越来越高的负荷。
一连使用了十几次，白晓文已经蹿升了上百公里。
但是，远远不够！
背后传来强烈的吸扯力道。
这是因为，两颗星球的撞击面，在一开始自上而下的飓风过后，已经形成了一片广袤的真空地带，由此引发出四面八方的冥气回流。
回流的冥气，就像是无形的大手，要把白晓文拖向那片毁灭的撞击点。
不仅是白晓文，周围的无数土石、白骨、砂砾，都在向后席卷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偏偏死兆星的飞行极度困难，白晓文在虚空中，想要维持向前飞行的姿态，势必要燃烧大量灵力。
反倒不如放弃自我飞行，不断以移形换位道术，利用空间转位，向外界逃遁。
“星球碰撞之后就是大爆炸，两颗星辰合为一颗……重点是避开大爆炸的主要伤害，就算受到一定波及，只要伤势不重，也可以自救。”
白晓文心里很清楚，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被剧烈爆炸搞得失去意识，在星空中无意识漂流太危险了。
迷失方向，在星空旅行中的确很可怕，但并不是白晓文最担心的地方，毕竟有泰坦星盘，可以定位自己的位置；有老爹白源堂给的最佳星路，定位之后就能重新踏入正途。
但是，此时死兆星附近的星域，有不少对白晓文虎视眈眈的敌人。昏迷的白晓文，岂不是任人宰割。
白晓文极力向外逃逸，就是要逃出爆炸最剧烈的区域。
白光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白晓文的身侧。
是乔立群。
“跟我来。”乔立群单手抓住白晓文的手臂，随后劈手一划，一道黑漆漆的空间裂缝成型了。
白晓文有些吃惊，乔立群这一手对于空间的利用，比夏锋领悟的空间法则还要高明。
载人空间旅行，那可是夏锋都没办法做到的。
两人的身影钻入空间裂缝，随后裂缝悄无声息合拢。
十几秒之后，剧烈的爆炸浪潮淹没了这片区域。
……
白晓文被乔立群带着，在空间的裂隙之中穿行。
时间的流速似乎放缓了，等到穿行结束，两人现身于一片虚空之中。
在这个位置，仍能看到死兆星与另一颗大星碰撞之后的壮观景象。
宛如一朵超巨型的烟花。
看着烟花，白晓文对着乔立群微微点头。
“谢谢。”
乔立群回了一个微笑：“分内之事。”
“蜂后呢？”白晓文再次询问。
“在你成功混入死神古堡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开死兆星。所以，你不必担心她的安危。”乔立群道。
“蜂后的出现是否代表了火神的态度。”白晓文问道，他记得六大选民曾经说过，火神是中立神。
乔立群先是点头随后又轻轻摇头，笑道：“火神的表态已经不重要了。当你成功抵达死兆星的时候，绝大部分中立神祇都看清了形势，转变态度倾向于我们，是一种必然。”
白晓文明白，他自己抵达死兆星，取得死神骸骨这一步棋，在整个神祇阵营的大棋盘中，算是关键一子。
甚至可以说是“胜负手”。
在神祇无法降临的起源之地，白晓文只要成就第八代死神，就再也无人能与之竞争。
所以，在关键子落下之后，原本观望态度的神祇，转而支持白源堂、真理之神为主的阵营，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我们离开这里吧。”白晓文轻声道。
“你没有成神。”乔立群疑惑道，“你还在等什么？”
白晓文摇头：“暂且不必。我想成神的话，随时都可以。”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白晓文一直注视着乔立群，观察着他的反应。
乔立群的反应有些困惑，不过并没有过多坚持，只是耸了耸肩：“好吧，你的自由。如果换做是我，怕是忍不住。”
停顿了一下，乔立群又道：“我们去总枢纽吧。”
白晓文默然点头。
……
有乔立群的陪同，接下来深入起源之地，变得异常轻松。
乔立群除了擅长精神干扰类型的能力外，还擅长空间传送，就算遇到星球毁灭级的天灾，也能从容脱身。
白晓文获得最后一块死神骸骨之后，虽然没有立刻选择成神，但对于典籍的领悟能力，已经达到了准神级的层次。有乔立群带队，他无需分心战斗，一直在潜心修炼两门职业典籍。
旅途持续了两个月的时间，两人登上了一颗又一颗星球，穿过了一层又一层星域。
“你的气息越来越可怕了。”乔立群看着白晓文，感觉像是看到了高山大海。他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已经站在了进化者的顶峰。”
“只是刚刚晋升19级而已。”
白晓文笑道。
他当然不是普通的19级，而是双职业19级，太公兵法和太虚经，都已经领悟到了巅峰层次。
现在，白晓文的个人面板已经变成：
【白晓文（19级）】
【种族：人形种/人族】
【属性：力量348，敏捷377，体质366，精神480】
【真元力：8100】
【死神之力：1000/1000】
需要说明的是，在《太虚经》攀升至17级时，精神属性迎来了一波新的爆发性增长，此外还获得了“元神出窍”的能力，可以在冥想中元神离体，遨游万里。
当然现在的元神还很弱小，除了隐蔽性极高之外，没有别的自保之力，碰到能洞察元神的强者分分钟完蛋。
《太虚经》升到18级和19级的时候，元神也得到了两次强化，就不再细表了。
第1857章 黄沙土著
白晓文也对《太虚经》作过评估。
“《太虚经》作为华夏背景的职业典籍，和其他类型的职业典籍好像有很大的区别，与星联乃至宇宙的高层大背景，也是格格不入。”
到达高阶进化者层次，逐渐接触到选民的世界，乃至现在参与到了神祇的博弈之中，白晓文越发感觉到了这种“格格不入”。
说的简单一点，各路神祇都是掌管某一方面“法则权柄”的存在，比如海神估计是海洋，冬神则是寒冷，火神则是火焰，暗影之神是影子空间，真理之神偏向于知识掌握，死神则是统御亡灵。
这都是从各家选民表现出的“神赐能力”进行判断的，自然有一定的准确度。
大部分西方神话、魔幻背景的位面世界出产的职业典籍，也都与这样的“法则权柄”体系契合，比如黑潮位面出产的“预言系”典籍，对应的是预言之神，魔法典籍对应的是魔法之神；还有对应的“精灵之神”的精灵，也是基于西方魔幻背景的物种。
