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亲自上阵
天sè已晓,整个白水村也随之苏醒。
莫言和杜阙聊到现在,可谓受益匪浅,彼此间的气氛也渐渐有了些坐而论道的意思。
这家小旅馆并不大,这时有客人早起,房间外便传来阵阵喧哗。
莫言开启本我意识在房间外扫了一圈,笑道:“你知道外面这些早起的客人是些什么人吗?”
杜阙一怔,随即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早起的这些客人正是莫言昨天下午遇到的那些古文化基金会的人,此刻他们早早就起了床,洗脸刷牙后,带着随身的背包和仪器,准备去村东头早点铺吃早饭。
看见这些人身上携带的装备,杜阙心中顿时了然,转回身坐下,道:“没猜错的话【255】亲自上阵,他们应该就是戚远山和张长青请的那些专家。”
莫言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们。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身上的yīn气要比常人更加浓郁?”
杜阙一怔,道:“这我倒没注意……”
说着,他再次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会儿,回头带着疑惑的神sè,道:“莫先生,恕我眼拙,我没看出他们身上的yīn气比常人更加浓郁啊……”
莫言笑了笑,问道:“说起这个,我想请教一下,你是用什么方法来观气的?”
杜阙沉吟了片刻后,道:“道门虽有观气一说,但实际上,这种所谓的‘观’其实是灵觉的一种感应。道门后裔在磨砺灵觉时,需要行万里路,感万物之气,以此来区分和归纳万事万物的气息。说穿了,这就是一种水磨工夫,相当于植物学家做的植物图鉴……”
听了杜阙的解释,莫言立刻明白杜阙为什么看不出这些人身上的yīn气。但凡生物,与生俱来就有yīn阳二气,而外面的这些人身上的yīn气只是略略高出普通人。在没有心眼的情况下,只靠灵觉去感应,自然也就【255】亲自上阵无法得出一个jīng确的结论。
莫言站起身,走到窗前,指着远处的葫芦山,道:“你看这山中的yīn气如何?”
杜阙苦笑道:“莫先生,你这可是难为我了。”
莫言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杜阙依旧苦笑道:“我的灵觉感应范围大约在二十米左右,你让我观这几百米外的山川之气,可不是难为我么?”
微微一顿又道:“实际上,除了专修风水的堪舆师,道门中没有人能在山川河流之外,以画外人的身份去观气。”
莫言误解了他的话,道:“难道堪舆师是专修灵觉的?”
杜阙道:“这倒不是……论灵觉堪舆师的确要比普通修士略微强上一线但也仅仅只是一线而已。他们之所以能在山川河流之外观气,主要是归功于各种堪舆术。说白了与其说他们是在观气还不如说他们是在辨气。打个比方,刚发掘出来的古墓中常常淤积着一氧化碳等气体,这种气体肉眼虽然看不见,但却可以用蜡烛、火把去验证它的存在。当然,堪舆术肯定要比这种粗劣手法jīng妙的多,但就本质而言其实并无区别。”
这就是观和辨的区别。
莫言的心眼是观,可以直接看到天地万物的气息,以及这万种气息的衍变、纠缠与分合,此为法!
而堪舆师用的方法是辨以种种秘术去分辨、验证万物气息的存在,此为术!
一为法一为术,两者之间孰高孰低,可谓一目了然。
莫言本是想问杜阙,关于葫芦山中yīn气渐升这种现象,他有什么见解。
可是这老头根本就看不见这yīn气的存在,莫言也就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聊了几个小时,该问的基本都问到了,莫言的谈xìng顿时大减。
杜阙何等jīng明的人,立刻就看出莫言有结束谈话的意思,心中不禁大急。
“莫先生……”杜阙看着莫言,道:“您刚才说对丹书也是有些兴趣的,我想知道……”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想问我,接下来我会怎么做,是吧?”
杜阙有些尴尬的道:“明天就是cháo汐最弱的时刻,如果莫先生有意丹书的话,杜某不才,愿附尾骥。”
丹书莫言自然是要拿的,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他早已经想好,等到明天深夜,便以本我出游去仙女潭看个究竟。本我有本命魂剑护身,畏阳不畏yīn,可以从容穿过yīn煞cháo汐。相比起来,本体虽有真气护体,但毕竟是血肉之躯,不似本我可以穿实如虚、遨游天地。一旦遇上什么危险,动念之间就可以返回。
就安全系数而言,本我出游要远远高于本体去亲自历险。
看着杜阙殷切的目光,莫言暗忖:“有道是吃水不忘挖井人,如果没有杜阙,我很难知道丹书的具体下落。从这个角度来说,分他一杯羹也是应该的。不过仅凭一个消息就想拿到可以延寿百年的丹方,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沉吟片刻后,莫言问道:“你对丹道有几分了解?”
杜阙闻言,便知道此事有戏,心中不禁一喜,立刻道:“不瞒您说,自我师父传下丹书的秘密后,除了rì常修行,我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来研究丹道,为的就是有朝一rì得到丹书后,好无求与外人。”
微微一顿,他索xìng将自己的家底子全部亮出,又道:“此外,这几十年来,我收集了许多珍稀药材,其实甚至还包括了几样罕见的灵物。莫先生,我不是个贪心的人,丹书的全部我不敢奢求,只希望在您得到丹书后,将其中可以延寿的丹方借我一观。我相信,以我这些年来在丹道上的浸yín,至少有七成的把握炼制出延寿丹。到那时,杜某只取一枚,其他的全部奉送给莫先生!”
莫言笑了笑,却是不置可否的样子。
杜阙以为他的故意拿捏自己,急道:“莫先生,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发下心魔大誓!”
莫言摇了摇头,道:“没这个必要……”
他没有立刻答应杜阙,却也没说不答应,道:“你这里有没有纸笔?”
要纸笔做什么,难道是要我写保证书么?
杜阙一头雾水,但口中却道:“有,我的包里就有纸笔,您稍等。”
说着,他将纸笔从随身的提包中取出,送到莫言面前。
莫言接过纸笔,笔走龙蛇,将石板上的那些字符全部写出,然后递给杜阙,道:“认识这些字符么?”
杜阙低头一瞧,却道:“这是丹符!”
莫言不禁一怔,道:“你还真认识?”
杜阙点了点头,道:“我的确认识,这是丹符,是丹道的专用字符……丹道亦是道,与现代医学不同,它讲究的是心悟与心炼,而非简单的知识的垒砌。就拿这几个字符来说,表面上的意思不难理解,但炼丹时,如果只按照表面的意思去炼制,百分百会失败。比如说这个字符,表面上的意思是‘承”有承接、承担的意思。但实际上,这个字符蕴含了一段丹道口诀,必须以心行之,方能得解其中之意。此外,不同字符之间的组合,其表达的意思也是不同的。这种组合不能以纸面上的意思去理解,须得以心悟之……最重要的是,不同的人在体悟相同的字符时,会有不同的结果。而这些不同的结果或许都是正确的,但彼此间却有高下之分。”
“莫先生,丹符之道可谓博大jīng深,远比现代任何一门学科都要玄妙,一两句话很难将其中jīng髓道出……”
莫言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惊讶。
他原以为只要拿到丹书后,以自己的推衍能力和悟xìng,炼制出延寿丹只是时间问题。
可此时看来,自己不仅有夜郎自大的嫌疑,更是小觑了前人先贤渊深若海的智慧!
一念及此,他将纸笔重新拿回,索xìng将那张残页上的注释也写了出来。
“你帮我看看,这些注释有没有问题?”
杜阙接过纸,看了一眼后,道:“就字面上的解释而言,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还是那句话,丹符是一种形与意结合的文字,并且还要辅以种种丹道法诀,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体系。仅有这种注释,并无大用。”
莫言点了点头,随手拿过那张写满符文的纸,双手一搓,将其化为齑粉,然后道:“把你的联系电话留给我。”
杜阙闻言,心中不禁大喜。
莫言并没有说合作的事情,但话中的含义已是表达的清清楚楚。
报出电话号码后,杜阙殷勤道:“莫先生,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我效劳的?”
莫言沉吟片刻,道:“在宛陵找个地方住下吧,最好是清静一点的地方。我对丹道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想要炼制一炉上好的丹药,时间单位都是以‘年’来计算的。找好安身的地方,等我的电话,或许两三天后,你就可以筹备炼丹的事情了……”
他这话一出口,不仅是明确了和杜阙的合作,同时也是告诉杜阙,丹书的事情自己将一力承担,无需杜阙这把老骨头跟着一起冒险。
杜阙闻言,喜不自禁,彻彻底底安下心来。
“真是老天有眼,居然叫我遇见了莫先生这样的奇人。
不仅丹书有望,而且还不用拿这条老命去冒险……”
此刻,杜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老天和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已垂垂老朽,而且身体内有暗伤,若是没有延寿丹延命,别说是踏破天关了,就连百岁关头都迈不过去。此时遇上莫言,的确是上苍开眼,老天赐福。
“莫先生放心,找好地方后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您。”杜阙感激的说道。
……………………………………
踏着清晨的露水,莫言回到了36号院。
这一夜的经历,用句老话来形容,便是与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
从云萝道宫的来历,到地底魔物,再到丹符之论,莫言绝对是受益匪浅。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轻易答应与杜阙合作……
回到家中,他并没有休息,而是冲了个澡后,给大李打了个电话。
“蒋大勇的案子直接销案吧,就当他是暴病身亡了……”
就当?
大李听了这话,道:“听你话中的意思,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答案?”
莫言道:“算是吧……但是我的这个结论无法公之于众,也不能写进结案报告。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大李苦笑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妖魔鬼怪跳出来了?”
莫言笑了笑,心说这次还真是妖魔鬼怪跳了出来,与之相比,宋清远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说起被云萝道宫镇压的那些所谓妖魔,莫言其实并不是很担心。
首先,杜阙所说的那些妖魔毕竟只是口口相传的传说,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其次,即便那些妖魔真的存在,自己也没什么可畏惧的,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在莫言看来,如果自己仅仅只是个炼气士,未必能敌得过那些妖魔。但自己除了是个半吊子的练气士,更是一个专克妖魔鬼怪的魂修。在左道人的论述中,其实对魔这种存在有着更为深刻的阐释。魔相无形,借心而生,谓之心魔,亦为人魔。借气而生,谓之天魔。借物化形,谓之地魔。说白了,魔的最初其实就是一个自虚无中诞生的念头,它的修行过程,就是从这个无知无识的念头渐变成有自主思维的意识体的过程。但无论它是借人还是借物化形,其核心本源都不变,永远都是那个很难被彻底杀死的、只能镇压的魔念意识体!
然而莫言却是专修神魂的修士,只要本我坚固无垢,所谓的魔,对他几乎造不成威胁。
除此之外,他还有与本我契合,并且熔炼了真水的本命魂剑,有这种专门克制魂体、灵体、魔念的大杀器在手,他跟本就不畏那些已被镇压了数千年之久的所谓妖魔。
更何况,他的胸前还挂着一枚根脚不明的佩饰,从那道清光展现出的玄妙来看,似乎天然就有驱邪镇魔的作用。
“有些事一两句话说不清,你就别cāo这个心了……”莫言自然不会将云萝道宫的事情说给大李这种普通人听,道:“对了,还记得昨天那个蒋长水么?”
大李道:“当然记得,昨天的事,我又没得老年痴呆症,哪会这么快就忘记?”
莫言笑道:“跟你说一声,那家伙昨晚死了,至于具体的死因嘛……和蒋大勇类似。”
大李一呆,道:“他也死了?尸体呢?”
莫言道:“尸体我已经处理了,你当他失踪了吧……大李,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件事,就是让你心中有个数。总之,白水村的事情你们不要沾。如果再接到类似的案子,一定要记得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擅自处理。”
大李听了这话,皱眉道:“我说,白水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话说的我身上凉梭梭的……”
莫言笑了笑道:“你就当是闹鬼吧……你要真是想搞清楚,哪天有空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不过我很担心,等你真的闹清楚后,很有可能会三观崩溃啊!”
大李没好气道:“自从遇见你,我的三观就已经崩溃了。”
结束通话后,莫言来到后院,在木亭中盘膝坐下,开始祭炼那枚佩饰。
对他来说,云萝道宫再如何神秘,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机缘到了,不妨一探究竟,机缘没到,就当它不存在。这并非是他的心xìng有了跨越xìng的提高,已经可以完全无视云萝道宫这种神秘的存在,而是他的手中有一个更加神秘和玄妙的世界,正等待着他去探索、去提升!
………………………………
“戚老,您这么急着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张长青急匆匆走进为古文化基金会专门开辟的办公室,问着正伏身查看地图的戚远山。
戚远山抬起头,脸上神sè振奋,道:“长青,我们可能已经找到道宫的入口了!”
张长青脸上一喜,道:“是么!”
戚远山道:“你过来看地图……”
待张长青走过来,他指着葫芦山的地形图上的某一点,道:“看见这个地方了吗,我怀疑道宫的入口就在这里!”
张长青凝神看去,口中喃喃道:“鹰嘴沟……仙女潭……”
戚远山取出一份资料,道:“这是我整理的关于鹰嘴沟和仙女潭的资料,有山野传说,有勘测报告,也有地方志上的一些记载,还有几张实地图片。”
张长青接过资料,看来足有十几分钟,然后道:“戚老,跟你们修士相比,我完全就是个门外汉。说老实话,我还真看不出来这些传说与道宫有什么关联。不过术业有专攻,只要您老能确定,我带个耳朵听结果就行。”
戚远山却道:“还不能完全确定,只能说在现有的线索上,这里的可能xìng最大。”
张长青道:“既然可能xìng最大,那就让人继续勘测好了……”
戚远山摇头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如果这里真的就是入口,让那些专家继续勘测,等于是害了他们的xìng命。最重要的是,入口一旦被开启,必有异象出现,难道你希望他们看到这些?”
张长青道:“那您的意思是?”
戚远山沉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最后的勘测只能是我自己去。不过在此之前,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安排……”!!!
256马家宴
戚远山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首先将那些专家全部撤回,然后选取一些可靠的人随自己进山,用于外围jǐng戒。人不需要多,大约五六个人就够了,只要将仙女潭附近的几个路口守住就行。其次,他需要一套高质量的专业潜水设备,宛陵并非沿海地区,这种专业级别的设备在市面上未必能买到,所以需要他需要张长青去办理这件事。除此之外,他还希望张长青准备一些小型的爆炸装置……
“要这些做什么?”张长青有些惊讶的问道。
戚远山道:“有备无患而已……谁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格局,是迷宫,还是墓穴?谁都不知道……准备一些爆破装备,很可能会在【256】马家宴关键时刻起到作用。”
其实,他让张长青准备小型爆炸装置还有一层目的,那就是如果道宫的入口真的在仙女潭下,无论自己是否拿到丹书,他都会将这个入口炸毁。若是拿到丹书,这一炸就等于是抹去了所有的痕迹。若是无所得,那就干脆毁掉道宫入口。总而言之,他拿不到丹书,别人也甭想在里面讨到好处。
“其他的事情都好办,这个小型的爆炸装置可能需要点时间……”张长青沉吟道。
他虽是一方大鳄,但急切间想要弄到这些敏感的东西,也是要费一番思量和时间的。
戚远山道:“你只有二十四小时,最迟后天我要拿到东西。长青啊。不是我催你……所谓夜长梦多,我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会越多,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清楚吧?”
张长青点头道:“戚老。您不用说了,这事我立刻交给老黑去办。”
老黑是他身边的保镖兼第一打手,当过兵,混过黑,江湖上的人脉也很广,这事交给他最为合适。
戚远山道:“对了。我还有一个要求。这些装置不仅要小型化【256】马家宴,而且还要防水……”
张长青点头道:“我明白,待会我会告诉老黑的。”
微微一顿,他似是有些犹豫的道:“戚老。这次的勘探,我可以跟着去么?”
戚远山惊讶道:“你要和我一起下去?”
张长青道:“不,不,当然不是。我是觉得,除了外围的jǐng戒之外,您的身边总得跟两个人,等你进入仙女潭后,至少在岸边有个接应。”
戚远山微微皱眉,道:“老实说,我不建议你这样做。我跟你说过。如果那里真的是道宫的入口,到时可能会出现某些异象。你不是修士,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张长青却道:“我可以离得远一点。”
戚远山见他执意如此,心中冷笑几声,口中却爽快道:“好吧,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我下去之后,岸上也的确需要一个人接应。”
戚远山是个老江湖,对人心的把握至少不在杜阙之下。
身为道门后裔。他当然知道和张长青这种人合作的弊端。但他早已想好,若是侥幸拿到丹书,他会将所有内容全部记下,然后第一时间毁掉丹书。这样一来,即使消息被张长青泄露出去,他也不用太过担心自己的安全。所谓奇货可居,丹书被毁后,熟记所有内容的他就成了另一本丹书。这颇有些杀死熊猫,我就是国宝的意思。若是此行无果,与丹书无缘,那么他会选择直接干掉张长青,就此远走高飞……
戚远山有自己的算盘,张长青也不例外。
离开戚远山后,他叫来老黑,除了戚远山说的那些要求之外,又格外吩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
36号院,莫言吃过午饭后,在后院的木亭中小憩。
此时已是七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不过36号院就在葫芦山脚下,不时有清凉的山风吹来,再加上周围树木众多,院内的气温并不高,躲在yīn凉处小憩最是惬意不过。
莫言闭眼假寐,正朦朦胧胧间,却被云萝吵醒。
“老爹,电话……”
云萝举着莫言的手机,献宝似的跑来。
莫言睁开眼,道:“谁的电话?”
“不知道哎……”云萝看了一眼号码,道:“没见过这个号码。”
莫言接过电话看了一眼,是个座机号码,而且是个市话。
按下通话键,莫言道:“您好,我是莫言。”
电话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莫言,我是你马叔。”
马厅长?
莫言不禁一怔,他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莫言啊,我等你上门做客可是等了好久。我说,你是不是对马叔有意见?到现在都不见你上门……”
马厅长打来电话的用意其实很简单,就是邀请莫言上门做客。
说起做客这件事,马厅长其实已经说了好几回,却都被莫言以种种理由给推辞。说起来,他这个做小辈的多少有些失礼。
“今天我休息,你马阿姨在家做了几个小菜,现在就缺个陪我喝酒的人了。”
莫言最烦的就是这种串门走亲戚,但是马厅长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实在不好意思推辞,笑道:“马叔,你要是不嫌我烦,这酒我可是喝定了。”
马厅长笑道:“那就赶紧来吧,地址你知道……”
挂了电话,莫言不禁苦笑,看了看时间,现在刚过十二点,他肚子里的午饭还没消化呢。
出门上车,他将车打响,往马厅长的住所驶去。
半路上,他停下车买了个果篮,第一次上门,总得带点礼物。礼物不在贵贱,却是必要的礼仪。而果篮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到了马厅长的住所,莫言下车。拎着果篮敲响了马厅长的家门。
马厅长住在平湖小区,单门独户的一个小院。虽然谈不上什么奢豪,但却是闹中取静,院中格局也颇为清雅。
“快进来,快进来,酒都倒好了,就等你了。”
马厅长穿着便服。亲自给莫言开了门。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莫言。
这人便是马厅长的妻子,她看着莫言,笑道:“老马。这就是你说的莫言?啊呀,你们老莫家的基因可真好,真是一表人才……”
莫言笑着叫了声马阿姨,然后将果篮递上。
马夫人客气了几句,和马厅长一起将莫言迎进了客厅。
“就是几个家常小菜,酒也不是什么好酒,是宛陵本地产的老烧,不过你可别小看了它。论起年纪,它比你还大呢,整整三十年的窖藏了……”
对马厅长来说。今天的这顿饭其实就是为了拉近与莫家的关系,联络一下感情。所以,气氛越是随便和轻松,就越能显出亲热。
不过,在细节上他却是用心良苦。
菜只是家常小菜,但三十年窖藏的宛陵老烧却是有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用来招待莫言,足显其诚意和用心。此外,他知道莫言的身份比较敏感。所以今天的马家除了他和妻子,就连保姆都被临时放了假。
三人在餐桌边坐下,马厅长的夫人只是象征xìng的举了一下筷子,便借故离开了餐桌。
“我们喝我们的,不用管她……”马厅长道:“老爷们喝酒,没女人最好。来,莫言,陪马叔走一个。”
莫言举起杯子,笑道:“马叔,这杯酒我借花献佛,敬你。”
莫言的酒量自然不用说,马厅长也是久经考验,一瓶三十年陈的老烧,半个小时不到就进了两人肚子。
马厅长起身又拿来一瓶,笑道:“今天咱爷俩喝个高兴,有没有信心和马叔将这瓶酒干掉?”
莫言笑道:“只要马叔能尽兴,我肯定要奉陪到底。”
马厅长哈哈一笑,打开瓶盖,正要替莫言倒酒,门铃却响了……
不一会儿,马夫人领着一个面sè白净、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来,莫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本家的侄子,叫曲声。”
马夫人笑着向莫言介绍道。
莫言站起身,笑道:“幸会。”
曲声显得很有礼貌,伸手和莫言握了握,然后看向马厅长,笑嘻嘻道:“姑父,您这三十年陈的老烧我可惦记好久了,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他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其实很惊讶。自己的这个姑父不嗜酒,但却很喜欢藏酒,将这几瓶三十年陈的老烧看的比命都重,今天怎么会拿出来招待这个年轻人?
曲声记得很清楚,这几瓶三十年陈的老烧,自己的祖父在世时,仗着老岳父的脸面,也只蹭了一瓶进肚,这个叫莫言的年轻人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姑父一次xìng拿出两瓶来?
马厅长没好气的道:“少贫嘴了,自己去厨房拿个杯子坐下。”
曲声却道:“姑父,跟您开玩笑呢……其实我是路过这里,顺道过来看看您和小姑,马上就得走。”
马厅长皱眉道:“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忙的连陪客人喝杯酒的时间都没有?”
他对自己的这个妻侄印象还是不错的,既然来了,他便有心将曲声介绍给莫言认识。在他看来,这也算是自己这个妻侄的福缘,莫家的大少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结交的。
“姑父,我是真的没时间,要赶着去见几个京都来的朋友……”
说着,他略略顿了一下,带着些自得的道:“是京都胡家的人。”
马厅长皱眉道:“京都姓胡的多了去,你说的是哪个胡家?”
曲声道:“就是商易集团的那个胡家。”
商易集团?
莫言倒是知道这个集团,这家集团主营电子商务,是国内最大的网络购物平台‘寻宝斋’的大股东。胡家在政界虽然并没有什么代表xìng的人物。但也不可小觑,所谓政商不分家。当资本达到一定程度后,寻求政治上的支持也就成了必然。
马厅长显然也是知道这个商易集团的。道:“你是怎么认识胡家人的?”
曲声略有些得意的道:“上次去京都联系一笔业务,经朋友介绍认识的。这次来的是胡家的一个小辈,据说是第三继承人,在京都的时候,他招待过我,这次来宛陵。我自然也要略尽地主之谊。”
微微一顿,又道:“其实他们前天就来了,住在明园。我们是昨天见的面,昨晚的酒稍稍喝多了一些。我回家换了身衣服……这不,他们一直打电话催我过去呢。”
马厅长点了点头,道:“那你过去吧,别让人家久等。还有,酒是刮骨钢刀,你酒量不行就少喝一点……”
曲声连连点头,和马夫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莫言却道:“曲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的这个姓胡的朋友是男是女?”
