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畜生不如
吴老八眼睛一瞪说:“才赢了一回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我告诉你们别老想着留一手。我吴冬是跟定华山王了。你们要是有其他想法趁早提出来,一拍两散。省的以后我清理门户。不讲义气。”
二当家胡江是个直性子,见吴老八生气就不敢在吭声了,蔡庸也虚与委蛇,表示了忠心。刘大鹏的命运就定了,第二天祭旗。可是吴老八万万没有想到当天晚上刘大鹏竟然从他鼻子底下逃跑了,负责看管刘大鹏的水匪被人杀死,气的吴冬连声骂道:“出了内鬼,出了内鬼。”
吴冬把这个不好的消息通知给华山王欧凌天,欧凌天也吃惊不小,刘大鹏一跑等于他精心安排的计划要落空。他叫来“箫圣”沈逸仙,命令沈逸仙一定要想办法赶在刘大鹏与刘璟见面前干掉他。沈逸仙带着“水仙”薛南烟与“湖妖”金凤一路追寻下去,刘大鹏却不见任何踪影。
刘大鹏从“鼍龙寨”逃出来后慌不择路来到江边,这是一段水流川急的河道,岸边杂草丛生,乱石嶙峋,隐藏起一二个人根本没办法找到,刘大鹏算是捡回一条命,否则他的头颅会被祭旗了。天已经亮起来,明晃晃的太阳就在头顶,不是好玩的。水匪里面有会腾空的女匪,居高临下,不好好藏起来还会被抓回去祭旗,那种死法可太窝囊了。
躲在草丛里的刘大鹏看见“湖妖”金凤与一群水匪路过,他们仔细搜查着,对每一个可以之处都不放过。也许是他的运气不错,竟然没有被发现。又饥又渴让他全身难受,运输船队的全军覆没更让他心烦意乱,自己就这么回去大太监刘璟是不会放过他的,百十名水兵投降水匪刘璟不会在乎,但二万石走私官盐的丢失和几名东厂大内高手的死亡会让刘璟暴跳如雷。自己现在去见刘璟不是找死是什么。
刘大鹏痛定思痛,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寻找出那批官盐的下落,二万石官盐可不是小数目,不可能在一夜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么水匪劫持官盐后会运往那里呢。刘大鹏熟悉这里的情况,第一个念头就是石岩坡码头。距县的石岩坡码头离白狗峡不远,那是明朝最有名的走私码头,水匪劫持的官盐肯定运往那里了,如果能调查明白究竟是什么人配合水匪干出这等罪大恶极的事情,一网打尽,自己不就能将功赎罪。重新获得刘璟的信任。
主意一定,刘大鹏一直潜伏到傍晚,才看见有一艘渔船行驶过来,上面只有一个老艄公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看样子是爷孙两,机会来了,他连滚带爬钻出来高声喊着救命朝岸边跑去。老艄公一惊,看见刘大鹏破衣烂衫的可怜相把船停靠问道:“你是什么人?”
刘大鹏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说:“老大爷,我是一个小商人。货被水匪劫持了,还要杀人灭口,辛亏我命大跑出来。他们还紧追不舍,救救我吧。小人将感激不尽。”
老少公还真被他胡弄过去了,轻轻叹一口气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上船吧,我们正好要回家。”
刘大鹏上船就往船舱里面钻。老艄公也没说什么,只当他吓破了胆。渔船离开江岸,刘大鹏才松了一口气。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性命就有了保障,但渔船去那里他不清楚,他的目标是石岩坡码头,观察一下四周,一个小女孩蹲在船上生火做饭,菜色脸,身材又瘦又小。倒是老艄公身体不错,光着脊背又黑又亮,好像涂上了一层桐油。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双手稳稳掌着舵,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这个老艄公不好对付,是刘大鹏第一感觉,自己刚从水匪窝里逃出来,这个消息通过老艄公的嘴很快就会传出去,那么他藏在那里都会被抓获,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杀人对刘大鹏太简单了,死在他手下的亡灵无法计算。可是老艄公毕竟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刘大鹏犹豫起来。饭已经做好,小女孩招呼他过去吃饭,刘大鹏的手心出汗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即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顾不上了。刘大鹏四下张望,发现船舱里面有一把柴刀,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锋利。刘大鹏把它偷偷塞在腰间走出船舱,此刻船已经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夕阳西下,江水泛波,金蛇乱舞,分外艳丽。
渔民的晚饭很简陋,玉米面窝窝头,鱼汤和一个青菜,刘大鹏根本不饿,他慢慢走过去,老艄公还掌着船舵让他们先吃,刘大鹏装作感谢的样子走过去,一边说:“大爷救命之恩我永记在心,将来一定会报答。”慢慢凑过去,乘其不备抽出柴刀砍过去,老艄公没有丝毫防备,刀抹过脖颈,鲜血喷油而出。但他没有倒下,而是拼命抓住刘大鹏喊道:“颖儿,颖儿快跑。”
女孩被吓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老艄公急了,用力去夺刘大鹏手里的柴刀,可是已经力不从心了,刘大鹏轻易把他放倒,回头去寻找那个小女孩,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江面很平静,平静到不见丝毫踪迹。刘大鹏后悔的一拍脑袋,在长江上长大的孩子谁没有一身好水性,女孩子跳江跑了。自己是弄巧成拙,这下更加麻烦。
把老艄公尸体推入长江,刘大鹏学过驾船,摇着撸拼命往对岸划去,现在只有上岸才是最好的选择,从这里步行到石岩坡码头不算太远,几个时辰就能够到了。渔船飞一般靠岸,船头狠狠撞在一块凸起的礁石上,刘大鹏跌跌撞撞跳下船往山上走去,远远他看见了火把和嘈杂的人声往这边跑来,那肯定是渔村的村民。刘大鹏撒腿就跑,消失在黑暗之中。
颖儿带着村民来到撞碎的渔船边时,老艄公已经不见了身影。小女孩蹲下嚎啕大哭,村民们个个义愤滔天,有人骂道:“简直是一个畜生,对救命恩人下手,非抓住他碎尸万段不可。”
也有人说:“这小子肯定是朝廷的人,应该往石岩坡码头去了。”
这时一个年纪稍微长一点的人说:“拴子,你马上去一趟石岩坡码头找陈老板,告诉他这里发生的悲剧,吴艄公被人杀了,这个人说自己是被水匪追逐的商人,带上颖儿,她见过这个混蛋。”
拴子答应一声领着颖儿迅速离开。他们要找的正是陈守信,吴艄公是陈守信的二舅,刘大鹏这个梁子是结大了。
石岩坡码头最热闹的商业街现在还灯火通明,无数寻欢作乐的人围在酒楼里喝酒吆喝,还有很多人去青楼潇洒,今朝有酒今朝醉,是当时石岩坡码头最真实的写照。
石岩坡码头也有很多女人做的是暗中的生意,她们划这小舢板在江边游荡,碰上男人嗲声嗲气招呼着,愿者上钩。年纪不到三十的阿虹做这一行已经有点年头了,她长相出众,风韵犹存,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双手划浆,注视这岸上的游人,那些都是她的衣食父母,春风一度就形同路人,谁也不欠谁。阿虹早年是青楼头牌,年纪大了,比她更漂亮更的年轻女子替代了她的位置,这不奇怪,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好在有长江有小船,有那些花不起大钱的男人来寻找刺激,她依然还能生存下去。
一个人影迅速窜上舢板,阿虹一惊刚要喊,那人捂住她的嘴说:“阿虹,不认识我了,我是刘大鹏。”
阿虹身子一软不吭声了,刘大鹏,东厂的大内高手,自己的老相好,当年在青楼没少花银子捧她,但也只是昨日下泪而送旧,今日红妆而迎新。都是追欢逐乐、纸醉金迷、楼船锦绣、繁华竞奢的场所,谁与谁有真情实感呢。看看刘大鹏一付狼狈样,阿虹问道:“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情了?”