相比之下，古华夏职业典籍，似乎与法则权柄并不沾边，更讲究的是“天人合一”的修仙之道。白晓文修炼《太虚经》以来，一直没搞懂他这门典籍对应的成神之道是什么神。
从之前的元婴，到现在的出窍，都像是古华夏才有的修仙境界，那么《太虚经》的尽头，多半就是渡劫成仙？
可是仙人在哪里呢？在起源之地的这场盛宴之中，并没有看到任何仙人的影子。
法则神祇与华夏仙人，究竟有什么差别？
以白晓文看来，法则神祇更强调的是“资格”与“权柄”，关键点在于“神格”。失去神格意味着陨落，而凡人一步步获得并掌控神格，便可以成为法则神祇。
什么是神格，此时的白晓文也有资格给出最清晰的定义：
神格就是某一领域的“权限”。
把宇宙万物比作一个超大型程序，创世神——或者叫造物主，就是程序的编写者、最高权限的拥有者；下面的魔神、死神……一系列神祇，则是对应“子程序”领域的权限拥有者，这份权限具象化就是“神格”。
只不过，想要继承神格——也就是相应“权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不断学习积累，就像是白晓文一步步集齐死神神格，不断学习死神神格中蕴含的知识一样。
古华夏仙人呢？他们没有神格，也不会凝聚神格，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一条白晓文暂时无法总结出重点的路。
这条路，也许重点在于自我修炼不断突破层次，也许重点在于天人合一感受大道，但都和“权限”无关。
“我现在，还是人类，并没有跨出最后一步，成为死神……”
看了一眼自己的个人面板，第二栏的“人形种/人族”一眼，白晓文把面板关掉。
“我们快要到达核心星域了。”
乔立群的声音在侧旁响起，带着一丝疲惫，“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核心星域，土著生物对我们越是不友好，而且还成群结队出现，像是有人在指挥一样。”
白晓文笑了笑，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是在针对我。乔前辈你不如先走一步，一定会很轻松就抵达最内层的核心星域。”
乔立群摇头说道：“不，吾神给我的指示是，一定要带着你安全抵达。”
停顿了一下，乔立群又说道：“其实你只要选择成神，这些最高不到神裔级的土著怪物绝对不敢冒犯你……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
“乔前辈，真理之神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成神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乔立群摇头，愕然说道：“一路碾压，到达总枢纽……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结果？”
白晓文仔细观察着乔立群的神色，发现他确实没有作伪。
见此情况，白晓文也不多解释，只是笑着说道：“乔前辈就当我是任性好了，我还是希望多做一段时间的‘人’。接下来出现的敌人，都交给我应付吧。”
乔立群吁了口气，笑道：“好吧，你小子，不给点压力是不行了。不要小看接近内层星域的土著怪物啊，要是感觉扛不住，就赶快成神吧。”
白晓文盘膝而坐，闭目冥想。
没过多久，他就确定了这个星球上的传送门位置。这是神识大范围搜索，在《太虚经》晋升17级，拥有“元神出窍”的能力之后便可以做到，如今是19级，神识搜索的范围更是大幅扩张，单次覆盖十分之一的星球表面都没有问题。
和灵识探测，以及觉醒者的精神力探测，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能力了。
确认位置后，两人一路踩踏着黄沙前进。
这颗黄沙星球的土著怪物，最底层的是一种叫做“水晶之刺”的蝎型怪物，实力是……高阶王级。
没错，最底层、数量最多的水晶之刺蝎怪，都是这个档次的。
而且水晶之刺，都是群居。
每个族群中，都有一头“蝎母”率领，蝎母的实力是不打折扣的神裔级。
这些蝎怪，本身的岩石甲壳就能隔绝大部分物理伤害，而且由于黄沙星球特殊的地理环境，岩石甲壳外还镶嵌着一片片犹如玻璃一样的晶质甲片，在提供大量法术抗性的同时，甚至还赋予了它们反射法术的天赋能力。
物理、法术都不虚，就算是选民中的强者，遇到多只水晶之刺，也要暂避锋芒。
白晓文面前，可不是几只水晶之刺那么简单，而是好多支族群！
黑压压的一片，足有数百只，其中的神裔级蝎母，也有不下十只。
“我的天。”
乔立群感叹了一声，“这些蝎怪似乎知道我们的目标。它们围住了星球传送门……这次没办法通过空间传送避战了。”
“我说过的，交给我。”
白晓文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直接坐上了白银王座。
一上来自然不会放大招，只是简单地试探一下。
雷击出手进行试探，同时念力装甲护体。遇到大群蝎怪的水晶刺针齐射，超过念力装甲的防御上限时，就以移形换位道术避开。
几次雷击过后，白晓文已然摸清了这些蝎怪的弱点。
随后，白晓文微微闭眼，神识横扫过去，在场的每一只蝎怪、每一寸微小的动作，都印入他的脑海，在脑海中构建出了一座微缩的战场全息图景。
《太公兵法》高阶技能——战争推演！
天元雷！
简单酝酿之后，雷暴云成型。
随后，刺目的雷光分化出千百道雷蛇，蜿蜒劈落！
乔立群目瞪口呆。
在他的视角里，可以清晰看到：
每一道雷蛇，都精准地命中一只蝎怪。
而且，雷蛇像是有生命一样，落点异常刁钻，直接劈在蝎怪的水晶甲片缝隙处，沿着缝隙深入体内。
如此一来，蝎怪依靠着镶嵌水晶甲片获得的法术抗性，甚至法术反射天赋，形同虚设！
第1858章 枢纽神殿
双19级的白晓文，精神属性接近500点，真元力超过8000点。
本身硬实力就不逊于任何顶级神裔，更何况还有白银王座的强大增幅？
天元雷分化出的每一道雷蛇，都有本元雷的威力！
在战争推演+灵力掌握专精的操纵下，雷劲绝没有任何浪费，破开蝎怪的护体能量后，就直接深入体内，释放出狂暴的电能，摧毁着对方的血管、经络乃至筋肉、骨骼组织。
而神裔级的蝎母，则是被多道雷蛇照顾，是经过白晓文计算过后的数量，不多不少，恰好足以杀灭对方的全部生机。
