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入宫中(二)
宫中的时光似利箭般飞逝,谣言还未平息,殿中的人还未散去,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夕阳已近屋檐。
朱红的宫墙别有一番风味,屋顶的琉璃瓦更是如金鳞般波光荡漾。
重阳宫中亮如白昼。
长孙玄钥听着楚玉的言语,那造作的腔调他早已听的烦躁,此时听到‘还有了孩子这句话’,向来冷情狠戾的他,修眉骤然上挑,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好笑,眼光瞟向楚云,用眼光询问“丫头,你什么时候有了本王的孩子?”
楚云本来平静的小脸上,此刻只剩下嘴角抽筋,迎着长孙玄钥的目光,瞪大了眼睛,以眼神传话“再胡说,割了你的舌头!”
这可是重磅炸弹,只是在钥王府小住两天,这些谣言也太可怕了,在一起什么的还可以接受,‘有孩子’这回事真不能瞎说!本姑娘洁身自好,还是个二十多,不,现在十五岁的小雏鸟呢!孩子怎么来?
难道和长孙玄钥亲亲小嘴,抱抱小腰就能怀上孩子?真是无稽之谈!
“皇上,你看,你看妹妹,她和十九王爷两情相悦,眉目传情,暗送秋波,这让做姐姐的如何自处?十九王爷也并不喜欢臣女,还说……还说会要了我的命……”
楚玉看着两人眼神互动,越发觉得他们两个人有奸情!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那模样太能勾起保护欲了。
十九王爷的皮相确实无人能及,楚玉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看到他对楚云笑的时候,心里有些嫉妒,对他的面容也不能轻易忘怀,可是让自己嫁给一个要杀了自己的人,她做不到。
“皇上,前几日您召见微臣,想让微臣将大女儿嫁给十九王爷,微臣自然感谢皇上抬爱,可是如今……到处流言不断,以后我这大女儿……”
楚浩天本就气愤,钥王府派人传话,说是楚云受伤,暂住钥王府,本就不合情理,后来又生出许多事端,现在大女儿和小女儿的名誉一起受损,遭人白眼,不敢朝十九王爷发难,又不想打掉牙齿往肚里吞,都怪楚云那个丫头!
“爱卿不必着急,朕自会妥善处理,此事若是属实,定会给你们楚家一个交代。只是楚云这丫头嫁给玄钥也只能做妾,楚玉这丫头还可以嫁入皇家。”
楚云长的再像她,长孙玄羽也要顾全大局,不能坏了规矩。
“回皇上,臣女并未与十九王爷在一起,更不用说怀有他的骨肉,必是有奸人从中散播谣言,毁坏皇室名声。十九王爷长相俊美,确实值得女人倾慕。臣女只是上次不幸遇到歹徒,得王爷相救,王爷手中正好有对症的药物,于是暂住钥王府修养。”
楚云并不提及自己的名声,不是不在乎,而是以皇家为重,点明有人挑拨是非的苗头。
长孙玄羽再一次打量楚云,望不清她双眸的深处,只觉得通身的气质很是吸引人,白色的水袖如烟,一言一行都如仙子般飘渺。
长孙玄钥听着这番话,心中确实泛酸。居然极力撇开和本王的关系,虽然也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对她也算不错吧,后面还说了几句实话,听得还稍微舒心。
其他人心思各异,大都不相信楚云的话。
一个十八岁正直大好青春的优秀……不,狂躁男儿,一个含苞待放,聪明可爱的十五岁少女,他们住在一起,说没发生什么,让人难以相信。
“可是,你与十九王爷住在一起却是事实,谁知道你们有没有……”
楚玉有些急切的反驳楚云,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样子,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更聪明了,难道她在沉默中爆发了?
“够了,你们双方都有说辞,这件事十九最有发言权。”
长孙玄羽心中早有定夺,有些把戏他一看便知,根本无需深究,只好把矛头推给长孙玄钥。
“皇兄,我自己做事,我自己最清楚,除非我愿意,否则,千万不要给我塞人,后果自负。”
长孙玄钥说完想去拉楚云离开。
“走吧,丫头,本王动没动你,本王还是清楚的。”
也不询问楚云的意见,很自然的拉起楚云就走。
“十九,站住!此事尚未解决,楚玉乃楚家嫡女,楚云你不能娶!”
袁红蕊终于发话了,顾清水没想到自己原本想让楚云替嫁的,现如今太后的态度这般强硬,今日一定要顺水推舟,不管楚云如何,定要将楚玉嫁入皇家。
“我娶不娶谁,无人可管,楚玉?都是皇家,嫁给皇兄就好。”
长孙玄钥懒得理会太后,他早就明白楚家的目的,现在自己不想要的,正好推给长孙玄羽,反正他也挺喜欢的。
“喂,长孙玄钥,你可太会安排了,到位呀!”
楚云轻声的和长孙玄钥嘀咕。
两人就要走出重阳宫宫门,长孙玄羽及时叫住了二人,看着他们比常人亲密的样子,有些事情定不是空穴来风。
“十九,依你所言,你要娶楚云丫头为妾?”
一句话,扯回了长孙玄钥。
“本王只娶一妻便可,这事不用旁人多管,皇兄的福气,本王消受不起。”
好一句只娶一妻,好一句消受不起。
这句话似承诺,如誓言,表明了本心,道出了实情。
楚云不知道这句话在说给谁听,只觉得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腾在心中,挥散不开,这样的男人,即使没有在一起,也会被他吸引吧。
“消受不起?你倒是与父皇一个模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孙玄羽只手撑额,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朕决定纳楚家嫡女楚玉为妃,封号玉妃,择日进宫,楚家三小姐楚云……由十九王爷发落。”
“微臣,微臣叩谢皇恩。”
楚浩天认为,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没有反驳,也不容反驳。
玉妃,直接封了称号,这种待遇也是头一次,楚家这次又有了牵线搭桥之人。
楚玉母女俩的目的最终达到,脸上的欣喜已经溢于言表,好像在脸上写着‘好高兴哦’四个大字。
长孙玄羽却是满脸疲惫,有些情感的流露始终不能掩饰,自己是先皇长子,深得父皇宠爱,可是习惯了近二十年父皇的宠爱,突然不再偏爱自己,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像是情人之间的醋意,很是呛人。
长孙玄钥很是满意这个种处置,听他的‘发落’,好极了。
楚云就这样免去惩处,有惊无险。两人正在高兴,楚云又被太后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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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封妃可以,索性楚玉这丫头也是嫡女,只是楚云她……这并没有发挥澄清真相的作用,她这样和十九不明不白,有损皇家威严。”
袁红蕊绝壁和长孙玄钥有仇,这么和他过不去真的好嘛?
皇上已经不想多管,皇家之事,谁敢随意指指点点?
“那母后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长孙玄羽本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会任人宰割,更不会懂得妥协这两个字,只要没有太大的威胁,随他的意愿自然无碍。
“哀家认为这楚云毕竟住进了钥王府,要想证明她的清白,只能验明正身了!”
袁红蕊颇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直直的盯着楚云看了半晌,又朝长孙玄钥露出愤恨,不甘的眼神。
“验明正身?母后,这样做……”
“哀家自有分寸,十九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袁红蕊自然发现长孙玄钥对楚云的不同,越是你所在乎的,你所珍视的,我都要一样一样摧毁,让他们远离你。袁红蕊突然发现没弄死长孙玄钥是对的。
楚云看着面无表情的长孙玄钥,不知道他会如何做答。
视线一转,又看年近一甲子却依旧容光焕发的袁红蕊,她此时的表情变的诡异,直勾勾的看着长孙玄钥,是一种恨到极致笑容,没错,她在笑。
这到底是为什么?这种源于长孙玄钥的恨,这种怒极反笑的恨。
“太后做事要有些分寸,本王的一切,都不会任人摆布。”
长孙玄钥的眼神有一瞬的阴鸷,并不迎上袁红蕊的目光,而是伸出修长有力的大手,缓缓拿起楚云略显稚嫩的小手,放在手心,牢牢握住。
门口处有两道烟色身影,夕阳已然成为他们的陪衬。
即使金色被灰暗掩盖,即使脸庞被阴影覆全,他们回转的身影,依旧容不得被忽视。
“十九王爷,注意你的态度,再不济哀家也是你的长辈,来人!擒住楚云!带到圣羽宫。”
袁红蕊并不是不懂长孙玄钥的意思,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即便这样,她也无所畏惧,因为在这余生里,他的不幸就是她的大幸;他的悲痛就是她的快乐。
“母后,您收手吧,何必如此执着,怨念别人也苦了自己………”
长孙玄羽并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把关系闹得更僵,对谁都是。他深知自己的母后,每次看着十九的样子,把他当做他的娘亲一样,一样仇视,一样恨之入骨。
“连皇上也要为一个小丫头说话,哀家更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先皇的好儿子如此维护的东西到底藏着几分好,来人!擒楚云!”
袁红蕊的情绪愈发激动,殿中之人瞠目结舌,往日高高在上,庄重不可亵玩的太后不复存在。他们都在猜测,楚云到底做错了什么,受到太后这般的仇视,甚至已经成为一个东西,一件物品。
长孙玄钥早已没有耐心听下去,烟色的宽袖翻飞,带起一阵劲风,凸起的眉心代表着他的愤怒,狠戾、残暴,他的代名词在此时更加突显,只用单手微抓,还未近身的杀伐之气便化为乌有。
普兰与深红的灵力同时泻出,二者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混合,继而变得幽暗,强盛不可侵犯。
“王爷,停下!别再用灵力了!”
他的手还握着她的,只是此时更加用力,她快要承受不来。
只有离他最近的楚云发现了他的异样。
暗金色的瞳眸暗淡无光,妖异的紫红在眼中泛滥,脸上表情虽淡,却藏着愠怒,这可是强制性的催动体内灵力,定会牵动体内本就狂躁的剧毒。
楚云不能看着他毒发,此时此地更是不能。
长孙玄钥心中藏匿着诸多的负面感情,对袁红蕊,对皇家,其中的秘辛不为人知,但绝不会是好事。来不及做些别的,楚云心中微颤,脸上却不动声色,忽然紧紧抱住了长孙玄钥。
“王爷,不要冲动。我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求你快冷静下来吧。”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怒吼狂叫,只尽力的踮起脚尖,贴在长孙玄钥耳边低语,一只细弱的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长孙玄钥妖冶的眸子中,金与红不断跳跃,感受到怀中骄软微凉的躯体,挣扎了几下后,握着楚云的手越发用力。
殿中的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几十卫兵顷刻之间开始融化,钢铁铸成的盔甲软若黄泥。这是什么手法,如死神一般,让人形神俱灭。
众人来不及斟酌楚云的动作,一片软尸之中不见血色,却更让人胆寒,更有楚玉忍受不住这种场面,几近昏厥。
宁雨柔面色发白,带着扭曲的情感,盯着长孙玄钥怀中的楚云。
唯有皇上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面上露出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十九!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杀了我们嘛?哀家可以容忍,天下人将与你不容,哼!”