曲声不禁一怔,不明白莫言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是男的,和我年纪差不多。怎么,莫先生认识他?”
莫言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我猜,你们昨晚喝酒的时候,身边一定有很多女人吧?”
曲声皱眉道:“本来就是朋友聚会。有女xìng朋友在,这很正常吧?”
莫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真是莫名其妙……曲声被莫言这几句不yīn不阳的话,问的一头雾水,若不是看在姑父的面子上,他肯定要追着莫言问个清楚。
“姑父,小姑,我走了,回头再来看你们。”曲声和马厅长、马夫人打了个招呼,转身朝门外走去。
刚才走到门口,莫言却忽然再次开口,道:“曲声,昨晚你和几个女人上的床?”
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包含了一丝神魂之力,直接印在曲声的意识深处。
曲声闻言,转过身来,脱口道:“就一个,是胡俊带来的朋友,长得挺漂亮的……”
话未说完,他便意识到不妥,立刻看向马厅长,结巴的解释道:“姑父,我……我昨晚喝多了……”
曲家的家教向来很严,更何况站在他面前的姑父素来刚正古板,更是jǐng察厅的厅长。曲声知道,自己这回肯定跑不掉一顿臭骂了……
男人在外面稍稍风流一点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这种见面就上床,而且明显是酒后乱xìng的行为,任何长辈遇见了,都不会装作没看见。
马厅长板着脸,道:“你给我闭嘴!”
马夫人在一旁面sè也不好看,瞪着曲声,道:“你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sè字头上一把刀,你知不知道……”
她是女人,心比较软,口中看似不停的数落着,其实也是想堵住丈夫的嘴,以免这老头怒火勃发,当着莫言的面将曲声骂个狗血淋头。不过,她也有些奇怪,莫言是怎么知道曲声昨晚犯下的这些荒唐事的呢?而且还当众说了出来。
这时,马厅长忽然看向自己的妻子,沉声道:“你也给我闭嘴!”
马夫人一怔,不明白丈夫为什么忽然冲自己耍起了威风。不过她素来贤惠,且又当着莫言的面,不好说什么,只是恨恨的瞪了马厅长一眼。
马厅长自然不是平白发火,也不仅仅是因为曲声的荒唐事。
他看向莫言,道:“有问题?”
莫言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马厅长的脸sè顿时变得难看,道:“严重么?”
莫言笑了笑,道:“本来很严重,不过恰好我遇上了……呵呵,马叔,有我在,就放心吧。”
马厅长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两人一问一答,却像是在打哑谜,曲声和马夫人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马夫人忍不住开口道:“老马,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马厅长没好气的道:“不怕告诉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这话看似荒谬,但实际上,却是一句大实话。
在整个省厅,他是除了杜小音之外,最了解莫言的人。
莫言能一眼看出曲声昨晚犯下的荒唐事,在马厅长看来,这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好奇怪的。真正不正常的是,这种酒后乱xìng的事其实也就是荒唐了点,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按理说,莫言是不会点破的。然而,莫言不仅点破了,而且还是当众点破。
事有反常即为妖,马厅长也是多年的老刑侦,立刻就察觉到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蹊跷。
以他对莫言的了解,这个年轻人虽然xìng子冷了点,但并非不知人情世故,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出于对曲声的关心,他来不及问具体的情况,而是想先搞清楚,这藏在荒唐事下面的问题是否严重?
于是,便有了上面那段看似打哑谜的问答。
“马阿姨,我和马叔有几句话要说,您能不能和曲声先回避一下?”
莫言看向马夫人,微笑着问道。
马夫人先是一怔,随即见马厅长朝自己使眼sè,立刻点头道:“行,我和曲声去隔壁的房间,我也有事要问他呢。”
曲声却是有些不乐意了,道:“小姑,我还有事呢……”
莫言笑道:“曲声,我要是你,就哪里都不会去。”
曲声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莫言耸了耸肩,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要是现在离开,我保证你活不过一年的时间。如果你继续去找那位昨晚和你睡觉的女人,可能连半年都活不过!”!!!
257又见蛊虫
曲声听了这话,不禁一脸呆滞……
他并非惊讶或者恐惧,而是觉得,眼前这家伙的脑子恐怕有问题。哥们身上不痛不痒,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敢说神气完足,至少也是健健康康。这家伙的脑子得进了多少水,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曲声此时看向莫言的眼神,就跟看白痴没什么区别。
不仅是他,就连一旁的马夫人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莫家的这个孩子脑子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莫言的‘危言耸听’没有引起这姑侄俩的重视,但是马厅长却是深信不疑。从废弃矿场到淡水山庄,及至民俗村的疫情,桩桩件件他都了然于胸。对于莫言的能力,在整个省厅,他的了解仅次于杜小音。
这时,他见曲声的眼神带着一些蔑视,心中立刻就火了,这小子真是欠抽!
“曲声,你那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我用老皮条子抽你?”
马厅长口中的老皮条子是宛陵的方言,其实就是那种老式的牛皮腰带,上面带着方头的扣环,抽起人来十分的给力。
曲声是真心害怕自己的这个姑父,听了这话,不由脸sè一滞……
“马叔,您老稍安勿躁……”
莫言冲马厅长笑了笑,然后看向曲声,道:“曲声,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话有些危言耸听?”
曲声一翻白眼,口中没说话,心中却嘀咕。岂止是危言耸听,简直就是当着面在咒我!
他一脸的不舒服,莫言也不和他计较,却是伸出手,按着胸膛膻中穴上面一点的地方,道:“曲声,你用手按一按这里。”
曲声疑惑道:“好端端的按这里做什么?”
莫言笑道:“自然是用事实来说话。你按一按就知道了。”
曲声仍是有些犹豫,马厅长便怒道:“让你按就按,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按一下你会死啊!”
曲声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好伸出手往胸前按去,口中道:“是这里么?”
莫言道:“再向上去一公分。”
曲声耸了耸肩。将手指向上稍稍移动……
“就是这里,不要用劲,稍微按一下就行了。按重了,我担心你吃不消……”莫言叮嘱道。
曲声哪里肯信他的这些胡言乱语,找到位置后,脸上带着不屑的微笑,重重的按了下去……
然而这一按,他顿时觉得,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条从手指按住的地方,生生插穿了自己的胸口!
“嗷……”
曲声从小到大就没品尝过这么剧烈的痛楚。发出一声惨叫后,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即小脸一白,竟是痛的晕了过去!
幸好马夫人就站在他身边,急忙伸手扶住他。急道:“小声,小声,你怎么了?”
莫言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将曲声扶住,道:“马阿姨。交给我吧。”
马夫人急道:“莫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声不会有事吧?”
莫言顺手取过一把椅子,让曲声坐下,道:“放心吧,他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他握住曲声的手腕,度过一道真气,替曲声梳理经脉……
曲声刚进门的时候,莫言就发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一般来讲,如曲声这样的年轻人,阳刚之气最是完足。但是在莫言的眼中,曲声的状态却是yīn盛阳衰,体内阳气已经匮乏到一个很危险的状态,而且还在持续不断的消耗着。
人体之气,以yīn阳为基,总体上是平衡的。
若是阳气匮乏,有两种方法可以补充,一是药补,二是食补。但这两种方法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速度太慢,更适于调养,而不是即时补充。尤其是像曲声这样,阳气的匮乏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状态,所谓缓不济急,靠药补和食补都已经来不及。在这种情况下,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就会启动,以消耗先天本源的方式来快速补充缺失的阳气。但是先天本源的多寡与寿命是有着直接联系的,当先天本源被大幅度消耗后,寿命也会随之消弱。{手}{打}{吧}{.{}{}
最要命的是,对于曲声来说,他体内的阳气不仅仅是匮乏,而且还在持续不断的被消耗着。
这也就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寿命正在一天天减少。
这就是莫言忽然口出‘惊悚之言’的根本原因,按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别看曲声现在活蹦乱跳,但实际上,他其实很难活过明年的今天。
好在以本源补充阳气这个途径,也并非是一蹴而就,同样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对曲声来说,这并非唯一的好消息,真正幸运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莫言!
有莫言在,他就是想死都难,而且,也不必消耗先天本源去补充体内确实的阳气。
莫言的真气虽然无法转换五行,但却是yīn阳兼备,只需一道真气度过,就足以将曲声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不过莫言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继续做着观察。
万事皆有因……
莫言发现,曲声的生机健旺,先天本源也很充足,不像是身体的内部出现了问题。
经过仔细的观察后,他终于确认,曲声现在的这种状态的确不是自身出现了问题,而是人为所致!
在曲声的胸口处,有两个细小的伤口,呈左右对称状。伤口只有芝麻大小,略略红肿,一点都不起眼。但在伤口的外缘,却沾有某种带有麻痹xìng质的液体。经过仔细观察,莫言确信,这两个细小的伤口分明就是某种不知名的虫子咬噬后的结果。
除此之外,在伤口下面大约一公分的地方。还隐藏着一枚比芝麻还小的虫卵!
这枚虫卵极为古怪,蛰伏在曲声的肌肉中,并不靠血液来为生,而是不断的吸取着曲声的阳气。
看到这枚虫卵后,莫言第一个念头就是曲声被人下了蛊!
而事实上,他的这种判断完全正确,因为在接下来的观察中。他又发现,这枚虫卵所蕴含的气息与曲声身上残留的某个女人的气息完全一致。
莫言对虫蛊之道虽然并不怎么熟悉,却也知道。无论是本命蛊还是外养的蛊虫,其气息都和主人完全一致,否则的话。蛊便不再是蛊,最多只能算是某种奇虫。
实际上,没有哪种昆虫是天生的蛊虫,所谓的蛊虫,其实都是通过秘法衍变而来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养蛊的过程其实就是一种虫类的进化和衍变,不具备大规模复制的可能,但却以个案的形式真实存在着。可以说,每一只蛊虫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蛊虫的主人。也无法完全复制它的衍变过程,只能进行模糊控制。
通过气息的对比,莫言立刻认定,给曲声下蛊的人多半就是昨晚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
遇上这种事情,莫言不可能不管。
这并非是他爱管闲事。又或是正义感爆棚,说白了,这仅仅是一种领地意识。他在宛陵修行,这里便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又怎么可能任由其他的修士在自己的家门口兴风作浪?更何况,这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道修士。在莫言看来,这种蛊修甚至连宋清远那种邪修都比不上……
最重要的是,曲声是马厅长的妻侄,看在老马的面子上,他同样不会袖手不管。
一道真气度入后,曲声便慢悠悠的醒来。
莫言本不打算现在就‘处理’这家伙的,但事已至此,也就懒得再拖下去了。
他随手将曲声的衣服撕开,露出胸口。
然后,他用小指的指甲轻轻一挑,将曲声胸口上那略微红肿的伤口挑破……
一旁的马夫人见状,不禁吓了一跳,道:“莫言,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个……难道不用消毒么?”
马厅长立刻瞪了她一眼,道:“别说话!”
这时,莫言已经用真气将那枚虫卵吸出,挑在指尖上,笑道:“马阿姨,放心吧,曲声只是被虫子咬了一口。”
马夫人看着那比芝麻还小的虫卵,脸sè有些发白,道:“这个……应该不止是被咬了吧?”
莫言笑了笑,敷衍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曲声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着,他运转真气在指尖一转,将这枚白sè的虫卵化成齑粉……
……………………………………
宛陵明园,某个豪华套间内,一个正躺在沙发上看着时尚杂志的女人忽然吐出一口鲜血,从沙发上滚落在地!
这个女人三十岁不到,长得颇为妖冶,尤其是皮肤,水嫩光滑,白的耀眼。、
但是随着一口鲜血喷出,她匍匐在地,皮肤竟是急速的萎缩下去,眨眼的工夫,便变得干巴巴,仿佛涂了一层防水的蜡……
“阿雅,你怎么了?”
房间外,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听见动静,急匆匆推门而入。
她见到阿雅匍匐在地,顿时大惊失sè,立刻上前将阿雅抱起,放在了沙发上。
阿雅唇角带血,看着女人道:“师姐,我下的子蛊被人给破了!”
被她称为师姐的女子不由一惊,道:“你确定?”
阿雅挣扎着坐起,红唇微启,却是吐出一只洁白如玉的古怪虫子。
这只虫子看起来颇有些像蝉,却又长着八只和蜘蛛一样的长腿,背上生有三道鲜红的血线。
此时,它便趴在阿雅的掌心中,微微发颤,似乎正经受着莫大的痛苦!
“师姐你看,我的本命蛊上本有四道血线,现在却只剩下三道……”
师姐皱眉道:“是哪只子蛊被人破了?”
阿雅道:“是本命蛊昨天刚诞下的那枚蛊卵,现在应该还没有孵化出来。”
师姐道:“就是昨天陪你的那个姓曲的家伙?”
阿雅点头道:“就是他。这家伙生机健旺,阳气充沛,是孵化虫卵的上好载体……”
说着,她身形微颤,又咳出一口血,道:“师姐,这地方有高人。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
师姐却不以为然道:“事情还没办,怎么能离开?再说了,有胡师弟在这里。即便这地方有高人,又能奈我何?别忘了,这是个金钱与权势交织的世界。有胡师弟这面金字招牌挡在前面,什么事情摆不平?”
微微一顿,她摸着阿雅干巴巴的脸,怜惜的道:“你这样子可没法见人,我去给你找两个‘血罐’来……”
阿雅一把拉住她,道:“师姐,动静太大了吧?”
师姐道:“没事,先将人弄晕,完事后,就说她吸毒过量。这地方吃喝piáo赌什么都有。没人会怀疑的。”
阿雅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
话未说完,师姐便道:“你是担心那个破了你的子蛊的人?放心吧,不管这人是谁,他不来也就算了。如果敢来找麻烦……哼,敢出手坏人好事,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
马家的书房内,马厅长皱着眉,道:“莫言,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言坐在藤椅上,沉吟了一会儿,道:“马叔,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说,而是说出来后,我担心你接受不了。”
马厅长皱眉道:“接受不了?你指哪方面?”
莫言指了指太阳穴,道:“观念上。”
马厅长看向莫言,面sè颇为古怪,道:“自从你来到七处,古怪的事情我看的还少么?行了,你就直说吧……”
莫言不禁笑了笑,道:“那我可就直说了……马叔,等我说出来,你可别指责我言行荒诞。”
马厅长也忍不住笑了,道:“说吧,说吧,你这小子。”
莫言点了点头,正sè道:“马叔,曲声是被人下了蛊。”
马厅长一怔,道“下蛊?”
莫言道:“没错,蛊虫的蛊。早些年,这东西在南疆一带比较盛行,小说里也经常拿这东西编故事。马叔,刚才那个虫卵你也看见了,那就是蛊卵。”
他喝了口茶,将这只蛊卵的危害xìng大致描述了一遍,马厅长听着,眼角不由直跳,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莫言所说的这些东西实在过于玄幻,仍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力……
“莫言啊,跟你说句老实话,要不是我对你很了解,就凭你说的这些话,我肯定会把你送进jīng神病院……”
听完之后,马厅长苦笑着摇头。
莫言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是看人说话,如果是马阿姨在这里,刚才的这些话我是肯定不会说的。但马叔你不同,你是一厅之长,管的是一省治安,有些事情多了解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马厅长点了点头,道:“民俗村的那件事,恐怕也和此类人有关吧?”
莫言道:“算是吧……”
马厅长点了点头,没再问民俗村的事,道:“曲声的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莫言笑道:“怎么,马叔,你不打算出手么?曲声可是你的侄子……”
马厅长没好气的道:“没凭没据的,我怎么出手?难道你要我告诉下面的人,有人正在用蛊虫害人,你们给我把他抓回来?”
微微一顿,他喝了口茶后,抬头看着莫言,似笑非笑道:“最重要的是,对方可是胡家的人,你马叔小小一个厅长,身板单薄,拿什么跟人家去斗?”
莫言不由一笑,道:“得了,马叔,你直接让我去替你出口气就是。”
马厅长却正sè道:“不仅是替我出气,最重要的是,有些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置之不理,今天是曲声,明天就会是马声、赵声……”
莫言点了点头,道:“马叔,我同意你的意见。不过,如果我出手的话,后果可能会很激烈。”
马厅长却是微微一笑,颇有些老jiān巨猾的模样,道:“你可以打个电话给国土保卫局的人嘛,就那个什么路……对了,路梁。你找他就很不错嘛,我相信,他一定会很乐意跟你合作的。”
莫言惊讶道:“咦,马叔,看来你对国土保卫局的隐藏职能也不是一无所知嘛。”
马厅长哈哈一笑,道:“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我和那帮家伙打交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事情虽然看不明白,却也能猜出几分。”
两人正聊着,却忽然听到曲声在书房外大声的嚷嚷着,似乎正在打电话。
“你声音说大点,我听不清……”
“什么,荣丽丽被胡旭东的人带进了房间,到现在都没出来?”
“你被他们锁在了房间?”
得益于莫言的真气相助,曲声恢复的很快,此时面sè红润,没有半点阳气缺失的样子。
他拿着电话,皱着双眉,大声的询问着……
“喂,喂,你说话啊……我靠,怎么断了!”
莫言和马厅长走出书房,来到客厅时,曲声的通话恰好中断。
“曲声,不知道家里有客人么?”马厅长板着脸叱喝道:“打个电话,天花板都被你震裂了,实在是不像话。”
曲声见了马厅长,就如老鼠见了猫,身子立刻矮了一截,口中嗫嚅着,却是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莫言却问道:“曲声,是不是你的朋友在明园出了事?”
曲声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我的朋友似乎出了点事,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
莫言道:“能告诉我是什么事么?明园的蒋天孝欠我一个人情,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打个电话给他。”
“你认识蒋天孝?那可太好了!”曲声急忙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去见胡旭东的时候,在明园遇见了几个朋友,平时关系都很不错,于是就介绍给了胡旭东……”
他话未说完,马厅长却冷笑道:“你的这几个朋友都是女的吧?”
曲声顿时尴尬不已,却又不敢否认,只好点头承认,随即又解释道:“不是我招去的,的确是在明园遇上的。她们知道胡旭东的身份后,非要让我帮着介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58沟通与合作
曲声这么一说,莫言和马厅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明园那样的**,大致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是被服务者,这些人非富即贵,来明园就是为了享受的。第二种人是提供服务者,迎宾、司机、侍应生,都属于这类人。至于第三种人,则是那些流连于明园各个角落,试图攀附上某个富豪权贵的另类群体。这些人皆是俊男靓女,角sè随时变换,可充任掮客、跟班、伴游、男女宾客,甚至在某些时候也会成为服务者,提供一些各取所需的服务。
曲声所说的这几个女孩,多半就是此类的人物。
马厅长重重哼了一声,却没在说什么。
莫言道:“曲声,你继续【258】沟通与合作往下说,你的这几个朋友到底遇上什么麻烦了?”
曲声道:“刚才张悦打电话给我,说是荣丽丽被胡旭东的人带进了房间,而她也被人锁进了房间……”
微微一顿,他举起手机,无奈道:“张悦只说了一半,电话就忽然中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能听得出来,她的情绪相当激动……”
莫言点了点头,道:“你先回拨一个,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曲声和那几个女孩的关系也就一般,不过毕竟是他将女孩介绍给胡旭东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也会跟着倒霉。
曲声不敢怠慢。立刻将电话打了回去。
但是张悦的手机这时却已经关闭……
“她的手机已经关了……”曲声抬头说道,脸sè很不好看。
这时。马厅长板着脸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曲声尴尬道:“她们是我介绍给胡旭东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有责任,所以我打算过去看个究竟。”
张悦和荣丽丽究竟出了什么事,暂时还不清楚,但即便用【258】沟通与合作脚后跟去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对此心知肚明,莫言道:“曲声。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办吧。”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蒋天孝的电话。
换做平时,这种破事他实在懒得管。但有了虫蛊的因素,再加上马厅长的面子,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决定将这件事揽过来。
电话很快接通,蒋天孝爽朗的声音立刻传出:“莫先生?哈哈,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莫言笑道:“好久不见了,蒋先生,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事要拜托你。”
蒋天孝笑道:“莫先生这话见外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蒋某一定效劳。”
蒋天孝之所以如此的爽快和客气,一是为了还莫言的人情,其次也是有意与这位奇人结交。
莫言笑道:“蒋老板,你太客气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两个朋友的朋友在明园遇到一点小麻烦……”
他将张悦和荣丽丽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蒋天孝听完后,道:“可能是玩的太嗨了,不是什么大事。我这就让人过去看看……”
此类的事情,明园每年都会遇上几起,蒋天孝已是见惯不怪。
明园本就是**,无论男女,都有玩过头的时候。一般来说,只要不出现人命,此类事件最后都会不了了之,无非是赔多赔少的事情。
莫言提醒道:“蒋老板,你让人过去看一眼就好,对方是京都胡家的人,你身为明园老板,没必要得罪他们……”
蒋天孝笑道:“我知道是胡家的人,不过明园有明园的规矩,玩的太过分了,我也不能干看着。再说了,来我这里消费的客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胡家嘛,在京都是地头蛇,在我这里,其实也就那样。放心吧,莫先生,这事我保证办的妥妥帖帖。”
蒋天孝也不是善茬,身为地头蛇,还真没把胡家的某个小辈放在眼里,在电话中立刻就打下包票。
莫言笑道:“蒋老板,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另外我要说明一下,你让人过去看一眼就好,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
蒋天孝惊讶道:“这种小事你没必要亲自过来吧?”
在他看来,这种事根本就是小事一桩,甚至连他自己都不会出面,只需保安人员过去提个醒就行了。
莫言道:“我过去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胡家的人曾对我的朋友不恭,我过去是要讨一个说法的。”
蒋天孝道:“原来是这样……那好,我先让人过去看看,其他的等你过来亲自处理。不过还是那句话,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身为老江湖,蒋天孝很识趣的没有寻根问底,因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小矛盾,而是涉及到某种恩怨。身为明园的老板,拉拉偏架没问题,若是参与进去,就多少有些不明智了。
说起来,他嘴上虽然没把京都胡家的人放在眼里,但实际上,以他的身板,也是不敢轻易去招惹这个庞然大物的。
莫言挂掉电话,看向马厅长道:“马叔,我这就过去看看,改天再陪您喝酒。”
马厅长还没说话,一旁的曲声却很有责任感的站出来,道:“我陪你一起去。”
马厅长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给我闭嘴,不知天高地厚!”
很显然,此时的曲声并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多么可怕,更不知道,胡旭东不仅有着胡家第三继承人的身份,同时也可能是一个外道修士。
莫言笑着拍了拍曲声的肩膀,道:“这段时间就在家好好休养吧,明园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五分钟后。莫言离开了马家……半个小时后,莫言来到明园门前。
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坐在车上,拨通了路梁的电话。
正在办公室看资料的路梁接到莫言的电话后。十分的吃惊……
“这家伙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带着疑惑,他按下了通话键。
“路科,好久没见,最近忙什么呢?”
路梁道:“莫言,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以你的xìng格。没有事情的话,是不可能给我打电话的。”
莫言笑道:“还是路科了解我……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有事找你。”
微微一顿,又道:“问你一件事。京都胡家的胡旭东,你们了解多少?”