一只只蝎怪翻身躺倒，尖利的惨叫声连续响起。
等到天元雷的余威过后，场中的蝎怪已经基本团灭。
白晓文随后放出一群亡灵小弟，处理战场，重点是收集蝎怪群体内的“神化之核”，为使用星球传送门收集能量源。
乔立群看着这一幕，嘴巴半天没有合拢。
直到白晓文的目光看过来，他才回过神，摇着头笑道：“你变得太可怕了，我要是对上你的话，必须第一时间就施加精神干扰。一旦精神干扰失败，就得马上空间穿梭。”
这两个月的同行，乔立群只是感觉白晓文的气息越来越可怕，对于其真正的实力，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把握。
这一回，一个群攻法术秒掉了包括神裔在内的大群高阶生物，他总算明白了，白晓文已经成长到了连自己都无法正面对抗的地步。
这份实力……已经接近神了吧？
白晓文只是微微一笑。
此时的白晓文，也能看清乔立群的实力。
当初乔立群出手赠送乔蕊一本王级典籍，又有着把领地藏入灵界位面的能力，显露出的逼格极高，令人感到高深莫测。
现在看来，乔立群本身的实力并未超越进化者层次，只不过懂得东西特别多，背后又有真理之神的教导，逼格够足。
白晓文猜测，乔立群也许是将一本王级典籍修炼到了巅峰。
当然，不排除乔立群也是双职业的可能，不过初始职业应该不会超过领主级。
最正常的估算，乔立群是领主级+王级双典籍高阶进化者。但是，白晓文的《太公兵法》是领主级典籍中的顶尖，《太虚经》是王级典籍中的顶尖。
两方面，都要压过乔立群。
白晓文又已经收集了死神的全部骸骨，就算没有成神，拥有的死神之力同样是不可轻视的力量层级。
再考虑一下，《太虚经》作为修仙典籍的特殊性，所以才让乔立群发出了如此感慨。
“乔前辈，别发呆了。前路已经没有障碍，尽快赶往总枢纽才是道理。”白晓文一步跨出，在蝎怪们的尸体之中，找到了星球传送门。
乔立群微微苦笑，跟了上去。
……
起源之地，核心星域。
也是“总枢纽”所在的星域。
这片核心星域之中，没有其他星球的存在，只在最中央，有着一座极度恢弘壮阔的宇宙神殿。
这座宇宙神殿，比预言神殿还要大千百倍，相当于千百个地球合在一起的大小。
神殿的外墙、廊柱、门柱等等区域，都点缀着一颗颗发光的小型星体，宛如装饰的小灯泡。
说是小灯泡，其实直径都是超过上百公里的天体，不知是何种材质，会自行发出柔和的星光。
远看上去，这座宇宙神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光茧。
这就是起源之地的核心，枢纽神殿！
在看到枢纽神殿之后，白晓文和乔立群飞行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感觉到距离缩短的迹象。因为枢纽神殿太大了，看似近在眼前，实际上和两人的距离还很远。
夸张地说，就像是向着月亮飞行的鸟儿一样，明明看得到月亮，但扑腾了很久翅膀，努力了很长时间，再抬头仍然遥不可及。
不过，两人都很有耐心，再说他们在宇宙星空中的飞行速度也远不是鸟儿所能比的，和宇宙飞船差不多。
漫长的飞行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枢纽神殿的正门。
枢纽神殿像是一堵无边无际的墙，完全遮蔽了后方的星空，笼罩了视野。
从近处看，更能体会到枢纽神殿的宏伟，已经超越了凡人的想象。
“神殿是不是只有这一座门。”
白晓文指着神殿门前的平台，这个平台简直是没有边际，能够放得下整个地球的感觉。
与之匹配的就是神殿门柱了，向上方一直延伸到星空深处，同样看不到头。
乔立群懂的多一些，点头说道：“虽然枢纽神殿更为宏大，但布局和其他神祇的神殿是相似的，只有一个正门，不可能有其他门户进入，否则会破坏整体建筑的美感。”
“唔，看样子我们是第一批过来的。”白晓文道，一路上他都没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
乔立群给自己邀功：“那是，进入核心星域前的大部分路段，都是我用空间穿梭能力带你过去的，跟其他人肯定拉开了差距……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进去吧，早进入一步，就能早一步找到总枢纽。”
白晓文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也不是早进去就一定能拿到吧，有句话叫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要是按照先来后到的话，白源堂也没必要让白晓文半路去死兆星，找死神骸骨了，直接一条直线赶往枢纽神殿就是。
争夺总枢纽，还是讲究实力、运气，不是排排坐分果果的游戏。
乔立群点点头：“早进去总归是占点先机的。”
白晓文摇头：“不，我还要等人。”
乔立群有点抓狂：“这个节骨眼上等人？太浪费了吧！我这一路上苦哈哈地带你空间穿梭，又是图个啥……”
白晓文道：“你放心，我们等在这里的同时，也可以堵门，把其他选民都堵在外面。”
“堵门？”乔立群惊愕说道，“这样合适吗……我是说，你这样等于是和所有选民为敌啊。”
“首先，我等的人是站在我们阵营的神祇的选民，所以我堵的是敌对阵营或中立阵营的选民。其次，敌对、中立阵营的选民，不管我堵不堵门，他们的态度也不会改变，无非是把该来的冲突提前而已。”
白晓文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乔立群，“最后，乔前辈要是不想等的话，可以先进去。”
第1859章 夏锦时出现
乔立群叹了口气说道：“你是吃定我了，吾神给我的指示偏偏是和你同去总枢纽，我总不好违抗神谕。”
白晓文摆摆手说道：“没事的乔前辈，你可以先进去打个前哨嘛，要是真理之神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
白晓文是真的想支开乔立群。
乔立群有些心动，不过最终还是摇头，反而是颇有豪气地说道：“罢了，就和你一起守在这里，会一会各方英豪。”