不知道袁红蕊经历过什么,这种腥风血雨的场面没能震慑住她,反而让她更加疯狂。想必她是恨极了这安乐的日子。
“王爷,你先走吧,我会尽快回府的。”
楚云抬头看着长孙玄钥冰冷嗜血的脸庞,墨发轻扬,衣带飘飞,明明极有气势,却又让人心疼。
长孙玄钥眼中渐渐恢复清明,紧扣的手微微松开,语气冷冽,“本王在望月阁等你。”
“告诉你们,本王今日是看在父皇和母妃的份上,你们最好祈祷楚云不少一根头发,不要妄想破坏属于我的一切!”说完飞身去了望月阁。
袁红蕊为人心狠手辣,尤其是对长孙玄钥,不留丝毫余地,今日就是你死我活,她也不会罢手,只是长孙玄钥体内剧毒未除,难以敌众。
楚云不能因为自己拖累了别人。这个世界上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而活,即便带着不一般的感情,却也不必为他送命,楚云心里想着。
长孙玄羽一时间不能明白长孙玄钥的做法,为什么放开这个没有灵力的小姑娘,刚才态度十分强硬,如今……
雏鹰刚一出生,睁不开眼睛,站不住脚掌,只会嗷嗷待哺,可是总有一天它也要直击长空,逆风迎雨而上。
“来人!清理大殿。其他人都退下吧,母后,儿臣也退下了。”
长孙玄羽并不关心一个平庸庶女的生死,起身悠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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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丝光亮被暗夜吞没,半红半蓝的天空中隐约可见一轮微白的圆月。
楚浩天自是不敢违抗太后的命令,在这重阳宫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再怎么说楚云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宠了她那么多年,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太后娘娘,小女不懂事,给您和十九王爷添了麻烦,还望您包涵,从轻发落。”
楚浩天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硬着头皮向太后求情。
顾清水和楚玉早已退下,方才楚云昏厥,不省人事,再加上目的已经达到,其他人的事与她们何干?更何况是楚云那个贱丫头的事。
“楚家主不必担心,哀家只是例行公事,怀有皇家血脉不是小事,一定要仔细查证来人。来人!带楚云回圣羽宫。”
“太后娘娘,臣女自己会走,不会逃跑。”
哼!本菇娘就不信了,我一个现代新女性,摸索生存在各种场合,还斗不过你一个老奶奶!
虽然她是个爱哭鬼,可她不会任人欺辱而不自知,更不会任人登鼻子上脸而不还手。不能用武力强取,那就用头脑智斗。
须臾之间,大殿只余皇后宁雨柔一人久久不能回神,呆坐在重阳宫中。
楚云一路昂首挺胸,现在的她也有了些灵力,加上长孙玄钥帮她调息,教她使用,一般人的灵力对她构不成威胁,只是不知袁红蕊这女人会用什么套路对付她。
圣羽宫在东边,月光晶莹,天色还没有全暗,宫中的房屋鳞次栉比,雕龙刻凤,穿过白玉石桥,夏末的莲叶青翠茁壮,偶尔听得见蛙叫,风景确是独好,富丽雅致。
圣羽宫,门前竹叶飘香,幽静空灵,门前繁华围绕,熠熠生辉,只可惜所住之人内心恨意太深,自己也不是来做客的。
“跪下!你知道哀家为什么非要你来嘛?”
袁红蕊的目光没有焦距,上好的梨木长椅,朱红掺金的坐垫,与宫中房屋用色相契合。楚云还在欣赏紫玉琉璃盏以及金箔粹雪瓶,不等仔细观察,太后就发问了。
“臣女知道。”楚云微微一笑,极为桀骜的一笑,一把掀开袖子,十四岁少女的胳膊十分纤细白皙,手腕处清晰可见一点朱红,那是代表贞洁的标志,虽然楚云并不太在乎,因为只要是与有情人一起,共赴**又有何妨,人是感性的动物,只要不太过分,随心而为就好。
“哈哈哈哈,哀家就知道,他一个不人不妖的东西,怎么配得到心爱的女人,和他娘亲一样,来历不明的下贱胚子!只是哀家要的是你和他在一起,哀家再慢慢将你们分离,让他看着你死,也让他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袁红蕊笑的痴狂,嘴中的话语丝毫不客气,尽其所能的咒骂着长孙玄钥以及他的母妃,好似他们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楚云听着袁红蕊的话,心中恼怒,不管为谁,在她的思想里,人没有优劣等级之分,只是有些人拥有财富和权利,生活优于旁人,但并不代表他可以轻视别人,辱骂别人,更何况长孙玄钥是个王爷!
“太后这样说,自己又好的了多少呢?几十年的皇后之位,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可以坐稳的。”
楚云语气依旧平静,并不反驳她的话。
袁红蕊见楚云不跪,也没有露出恐惧之色,心中想着这丫头真是不一样了!伶牙俐齿,胆大心细,敢这样说她的人,她是第一个,随后走过去捏着她的下巴。
“丫头,说话可要犯想,既然你知道,就不要挑衅哀家,不然你美丽的小脸就不保了!怪只怪你和长孙玄钥那个贱种扯上关系,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
“太后难道会因为我说几句好听的话而放过我嘛?”
皮囊而已,有些人在乎,有些人不在乎,不好了我还可以画!
“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这副模样到像极了一个女人,另一个讨厌的女人!”
“一个从来只会仇视他人的人,不会自己反省,自然看谁都讨厌。”
楚云不知道她还恨着谁,也不想知道。
“你给我住嘴,你们都是如此令人厌恶!”
袁红蕊说着,就一把推开楚云。
“来人,把她给哀家捉住!”
一声令下,三五名宫人将她围住,想要出手将她制服,楚云也不手软,运起不太熟练的灵力,准备出手。
宫人发现楚云有灵力,又多了几分戒备,想先以灵力打伤楚云,之后再将她擒住。
楚云没有动手,只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感受到灵力朝她袭来,也不移开,静站不动,胸前的灵盒又微微发热,一股股灵力在汇集,游走在周身灵脉之中。
“太后娘娘,这女人是个妖女,灵力对她没用,好像还被反噬。”
领头的宫人发现不对,急忙向袁红蕊汇报。
“怎么会这样?难道……快,扒了她的衣服,肯定有什么东西,用不了灵力,用武力!”
袁红蕊一眼看出其中的不对,这么多年,她对一些宝物的功能也有所了解,一般人不可能这样。
“是!”
“娘亲,娘亲,我又醒了,灵盒要满了,快打他们!”这个时候毛毛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这,我也想呀,可是只会那几招呀!”
楚云听见袁红蕊的话更是不满,这个老女人真狠,竟然要扒了自己,不过也确实聪明,一眼看出了不对经儿的地方。
“有几招都用了!快呀!不然灵盒就要暴露了,更加危险!”
“好,我试试!”
这可真是头一遭呀,要实战了!
楚云尽力运起灵力,回想着长孙玄钥教她的招式,手掌翻飞,说是攻击不如说是一种类似太极的招式,以灵力发招,宫人不用灵力,她却可以用,这可是天大的优势!
正在楚云渐渐熟练的时候,一记飞刀从脸颊擦过,袁红蕊,没想到她的射术如此精妙,飞刀在颧骨处留下一道浅印,还好楚云躲的及时,否则凶多吉少,这张脸怕是会完全毁了!
楚云顾不得脸上冒出的血色,转身扬腿,如舞姿一般的招式,手中不停攻击,又要分心去看袁红蕊那个狠毒的女人。
寡不能敌众,更何况对手步步紧逼,比自己身手好的太多,时间长了更是吃不消。
楚云身上虽没有损伤,可这是她初次对上强敌,脸上的伤口有一种什么东西想要挣脱的感觉,伴随着一阵麻痒,头脑也开始不清醒了。
此时,又有人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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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月光有些恍惚,今夜并不平静。
长孙玄钥独自来到望月阁,看着月色渐明,灯火阑珊,刚才自己快要失去控制,如今慢慢平静下来,那种炽热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慢慢散去,楚云此时还在圣羽宫,只怕很难斗得过太后,衣袍翻飞间,人已经离开了望月阁。
此时的楚云正遭受到猛烈的攻击,这攻击被紫檀灵盒抵御了一些,一阵紫光绽放,长孙玄钥同时到来,完全挡开了攻击,也不理会袁红蕊,抱起楚云就飞离了圣羽宫。
宫人都被杀死,残忍的手法依旧,袁红蕊看着眼前紫光一现,眉头更是皱的厉害,这光芒到底是什么……?难道楚云真的是妖物?
“王爷,我的脸,脸很难受……”
楚云早已认出来人,那种这一世最熟悉的感觉。
香木味的气息,让人温暖的怀抱,这个可怕的杀神,总是让她感觉到安全,想要依靠,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谱出了生命,谱出了异样的感情。
“别急,本王带你去找方德馨,他有办法。”
长孙玄钥看着楚云脸上的伤口,并不是很深,她有紫檀灵盒护体,怎么会受皮肉之伤?
袁红蕊肯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楚云的脸颊,此时流血不止,帕子都被染红了大片,月色下的鲜红很是刺眼,从脸颊一直流向脖颈,细白的脖颈上一根红线淌过,朝着紫檀灵盒流去。
“好。”
楚云很难受,心中相信长孙玄钥,也不多想,也没有精力多想。
“丫头,马上就到了。”
长孙玄钥拖着疲惫的身体,不要命的使用灵力加速,赶往神药谷。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的星空,星光在一瞬间灰暗,好像沉入海底的米粒,不见一丝踪影。
圆月高悬,本来完整的月亮开始残缺,一点一点,琉璃的屋顶看不见波光,好像从哪儿发出桀桀的声音,一轮满月只余一圈血红高挂在空中,充满了诡谲之气,让人心惊,忽而掠过几只鸟兽,不知是些什么。
“方德馨,快来看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长孙玄钥穿过一层云雾,终于来到了神药峰下的神药谷,这里地处秋羽密地,一般人不会知道,只有少数药师住在此处。
“王爷,您来了,她这是怎么了?”
“脸上流血不止,快来看看!”
长孙玄钥将楚云放置好,又掀开她脸上的帕子,不足两指宽的伤口,此时还在冒血。
方德馨头一次看见如此急躁的长孙玄钥,心下有几分明了,上前查看楚云的伤口,发现这是屠妖刃所伤,理应不会有如此大的损害,难道……
方德馨叫出了长孙玄钥,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信息,转而去准备药物。
长孙玄钥站在门口发愣,屠妖刃只对妖魔起作用,对于人类只会伤其表层,难道是因为紫檀灵盒?或者因为毛毛?
紫檀灵盒不能离身,又吸收了面具人的异族灵力,对她本身肯定有所影响,本打算走进去看看紫檀灵盒,问问守护兽毛毛,又觉得方德馨的可能了解,便朝着他去了。
长孙玄钥不知道,再见楚云时,已是物是人非了。
楚云在脸颊的灼热中醒来,脑中混沌,脸上又痒又疼,微微起身,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地方,她被长孙玄钥送来,可是现在他却不在。
楚云不敢乱动脸上的伤口,想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的脸。
“啊……”
少女一声尖叫,镜子在地上碎成了几瓣,照着她的脸,她不一样的脸,多么刺眼的碎片。
楚云不敢再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怎会变成这样,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长孙玄钥正和方德馨往楚云所在的房间走,只听见一声尖叫,急忙冲进屋里,可是屋中哪还有楚云的影子……
房屋中充斥着血腥味,破碎的镜子洒落在地上,上面粘着深红泛青的血液。
血液的味道很是奇怪,长孙玄钥心中一抖,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痛感袭来,不同于失去母亲和父亲的悲伤,只是感觉世界的光芒已经暗淡,那些色彩已经随着楚云飘散不在。
方德馨走到镜子旁,以手粘血,以鼻轻嗅,这是……是异变?他也未曾见过这种东西,只是这绝不仅仅是人的血液。
楚云现在不见了,长孙玄钥心中怒不可遏,“夜风!带其他们去找,发动所有势力去找!”
“主人,不要冲动,你也需要有人保护,我们一定会尽力寻找楚姑娘。雪仙游历已久,说不定已经寻到楼兰醉的解药,不能前功尽弃。”
雪仙,久居冬凌国,精通医理,专解疑难杂症,想要收下长孙玄钥为徒,他却不干,只说他不需要人教。
长孙玄钥现在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学习医术,不仅救不了楚云,也对自己的毒束手无策。
楚云是因为长孙玄钥才被牵扯进来,袁红蕊就是见不得他舒心,真是个贱人!