刘大鹏摆摆手说:“今天你就别做生意了,把我隐藏起来,等我事情办成后保你锦衣足食,不用在干这个营当了。”
阿虹将信将疑,但她不敢得罪刘大鹏,这个人心狠手毒,杀人如麻,她一个弱女子是根本无法抗衡的。
小舢板停留在江边,挂上围帘就表示里面有客人,烛光下看刘大鹏面目狰狞,阿虹真的胆战心惊,却只能强颜欢笑。脱下血衣,刘大鹏说:“阿虹,我刚杀了一个人被追捕,逃到这里还有要紧的事情办理。不许想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名字,否则你会死的很惨。知道吗?”
阿虹拼命点头。
“这就好,我是东厂的人,有刘璟刘大人罩着我。能躲过这次劫难,我不会忘记你的。明白吗?”
阿虹只知道回答一个字:“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滴水不漏
陈守信站在自己家的大堂里气的暴跳如雷。刚刚拴子带着颖儿告诉他一个不幸的消息,自己的二舅吴艄公被人杀害了,那个人自称被水匪劫持逃出来,吴艄公救了他一命却招来横祸,把性命搭上了。
陈守信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凶手就是刘大鹏。
华山王欧凌天已经把刘大鹏逃跑的消息通过董量宏传给了他。刘大鹏是东厂大内高手,又是大太监刘璟的亲信,此人不除要坏大事。欧凌天分析刘大鹏肯定会往石岩坡码头来,所以陈守信已经在石岩坡码头布下天罗地网,可是颖儿带来的消息让他心如刀割,吴艄公不仅仅是他的二舅,几次救过自己的命。陈守信多次要接他来府上养老,吴艄公就是不肯,他表示自己离不开长江,今天死与非命,陈守信差点把牙咬碎了。
陈守信叫来自己最信任的手下“阴手镖”陈陆丰,一个表面看起来五大三粗却冰雪聪明,大智若愚的人,石岩坡码头的地痞无赖没有不服他的,如果说陈守信是大爷,他就是二爷,并完全当得起这个称呼。陈陆丰听后也气的不行,说:“陈爷你放心,如此畜生不如的人,只要他逃到这里,就是挖地三尺我也会把他找出来的。”
陈陆丰是说干就干,撒下天罗地网,石岩坡码头所有人差不多都知道刘大鹏这个名字与他凶残下流的手段,那年头残杀救命恩人,恩将仇报是最惹人恨的,那就是白眼狼,天理何在。连地痞无赖都嗤之以鼻,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刘大鹏已经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插翅难逃了。
刘大鹏还不知道,躲在小舢板上享受着阿虹为他做的早餐。还时不时挑逗着她,吃饱喝足就想出去,阿虹阻止了他,说:“我先上岸打听打听动向,确实没事了你再出去,以防万一。”
刘大鹏想想也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吗。他让阿虹顺便打听一下码头最近有没有人贩卖私盐,如果有肯定是他们失去的官盐,顺藤摸瓜,他就会寻找出罪魁祸首。但是刘大鹏没有想到自己快成为瓮中之鳖了。匆匆出去的阿虹很快知道刘大鹏的卑劣行径。吴老艄公她也认识。多么好的一个人,为人仗义疏财,与世无争,却死在刘大鹏手里。阿虹傻眼了,一屁股坐在岸边,身体都在颤抖。
怎么办?阿虹胡思乱想着,继续保护刘大鹏,最终的结果是自己会死的比他还惨,陈守信对仇敌是赶尽杀绝。绝对不会手软。“阴手镖”陈陆丰更是恶魔一个,自己一个女人落在他们手里生不如死了。趁着刘大鹏现在还不知道,把他交出去还来得及。思考好半天,阿虹全身无力地站起来朝陈守信的大院走去。
刘大鹏正在小舢板里面呼呼大睡时。“阴手镖”陈陆丰率领几十个家丁包围上来,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生擒活捉了。懵懵懂懂的刘大鹏看着陈陆丰阴冷的眼睛时足可以把他杀死一百次时,全身瘫软下来。当他看见脸色苍白的阿虹时骂了一句:”婊子,你坏了我的大事。”
阿虹反唇相讥说:“刘大鹏。你恩将仇报,不是人。”
刘大鹏全身一震低垂下头来。
陈守信见了刘大鹏只说了一句话:“畜生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陈守信一句话给刘大鹏定了死法。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阴手镖”陈陆丰亲自动手,用渔网往身上一裹勒紧,肌肉凸出来,小刀一挑,一块块割下来。刘大鹏也是一条汉子,硬是挺住一声不吭。前后割了一千多刀,把肚皮割破了内脏流出来,刘大鹏才咽气。陈守信拿他的头颅祭奠了吴老艄公的亡灵,大哭一场,把颖儿留在府里。至于阿虹抓获刘大鹏有功,得了不少银子,从良后离开了石岩坡码头,不知去向。
华山王欧凌天知道刘大鹏被陈守信凌迟处死,才松了一口气。
大太监刘璟知道二万石走私官盐全部被水匪劫持,这回他人员损伤惨重,特别是东厂的大内高手连续死了好几人,刘大鹏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心痛的几天几夜未曾合眼。劫持盐运船的据说是“翻江龙”陈岩的水匪。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陈岩是海匪陈祖义的人,有个外号叫“浪里白条”。死里逃生,当然对官兵充满仇恨。刘璟犯难了。
这件事情首先得瞒住明成祖朱棣,刘璟一不做二不休,把逃回来的水兵秘密处死,撒下网暗中调查二万石官盐的去向,石岩坡码头首当其冲,应该说东厂的爪牙遍布全国各地,情报机构也很厉害,但是就是查不出这批官盐的下落。陈守信消除了一切痕迹,滴水不漏。
货物丢失,生意还得做,这条财路一本万利,刘璟是不会罢手不做的,淮安的盐商这次也损伤惨重,见到刘璟有苦难言,脸都不是颜色了。刘璟还得安慰他们,堤内损失堤外补,盐是生活必需品,十口之家,十人食盐,百口之家,百人食盐。可以说,食盐是家家户户生活的必需要的东西,其稳定性、长期性与广泛性自非其他商品可以相比。明朝每年所需要的盐按照当时人口为8亿斤,而全国每年固定行销官盐5亿斤左右,食盐市场四分之一以上被私盐侵占,机会有的是。
实际上,明太祖朱元璋建国后开创开中法,以运送一定的粮食到边地并按照官方定价发付盐引的法子,让淮商经营盐的同时,满足边防用粮、粮食调配以及盐价稳定。到了明成祖朱棣这个法则已经渐渐衰退,官商勾结运贩私盐,无税费之纳,无守候之艰,购销时间短,资金周转快,其利甚巨,彼其买场盐也,朝贸而夕即可售,售必倍,则不难增价以饵灶。
加上商人以私盐为利,遂贿属盐官。盐官受贿纵私,称掣流于形式,盐引验看为虚,甚至帮助伪造盐引,予走私种种方便。走私不绝,从中渔利。大太监刘璟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因为它风险小,来钱快。刘璟刚刚损失了大批走私盐,朝廷就命令淮安巡盐御史急速组织官盐运往四川。
淮安巡盐御史叫梁金锌,与刘璟狼狈为奸,从中渔利,这次损失也有他的份,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刘璟。此次盐运数目巨大,淮安巡盐御史集中了30艘木帆船,五万石官盐。沿长江下四川至重庆。朝廷军机处派出明军水师护航,五艘苍山船,一艘小福船,出动水兵近千人,长江上还没有那股水匪敢与如此强大的明军水师抗衡。梁金锌把这个巨大的好消息通知了刘璟,刘璟大喜。
朝廷这次指名要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亲自押运,一切都他说了算,那么在官盐里面偷偷藏上私盐也顺理成章了。木帆船装载二千石官盐,30艘可装作6万石官盐,如果在增加几艘帆船一起出发,数量达到40艘可装8万石,5万石正常运输,3万石用来走私,就能把上次的损失全部弥补回来,还能大大赚上一笔,刘璟告诉梁金锌,这笔买卖干了。