白晓文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支开乔立群，但也不至于影响白晓文的计划。
无非是让真理之神提前一点时间知晓而已。
两人在枢纽神殿的正门外广场，静静等候。
先到一步的优势不能浪费，白晓文利用已经精通的仙术分支——炼符，在枢纽广场布下了十座仙阵，就像是织成了一张巨网，等着敌对势力的高手前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陆陆续续有选民赶到。
能够在这个时间点，找到枢纽神殿的选民，无一不是高手。
本身的等级就是20级进化者，站在进化者顶峰的存在。若论战力，拥有神赐能力的选民强者更是远胜常人。
第一个来的是太阳神选民。作为一位射手，他背着一杆狙击枪，气质如风一般缥缈。
这位太阳神的选民可不傻，看到偌大的广场只有两人等候，而且还是敌对阵营的人，自然不会冒进，而是在不远不近的宇宙星空中悬浮，静静等候其他人的到来。
乔立群建议先下手为强，不过被白晓文否决了。
白晓文看得清楚，太阳神选民非常谨慎，站位不远不近，己方如果有趋近的苗头，对方必然暂时遁走，等候时机再回来。
这就像是赶苍蝇一样麻烦，没那个必要——而且白晓文也不想脱离枢纽平台上的阵法范围。
过了一天时间，又有两个选民到来。
先来的那位是黑夜之神的选民，身材精干瘦削，两把血色弯刀插在他的背后，充满着凌厉的杀气。
后面一个是手捧黑色魔典，气质如深渊般晦暗的男子。这个人白晓文见过，正是大衍领领主的次子，诅咒之神的选民，夏锦时。
此时的夏锦时，展露的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伪装容貌，而是另一幅面孔。不过在白晓文眼中，这些伪装都等于不存在。
值得一提的是，这三个新来的选民中，黑夜之神、诅咒之神，都是白晓文的敌对阵营，而太阳神则是中立阵营。
看到诅咒之神选民夏锦时出现的那一刻，白晓文的眼睛略微眯了眯。
“什么情况？”夏锦时观察了一下形势，好奇地询问道。
太阳神的选民冷冷说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有人堵住了枢纽正门。”
“是吕望？不对，该称呼你为白晓文才对。”夏锦时笑呵呵地说道，“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踏入超凡之路只有四五年的新丁，就敢这么猖狂了？”
血色弯刀男子声音缓慢：“小心，他是死神的继承者。”
“从气息判断，他并未踏出最后一步，成为死神，”夏锦时已经细细观察过了，笑呵呵地说道，“看来，他应该是没能在死兆星凑齐神格碎片。”
乔立群嘴唇动了动，不过没有说话。
也难怪夏锦时等人这么猜测。毕竟拿到神格，立刻成神是最佳选择，他们完全想象不出，白晓文会忍住立地成神的诱惑，以人类的身份，继续参与这场角逐。
背着狙击枪的太阳神选民开口了：“既然没有成为死神，那就只是一个拥有部分死神传承，较为强大的进化者而已。”
“没错。”夏锦时笑道，“经过数代传承，死神的神格力量已经弱化许多，早就不是当初的五大最强神了。若非如此，他又有什么资格成为死神的继承者？”
“联手吧。”血色弯刀男子声音冷肃，“杀死死神的继承者。不论如何，他获得起源之地宝藏的可能性最大。”
太阳神的选民略一点头。他一开始不动手，只是因为自己势单力孤。现在三对二，双方都是顶级选民强者的情况下，他当然不惧一搏。
如果白晓文已经成为死神，这位中立选民肯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就连黑夜之神、诅咒之神的选民，也都要放弃在明面上的对抗，想办法迂回阻挠。这就是神祇与选民的差别，哪怕是传承了数代，神格力量已经弱化许多的死神，对于进化者而言都是无法正面对抗的。
三人的交谈并未刻意屏蔽，白晓文与乔立群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这三人比起死兆星的那几个，又要强出一截，我没有把握对付。”乔立群说道。他纵横星联，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而不死，主要是靠着一手空间穿梭。正面对决的实力当然也有，但人越老越惜命，没必要打的架尽量不打，是乔立群的宗旨。
现在这一场架，在乔立群看来就是没必要打的，就算赢了这三人，后续源源不断赶到枢纽神殿的其他选民呢？还能全都赶走不成？
白晓文再次说道：“乔前辈，你可以先撤。”
“切，我是那种人吗？我先跟他们讲讲道理。”乔立群咬了咬牙，他已经暗中施加了精神干扰，完成了前置步骤。
不过，在乔立群掏出红宝书的瞬间，却有一道黑色的铁幕降落，将乔立群延伸过去的精神力触须全部吞没。
“前辈果然擅长搞这种小动作，幸好大家都是出身蓝星，我还算有点准备。”夏锦时微笑说道。
乔立群的出手，立刻让三名选民下定了决心。
太阳神选民第一个出手，他摘下狙击枪，半蹲在地上，缓缓调试枪械。
一缕缕细碎的日光，从他的身后迸发，一寸寸地汇聚在一颗狭长的子弹上。
到了最后，这颗子弹已经无法直视，仿佛一颗微型的小太阳一样耀眼。
太阳神选民把子弹压入枪内，聚精会神地瞄准。
黑夜之神的选民则是抽出了两柄血色弯刀，身形骤然变得虚幻了起来，像是一道血影。
夏锦时翻开了黑色魔典，一颗颗黑色球体浮现而出，仿佛是吞噬一切光线的小型黑洞。
“攻击！”
第1860章 捏杀
嘭。
耀目的子弹激射而出，仿佛是一颗小太阳，轰向了白晓文所在的平台。
白晓文立刻感觉到了这颗太阳子弹的威胁，带有净化一切的可怕威能，这已经不能用伤害值来形容了，而是带有“净化”权限的领域性质攻击。
白晓文和乔立群的周围，层层叠叠的阵法光芒闪烁，一道道仙符环绕周身。
嗤。
太阳子弹直接射穿了仙阵的前后两侧。
幸好白晓文和乔立群借着阵法阻隔的缓冲，及时避让，不然还真有可能被太阳子弹打出一个透明窟窿。
“太阳神的选民好凶。”
白晓文很快判断出，这个将太阳能量汇聚在子弹上的能力，多半来自于太阳神的赐予。
仙阵出现了滞涩，夏锦时紧接着出手了。
一颗颗黑洞球体呼啸而出，依附在了太阳子弹制造出的洞孔缝隙处。
然后，那子弹大小的小洞，迅速腐蚀扩张，仙符的光芒黯淡，阵法一步步崩溃。