“给你们三天时间,本王要人!”
长孙玄钥不再多说,起身飞回玄月阁,也许小七可以找到她。
“嘎嘎嘎……天有异像,看来妖魔要重现了……”
一个面具人出现在月食之下,红圈在漆黑中显得更加阴冷可怕。
次日,圣羽宫。
“你说那丫头吸人灵力?身带紫光?”
袁红蕊将袁家家主袁卫威召进宫中,也是她的亲弟弟,随后与他商讨楚云的事情。
“不错,那丫头不一般,紫光是在那个贱种出现的同时发出的,现在不能确定是谁,只是楚云那丫头确实能吸灵力,哀家用屠妖刃试探她,划伤了她的脸,不知道结果如何。”
“划伤脸?姐姐果然好手段。屠妖刃现在在何处?”
袁卫威笑的邪气,四十多岁的国字脸,满是道貌岸然的样子,有其姐必有其弟。
“在这儿。”
袁红蕊聪明且尖锐,屠妖刃上的血迹还在,虽然只有一点,却也不妨碍袁卫威查看。
“这是……不光有人血的味道。”
袁卫威眼中闪过诧异,这种东西他从未见过。
“那是什么?楚云是妖怪?”
“不,不一定,也许她身上带着什么妖物,也有可能,她吸收了不该吸收的东西,哈哈,不用管她,必定活不了多久了。”
袁卫威在此判了楚云死刑,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袁红蕊听着他的话,快意更加,长孙玄钥!你是斗不过我的!这紫光吸灵力的事情,她也有了猜测,不是那么简单,她会慢慢去调查也许会有惊人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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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雷雨交加。
直到第二天清晨,东边露出一抹鱼肚白,这种微弱的光亮并没有让厚重的乌云退散,只能让人知道,天亮了。
楚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像无头苍蝇一样狂奔,冲出了神药谷的重重雾霭,用上所有灵力奔走,她现在只想逃避,逃避别人,更逃避自己,听不见任何声音。
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她懦弱,她害怕。不得不说,她很没用,原本想着只是一张皮囊而已,可如今突然变的不人不鬼,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比任何皮肉之苦都让人不堪。
左脸上一片青灰色,整个颧骨漫延上眼尾,就像……就像死人一般的青灰色,伤口处更是生出一块鳞片,像蛇鳞,像鱼鳞,青中泛着紫红,配合着小半张脸的青灰色,让人恶心。
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拥有的脸吗?她想拔了那块鳞片,毁了那片乌青,只恨那丑陋的东西粘着她的皮肉,让她生不如死,疼痛与麻痒并存,却又不能触碰,整张脸时而灼烧,时而冰冷,疼疼难忍。
这一路上,泪水随着狂风,随着暴雨飞逝,好似流尽了她一生的泪水。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原本活的自由,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奇遇,只想努力生活,找到相爱的另一半,结婚生子,平凡却幸福。
楚云愤恨,她不甘心,无论自己是人是妖,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如今变的这般模样,有家归不得,世人也不会接受这样一个怪物的存在,不仅仅是丑陋,还有怪异。
她不想怨天尤人,当初被袁红蕊所伤,是她自己实力不济,只是她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些算计她,陷害她的人!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害她之人好过。
泪痕干涸,只余心中汨汨冒血,仰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际,一如楚云现在的心情。
“啊……今日我楚云面容被毁,受尽折磨,他日定要倾了你袁红蕊一族!”
楚云本是乐观之人,不愿意与他人冤冤相报,但她也知道,袁红蕊不会就此收手,她所受的伤,原身所受的苦,都要一一还给她!
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她也要如利刃一般砍去,属于自己的,她要一样一样夺回。
如今的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升实力,不论将来与谁对上,遇神杀神,遇佛弑佛,她不会这样颓废下去,自己放弃自己,只会惹来别人的唾弃与嘲讽,没有人会同情弱者,这片大陆只会尊崇强者。
疯狂过后的楚云渐渐平息下来,崩溃的内心也慢慢筑起了铜墙铁壁,她要去断生崖底,在那个混沌的天地开辟自己的土地。
断生崖地处秋羽国西郊,传言是妖魔的断命崖,迷雾漫布,瘴气环绕,异人奇士,魑魅魍魉的封锁之地。
过了这片魔鬼的领地就是一望无际的金色沙漠,那片制造出楼兰醉的土地,布满艰辛却及其神秘的土地。
玄月阁。
“小七,你有没有感觉到她的气息?”另一边的长孙玄钥心急如焚,她本就受伤,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没有,没有,雨太大了,主人,一切的气息都是杂乱的,蠢丫头也许没事。”小七发现长孙玄钥的异样,并不像往常一样活蹦乱跳,这雨水淋湿了五彩的羽毛,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一夜的大雨倾盆,一夜的悲伤横流。
长孙玄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丫头开朗活泼的性格都不能承受的痛苦。
小七可以寻人,只是这大雨,乱了她的气息,为什么她不告诉他呢!不在乎他?不信任他?还是他怪自己不信任她?他原以为她待他是不同的,是怎样的痛让你不敢面对我呢?长孙玄钥唯有独自喃喃。
长孙玄钥的气息很乱,为了找到楚云,他一夜未眠,带着小七四处奔走,任凭暴雨的冲刷,害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害怕她再遇上什么危险。
此时的他有些心力交瘁,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带回她,没有相遇就没有痛苦,她不会被袁红蕊伤害,不会痛苦,只安安心心做她的楚家三小姐,嫁一个好人家……
不!不能嫁给别人,她是他的,他一定要找到她!
长孙玄钥没有察觉到他心中浓重的占有欲,把楚云的痛苦归结于自己,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杀人如麻的他从来没有太多感情分给别人,这世间的淡薄,这世间的冷眼,除了父皇与母后,没有人值得他去付出感情。
“主人,先回玄月阁吧,您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我们会去找楚小姐的。”
“本王没事,只是……”没有说完,长孙玄钥感觉头晕目眩,眼中又闪出紫红的光,耳边只有唰唰唰的声音,大脑混沌不堪,头发披散,衣服贴在精瘦的身体上,满是萧瑟。
他在雨中行走,雨水顺着卷翘的睫毛滑落,脸颊被冲刷的发麻,原本温润的嘴唇泛白,那种浸过水的白。
短短几天的相处,楚云让他感受到温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比任何时候都要舒心,她像一个精灵一般闯进他的门,现在门依旧开着,精灵却已经不见。
“小丫头,你真的舍得这些酒,这些花,这些点心吗?……我不信,还有你的‘宝贝’在这儿呢,你会回来的。”书桌前的长孙玄钥盯着小包出神,房间里都是关于她的影子,衣衫已换,发丝已干,不能在没找到她之前自己就倒下。
为什么要留下如此多的影子?让人无法触摸,却还历历在目。
“会回来,会回来!”小七在一旁转悠,也不敢多说。
“恩。”长孙玄钥心中坚信楚云不会轻易放弃,只要有一线生机,日后定会浴火重生,扶摇直上。
长孙玄钥看着楚云的画,有她,也有他。
她会去哪儿呢?必定是一个危险的地方吧,因为只有逆境中才会产生强者,只有危机中才能激发潜力。
她的绽放他会拭目以待。
独自一人的时光如白驹过隙,雷雨的天气始终让有些人心惊胆战,只是在这之后,世界将会焕然一新,变得更加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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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般温润,在星光的点缀下,漆黑的天空也有了几分趣味。
楚云一个人奔走在一条石路上。
面容虽毁,人却还是会饿,还是会累,她依旧要努力的活下去。
没有可以遮脸的东西,楚玉只好撕了自己的衣裳,暂时将脸蒙住,从神药谷出来,什么都不曾带走,唯有解不开的紫檀灵盒以及毛毛。
她现在连毛毛都不敢叫出来了,怕吓着它。
晌午时分,楚云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溪水,擦拭干净脸上的斑斑血迹,虽然痛的锥心刺骨,楚云也只是红了眼眶,不流一滴眼泪。
稍微整理一下之后,楚云唤出了毛毛,她要问问毛毛,是否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毛毛,毛毛,快出来。”
“娘亲……我好困,好累……”
毛毛不知道受了什么伤害,意识无法清醒,楚云也不明白,难道还要吸收灵力吗?既然她没有办法,只好先去做别的事。
楚云并没有直接赶往断生崖,而是来到一处偏远的城镇,红枫镇。
因为用纱布遮住了半张脸,不仔细看也没有什么异样,还好自己身上还有一些首饰和碎金碎银,不然真是寸步难行。
红枫镇,虽然偏远,却也有名,每年都有许多文人雅士幕名而来,之所以取名红枫,就是因为这里出名的红枫湖,红枫湖四周环着葱郁的枫树,一年四季,两季长红。
湖中景象光怪陆离,湖水时而清可见底,时而变蓝,时而变绿,更在清晨和傍晚变成橘红,在年初变的如碧玉一般平静美丽。
这种奇景吸引了不少来自各个国家的各种人群前来游览,更有才人提词,写道:
红叶枫来红枫湖,
红枫湖中色不同。
朝夕湖中显橘红,
春来湖中成玉平。
楚云一路听着路人的讨论,倒也了解一二,只是自己并不是来观光赏景的,她只是来购置些衣物以及必需品,误打误撞竟还到了拥有绝世奇景的地方。
走了好一段路,终于找到一家成衣店,绫罗阁。
“掌柜,有没有长帷帽和面纱。”
楚云早把发饰拆下,只怕以后也不会用了吧。只用一根绸带轻系于恼后,这样才能用纱布遮住脸颊上的怪异。
“有的,小姐请这边来。”
店里有姑娘招呼,扎着双环发髻,很是乖巧,看着楚云脸上有纱布遮挡,倒也不大惊小怪,这红枫镇奇人异士自然是不少的。
“小姐,您要什么样式,什么价位,小月可以帮您推荐。”
乖巧的少女很是热情,她的名字叫小月,小月……
楚云听着她介绍的详细,听着她的名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小月……月,钥,长孙玄钥。难道他是自己的一场梦吗?自己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不知他还认不认得出自己,可是这片大陆她又能信谁呢?只有他而已。
“小姐,小姐?这件可以吗?”
小月看着楚云目光微微呆滞,便多叫了几声。
“哦,要黑色那件就好,面纱也是,再来几件黑色衣衫,简单就好……还要一套……一套紫色吧。”
楚云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帷帽,最终选了黑色,末了又想,其实什么颜色都无所谓了。
出了绫罗阁,路上人烟稀少,怕是时间不早了,楚云找了一处客栈投宿,就在绫罗阁不远处,一家客栈,并无名字,只挂出客栈两个字,楚云也不多说,找了一个不太差的房间住下。
简单梳洗过后,楚云换下了原本凌乱不堪的衣服,还好只有领口处有血迹,可以用纱布遮住,避免别人的怀疑。
墨黑色的衣衫穿在娇小的身躯之上,不再是广袖,不再有百褶,有的是胡服一样的精简干练,袖口束起,腰间紧扣,唯有外面套一件半袖黑色长纱,如同暗夜的猎手一般,带着几分戾气。
将黑纱系在脑后,遮住半张脸,再带上黑色的烟纱帷帽,这样既方便,也不会吓到别人。
即使在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吓到别人,只需要取下黑色帷帽。
这一夜,楚云睡的很晚,心情虽然得到平缓,可是睡的并不踏实。
次日一早,楚云醒的极快,索性她也不照镜子,只简单的梳洗过后,就想到了毛毛。
“娘亲,不用叫,我已经醒了。”
此时,毛毛已经跳到了桌上,看起来不太精神,“娘亲,你怎么了?为什么把脸遮住?王爷呢?他不是把你救走了吗?”