路梁一怔,道:“京都胡家?商易集团的那个胡家?”
莫言道:“没错,就是那个胡家,我要打听的这个胡旭东,听说是胡家的第三继承人。”
路梁道:“我知道这人,好端端的你打听他做什么?”
莫言笑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先告诉我,你们对他的了解有多深,然后我会告诉你具体的原因。”
路梁眼珠子一转,道:“你的这个原因我未必想知道。不如换个条件吧。”
莫言一怔,道:“换个条件?你什么意思?”
路梁笑眯眯道:“不如你告诉我,宋清远究竟是怎么死的?”
“宋清远死了么?”莫言佯作惊讶道:“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你怀疑是我杀了他?”
路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我就不相信,杜小音会没告诉你这件事!”
莫言笑道:“路科,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是你无端端的怀疑杜处长的职业cāo守,这就有些过分了。”
路梁冷笑道:“我怎能不怀疑她?别忘了。莫大神探,我从来就没跟你提起过宋清远这个人,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呢?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宋清远这个名字,即使在国土保卫局内部,密级也相当的高!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大街上听到的这个名字!”
百密总有一疏,听了这话,莫言不禁苦笑……
当初知道宋清远这个名字,的确是从杜小音那里听来,而且由于密级的缘故,在七处甚至整个省厅,知道宋清远名字和身份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位。以莫言区区顾问的身份,肯定是没资格知道的。
“好吧,我承认是从杜小音那里知道宋清远这个人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吧?当初在民俗村,我也是当事人之一,而且还出了不小的力气,杜小音将宋清远这个名字告诉我,也是无可厚非。说句你不爱听的,万一这个宋清远再次兴风作浪,能对付他的人,只会是我,而不是你!”
路梁听了这话,鼻子都气歪了,不过却也无从反驳。
正如莫言所说,万一再来一次类似民俗村的疫情,能解决问题的人只能是他莫言,而不是路梁、刘梁、张梁……又或者其他的什么‘梁’!
从这个角度说,杜小音将宋清远的资料告诉莫言,的确无可厚非。
“宋清远已经死了,他已经无法再兴风作浪。”路梁道:“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他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莫言笑道:“路科,无论有关无关,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答案?”
路梁淡淡道:“你要是没有答案,那么我这里也就没有你要的资料。”
莫言笑道:“路科,你这话很不负责啊。”
路梁道:“我哪里不负责了?”
莫言道:“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做事之前,喜欢瞻前顾后,问清对方身份才会动手的人么?”
“你当然不是,从来都不是……”路梁哼了一声道:“你是我见过的最肆无忌惮的人!当然,你隐藏的很好。”
莫言笑道:“谢谢夸奖。”
路梁再次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心中却回味过来,顿时悚然而惊,站起身道:“等等,你要对胡旭东下手?”
莫言笑道:“我说过要对他动手了么?哈哈。你一定是听错了,我只是向你打听一些事情而已。行了。你既然不肯说,那么我也只能说再见了。”
“等等。你不要挂电话!”
路梁脸都白了,道:“你为什么要对付胡家的人,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莫言有些不耐烦了,也就不再绕圈子,道:“不是我要对付他,而是他招惹了我的朋友。”
路梁知道莫言说翻脸就翻脸的xìng格。立刻放低声音,道:“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不会推辞。”
莫言奇道:“你这也太前倨后恭了吧?”
听了这话。路梁真的很想把电话给摔掉,但面对莫言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他终究是叹了口气,苦笑道:“不是我前倨后恭,而是你的杀伤力太大。跟你直说了吧,我和方局来宛陵,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你!”
莫言再次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坦承?”
路梁继续叹气,道:“这种事情,以你背景和智慧,能瞒得住你么?”
莫言笑道:“算你聪明。既然你难得坦承,那么我也就直说了。我今天之所以打这个电话,其实也有这个意思。有些事情在你们的管辖范畴之内,但老实说,以你们现在能力,未必每桩每件都能处理得了。而我就生活在这个城市,有些事情你们顾不过来,我就只能以我的方式去处理,以免这个城市变成一个任人撒野的垃圾场。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建立一个渠道……”
微微一顿,他很直白的解释道:“一个脱离于法律和道德之外的渠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路梁沉吟了片刻,道:“你的用词我不赞同,但我想,这个渠道还是有必要存在的……”
两人都没有将话说的很明白,但心中却都是雪亮。
这个所谓的渠道,说穿了其实就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合作,一个负责干脏活,一个负责清理和收尾。
这段时间以来,莫言将自苦海开辟后的经历仔细梳理了一遍,发现从赵越的贩毒案开始,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件可以拿到台面上任人评说的。所谓百密一疏,此类的事情经历多了,自然就会引起一些注目。路梁和方政的到来,就是最好的例证。于是莫言便开始考虑,既然已经引起了注意,与其费尽心思去遮掩,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站出来,将这种怀疑、畏惧、担忧的注目,变成自己的助力!
别的先不提,就拿荒岛百人斩以及宋清远的事情来说,此类事情经历的多了,难免就会留下一些纰漏。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脱离法律和道德体系的存在去帮自己清理、收尾。
在莫言看来,这样的存在,国土保卫局绝对是天然的最佳人选!
而对国土保卫局来说,与莫言建立这样的合作,同样是最佳选择。别忘了,方政和路梁来宛陵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收服’莫言。当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任务不仅无法完成,甚至还带着一些天真和幼稚。有些事情,只能疏,不能堵。有些人,只能合作,不能收服。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能和莫言之间建立一个畅通无阻的渠道,也等于是间接完成了最初的任务。
路梁甚至没有请示方政,就同意了莫言的建议。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有半分的迟疑,电话对面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绝对会挂断电话。此外,他百分百相信,方政局长听到这个消息后,只会点头不会摇头。
“现在,你可以说正事了。”
路梁道:“说说吧,胡旭东什么地方招惹到你了。”
莫言道:“先告诉我,你们对他的了解,然后我再告诉你原因。”
莫言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往明园走去。
来到门前,他直接亮出了那张钻石卡……
路梁那边似乎正在查阅着资料,道:“胡旭东这人应该在正常人范畴之内,至少在我的记忆中,不记得胡家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路梁心中清楚,莫言既然来找自己了解情况,事情肯定就不会简单。
一分钟后,他肯定的道:“就资料来看,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莫言道:“我必须要说一句,你们的工作开展的很糟糕啊。”
路梁隔着电话翻了个白眼,口中却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莫言一边走,一边将曲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路梁听完之后,眉头紧锁,道:“莫言,这事你能确定么?”
莫言道:“蛊卵是我亲手取出来的,你说我能不能确定?”
路梁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莫言笑道:“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这人喜欢以牙还牙,对胡旭东来说,最后的结果肯定不会很美妙。”
路梁道:“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对于路梁来说,有些事情一旦确定,就必须要去处理。至于涉案人的背景身份什么的,自然有上面的人去考虑。
莫言道:“我只是打个电话通知你一声而已,至于你要做些什么,那是你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立刻挂断电话,然后拉住从身边匆忙跑过的一个保安,问道:“哥们,跑的这么快,是不是前面出了什么事情?”
挂电话之前,他就发现身边急匆匆跑过几个明园的保安。
保安喘着气道:“有客人闹事,已经放翻我们十几个兄弟了,赶着去支援呢……”
莫言道:“是什么客人?这么牛?”
保安苦笑道:“我也不晓得……唉,我们这些人苦啊,人家是客人,我们哪敢真动手?可是人家却没这个顾忌,我听说有两个兄弟被打的当场就吐了血,救护车都开进来了。”
莫言微微皱眉,道:“没报jǐng么?”
这保安也是个机灵人,被莫言拉住后,索xìng就放慢了脚步,以免遭受同伴的下场。
“怎么没报jǐng?jǐng察就在那儿呢……可是架不住人家连jǐng察都敢打啊!”
“你们蒋老板呢?”RS!!!
259胡旭东的烦恼
此时的蒋老板正头疼不已。
接到莫言的电话后,他并没有想得太多,立刻就让自己的助手赶过去看个究竟。遇上这种事情,与公与私,他都得处理。于公,他是明园的老板兼最大股东,保障这里每一个客人的安全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于私,来到这里的客人未必各个都是富豪权贵,但都是有着自己小圈子和人脉的,任何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客人身后或许都站着一个大鳄。身为明园的老板,他可不想让自己因为这种小事情而处于被动……
考虑到对方是胡家的人,蒋天孝很明智的没有让保安出面,而是让自己的助理亲自去看个究竟。
在他想来,对方多半是因为兴奋过度,而玩的稍稍过了一点头,只要适当提醒一下即可。
他甚至已经想好,如果莫言口中那个朋友的朋友因此而受到身体和jīng神上的损失,大不了自己代替胡家给予适当的赔偿。如此一来,就算是摆平了这件事,可谓皆大欢喜。至于莫言口中的所谓恩怨,自己就当是没听见,且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身为一个八面玲珑的生意人,蒋天孝这么处理,应该说是比较得体的。明园虽大,而且奢豪,但从本质上来说,和阿庆嫂的茶馆没什么区别。‘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靠的就是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没道理为了一些鸡毛小事而去得罪客人。
但他没想到,助理去了没十分钟。就捂着被扇出手指印的脸,狼狈不堪的跑了回来。这个可怜的家伙甚至连门都没进。就被胡旭东的人给一巴掌扇了回来。
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蒋天孝身为地头蛇,哪怕涵养再好,这时也禁不住怒了。
自己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外人打了,你让他的这张老脸往什么地方搁?
于是他二话不说,立刻打电话让保安部的人过去讨个说法。
直到此时。他依然没有亲自出面。
有道是王不见王,为了避免事情越闹越大,以至于无法收拾,他刻意没有出面。为的就是给彼此留下转圜的余地。
但是,胡旭东却嚣张依旧,不仅让人将他派去的保安打的头破血流,甚至还放言让他蒋大老板立刻亲自赶过去赔罪……
事情越闹越大,蒋天孝的怒火终于无法遏制了。
不过为了安全着想,他很无赖的选择了报jǐng,打算让jǐng察先去处理这件事情……没办法,胡旭东带来的几个人都是好手,明园去了十来个保安,居然被对方两三个人打的满地乱爬。最要命的是。对方下手极狠,明园的两个保安甚至被打的当场吐血。蒋天孝身娇肉嫩,自然不肯去给人当沙包打,于是便选择了报jǐng。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胡旭东的人竟然连jǐng察都敢打!
只不过这一次,被打的jǐng察带来了一个消息,胡旭东身边某个看似很低调的客人,正是A省某个常委家的公子。他亲自出面向jǐng察作证,是明园的保安无故sāo扰在先。胡先生迫不得已,这才选择了自我防卫……
被打的jǐng察和蒋天孝都明白,这位公子哥虽然是睁眼说瞎话,但也算是给了jǐng方和蒋天孝一个台阶,就看你愿不愿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了。
来明园执勤的jǐng察只是小jǐng察,被常委家的公子打了,除了自认倒霉之外,似乎也没其他的路可走。
但是蒋天孝就不同了,身为宛陵的地头蛇,他又怎能忍得下胡家小辈扇来的这一记‘耳光’!
但让人无奈的是,胡旭东的身边有个常委家的公子哥,蒋天孝的胳膊再粗,也扭不过人家的大腿。于是乎,他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头大如斗,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忍下这口气吧,蒋天孝这三个字,明天就能臭出三条大街去。
不忍吧,难道要自己为了这点小事,去硬抗常委家的公子哥?
这尼玛真是无妄之灾啊……
“老板,保安部的人都赶过去了,现在该怎么办?”这时,刚才被扇耳光的助理进来汇报。
蒋天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脑子进水了?jǐng察出面都不好使,那些保安能抵什么用?让他们赶紧都回到岗位,人越多,这个丑丢的就越大……”
助理道:“老板,冤有头,债有主,您这也是替别人扛包……我觉得,这件事还得让真正的事主出面。”
蒋天孝面无表情道:“你当我躲在这里,是真的怕了胡家的那个小辈?我这不也是在捱时间么?等着吧,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看了一眼号码,蒋天孝总算松了口气,对助理说道:“看见没,正主出现了!”
………………………………
“蒋老板,这回麻烦你了……放心吧,这事是由我引起的,自然也得由我来解决。”
挂掉电话,莫言不禁摇了摇头。
在电话中,他从蒋天孝口中得知了刚才在明园中发生的事情,说老实话,他真的是很不理解胡旭东的嚣张和狂妄。
在小说和影视节目中,越是有权势的人似乎就越是是嚣张和狂妄,高衙内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高衙内这样的人有没有?
答案是肯定的,这样的人古今中外皆有之,但这毕竟只是一种艺术上的处理形式,并非常态。实际上,在现实生活中,越是有权势的人,行为方式也就越低调。又或者说,他们的嚣张和狂妄是隐藏在平淡和低调中的。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轻易见到的。
这是一种常识上的逻辑。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在街面上敲诈勒索的人永远都是小混混。而像维托?唐?柯里昂那样的教父级人物,只会坐在书桌后面。带着微笑,然后给别人开出一个又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以胡旭东和那位常委家公子的身份,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又何至于闹到打jǐng察的地步?
莫言摇了摇头,将手机揣进口袋,往胡旭东所在的地方走去。
………………………………
“旭东。这事我只能帮到这里,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
胡旭东所在的地方是在明园南端的一栋**的二层别墅楼,此时,一个大约三十不到的男子坐在他的对面。正微微皱眉,眉宇间,似乎有些不满和怨气。
胡旭东的年纪也只有三十出头,他叹了口气,道:“家明,这次麻烦你了。”
被他称为家明的男子摇了摇头,道:“旭东,不是我说你,你身边的人也该好好管管了。打保安也就算了,居然连jǐng察都敢打。这实在是太过分了。还有,那两个女孩的朋友是叫曲声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曲声也不是普通人,他的姑父是A省jǐng察厅的老大……”
听了这话,胡旭东不禁一呆,道:“不会吧?我是在京都认识的曲声,他一直没有跟我说过有个当jǐng察厅长的姑父啊!”
家明道:“马厅长那人我知道,是个作风很老派的人,家教相当的严。曲声不敢在外面打他的牌子也很正常。”
胡旭东脸sè一变,道:“坏了!”
家明皱眉道:“怎么了?”
胡旭东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来,摇了摇头,敷衍道:“也没什么,就是昨天说话的时候对他有些不敬。”
家明道:“也就是一个厅长而已,这种口舌上的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那两个女孩吧。旭东,我丑话说在前面,真要是出了人命,我肯定是要将自己撇清的……”
话音刚落,一个烟视媚行的女子便款款走进客厅,咯咯笑道:“哟,许大公子,你这也太无情了吧?一夜夫妻百夜恩,你在我身上可不止趴了一个晚上!”
许家明见了这个女人,脸上忍不住就有些尴尬。
说老实话,这个叫于美娘的女人在他所认识的女人当中,姿sè最多也就是中等偏上,而且年纪也略大,已经过了三十。但这个女人却是天生媚骨,床上的工夫更是让人yù仙yù死,许家明就仿佛吸毒般对这个女人上了瘾,只要一见她,脑中想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上床!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胡旭东瞪着于美娘,脸sè铁青,道:“跟你说了很多次,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动动脑子!可你倒好,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乖张。打几个保安也就算了,连jǐng察都敢打……”
于美娘不等他说完,便道:“那你让我怎么办?让他们冲进来带走那两个女孩?拜托你用脑子想想,那两个女孩没两三天的时间缓不过来,现在让她们出去,等着别人控告你非法拘禁和重度伤害么?这也就算了,反正你有钱,无论是公了还是私了,总能摆平。可是她们现在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果放了出去,难道你就不怕惹来别人的怀疑?”
一旁的许家明听了这话,皱眉道:“说起这个,我一直没问你们,那两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变得跟个骷髅似的,你们是不是对她们使用了某种违禁的药品?”
胡旭东和于美娘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sè都有些不好看……
许家明见两人不说话,道:“你们倒是说话啊,那两个女孩奄奄一息的样子,我看着心中都发寒。我说,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吧?”
胡旭东摆了摆手,道:“放心吧,就是玩大了点,休息两三天就会恢复,不会出事的。”
他这话七分真,三分假,勉强算是实话。
只要及时处理,那两个女孩的确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若是置之不理,最多明天就会成为两具干尸。
胡旭东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个被他误以为只是普通官家子弟的曲声……
他看向于美娘,见她一脸无知无畏的平淡。心中忍不住就有无名火。
“真是天晓得,怎么会让我碰上这两个脑汁比nǎi汁还少的蠢货……”
说起于美娘,就不得不提胡旭东的少年时光。
对胡旭东来说,生在胡家既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他生来就是富N代,不幸的是,身为胡家子弟。想要掌握住自己的命运,同样要付出很多的努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努力甚至要远远超过普通人家的少年。比如说,在他十六岁那年。为了获得长辈的认可,他独自一人去了南疆地区上高中。如果在此期间,他不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京都大学,就等于是子等放弃了继承权。胡家可谓家大业大,但正因为其大其庞,才更加注重对继承人的培养。对胡家子弟来说,如果连学业这个第一道关都通不过,这样的人显然是无法担当重任的。
胡旭东十六岁离家,远离父母,独自在外求学。
在此期间。他不但品尝到了孤独和学会了奋斗,同时也有了一番超脱普通人想象的际遇。
高二那年,在一次郊游中,他遇到了一个jīng擅养蛊的老头,并结下了一段师徒之情。
关于这段经历,如果一一描述的话,没有百万字写不下来。总之,在学会了蛊术、成为一个外道修士后,胡旭东凭借着蛊术带来的便利。不仅顺利的读完高中、考取了京都大学,而且一步步向上攀爬,最终以旁支子弟的身份,坐上了胡家第三继承人的位子。
离开南疆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师父。
那个老头喜欢独居,而且居无定所,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呆。胡旭东原以为,自己恐怕很难再见到这个老头,但没想到,半年前,两个女人带着老头的亲笔信找到了他。
这两个女人便是于美娘和阿雅。
看完那封信后,胡旭东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师父唯一的徒弟。这两个看似三十左右,实际年龄却已过了四十的女人,是他同出一门的师姐。
老头在信中没有多话,只是告诉他,看着师出同门的份上,照顾好这两个女人。此外,半年后有一桩机缘,需要他们师姐弟三人齐心合力去挖掘。
从那以后,于美娘和阿雅就留在了胡旭东的身边。
对此,胡旭东开始还是很高兴的,首先三人师出同门,在利益上有着天然的契合点。其次,随着身份的变迁,有很多事他已不好亲自出手,身边正需要几个信得过的帮手。
而事实上,这半年来,这两个女人的确帮了他很多的忙,使他前进的道路越来越宽敞。
但是这两个女人也有一个大缺点,那就是江湖气息太浓,行事太过激烈。
为此,胡旭东也没少替两人擦屁股……
除此之外,于美娘和阿雅由于本命蛊的缘故,还有一个缺点就是离不开生机健旺的男人。
两人的本命蛊叫做白玉yīn阳蛊,善于吸纳男人的阳气,而后转为生命jīng华反哺给主人,以补其身,以益其气。而被吸纳了阳气的男人,身体状态便会渐渐走下坡路,轻微一点的是百病缠身,严重点的甚至会在一年后无疾而终。
此外,这世上身体健康的男人看似有很多,但称得上生机健旺的男人,却是千中挑一。这也导致了两个女人只要遇上合适的目标,便会不择手段的将其勾引上床。幸好她们是女人,而且姿sè也不错,更是jīng通房中术,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因此而闹出什么乱子,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一个‘度’的问题。而在胡旭东的经常提醒下,两个女人也很收敛,几乎没有因为过度吸纳阳气而直接坏了别人的xìng命。当然,这种收敛只是为了更加的隐蔽,并非是因为她们的人xìng未泯。实际上,那些被吸纳了阳气的男人虽然没有因此而直接死亡,但百病缠身的痛苦和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总的来说,这三个师姐弟合作的还算不错,小麻烦不断,但大麻烦从未遇到。
不过这一次却有些不同,三人来到宛陵的目的,正是为了半年前信中提到的那桩机缘。为了确保行程顺利,于美娘和阿雅开始不顾后果的增益修为……
从京都到宛陵,曲声并不是第一个被她们不顾后果吸纳阳气的目标,在此之前,至少有三个男人因为贪一夜之欢,将在一年后踏上死亡的不归路!
对此,胡旭东虽然有些担心,但为了那桩机缘,却始终没有劝阻。在他看来,只要这两个女人不对许家明这样的公子哥下手,其他的目标应该不会出现问题。毕竟这只是一种无形的、能量上的吸纳,以现有的科学手段,谁也无法将她们和一年后的死亡时间联系起来。
但是现在,胡旭东却忽然发现,自己纵容两个女人的后果似乎已经显现出来……
其实,他并不是特别担心曲声身后的那个厅长姑父,曲声即便死亡,至少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谁会将他的死和自己联系起来?
再说,知道曲声的身份后,事情终归还是可以去补救的。
真正让胡旭东担心的是,这两个女人为了那桩机缘,已经渐渐显露出失控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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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物伤其类
“旭东,蒋天孝到现在都没出面,看来这口气他是准备忍下了。”
许家明站起身,道:“既然他不打算出头,那我就先离开了。不过走之前,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那两个女孩的事情你一定要处理好。要是过两天传出什么丑闻来,我肯定是不会认的。”
许家明自问已是尽到了朋友之谊。
说起来,蒋天孝也是有身份的人,自己今天毫不客气的扫了他的面子,也是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最起码,从今以后,自己肯定会被明园列为不受欢迎的客人名单之中。
胡旭东也站起身,笑道:“放心吧,家明,这事我肯定会处理好,不会给你带去麻烦的。”
许家明耸了耸肩,却道:“我这边无所谓,关键是不能让我父亲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蒋天孝真要是撕破脸,老实说,我爸的面子都不好使。你知道,老蒋的身后也是有人的。”
胡旭东苦笑道:“我当然明白……唉,说来说去都怪我刚才没有早点出来,否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说着,他忍不住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旁边的于美娘。
于美娘终究是江湖中走出的人,即便到了现在,依然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
她嘟起xìng感的嘴唇,轻轻一撇,显得很不屑。
……几分钟后,许家明离开了这栋别墅楼。
这时,外面的人已经完全散去。只有两个保安在一百米以外,远远的看着这边。
许家明摇了摇头,心说老蒋这人其实挺不错的,为了这种破事得罪他,真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不过话说回来,得罪了也就得罪了,许家明心中并没有任何的后悔。
胡旭东曾帮过他两次大忙。一次是帮他,一次是帮他父亲。可以说,这对父子都在胡旭东那里受过很大的好处。今天能帮个小忙,也算是有来有往……
许家明将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的走着。心里琢磨着,过两天等事情稍稍消停后,是不是托人去给蒋天孝陪个不是?
他正这么想着,抬头时却忽然发现,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这是一条碎石小径,两边是常绿不败的冬青树,此时的路中间,站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双手插在裤兜里,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许家明。
许家明微微皱眉。道:“喂,你挡住我的路了。”
挡路的人自然就是莫言,他笑眯眯的看着许家明,道:“严格说,应该是你挡住了我的路。”
这条小径宽度只有一米。虽然不算很宽,但也足够让两个人并肩而行。只不过此时的两人,一个是有意挡路,一个却是自持身份,不肯侧身而过,于是便面对面的掐上了。
“我挡住了你的路?你这人还讲不讲理!”许家明先是被气乐了。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过来,道:“你是蒋天孝的人?”