这是夏锦时得自诅咒之神的能力之一：深度破坏！
这能力很诡异，用于完好无损的目标，基本没有效果。但如果目标已经出现了破损残缺，深度破坏能力会迅速将这一破损放大，使目标内部紊乱。
两大选民虽然没合作过，但他们都是经验丰富之辈，一出手的配合就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一样默契。
血影闪动，瞬间来到了白晓文的面前。
浓郁的血色刀影，将白晓文周围空间尽数封死——黑夜之神的选民擅长近战，在阵法被破坏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握持两柄血色弯刀切入战场，直取白晓文。
至于乔立群，直接被他无视了，因为刚刚夏锦时就已经传音，会亲自对付乔立群。
叮叮当当——
白晓文体表的念力装甲荡漾出道道涟漪，一道道裂痕细纹，爬满了念力装甲的表面。
“我的念力装甲明明是无形的，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裂痕？”
白晓文微微皱眉。
无形的念力装甲，可以不断注入灵力维持损耗，就像是一个微型版本的领地防护罩一样。除非对方的单次攻击威力超过防护罩的抵御上限，或者持续输出超过防护罩的补充速度，否则就能够一直维持防御。
但是在刚刚的那一瞬间，白晓文感觉到念力装甲的“形态”被固化了，他无法向念力装甲充能。
一声脆响，念力装甲如同玻璃一样破碎开来。
“神器，凝固之环。”
血色弯刀选民手中急攻不停，一道意念波动扩散：“任何能量罩，对我来说都可以轻易破除。受死吧！”
血色弯刀刺入，将白晓文的身躯纵横剖开。
木屑纷飞，只是一个假身。
“真身何在？”血色弯刀选民立刻遁入黑夜的庇护之中，声音变得缥缈无踪，“快找！”
夏锦时展开灵识搜索，这也是身为精神特长者的职责。只要他找到白晓文，破掉白晓文的隐匿法术，相信太阳神、黑夜之神的选民，会迅速将白晓文逼入绝境。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夏锦时猛然转身，黑色魔典翻开。
不过，没等他施展法术，一只黑白相间的大手就已经迅速贴近。
这是死神之力配合真元力凝聚出的大手。
有多大？
长二十丈，宽十丈。
夏锦时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如来佛掌心里的猴子。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产生的错觉，但也足以让夏锦时惊恐。
很明显这是一个普通的技能，可为什么范围这么大？
这说明一点，白晓文的灵力值上限，已经膨胀到了令人震惊的地步，超越了神裔级。
这样宽阔的范围，就不要想通过速度闪躲了，只能利用闪现之类的能力逃脱。
夏锦时立刻发动，不过闪现术却是宣告失败。
周围的空间，仿佛涂上了一层强力胶水，又好像紧闭的大门。
根本无从穿梭！
“不好……”夏锦时的心思直接凉透，这说明对方这一记出手的优先级，已经超越了自身闪现术的优先级。
这也是夏锦时的最后一个念头。
像是捏死了一只小鸡仔，白晓文直接捏死了夏锦时。
这是白晓文第一次运用死神之力配合真元力，全力出手。
死神之力主要是提升优先级，这是神祇一级的能量。
在《太虚经》升入19级之后，白晓文对于灵力的认知也更加精微，死神之力和真元力的配合，也初见成效。
“呼，你还真是干净利落，夏锦时也算是选民中的厉害人物了，居然被你一只手捏死。”
乔立群的身形，在不远处闪了出来，在他的身侧，那名太阳神的选民呆呆站立，一动不动。
乔立群成功地让那名太阳神选民，进入了梦境。
至于那名黑夜之神的选民，血色弯刀武者，则是在白晓文一开始所在的位置，被一道金色光罩给笼罩其中，像是关入了牢狱。
这场战斗，从开始动手到分出胜负，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
但最终结果，却是夏锦时死，另外两个选民被擒。白晓文和乔立群，轻松获胜。
“现在，乔前辈相信我了？”
乔立群嘿嘿一笑：“信，我信了。有这份实力，就算只你一人，也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如果说在黄沙星及后续的旅程中，白晓文斩杀那些成群土著怪物，只是证明了他的清怪能力，那么这次动手，击杀夏锦时，就足以证明白晓文定点清除进化者高手的能力。
一个是pve，一个是pvp，当然是后者更令其他“玩家”敬畏。
白晓文出手把太阳神选民、黑夜之神的选民给禁锢起来，然后分出两道灵力丝线，将其悬挂在枢纽神殿的廊柱上。
白晓文并没有杀死两人，他和这两个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仇怨，无非是阵营不同而已。禁锢起来，让两人影响不到白晓文的后续行动，也就可以了。
两个挂在廊柱上的选民，以及夏锦时的尸体，也警示了后来者，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又一天一天过去，后续赶来的不同阵营的选民，也是越聚越多。
终于，白晓文一直等候的人出现了。
第1861章 锋锅你是不是有点秀逗
夏锋依旧是一身黑衣，沉默寡言的模样，背后是一柄断刃，就像是从一幅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简洁。
和以往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肩膀上，多了一只乌鸦。乌鸦的眼睛里闪着绿色的火焰。
和进入起源之地之前相比，夏锋的气息变得更加缥缈难测，如同自由的风一样。
看着枢纽广场周围星空中凝立的一个个选民，夏锋心中着实有些惊愕。
一二三四五六七……
这里已经到了十几个选民，不过没有一个敢踏上广场的。众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夏大哥。”白晓文的声音响起。
夏锋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赶了过去：“好家伙，这些围观的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怕你和乔前辈，才会等在外面。”