毛毛看着全身黑色笼罩的楚云,觉得很是奇怪,又看到这陌生的环境,心中更是不解。
“毛毛,这事说来话长。我的脸毁了,怕吓到你,就不给你看了,王爷……他没事。”楚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毛毛,你可以感觉到我的变化吗?”
“变化,什么变化?身体吗?灵力融合,变的更强了,可是……有一些反作用的灵力在你的体内,或者说脸上。”
毛毛盯着楚云的脸看,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反作用的灵力?可是为什么我的脸上会变成青灰色,并且长出不属于人类的东西呢?”
“娘亲,你没有变异的征兆,只是划伤你脸的东西有问题,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毛毛突然跳到楚云怀里,带着婴宁“娘亲,你别伤心,有毛毛在呢,毛毛会帮你的,”
“没事儿,你别担心,只是我会先回庆元城一趟,之后要去断生崖,你怕吗?”
楚云早已平静下来,尽量不照镜子。毛毛还小,带她去很危险,所以要征求她的意见。
“娘亲,毛毛不怕,不怕,而且我和灵盒跟着你可以做好多事,等再过一段时间,变的更强大了就可以帮你藏宝贝了。”
“藏宝贝?”
“对呀,就是放些东西在里面,别人看不见。”
“恩,我知道的,一个空间。” 楚云一听毛毛的话就明白了。
也不多在红枫镇停留,飞身赶往庆元城,有些人,有些事,不能说放就放,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
楚云一路向西南而行,红枫镇地处庆元城北方,相隔并不太远,只是一个在郊外,一个在国中。
郊外草木极深,各种植物盘旋交织,大概走了一个时辰,楚云发现一川瀑布,不是惊涛骇浪,而是很温柔的垂下水潭。
“哇!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什么声音?居然是水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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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多音字~嘿嘿~忘记了~这里读yue 第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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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洗刷过后的蓝天更加亮丽,雾气稀薄,云卷云舒。
偶有鸟儿在山间穿梭,垂下的流水拍打在水潭表面,夹杂着落叶残花,也许还有小鱼随波而下,楚云开始只听见哗哗水声,走近水潭却发现还掺有糯糯的说话声。
“毛毛,你听见说话的声音没有?”
“说话的声音?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娘亲,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嘛?”
“恩,过去看看。”
楚云徐徐走向水潭,谭边有水波滤出的细沙堆积,及其柔软,双脚踩在泥沙之上却不会下陷。低头细看水潭的动静,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或者其他生物。
“她是谁?怎么和我们差不多又差很多呢?她有腿呢,还有,黑色的……衣服?”
“不知道,不认识,估计是新来的,叫她过来问问。”
潭中浪花飞溅,水草随水流飘摇,深绿色的水草遮住了水底藏匿的生物,落叶在漩涡中打转,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见两条小蛇朝着楚云游来。
“来者……来着何蛇?这里是我和小黑的领地!”
“对!我和小白已经承包了这片水潭!”
楚云终于发现这声音从何而来,因为已经有两条小青蛇游到水潭边了,楚云并不害怕蛇类,相反还觉得蛇类各色的鳞片以及花纹很是奇特,是大自然产出的宝贝。
在现代, 她的这种想法,让她周围的女性朋友们嗤之以鼻。蛇——长条形爬行生物,爬行方式多样,它们蜷曲的身体以及花样的皮肤,让人们感到害怕。
其实圆头蛇大多无毒,尖头蛇多有剧毒。眼前这两条青蛇,蛇头一尖一圆,口中吐着暗红的蛇信子,嘶嘶声不断。
尖头蛇两眼上方都有一块黑色,像蛾眉一样,它的眼睛呈明黄色,黑色的梭子形瞳孔中倒映着水光,通身都是青色鳞片,很是漂亮,只是这漂亮之下,怕是藏有致命的毒液
圆头蛇倒是显的可爱,两眼都是嫩绿偏黄的颜色,蛇身上有规律的分布着白色鳞纹,一串串菱形整齐的排在蛇背上,两眼上方是白色的‘蛾眉’,整条蛇给人‘呆萌’的感觉,小尾巴还在谭水中不停的摆动。
楚云不走开,也不靠近,它们可以说话,必定不是凡物,也可能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
“小黑,小白,是你们的名字吗?”
楚云试着与两条小蛇交流,自己脸上出现这种变异,其他的事情也都可以接受了。
“是呀,是呀,他是小黑,他的眉毛是黑色的,我是白色的,叫小白,你是谁?是小黑的亲戚吗?”
“小白,你话真多。”
圆头的小白看着黑衣的楚云也不害怕,因为小黑很厉害,没有蛇或者其他东西敢伤害他们,而且眼前的楚云穿着黑衣服,也许是认识小黑的,她这样想,小白的声音很软,像是一个小孩。
“不是,我是人类,我叫楚云,不是小黑的亲戚。”
“哼!人类?明明和我们差不多,我才不想做你的亲戚,你这么丑,来干什么?”
小黑并不买楚云的帐,人类他见过,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小白好不容易修炼到可以说话了,再有多少年,指不定就能和楚云一样,修成人身。
“和你们差不多?我只是路过而已,看你们可爱就过来了,这里可没写你们的名字。”
楚云听着小黑一直说自己和他们差不多,很是奇怪,她知道这两条青蛇可能是这一带水域的霸主,他们的身躯并不庞大,体长不过两米,粗细不及她的手腕,但是一定不能小看他们的杀伤力。
“我们很可爱嘛?嘿嘿,我也这么觉得,看你这么大,叫你姐姐吧,我们这里可好玩啦,姐姐住在哪儿?”
“姐姐住在很远的城郊。小白,为什么说,我和你们差不多呢?”
楚云决定问一问他们,说不定有办法治好脸上的伤疤。
“姐姐,我和小黑都住在这片青川潭谭底,有好多小伙伴呢,你可以来找我们呦!姐姐,你的气息和我们差不多,不过又不太一样,对不起呀,我也不太清楚呢。”
“没关系,姐姐还有别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来找你们。”
“哼!你和我们不一样,赶紧走吧!”
小黑的态度很强硬,想要赶走楚云,避免她的侵略。
“你们知道怎么去掉这个嘛?”
楚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帷帽掀开,扯下面纱,露出脸上青紫色的鳞片。
“娘亲,娘亲,你的脸上,是鳞片,你碰到不该碰的东西了。”毛毛看见楚云脸上的鳞片,并没有太多害怕和惊奇,反而担心她碰到了其他不好的东西,对她构成伤害。
“别担心,我问问它们。”
“哼!你这是鳞片出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修成人身也别得意!”
小黑撇开蛇头,看着楚云半边青灰色的脸也不奇怪,反而说楚云大惊小怪反应过激了。
“可我是人类,不是蛇,怎么会长出鳞片?”
楚云眉头一皱,想着自己怎么会是蛇身呢?原身难道不知道吗?
“你只是比我们高级一点点,就一点点,谁让你在脸上乱用东西,伤害了你人身的皮肤,不能生长了,可是鳞片是不会坏的。”小黑盘起蛇身坐在泥沙上,很是不屑的看着楚云。
“那这人身的皮肤是否有办法修复?”楚云在心中慢慢消化着小黑的话,压下心中的惊讶。自己这身体怕是与众不同,想必不是普通人类。
“修复?用灵力逼出毒素,但是你这应该好几天了,很难。用生人脸上的皮肤做媒,炼制假皮,保管时间较短。”小黑的修为很高,本身带有毒性,但也不会随意咬伤其他生物,因为他爷爷在世的时候教了他很多,毒液不可随意滥用,害人终害己。
他也听了许多关于化蛇身成人身的故事,对于楚云这种情况,略一推断,就知道了原由。
“生人的皮肤?这是要杀了她们,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楚云如今虽然心中带有怨念,但是对于无辜的人,还是不能乱下杀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辜的生命,何其无辜。
“暂时不知道,看你这样,才告诉你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小黑,我想和姐姐一起出去玩。”
小白听着小黑赶楚云走,想要和楚云一起出去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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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们不能离开青川潭,爷爷说了,外面很危险!”
小黑想要游回潭水中央,用尾巴托着小白走,可是小白并不想离开,反而使劲儿朝楚云所站的地方爬过去。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可以听懂我们说话的好姐姐,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小白奋力的挣扎着,想着从小黑的尾巴中逃脱,“姐姐,姐姐,带我们出去玩吧,小黑很厉害,可以给你帮忙的!”
“我们不去!不去!小白你给我下来!你从哪知道这个家伙好了?”
小黑的尾巴拉的笔直,怎么也不同意小白的话,好不容易在这青川谭树立了威信,活的肆意不受约束,一去到外界,面对未知的环境,谁又知道下一步迈出去是不是陷阱呢?
楚云知道小黑的担忧,她撩起衣摆蹲下,“小白,你想跟我一起出这谭水,我可以带你,竭力保护你的安全,虽然我们才认识,但是你相信我,我也愿意带你走。有些人或者蛇,不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你的,什么生物都是一样,适者生存,你们一旦修炼成人,是不可能在这青川潭一辈子的。”
楚云难得的说了几句哲理性的话,适者生存,环境总是在改变着一切,或好或坏但总要学会适应。
“对呀,小黑,我们出去吧,说不定会增加修为的,去吧,去吧。”
小白大力一甩尾巴,小黑被甩上了泥沙之上,漂亮的鳞片上夹杂了些许砂砾。
小黑听见也听懂了楚云的话,他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呢?当年的爷爷也不是一直呆在这小小的青川谭,这样才有了后来的成就,他和小白也得已安稳的生活在这片水域,现如今他们也大了,理应去自己磨砺一下,但同时又害怕生命会受到威胁。
小黑抖抖身上的泥沙,扬起蛇头,盯着楚云看了好一会儿,这个怪异的品种也许真的不简单,也许会对自己有些帮助。
“我告诉你,我不用你保护,但是小白要是出了事,我就要咬你了!”
“没人说过要保护你,小白,走吧。”
楚云知道这是他们同意离开了,小黑现在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也不用对他多说什么。
小白和小黑双双变小,像玉镯一般缠在楚云的左腕上,随着楚云出了这青川谭。
青川潭在山林之中,再穿过一片草地,就到了庆元城城郊。
楚云带着毛毛和两条小蛇,直到傍晚才到草地,途中只简单的吃了一些野味,摘了些瓜果。
自己已经不见好多天了,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那个狠戾的王爷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楚云并不打算白天进城,自己的装扮怪异,白天未免招人怀疑。
她不准备去见吴缡,自己这个样子自己都不愿意看见,就算她的娘亲不害怕不嫌弃,也是要担心很久的,自己又不会留在庆元城,不见最好,只有拜托长孙玄钥照顾娘亲,旁人也没有值得留恋的了。
这夜并无月光,楚云看着暗下来的天色,飞身先去了楚家云想阁。
院中人少,楚云只在窗外看着吴缡, 虽然不与娘亲见面,但是看看她也好。
云想阁此时很安静。楚家人都知道这楚云被太后弄进了宫,楚浩天见女儿几天未归,遂去了宫中询问,太后却说楚云贪生怕死,毁了皇家名声,畏罪潜逃。
楚浩天心中再恼怒,却也没有办法,是女儿自己逃走,更何况对方是这秋羽国的太后。至于府里其他人,更是无人问津。
“小云呢?她还没回来吗?”