莫言摇头道:“我和蒋天孝无关……我来这里是替人讨一笔债的。”
许家明一怔,道:“追债?追谁的债?”
莫言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前面那栋楼里住的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家明觉得这事有点古怪,道:“你是说胡旭东欠别人的钱?这不可能吧……”
莫言摇头道:“不是钱,而是半条人命!”
人命?
许家明心中不禁咯噔一跳……以他的身份,也是不敢轻易沾染人命官司的。最重要的是,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自己似乎没必要踩进这个漩涡。
“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债,你只管去找胡旭东,没道理拦住我的路吧?”
许家明摸不清对方的来路,口气立刻就弱了许多。
他并不担心对方的背景有多雄厚,真正让他畏惧的是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职业人士。自己身娇肉贵,犯不着和这种江湖人面对面的掐上。这些人穷凶极恶,烂命一条,狗急跳墙时,管你是省长家的公子,还是书记家的小姐,总之都是拿刀说话……
许家明不怕jǐng察不怕官,最怕的就是这种烂命一条的混不吝。
好在莫言眉清目秀,笑起来也很和煦,看起来不太像是那种亡命之徒。
但即便这样,许家明也打定主意,三十六计忍为上计,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是许家明,许家的大公子,对吧?”莫言忽然问道。
许家明愕然道:“你认识我?”
莫言摇头道:“不认识,是刚听别人说起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拦你的路么?原因很简单,今天有一个jǐng察和两个保安因为你而受了伤,我觉得,有必要找你聊一聊。”
微微一顿,又解释道:“顺便说一句,两个保安不关我的事,但那个被打的jǐng察,我得替他讨个公道。”
许家明皱眉道:“我也只是站出来说了一句话而已,你凭什么找我?另外,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
“我凭什么找你?”莫言笑了笑,道:“就凭我是半个jǐng察……听说过‘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这句话吧?我是省厅七处的顾问,听见自己的同行在执行公务的时候被人打了,我的心里很不高兴!”
许家明听了这话,心中反而放松下来,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呢,感情是个专家顾问啊。呵呵,老实说,我很欣赏你的正义感。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犯不着为了这点可怜的正义感而为自己找麻烦。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你觉得。你的这种不高兴,能对我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么?”
莫言很严肃的道:“我要是不高兴了,后果通常都会很严重。”
许家明笑着摇头,道:“行了,你要去找胡旭东的麻烦,我不拦你。现在,还是麻烦你让开路吧……听我一句劝。不是每个像我这种身份的人,都和我一样的好说话。如果我是你,我会赶紧离开这里的。”
莫言此来是专门找胡旭东的麻烦。对这个许家明原本没放在心上,不过遇上了jǐng察被打这种事,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否则的话。等杜小音和大李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招来一番埋怨,甚至是白眼。
至于许家明是某某省常委家公子的身份,在莫言看来,压根就不值一提。
“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许家明见莫言一直沉默,以为他是怕了,于是耸了耸肩,看似潇洒和大度的问道。
莫言笑了笑,侧过身。道:“当然可以。”
真是个年轻人……许家明轻蔑的一笑,摇了摇头,从莫言身边走过……在明园的一角,路梁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莫言和许家明。
曾经伪装成小尼姑的楚玉就站在他身边,手中同样拿着望远镜……
“头。你说,莫言会不会把这个姓许的家伙狂扁一顿?”
路梁道:“你认为呢?”
楚玉道:“我觉得吧,应该不会……莫言的xìng格其实挺好的,不像是那种脾气狂暴的人。再说了,许家明毕竟是有身份的人,莫言应该不会动他吧?”
路梁淡淡道:“那是你不了解莫言。”
楚玉眼珠子一转。道:“头,要不我们打个赌?”
打赌?
路梁放下望远镜,道:“说来听听。”
楚玉笑嘻嘻道:“我赌莫言不会出手,赌一顿大餐,五星酒店级别的……怎么样,头,你敢不敢赌?”
路梁微微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输定了,年轻人……”
几十分钟前,他接到莫言的电话后,立刻带着楚玉赶到了明园。
不得不说,有着国土保卫局的证件,在这片国土上的绝大多数地方,他都可以便宜行事。亮出证件后,明园的保安部立刻就将这栋别墅的周围清空,以方便他们行事。
不过,路梁早就盘算好,有莫言在前面开路,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观察和收尾。
这不仅是他的计划,也是方政的指示。
路梁和莫言的口头协定半个小时前就已汇报给了方政局长,不出路梁所料,方政对此不仅没有任何异议,反而是大加赞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了莫言这个背景深厚的猛将顶在前面,A省国土保卫局的工作效率将会以几何倍数的方式提升。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提供最好的服务,帮他清理残局,收拾首尾。
路梁对此也是深表赞同。
在历史上,国土保卫局的主要职能和老美的国家安全局类似,但近两年来,随着一些异常情况的频频发生,不得不将一部分jīng力集中到对各种奇人异士的监控上。实际上在早些时候,省级的国土保卫局并没有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机构,但随着形势的变化,如方政和路梁这样的总部jīng英便开始被下放到地方单位,并组建了专门的机构。
然而术业有专攻,方政和路梁虽然都是jīng英,但这种jīng英只是区别与普通人的jīng英,遇上宋清远那样的人,他们这样的jīng英显然不够看。所以,方政向总部请求支援,招来了楚玉这样的‘专业人士’。但在宛陵这个地方,因为莫言的存在,楚玉显然也是不够看的。所以,方政自打上任的第一天,便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将莫言这个bug级的怪物招揽至麾下……
而现在,虽然真正意义上的招揽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但却成功的建立了一个沟通渠道,这对方政和路梁来说,依然是值得珍惜的。
有些事情只有真正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可贵。
就拿路梁来说,原先对莫言这样的存在是不屑一顾的,但经历民俗村的事情、以及九佛山宗教文物博物馆的事件后。观念却有了极大的转变。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莫言这样的人挡在国土保卫局工作人员的面前,一旦发生某些异常情况,就凭A省国土保卫局的那些人数有限的特勤人员,要不了几年,恐怕就会死伤殆尽!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数次实战模拟后真实数据。
为了让楚玉更好的融合到新的工作岗位。方政曾举行了几次实战模拟,由楚玉扮演恐怖分子,三个特勤小组联合起来。在各种环境下对她进行围剿。在双方装备相同的情况下,最终的结果竟是三个特勤小组在一天半的时间内全军覆没,而楚玉则是毫发无损!
这个结果带给方政和路梁的感受已经不是震惊。而是深深的心悸。
两人都很清楚,在道门后裔中,楚玉还仅仅是个小菜鸟,连她都能如此轻易的覆灭三个特勤小组,就更不用说莫言那样的存在了!
所以,当莫言主动发出善意时,路梁甚至来不及汇报给方政,就擅自做主将事情敲定。
其实,他和方政都清楚,莫言所谓的合作。其实只是替自己找个肯干脏活的清洁工而已。这样的合作,主导权始终掌握在莫言手中,其实并不公平。
但即便这样,两人依然是欢欣鼓舞。只要能履行职能,完成任务。并保障特勤人员的安全,受点小小的委屈,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有句老话叫做事在人为,只要渠道建立起来,拉近与莫言的关系,最终谁能占据主导地位。还犹未可知……
“哇,头,你输了哎,莫言让开路了!”
楚玉眼看莫言让出道路,忍不住欢叫起来。
路梁淡淡道:“别急,继续往下看……”
他脸上淡然,心中却是冷哼……那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钟冲你笑,后一秒钟就能要你命。而且眼里从来不揉沙子,行事更是肆无忌惮,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会轻易放过许家明?
来到明园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了许家明的存在,以及jǐng察执行公务时被打的经过。
对此,他也是相当的愤怒。正如莫言说的那句话,‘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身为国土保卫局的特勤,他绝对无法容忍同行被权贵殴打这种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不过他也知道,有莫言在这里,且轮不到自己出头。
“头,不用看了,你输了!”
眼看许家明走出两米远,莫言却依然无动于衷,楚玉再次叫了起来。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许家明就忽然没来由的双脚一软,然后像根木桩一样,直挺挺的向前栽倒!
“砰……”
许家明的脸结结实实的砸在坚硬的碎石路面上,顿时额头破裂,鼻梁断裂,脸上鲜血就仿佛不要钱似的,汩汩往外直冒……
许家明发出一声惨叫,捂住脸,在地上疼的直滚。
莫言面带着微笑走过去,微微俯身看了一眼许家明脸上的伤势,似乎有些不满意,微微摇头后,忽然抬起右脚,很‘温柔’的在许家明的右小腿上踩了一脚!
这一脚看似温柔,但却是将许家明的小腿骨给生生踩断。
许家明身娇肉嫩,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惨叫,竟是疼的晕了过去……
莫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直起身,然看向路梁和楚玉的方向,微笑着挥了挥手。
“他看见我们了哎!头,你快看,他在向我们招手哎……”
楚玉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见莫言冲自己招手,立刻跳脚挥手,笑嘻嘻的回应着莫言……等莫言离开后,路梁道:“你有没有清,他是怎么动的手?”
楚玉一呆,道:“没有啊……我根本就没看见他出手。”
路梁苦笑道:“你也是道门后裔,居然连他怎么出的手都没看见?”
楚玉吐了吐舌头,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嘛……我原本还不相信他是个高手,现在信了!”
微微一顿,她看着晕倒在地的许家明,道:“头,要不要帮他叫辆救护车?”
路梁冷笑道:“就让他躺在那里吧,断了一条腿而已,不会死人的。”
他现在只是个看戏的,一点都不怕事情闹大。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知道莫言的背景……许家明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就敢纵容身边的人殴打jǐng察,那么按照这种逻辑,他就必须接受被背景更加深厚的莫言打断一只腿的事实!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在路梁看来,论起这个‘恶’字,这世上有几人能比得过既有惊天背景、又有超人实力,而且还很‘小心眼’的莫言?
莫言在碎石小径上闹出的动静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明园方面也有目睹了全部经过的人,但却没人肯站出来,只是将事情的经过汇报给了蒋天孝。
蒋天孝听完之后,则是哈哈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老板幸灾乐祸,下面的人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
明园方面没人站出来,自是在情理之中,但是距离碎石小径只有十来米的那栋别墅同样没有丝毫动静,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许家明刚才那两声惨叫,可谓惊天动地,别墅中的人不可能没有听到。
但是直到莫言转身朝别墅走去的时候,胡旭东和他身边的人,都不曾走出来看个究竟……
“有点奇怪啊……”
莫言放缓了脚步,开启本我意识,看向别墅。
这一看,他顿时怔住!
下一刻,他脚尖一点,身形如风般掠起,几个纵跃后,就冲进了别墅……
路梁和楚玉见状,不由面面相觑。
前一秒钟,莫言还优哉游哉的走着,下一秒却仿佛赶着去救火似的冲进了别墅,这是什么个情况?
“哇,他的速度好快啊!”
“头,你说,是不是别墅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楚玉立刻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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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莫言忽然加速,路梁便知道,别墅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
换做平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立刻跟进,但是想起和莫言之间的‘合作’,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
“头,你倒是说话呀,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楚玉有些不满的催着他。
路梁淡淡道:“有莫言在,我们没必要跟进。”
楚玉道:“为什么呀?”
路梁咳嗽一声,解释道:“这是我们和莫言之间的第一次合作,他既然已经主动向我们释放出善意,我们自然也要显示出我们的诚意来……”
他这话颇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好在楚玉很单纯,听了这话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别墅中,偌大的客厅内一片寂静。
莫言站在客厅门口,眉头微皱。
在客厅右边的楼梯口附近,两个保镖模样的大汉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刚才在外面,莫言通过本我意识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但这并不是他急着冲进别墅的主要原因……
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清扫胆敢在自己地盘上兴风作浪的外道修士,顺便替曲声出一口气。从这个角度来说,胡旭东以及他身边的人是死是活,他压根就不关心。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刚才对整栋别墅进行扫描的时候,原本无往而不利的本我意识竟是受到了某种隔离!
本我意识的扫描范围高达两百米。而他当时所在的方位距离别墅楼只有十几米,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将这栋别墅楼两百米范围的情景看的通通透透。但实际上,就在刚才,本我意识在笼罩了别墅楼的客厅后,竟然再也无法寸进,似是被某种力场以客厅为界限。生生隔绝在外!
这是莫言从未遇到过的情况,那一刹那,他心中既有惊讶和担忧,却也有一丝兴奋!
当一个人长时间处于‘天下无敌’的状态时。忽然遇到某种可以和自己相匹敌的力量时,心中免不了会有惊讶和担忧,甚至会产生某种‘原来自己并非独一无二’的落差感。
好在莫言专修神魂,心境之坚固远远超过普通修士。
这种心理上的落差感和惊悚,第一时间就被镇压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遇见‘同类’的兴奋。
在莫言看来,无论这个‘同类’是善是恶,至少在生命层次上,与自己是同一类人!
这就如同yù求一败而不得的独孤求败,偶遇少林寺中的扫地僧。心中自然免不了激动和兴奋。
莫言亦是如此,当他发现本我意识受到同等力量的拦阻后,便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立刻毫不犹豫的就冲进了别墅。
当然,兴奋并不代表着冲动和无脑。
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意图和身份之前,莫言不可能放弃防御和戒备。实际上在冲进别墅之前,他就已经将真气遍布全身,并且准备随时召唤出本命魂剑……
客厅内并无乱象,两个保镖躺在地上。身上并没有伤痕,似乎只是沉睡过去。
莫言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微微皱眉。
刚才那股阻挡本我意识扫描的‘力量’就盘踞在楼梯口附近,仿佛一层无形的立场,阻挡着所有窥视的目光。
在莫言的感觉中,这股‘力量’的xìng质和本我意识相仿佛,应该也是源自于神魂。
不过,让他略感诧异的是,这种来自于意识体的能量,与自己的本我意识相比,似乎并不在一个频率。给他的感觉更像是面对着一个不属于人类的意识体!
这种能量可以阻挡本我意识的窥探,却无法阻止目光的直视。
莫言走到楼梯口,迈过保镖的身体,往楼梯上看去……
目光一览无遗,从他的方位可以直接看到二楼的一隅。
就目光所笼罩的范围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莫言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再次启动本我意识,向二楼延伸……
这一次,本我意识并没有受到阻拦,楼梯口的那股能量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悄悄消失。
随着本我意识的延伸,二楼的景象在莫言的脑海中一一呈现……
二楼同样有客厅,一个保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同样晕了过去。
在二楼的某个卧房,躺着三个女人。
其中一个女人形容枯槁,躺在床上很是虚弱。另一个女人则是被胶带绑住了手脚,堵住嘴巴,晕倒在卧房的一角。
最让莫言惊奇的是第三个女人。
这个女人长相妩媚,身材火爆,堪称是一个祸水级的美女。此刻,她只穿着一件浴袍,仰面躺在浴室的地板上。浴袍的腰带并未系上,袒露出雪白如玉的胸脯,一双修长的美腿也是**在外……
这种美景换做任何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瞧几眼,但莫言却是微皱双眉,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人坦呈的那片如雪的胸脯上……
在女人的双峰之间,赫然有一个约莫钱币大小的血窟窿!
这血窟窿很深,大约有五公分左右。伤口附近,有几条血痕尤其可疑,仔细观察时就会发现,这血痕竟似某种兽类的抓痕……
此外,血窟窿的深处残留的那一丝气息,莫言也并不陌生。
这种气息略带腥味,与曲声体内那枚蛊卵的气息源出一脉,毫无二致。
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多半就是给曲声种下蛊卵的那个阿雅!
莫言对蛊术并不是很了解。但根据现场的情况不难判断出,这个女人的本命蛊似乎被人以暴力手段挖取了出来!
没有了本命蛊。这个女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别看她现在还有气息,但实际上。即便她能苏醒过来,剩余的生命也不会超过半年。除非她能在这半年的时间内,重新豢养一只新的蛊虫代替原先的本命蛊。
但这又谈何容易?养一只蛊虫很简单,几个月的时间便已足够,但要让这只蛊虫进化到本命蛊,没有十年的时间以jīng血饲之。基本不可能成功。
“看来已经无需我出手了……”
莫言摇了摇头,继续驱动本我意识向其他方位延伸。
那股能阻挡本我意识的能量似乎已经完全消失,莫言的本我意识如水银泻地一般,顷刻间便笼罩了整个二楼……
此刻的二楼一片死寂。除了地上晕倒的那些人,便再无异状。
莫言心念一动,驱使本我意识开始向楼外延伸……
穿过二楼的窗口,便是别墅的后花园。
当本我意识堪堪穿透窗口,后花园的某个存在似乎察觉到莫言的窥视,那股可以隔绝本我意识的能量便再次出现。
莫言立刻便觉得,自己的‘视线’仿佛被一层毛玻璃蒙上。
不过莫言此时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这股能量给他造成的影响和困扰,已经大大降低。
虽然他依旧无法‘看’清楚所有的景象,但却能感应到。此刻的后花园中有三个生物体。
其中两个生物的情绪相当激烈,带着一丝绝望,而另一个生物体却是淡定的多,情绪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此外,莫言还发现,这股给自己造成困扰的能量,就层次而言,似乎要比自己的神魂略逊一筹。
总的来说。对方这股源自于意识体的能量就数量和强度而言,比莫言的神魂要更加强大,但质量上却是不敢恭维。如果把莫言的本我意识比喻成水银,那么对方的这种能量就是沙子。它之所以能阻挡莫言的窥视,就是以庞大的数量垒砌起一道沙墙,阻挡住了莫言派出的‘水银jīng兵’。但是由于质量上的差异,这堵沙墙只能起到暂时阻拦的功效,只要莫言耐心一点,迟早能透过沙子间的间隙,完全窥视到墙后的风景!
而当莫言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后,哪怕是急切间,他也能大致感应到‘墙’后的一些事情。
比如此时,他就能感应出后花园中有三个生物体,一个气息强大而从容,另外两个却只能以苟延残喘来形容……
莫言计算了一下,想要攻破对方的这堵‘沙墙’,需要两到三分钟的时间。
如果这是一场切磋,他自然会按部就班的攻破对方的防线。但这并不是一场切磋,而是一场遭遇战,莫言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和对方玩攻防游戏……
本我意识不管用,那就直接用眼睛去看好了!
莫言察觉到对方的方位后,一反刚才的冷静,脚尖一点,立刻窜上了二楼。
进入二楼后,他毫不怠慢,召唤出本命魂剑,一剑劈开二楼南边的窗口……
本命魂剑的气息内敛却又霸道,它蕴含真水属xìng,平时显现时气息柔和而内敛。但是它毕竟是一柄剑,哪怕无形无质,也依然是一柄在祭炼之初,就被主人赋予了锋锐和刚烈的剑!
所谓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当本命魂剑一剑劈出,显露一直内敛的霸道时,后花园中的某个存在,立刻便感应到了这种无坚不破的气息……
他的情绪立刻就有了一阵波动,先是惊诧,随即却是一种发自于本能的畏惧!
这种情绪立刻就被莫言感应到……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一剑劈开窗户后,脚尖一点,便从窗口窜了出去!
身在空中,他依然没有放弃戒备,无形无质的本命魂剑化为无形铠甲,将他全身的要害包裹住。
同时,他运足目力,朝后花园看去!
这一看,饶是他心志坚韧,xìng情淡漠,也被惊的差点从空中摔落!
后花园中。于美娘面sè惨白的仰面躺在地上。
她胸前的衣服被粗暴的撕成碎条,裸露出雪白的胸口。而在那白花花的双峰之间。赫然和阿雅一样,出现一个钱币大小的血窟窿!
胡旭东同样仰面朝天。不过却没有晕过去,他睁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某个生物,口中发出惊恐之极的‘赫赫’声……
莫言同样看到了那只生物,虽然不至于惊恐,但却也是被‘惊’的不轻。一口气没调整好。差点就摔落在地……
“真尼玛是见了鬼,怎么会是那只猫?”
后花园中,一只气质优雅的黑猫探出一只前爪,很温柔的按在胡旭东的胸膛上……
这只爪子轻轻柔柔。看起来很可爱,但落在胡旭东的胸膛上,却是重如泰山,以胡旭东的修为,竟是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此时,黑猫似乎也有些惊讶,它偏着脑袋看向莫言,眼中有疑惑,也有一丝戒备。
此外,它的嘴里还含着一只仿若白玉、正在拼命挣扎的蛊虫……
说起来。这只黑猫与莫言也算是‘熟人’了。
前段时间,莫言曾亲眼目睹这只黑猫驱使着数百只家猫野猫招摇过市。
而这只猫对他似乎也很感兴趣,还曾跑过来在他身上闻了闻。
莫言当时就觉得这猫有古怪,觉得这黑猫太过人xìng化,说是猫妖都不为过。但是这种想法毕竟无稽了一些,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真正细想和探查……
“喵……”
黑猫看见莫言后,虽然有惊诧,甚至是戒备。但优雅的风度却不曾抛弃。
它轻轻朝莫言‘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向老熟人打招呼,然后好整以暇的将口中的那只白玉yīn阳蛊细嚼慢咽的给吃进肚中……
再然后,它偏着脑袋,带着一丝疑惑的眼神看着莫言,又用爪子点了点胡旭东的胸膛,似乎在问,你也想来一口?
莫言怔在那里,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次此刻,他当然知道这只黑猫不是普通的猫……能抵挡住本我意识窥视的猫,会是普通的猫?能轻松收拾掉胡旭东和于美娘的猫,会是普通的猫?
“这世上果然是有妖怪的,而且还他么是只猫妖……”
莫言忽然觉得这世上的事真的是很荒诞,前两天他还和杜阙讨论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妖,今天便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答案。
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情么?
要知道,当时他和杜阙看似一本正经的讨论着,实际上谁都没有当真。
这个世上有没有妖?
毫无疑问,答案是肯定的。无论在道门的典籍中,还是左道人的口中,妖都是真实无虚的存在。
但是,那毕竟是远古时期的记载,在灵气几近完全干涸的末法时代,连人都无法踏破天关,成为真修士,就更不用说那些需要海量天地灵气才能化去蒙昧,生出灵智的禽兽了!
如果说凡人成为真修士的难度为10,那么禽兽炼得妖身的难度至少也是100!
就难度而言,眼前的这只黑猫,显然比莫言这个踏破天关的人更加逆天!
所以,莫言宁愿相信云萝道宫的地下镇压着魔,也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妖。
“喵……”
黑猫见莫言站在那里发愣,便再次叫唤了一声,而且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意思似乎是在催促莫言,美味当前,当吃就吃,若是不喜,麻烦走开……
有意思的是,它明明没有说话,但所要表达的意思,莫言却是体会的清清楚楚。
“喵……”见莫言依旧站在没动,黑猫终于不耐烦了,眼波流转,似乎是白了莫言一眼,然后抬起小爪子,打算在胡旭东的胸前挖个洞……
莫言被这只黑猫的眼神给‘雷’了一下,心中忍不住大叫,这尼玛绝对是只母猫不解释啊!