乔立群苦笑了一声：“不是我的锅，是这小子成长太变态。”
夏锋脸色怪异。
白晓文微微一笑，示意夏锋抬头，看枢纽神殿正门前的巨大廊柱。
挂着的选民数量，比在外面等候的还要多。
“都是你挂上去的？”夏锋神色有一丝震撼。
白晓文笑着说道：“不这么做，外面那些人怎么会老老实实地等着。”
夏锋肩膀上，那只魔火乌鸦怪叫了一声：“这小子现在已经成长到了变态强的地步，不是真神降临没人打得过啦！”
乔立群一直在盯着魔火乌鸦，听到乌鸦开口，神色凝重：“这只乌鸦果然是被人寄生了。你是谁？”
“祂叫罗歇尔。”白晓文在夏锋、罗歇尔到达的时候，就已经放下心来，对乔立群解释道，“本身是一个神裔级恶魔。”
“你怎么弄到的起源之地门票？”乔立群更加惊愕，“不对，你就算弄到门票，应该也无法使用！”
魔火乌鸦罗歇尔不满地说：“咋啦，吾只是回家而已！”
白晓文微笑点头。
罗歇尔，还有另外两个已经被斩杀的神裔级恶魔——尼布罗兹、伊斯门，都是来自起源之地。
起源之地可以算是三只神裔级恶魔的“家”了。
只不过，起源之地危机四伏，就算是神裔也要小心陨落在灭世级天灾下，所以三神裔才那么迫切地想要留在黑暗纪元位面。
为此，罗歇尔可以捏着鼻子和白晓文谈判。
至于三人分别持有的死神骸骨，其实都是源自死兆星，是三神裔在起源之地漫长的岁月中，无意间踏入死兆星的“收获”——死神古堡大厅中央的黑棺，其实就是三人打开的。
乔立群听到了解释之后，眼睛瞪得更大了。
“起源之地的居民……岂不是一部人形地图？可惜，可惜啦。”
如果是在外层星域探索时，就有罗歇尔指引，肯定会少花很多精力。
现在已经到了枢纽神殿正门，罗歇尔的“人形地图”作用就接近于零了。
“枢纽神殿，你进去过吗？”乔立群问道。
“从来没有，躲都来不及呢，”罗歇尔撇嘴说道：“起源之地有一种诡异的传说，每当阴影降临时，起源之地的生灵就会迷失心智，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还经常会发现身上莫名多了一些战斗后的痕迹……”
“听起来像是被人为操纵了。不过这和枢纽神殿又有什么关系？”乔立群皱眉。
罗歇尔：“当然有关系，离枢纽神殿越近，这种传说就越是密集，人们都怀疑操纵者就躲藏在枢纽神殿里。”
停顿了一下，罗歇尔又说道：“其实吾是亲身遭遇过这一传说的，就在死兆星。”
乔立群脸色一变，再次看向枢纽神殿正门。黑沉沉的大门就像是怪兽的大嘴。
白晓文打断了一下：“好了，不用太过在意，那些操纵者只能操纵起源之地的原住民生灵，对我们这种外来者是无能为力的。”
“你怎么知道？”乔立群反问。
“还记得我们接近核心星域之后，沿途的遭遇？”白晓文道，“原本是散漫无序的土著怪物，居然有了组织，像是军队一样集结，阻挠我们前进。”
“记得，你的意思是……那些土著怪物都被操纵了。”
“对的。对方费那么大力气，操纵土著怪物对付我们，不就证明了祂们无法直接操纵我们？”
这句话说得乔立群、夏锋同时点头。
“我在想，其实幕后操纵者现在，说不定比我们更害怕。”白晓文看着枢纽神殿，微笑着说道，“祂们没有别的手段了，只能操纵土著怪物，当我们抵达总枢纽的那一刻，就意味着祂们的终结。”
仿佛是印证白晓文这句话，枢纽神殿的正门轰隆隆开启。光晕流转，一道光膜迅速成型。
“快进去吧。”乔立群搓着手道。
“嗯，乔前辈先请。”白晓文微微躬身。
乔立群哈哈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纵身而入，第一个踏入光门。
夏锋想要进去，却被白晓文一把扯住。
夏锋：？？？
白晓文：“别急，这道门是假的，其实是通往灵界的某一个位面世界，不是枢纽神殿的内部。”
夏锋：“你怎么知道？”
白晓文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进化之眼已经完全解开限制了。
夏锋愕然不解，不过秉持着对白晓文的信任，没有多问。
“对了，还有一件事，”白晓文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夏锦时已经被我宰了。”
夏锋脸色一变，再变，最后长舒了一口气。
“好……虽然有点可惜，没能亲手杀了他。”夏锋缓缓道，“多谢了。”
“喂，锋锅你是不是有点秀逗，这可是我的杀姐仇人，我亲手复仇理所当然吧，”白晓文撇撇嘴，“话说回来，你跟我姐又是什么关系，表白了吗，领证了吗，告家长了吗，买房……嗯，这个就算了。”
夏锋呆住，脸上凸出一个大写的囧字。
“那个，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着？”夏锋指了指光门，转移话题，“这应该是躲藏在神殿里面的幕后操纵者搞的鬼吧。”
“没事，幕后操纵者也没办法一直影响枢纽神殿，维持这一陷阱。要不然的话，祂们一早就这么干了。”白晓文道。
第1862章 阿尔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幕后操纵者的针对性很强啊。”夏锋说道。
白晓文点头，在用心判断的情况下，夏锋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准确地说，就是在针对我。”白晓文笑了笑。
白晓文在枢纽广场守了这么多天，枢纽神殿一直没有弄出假门，直到今天要进去的时候，特意弄出假门……
针对性的意味确实明显。
如果白晓文没有进化之眼，如果他的进化之眼没有“解锁”到最高层次可以看穿虚妄的话，他们一行人必然会被诱导进入某个灵界位面。
“乔前辈会不会出事。”夏锋问道。
白晓文笑道：“只是觉醒者级别的灵界位面，乔前辈不可能出事的，没有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这也是白晓文没有提醒乔立群的原因，要是危险程度很高的灵界位面，他还是会提醒一下的，尽管他觉得乔立群是一种妨碍。
“那就好……什么时候能进入，你告诉我就好。”夏锋握着两颗灵晶，闭目入定了。一路赶过来，他也是颇为疲惫。