“夫人,三小姐还没回来。”
云想阁传来吴缡柔弱的声音,她在问一个小丫鬟。她的脸色很差,才几天就面黄肌瘦,眼睛微肿,是哭过的样子。
楚云看着吴缡的模样,很是不舍,只是自己现在无法面对所有人,即使面对了,接下来可能有更多的狂风暴雨,让自己以及和自己有关的人无法承受。
这种压力让楚云想要变强的心更加强盛,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痛苦,这打她几下更加难受,有时候精神上的摧残比**的伤害更加毒辣,效果更胜。
楚云不忍心再看下去,趁着夜色拿走了雪青瓶,那些花儿还在。
楚云不知道,小七寻不到她的气息,因为她本身发生了变化。只是隔一两天就有一只五彩鹦哥飞进楚家,飞进云想阁,不知道它口中衔着什么,只静静地放入雪青瓶中,他还会陪吴缡说说话,不让她被别人欺负。
楚云拿着雪青瓶转身出了楚家,又去了钥王府。
钥王府的守卫不比云想阁,尤其是玄月阁,不是随便就可以进入的。
楚云不想暴露身份,只身从西面飞进珩芜院,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住下的地方。院中的树木还是那么繁盛,只因为秋天的到来,多了几片泛黄的叶子,院子中并没有人,却还是那么整洁。
“夏蝉,今天是你打扫,王爷今天才来过……”
“冬雪,不要多嘴,需知祸从口出。”
楚云原本以为院中无人,正准备进门,却发现夏蝉和冬雪从屋中走出,她们还在打扫这里,长孙玄钥他也来过,来干什么呢?难道他也觉得有些可以留念的东西吗?
楚云心口有些发堵,女人遇上喜欢的男人一样可以追求,想要嫁给一个男人也一样可以求婚,这并不是属于男人的专利,只是如今的自己,怕是连追他都不敢了,这脸上的东西不仅刺的是别人的眼,更刺了有些人的心。
也许有些人不那么在意容貌,可是她的内心不允许这样怪异的自己去追随一个狠戾却温暖的男人,她做不到让他每天面对着一个怪物。
楚云抬头望了望没有丝毫光亮的夜空,待夏蝉和冬雪离开,她才敢进了院门。
她的一身黑衣在夜晚并不显眼,发现四周无人之后才敢点了微光。
她看了看整洁的房间,还是那张青帐木床,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美好。屋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木味道,这是长孙玄钥的味道,她不会忘记的味道。
楚云咬紧了牙根,又抬头望了望房顶。
这个房间有属于长孙玄钥的很多东西,他的气息,他的影子,他的吻。
楚云不想触景生情,这样显得更加脆弱了,把瓶子轻放在小桌上,这样,他也许知道自己来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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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还是没有月色,今晚怕是不会有了。
楚云知道自己的小包还在玄月阁,里面还有她的‘宝贝’。轻轻走到红木桌旁拿出纸和笔,想着长孙玄钥应该还会来这儿,提笔就开始写字。
“王爷,我的‘宝贝’先寄放在你的王府里,我定会回来取走它们的。手机的用法我给你写下来了,在它没有电之前,你可以看看照片呢,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都放在你这里。另外,希望你能帮我照顾我母亲吴缡一段时间。谢谢王爷,以后我会报答你的,很快,不用担心我。”
楚云并不署名也不多说,看着白纸上的黑字,她的眼前有些朦胧,突然有液体滴落在白纸黑字上,啪嗒一声,模糊了几个墨色的字迹。
楚云写下了手机的密码以及用法,用雪青瓶压住纸张,随后掀开帷帽,双眼紧紧盯着房间看了许久,最终关上门,离开了珩芜院。
“娘亲,娘亲,你不去看看王爷吗?他那个时候好着急的,很担心你呢。”
“我……我现在没办法去见他。”
楚云觉得脸上的伤口沾上的泪水,有些咸的泪水让伤口刺疼,好像被疼醒了一般,动作极快。
“娘亲,你……你哭了,你偷偷去看看,别让王爷发现,你这样,毛毛看着难受,呜呜……”毛毛虽然小,却也懂得一些事情,娘亲哭了,这是在伤心,也许是在为了自己,为了她的娘亲,为了王爷伤心。
“这样,被他看见,怎么办?”
楚云有些愣怔,看着路旁依旧灿烂的花儿,脸上微微笑了笑。
“没关系的,只看一眼就走。”
“一眼吗?我想看的又何止一眼。”
以前她不相信一见钟情,甚至不相信爱情,她认为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说法,她看到的是现实的世界以及人们多变的感情。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相遇本身就是一种缘分,因为这人海茫茫,不是随便就可以相遇,随便就可以相识。
楚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到庆元城,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也想去追寻幸福,只是现在不行,不能让别人守着一份转瞬即逝的快乐直到永远,对谁都是一种痛苦。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到了玄月阁门前,索性平常这边的人就少。
“小七,你说她现在怎么样了?该要回了吧。”
长孙玄钥并不是在问小七,而是像在陈述什么事实。
楚云不敢靠的太近,以免被他发现。
黑纱纵然轻薄,却也看不真切,楚云再次撩开帷帽,只露一双依旧水灵的眼睛,只是左脸眼角的青灰色彰显着她的变化,让她的脚步停滞,没有办法向前。
帷帽拉开了,她的视线还是模糊着,哪怕只有一个轮廓,她也能认出长孙玄钥,他好像瘦了。
有些人,每隔一段时间不见,他都会觉得你瘦了,也许你胖了,他还是会觉得你瘦了。
那道优雅的身影约摸是半卧在长木桌旁,以素手撑着下颌,衣袖垂落,露出了白皙如玉却偏瘦的手腕。夜晚的他并没有穿着玄色的衣袍,而是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衫,乌黑的发丝并没有梳起,而是顺滑的贴在两颊,还有些许搭在后背,落在桌上。
明明想见之人就在眼前,却还要看看他再离开他。
不见不思,不见不念。见之愈思,见之愈念。
到底该不该去见他呢?
楚云还没有动作,却发现手腕上的小黑小白都不见了。
“小黑呀,姐姐哭了,你看见没有,她为什么要看着那个哥哥哭呢?我们去把他叫过来吧!”
小白发现楚云在流泪,她今天哭过几次了,难道是这里有人欺负了她?是那个哥哥吗?
“小白,你真笨!你姐姐现在变丑了,不好意思去见人了,她喜欢他!”
小黑看小白要去找长孙玄钥,急忙跟了过去,可不能让她胡来。
“变丑了?难道鳞片不美嘛?姐姐说我们很可爱呀!姐姐喜欢那个哥哥,就更要过去了呀。”
小白一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样子,他们俩一路纠缠,已经来到了门口。
长孙玄钥自然察觉到一些动静,小七刚才一直想往门外飞,肯定有什么异样,许是觉得够不成什么威胁,他也不准备起身。
“有蛇,有蛇,吃了,吃了。”
小七扑着翅膀就来到门口,朝小白和小黑冲了过去。
小黑一看有一只大鸟朝他们扑来,随后做出了攻击的架势,将小白护在身后,吐着猩红的蛇信子,还有清晰可见的毒液从牙齿中喷出。
小白看着大鸟,到觉得好玩,大鸟长的很是漂亮,羽毛颜色亮丽,和他们的鳞片一样,果然美丽的生物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美呢。
“大鸟,你很漂亮呢,我们也是,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吧。”
小七虽然是只灵兽,可外表和普通鹦哥相差不大,朱红色的羽毛闪着耀眼的光芒,尾部更是色彩斑斓。
“我当然漂亮,漂亮,我叫小七,我要吃了你们,吃了!”
小七看着眼前两条会说话的小蛇,嘴巴靠近他们,一下又一下,却并没有啄到,小黑小白也及其灵活,想要越过小七,直接进入玄月阁,哼!这大鸟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偏要进!
“蠢丫头的气息,你们认识蠢丫头,蠢丫头。”
小七嗅觉本就灵敏,只是楚云的变化让人难以察觉她的气息,现在小黑小白身上确实有一些楚云原来的气息。
长孙玄钥在屋内 听见小七的声音,一时间也明白了小七说的是谁,想要立刻出来询问,只是不等他颀长的身躯站稳,便又晕倒在了木桌旁。
楚云看见小七出来,也不过去,却发现小黑小白正在和小七周旋,长孙玄钥也晕倒了,这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走到屋内扶起了长孙玄钥。
小七他们也停止了打斗,纷纷进了屋。
“小七,他怎么了,怎么会这么虚弱?”
楚云抱着怀中发凉的身躯,摸摸他的额头,温度很低,难道是他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不等她做些什么,楚云就发现长孙玄钥毫无血色的嘴唇中正在溢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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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一时间也忘了将长孙玄钥移到别处,只呆呆的抱着他,一动也不动。
“你是……楚家小姐楚云?”
夜雪听见动静立刻赶到玄月阁,一开始以为是个陌生女子抱着王爷,后来听见她的声音才察觉到,这一身黑衣,戴着帷帽的人居然是楚家小姐,只是她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呢?
“我……夜雪,王爷他这是楼兰醉又发作了吗?”
楚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暗自抿了抿嘴唇,只向夜雪询问长孙玄钥的情况。
“王爷的身体还是老样子,只是王爷每日得闲就去珩芜院……每日都问小七一句‘有没有寻到她’,每日都睡的极晚,还有很多每日必做的事情。”
夜雪连说了三个每日。
楚云知道这是因为她,每日……每日……日日不得安稳。这一瞬间的泪水是自己滑出来的,没有任何哭泣的声音,但是她的面纱已经湿透,本以为自己不会流泪,可是脸皮上的咸,心口上的酸,此时已经无法抑制。
“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吗?”
楚云强忍着抽泣的声音,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她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好不容易见到他,他近在咫尺,却又咫尺天涯。
“雪仙大人就要回来了,也许会有解决的方法。”
夜雪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却感觉的到那黑色帷帽笼罩之下的悲凉,她在哭,她的心在哭。
“也许吗?他还可以承受多少次也许呢?”
楚云缓缓低下头,以一只手遮住眼睛,鼻腔里早已不是畅通的,轻轻吸了吸鼻子,因为自己的无力而痛苦。
“丫头……你回来了,本王知道你舍不得酒,舍不得花……”
长孙玄钥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他一片迷雾的脑海中照出一丝光亮。他想睁开眼睛,却因为太累只能看见一丝光亮。
“王爷,你醒了嘛?是呀,我舍不得……”
楚云终于泣不成声,这道声音是让她魂牵梦绕的根源,这个人是让她不见愈念的滥觞。
“喂!你别哭了,行不?他只是太累了而已,中的毒算什么呀!”
小黑和小白都意识到楚云情绪的失控,即便她因为毁容而变的冷沉,可如今怕是不能自抑了。
小黑一进屋就发现了长孙玄钥身上的楼兰醉,这种小毒,还不至于伤心成这样吧,怎么说他小黑也是活了五百年的蛇了,管它楼南醉还是楼北醉,都要臣服在他小黑的毒液之下!
“小黑,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对吗?对吗?”