黑猫的爪子刚一刺入胡旭东的胸膛,这位胡家的第三继承人便拼命的扭动起来。
他的嘴巴似乎已被某种秘法给封闭住,除了‘赫赫’的声音,便再也无法发出其他声音。
好在此时还有一个莫言在后花园,胡旭东情急之下,也不管这人是何方神圣,扭转头,眼中带着乞求的目光,拼命的朝莫言求救……
胡旭东的死活莫言并不放在心上,但是考虑到路梁还等在外面,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再说,胡旭东的根脚还没有弄清楚,更不知道他的身后还有些什么人,将他抓住之后,也有利于解开某些疑问。
一念及此,莫言试着开口道:“那什么……这人留给我怎么样?”
黑猫被人打断进餐节奏,抬起头,没好气的瞪着莫言。
莫言其实也是有口难开,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一只猫妖打交道。
首先这称呼就是一个麻烦……
该怎么称呼这只猫呢?叫它猫小姐,猫女士、猫妹子?又或者,叫它猫女侠,猫仙子?
莫言想来想去,觉得既然不好称呼,索xìng就直接略去,
他向前走了几步,道:“我们也算有一面之缘,打个商量,把这人让给我怎么样?”
见他先前走来,黑猫略略有些紧张,不过它也是个倔xìng子,随即就抬起头,不屑的盯着莫言,口中轻轻的‘喵’一声。
莫言立刻就听懂了它的意思,这意思是说:刚才让你,你不要,现在却来反悔,我就不让给你,你能奈我何?
莫言笑了笑,道:“你要是不让,那我也就只能抢了……”
黑猫闻言,立刻拱起腰,浑身黑猫竖起,忿忿的瞪着莫言。
莫言道:“虽说有先来后到这么个说法……但我是人,你是猫,我是修士,你是猫妖。说破大天去,你都属于被我镇压的对象。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是我,否则就凭你现在这副妖孽的模样,下场可想而知。”
黑猫瞪着莫言,眼中忿忿,但却没有再动胡旭东。
莫言面带微笑,继续往前走……
黑猫见事不可为,忽然伸出前爪,竖起一根尖利的爪子,朝莫言比划了一个中指的模样!
随即,它跳转身,轻轻一跃,便跳上十米外的围墙……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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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跑了?”
眼看黑猫朝自己很人xìng化的比划了一个中指,然后毫不犹豫的遁走,莫言不禁有些愕然。
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不敢说肯定能留下这只猫,但至少不会让它走的这么轻松。
眼看着黑猫消失在墙头,莫言最终是放弃了追赶的念头。正如第一次见到这只黑猫一样,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很快就会见到这只有些傲娇的黑猫……
此外,他也能感觉得到,这只颇为诡异的黑猫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恶意,否则也不会一见面就请自己‘吃大餐’。
换做普通人,可能会觉得那只白玉yīn阳蛊很是恶心,别说是生啖了,就是油炸出来、撒上椒盐也未必敢进口。但是莫言却能瞧得出来,这只sè如白玉的本命蛊其实蕴含着浓厚的生命jīng华,其补益功效比起传说中的千年老参也不遑多让。
就拿当初的梅清浅来说,若是能服食一只这样的本命蛊,即使没有莫言的救助,她也可以凭借其中的生命jīng华,至少过上十到十五年的正常人生活。
当然,对莫言这种开辟了苦海的真修士来说,这种补益的效果基本是等于零。
“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妖……”
莫言摇了摇头,心中慨叹了一声。
世事之奇,当真是匪夷所思。前两天,他刚刚亲眼目睹了一只魔物,今天便又看到了传说中的妖,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漫天的仙佛都会出现呢?
“救……救我……”
莫言神游物外时,地上的胡旭东稍稍恢复了一点,伸出手,想要去抓莫言的脚踝,口中也在不断的求救着。
莫言低头看向胡旭东,很灿烂的笑了笑,随即一脚点在他的太阳穴上,将这货生生踢晕。
二楼卧室中的阿雅和后花园的于美娘眼见是活不长了,这个胡旭东算是唯一的活口,自然得留下来。
实际上,如果胡旭东是个正宗的道门后裔,莫言看在同道的面子上,或许会放他离开,又或是干脆是杀了他,但肯定是不会将他留给国土保卫局的特勤。
但遗憾的是,胡旭东和他身边的两个女人是纯粹的外道修士,危害xìng极大,莫言为了确保这种危害不会波及到自己的亲朋好友,就必须要采取一些非常措施。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便决定将胡旭东交给路梁,然后由路梁出面,以国土保卫局的资源,去彻查胡旭东的根脚。
将胡旭东踢晕后,莫言取出手机,拨通了路梁的电话。
两分钟后,路梁就带着楚玉急匆匆来到后花园……
“莫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楚玉和莫言也算是老熟人了,见面后显得很是高兴,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莫言笑道:“是啊,又见面了。我记得你是北方人,在宛陵生活的还习惯么?”
楚玉笑嘻嘻道:“不习惯也得忍啊,谁让我是被人家抓了壮丁呢……”
路梁闻言,立刻就板起脸咳嗽了一声。
楚玉也不理他,看着地上一对男女,道:“莫大哥,这是你做的?哇,你下手好狠哦,连美女都不放过……”
路梁也微微皱眉,看着胸前露出一个血窟窿的于美娘,道:“以你的身手,没必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吧?”
莫言没好气道:“你哪只眼看到是我做的?”
路梁一怔,道:“不是你?”
莫言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有人赶在了我们前面……”
他这话说来轻松无比,可落在路梁耳中,立刻就是另一番味道。
路梁脸上立刻微微变sè,道:“有人赶在了我们前面?”对他来说,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有意外因素出现。一个莫言就已让他头疼yù裂,再来几个这样的人,他觉得自己非疯了不可。
莫言笑了笑,道:“说了你或许不相信,其实不是人,而是一只猫赶在了我们前面。”
路梁一呆,掏了掏耳朵,道:“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一个姓毛的?”
他的耳力向来很好,当然不会没有听清楚,只是莫言的话实在过于荒谬,以至于路梁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一旁的楚玉却是听得分明,惊讶道:“猫?莫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莫言用脚踢了踢胡旭东,道:“我到底有没有开玩笑,等这家伙醒来你们就知道了。”
微微一顿,又道:“对了,楼上的卧室有一个女人是胡旭东的同伙,都是修炼本命蛊的外道修士。另外两个女孩是我朋友的朋友,状态不是很好,尤其是那个荣丽丽,想要让她恢复正常,这事恐怕得落在胡旭东的身上。另外,我怀疑这帮**害的应该不止荣丽丽一人……我知道也就是这些,其他的事情,还得靠你们自己去挖。”
路梁点了点头,道:“我明白……这些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你放心吧。”
莫言又道:“路科,不管你们挖出什么消息,别忘了通知我。别的消息我不是很在乎,我只想知道,胡旭东来宛陵的目的,以及他身后还有没有其他的人?不管是斩草除根,还是除恶务尽,这种外道修士一旦现身,就必须彻底的摁下去,否则后患无穷。路科,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路梁道:“放心吧,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把审讯结果通知你的,而且保证是第一时间!”
………………………………
莫言没有在明园久待,将刚才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遍后,就离开了明园。
出了明园,他先是打电话感谢了蒋天孝,然后又拨通了马厅长家里的电话。
“马叔,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曲声的两个朋友也救了出来。不过短时间内,曲声恐怕是见不到她们了……”莫言说道:“国土保卫局那边的人已经出动,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照顾’。
”
身为jǐng察厅长马天行自然能听明白莫言话中的意思。
“需不需要曲声配合他们调查?”他问道。
莫言道:“我已经和路梁那边打过招呼,询问可能会有,但最多也就是做些笔录……”
这番通话很快就结束了,莫言没有说具体的经过,而马厅长也很配合的没有寻根问底。无论什么事,只要和国土保卫局挂上钩,都属于麻烦事,马厅长对此心知肚明,自然是能躲则躲。更何况这件事涉及到他的妻侄若是问的太多、太深,哪怕他是jǐng察厅长,国土保卫局的人也会毫不客气的请他去喝杯茶……
不过,有些事他能躲得过去,有些事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比如说某某常委家的公子被人打断一条腿商易集团胡家第三继承人在宛陵‘离奇失踪’……最要命的是这两件事都和省厅七处的某个小顾问有关。
身为省厅的最高领导,马厅长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至少此时那位被打断腿的许公子依旧躺在冰冷的碎石小径上人事不知……
……………………………………
“钱货两讫,老先生,这座院子,还有这片果园子,现在就属于您的了……”
距离葫芦山大约二十来里的某片果林里,一个黑汉子站在杜阙面前一脸的殷勤。
而杜阙看着眼前单门独户的农家小院,也是颇为满意。
和莫言分手后,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就进城找了家中介然后在一天之内买下了这座果园里的农家小院。
炼丹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依山傍水,人迹罕至。
但在这个时代,依山傍水的地方早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度假村,又或是富人聚集的别墅群,而人迹罕至的地方除了原始森林、沙漠、戈壁和雪山顶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地方。所以对杜阙来说,这种单门独户的、僻静的林间小院,也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总的来说,能在一天之内找到这座小院,并办好所有手续,杜阙还是很满意的。
“行了,你可以走了,回头有什么事情,我会再找你。”
杜阙将中介所的人打发走,然后用随身带着的卷尺开始测量小院的面积,他打算将这座小院右边的厢房全部推倒,然后重新建立一间炼丹室。此外,必要的防护措施现在也需要考虑……
“这里虽然很僻静,但炼丹这种事容不得任何一点疏漏,或许……可以考虑将炼丹室建立在地下!”
杜阙思来想去,为了稳妥起见,最终推翻原来的构想,决定将炼丹室建立在地下。
此外,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怀疑,他还打算购买工具和建材,自己亲自动手。
半个小时后,他在脑海中大致构思出炼丹室的格局以及所需的工具和材料,便走出院子锁好门,准备去市区采买。
这座院子距离葫芦山只有二十来里,出门一抬头就能看到远处的山麓。
杜阙走出果园,顺着乡间小路来到通往市区的水泥路上,停下脚步正要伸手拦车时,心中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这是有事情要发生?”
他微微皱眉,下意识的看向葫芦山……
和莫言的合作达成后,他便知道,葫芦山里的事情和自己基本就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莫言将丹书送来,然后收集药材、闭门静修,一心只炼长寿丹。
但是,丹书毕竟还在云萝道宫中,并没有实实在在的拿到手中。
对杜阙来说,丹书一天不到手,他的心就会在嗓子眼中多悬一天。
所谓关心则乱,丹书对他来说,不仅是活命的灵药,更是踏破天关的垫脚砖,他永远也不可能像莫言那样的视之淡然。
其实杜阙能看得出来,莫言对于能否拿到丹书,表面上信心很足,但内心并没有志在必得的心思。
简而言之,对于丹书莫言更多的是一种随缘的心态。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能拿到丹书固然是好,得不到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言是踏破天关的真修士,自然可以淡然处之,但杜阙已是垂垂老朽,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心中淡然。
杜阙盯着远处的葫芦山,眉头渐渐紧锁。
“啧,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难道我真的就在这里坐而待之,将命运完全交给别人?”
杜阙对莫言自然不可能百分百的信任微微沉吟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道:“不行,我得进山看看,没事自然最好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至少可以多些缓冲的时间。”
一念及此,他再不耽搁拔脚就往葫芦山的方向行去。
他所行的方向正对着白水村不多时,他便走进这座熟悉的小山村。
“老板,今天的生意好像很冷清啊……”
他没有急着进山,而是来到那家小旅馆,试图从老板的口中寻得一些消息。
“可不是……”老板道:“那些搞古文化的人昨天全都走了,一下子腾出一半的房间可不就冷清了下来。”
杜阙道:“全都走了么?可是我记得,他们好像是长包房吧?”
听了这话,老板立刻就乐了,道:“没错就是长包房,一直租到下月十五。嘿嘿要说现在这些搞文化的人可真是有钱,说走就走,连预付的房金都不要了。”
杜阙故作惊讶道:“这么大方,连房金都不要了?”
老板笑道:“我觉得吧,他们要么是有钱烧的,要么就是有了什么紧急的任务。说走就走,连招呼都没打……”
杜阙道:“他们是进山了么?”
老板却摇了摇头,道:“没进山,直接回了市区。”
没有进山?
杜阙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想法……
说起来,他对戚远山其实并不怎么了解,若不是莫言说起,他甚至都不知道戚远山同样在觊觎着丹书。
但有一点他很肯定,戚远山的年纪虽然比自己小,却是小的有限,都已进入到生命最后的旅程。
杜阙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戚远山,在没有得到丹书之前,自己会无端端的放弃追寻么?
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由此,杜阙判断出,戚远山多半已经找到了进入云萝道宫外围的入口,否则,他绝不会轻易撤走那些专家!
“要不要给莫言打个电话?”
杜阙离开小旅馆,取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消息通知莫言。
其实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如果葫芦山中真的有事情发生,他什么都不必做,只需打个电话给莫言就行。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有莫言这个踏破天关的真修士顶在前面,自己这把老骨头没必要去拼死拼活。
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个所谓的消息仅仅是他的臆测,没有任何实证,如果就这么通知了莫言,多少有捕风捉影兼杯弓蛇影的嫌疑。
骨头虽老,但杜阙的一张脸还没老到刀枪不入的程度,为了避免被小辈嘲笑,他最终收起了手机,打算进山看个究竟后,再决定是否通知莫言。
“云萝道宫外围的入口就在仙女潭下,先去那里看看,若是周围没有动静,就说明我是多虑了……”
说起来,杜阙也是入室境的高人,可以说,即便放眼全天下,他都算数的着的‘大修士’之一。远的不说,单说当初找上宋清远时,他的意气是何等之风发,自信是何等之满溢?
然而,当他接连遇上地底魔物和莫言这个踏破天关的真修士后,他的自信在一夜之间便完全坍塌!
比如此时,当他决定要去葫芦山仙女潭看个究竟后,竟是连山道都不敢走,而是小心翼翼的选择了从旁边的山谷进入。
从白水村到仙女潭的路程差不多有近五十里,再加上山路崎岖难行,直到傍晚时分,杜阙才堪堪来到了鹰嘴沟……
仙女潭就坐落在鹰嘴沟中,杜阙停下的地方距离仙女潭尚有两三里的路程。
到了这里他就停了下来,首先他需要停下来喘口气,其次,他担心仙女潭那边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自己若是贸然闯进,说不定就会引起一场生死争斗。换做以前,为了能得到丹书,即便舍了这条老命他也在所不惜。但自从傍上莫言这个‘大腕’后,老头早就熄灭了和人拼命的心思。
稍稍歇息后,他开始继续前行。
不过他的脚步有意识的越来越慢,同时也将灵觉散布到了极限……
他的这种谨慎果然有了收获,不多时,他便在路边的树丛里发现了一泡新鲜的属于人类的粪便。
从粪便的干燥度上看,它出现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
“这里果然有人来过!”
杜阙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这泡粪便从某种程度上证实了他的预感,但这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就本心而言,他其实更希望自己的预感仅仅只是杯弓蛇影的臆测。
实际上,在以仙女潭为中心点的数千米方圆内,不仅有人出现,而且还不在少数。
除了戚远山、张长青、杜阙之外,在仙女潭的附近,还隐藏着其他人。
夜sè渐渐袭来,笼罩了整个山脉。
无论是杜阙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夜晚中的葫芦山正悄悄发生着某种变化!
以仙女潭为中心点的区域中,有一层淡不可见的雾从地下悄然滋生……
这雾气极为诡异,它氤氲着向外翻滚,却并不阻挡人的视线,最多只会让人觉得在某个瞬间视线会偶尔扭曲一下。如果这是白天,如杜阙和戚远山这样的修士,多半会发现这种异常。但在黑暗的笼罩和掩护下,竟是没人能觉察出其中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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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潭的面积并不大,大约在三百平方左右。形状呈椭圆形,在月sè的照shè下,仿佛一面镜子镶嵌在山谷中……
潭水平静无波。
此时虽已入夏,但水面上氤氲的寒气却依旧刺的人皮肤发疼。
这是仙女潭最为奇异的地方,如果不是太过偏僻,再加上山路难行,仅凭这点就足以将这里开发成一个不错的景点。
“早就听人说起过这里……啧,这水可真凉,果然是名不虚传。”
张长青蹲在池塘边,将手伸进水中试了试温度,身形一颤,立刻就打了个寒噤。
“戚老,您老最是博学,您知道这种地理环境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么?”张长青站起身,看向坐在青石上正穿戴着潜水服的戚远山,虚心的求教道。
戚远山虽然年纪一大把,但身材却保持的相当不错,带有保温功能的潜水服穿在他的身上,如果不看那张脸,绝对会以为他是一个年轻人。
戚远山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其实,关于仙女潭的地质环境,这几十年来,地质部门进行过好几次勘测,但一直无法形成定论,最后只是笼统的归纳为寒潭现象。”
张长青道:“戚老,您是玄学大师,您觉得……这种现象可不可以用yīn阳五行的原理来解释呢?”
戚远山呵呵笑道:“你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没错。从玄学和风水学的角度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处地yīn之眼。亦称yīn穴。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仙女潭下应该有一处yīn脉。其气森森,无从排遣。最后汇聚到这唯一的出口,就形成了这座寒潭……”
微微一顿,又道:“你刚才觉得这潭水冰凉,其实严格点说,它不是冰凉。而是yīn寒。冰与凉只是温度上的变化,yīn寒却是属xìng上的不同。一般来讲,普通人如果受凉,只要及时保温和驱寒就能无恙。但是yīn气入体后。会引起人体基本属xìng的紊乱,物理上的保温已经起不到作用。”
不得不说,戚远山的确是一个博学之人,这种yīn阳五行上的理论经他阐释后,普通人会更容易接受。
当然,这种理论上的阐释并不是今晚的重点,张长青只是随口一问,他也只是随口一答。在月sè笼罩下的深山密林中,这番问答更像是一种‘临战’前的心理调剂……
“戚老……”张长青见戚远山已经穿戴整齐,咳嗽一声道:“这潭水yīn寒的很。您老的身体能吃得消么?”
戚远山呵呵笑道:“廉颇虽老,尚能饭……放心吧,这点yīn寒难不倒我。”
说着,他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防水背包拎起,背在身后,然后仔细的将锁扣扣好。
“长青,如果两个小时后我还没有上来,你就离开这里吧。”
下水前,戚远山看向张长青。特意嘱咐道。
张长青道:“您老说哪里的话……戚老,我相信您此去必定马到成功,我会一直等在这里,直到您老上岸。”
戚远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忽然转身,往东南方淡淡看了一眼,口中道:“呵呵,借你吉言。长青啊,你有心了……”
张长青见状,心中不禁咯噔一跳……
这老头难道已经看出了什么?
张长青心中不禁有些打鼓,在东南方向,老黑此刻正带着狙击枪潜伏在那里。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张长青表面对戚远山极为尊重,但内心深处却从未真正相信过这个老头。就拿丹书来说,从目前来看,虽然存在的可能xìng很高,但整件事情毕竟只是戚远山自说自话,张长青多少有些担心这老头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打着丹书的幌子,暗地里却从事着其他的勾当。
如果仅仅被骗也就罢了,张长青最担心的是戚远山所谋之事成功后,会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来个卸磨杀驴。所以,必要的自我保护措施还是要准备的……
此外,丹书如果真的存在,等戚远山拿到后,是否还会与自己持续合作,同样是一个需要提前考虑的问题。
在张长青看来,合作如果能持续下去,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老头打算独吞,那么也就不能怨自己心狠手辣,来个先下手为强了!
张长青相信,只要是血肉之躯,就不可能抵挡住一颗从狙击枪中shè出的子弹,哪怕这人是一个所谓的修士!
戚远山扫了一眼东南方后就收回了视线,脸上也没什么异样,张长青稍稍安心了一些。从内心来讲,至少在延寿丹炼制成功之前,他并不想和戚远山反目。
“长青,我下去了……”
戚远山走到仙女潭边,深深吸了口气后,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
“师父下去了!”
数百米外,两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紧紧盯着远处的仙女潭。
其中一个脸sè稍黑的男子神情有些兴奋,道:“师兄,师父已经下去……张长青的那个保镖需不需要现在就解决掉?”
另一个人长着一头卷发,摇头道:“没这个必要……师父说过,只要张长青不起歹心,就随他去。毕竟等丹书到手后,很多炼丹材料还要借助他的财力和人力去收集。”
黑脸男道:“可是就任由这个枪手潜伏在那里,也不太妥当吧?”
卷发男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的确是不妥当。师父再强,也只是血肉之躯,挡不住一颗子弹……这样,我继续守在这里,你悄悄的潜过去,把那个枪手看住。”
黑脸男道:“看住太麻烦,索xìng直接打晕算了。”
卷发男紧紧盯着月光下的仙女潭,不置可否道:“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办……”
……………………………………
“一共是十三个人,除了戚远山和张长青,其他的人分布在六个方位……”
在距离仙女潭大约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一个短发年轻女子看着手中的平板显示器,口中不断的报着数据。她所携带的设备显然很高端,竟然能以红外的方式显示出方圆数里范围内的所有生物。
“小帆,往东边去一点,那里似乎还有一个人。”
报完数据后,短发女子扭头,对不远处一个cāo纵着某种遥控设备的年轻男xìng说道。
“没问题……”小帆抬头看向茫茫的夜空,大约数百米的高度上,一架带着红外摄像头的微型氦气飞艇正在仙女潭的上空缓缓飘移。
“真的有个人哎,差点就漏了过去。”短发女子道:“头,现在一共是十四个人了!”
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中年男子背着手,站在一块巨石上注视着远处的仙女潭。
他的神情肃穆,身形笔直,月sè下看去,就仿佛一棵苍劲的青竹。
“十四个人?”他口中喃喃道:“今晚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莫言?”
短发女子道:“头,你是希望他来,还是不希望他来?”
中年人道:“按照原先的计划,我是不希望他参合这件事情的。不过根据下午收到的消息,他现在似乎已经和方政那边达成了某种默契。如果消息属实,我倒是希望他今晚能来。有他在,我们的压力要小很多……”
微微一顿,他忽然叹了口气,又道:“今晚来的这些人,抛除装备上的因素,至少有两个人的实力在我之上,压力很大啊。”
短发女子道:“既然这样,拿为什么不请求方政的帮助?还有楚玉,她也可以来帮忙嘛……”
听女孩提到楚玉,中年男子忍不住笑道:“那个丫头不给我们添乱就不错了,还指望她能帮忙?至于方政……他的人手也很紧,而且没有接受过专项训练,在面对修士的时候,无法发挥自身的特长,基本帮不上忙。”
微微一顿,又道:“另外,他们今天下午和莫言合作,抓到了几个以蛊害人的外道修士,现在恐怕正忙着呢。”
短发女孩好奇道:“是修本命蛊的么?”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嗯,而且还是最yīn毒的那种,据说是白玉yīn阳蛊……”
一旁的小帆忽然问道:“头,那个莫言真的很厉害么?”