梁金锌开始安排,在官运船队里面增加10艘木帆船算不上什么,押运的官兵都心知肚明,加上有东厂的士兵出现,谁敢说一个不字。小福船上的水师总管叫陈展伟,跟着大明水师在海上屡立战功,是郑和身边的红人,如今也沦落成替木帆船护驾保航的水兵,心里有气。那又怎么样,梁金锌官大一级压死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刘璟聪明,知道陈展伟在明成祖朱棣那里还是一个将才,说话有用,亲自来到淮安见到陈展伟好言安慰,并承诺事成之后有他一份好处。陈展伟不傻,知道刘璟的分量,一口答应下来。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木帆船在淮安顺利装货,刘璟派出东厂副总指挥刘云钦,也是一个太监,为人狡诈,鬼点子多,身边两个随从都是武功盖世,胆气过人。刘云钦对刘璟说:“刘大人,上次那批货就是在白狗峡被劫持的,‘翻江龙’水匪势力不可小看,他们善于利用地形突然袭击,我们可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哟。”
刘璟点点头说:“你放心,白狗峡等天险我会派人过去搜寻,防患于未然。你们这次有坚船利炮,一千多水兵,贼人想来劫持也得考虑考虑,他们具备这个实力吗。不来则已,来了我们就水陆联合,一网打尽。”
刘云钦才放下心来,与水师总管陈展伟认识并很快结为兄弟,商定由东厂士兵装扮成船工守护在木帆船上,见机行事。十堰水师上次支持不力,守将詹国城接到刘璟的命令,这次是朝廷运盐船队,事情重大,不准在出现失误。至于什么失误刘璟没有说,走私官盐毕竟不是明面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险中求胜
消息也很快传到华山王欧凌天这里。
朝廷从淮安调官盐去四川,总共五万石,由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亲自押运,这个动静不畏不小。更主要的是大太监刘璟假公济私,在官船中混入10艘私船,准备鱼目混珠跟着过去,数量是三万石。加起来就是一千多万斤官盐,折合小二百万两银子。大买卖大手笔。季康看着欧凌天说:“欧兄,这次刘璟是志在必得,五艘苍山船,一艘小福船上有一千多水兵,小福船火力强,木帆船上也有东厂的士兵,他们是有备而来。梁金锌梁大人亲自指挥,他可是朝廷从三品官员,非同小可哟。”
欧凌天微微一笑:“我只看见装载的官盐,那是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的好处为什么不收呢。至于梁金锌是不是从三品官员,我还没放在眼里。他敢阻拦我照杀不误。”
李及赞同说:“老爷还是这个脾气,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豪气冲天,连朱棣都没放在眼里,梁金锌又算得了什么呢。”
季康说:“话虽这么说,但刘璟这次来势汹汹,不可不防。上次我们在白狗峡奇袭成功,不代表以后会奏效。现在朝廷在长江两岸派出重兵沿江巡视,打击小股水匪,鸡犬不留。这都是刘璟未雨绸缪,为这次运输扫清道路。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哟。”
欧凌天点点头说:“季兄说的很对,明军水师战斗力也不一般。上次我们是奇袭成功。没有进行正面交手,胜利来的太容易会导致骄兵必败。所以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次机会与明军水师真刀实枪干一场,以检验我们水上战斗的实力究竟如何。季兄你说呢?”
季康看着欧凌天思考一会眉心舒展开来,笑着说:“欧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堂堂正正摆开战场与大明水师拼杀一次。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刘璟就不会来求我们,对不对。”
欧凌天笑而不语。
李及说:“这要被朱棣知道了,他肯定会大发雷霆,派兵来剿灭水匪,事情就闹大了。”
欧凌天说:“刘璟不敢,他必须拼命掩盖所发生的事实,瞒过朱棣,这样才能隐瞒他利用官船走私官盐的罪行。这次如果能够给他狠狠的打击,截获官盐,刘璟必将方寸大乱。我们就可以与他坐下来进行交涉。借帮助他消灭水匪把盐运业把控过来,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季康说:“好是好,但也是险中求胜,得好好安排一下。”
欧凌天说:“马上召集‘鼍龙寨’与‘华山黑潭’的头目,还有石岩坡码头的董量宏和陈守信一起来十堰商量大事。”
淮安位于江苏省中北部,江淮平原东部。地处长江三角洲地区,淮河与京杭大运河交点,宋朝相对安宁,成为漕运、盐运的港口,南宋和金、元对峙时期。经历长期战乱,使淮安一片凄凉。明永乐年间,淮安漕运又兴,特别是淮盐夫人运输。朝廷设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是第二任,前淮安巡盐御史捞足了银子上京城了,这个肥缺到了他手里。自然不会放过,走私官盐是杀头的罪过,可朝廷官员有几个为此而掉了脑袋呢。
梁金锌上任没多少日子。前来巴结的官员不知有多少,梁金锌不动神色待价而沽,他知道明成祖朱棣最恨官员利用权力某私,尤其是官盐涉及到国计民生,没有食盐的日子谁也过不下去,官兵如此,老百姓横竖如此。但每年5亿斤的官盐显然供不应求,全国最起码有3亿斤的缺口,造成食盐走私屡禁不绝,梁金锌看见了商机。
就在这个时候,大太监刘璟亲自上面拜见。
刘璟来干什么,自己与他没见几次面,交情薄薄,互不干涉内政,梁金锌心知肚明,刘璟绝不是来与他聊家常的,“小诸葛”是看上了自己的位置,淮安巡盐御史,从三品,也是朝廷要员。这个不男不女的老东西贪得无厌,手下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朝廷的官员见了他都哆嗦,东厂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多少倒霉蛋,有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那条罪,罪轻一点的那银子赎身,重一点倾家荡产,最后全部落入刘璟的怀抱。他还不知足,眼睛盯上了官盐。
既然彼此心照不宣,梁金锌以最隆重的礼节接待刘璟,两人见面梁金锌满面笑容迎上去说:“刘大人来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我梁某是受宠若惊。清接受梁某人一拜。”
刘璟连忙抢上一步扶起他说:“不敢不敢,刘璟早就想结识梁大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天路过此地,特来梁大人这里讨杯茶喝,不知道有没有打扰梁大人。”
“那里那里,刘大人来我喜欢还来不及呢,请请。”
由于是私访,自然要去梁金锌的府上。梁金锌上任不久,加上自己为官胆小,没有捞多少银子,偌大的一个院子显得有点寒酸,仆人寥寥无几,装饰的也马马虎虎,刘璟一边走一边看,笑着说:“梁大人真是一心为民,清正廉洁,刘某敬佩。”
梁金锌脸红了,不是高兴而是羞愧。朝廷三品大官,出去也是鸣锣开道耀武扬威了,在淮安这个聚宝盆里还生活的如此简陋,比不上他刘璟一个小妾的住处,怎么混的。大太监刘璟这是在讽刺他呢。梁金锌还能说什么呢,嗯嗯呀呀回答说:“刘大人说笑了,刘大人说笑了。”
两人坐下,仆人端上茶离开,梁金锌说:“刘大人这次来淮安有什么吩咐,只要梁某能够帮得上忙,必将万死不辞。”
刘璟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望着梁金锌说:“梁大人为淮安巡盐御史,守着金山却过的如此清贫,刘璟我看着也于心不忍哟。朝廷发给三品官的俸禄一年不过几百两银子,不够他们一个月的开销。去年内阁大学士宋大人过六十大寿,单是礼金就不少于纹银一百两,小半年的俸禄。梁大人出了多少呢?”