楚云自然听得出小黑的意思,这小黑是带有剧毒的青蛇,如今可以说话,必是有超高的修为,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解古今的奇闻异事。
“这什么什么醉的,小爷我几百年前就不玩了,现在又出现了,真没意思。你把他的脖子露出来。”
小黑的速度极快,细长的身影一下子来到长孙玄钥脖子的位置。
楚云皱了一下眉头却也不多问,将信将疑的把长孙玄钥放在软榻上,把他的衣领微微扯下,露出了清晰白净的锁骨。
“姐姐,没事的,小黑可厉害啦,让他咬一口就好啦!”小白看出了楚云的犹豫,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很不一样,于是出言宽慰楚云。
“嗯,我相信你。”
楚云用柔柔纤指拂过长孙玄钥的额头,指尖上还留有些许湿气,这是他的额头在溢汗。
“那我可咬啦。”
小黑扭着带有黑色蛾眉的尖尖蛇头,吐出深红的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恩,你开始吧,应该会很痛苦……疼的话一定要握紧我的手。''这样也许能分担你的痛。
楚云用小手轻轻握住长孙玄钥骨节分明的大手。
“楚姑娘,这样真的可以解了王爷的毒吗?”夜雪并不能完全信任楚云,不是她不想相信,而是这毒蛇必然比这楼兰醉更加厉害,关系到王爷的性命,不可轻易做决定。
“夜雪,我知道你很担心,只是这毒不能一直拖下去了。你放心吧,我以性命为伴。”
楚云并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怎样,是她要为长孙玄钥医治,一旦出现危险,她也不会独活。
“记住你的话就好。”夜雪知道这楼兰醉的厉害,可是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皱了皱眉头,算是同意了楚云的方法。
小黑张开大嘴,嘴里的獠牙既长又尖,可以清晰的看见从中分泌出来的毒液,一口咬在了长孙玄钥的脖颈之上。
“唔……”长孙玄钥的两道修眉蹙起波折,口中发出低沉的声音,脖子上的经脉凸起,小黑的尖牙中溢出乌黑的血液。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楚云看着不断流出的乌色血液,知道这是毒素排出来了。
长孙玄钥的身体越来越烫,光洁的额头上青筋骤起,手中的力道也随之变重,只是楚云并没有察觉到手上的疼痛,唯有长孙玄钥痛苦的表情映在眼中,久久不能散去。
“姐姐,小黑注进的毒液只能与你喜欢的人身上的毒素相抗拒,然后中和,还需要逼出他灵脉中潜在的毒呢。”小白看着楚云难受的表情,觉得这毒好似在她身上一般。
“如何逼出?”
楚云一听小白说会有潜在的毒素,心中又开始担心,小黑的毒很厉害,会不会有其他影响呢?
“哦,这个简单,将他泡在热水中,再用灵力将毒素逼出来就好了。姐姐,你别太担心,眼睛都哭肿了。”
小白盘在楚云身旁,从下往上,可以看见楚云微肿的眼睛,很红。
小白大概是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并没有多想,只是这几句话,长孙玄钥却是听见了,她喜欢的人,她哭了……
“我没事儿,夜雪,你帮王爷准备一下热水吧。”楚云的手被长孙玄钥紧紧攥着,她现在也不想离开他一步。
“好,我去准备,就在隔壁。”
“好。”楚云实在放心不下,长孙玄钥的脖颈还在溢血,身体灼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正常。
“嘶嘶嘶,可以了,去排除剩余的毒素吧,在他心口的灵脉处最好。”小黑仰着带有獠牙的脑袋,如针尖般的牙齿正在滴血,一滴,又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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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玄月阁外有几片花瓣凋落。
一个房间里还有雾气升腾。
楚云摘下了自己的帷帽,只余一面黑纱,遮住眼睛以下的半张脸,她的双眼不再那么红肿了。一屋子的烟雾弥漫,看不太清人的脸,更看不清人的心。
长孙玄钥脖颈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楚云用药水清洗后,只看得见两个小小的圆形伤口,它们正在慢慢愈合,只褪去他身上的外袍,露出精瘦却不失性感的上半身,如梦般朦胧,蒸汽润湿了他的头发,也润湿了他的胸膛,更润湿了他的心。
不知道是不是两毒相抗的原因,长孙玄钥一直没有醒来,楚云费力的将他抱进浴桶,此刻又累又热,可她也顾不得自己,只看着这浴桶中的长孙玄钥失神。
“王爷,你怎么还不醒呢?再难受也要醒过来,不要不吭声儿。”
楚云在口中低喃,两手伸在长孙玄钥的胸口处,用自己的灵力帮他排除毒素。
楚云不断的输出灵力,渐渐的开始体力不支,浴桶中的水也开始变色,本来的清澈已然不见,慢慢被染成了黑紫色。
大概是房间里的雾气太过浓厚,楚云开始有些头晕,她想出去走走。
噗通一声,不等楚云站稳,她就又倒在了浴桶边。
“娘亲,娘亲,你没事吧,快醒醒。”毛毛发现楚云倒在地上,立刻从灵盒中钻了出来,在楚云脸上蹭了蹭,又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可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王爷,王爷,娘亲她晕倒了,你快来帮帮她。”毛毛软软的声音略带哭腔,看看浴桶中的长孙玄钥,又看看桶外的楚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毛毛的体力随着灵盒所有的灵力以及楚云自身灵力的变化而变化,如今楚云晕倒了,毛毛自然也不能支持多久。没一会儿,毛毛也被迫回到了灵盒中。
这期间没有人敢进来查看,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怕是在什么关键的时刻,容不得丝毫的打扰。
只一盏茶的时间,房间里的雾气渐渐散去,浴桶中有了动静。
长孙玄钥从昏厥中清醒过来,一双暗金色眼眸及其锐利,带着刀锋一样的光芒,身上的水气早已消失,原本湿润的发丝也变的飘逸,他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比以前的灵力更加强盛了,这是楼兰醉得到了化解。
长孙玄钥只一睁眼的瞬间就看见了楚云,即使她穿着一身黑衣,即使只能看清她的半张脸,他还是认出来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就好像是正负两级,会互相吸引。
顾不得穿上衣服,长孙玄钥慌忙的从浴桶中跃出,衣裤上还带着水渍,他并没有伸手扯下楚云的面纱,不是他害怕楚云的脸,而是他不想让楚云的心害怕他。
“丫头,这些天可好?”
长孙玄钥知道楚云只是消耗的灵力太多,在浴桶中昏厥的他只是不能动,无法睁眼说话,可是意识却不是模糊的。
此时长孙玄钥的衣裤已经在顷刻间变干,轻轻的将楚云抱到了隔壁房间。
床上的楚云呼吸浅浅,大概是累极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床边的长孙玄钥双眼微沉,身上也已经披上了白色的外袍,不是呆滞,而是认真的看着楚云,她脸上的青灰色让他担心,前几日只是一道小口,才过三日已经漫延至眼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睡着的楚云也并不安稳,黛眉轻蹙,口中呓语不断。
“我的脸……我的脸……呜呜呜……”楚云哭了。
在梦中。
她梦见自己整张脸都变成了青灰色,鳞片也已经包裹住了整个头部,她很痛苦,身体有一种快要爆炸的感觉,这是有梦魇在侵袭她的精神,让她不得安生。
“丫头,你快醒醒,云儿,云儿……”
长孙玄钥只知道她在挣扎,在痛苦,这脸上的伤必然发生了什么异变,能让她这惧怕,只怕是不能轻易治好的。
长孙玄钥颀长的身躯从床边移至床上,他将楚云抱在怀中,尽其温柔的呼唤着她。
“王爷,是你吗?我梦见,梦见我死了……”
楚云从混沌中睁开眼睛,感觉到背后宽大微暖的胸膛,鼻间依旧萦绕着香木味的气息,她知道,这是长孙玄钥。
“没事,有本王在。你饿了吗?”
长孙玄钥正握着楚云的小手,发现她醒了过来,压抑住心中的各种情绪,轻柔的问着楚云。
“王爷,我听见刚才有人叫云儿,是你吗?”
楚云的眼中还有些懵懂,也不回答长孙玄钥的问题,微微侧头看着长孙玄钥的下巴发呆,她在梦中听见有人叫她云儿,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只用听一个音节就可以分辨出来的声音。
“是本王叫的,想吃些什么?”
“嘿嘿,好吃的。”楚云的眼角还有些湿润,这个时候却傻傻的笑了,这也许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吧。
静静看着一个人,一个人的脸庞,一个人的身影,一个人的动作,他的一切,都值得去欣赏,最起码你会陶醉在其中。
楚云发现他的耳朵也是极为可爱的,被柔顺的发丝包围,墨色的头发衬着白皙的耳垂,软骨的轮廓也变的迷人,白白嫩嫩的感觉,让人想要亵玩,想要试一试它的触感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美好。
这大抵是楚云第一次看见长孙玄钥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刚从浴桶中出来的他,带着丝丝的清水气息,许是哪座山间的清泉吧,楚云感觉到了,很甜。
“你摸本王的耳朵作何?还是一副想吃的样子。”
楚云只觉得自己仿佛飘在云端,温暖甜蜜的心情愈发膨胀,伸出一只小手,在长孙玄钥的耳垂两侧揉捏。
长孙玄钥察觉到耳垂间多了一丝微凉的触感,很软很柔,像是果冻一般在他耳垂上揉弄,很轻很慢。又看看楚云的目光,这是她看到食物才会有的目光,无不显示着所看之物的可口。
“咳……王爷的耳垂太厚,这可不好,给你捏一捏,嘿嘿。”楚云有些尴尬的讪笑几声,这种莫须有的借口,也只有她编的出来了。
“哦?本王还以为是有人想吃了本王……”
“不是,不是,肉嘟嘟的显胖嘛,王爷这么好看的脸,怎么可以毁在厚厚的耳朵上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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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慌忙的解释,以缓解自己内心的尴尬,一个莫须有的理由被她理所当然的说了出来。这家伙,什么叫想吃了他,这么直白的表达出来,会让人不好意思的!
“本王的耳垂很厚?这倒是第一次听人说起。”
“咳……这个嘛,每个人的看法不一样的,我的思维方式一直很奇特的,嘿嘿。”楚云讪笑几声,不对摸耳垂这种奇特的做法加以探讨。
“本王的耳垂,并不是吃本王。云儿,你的意思是指如何吃呢?”长孙玄钥松开楚云的小手,也不看她窘迫的小脸,起身走出房间。
楚云觉得心中有无数匹草泥马奔腾。
她也不是一个极其扭捏的人,面纱下的嘴角早已高高翘起,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快乐。手心还留有他的温度,那是一种软到心底的感觉,如临云端。
一阵忘却痛苦的幸福感过去,接踵而来的却是一波心酸,她的脸……她该怎么办呢?
即便长孙玄钥对她极尽温柔,她还是害怕,只是他应该看见了自己眼角的青灰色,却没有扯下自己的面纱,他是害怕自己的脸吗?还是害怕自己会伤心?
楚云并不太明白,她现在就像坐井观天的青蛙,只看的清一井口的风景,其他的一切都被坚硬高大的井壁所遮掩。
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哪怕天下人都说她是怪物,她也不怕,她只怕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厌了自己,避了自己,这种痛苦让人更加难熬,周围再多人,感觉还是一个人。一经跌入,不可自拔。
楚云的灵力虽然受到了损伤,却也没有大碍,只稍作休息就从床上下来了。
楚云的心情低沉,思绪混乱,心中憋着一股气,难以顺下。她看着这玄月阁的每一寸,每一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自己的心境不如原来那般轻松美好了,她还可以笑出来,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愁眉苦脸并不能解决问题,大哭大闹也不能医治脸上的异变。
她只能去面对,她也愿意去面对,只是不想让其他关心她的人一起伤心,一起难过。
长木桌上的摆设未曾变过,楚云走过去席地而坐,窗口透出一股凉风,一波又一波,牵引着她的心,一起又一落。
翻翻木桌上的画纸,又翻看了一些奇闻志异,所有的东西都被柔和的聚莹灯照亮,泛着珍珠一般的光芒。
暼到桌边的小包,楚云又一点点的蹭了过去。
这包中的手机大概因为没怎么用过,现在还可以开机。
楚云拿出手机迅速点亮屏幕,输入密码后打开了相册,这手机估计是没有人动过的。
这张是王爷睡觉的样子,这张是她醉酒的样子,这张是她和小青的合照,这张……
楚云看着一道道熟悉的身影,鼻间发酸,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中滑落,带着温热的眼泪如两道浅溪一般淌过她的脸颊,却不带任何哭腔。
“丫头,吃饭了。”须臾,长孙玄钥自己端着饭菜进来了,没有其他人跟随或服侍。
楚云不知道长孙玄钥什么时候进来的,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就听到他沁人心脾的声音传来。
“王爷,您怎么自己端着饭菜,这种事可以叫我呢。”胡乱的抹了抹双眼,楚云摆出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看着长孙玄钥优雅的身形向她走来。
“因为有的人饿的哭鼻子了,不能让她去做事了。”长孙玄钥的面上不带表情,只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来,可是他眼中的疼惜又是那么的明显。
“谁?谁哭了?居然敢让王爷去端菜,伺候别人!”楚云还是绷着一张笑脸,嘴角微微抽搐,露在面纱外的眼睛稍稍瞪大,更能看出哭过后变红的眼眸。
“云儿,把面纱摘下来一起吃饭吧。”
长孙玄钥看着她白嫩的小脸被遮去一半,身上的衣衫风格尽改,原本只爱粉紫暖人的颜色,如今都不一样了。
云儿,你可知道,这面容只是表象,你还是你,真正爱护你的人又怎么会害怕你,怎么会避开你呢?