年轻人毕竟就是年轻人,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常听闻莫言这个被总部列为SSS级人物的名字,心中难免就会有些想法。
中年男子沉吟了片刻,道:“根据总部的资料,他可能是迄今为止唯一踏破天关的修士,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小帆瞪大眼,道:“不会吧?头……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中年男子苦笑道:“我也希望我是开玩笑,但这个可能xìng真的很大。顺便说一句,这不是我的判断,而是总部专家组的结论。”
小帆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短发女子却忽然叫道:“头,图像受到干扰,很不稳定……”
中年男子立刻走过来,道:“怎么回事?”
短发女子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受到了某种莫名能量的干扰。”
中年男子看着平板显示器上忽隐忽现的红点,皱眉道:“是传输信号受到了干扰,还是摄像头的问题?”
短发女子立刻取出某个小型的通讯设备测试了一下,道:“信号很清晰,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中年男子的眉头不禁皱的愈发紧密,立刻抬头看向仙女潭的方向……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地方似乎起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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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号院的静室内,莫言盘膝而坐,祭炼着手中的佩饰。
此时已是夜深,窗外月sè濛濛,时有轻风掠过。
莫言忽然睁开眼,将佩饰重新挂回胸前,却是微微皱眉。
早已习惯替老爹护法的云萝见状,好奇道:“老爹,天还没亮呢……”
莫言平时祭炼手中的这枚佩饰,基本快要天明时才会结束,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云萝自然便觉得有些奇怪。身为老爹的贴身小棉袄,她早已知道老爹的佩饰中藏着一个新奇的世界。所以这些天来,她格外的期待,就盼着老爹能早点完成祭炼,然后自己就可以进入那个神奇的世界,去找那只叫做青瞳的绿皮青蛙玩耍……
莫言将佩饰收好,微微摇头道:“今天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云萝忍不住有些担心,道:“老爹,会不会是莫愁姑姑那边又出了什么事情?”
莫言每次外出回来,都会将自己的经历讲述给云萝听,这也算是一种言传身教,并希望云萝能从自己的经历中得到一些启示和阅历。
莫愁姑姑的被绑,以及荒岛上的那场杀戮,这些事情云萝早就已经知道,此时见老爹心绪不宁,立刻就想到了那个从未谋面的莫愁姑姑,会不会又出了什么事情?
在她的小脑袋里,除了自己之外,老爹最在乎的人就是麦穗阿姨、小音阿姨。以及那个远在京都的莫愁姑姑。
“别说傻话了,你莫愁姑姑又不是扫把星转世。哪来的那么多劫难?”
莫言笑着摸了摸云萝的小脑袋……
他心中略有不宁,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此事并不涉及到自己的安危,也跟身边亲近的人无关。因此,他才能笑着和云萝开玩笑。
身为神魂修士,他最相信的不是自己的修为,而是源自神魂深处的、更加玄妙难言的感应。
“老爹,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你还祭炼么?”云萝眼巴巴的问道。
莫言摇了摇头,道:“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真正睡个好觉了,既然已经停了下来,索xìng就休息吧。”
微微一顿。他见云萝一脸的失望,又笑道:“你也不要太着急……再过一个月,老爹就让你进去玩个够。”
云萝眨了眨眼,笑嘻嘻道:“人家才不是玩呢,我是进去修行!”
莫言笑道:“对,对,是修行,我闺女最勤勉……”
云萝又问:“老爹,那个世界真的更适合灵体修行么?”
莫言道:“应该是这样,不过这些东西需要你自己去体会。老爹不是天生灵体,而且佩饰也没有祭炼完成,有些东西也不敢太肯定。”
说着,他站起身,推开静室的窗户,往葫芦山方向看去。
这一看,他的眉头顿时皱起。
云萝来到窗前,道:“老爹,你的眉毛又皱起来了哎……”
莫言道:“你有没有发现。今晚葫芦山的yīn气更加浓厚了?”此时的葫芦山中yīn气弥漫,其浓度比前几天高出很多,此时看去,甚至无需开启心眼,便能感受到那氤氲而凛冽的yīn气。
云萝看向葫芦山,脑袋一偏,却是不以为然的道:“没什么的啦,老爹,每隔一段时间,葫芦山都是这样子的……”
莫言道:“你说的这个‘每隔一段时间’,具体有多久?”
云萝眨着眼睛在心里算了算,道:“差不多三十年吧……老爹,那个杜老头不是说过嘛,云萝道宫地底的yīn煞cháo汐每三十年一次,这几天正赶上时候呢。”
莫言沉吟了片刻,点头同意道:“或许这就是强极而衰……在cháo汐减弱之前,yīn气强度大幅度上升,也算正常现象。这和黎明前的黑暗是一个道理,天亮之前的那段时光,往往是最黑暗的。”
云萝才懒得管什么黎明前的黑暗,拖着莫言的袖子直晃,道:“老爹,天天对着这座山,有什么好看的?给我讲个故事吧。”
被她一打岔,莫言将视线收回,笑道:“我肚子里的故事早就被你掏空了,哪里还有得讲?”
云萝眨了眨眼,道:“怎么没有?不是还有那只猫妖么……老爹,你说它还会不会再出现?”
莫言笑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很希望它出现么?哈哈,它要是真的来咱们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光你养的那些鱼儿。”
云萝好奇道:“它为什么要吃光我的鱼呢?”
莫言笑道:“因为猫儿最喜欢吃鱼,一闻到鱼腥味儿,就走不动路了。就跟你见到甜食的样子差不多……一夜无话。
第二天临近中午,莫言起床推开窗户,看向葫芦山方向,却发现此时的葫芦山已经恢复了正常。
在阳光的照shè下,此时的葫芦山满山青翠yù滴,鲜明生动,就仿佛一幅刚完成的水彩画。
山中全无半点yīn气,林间的鸟儿和草丛的里的虫儿似乎也更加的活跃,即便在36号院内,也能清晰的听到这些生灵欢快的鸣叫声……
自从开始祭炼佩饰,莫言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此时看到眼前这鲜活的画面,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然后狠狠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老爹,刷牙了!”
门外,无需睡眠的云萝早已感应到莫言已经起床,于是很殷勤的替老爹挤好牙膏,准备好漱口水。
这段时间,她正学习《全相二十四孝诗选》,决定效仿古人。将自己打造成老爹最贴心的小棉袄。
莫言走出卧室,见云萝捧着漱口杯和牙刷。乖巧的站在门前,立刻‘老怀大慰’。笑道:“我闺女可真乖,老爹真是没白疼你……”
洗漱完毕,他打开冰箱,检查了一下食物储备,发现存货不多,便道:“云萝。冰箱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你想吃什么,回头我去超市买。”
云萝歪着脑袋,把自己想吃的东西在心里全部罗列出来后。正要答话,门铃却忽然响起。
“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云萝蹦蹦跳跳的就要往外跑。
莫言一把抓住她,笑道:“臭丫头,你这样子跟全息投影差不多,跑去开门还不得把人吓死?行了,老实呆着,老爹自己去开门……”
其实,现在的云萝已能凝化出完全的实体。
这种实体从表面上看有血有肉,甚至还有温度和呼吸。至少在普通人眼中,绝对没有丝毫破绽。
不过莫言并不打算让她在人前现身。
一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这个小丫头的来历。
二是觉得,在云萝没有晋级yīn神之前就让她在人前现身,多少有些不负责任。所谓灵物自晦,从本质上说,云萝还没有完全脱离天地灵物的范畴,这时候贸然现身,有很大几率会招来冥冥中的劫数。
所以莫言几番琢磨后,最终决定。云萝一天不晋升yīn神,就一天不允许她的人前现身。
原本他还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多少有些残忍,将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关在这小小的院落里,不仅不人道,而且也不利于云萝的身心成长。但是随着佩饰中彼方世界的发现,云萝总算有了一个可以zì yóu玩耍的空间,莫言便在没有了这种顾虑。
云萝被莫言拉住后,也没闲着,隐没了身形,蹦蹦跳跳跟在莫言身后,来到了前院。
莫言将门打开后,不禁有些愕然,道:“还真是稀客……路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路梁,在他身后有一男一女,女孩是楚玉,男人则是一个身形壮实敦厚的中年人。
路梁此时的神sè有些凝重,楚玉也是秀眉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唯有中年男子的神sè稍稍正常,他微微而笑,打量着莫言。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是上门求助来的……”
路梁苦笑着,随即让出身后的中年男子,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方政方局长。”
“原来是方局长……”莫言笑着伸出手,道:“真是久仰大名了。”
方政和莫言握过手,笑道:“莫先生是真正的高人、奇人,久仰大名这句话应该换我来说才对。”
寒暄了几句后,莫言将三人让进客厅,道:“几位稍待,我去给你们泡茶。”
路梁却道:“莫言,不用忙乎了,我们这次来是……”
莫言打断了他的话,笑道:“即便是天大的事,也不在乎泡杯茶的工夫吧?几位是第一次登门,我不能失了礼。”
路梁还要说话,却被方政拉住,笑道:“莫先生,那就有劳了……不瞒你说,从起床到现在,我是滴水未进,嗓子正干着呢。”
“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但水管饱……”莫言笑着走进厨房。
他将茶杯从橱柜取出,稍稍冲洗后,放上了茶叶……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看了一眼号码,莫言不禁微微皱眉,嘀咕道:“这妞不是和麦穗在外地么?”
打来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的苏堇。
“苏小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莫言将手机夹在耳边,一边冲茶一边问道。
苏堇的声音有些急切,道:“莫言,我要见你。”
莫言笑着开玩笑,道:“你要见我?没问题啊……不过,你得先获得我家领导的同意才行。”
苏堇的声音很恳切,道:“莫言,我真的有事要找你帮忙,不要开玩笑好么?”
莫言皱眉道:“你现在不是在外地么?”
苏堇道:“我下午就赶回去。麦穗和我一起。”
莫言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急?”
苏堇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们见面再说好么?”
透过厨房的门。莫言看了一眼客厅里坐着的几个客人,道:“第一。我未必有时间。其次,我和你连一般朋友都算不上,凭什么要帮你?”
话音刚落,话筒中就传来麦穗的声音,道:“莫言,是我……”
莫言笑道:“知道是你。早就听到你的声音了,鬼鬼祟祟的。”
麦穗嗔道:“哪里鬼鬼祟祟了?喂,长腿妞真的遇到麻烦了,你就帮她一次好不好?”
莫言奇道:“这世上还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随便放句话出去。会有大把的护花使者赶来帮忙吧?”
麦穗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从昨晚到现在,她就一直焦虑不安,尤其是起床之后,不断的拨电话,却一个都没接通,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死都不肯说,只说这事只有你能帮得上忙。”
莫言笑了笑,道:“她还真是看得起我,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受宠若惊。然后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呢?”
他口中调侃着,心中却是隐隐有了些猜测。
他知道苏堇是个孤儿,能让她为之担忧的人,除了已经死去的颜方之外,恐怕只剩下戚远山了。而戚远山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寻找云萝道宫的事情,苏堇这时候打电话来寻求帮助,这其间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难道戚远山在葫芦山中遭到了什么不测?
“今天就是地底cháo汐衰减的第一天,也是进入道宫外围的最佳时机,难道戚老头已经找到了入口。却又因此而发生了意外?”
莫言心中琢磨着,愈发觉得这个可能xìng很大。
“喂,长腿妞都快急哭了,不要说风凉话好不好?”
“不要老是喂喂的,叫声老公来听听……”
“死鬼,边上还有人呢。”
“就是当着别人的面叫,我才更有成就感嘛。乖,快叫声老公来听听。”
……几分钟后,莫言挂掉了电话,即使有麦穗出面说项,他同样没有松口答应帮苏堇的忙,只是说回来之后再谈。
随即,他将三杯热茶放进托盘,回到了客厅。
“不好意思,接了个电话,让你们久等了……”
莫言将热茶放到茶几上,笑着致歉。
方政笑道:“没关系,你太客气了……嗯,这茶不错,sè味纯正,清香扑鼻,真是好茶。”
除了食材之外,36号院的rì常用品基本都是苏雨代为采买,这茶就是她托人从苏江省捎来的。
此茶不仅味道醇香,价值更是不菲,正好映衬这栋别墅的身份。用苏雨的话来说就是,住着近千万的豪宅,却用几十块钱一斤的茶叶待客,还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
莫言对茶道不通,对方政的赞叹也就没放在心上,看了一眼一直坐立不安、脸带焦虑的楚玉,便道:“方局,有什么事情就请直说吧。”
方政点头道:“好,那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微微一顿,他看着莫言,道:“莫先生,请问你对这院后的葫芦山有多少了解?”
听了这话,莫言先是一怔,随即就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怎么又是葫芦山?
方政见莫言皱眉,还以为他是嫌自己刻意卖关子,解释道:“莫先生,我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话未说完,莫言就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是想问我知不知道云萝山,以及山中那座道宫吧?”
方政不禁一呆,脱口道:“原来你知道这件事?”
莫言耸了耸肩,道:“这段时间以来,我的耳朵里好像就没听过其他的事情,听来听去,似乎所有人都在谈论那座道宫……”
他这话虽然略显夸张,但却是一句大实话。
从莫愁湖小区的噩梦事件开始,直至苏堇刚才的电话,这段时间以来,他所经历的事情几乎大部分都和云萝道宫以及丹书有关。
见莫言说的淡然,方政和路梁对视了一眼,道:“莫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对这座道宫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么?”
莫言直言不讳道:“当然有兴趣,我是修士,凡是对道途有益的事物,我都有兴趣。”
他这话说的理所当然,而且底气十足,全无遮掩的心态。
这段时间以来,他想的很清楚,在这个世上,如自己这样的存在并非独一无二。至少在某个群体之中,自己无需做过多遮掩。而在修者的世界,比普通人的世界更加的直接和干脆,向来是强者为尊,有十分实力,就不要显露九分,否则不足以震慑别人觊觎的目光。
他一直觉得那种刻意的低调、又或是扮猪吃老虎的行为其实很不明智。你装的越低调,就越容易引来麻烦和觊觎,否则这世上也就不会有‘欺怂怕恶’这句话了。尤其当自己的实力明显高出世人一筹的情况下,刻意的低调便等同于自寻烦恼。
远的不说,就拿眼前的这几个人来说,如果莫言没有表现出绝对的实力,哪怕他是莫家的子弟,也不可能拥有目前这种超然的地位。尤其在荒岛上的那场杀戮之后,他那种极端的酷烈和无情,更是一种无形的震慑!
关于云萝道宫和丹书的事情,如果面前的这几个人一无所知,莫言自然也不会傻到告诉他们。但很显然,方政等人对此并非一无所知,那么莫言就很有必要把话说明白,免得到时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纷。
他此时的态度很明确,关于云萝道宫和丹书的事情,自己不仅知道,而且志在必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莫先生……”方政苦笑道:“不过,你的这个兴趣恐怕迟了点。”
莫言奇道:“方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已经得到了丹书?”
方政道:“有没有人得到丹书我不清楚,但有件事我很清楚……”
微微一顿,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莫先生,据我得到的消息,昨晚就有人试图进入云萝道宫,而且不止一方人马。但是很遗憾,他们不仅没有成功,而且全都失去了踪迹。不瞒你说,这其中就包括我们的人……”
坐在一旁的楚玉眼眶顿时一红,流泪道:“莫大哥,我大伯也在其中!”
265迷雾、幻觉
“你大伯?”莫言讶异的看着楚玉。
楚玉抽泣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方政却道:“楚玉,还是我来说吧。在莫先生家中哭哭啼啼的,太失礼了。这样,你大伯的事情我来说,你先去洗洗脸。”
楚玉也觉得有些失态,对莫言说了声对不起,随即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的xìng子原本有些顽皮和任xìng,但这时有求于莫言,却是显得格外乖巧。
楚玉离开后,方政道:“莫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楚玉的大伯叫做楚振堂,同样是个修士,来自于泰州长青门。除此之外,他还有个身份,是国土保卫局综合处的处长。以莫先生的智慧,想必已经猜出这个综合处的主要职能。没错,这个处的主要职能就是专门处理各类灵异事件,以及对道门后裔的监控和管理。”
说到这里,他轻轻咳嗽一声,有些尴尬的道:“我知道莫先生是个修士,可能会对‘监控’这个词比较反感,不过,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希望您别介意。”
莫言笑了笑,道:“没什么可反感的,我早已过了逆反期。再说,国土保卫局也好,综合处也罢,都是一个正常的社会体系所必备的机构,如果没有这些部门,我反倒会感到惊讶……方局长,您接着往下说。”
“你能理解就好……”方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长话短说吧。关于云萝道宫的事情,楚处长一年前就已经盯上了这件事。情报的来源。应该和泰州长青门有关,具体的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瞒你说。这些事情我也是刚知道不久。上午八点,我接到总部的电话,这才得知,楚处长前段时间就已来到宛陵,大约在今天凌晨三点钟左右,中断了和总部的联系。”
“总部现在已经确定。楚处长和他的两个队员已经在葫芦山仙女潭附近失踪。此外,根据楚处长在失踪之前传到总部的资料来看,当时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件。”
说着,他转过身。冲路梁点了点头。
路梁会意,立刻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资料,和一个音频播放器。
方政道:“莫先生,这是楚处长在失踪前发回总部的资料,这个音频记录的是最后时刻发生的一些事情……”
莫言接过资料,却没有急着去听录音,而是浏览起文字资料。
看完资料后,他不禁苦笑。
“真没想到,除了杜阙和戚远山,居然有这么多人盯着丹书……”
从资料上看。今天凌晨出现在仙女潭附近的人差不多有近二十人,戚远山和张长青不仅赫然在列,而且也是整件事的中心点,又或者说成了众人眼中的出头椽子。
当时,戚远山下水寻宝,张长青在岸边保驾护航。而在仙女潭周围,包括楚振堂在内,至少有十几个人对戚远山和张长青进行了‘围观’。
在资料上,这些人的身份有的已经被注明。有的只是以数字和字母来代替。
被注明身份的人,显然已在国土保卫局的监控之中,没有注明身份的人,多半是临时加入又或是潜伏更深的修士。
当然,这其中并不全都是修士,比如张长青和老黑,以及张长青手下的两个心腹,就是普通人。
莫言将手中的资料放下,自嘲的笑了笑,道:“不瞒两位说,我原本是打算今晚去取丹书的,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赶在了我的前面……”
他口中如是说着,心中却在想,杜老头若是知道有人赶在了我们前面,多半会吓一跳吧?
想到了杜阙,他下意识的感应了一下留在杜阙身上的印记。
这一感应,莫言的神sè顿时微微一变!
这怎么可能!
莫言脸上神sè只是微变,但心中却已是激起滔天巨浪……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留在杜阙身上的印记竟是不翼而飞!
一般情况下,神魂印记的消散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莫言身死,二是杜阙死亡。
但是莫言此刻正好端端的坐在这里,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杜老头死了?”
莫言心中惊诧莫名,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感应有误。
“不对!印记并没有消失,仅仅只是被屏蔽了!”
莫言所留的印记是自身神魂的一部分,若是消散,他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感应到。但是现在,他留在杜阙身上的印记仅仅只是无法感应到,却并没有实质上的消散,否则的话,身为‘母体’的神魂必定会有所感应。
“有趣,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屏蔽我留下的印记!这究竟是杜阙自己做到的,还是借助外力做到的?”
莫言压下心中惊诧,取出手机拨通了杜阙的电话,不出意料,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方政见莫言看完资料后,忽然取出手机拨打电话,问道:“莫先生,您这是……”
莫言笑了笑,道:“没什么,忽然想起一个朋友来。”
他这话明显是敷衍之词,但方政和路梁有求于他,此时也不好深问。
莫言将手机放下,心中隐约已经猜到,今天凌晨在仙女潭‘围观’戚远山和张长青的人,多半就有杜老头。
“还是有些说不通……杜老头心中很清楚,仅凭他自己,肯定是无法闯过地底cháo汐的。而且我也答应了与他合作。也就是说,他坐在家中就能分享最后的果实,根本没道理跑去凑这个热闹啊!”
莫言百思不得其解,点了支烟后,拿起了茶几上的音频播放器,决定还是先搞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政道:“这个录音时长大概有五分多钟,内容相当诡异。我和路梁都是门外汉,听不出什么名堂。而楚玉则是因为担心楚处长,导致注意力无法集中,再加上阅历不足,经验欠缺,同样无法判断出录音的内容到底意味着什么……莫先生,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莫言不置可否,道:“你们总部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专业人士了么?”
方政苦笑道:“综合处吸纳道门后裔,也只是近些年的事情,人员上还很是匮乏……修士与普通人的追求不同,而我们这行不仅苦累,更是充满了种种危险和压力,别说是修士了,就连普通人都未必愿意坚守这个阵地。不瞒你说,现在的综合处除了楚处长这根顶梁柱外,也就是小猫两三只,而且大都是年轻人。”
微微一顿,他见莫言有些怀疑的样子,又接着解释道:“当然,人员上虽然有点紧张,但是楚处长人脉广阔,与很多道门后裔私交甚笃,在需要的时候,总是能找到适合的臂助。就拿丹书的事情来说,早期的一些情报工作,就得到了很多道门后裔的帮助。不过,所谓缓不济急,其他人即便愿意帮忙,此刻也无法立刻赶到宛陵,所以……”
莫言耸了耸肩,道:“所以你们找上了我?”
方政道:“是的,这的确是我们找上门请求帮助的原因,但这仅仅是次要原因……”
莫言奇道:“还有主要原因?”
方政点头道:“是的,我们找上门的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莫先生的修为和实力……顺便说一句,这不仅是我和路梁的看法,同时也是总部的意见。”
莫言笑了笑,道:“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愿意的话,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方政一脸期望的道:“莫先生,您会帮这个忙的,对么?”
莫言纠正道:“不是我愿意帮忙,而是我对这件事本身就有兴趣……”
微微一顿,又道:“闲话少说,其他的事情,等我听完这段录音再说吧。”
方政和路梁闻言,皆是长长松了口气。
而刚洗完脸走出来的楚玉,听到莫言刚才的话后,苍白的脸上也是轻松了不少。
莫言按下播放键,然后将播放器放倒了茶几上……
音频播放器的音效很不错,客厅中顿时响起滋滋的噪音和风声。
“小帆,这雾气有些不对劲,把飞艇收回,准备撤离……”
“头,这就要撤了么?”
“嗯,这雾气对灵觉有很大的克制,灵觉越强,受到的限制就越大……而且,这雾气还有致幻的作用。快点,你们不要磨蹭了,我好像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
“喂,头,你要去哪里?我们不是要撤么……”
“林曦,林曦,你愣着干什么?处长好像出现了幻觉,你怎么不拦住他?”
“我靠,林曦,你的头上怎么长出两只犄角?”
“林曦,你疯了么!我是胡帆,是胡帆啊……我靠,你别乱来啊……”
前面的这段录音并不难理解,应该是受雾气所惑,楚振堂开始出现幻觉,然后在幻觉的作用下忽然离开。紧接着,叫做林曦的女孩和胡帆的年轻人同样开始出现幻觉,只不过各自清醒的程度有所不同。似乎是灵觉越强,幻觉也就越强。
录音中播放到这里,只有综合处三个人的声音,但随着楚振堂的消失,林曦出现幻觉、并开始追杀胡帆后,忽然又多出一个声音来……
266山野魔音
这声音低沉暗哑,声线极其古怪,嘶嘶的吼叫着,听在耳中,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滑腻的蛇信在身上舔过……
这种声音刚开始很稀疏,只有寥寥数声,但紧接着就渐渐增多,夹杂在呼呼的风声中,仿佛漫山遍野都是!