梁金锌脸色有点苍白,宋大人过六十大寿他凑了纹银五百两,人家看都不看,私下一问,送上千两的不在少数。大太监刘璟出手就是一万两。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但丢不起的是自己这张老脸。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一口气说:“刘大人有话请直说,梁某洗耳恭听。”
刘璟端起茶喝了一口说:“这是去年的庐山云雾,有条索粗壮、青翠多毫、汤色明亮、叶嫩匀齐、香凛持久,醇厚味甘之特点。庐山五老峰与汉阳峰之间因终日云雾不散,所产之茶为最佳。我看梁大人的庐山云雾产至小天池,味道稍差了一些。”
梁金锌脸色灰白,刘璟每一句话都暗藏着讽刺,让每个他此刻如坐针毡。五老峰与汉阳峰的庐山云雾得多少银子一两,那是天价,只有明成祖朱棣可以当水随便喝。梁金锌的庐山云雾是别人孝敬他的,不多,平时舍不得藏着,有重要客人才拿出来。刘璟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人能和人比吗?
刘璟还紧抓不放:“梁大人,等我派人给你送一些极品好茶来,做官吗,身份很重要,太寒暄了会被人瞧不起的。梁大人你说呢。”
梁金锌连连点头。
“梁大人的府上也应该装饰一下了,我知道你为官清廉,但同朝为官,多少人锦衣玉食,朝歌夜弦。住的更是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装修的钱我来出,梁大人就别管了。”
梁金锌这时还在装糊涂就显得太不适时宜了,他双手抱拳说:“刘大人的恩德我梁金锌没齿难忘。刘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梁某不是愚蠢之人,懂得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个最简单的道理。”
刘璟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梁大人总算是开窍了。你手中掌握这巨大的权力,官盐的运输。现在配置食盐全国是5亿近,远远不够。剩下的缺口最起码是3到4亿斤,淮盐走私猖獗,一多半是从淮安出去的。我们何不把盐运业彻底抓到手,假公济私,梁大人你想想,那得多少银子。别说装修你的府坻,再建几所也容易得很哟。”
梁金锌问道:“刘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联起手来,由你们东厂出面,我配合就行了吗?”
刘璟点点头:“正是如此,只要梁大人给予方便,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要是让皇上知道是杀头的罪过,梁某人项上就一颗脑袋,砍了长不出来哟。”梁金锌心有余悸地回答说。
刘璟哈哈一笑:“富贵险中求,你不会不吗,明白这个道理吧。再说了,有我刘璟出面你还怕什么呢?在官盐里面掺夹一些私盐谁能看得出来。只要我们做的隐秘,你知我知,这件事情就根本传不到皇上耳朵里。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不做白不做。你说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出师不利
梁金锌的脑袋飞快地转动着,大太监刘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东厂的总指挥,权大势大,朝廷谁不服帖。能靠上这棵大树,你飞黄腾达的日子就开始了。银子谁不喜欢,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更何况自己还是朝廷三品命官,淮安巡盐御史。正如刘璟所说的,不做白不做。于是对刘璟说:“刘大人,金锌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
刘璟与梁金锌互相勾结大肆走私官盐,赚了大把银子。上次在白狗峡走私盐被劫持,梁金锌损失也不小,刘璟安慰他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损失好补,水匪难缠,等待机会在大干一把吧。”
这次往四川运盐是朝廷委派的任务,有重兵押运。刘璟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与梁金锌在官船中混入10艘私船,准备鱼目混珠跟着过去,数量是三万石。加上官盐数量就是一千多万斤官盐。刘璟也很担心,虽说有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亲自护送,但他不是武官,碰上水匪还不是白给。不得不派出东厂副总指挥刘云钦协助梁金锌,还有水师总管陈展伟将军,心才放下来。
8万石官盐装船用了好几天,期间,大太监刘璟带着刘云钦拜见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梁金锌害怕刘璟,却看不起刘云钦,这个东厂副总指挥官长相猥亵,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溜乱转,现在梁府不是以前那个寒暄的梁府了,假山水榭,长廊迂回,丫鬟仆人成群,梁金锌光小妾就纳了三个,都是美女,年轻漂亮。刘运钦虽说也是太监,和刘璟一样喜欢漂亮女人。梁金锌最小的妻妾叫艳萍,长的苗条娟秀,亭亭玉立。被刘云钦瞄上了。这厮竟然悄悄进入内室调戏,梁金锌气的要杀他,被刘璟压了下来。
刘云钦是刘璟的内弟,救过他的命,刘璟不能把刘云钦怎么样,狠狠训示他一顿,梁金锌才答应不予追究,这个梁子是结下了。如果刘璟这时果断把刘云钦撤回去还能避免损失。可他太相信自己这个内弟了,武功好对他忠心耿耿。人谁也没长前后眼,世上也真的没有后悔药可吃呀。
大明水师的总管陈展伟带着战船也来到淮安,五艘苍山船,一艘小福船经过改良已经适合在长江航行,明军水师福船身高大,底尖上挑,首昂尾翘,树2桅。舱被改成2层,旁有护板。舰首备贡炮1门、佛郎机4门,乘员60多人,其中水手9人。水兵50多人,装备碗口铳、迅雷炮、喷筒、弩箭、火药弩无数,火力猛,尤其在冲撞等近战场合有明显优势。
五艘苍山船也很厉害。参加过海战的陈展伟对长江不屑一顾,小地方的水匪能厉害到那里去,海盗陈祖义的五千水匪不照样烟消灰灭。不堪一击。陈展伟把这次押运看成是一次不错的江上旅游,大太监刘璟答应给他的报酬可不是小数目。值得一干了。
与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和东厂副总指挥刘云钦见面,互相间并没有留下太好的影响,陈展伟是武官,长的人高马大,威风凛凛。梁金锌是文官,笑眯眯的眼睛里面暗藏心机。东厂副总指挥刘云钦更让他看不起,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说话都没底气,娘们似得。陈展伟对刘璟说:“刘大人,这次官兵数量不在少数,光我带来的水军就有六七百人,加上淮安的水师二百多人,还有你东厂的士兵二百多人超过千人了。30条木帆船也有船工艄翁数百人。梁大人虽为朝廷命官,但他不熟悉水战,这指挥权在谁手里,这一点很重要。”