“我……我戴着帷帽吃吧,我的脸……”楚云的笑脸终于绷不住了,双眼中都是受伤与小心,生怕会被人厌恶,生怕会被你厌恶,我眼前的人啊。
长孙玄钥怎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呢?他没有搭言,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下,犹如神祗般,向着楚云走去,他的白色衣袍在柔光下变得莹润,染上如月色一般的光华,这大概是画中的仙人了吧,他是否可以腾云驾雾呢?
“王爷,别……”楚云不知道长孙玄钥想干什么,等她回过神来,长孙玄钥已经将柔软的双唇印在了她的眼角。
“你别动。”长孙玄钥的三个字好像魔咒一样,将楚云封印在他的吻中。
从眼角到脸颊,隔着薄薄的面纱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种充满的异性气息的吻,好像有羽毛在脸上划过,柔柔吻过,留下属于长孙玄钥特有的气息,让人迷醉。
楚云的呼吸开始紊乱,眼泪又开始决堤。长孙玄钥的气息来到了伤口处,那里有着最让人厌恶的鳞片,一块半妖半人的铭记,无法抹去的铭记。
长孙玄钥的唇间感觉到湿热,这湿热微咸,伤口处的异样触感并没有让他停下轻吻,只是怕弄疼了她细腻的脸颊。
“云儿,本王于你,该是有些信任的。”长孙玄钥停下了轻吻,静静贴在楚云耳边,不做其他动作。
“是……是呀,我也这样觉得,呵呵。”楚云干笑了几声,思绪飘渺,曾经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也会相信我的。
“可本王现在不这么想了,你吃吧,本王出去。”长孙玄钥并没有生气,只是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你希望另一个人对你坦诚,甚至道出心中的小秘密,可是对方却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也许这是他自己的问题的吧,怪他。
长孙玄钥准备离开房间,既然楚云这么害怕,他再留在这里,又有何意义呢?他有些泄气的离开楚云,转身想要走出门去。
“王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你看到我的脸,我的脸变得好丑,没有以前漂亮,甚至……甚至我自己都觉得很恶心……我不想你们也跟着伤心难过……”
楚云耳边回响着幽冷的声音,不自觉的从背后抱住了长孙玄钥,难道我已经开始让他觉得不信任了吗?我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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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的心思很乱,是长孙玄钥轻柔的吻在她心间荡起了波澜,也是他轻柔的语气在她脑中印下了轨迹。双手扣的更加紧了,生怕下一秒眼前的人也会不见,也会离她而去。
“你现在这样,更让人伤心难过。”长孙玄钥的脸色极不好看,他的性子本就耿直暴戾,对于楚云算是少见的轻声细语,也许是他做的不够好,可如今他连她的脸上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他该怎么去帮她呢?难道真的要躲着她,避着她,从此再不见她,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方式吗?
“我……是我不好,我只会让人伤心难过。”楚云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鸟,羸弱且娇小,她的整张脸都埋在长孙玄钥背部的衣袍间,隔着一层衣袍蹭着长孙玄钥结实的背脊,两手环在他瘦而有力的腰间,拼命想要将两只手勾在一起,无奈自己太小,不能完全环住。
“是怪你,本王这件衣服再不能留了。”
长孙玄钥知道楚云又将眼泪鼻涕擦在他的衣服上了,像一个小孩子似的,第一次见面她就是这样,有些傻,有些呆。
楚云要是知道长孙玄钥这样评价她,她又该忧桑了。
“谁说的,本姑娘的眼泪鼻涕很干净的。”楚云听见他调笑自己,想着他应该不会走了,收回紧扣在长孙玄钥腰间的双手,随后解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本王第一次知道,毕竟你的秘密太多。”
长孙玄钥勾唇一笑,带着些许嘲讽,嘲讽他自己,她的秘密多,他又何尝不是呢?
“是吗?王爷,我们赶紧吃饭吧。”楚云听着秘密两个字,觉得有些尖锐。她的身份,她的来历,她不是原身,她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个空间,好多好多,数不胜数的秘密。
“本王说过,于你,于我,都该有些信任,你的脸变成这样又如何?照样了以除了那奸人,甚至倾了这天下。”
长孙玄钥转身淡然的看着楚云的脸颊,眼中只有怜惜,他是何等的心思,唇部的触感早已让他在心中有了计较,楚云脸上是一种类似鳞片的东西,也许她本就不是平凡人。
但是这些并不值得惊奇,这片大陆并不是只有人类,毕竟连他自己都不是。
长孙玄钥牵过楚云的小手,领着她坐在木桌旁边,随后安静的拿起碗筷,回忆着以往读过的书籍,思考着楚云脸上的鳞片到底是什么物种所有。
“你不用太担心,这种情况实属正常,临云以外还有大片神秘而不为人知的地域,他们与临云大陆上的人类不尽相同,而本王,也不完全属于这片大陆。”
长孙玄钥看看楚云,她并不答话,可是眼眶中又有泪水翻涌,以为她还是担心自己的脸,又耐心的向她解释。
“你怎么了?我已经说了,不用担心,等雪仙来了,让他帮你看看,难道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长孙玄钥说的有些急切,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连本王都没有用,就说出了一句话,语气虽然不好,却还是伸出一只大手,轻轻擦去楚云右半边脸上的泪水,又用指腹小心的抹着她的左眼。
“你怎么这么爱哭?难道你觉得本王欺负了你?本王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本以为自己已经做的不错了。”
“我……我没有,王爷,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可以不用理我,饿着我,冷落着我,可是你这样,即便你欺负……了……我,即便我有哪里……哪里不满意,又怎么忍心去怪你……怪你我只会更难过,怎么办呢?”
楚云不知道长孙玄钥能不能懂她的意思,也许是她太过感性,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惯久了,突然有一件事情没有顺着她,也许是毫不起眼的小事,她也会难过,也会懊恼。
可是此时心中再难受,也不会去怪另一个人,一想着那个人对自己好,就宁愿把眼泪吞进肚子里,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又怎么会去怪那个人呢?
这种心理很纠结,但楚云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她只能用眼泪来发泄心中的情感。
“云儿,我明白你的心思,可你别再哭了,脸上会疼的。”
长孙玄钥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用最轻柔的方式为她擦去泪水。
楚云真的不想再哭下去,可是眼泪一直止不住的流,这个坏王爷为什么要这样,才短短几天而已,难道我的心已经失守沦陷了吗?
“那……那你还说这些话,长孙玄钥,你不知道吗?这样的话很容易……容易让人爱上你……”
楚云用尽力气,想要逼回自己的眼泪,自己何其幸运,遇见了你。
“是吗?”
长孙玄钥的眼睛微眯,暗金色的瞳孔变得深不见底,所谓的爱与不爱,都是没有意义的空谈,不生情便无恨。
“长孙玄钥,你听好了,不管你怎么想,我,楚云,我喜欢你,我敢说出来就证明我做好了任何心理准备,就算你是金刚铸成的心,我也要将它融化。”
这时的楚云终于收住了泪水,这异世之间,她又能遇到几个真心人呢?这短短的一生不是用来痛苦不堪的,而是用来及时行乐的,穿越未知的世纪,也许就是为了一个你。
不管前路的刀山火海,只想当下的柔情缱绻。在最美的年华遇见你,哪怕只有十年,二十年,我定要称心如意的活着,不放过任何快乐的机会。
“你这是在表白吗?听着不像。”长孙玄钥心中荡漾,只是表面依旧云淡风轻,听着楚云樱花般的双唇中吐出来的‘豪情壮志’,他也在兴奋,在激昂,好像未来的生活从此刻开始改变,他从不知道,原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以这么的奇妙。
楚云如此深情的表白,被长孙玄钥一句听着不像驳回,心中更是气愤,他怎么可以这么……这么讨厌,就不能说些别的吗?
楚云伸手去捏长孙玄钥的脸颊,从他的瞳眸中,可以清晰看见自己脸上的异样,只是此刻好像变得无足轻重了。
不管在哪个时空,只要他未娶,她未嫁,只要你动心,缘来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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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昨天晚上你过了好久才出来呢,你和王爷哥哥在干什么呢?”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大地,只要是暴露在阳光下的,都镶上了耀眼的光芒。
珩芜院内,小白享受着她最爱的鱿鱼丝,也真是奇怪的口味,一条蛇居然喜欢吃这种东西,嘴中没有停下咀嚼的动作,边吃还边和楚云说话。
“啊?什么干什么?”楚云漫不经心的吃着早饭,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她说了些什么,她做了些什么,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她现在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经常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勾勒长孙玄钥的面容,却不能清晰的想起来,明明昨日还在一起,明明应该有深刻的记忆,为什么她还有一种看不够的感觉?
在一起的时候也许不会有太多的交流,不会有眼神的触碰,只想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带着独一无二的标记,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我想我会开始想念你,可是我刚刚才遇见了你。’
在她所经历过的二十多年中,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懂得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想见他,哪怕只在他身边不说话也好。
以前她总是觉得爱情是无法长久的,一辈子面对着同一个人,再美好也会有厌倦的一天,现在的她有些动摇了,她在想,也许真的可以。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刻骨铭心,有时候的轰轰烈烈可能是一时的冲动,可是人心就是如此,总会不受理智的约束,不顾一切的冲动。
“小白,你傻嘛?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一张花痴的脸,开的比菊花都灿烂!”小黑高高的支起脑袋,俯视着小白,说完一句霸气十足的话,张开一百八十度的大嘴,一口咬在三分熟的羊腿上,羊腿上似乎还带着猩红。
“你才菊花脸呢,看你那尖头,看着就讨厌!小白我们走!”
楚云还沉浸在长孙玄钥的‘温柔乡’中不可自拔,半张小脸上带着银箔所制的面具,轻巧精致,给人一种霸气凌厉的气势,只是她另外半张脸又有小女儿家的可爱灵动,本来相斥的两种风格变得无比契合,配上她黑色干练的衣袍,给人一种神秘且动人的气息。
这银制面具是长孙玄钥一早差人送过来的,度其工艺,怕是废了不少心思,面具上嵌入的各种饰品搭配得当,颜色瑰丽,有几分红衣公子的韵味,看来这长孙玄钥确实与红衣交情匪浅。
楚云无意识的擦擦嘴角,托起小白就走出了房门,只留小黑一蛇在屋内大快朵颐。
重阳宫。
“皇上,十九王爷先是和楚家大小姐楚玉有过婚约,后又与楚家三小姐楚云私定终身,甚至……这些臣妾都不提了,如今又有一位神秘的黑衣女子住进钥王府,这皇家的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进的呀,指不定是哪国派来的奸细呢,臣妾很是担心呢。”
宁雨柔半怒含骄的声音响彻在重阳宫内,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绕是这高深莫测的钥王府也是有疏漏的,楚云以不知名的身份进入王府不到两天,就有人得到消息,这种势力不容小觑。
“是呀,皇上,哀家以为这皇家之人必是有规矩的,即便有权,也要让民心所向,不能为所欲为!”