方政等人显然早已听过这录音,但这声音响起后,几个人的脸sè依旧显得很难看。尤其是楚玉,她是三人中唯一的修士,修有灵觉,对这诡异的魔音,似乎显得格外敏感。小姑娘此时坐在沙发上,脸sè阵阵白发,并且捂着嘴,正极力压制着想要呕吐的感觉……
莫言不禁微微皱眉。
这声音摄人心魄,乍一入耳,给人以一种心惊胆战的惊悚感。而且,这还仅仅是录音,如果身临其境,当漫山遍野都响起这摄魂魔音时,恐怕只有自己这样的神魂修士才能抵挡?
录音播放到这里,已经进入尾声。
就在这时,莫言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丫头,收拢灵觉,不要去听这些声音……往这边来……”
“跟着我,去仙女潭,道宫之门已经开启,那里应该比较安全!”
杜阙?听到这声音,莫言不禁双眉一扬。
“杜老头果然是进了山,而且经验也的确是很丰富,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尽量收拢灵觉,不要去感应这摄人心魄的魔音。只是,你就这么确信云萝道宫的大门已经开启?”
杜阙曾跟莫言说过。云萝道宫实际上是一个‘界’,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而丹所在的地方,其实只是云萝道宫的外围。也就是说,就连杜阙本人都不知道真正的云萝道宫在什么地方,然而在录音中,他却如此肯定道宫的大门已经开启,由不得莫言不心生怀疑……
“幻觉……”莫言摸着下巴。暗忖:“楚振堂在录音中提到过幻觉这个词,并且因为幻觉而独自离开。杜老头这会儿恐怕也是身处幻觉当中而不自知……”
莫言正思忖着,录音忽然戛然而止。时长不多不少,恰恰是五分钟。
方政道:“莫先生,要不要再听一遍?”
莫言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方政眼中带着一丝期盼,道:“莫先生,您有什么见解?”
莫言道:“见解谈不上,心得或猜想,倒是有一些,不过我暂时不想说……”
楚玉在一旁怯生生问道:“莫大哥,你为什么不想说?”
莫言笑了笑,道:“没有经过验证的事情,我不习惯先说出来……”
关于这段录音,他的确是有了一些猜想。/
而且他认为。自己的这些猜想,与事实无限接近。
有些事情唯有亲身经历过,方能发现其中端倪。莫言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云萝道宫的几个人之一,他不仅听杜阙说起过云萝道宫所经历的魔劫和那些被镇压的妖魔,而且还曾亲眼见过、并消灭过一只魔物。再加上这段时间葫芦山中yīn气异常。大有以yīn蔽阳的趋势,他难免就会将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与被镇压在云萝道宫下的那些妖魔联系起来。
只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完全超脱普通人的思维,说出来只会导致人心慌乱,还不如不说。
“方局长,除了这个录音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发现?”
莫言点了支烟,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来我这里之前,你们应该已经去过仙女潭了?”
方政点了点头,道:“的确已经去过,至于线索……”
他稍稍顿了顿,似乎在考虑着如何组织语言,片刻后,道:“在仙女潭方圆三千米范围内,没有尸体,没有打斗痕迹,除了一些遗留的设备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发现。我们初步认定,今天凌晨所有到过仙女潭的人,都已离奇失踪。顺便说一句,在接到总部的消息后,我们第一时间控制了所有出入宛陵的通道,包括陆地、水路,以及飞行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失踪人员出现的报告。”
莫言点了点头,又道:“我没猜错的话,仙女潭附近现在已经被你们的人控制住了?”
方政道:“不仅是仙女潭,附近几条出入仙女潭的山道都已被我们控制。另外,来你这里之前,我刚和jǐng察厅的马厅长通过电话,并请求他的支援。我打算扩大搜索范围,但人手不够,所以……”
话未说完,莫言便打断了他的话,道:“别费这个劲了,有些事情人海战术是没用的。另外我劝你一句,最好将你的人全部撤离仙女潭。现在是白天,问题还不大,一旦入夜,谁敢保证他们不会重蹈覆辙?”
方政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如果将人全部撤回,这和坐视不管又有什么区别?先不说无法向总部交代,我自己心中里也说不过去。”
莫言淡淡道:“既然你觉得自己的感受更重要,那又何必来找我?”
方政不禁一呆,随即苦笑着解释道:“不瞒你说,在来这里之前,能不能说动你这尊大神帮忙,我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
微微一顿,他继续说道:“既然莫先生答应帮忙,那么所有的事情自然都以你的意见为主。你稍等,我马上就通知他们从仙女潭撤离。”
莫言再次纠正道:“我说过,我不是在帮你,而是我对这件事本来就有些兴趣。”
说着,他站起身,道:“几位,虽然已是午饭的时间,但我已经接下了这件事,有些细节需要时间去仔细斟酌,就不招待你们了。”
方政等人自然不会在意一顿午饭,但听到莫言的逐客令后。仍是有些惊讶。
“莫大哥,难道你打算独自处理这件事?我可以留下来帮你的……”楚玉惊讶的道。
莫言对路梁和方政不假颜sè,但对单纯的楚玉却是印象颇佳,笑道:“不用了……俗话说虾有虾路,蟹有蟹道,我做事的方法和风格很独特,而且最怕受到干扰。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楚玉点了点头,没有坚持,随即朝莫言深深鞠了一躬。红着眼圈道:“莫大哥,拜托你一定要找到我大伯!”
莫言伸手托住她的胳膊,微笑道:“我不敢说一定能找到他。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莫言下了逐客令后,方政和路梁虽然很想全程跟随,但在莫言的强势面前,最终是无可奈何的离去。
走出36号院,方政叹道:“真是有些不习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明明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最后却要远离事件中心,只能被动的等待着,就连看热闹的份都没有。”
路梁也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们有求于人呢?说老实话。来之前我就已经料到这种结果,别的修士不好说,但莫言这家伙……啧,他能答应接下这件事就已相当不错,指望和我们全程合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微微一顿,他忽然皱起眉,又道:“方局,你有没有感觉到,莫言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我总觉得,他对云萝道宫似乎很了解。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他应该也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
方政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了解的越多,判断的越清晰,最后找到楚处长他们的可能xìng也就越大!”
“这倒是……”路梁点了点头,道:“不过说老实话,如果不是对莫言的背景很了解,我甚至怀疑楚处长的失踪就是他捣的鬼。您想想,他是一个修士,知道丹的存在,甚至刚才当着我们的面就表达出志在必得的意思。此外,他就住在葫芦山下,对云萝道宫也很了解。老实说,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话,他绝对是第一嫌疑人啊……方政等人离开后,莫言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开始推敲、斟酌细节,而是就着冰箱中剩余的食材,给自己做了顿午饭。
吃完饭后,他优哉游哉的来到后院,在木亭中坐下,开始祭炼佩饰。
关于仙女潭的事情,发生或没发生,对他来说其实都一样,更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
对他来说,丹肯定是要拿的,至于云萝道宫的下落,在可能的情况下也是要探上一探的。这些,他早就已经计划好,无论今天凌晨的事情是否发生,都不会改变他的计划。
对普通人来说,凌晨的失踪事件至少是个提醒,并因此而更加的小心谨慎。
但对莫言来说却是不然,道途处处皆艰险,无论大事小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全力以赴。神魂修士的心志要远远高出普通人乃至练气士,他不会因为别人的遭遇和提醒而变得更加谨慎,因为过度的谨慎距离畏怯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他同样不会因为实力的提升和别人吹捧而心生骄矜,从而变得狂妄自大,失去应有的jǐng惕心。
总之,神魂修士最大的专长就是心随本我,不为外物所动,不为人言所驱,不为得失而悲喜。
是以,当方政等人离开后,莫言心态和行为与往常无异,并没有因为楚振堂等人遭遇而患得患失。
傍晚时分,乘坐班机赶回宛陵的苏堇在麦穗的陪伴下,来到了36号院。
“两位可真是稀客,尤其是这位麦小姐,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莫言站在客厅的台阶前,笑着调侃道。
麦穗笑吟吟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时刻保持新鲜感,才能拴住你们这些男人的心。”
微微一顿,她拉着莫言的手撒娇道:“帅哥,有没有做晚饭,我都饿死了。”
莫言看了一眼颜容憔悴的苏堇,笑眯眯道:“我们还是出去吃……苏小姐请客,对?”RQ
267自我揭露
【267】自我揭露 苏堇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就“没问题,我是上门向您求助来的,请客是应该的。**”
麦穗却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掐了一下莫言,嗔道:“哪有你这样的主人,客人上门,你却叫人家请客?”
莫言笑道:“我让她请客,自然是有我的道理。苏小姐若是足够聪明,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的……”
他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准备答应苏堇的求助,所谓的请客,算是预先支付的一点酬劳。
因为方政带来的那些资料,莫言已经确定苏堇是因为戚远山而来。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无论他是否帮忙,仙女潭总是要去的。所以,不等苏堇说明来意,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苏堇是个聪明的孩,自然明白了莫言话中的意思。
她心中虽然欣喜,但也存了几分疑惑,道:“莫先生,您的意思是答应了我的求助?”
莫言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苏堇有些局促的道:“我觉得您的确有这个意思,可是……我还没有说明我的来意啊?”
麦穗也是有些奇怪,道:“是啊,苏堇还没说需要你做些什么,你怎么就答应了呢?万一要是没帮上忙,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苏堇就急急道:“不,莫先生只要答应帮忙,就肯定能做到,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你确定他能帮得上忙?”麦穗一脸古怪,只觉得明明每句话自己都听清楚了,可是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苏堇不禁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会儿,道:“麦穗,能不能让我和莫先生单独说几句话?”
苏堇知道麦穗并非修士,而且从麦穗平时的言行中也不难看出,她其实并不知道莫言是个修士。所以,苏堇才提出和莫言单独说话……
不过这话刚说出口莫言就道:“有什么话当着麦穗的面说就好,无须讳言。
”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告诉麦穗自己是个修士,这其中有很多因素。
但莫言知道,自己不可能永久的隐瞒下去,有些事迟早是要告诉麦穗的。此外,他的修士的身份连很多外人都已知道,这其中就包括路梁、方政这样的普通人,若是继续隐瞒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在他看来,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以借由苏堇的口,点破这层纸。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找个适当的机会将小云萝也介绍给麦穗。如此一来以后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大可以堂堂正正的让云萝去保护麦穗。同时也可以给云萝找个可以说话的人。不管怎么说云萝毕竟是个女孩,而且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女孩,有些事情自己不方便指引,需要找一个女xìng去当她的导师。而这个导师的人选,再没有比麦穗更合适的了。按照彼此之间的关系,小云萝是要叫她一声‘老妈’的……
麦穗自然不知道莫言是个修士更不知道,自己还没进莫家的门,自己就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此时,她满脸古怪的看着莫言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喂,你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莫言笑道:“我的确有事瞒着你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而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慢慢接受……”
听了这话,麦穗不禁更加疑惑,狐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外星人?”
旁边的苏堇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但听了这话,忍不住扑哧一笑,拉着麦穗咬耳朵道:“你男人虽然不是外星人,但也相去不远。”
麦穗微微蹙眉,正要说话,莫言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吃饭的地方,然后坐下来慢慢说。/”
包河森林公园的别墅区内就有几家不错的餐馆,面积都不是很大,但却清雅幽静。主要针对的顾客就是像苏堇这样的名流人士。当然,这里的价格也不是一般的贵,普通人轻易是不敢涉足的。
十分钟后,三人步行来到一家环境不错的餐馆,进了包厢。
“莫先生,您喝什么酒?”苏堇客气的问道。
“来一瓶红酒……”莫言道:“另外,别一口一个先生的,直接叫我莫言。”
苏堇微微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几分钟后,酒菜上齐,进了餐馆后就一言不发的麦穗第一个举起酒杯,很豪迈的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莫言惊讶道:“你喝这么猛干什么?”
麦穗继续一言不发,举杯再次一饮而尽,然后闭着眼睛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等酒意稍稍消减,才睁开眼睛,妩媚的看着莫言,笑吟吟道:“好了,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就说,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哪怕你真是个火星人,老娘也认了!”
莫言哭笑不得,道:“有我这么帅的火星人么?”
麦穗眨着眼睛,道:“你真的不是外星人呀?”
莫言给麦穗盛了一碗汤,道:“喝点汤压压酒,然后听我慢慢跟你说……”
………………………………
半个小时后,麦穗喃喃道:“原来你们这种人叫做修士呀……”
莫言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早有预料?”
麦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在学校里你就叨叨的,出来后就更不像话了,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就差没在脑门上写‘超人’两个字。切,我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你真的当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嘛?”
微微一顿,她略有些嫉妒的看着苏堇,又道:“就是没想到,这个婆娘居然也是你一路的。”
苏堇苦笑道:“我和你男人可不是一路的,不瞒你说,我连自己究竟算不算是修士都搞不清楚……”
莫言却道:“你有着正统的传承,虽然境界不高,但肯定是修士无疑。”
关于修士的问题身为普通人的麦穗,有着一肚子的话想问莫言,但她也知道此时不是追问的时候,便道:“苏堇,还是说正事,你到底出了什么事,需要得到莫言的帮助?”
苏堇苦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麦穗皱眉道:“说什么傻话呢?你急着吵着要我陪你来见莫言,却连自己到底要做什么都不晓得?喂,大小姐你该不是急糊涂了?”
莫言却道:“她可能的确不知道。”
麦穗眨着明亮的眸子,好奇的看着莫言,道:“喂,神仙,你是不是会传说中的大预言术啊?连这个也知道?”
苏堇也是满脸好奇的看着莫言……
正如莫言所料苏堇今天上门求助的确是为了戚远山。但是,她并不知道戚远山的谋划以及云萝道宫的存在。所以她隐约判断出戚远山可能出了事,但究竟出了什么事,却是一无所知。
这事,得从昨天说起。
昨天下午,她接到来自戚远山的特快邮件。邮件中有几份资料,以及一张纸条。这些资料全部与金钱有关包括股权、房产、银行账户等等,而且已经全部转至苏堇的名下。
看到这些资料后,苏堇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而随后那张寥寥数语的纸条,完全证明了她的猜测。
戚远山留在纸条上的话语不多只是告诉苏堇自己要出门办事,如果明天还没接到自己的电话那么自己很可能再也回不来。所以,他预先将自己名下的财产转给苏堇,希望她能照顾好自己。最后,他告诉苏堇,不要去寻找自己。
万一某天发现了什么端倪,并且因此而遇到什么危险,或许可以去找莫言寻求帮助。
看过这张纸条,苏堇心中难安,立刻不停的拨打戚远山的电话。
但是很遗憾,戚远山的电话早已关机。
不仅是戚远山的电话无法拨通,她的两个师兄的电话同样已经关机……
总而言之,苏堇能判断出戚远山很有可能出了事,但究竟出了什么事,却是一无所知。
而现在,莫言却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听他的语气,似乎不仅知道苏堇是因为戚远山而来,甚至还知道戚远山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因为你师伯戚远山而来的,对?”
莫言点了支烟,淡淡的问道。
他果然知道!苏堇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仿佛小鸡啄米似的。
莫言继续道:“苏堇,你对丹有多少了解?”
苏堇一脸的茫然,道:“什么丹?”
莫言笑了笑,道:“你果然是不知道。”
苏堇解释道:“我师父在世的时候,很多事情都瞒着我,师伯也是这样。你说的什么丹,我从来没听说过。不过,我隐约知道师伯一直在谋划着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我并不清楚。”
微微一顿,她有些黯然的道:“其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师父的死也和这件事有关。”
莫言点了点头,道:“你猜得没错,你师父的确是因为这件事而死的。而这件事的核心,就是我刚才说的丹……”
麦穗好奇的插言道:“究竟什么是丹啊?还有,苏堇的师父是谁?你也认识他么?”
莫言道:“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接下来,莫言将颜方和莫愁湖小区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同时将丹的存在也娓娓道出。
听完这番话后,不仅是麦穗惊得檀口微张,一脸的难以置信,苏堇也是听得目眩神迷。
“天啊,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麦穗惊呼道:“这世上居然真的有长生不老药?”
莫言笑着纠正道:“不是什么长生不老药,仅仅只是延寿丹。延寿一甲子到百年而已……”
麦穗惊叹道:“那也很了不起,等于是多活一世哎!”
苏堇震惊过后,忽然幽幽叹了一声,道:“难怪师父和师伯会耗费大半生的时间来谋划这件事,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可是,这样真的值得么?”
莫言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不算真正的修士,对他们的追求不理解也是在所难免。这么跟你说,对普通人来说,丹上记载的延寿丹,最大的功效无非就是延寿。但是对你师父和师伯那样的道门后裔来说,却是踏破天关的关键。”
苏堇好奇道:“什么是踏破天关?”
莫言道:“这是道门中的关于境界的划分,也是所有道门后裔的毕生追求。”
说着,他将其中的脉络大致解释了一遍。
听完之后,苏堇苦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师伯划……所以接到我电话后,你就已道我求助的原因了对么?”
莫言道:“也不完全如此,实际上,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接待另一拨客人,他们的来意与你大体形同而且手中的资料也很丰富。我是看到这些资料后才确定你是因为戚远山而来的。”
苏堇不禁一怔,急道:“还有别人也因为这事向你求助?”
莫言笑道:“知道丹下落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你师伯。这么跟你说和你师伯有同样遭遇的人,差不多有二十来个!”
微微一顿,又道:“已经有人因为这事找到了我,而我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所以……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你师伯的事情,就交给我。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以帮你去寻人但不保证结果。”
苏堇哪还敢有过多的奢求,诚恳道:“你答应出手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至于结果,我万万不敢奢求。”
这时,麦穗却紧蹙秀眉,看着莫言,担忧道:“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可是,这会不会很危险?”
莫言笑道:“放心,我胆子很小的,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他知道麦穗肯定会为自己担心,所以并没有告诉她关于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更没有描述那诡异的魔音。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点破身份带来的后遗症。
很多时候,知道的越多,担忧和恐惧也就越多。而幸福这种东西,往往却是因为某种无知……
对麦穗来说,当她知道这世上存在一个超脱于普通人之外的群体,最初的震惊和〖兴〗奋过去之后,担心和忧虑自然也就随之而来。她不是替自己和其他人担忧,而是替莫言担忧。在她看来,莫言虽然也是这个群体的一员,但惟其如此,危险也就越多。打个比方来说,一只羊生活在一群食草动物中的时候,因为天xìng的缘故,至少不必担心自己会成为同伴的口粮。但是当一只猛虎生活在一群食肉动物中的时候,哪怕他是丛林之王,也有葬身其他猛兽腹中的可能,而且这种可能xìng相当的大,几乎就是必然!
莫言看出麦穗眼中的担忧,握住她的手,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和其他的修士不一样……修士和修士也是有区别的,我和其他修士的区别,就等同与普通人和修士之间的区别,甚至还要远远超过!”
他这话并非是自吹自擂,而是标准的大实话。
当然,如果不是为了安慰麦穗,即便是实话,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口。所谓谦受益,满招损,这种话说的多了,对心xìng的淬炼只有坏处,没有益处。
麦穗自然不会因为莫言的宽慰就放下心来,她看着莫言,几次想开口劝阻,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莫言想了想,便贴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你不用担心,晚上回去后,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听完之后,你就不会为我担心了。对了,回家之后,有一个人我要介绍给你。”
麦穗奇道:“晚上有客人要来么?”
莫言笑道:“不是客人,是家人,而且她一直就住在小院里。”
麦穗一脸的讶异,道:“怎么可能?家里有人难道我会不知道么?”
莫言笑道:“她是一个特殊的家人,在正常情况下,你是看不见她的……”
麦穗微微蹙眉,道:“看不见的家人?那……我和她应该是什么关系?”
莫言忍住笑,道:“按照我这边的关系算,她应该叫你一声老妈。”
麦穗瞪了莫言一眼,嗔道:“尽胡说……”
莫言笑道:“你别不信,是真的,咱家的娃娃都会打酱油了。”
苏堇在一旁见两人窃窃私语,换做以前,肯定会大加调侃,今天却因为有求于人,只当是没看见。
关于看不见的家人,麦穗一肚子的疑问,不过她不好意思太过冷落苏堇,于是停止了和莫言窃窃私语,对苏堇道:“苏堇,晚上要不要我陪你?”
苏堇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多陪陪莫言。”
微微一顿,她看向莫言,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请教你,不知道你……”
莫言打断她的话,道:“有什么问题就问,无需客气。”
苏堇点了点头,道:“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首先我想知道,你既然已经答应帮我,那么你什么时候出手呢?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这个问题有些无礼和得寸进尺,你答应帮我就已经是一份恩情,我实在不应该如此催促。”
莫言笑道:“没什么,换做我是你,可能会比你还着急。至于什么时候出手,大概会是明天,今晚我还得陪麦穗呢……”
所谓逢人只说三分话,他自然不可能告诉苏堇自己会在今晚动手,哪怕苏堇并不是个坏人,他也不可能实话实说。(未完待续。
268看不见的家人
“谢谢……”苏堇很诚恳的道谢。
俗话说救人如救火,在一般人观念中,既然已经答应了去找人、救人,自然就要星夜兼程。但苏堇知道,莫言肯答应出手帮忙就已是极大的情分,自己不能再有更多的奢求。而且在她看来,此事有极大的风险,为求万全,多花些时间做准备工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时间不早了,还有什么问题就一起问出来吧。”莫言道。
苏堇似是有些犹豫,沉吟片刻后,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问题了。”
她的第二个问题纯粹是好奇心使然,与救戚远山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再加上这个问题问出口后,多少会有些失礼,犹豫片刻后,最终是没有问出口。
莫言是何等jīng明的人,笑了笑,道:“你是想问我对于丹书的态度,以及我为什么没有和你师伯一样进山寻宝吧?”
苏堇有些尴尬的道:“这的确是我心中的疑惑,但我也知道,这个问题问出来多少有些失礼。”
微微一顿,她又解释道:“每个人都有好奇心,我也不例外。丹书这种东西,绝对是天下间的第一等诱惑,与其相比,金钱也好、名利也罢,都可算是浮云。我很想知道,它对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诱惑力么?”
这个问题,不仅是苏堇,一旁的麦穗其实也很好奇。
莫言笑道:“关于丹书,我还是有点兴趣的。但也仅此而已,绝对谈不上什么诱惑。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和你师伯一样进山寻宝,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时机不对。”
简单明了的回答了苏堇的问题后,莫言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苏小姐。谢谢你的晚餐……”
麦穗也站起身,拉着苏堇手,小声道:“晚上要不要我陪你?”
苏堇低声笑道:“别虚情假意了。还是回去陪你男人吧。”
麦穗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下,嗔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见你可怜才想着陪你说说话。你倒好,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反咬一口。”
苏堇叹了口气,道:“麦穗,不是我不领你的情,而是这次我欠你男人的情分太大了,都不知道今后该怎么还。若是再不知进退的霸着你,我担心他会跟我翻脸哎。”
麦穗咯咯笑道:“不知道怎么报答我男人?干脆以身相许呗,我不介意的……苏堇和莫言的住处相隔并不远,算是标准的邻居。
三人步行出了餐馆。莫言和麦穗先将苏堇送回了家,这才转身向36号院走去。
对麦穗来说,今晚的这顿饭可谓收获匪浅,这些年来盘亘在心中的很多困惑,都在这顿饭中得到了解答。不过知道的越多。更多的困惑也就随之而来……
“喂,你说的那个家人到底是谁?”