大太监刘璟一听觉得陈展伟说的没错,将近二千人的船队是的有一个总指挥,他必须熟悉水战,尤其是要了解长江水情。问题是陈展伟熟悉水战却不熟悉长江水情。而刘云钦从小在长江长大,对江水了如指掌却不熟悉水战。加上梁金锌是淮安巡盐御史,官职最大。矛盾就来了。谁配合谁,谁指挥谁?刘璟没想到这个问题,问题现在就摆在他的面前。
四个人在梁府密室商量这件事情,陈展伟坚决要获得指挥权,他理由很充分,自己是水师总管,水兵听他的,与倭寇的海战中屡立战功,小小的水匪自然不堪一击。但必须一个人说了算,才能统领全军完成这次押运任务。否则你说你的我行我的,非乱套不可。陈展伟的话虽有一定道理,但他的态度傲慢,对东厂派来的士兵不屑一顾,引起刘云钦的不满。
刘云钦冷笑着说:“陈将军身经百战,刘某佩服。但你是在海上与倭寇拼杀,却不一定了解长江水情。白帝高为三峡镇,瞿塘险过百牢关。长江天险与滔滔大海相比,其危险不比它差多少。我比你熟悉长江水情,这个总指挥我来做最合适不过了。”
“你指挥过千万水兵吗,炮火连天,战斗之激烈,场面之雄伟。那样的战争你武功再高又怎么样,没有面对面的拼杀,只有火炮与枪弹,一发开花弹爆炸瞬间几人十几人就没有了。多少兄弟受伤掉进海里被恶鲨活活撕碎,惨叫声不绝于耳,尸骨不存。你见过吗?没见过就别在这里夸夸其谈。让人笑话。”
陈展伟的话还真的震住了刘云钦,两下僵持起来。
刘璟开始头疼。
还是梁金锌老奸巨猾,笑着打圆场说:“二位大人各有本事,都是朝廷能人。我看能不能各施所长,长江水情复杂,沿江行驶由刘大人指挥。如果遇上水匪,战斗由陈将军指挥。你们看呢?”
刘璟点点头,这是最好的主意了,即照顾了他们的面子,又能合起手来共同分担责任,也笑着说:“梁大人说的没错,你们二人就各施所长,把货安全运输到目的地。我会向皇上禀报,给予嘉奖。但如果互相拆台,延误运期或丢了货物就是死罪。定严惩不贷。我宣布陈将军为水兵总指挥,刘云钦为船队总指挥。梁大人坐镇。希望你们精诚团结,完成这次任务。”
指挥官定下来,货物已经全部装船,30艘木帆船与六艘战船准备出发。没想到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又擅自带来一条船,那是一条豪华的画舫船,飞檐翘角的亭子与玲珑精致的木栏,船舱里面更是豪华,几个丫鬟彩女半遮面坐在里面,还有家丁艄公甚至是厨子都带来了。好嘛,那里是押运,简直就是出们旅行。刘云钦没说什么,这样的场景他司空见惯了。倒是陈展伟气够呛,一个朝廷三品官员就有如此气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可见他们**到什么程度了。
不管怎么说,货装完船队就要出发。总共37艘大船浩浩荡荡,小福船领航,苍山船压后,陈展伟和刘云钦都在福船里面。梁金锌的画舫船就跟在小福船的后面。大太监刘璟亲自相送,目睹着船队驶出港口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特别是小福船离开港口时撞上一条小舢板,结果小舢板连人带船都沉入江底,死了好几个人。出师不利让他沮丧,但明军水师的强大还是使得刘璟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运盐船队出发的情况华山王欧凌天当天就知道了。根据他们商量的计策在长江上等待这运输船队的到来。没想到船队起了内讧,主要矛盾集中在这三个朝廷命官身上。
梁金锌是淮安巡盐御史,官职自然最大。陈展伟是大明水师舟师主力舰的头领,统领过千名水兵,官职相当与兵部郎中,正五品。东厂的首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公或督主,大太监刘璟为东厂的厂公,也叫“提督东厂”。但他更愿意手下人称他为总指挥官,太监没有正式官职,但刘璟权力倾天。刘云钦为东厂副厂公,也就是副总指挥官,官职相当于正五品,与陈展伟平起平坐。但陈展伟就是看不起他。刘璟宣布陈将军为水兵总指挥,刘云钦为船队总指挥。梁大人坐镇。刘璟忽略了一点,就是三个人究竟谁说了算,模棱两可模糊概念,就造成三人各揣心眼,航行才三天就矛盾重重。各自为政了。
问题首先出现在梁金锌的画舫船上,它就跟在小福船后面,天天歌舞升平,挥金如土。单就饮食这一项,水兵吃的什么,船工吃的什么,等级分明。陈展伟与自己的士兵吃的一样,同甘共苦。从来不搞特殊化,这是水兵愿意服从他的先决条件。刘云钦与东厂来的士兵伙食比水兵略微好一点,有酒有肉。至于船工们混了饱肚就行了。
梁金锌就不一样了,他带来了厨子,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天天变着花样大吃大喝。炒菜的香味掩盖不住,顺风飘来,让水兵们即羡慕又嫉妒,都是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圈套
更令人无法容忍的是一到了晚上,画舫船灯火通明,梁金锌与几个美妾在里面寻欢作乐。梁金锌把自己最喜爱的妻妾艳萍也带来了。女人悠悠地唱着小曲,灯红酒绿,莺歌燕舞,让人联想起杜牧的《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陈展伟不喜欢风花雪夜这一套,嗤之以鼻。但刘云钦心里如猫爪子在挠,艳萍美丽的身影一次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苗条的身躯,凝脂般的皮肤,以及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清香让让他想入非非。上次在梁金锌府里调戏未成惹一身骚,刘璟给压了下来。这个梁金锌怀恨在心,他是故意把艳凭带上船来气自己的。看得见得不到的东西更让人心焦,但刘云钦还不敢过分造次,强忍着,暗中寻找机会下手。
梁金锌是一个很霸道的人,表面上笑容可掬,内心却藏着杀人刀。走私官盐让他赚的盆满钵满,家中堆金砌玉,财源滚滚。这一切按道理应该是大太监刘璟给他的机会,刘璟虽然占大头,试问一下朝廷里谁能够从“小诸葛”手里扣出银子来。梁金锌是淮安巡盐御史,刘璟不得不利用。问题是梁金锌不领情,他认为自己是替刘璟扛着脑袋欺上瞒下,挣的是要命的钱。加上刘璟胃口越来越大,所给自己的份额也越来越少,还不断朝他索取银子,早就引起梁金锌的不满。
梁金锌明白他无法与刘璟抗衡,但对东厂小头目和番役耀武扬威看不惯,特别是副指挥使刘云钦公然调戏自己的爱妾,刘璟息事宁人,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面,这口气实在很难咽下去。想方设法进行报复,这次把艳萍带上画舫船就是有目的的。准备好好羞辱一下刘云钦。
第二天晚上。船队行驶在长江宽阔的江面上,这里水流相对平稳,来来往往的船只很多,有的夜泊在岸边,有的继续行驶,看见威风凛凛的战船都离开运输船队远远的,生怕惹事。梁金锌发来信息,请陈展伟和刘云钦蹬画舫船喝酒畅谈,以增进友谊。
陈展伟不感兴趣,但碍于面子不得不上船应酬。刘云钦却心花怒放,乐呵呵上了画舫船,船舱里装饰豪华,一桌丰盛的酒菜已经准备好,冒出阵真香味,挑逗着人的食欲。三人坐下后,陈展伟轻轻哼了一声说:“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呀。梁大人太奢侈了一点吧。”