袁红蕊语气刻薄,长孙玄钥也听惯了她们的‘夹枪带棒’,对于这种人实在无需多言。
当年长孙玄钥的母妃水月儿,一个倾国倾城的传奇女人,一个于长孙凌风真正并肩齐进的女人。
水月儿本是极乐城的人,可是缘分却驱使她与长孙凌风相遇,一见钟情这种老套的情节在他们两人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二十五岁的水月儿与年长的长孙凌风谱出了一段佳话。
可惜天妒红颜,水月儿生活在极乐城,自然拥有半仙的体格,是不能与凡人婚配的,一旦有了孩子,新生命的降临则预示着其母体的消亡,可是长孙凌风和水月儿都爱极了他们爱情的结晶,伤害哪一个都会让人撕心裂肺
也许是母性太过伟大,也许是爱情太过神圣,水月儿终是不忍舍弃这幼小的生命,这是她和她最爱的人的孩子,怎么可以去动他一丝一毫呢?
水月儿孕育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不适,生产也很是顺利,长孙玄钥安全的降生在秋羽国,在生下长孙玄钥的一年之中,他们一家三口享受到了最最幸福的天伦之乐。
只是幸福之后的代价却极为惨重,水月儿的半仙灵体终于支撑不住了,仙灵之气随着新生命的出现而传承下去,她自己却不能再以平凡人的躯体生活下去,迅速衰老下去的容颜让人揪心。
一条条皱纹像刀子一样狠狠插进长孙凌风的心,一根根白发像铁链一般次次抽打他的情。
她走了,走的时候却还带着满足的微笑,此生怕是也无悔恨了吧。
长孙玄钥一岁的记忆模糊却也清晰,模糊了他母妃的笑意,清晰了他父皇的悲泣,他大抵永远也不会忘记吧。
水玥儿的离世让长孙凌风更加偏爱长孙玄钥,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去爱他,没有将皇位传给他,是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水月儿,没有给她独一无二的爱,只恨没能早日相遇,只恨自己拥有这一片江山却还不起她一生深情。
只是他这样的偏爱怎么能不让人憎恨呢?袁红蕊打小跟着长孙凌风,两人相敬如宾,因为她爱他,他却不爱她。
自从有了水月儿,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憎恨像一颗种子一样迅速发芽长大,那一柄淬了毒的屠妖刃在最后一刻深深定入水月儿枯槁的身躯上,本来也许有两年或者更多的时间可以活下去,最后却在一年后化为一阵轻烟,不知飞向了哪一片天际。
由此,长孙玄钥自懂事起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年的残暴狠戾都来源于对袁红蕊,对这个皇家的恨,他即便不做这皇帝,也要让他们不得安宁!
这也是长孙玄钥无法正面回应楚云感情的原因,母亲的半仙之灵落在他的身上,与他在一起的女人也只有一个下场,除非不要孩子,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他无法割舍下楚云,却也不允许楚云受到伤害,也许她愿意与他一起,两人共度一生,可是这对于一个爱你的女人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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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玄钥所表现的一种放荡不羁让人讨厌,尤其是那些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
重阳宫中两个女人的一台戏码唱的也没有新意了,只是这戏中的男女主角各自淡然,一个不予回应,一个不曾露面。
“这件事是十九的私事,旁人无权干涉,母后和爱妃还是不要过于执着,楚家三小姐至今下落不明,这其中原因,朕也略有耳闻。”
长孙玄羽不想插手长孙玄钥的事情,他确实讨厌父皇对长孙玄钥的偏爱,只是近些年来他似乎有了不同的想法,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之间是惺惺相惜的,容不得其他任何人的介入。
感情上的事情需要顺其自然,如若长孙玄钥想要寻找的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倒也不至于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了。
当年长孙玄羽爱而不得,坐得皇位多年却并没有真正的快乐过,他本以为自己生来便要继承这天下社稷,不会因为其他任何因素所羁绊。
皇后也好,妃子也好,环肥燕瘦他都拥有,可惜再也没有人像那个女人的眼,似那个女人的神,这半辈子的索然无味,下半辈子也没有了眷恋,这种生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麻木不仁。
“皇上对这宫中之事,自然是没有不知道的,只是这有些事情皇上同意,哀家可不许,那黑衣女子行踪怪异,定然有蹊跷。”
袁红蕊摆出一副咬死不放的架势,盯着长孙玄钥的一切纰漏,想要大做文章,不能除了你却也不能让你痛快了去。
“本王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后,长孙玄钥转身出了重阳宫。
原本是听说望月阁的极品紫莲受到损伤,这才进宫查看,这紫莲是长孙凌风与水月儿一起种下的,有着特殊的含义,代表了他们两人共结连理。
只是刚护理完这些花儿,一群不知进退的蠢货就来打扰他,本来心情大好,如今再不愿与他们磨下去,他的傻云儿还在等着他呢。
宁雨柔自然不敢多言,长孙玄钥的做事风格是众所周知的,他自身强大的能力让人畏惧,至今还没有人敢与他正面对上。
“站住,你难道真的不担心楚云嘛?她身上有些东西足以让她致命!”
袁红蕊经过调查,发现她对那阵紫光很熟悉,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但那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可能关乎国运甚至整个临云大陆。
长孙玄钥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初正是因为这紫光才让他们相遇相识。
只是这紫檀灵盒虽然危险,却无法抹去它的灵气,更无法从楚云身上取走,只能慢慢再想办法,如今楚云就在他身边,暂时不会受到伤害,最危险的反而是眼前的这几个人,道貌岸然,绵里藏针,不理他们也罢。
衣袍翻飞间,长孙玄钥已经不见踪影。
“母后,您这话说的是否太过严重了?”
长孙玄羽并不在乎长孙玄钥的态度,只是太后的一句话让他生出了几分警惕。
“严重?皇上可还记得当年你喜欢过的人?不觉得楚云有几分相似吗?”
袁红蕊圆润的脸上带着愤怒,长孙玄钥真是软硬不吃,说什么他都不在乎,他的弱点是什么?难道不是那个楚云,而是现在的黑衣女子吗?或者……以前接近楚云是另有目的?她一时也理不顺这关系了。
“母后,这……已经好些年了,楚云与她确实有些相像,可楚云是楚家的女儿,不可能和她有关系。”
长孙玄羽回忆着以往的事情,有几分迷惘,闭上双眼,轻轻揉了揉额头。
“不管她们有没有关系,楚云那丫头身上可能藏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可以吸取他人灵力,并且带有防御作用,散发紫色光芒……”
袁红蕊眼中又由愤恨转为贪婪,得到这件东西,这片大陆都将要臣服在我秋羽国的脚下!
“皇后,回宫休息吧,哀家与皇上要叙叙母子之情。”
袁红蕊说道重点却突然停下,原来是这殿中还有一个‘外人,’事关重大,哪怕是皇后也不能透露丝毫。
“是,臣妾告退。”
宁雨柔深知这宫中的规矩,袁红蕊拥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皇后之位也都掌握在她手中,又怎敢与她对抗。
待皇后完全出了重阳宫,袁红蕊才再次开口,“紫檀灵盒,来自临云大陆之外的地域,相传那片地域在水底建筑宫殿,拥有无限资源,其瑰宝无数,富可敌国,只可惜与凡人不同。”
“那母后的意思是,这紫檀灵盒很有可能是打开那片地域的钥匙?”
长孙玄钥想着一个木盒里,又能有些什么呢,一定是通过木盒来开启道路。
“哀家只知道这其中传奇之处,却不知道究竟有何妙用,现下正在极力寻找楚云的下落,等找到她,一切都可以明白了。”
“可十九他……”
“不用管他,如今他不是有了那个来历不明的黑衣女子了,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袁红蕊对紫檀灵盒有着势在必得的信心,她就不行她还斗不过一个没用的小丫头。
“母后不要去招惹他就好,他毕竟也帮了秋羽国,要是真的惹怒了他,以后只怕万劫不复。”
长孙玄羽做事谨慎,他知道长孙玄钥自小聪颖,若不是有些特殊原因,这皇位定是临不到他来坐的。
“哀家知道,只要找到楚云,其他的事情先不去计较。”
无事可做的日子着实好混,时光荏苒,下午的烈日还是灼热的,楚云怕热,真希望这夏天快些过去。
午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楚云带着小白来到玄月阁,准备与长孙玄钥商量一下去断生崖的事情,可是房门自己开了,人却不在房内,只好在这屋内等了一上午,无所事事,等到中午也不见长孙玄钥的身影。
“夜雪,你知道王爷去哪儿了吗?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也该回来了。”
楚云的小脸上带着急切,夜雪看着楚云一会儿去翻翻长孙玄钥的衣柜,一会儿又到门前张望,坐立不安。
“小云,你不必着急,王爷怕是正在往回赶呢。”
夜雪也不太清楚王爷到底去了哪里,一大清早给了她一副银箔面具,说是要给楚云,随后就急匆匆的出了府,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亲自去做吧。
“这,这都下午快三点了,不是,是过了吃饭时间很久了,他不吃饭吗?”
楚云可是每次都很认真的吃饭,从来不在用餐的时候三心二意,她现在已经很饿了,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
“你自己不会先吃饱吗?”
长孙玄钥还没进门,早已听见楚云的说话声,这种主旨离不开吃的说话方式只有她会。
长孙玄钥脱下暗红色且掺有金纱的外炮扔在一边,只留玄色莲纹的中衣,今日这身打扮到与以往不同,显得更加夺人心魄了。
暗红本就带有些许妖娆的气息,只是金纱的点缀让简单的外袍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就好像给金色的雕像披上了红衣,神圣不可侵犯,只能让人顶礼膜拜。以同色冠帽将头发全数拢起,更加神采奕奕,让人疯狂。
“我,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夜雪又不和我一起,只好等你了。”
楚云只敢看了长孙玄钥一眼,立马低下了头,这种美景不能贪恋呀!
“原来是这样,本王还以为你故意等本王一起吃,原来只是代替了别人。”
长孙玄钥发现了她的不好意思也不戳穿,真是和昨晚上大不一样了,是谁那么豪情壮志的表白,如今表白的对象就在眼前,她却不好意思了。
“不是呀,王爷,你每次都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懒得多说了,快吃饭吧!”
楚云挪到饭菜旁,就要开始狂吃,又瞟了一眼长孙玄钥。
“面具可还好?”
噗通,噗通……
楚云再一次听到这不正常的心跳声,因为长孙玄钥的手指已经轻轻捏在了她的下巴上。
楚云手中的筷子掉在木桌上,另一只手垂下,紧紧贴着地面,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好好……很好,王爷,你太突然了,吓着我了。”
楚云的嘴巴明显打结,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了,以前虽然小吻怡情,却也极少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说话。
“你胆子不是很大吗?还会吓着?”长孙玄钥邪气的一笑,头部微转,复又盯着楚云的眼睛。
他的手指从下巴处移到嘴唇,轻抚两下,之后又来到楚云的右半边脸上,从眉尾滑向眼尾,眼神稍稍有些炙热,随后又放开楚云,开始吃饭。
“王爷,你……你干嘛呢?我虽然喜欢你,可是你……你又没说喜不喜欢我,你这样,我会有些难过的。”
楚云以为长孙玄钥会吻她,两只眼睛眨个不停,后来发现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又慢吞吞的拿起筷子,无力的夹了些菜。
“恩,我不会对你做不该做的事。”长孙玄钥的情绪有些低落,很明显的低落。
楚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的这句话有一丢丢的伤人,自己倒贴着向他表白了,他也亲过她,现在却这样说,有些莫名的堵心,明明说过会接受任何结果的。
“恩,我知道了,我明天要去断生崖了,所以……”
楚云没有说下去,她也不知道能够所以些什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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