正如白晓文所料，枢纽神殿的假门无法一直维持，最终还是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白晓文叫醒夏锋，带着魔火乌鸦罗歇尔，一同进入门内。
至于其他的选民，他们首先要解除白晓文留下来的仙阵，然后才能跟着进入。
……
“这就是枢纽神殿的内部……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夏锋惊讶地说道。
入眼是一片扭曲的虚空。
时间和空间的维度，在这里变得混乱了，成为一道道纵横相交的线条，构成了一面面平铺的网格。
和正常网格的整齐不同，这里的时空网格，是扭曲的，凹凸不平。这也让构成网格的时空之线，从直线变成了弯弯曲曲的曲线。
“这是一座规模无限大的迷宫。”
“迷宫？无限大？”夏锋有些疑惑。
白晓文缓缓说道，“你没有看到迷宫的围墙。因为构成围墙的不是实质存在的砖瓦，而是不断变动的扭曲时空之线。我们在前进的时候，如果方向出了偏差，就会回到之前探索过的时空节点，形成一个‘死循环’。”
“果然，和常规意义上的迷宫是一样的道理。”夏锋点头。
“至于无限大，其实是相对于我们而言的。在上学的时候我们就学过一条原理，直线可以无限延伸，这里的空间之线和时间之线，虽然有部分弯曲，但从另一个角度，仍然可以看成直线，具有无限延伸的特性，由此编织成的时空迷宫，自然也是无限大的。”
白晓文笑着说道：“对于凡人和普通的神灵来说，时空之线可以无限延伸，所以时空没有尽头。”
夏锋转头，不断看着这一道道缓缓移动的时空之线，愕然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就好像来过一样。”
白晓文按了按自己的左眼，轻轻说道：“因为……古老的记忆，在我的眼中苏醒了。”
更重要的是，进化之眼在这种扭曲时空之中，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在白晓文眼中的扭曲时空，与夏锋眼中的扭曲时空，是完全不同的。
夏锋只能看到一条条不规则曲线，纵横构成的凹凸不平的网格。
白晓文却能看出每一条曲线的“参数”，即曲线的曲率，扭动的趋向和速度。
由此白晓文能够计算出，相应曲线交汇所形成的时空节点，在“时间意义”上与“空间意义”上所代表的坐标。
然后，就可以选择一直深入的“坐标”，不断深入扭曲虚空深处。
在时空之线的网格之间，偶尔会有网格闪烁出一道亮光，如同门户。
“那些一闪而逝的亮光是什么？”夏锋问道。
“那是灵界门户，相当于迷宫中的陷阱，”白晓文说道，“不小心踏入其中，就会像乔前辈那样，被动离开。危险性倒是不大，因为都是觉醒者级别的灵界门户，但离开起源之地就意味着失去了找到总枢纽的资格。”
停顿了一下，白晓文说道：“这也是幕后操纵者的最后手段了。”
夏锋顿时感觉周围的网格危机重重，也许一不小心就会走错——因为灵界门户并不是一直闪光的，只是偶尔闪烁一下，其余时间和正常的网格通道没有任何区别。
在凡人的眼中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在白晓文眼中，却是一览无遗。
夏锋看到白晓文轻车熟路地带着自己在网格之中穿行，不由说道：“幕后操纵者的最后手段就是这种陷阱吗？我还以为祂们会现身，和我们正面打一架。”
“不会的。祂们的本体，战斗力其实约等于零，我甚至怀疑祂们没有实体。”
白晓文说道。
夏锋肩头的魔火乌鸦罗歇尔嘎嘎叫道：“这种时空陷阱还不够厉害吗？除了赫里斯托斯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安全抵达总枢纽的位置！人家不需要动手，因为没有人找得到祂们！”
“安静一点。”白晓文说道。
魔火乌鸦罗歇尔委屈地闭上了嘴巴：“当初找到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白晓文前进的路径很奇特，有时候平行向左，有时候直线后退，还有的时候干脆是原地画了一个大圈。
但是每次行进，都能踏入新的“网格”，向扭曲虚空的更深处前进了一步，从来没有出现“死循环”，更没有出现误入灵界门户的情况。
在扭曲虚空的探索，是没有准确的时间流逝的，因为时间的流速，会随着“时间之线”的扭曲变动，而加速或放缓。
白晓文只能默数自己的心跳。这是他在极端环境下计量时间的方式，和乔立群一起在枢纽广场上等候的时候，他专门测过。
地球意义上的一分钟时间，他的正常心跳是七次。
这里指不刻意对身体施加影响的情况，因为此时的白晓文已经可以通过灵力控制心脏跳动的频率了，几个小时心脏跳一次，以灵力引导血液流动维持身体机能，是没有问题的。
在一万三千五百二十一次心跳之后。
远处时空网格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抹炽热的亮光。
就像是一条幽深的甬道，经过漫长跋涉终于看到了出口亮光一样。
时间之线与空间之线，在那一抹亮光处交汇了。
“终于到了。”白晓文吁了口气说道。
“穿过那道光，就是总枢纽了吗？”夏锋也有着同样的激动，他一直记挂着有可能复活白晓华的事情。
白晓文点了点头。
一路前行，然而在亮光之前，却是出现了一道人影。
准确地说，是一团雾气构成的虚幻人影，只不过被一张连帽斗篷裹住。
在斗篷之下，原本应该是人脸的地方，只能看到缓缓旋转的雾气。
“终于出现了，幕后操纵者！”夏锋本能地探手向后，握住了半截断刃的刀柄。
白晓文却没有紧张，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雾气人。
“你好……”
雾气人的方向，传来了一道思维波动。
“你好。”白晓文看着雾气人，“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来历，我们就无需自我介绍了。阁下怎么称呼？”
雾气人：“你可以叫我，阿尔法。当然，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号。”
第1863章 失去自我
“阿尔法……”白晓文默念了一遍，环顾四周：“就你一个？”