麦穗挽着莫言的胳膊,好奇的问道。
莫言笑道:“回去后就知道了,何必急在一时?”
麦穗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就是想早点知道嘛……怎么说都是你的家人,初次见面。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这个家人男是女呢。”
莫言道:“是个女孩,叫做云萝……”
麦穗道:“莫云萝?这个名字很好听哎……”
莫言不禁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替云萝取名,却没有赋予她一个姓氏。
麦穗见他神sè发怔,道:“你怎么了?”
莫言回过神,笑了笑,道:“这个名字的确很好听,怎么样,我起名字的功夫还是很不错的吧?”
麦穗心中有些忐忑,道:“喂,她不会真的是你女儿吧?”
莫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口中却哈哈大笑道:“如假包换的女儿,百分百的莫家血脉!”
他这话半真半假,闺女的确是真闺女,不过却是‘骗’回来的,至于后面一句却是大实话。云萝炼化了他赋予的jīng血,此时已经快要凝成实体,一旦生出血肉,自然就是百分百的莫家血脉。
麦穗的脸顿时就苦了下来,不过想了想,却道:“我还是不相信。”
莫言奇道:“为什么不相信?”
麦穗哼哼道:“说得好听点是对你有信心,说得难听点……就凭你当初在学校那木头桩子的样,除了我这个瞎了眼的傻瓜之外,哪个女生会喜欢你?就更别提替你生闺女了!”
莫言讶异道:“我当初的样子难道很古板么?”
麦穗咯咯笑道:“也不算古板……只是你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再漂亮的女生站在你面前,你都只当没看见,时间一长,别人都觉得你是块不解风情的石头,也就死了泡你的心思了。”
两人步行回到了36号院,在进门之前,麦穗都没能搞清楚,自己即将见到家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进门之后,莫言将客厅的灯打开。
麦穗站在客厅门口,微微蹙眉,道:“院子里一直没有开灯,家里不像有人的样子啊。”
莫言yīn沉沉的笑道:“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灯光的……”
麦穗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嗔道:“不许吓我!”
她并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一个看不见的小女孩就站在她的身边。
小云萝偏着脑袋,时而看向麦穗,时而看向莫言,不知道老爹今晚唱的是哪一出?
眼前这个漂亮的姐姐,她已见过很多次,而且也很喜欢。
小孩子都有模仿的天xìng,云萝也不例外。如果她是个男孩,模仿的对象自然就是莫言。但她偏偏是个女孩,有着爱美、爱玩、爱撒娇的天然属xìng,与莫言的纯爷们气质天然不合。于是,气质无与伦比的麦穗就成了云萝第一个、也是最喜欢的模仿对象。
可以说,在云萝的小脑袋瓜里,这个漂亮姐姐是仅次于老爹的重要人物……
“亲爱的,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莫言将院门和客厅的门关上。笑嘻嘻的说道。
麦穗显然是误解了他的话,嗔道:“我还没洗澡呢。”
莫言哭笑不得,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不是这个……”
麦穗脸一红,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嘛,从吃饭开始就神神叨叨的。真是讨厌!”
莫言笑道:“我们来做个游戏,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看不见的家人……”
说着,他取出一枚硬币,然后拉起麦穗的手,将这枚硬币放在她的指尖。
“就这样托着,千万别动……”莫言嘱咐道。
麦穗一头雾水,看着指尖上的硬币,道:“这是干什么?”
莫言道:“乖,不要问为什么……你先将眼睛闭上,待会就知道原因了。”
麦穗白了莫言一眼。随即却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待麦穗闭上眼,莫言朝云萝使了个眼sè,示意她托住那枚硬币。
云萝也是莫名其妙,不过她立志要做老爹的小棉袄,这点小事自然二话不说的就照办了。
云萝的指尖托在硬币上后。麦穗立刻就感到硬币上传出的微微震动……
下一刻,她便听到莫言的声音。
“麦穗,你可以把手放下了。”
麦穗依言将手放下,本以为接下来就会听到硬币掉落的声音,但几秒钟过去后,意料中的掉落声却并没有响起。
“现在。你可以睁开眼了。”
麦穗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闻言,立刻迫不及待的睁开眼。
下一刻,她看着无依无凭,却生生悬浮在空中的硬币,顿时惊讶的捂住了檀口……
她抬头看向莫言,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莫言笑道:“这和我无关,刚才跟你说过,这个游戏的名字叫看不见的家人。你脑袋瓜那么聪明,应该能想出答案吧?”
麦穗被眼前这一幕震撼的思维凌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你的意思是说……”
话说了一半,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诞,皱了皱眉,最终没有说出口。
莫言却笑道:“没错,现在的这枚硬币就是云萝用指尖托着,你想不想见见她?”
这话一出口,最高兴的人就要属云萝了。
她扭头看向莫言,眼中满是惊喜,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在问莫言:老爹,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
麦穗那边却是半信半疑,忍不住伸手去碰空中的那枚硬币。
莫言朝云萝使个眼sè,小女孩立刻会意,于是便仿佛做游戏似的,托着那枚硬币躲着麦穗的手。
麦穗的手几次扑空后,总算是相信了莫言的话,心中除了震撼之外,亦是惊喜不已。说到好奇心,女人比男人来的一点也不逊sè,尤其是这种带着灵异属xìng的事件,最能引起她们的兴趣。当然,这也是因为有莫言陪伴在身边,而且进门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否则的话,绝对是有惊无喜,最后不是尖叫一声晕倒,就是吓得仓皇而逃……
麦穗停止了‘游戏’,看向莫言,兴奋道:“我该怎么才能见到她?”
莫言笑道:“很简单,我教你一句咒语,念完之后,她就会现身了。”
麦穗雀跃道:“你快说,快说……”
莫言笑道:“咒语很简单,你听好了……云萝云萝快现身,姐姐给你买糖吃,一颗两颗三四颗,不长蛀牙不长肉!”
麦穗哭笑不得,嗔道:“臭和尚,你又来捉弄我,这是咒语么?分明就是儿歌……”
莫言哈哈一笑,对着麦穗身前的空气,道:“好了,闺女,你不是一天到晚吵着要见你麦穗姐姐么?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以出来了!”
微微一顿,又叮嘱道:“不过出来的不要太快。别吓坏了你麦穗姐姐。”
云萝听了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开始显化身形……
麦穗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前那片空气。
一个纤细的小女孩,便在这虚无中缓缓的显露身形。
此时的小云萝因为身躯正在渐渐实质化,模样便又小了一些,看上去最多只有六七岁……
小女孩穿着一条雪白的公主裙,裙下是粉红的小皮靴。黑sè的长发一直延伸到腰下……
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带着一丝浅绿的瞳孔,以及那天真无邪的神情……
这世间最纯粹的美。瞬间就将麦穗给征服了!
“天啊!”麦穗忍不住一声惊呼,道:“好漂亮的小丫头……真是没天理,怎么能长得这么可爱?”
她口中惊呼和赞美着。下意识的弯下腰,想要去抱云萝。
但是手刚伸出,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抬头看向莫言,道:“我可以抱抱她么?”
如果眼前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她绝对不会去征求莫言的意见,但她意识到,小云萝的状态显然有些特殊,自己如果贸然的去抱她,说不定就会惹出什么意外来。
莫言笑而不语。却是朝云萝使了个眼sè。
云萝立刻会意,冲麦穗伸出双手,nǎi声nǎi气的道:“姐姐,抱抱……”
听到这nǎi声nǎi气的童音,麦穗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电流击中。整个人都要融化了……今晚云萝跟我睡……”
半个小时后,麦穗坐在沙发上,搂着坐在她膝上的小云萝,得意洋洋的道。
莫言耸了耸肩,道:“我没意见,不过今晚不行。”
麦穗瞪眼道:“为什么?”
莫言笑道:“今晚她得替我护法。”
“护法?”麦穗微微蹙眉。道:“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怎么替你护法?”
云萝腻在麦穗的怀里,眨着眼睛道:“姐姐,云萝其实很厉害的哎……”
“厉害也不行……”麦穗道:“你以前一个人孤苦伶仃,就已经够可怜的,现在还要给他当童工,我决不允许。”
莫言哭笑不得,道:“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云萝只是替我护法,和童工怎么能相提并论?再说,她不是普通的孩子,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你总知道吧?啧,老实说,我真的是很担心啊……”
麦穗奇道:“你担心什么?”
“慈母多败儿……”莫言道:“我担心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你会把他宠坏。幸亏我闺女的三观在我的熏陶下,已经成功定形,倒是不怕你荼毒。”
这半个小时当中,麦穗不仅已经知道了云萝的来历,而且还知道了当初她和莫言‘斗智斗勇’的经历。尤其当小云萝nǎi声nǎi气的告诉她,自己是被那一冰箱的甜食‘诱骗’过来的时候,心中更是母爱大发,将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只求从此再也不分开。
“谁跟你生孩子?想得美!”
麦穗哼了一声,道:“再说了,小云萝没长大之前,我是不会生孩子的。”
女人的母xìng一旦泛滥,从来是不讲道理的,麦穗也不例外。
莫言忍不住笑道:“等她长大?哈哈,这可有意思了,等我们一百岁的时候,这丫头都未必能长大。”
麦穗惊讶道:“为什么会这样?”
莫言道:“她是yīn灵之体,由天地间最纯正的yīn煞之脉中孕育而出,即便以后炼化了jīng血,凝成血肉之躯,和普通人也是有很大区别的。她的身形大小,与修为、境界有关,和时间岁月的关系不大。再说了,你不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最可爱么?真长大了,烦心的事情可就多了……”
他这番话,也算是在给麦穗普及一些修行界的常识。既然已经点破自己的身份,那么就有必要让麦穗了解更多的关于修士的知识。或许,这会对麦穗造成一定的困扰,但莫言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困扰会渐渐淡去。
云萝也嚷嚷道:“我才不想长大呢,现在的样子多好啊,又可爱,又漂亮,还可以卖萌……”
麦穗扑哧笑出声来,道:“你都是从哪学来的这些?还卖萌呢……真是个臭美的丫头。”
微微一顿,她转过头看向莫言,道:“你打算怎么帮苏堇?”
莫言笑道:“其实你是想问,我帮苏堇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对吧?”
麦穗叹了口气,神sè就有些复杂,道:“我原来总是苦恼着对你的了解不深,现在足够了解你了,却比以前更加苦恼了。前段时间,我知道你是莫家的长房长孙之后,就已惊的说不出话来。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和你修士的身份比起来,莫家大少爷的身份还真是算不了什么……”
微微一顿,又道:“莫言,无论你是修士还是莫家大少爷,这些身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和我在一起,一起活到我们停止呼吸的那一天!”
莫言握住麦穗的手,柔声道:“放心吧,我们不仅会在一起,而且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听了这话,麦穗的脸sè却愈发复杂。
她仰头温柔的注视着莫言,心道:你是修士,我是凡人,你能陪我走过这一世,就已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其他的,我又怎敢奢求……
其实在晚餐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只是她不敢多想,更不敢说出口。
莫言却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在她耳边温柔的道:“有些事你不用太担心,我既然选择在今天说出自己的身份,对以后的事情自然也就有着安排。相信我……只要你愿意,你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麦穗狐疑道:“我又不是修士,这怎么可能?”
莫言笑道:“当然有可能,这个宇宙间,不仅仅只有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你或许只能陪我一生一世,但在另一个世界,你可以陪伴我到永久!”
他这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一个关于彼方世界的猜想,并且有着实现的可能。
当然,这其中有着许多的关隘要去一一克服,但麦穗毕竟还年轻,距离自然死亡至少还有大半个世纪的时间。也就是说,莫言有的是时间去验证并谋划自己的猜想!
269潭底探寻
夜深人静时,莫言来到了二楼的静室,云萝像只小尾巴似的蹦蹦跳跳跟着他的身后。
麦穗已经入睡,为了确保她不会打扰自己今晚的行动,莫言封住了她的安眠穴。
今夜将是地底yīn煞cháo汐减弱的一刻,这种迹象其实白天就已显露,葫芦山中的yīn气不仅已恢复到平时的强度,甚至还要略略差上一线。
“天地万物的运行,都是有轨迹可循的,今晚应该就是探寻云萝道宫外围的最佳时机……”莫言看着窗外月sè下的葫芦山,口中喃喃说道。
今晚的探寻,他的主要目标是拿到丹书,次要目标才是寻找那些失踪的人。
无论是方政的拜托,还是苏堇的求助,他其实都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他早已决定要去云萝道宫的外围一探究竟,仅凭方政和苏堇的脸面,还不足以请动他。
“云萝,我今晚出去的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莫言将窗关好,走回静室zhōng yāng,盘膝坐下。
云萝用力的点头,道:“我知道了,老爹……”
莫言微微一笑,将心神沉入灵台,片刻后遁出本我,与本命魂剑合为一体,穿墙而去。
有了本命魂剑的护持,他的实力要远远超出自身修为,比起一个刚刚踏破天关的练气士,又或是初辟灵台的神魂修士,至少要强上一个境界。
也就是说。此时的他已有了yīn神的实力。
这种实力来自于勤奋,更是来自于机缘。如果本命魂剑没有融合那一滴真水,此时未必能堪大用。所以说。修行讲究的不仅是法侣地财,机缘也是不可或缺。
莫言的本我遁出后,只有两寸长短,身在空中,望定仙女潭的方向,没有任何耽搁便疾驰而去。
只片刻。就已来到仙女潭上空。
夜sè下的仙女潭清清亮亮,反shè着月光,就仿佛一面银sè的镜子。
莫言没有急着进入其中,而是在周围巡视了一番。
此时的仙女潭附近。寂静一片,不仅没有人迹,就连楚振堂等人遗留下的设备都已被方政的人取走。
周围的气息也很纯净,yīn阳之气大致平衡……
不过莫言注意到,在仙女潭三千米方圆的范围内,残存着一丝极为隐晦的气息。
这种气息怪异莫名,带着一丝残存的jīng神波动,与莫言此前曾见过的那只魔物身上的气息大致相同……
“果然是地底的魔物在作祟……”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确定后,莫言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因为这意味着。楚振堂等人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退一步说,即使能找到他们,那时候的楚振堂等人很有可能人已非人,成为蒋长水叔侄那样的存在……
当然,这种可能目前仅仅只是莫言的猜测,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探寻。
在仙女潭附近绕了几圈后,并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收获,莫言再次回到了仙女潭。
看定潭水。这次他不再耽搁,一头冲了进去。
葫芦山中的yīn气虽然已经消散很多,但潭水却依旧yīn寒,刚一入水,莫言就感到阵阵最纯粹的yīn寒之气侵入本我……
不过下一刻,这种yīn寒之气就被本命魂剑吸纳。
莫言炼制的这柄本命魂剑,其材质来自于天外陨石,以五行为基,以yīn阳为核,可以说是一件令所有神魂修士都梦寐以求的全属xìng魂器。这种天生以五行yīn阳为架构的魂器,最大的特点不是善攻,也不是善防,而是在于融合。否则,当初它也不会以小成都未曾达到的状态,便轻易吸收一滴真水!
说起那滴真水,其实莫言并不知道,如果让他去炼化的话,没有百年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吸收。
面对潭水中的yīn寒之气,以yīn阳为核的本命魂剑轻易就将其吸收,没有给莫言带来任何困扰。
再加上它的真水属xìng,潭水不仅不再是桎梏,反而成为一种动力。
本命魂剑所向之处,潭水自行辟出一条道路,裹挟着莫言,不断往潭水深处而去……
潭水深深,不知深几许。
莫言向下而潜,足有两百多米后,依然不见潭底。
这时,他不由想起当初那个老山民所说的话……
“难道这里真的通向龙宫?”
潭水虽然深不见底,但越往下,直径就越小,潜至两百米深后,周围的空间已经缩小到十几米的直径。形象一点来说,这座仙女潭其实就是一个锥形,下面小,上面大,直直的插入地面,可谓头重脚轻。
同时,越往下潜,yīn寒之气也就愈发的浓烈。
莫言估算了一下,以潭水两百米之下的yīn寒之气的强度,若是本体来到这里,需要真气全力运转才能确保无虞。
继续下潜了大约三十米后,终于隐约见到森森的潭底……
莫言略略有了些兴奋,驱使着本命魂剑,打算一鼓作气潜至潭底。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看到潭底的那一刻,仙女潭的岸边,又来了一位新‘游客……仙女潭边,月sè之下,一只体态纤细、优美的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走到潭边。
来到潭边的一块青石上,它驻足停下,低头看着幽深的潭水,眼中似有所思……
深思片刻,它口中叹了口气,忽然在青石上懒懒的趴下,身后一只尾巴竖立在空中,调皮的摇来晃去。
这一声叹,和人声无异。带着些沧桑,带着些慵懒。若是只听声音。不看外形,多半会以为这是一位绝sè伊人在这月sè之中。对月而叹……
懒懒的趴了一会儿,它打了个哈欠,又忽然坐起,口中吐出一枚玉sè氤氲的珠丸,对着月sè开始吞吐月华之气。
这珠丸约莫鸡蛋大小,玉sè氤氲。毫光千万,看上去美轮美奂,却又带着一些奇诡。
珠丸悬浮空中,仿佛心脏般微微震颤。一收一放间,尽情的吸纳着这漫天无尽的月华之气……再说莫言,他潜至潭底后,首先看到了是几具遗骸,以及遍布潭底的各种工具。
潭水yīn寒,不仅杜绝了这里有生物的可能,同时也很好的保存了那几具遗骸。
遗骸一共有四具,看他们身上的服饰,却是不同年代的人。其中一人额前净光,脑后留着一条粗大的辫子。应该是清朝时期的人。其余三人,有两人是古时装扮,看不出具体的朝代。另一人则是近现代人士,穿着一双系有鞋带的皮靴,以及蓝sè的帆布工装裤……
潭底散落的工具也是五花八门,有大约是几十年前的那种潜水装备,有简洁但却实用的盗墓工具,也有几个动物膀胱做的可供水下呼吸的气囊。除此之外,潭底还散落在一卷一卷的绳索……
这些东西距离现在至少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但因为潭底独特的环境,竟是没有丝毫的损毁和腐烂。
那些遗骸也是如此,不腐不蠹,面目栩栩如生,一眼看去,会让人产生一种时光竟是在这潭底凝固的错觉。
换做一个胆小的人,看到这一幕后,多半也就裹足不前了。
但是对莫言来说,这种场景甚至无法让他的心境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涟漪……
对于这些遗骸,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然后就将注意力集中到对周围环境的探寻上。
潭水虽已见底,但这绝不是最后的目的地。
他要去的地方是云萝道宫的外围,而不是这里……
片刻后,他终于发现,潭底另有一道时隐时现的潜流。
顺着这道水流,他来到一块约莫人高的巨石前。
巨石之后,却是藏有一个半人高的洞穴,潭底的潜流就是从这里缓缓运行……
莫言将本我意识延伸至洞穴之中,前行了两百米后,只发现这洞穴是往西而去,其长度却是超出了两百米之外。
莫言没有丝毫犹豫就潜入洞穴,以本命魂剑御水,顺着这蜿蜿蜒蜒的甬道往西而去。
越往前,甬道就越宽阔,过了两百米之外后,莫言再次看到一具遗骸。
这具遗骸就要凄惨的多,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浑身血肉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啃噬干净,还是自然腐烂一空。
越过遗骸,莫言继续前进,差不多四百米的地方,又接连看到几具只剩下骨头架子的遗骸。
莫言心中微喜,他知道,看到的遗骸越多,距离最终的目的地,也就越近!
越过四百米之后,甬道就开始渐渐向上延伸……
这时,莫言敏感的察觉到,周围的水温并没有随着甬道的上升而上升,而是显得越发yīn寒!
“看来,快要接近地底yīn脉了……”
算了算时间,来到此处已经花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莫言不愿在路上花费过多的时间,心念一动,立刻御使本命魂剑加快了速度。
十来分钟后,他忽觉身形一轻,本我居然已经蹿出了水面。
下一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
洞内奇石无数,而且隐泛微光,这些微光五彩斑斓,颜sè不尽相同,聚集起来后,将整个溶洞装点的美轮美奂!
除了泛出微光的奇石之外,溶洞中自然少不了各类形态各异的钟rǔ石。
同时,溶洞中氤氲的yīn寒之气因为浓度已是达到了一个极限,已是凝成雾状。
这些已成雾态的yīn寒之气反shè着五彩斑斓的微光,看上去就仿佛sè彩艳丽的光带,在奇石、钟rǔ石之间氤氲飘逸,瑰丽到了极点。
然而,这些看似美丽无害的光带却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尤其是那些隐含着丝丝黑sè的光带,其中的黑sè便是千万年凝集下来的yīn煞!
这种yīn煞是yīn气过度纯化的产物,虽然比不上至yīn之气,但也是极为难得。
莫言没有急着往溶洞深处去,而是停下来,御使本命魂剑,开始收集这些yīn煞。
如果不是炼器的话,这些yīn煞对他基本无用,但本命魂剑本就是器的一种,吸纳了这种纯之又纯的yīn煞之后,便等于是又炼化了一种yīn属xìng的物质。虽然比不上真水,更比不上理论上只存在于九幽之地的至yīn之气,却也是不无小补。
本命魂剑果然不愧是最善于融合外物的魂器,它分出一团清亮亮的水球,撒着欢的在溶洞中上下飞舞,尽情捕捉着那些带有丝丝黑sè光芒的彩sè光带……
“好了,小胖子,我们还有事要办,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贪心了……”
十分钟后,莫言出言提醒道。
在空中胡乱飞舞的小小光球立刻就飘了回来,讨好的在莫言脸上蹭了蹭,打了个饱嗝后,融入本体。
本命魂剑的灵智进展的并不大,不过却越来越人xìng化,颇有点像小狗崽子渐渐长大的意思。不仅对主人越来越忠心,而且讨好卖乖的工夫也是越来越娴熟……
停留了十分钟后,莫言继续前行,往溶洞深处行去。
这座溶洞的面积极大,越往深处走,yīn煞之气也就越浓厚。行至一出约莫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溶洞大厅后,yīn煞之气的浓度已是到达了极点,飘舞在空中的光带,有很多完全就是由黑sè的yīn煞之气凝结而成。
而在这里,莫言看到了更多的遗骸。
他数了数,仅在这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大厅里,就有十八具遗骸,形态各异,装扮、年龄也是各异。从服饰上看,几乎包括了自唐以来的所有朝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士看似超脱,却也不能例外。”
看着散落在大厅的遗骸,莫言不禁叹了口,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一路行来,就数这里死的人最多,莫言心中推测,这座大厅应该就是yīn煞cháo汐最初泛滥的地方……
“现在是cháo汐最弱的时候,也就是说,此刻这里正处于退cháo的节点。真不知道,整个cháo汐泛滥时,这里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壮观的场景?”
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持有本命魂剑护体,yīn煞之气再怎么泛滥,也无法伤害到自己,心中忍不住就展望起涨cháo时的情景……
大厅中那些散落的遗骸若是有知,此刻多半会跳起来,在他身上狠狠咬上几口才肯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