梁金锌微微一笑回答说:“陈将军沿途精心守护,一丝不苟。梁某敬佩,备下薄酒一桌以表敬意。还有刘副指挥使,尽心尽责,梁某也表示感谢。”
有丫鬟上来斟酒。几个丫鬟穿的都是薄纱,美妙的体态忽隐忽露,很能挑逗男人的神经,尤其是伸手专心斟酒时。透过纱裙可以看见白嫩的肌肤。陈展伟视而不见,刘云钦却色眯眯看着,口水都流下来。
这就奇怪了。刘云钦本是一个太监,对女色应该没兴趣。这里有一个疏忽,刘云钦是太监不假,但是一个没阉干净的假太监,当年刘璟让他进宫小子死活不干,刘璟告诉他不会真的让他断子绝孙,做了手脚,伤口养好后虽不比正常男人,但还能行房,糟蹋了不少女人。刘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折腾了。大太监刘璟也没有想到刘云钦竟然真的喜欢上了艳萍,朝思暮想,只差再来一个机会了。
这就上了梁金锌的圈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肉戏就来了。梁金锌故意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说:“今天我高兴,承蒙二位大人光临蓬荜生辉。艳萍来来,给二位大人斟酒。”
梁金锌的小妾艳萍走出来,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连陈展伟都微微一愣,想不到这风花柳月之地还会有如此清纯娟秀的女子。刘云钦更是目不转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斟完酒,艳萍轻声说:“二位大人英雄盖世,奴家早有耳闻,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奴家先饮此杯,然后再为二位英雄舞蹈,以表尊敬之意。”
艳萍举杯一饮而尽,随即,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只见她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而美目流盼间,使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动人之极。
陈展伟不动神色地观赏着,艳萍的舞姿让他想起海上的征战,战鼓擂动,杀声震天,倭寇中也有美貌的女子,手持弯刀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眨。被炮火撕裂的身躯随着衣裙飘起来,红色的是血,绿色的是纱,同样美丽无比,却悲惨之极。他闭上了眼睛。
刘云钦想的却是该如何把这个天生尤物弄到自己府里,金屋藏娇。
酒足饭饱,陈展伟先行离开,刘云钦赖着不走,与梁金锌梅开二度,继续喝酒,两人都虚与委蛇,梁金锌是欲擒故纵,刘云钦是**冲天。最后梁金锌醉了,摇摇晃晃站起来说:“刘,刘大人我去休息,你要是没尽兴继续喝。”说完让仆人给架走了。
刘云钦淫笑起来。画舫船共二层,女眷住在一层,平时有家丁把守,今天不知怎么了没有一个人影,刘云钦摇摇晃晃走下来时,艳萍住的屋子还亮着灯火,美人还没有入睡。刘云钦看看四周确实没有人,加上酒壯色胆,竟然悄悄摸过去,竟然艳萍的房间,见美人端坐在床榻上不顾一切扑上去,艳萍惊叫起来,这时五六个家丁不知道从那里来的,手持钢刀长矛破门而入,抓个正着。
刘云钦迅速反应过来,自己是着了人家的圈套了,梁金锌安排的天衣无缝,酒是好酒,宴却不是好宴。他现在急于脱身,刘云钦是东厂第一大内高手,武功绝佳,对付几个家丁不在话下。三拳两脚打倒好几个,有的被踢进水中挣扎着上不来。有的鼻青脸肿,却不肯退却。刘云钦怒视说:“谁再敢上来,休怪我手下无情了。”意思是说刚才我没有发狠,在下去我要杀人了。
“你不敢,刘大人你一而在在而三调戏我的小妾,欺人太甚。今天我要讨一个说法。”梁金锌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梁金锌阴沉着脸,神智很清醒,根本没有醉意。刘云钦气的全身哆嗦,指着他骂道:“梁大人你真卑鄙,设下圈套让我钻,我鄙视你。”
梁金锌冷笑一声说:“你不是**熏心怎么会钻进我的圈套里?刘云钦,你我同朝为官,你又是东厂副总指挥使,家中也是妻妾成群,为什么偏偏对我的小妾干下这种荒唐的事情。今天你走不了了,等见了刘璟刘大人在说吧。”
刘云钦强词夺理地回答说:“梁金锌你是公报私仇,我现在是船队总指挥,你不能抓我。”
“狗屁,有了陈将军你算什么,来人,给我抓起来。”
刘云钦突然哈哈大笑说:“梁金锌,你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想抓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不怕死的就放马过来。”
“不见得,我就能抓获你。”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走出一个粗壮的大汉,手持一根铜锏,长有四尺,四棱凹面锏闪着阴森森的光泽。满脸杀气。
刘云钦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回答说:“我是梁府的家丁,有一个卑微的名字叫张亮,刘大人是大内高手,武功盖世,我只是想讨教一番。你先出手吧。”
刘云钦眼珠一转说:“你手里有兵器,我却赤手空拳,这不太公平吧。”
张亮从家丁手里拿过一把钢刀丢给刘云钦,刘云钦接过刀二话不说就扑上来,张亮不慌不忙,举锏相迎,两柄挟着狂力的兵器撕破空气呼啸着相撞。?“砰”的一声?星火四溅,激锐的金属碰撞声近在咫尺,灌入耳中竟是搅得耳膜隐隐作痛。刘云钦身形震了一震,胸中也感觉气血微微一荡。他没想到张亮力气如此之大,丝毫也不逊与他。
其实刘云钦并不想硬拼,自己理亏,赶紧夺路而跑才是上策,无奈张亮封住他全部去路,手里的铜锏
形成了一道宽阔的无形锏幕,挟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横推而来。刘云钦武功也不错,层层叠叠的刀影,如狂澜怒涛一般。一刀接一波的攻出,用的都是绝杀之招。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让谁。突然张亮使一个虚招,引得刘云钦冲过来,然后突然反方向的马步横击,凝腰发力,一锏扫出,刘云钦再想夺已经来不及,正中左腿,惨叫一声倒地,再抬头,一把雪亮的钢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是凌金锌冷冰冰的眼睛看着他:“刘大人还想在反抗吗,我现在杀了你是事出有因,连刘璟刘大人都无话可说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哪来的水怪
刘云钦强词夺理地说:“你想怎么样?”
梁金锌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东厂番兵说:“如果不想让他们以朝廷的叛逆被一网打尽的话,你就放下刀投降,以后让刘璟刘大人来处理,怎么样?”