雾气人阿尔法：“我是代表。我们都在。”
随着这道思维波动传来，白晓文周围，一道道裹着斗篷的雾气人显形而出。
夏锋有一丝紧张，握紧了刀柄。想到白晓文所说的，这些“幕后操纵者”本体实力约等于零，才稍微放下心来。
白晓文环顾了一圈，对阿尔法点了点头：“你曾经派人狙击过我？”
阿尔法完全没有否认：“是。”
“为什么针对我？”对于这个问题，白晓文心中其实有了一定的推测，现在问出来只是想要证实一下。
阿尔法：“为了阻止你到达这里。”
废话……白晓文一阵无语，不过从思维波动来看，阿尔法的态度算是很诚恳，并没有恶意揶揄的意思。
“我的到来，对你们而言意味着什么？”白晓文只能进一步询问，“为什么你们对我的针对力度，远超其他人。”
阿尔法：“第一个问题，你的到来，对我们而言意味着‘失去自我’。第二个问题，你是最特殊的那个，你的威胁性远超他人……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失去自我？能否具体说一下。”白晓文感觉到，自己正在接近真相。
阿尔法：“你知道造物主吗？”
“知道，也就是创世神。祂在创世之后就进入了沉睡。”白晓文在安塔赫古王国就听说过了这段历史。
阿尔法：“造物主不是沉睡，而是分化了。祂的**化作起源之地的浩瀚星域和无数生灵，而祂的精神念头，则是分化成了我们。你持有的，是祂的一颗眼睛，也是他苏醒的钥匙。”
“你们是造物主的精神意志所化？”白晓文一惊，这是实打实的秘辛，他所不知道的秘辛。
不过想想似乎也对。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阿尔法”等幕后操纵者，才有能力支配起源之地的土著怪物，毕竟精神可以支配**；然而对于非起源之地的生灵，比如他们这群外来者，就没有支配权限了。
至于进化之眼是造物主的眼睛，白晓文其实已经有过相应猜测，倒是不太惊讶。
阿尔法：“是的。”
“造物主为什么要分裂？”白晓文追问。
阿尔法：“其中的原因，我们也无法解答，毕竟我们不是造物主的完整意识，只是一个个零散念头的具现。我们负责维持造物主留下来的灵界的运转，仅此而已。”
正如白晓文的猜测，幕后操纵者，其实就是灵界规则的“代行者”，相当于一个大型游戏的gm。他们有一定的权限可以对游戏进行操纵，但又无法绕开既定的灵界规则。
阿尔法继续说道：“你的到来，有可能促成造物主的苏醒。而造物主的苏醒必然要将我们全部吸收融合，失去自我。”
“原来如此。”白晓文总算明白，为什么幕后操纵者一直想要阻拦自己，原来是这群工具人诞生了自主意识，“你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有自我意识的吧？”
阿尔法作出了一个点头的动作：“我们一开始并没有自我意识，只是维持灵界各个位面的运转的工具罢了。但在各个位面世界运转的过程中，我们见到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由此渐渐产生了自我意识。另外，每一次灵界大一统后，生成的感悟之光，都会汇聚到这里，我们也会因此获得更多的感悟，强化自我意识的存在，免于造物主的同化倾向影响。”
白晓文想起了大一统时，看到的那一粒光点，原来就是大一统之后形成的“感悟之光”。
“你们现在，还是要阻拦我吗？”白晓文道。
阿尔法：“是的。”
“你们的本体没有战力，而起源之地的土著怪物，也不在这里……唔，除了这只乌鸦，不过它是寄生状态，战斗力约等于五。所以，你们大概没有阻拦我的武力吧。”
魔火乌鸦罗歇尔一直缩着脑袋当瘟鸡，听到这句话，绿眼顿时翻白。
【就算不是寄生状态，本体在这里难道就有阻拦你的武力了吗，赫里斯托斯你这个战力飞涨的大变态！】
阿尔法“看”了魔火乌鸦一“眼”，思维波动的传递仍然很平静：“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一点。”
“造物主的苏醒，对我们而言意味着失去自我，对你来说同样意味着失去自我。”
“所以，回去吧，让造物主永远沉睡下去，对你来说是更明智的选择。”
伴随着这句话，在阿尔法身边的时空网格中，亮起了一扇门户，那是一扇通往灵界的位面之门。
“作为交易的一部分，你离开起源之地后，我们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给予你相应的支持，让你今后的灵界探索，无往不利。”
夏锋愕然看向白晓文，阿尔法带来的讯息，实在太过震撼了。
夏锋原本都被震得有些麻木，不过“白晓文失去自我”这条新讯息，成功地让他回过神来：“那个……造物主的苏醒，为什么会让白晓文失去自我？”
阿尔法平静地“说”道：“我之前说过，造物主的**已经化作起源之地，那么祂的复活自然也要一个肉身载体。持有眼睛的白晓文，自然是最佳载体。”
“怎么会这样……该怎么办？”夏锋已经失去了主意。
在夏锋看来，造物主应该有能力“复活白晓华”，也就是说起源之地邀请函并没有骗人，探索者能够完成心愿。
但是，这个愿望如果是以白晓文的牺牲作为筹码的话……代表着什么？真理之神阵营，其实是支持造物主复活的一派，为此不惜对他和白晓文隐瞒事实？反而暗影之神、诅咒之神等等，是阻止造物主复活的阵营？
“我要进去。”
白晓文沉静地说道。
夏锋：！！！
阿尔法发出了一声叹息：“也许这就是宿命，造物主的苏醒无法逆转。”他的身形，徐徐消隐。
其他“幕后操纵者”的身形，也徐徐消隐了。
夏锋忍不住开口：“你们……就这么让路了？不再争取一下吗？”
缥缈的思维波动传来：“在这里我们的武力趋近于五，没有拦路的能力。既然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们也只能等待宿命的回归。”
夏锋跟在白晓文的后面，心中的纠结毫不掩饰地写在了脸上。
“喂，你真的决心进入总枢纽？我觉得，阿尔法说的是真话……”
“是真话没错。”白晓文头也不回地回答，“不过，我有必须进去的理由。我不是也留下了后手么，你应该清楚的。”
光芒越来越近，两人一步跨出，离开了这扭曲的时空，消失在了总枢纽入口的光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