“你想把我软禁起来吗?”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梁金锌反问道。
“长江水情复杂,我是船队总指挥使,出了事情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刘云钦恶狠狠说到。
梁金锌冷笑一声说:“木帆船上的老艄公那个不比你更了解长江水情?你以为自己是谁?出了事情说不定你比谁跑的都快。张亮,把他押起来,等见了刘大人再行处理。”
刘云钦没有办法,老老实实不再反抗,叫来东厂一个小头目交代几句,被张亮看管起来。就关在画舫船的船舱一个小仓库里面,吃喝拉撒睡全在这里了,气的他咬牙切齿,不过刘云钦应该值得庆幸的是他为此竟然躲过一劫,画舫船没有遭到攻击,梁金锌也没有死,毕竟杀掉一个朝廷三品官员风险太大,华山王欧凌天放了梁金锌一马。刘云钦也活了下来。
对于梁金锌的举动陈展伟只是一笑了之,他们俩是狗咬狗一嘴毛。自己只要保住官盐安全达到地点就行了,小福船上少了刘云钦更安静,省的整体看见他猥亵的身影烦得慌。那个东厂小头目不敢发号施令,实际上的总指挥权落入他手里。刘璟的走私盐到地方自然会离开,银子也赚到手,钱是个好东西,陈展伟并不富裕,大明水师现在已经名存实亡,官员克扣银饷,水兵苦不堪言。阵亡的将士得不到安慰,陈展伟指望这笔来路不正的银子救济他们,羊毛出在羊身上,他管不了许多了。
可是还是出事情了,在长江险滩狭窄的水道上,正是长江枯水期,小福船吃水太深过不去,纤夫怎么拉都不行。也是陈展伟未曾料到的。小福船过不去陈展伟并不急,还有五艘苍山船足够用了,什么样的水匪会有如此实力。敢与明军水师抗衡,活的不耐烦吗。他让小福船原地返回,留下船上部分水兵安排在苍山船上,重新调配二艘苍山船开道,三艘断后。小福船的离开使得陈展伟水师火力大减,他现在还没能意识到这一点。等到实战时这个致命缺陷开始暴露,但为时已晚。
船队进入岷江,是长江上游左岸重要支流,古时误认为长江正源。故曾名大江。是长江流域水量最大的支流。都江堰以上为上游段,河谷幽深,山坡陡峭,水流湍急。水能丰富。都江堰至嘉定州(乐山)为中游段,嘉定州以下为下游段。从嘉定州到成都有400多里水路。也是这次航运最后一段,成都为首府。明太祖朱元璋封第十一子朱椿为蜀王,王府设在成都。今人称其为“皇城”。成都的皇城文化源于此。还在沿锦江修建了筹边楼、望江楼、散花楼,成为了成都的标志性建筑,均是朱椿之功。所以到了明成祖朱棣这个封号依然保存下来。朱棣没有为难朱椿,照做他的蜀王。
岷江河谷幽深,山坡陡峭,水流湍急,最宽处江水连天,一望无际。陈展伟站在苍山船船头上望着近似于透明的江水,心情大好,再有两天航程就该达到目的地成都了,沿路平静的让人惊叹,水匪盗贼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更别说是激烈的战斗了。大明水师的威严不容侵犯,小小的水匪怎敢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站在船头,陈展伟感到自豪,不由得轻轻念起来:“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她出自唐代诗人杜甫的《登高》,作于夔州,写登高所见的江天秋色,夔州滨临长江,江流在此进入瞿塘峡,峡口多风,深秋时更是天高风急。诗人登高仰望,只见无边无际的林木落叶萧萧而下,滚滚而来的长江奔流不息,雄浑、寥阔而又肃杀、凋零的气象使诗人更加感到太空浩茫,岁月悠久,联想到自己年华已逝,壮志未酬,心情何等落寞,何等悲壮。
陈展伟的心情此刻与诗人没有什么两样,大太监刘璟明目张胆走私官盐,10艘木帆船混夹其中,就是三万石食盐,能换回多少银子。自己屈服与刘璟的压力为虎作伥,有朝一日被朝廷知道,该当何罪他不是不清楚。大明水师沦落为刘璟的私人保镖,是不是很悲哀。
陈展伟自嘲的摇摇头,朝廷官员贪赃枉法又不是刘璟一个人,全国多少官员都在贪,像他那样为了贴补死去的弟兄家属贪污银子绝无仅有了。此心谁又能够理解呢。正胡思乱想着,江面上突然刮来一阵大风,激起千层浪花拍击着船帮,天上飘来一片浓厚的阴云,瞬间遮天盖地,狂风肆虐,大雨滂沱。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展伟吃惊不小,回头看看,一个在长江上当艄公多年的老船工脸色大变,身体都哆嗦起来。陈展伟连忙问道:“你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老艄公“扑通”跪下了,声音哆嗦地回答说:“坏了坏了,我们得罪江神了,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
陈展伟不信鬼呀神的,望着翻腾的江面,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水中出现一个长长的东西,像小山一般,速度其快,转眼间来到另外一艘苍山船跟前,能看见它身上巨大的鳞片和伸出来的硕大的头颅,狠狠撞向苍山船,只听“砰”一声巨响,苍山船晃动数下倾斜过来,上面的水兵没有丝毫防备掉进水里,几个浪花就没了踪影。剩下的水兵惊慌失措,紧紧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一动不敢动。
水怪把苍山船整个顶起来,可见它的力气有多大了。苍山船虽然不小,但经不起它这致命的一击,船身翻过来,船底呈现一个大窟窿,江水倒灌进去,发出骇人的响声,很快沉没。没有人能够还生。
所有人都吓傻了,尤其是梁金锌所乘坐的画舫船,在风浪里晃动着,船上传来一片女人哭喊声,乱七八糟。画舫船虽然不小,但不如苍山船结实,经不起一撞,梁金锌脸色苍白,双腿发软都站不住了,抓着桅杆拼命朝陈展伟求救。
突然,水中怪物身体一转朝陈展伟的苍山船撞击而来,陈展伟迅速冷静下来,现在用船上的佛郎机炮打击它不行了,距离太近根本发挥不出作用来。但船上有碗口铳、噜密铳、喷筒和火箭,什么动物都怕火,于是大吼一声:“士兵们莫要慌张,用火器射它。”
一句话提醒了水兵,到底是训练有素,有实战经验,水兵们抓起武器对准水里的庞然大物一顿猛射,也不管射没射中,大量的火箭和弹丸打的水里浪花四溅,也有射在水怪的鳞上滑开,它皮厚结实,但也开始害怕起来,身体慢慢沉入江中,消失了影子。
没有人敢懈怠,都紧张的盯着江面,生怕它再一次冒出来。船队的后面是三艘苍山船,也遭到袭击,乱成一团。水怪好像计划好的一样一起发起偷袭,三艘苍山船一艘沉没,没有人逃生,另外二艘也胡乱往水里发射火箭弹丸,乱打一通后才发现水怪都不见了,来无踪去无影。
陈展伟是满头大汗,海上也有海怪,但从来不敢袭击水师的舰队,开玩笑,大明水师宝船长44丈,宽18丈,船有四层,船上9桅可挂12张帆,锚重有几千斤,要动用二百人才能启航,一艘船可容纳千人。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船,什么海怪敢靠上前呢。没想到今天是阴沟里翻船,被长江上的水怪弄沉了二艘苍山船,说出去谁信呢。
江面渐渐宁静下来,阴云很快散去,太阳慢慢露出脸来,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长江又显示出她波澜壮阔的一面。水浪相激,鱼鹰翱翔,江面上白帆点点,船只顺流而下,略带黄色的长江水发出“哗哗”地声音,令人赏心悦目。
水兵们却乐不出来了,刚才短短的瞬间,二艘战船沉入水底,一百多名水兵与他们的长官一起喂了鳖虾,尸骨无存。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转眼间没了,不少士兵都哭起来。陈展伟只能命令后面的苍山船留下一艘断后,前面保持二艘战船,他很奇怪,30几艘木帆船毫发未损,就连梁金锌的画舫船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难道水怪专门选择苍山船下手,它们成精了吗?
梁金锌乘坐小船蹬上苍山船,他再也不愿意在画舫船上了,陈展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我们损失惨重,死了不少人,好在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作为指挥官,此刻你我更应该比谁都冷静,不要给水兵太大的压力。”(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我们投降吧
梁金锌还能说什么呢?他已经吓破了胆,双腿一直在颤抖,陈展伟轻蔑地看着他,一个酒囊饭袋,朝廷喜欢这样的人做官,还身居要职,贪赃枉法,又比谁都怕死,让人寒心。
船队正行驶着,一个水兵突然高声叫喊起来:“陈大人,陈大人,前方出现大批船只,正朝我们驶来,正朝我们驶来。”
陈展伟连忙拿出望远镜仔细观瞧,望远镜里面果然出现一支船队,大大小小有几十艘,迅速朝他们冲过来。陈展伟有点吃惊,是渔船不像,是商船应该沿航道正常行驶,这样撞过来后果不堪设想。连忙命令身边的苍山船和自己保持距离,形成战斗状态,以防不测。
迎面而来的正是“鼍龙寨”与“华山黑潭”的人,“鼍龙寨”寨主吴冬吴老八和二寨主胡江,军师蔡庸及“江湖浪子”徐逸带领手下数百名水匪,“华山黑潭”寨主欧晓锋与达林台,达仁台和达日台三兄弟则率领全部水匪和五艘连环船,人数达到千人之多。更有甚者,最前面的二条木帆船体积硕大,被改装成战舰,上面放着从白狗峡刘大鹏手中截获的二艘苍山船上的佛郎机炮和所有火器,都被蒙上布掩饰起来。另外还有各种船只,上面都是跃跃欲试的水匪,面对如此庞大的运输船队一个个都红了眼,恨不能马上冲杀上去。
欧晓锋把五艘主力船连环船放在后面,陈展伟虽然有望远镜却没有发现,以为对方没有强大的武装,即使是水匪又能怎么样,等进入火炮射程再阻止不晚。转眼间两个船队距离越来越近,渐渐进入火炮射程,陈展伟命令水兵喊话让对方停止前进,一边注意观察着。这边苍山船的炮手也已经严阵以待。就差把炮弹塞进炮膛了。
陈展伟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他以为炮击渔船或者是商船杀人行为,对方既然没有武装,即使靠近也敌不过水师战船,自己一开炮误伤了平民那就说不清道不明了。再传到皇上耳朵里就是杀头的罪过,他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吴老八可不管这些,进入火炮射程他面目狰狞地喊道:“小的们,撤去掩盖物,瞄准苍山船准备开炮。”
水匪迅速挪开佛郎机炮上的掩饰物,他们经过训练炮已经打的很准了。佛郎机炮射程是二千多米,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一千多米,从装弹到射击只是很短的时间。陈展伟看见了,头上的冷汗也下来了,在下令回击根本就来不及,对方首先开炮了。
苍山船装备千斤佛郎机二门,二艘船就是四门,装有铅子弹每个重1斤用火药1斤。连炮带炮弹全部被水匪弄到二条木帆船上,一起发射就是四炮。炮弹呼啸而来。最前面的苍山船上的水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看着炮弹落到自己船上,不多,二颗打偏了掉进水里。另外二颗一颗击中船头,一颗射进船舱,“轰隆隆”巨大的爆炸声里,船上的火炮被掀起来飞向空中。还有水兵残破的躯体跟着飞起来。在看看中弹的苍山船晃动几下漂浮在水面上,已经失去战斗力。
但明军水师毕竟是一支经过无数次实战的部队,最初的慌乱过去后。陈展伟所在的苍山船炮口也对准了木帆船,二发炮弹呼啸而出,飞向水匪,匆忙里难免出错,射高了,擦着木帆船飞过去,击中后面的渔船,爆炸声里渔船被炸的粉碎,连同上面的水匪都喂了长江鱼。
压后的苍山船也开炮了,炮弹直飞向木帆船,吴老八看见弹丸砸下来惊叫一声拼命调转船头,还是没能躲过去,一发炮弹在船尾爆炸,虽不是致命伤,也掀飞了几个水匪,让他们知道水战的厉害,手里的刀枪箭戟鞭长莫及,慌乱之中没有人去控制佛郎机炮,吴老八急的大喊,没有人听他的。军师蔡庸被弹片打掉了半只耳朵,头上全部是血,活像一个厉鬼,蹲在船板上全身哆嗦。
另一条木帆船上,欧晓锋临危不惧,沉着冷静地命令二门佛郎机炮对准前面的指挥船苍山船,二声炮响,决定了水战最后的结果。炮弹把苍山船的二门主炮炸飞了,陈展伟也受了伤,左腿被穿了一个洞,血往下流着,被水兵包围起来,他们宁可自己死也要保卫陈展伟,让他流下热泪。
断后的那艘苍山船拼命开过来,现在唯有它还算完整,水兵头目叫王喜,看见陈展伟受伤气的眼睛都红了,拼命开炮,企图与陈展伟的苍山船会和。给水匪造成不小的损失。
就在这个时候,江水突然沸腾起来,巨大的浪花席卷过来,朝苍山船劈头盖脸砸去,水兵们看见浪尖上站着一个全身金黄色的女子,手持宝剑飘然若仙,然后就没有了,巨大的浪头覆盖在船上,不能把它压沉,但弹药受潮,火炮全部失去威力。水兵也被打入江中,死神开始在下面收获着他的战利品了。
没有了火力,苍山船还不如一条渔船,吴老八高兴的大吼一声:“兄弟们,给我冲上去,谁敢反抗杀无赦。”
数百条小船飞快地划过来,五艘连环船也露出狰狞的面目来,瞬间陈展伟的运输船队被包围,水匪个个争先恐后,冒着水兵发来的弓箭冲过来,连环船上的火器也连续发射,打的明军水兵惨不忍睹。30条木帆船上的船工早就吓呆了,全部趴在船板上不敢动。只有东厂的士兵拼命搏击,与爬上船的水匪搅在一起,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梁金锌的画舫船没有遭到攻击,水匪们好像对它不屑一顾,呆在苍山船上的梁大人后悔不已,他藏在船舱里面,身边是几个同样魂飞魄散的家丁。陈展伟见大势已去一声长叹,对手下人说:“我们失败了,别做无用的抵抗了,投降吧。”
没有人回答,只有震天的喊杀声和水兵的惨叫声。
陈展伟猛的站立起来,忍着伤痛看着渐渐靠近的木帆船,上面飘着旗子上写着“翻江龙”三个大字,是“浪里白条”陈岩的水匪,与明军水师是死对头。但现在水兵已经溃不成军了,再打下去会死亡更多的人,陈展伟拿起一面白色旗子晃动着喊道:“陈寨主,手下留情,我们投降了。”
欧晓锋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马上回答说:“放下所有兵器,我们接受你的投降。”
水兵们丢下武器,喊杀声顿时平息下来,虽然还有东厂的人在抵抗,但他们已经损失惨重,剩下几十个人还在苦苦支撑,水匪毫不留情杀戮过去,最后一个东厂番兵倒下,战争彻底结束。
欧晓锋命令迅速打扫战场,陈展伟的水军损失三分之一,东厂番兵全部战死,船工艄翁也死伤了好几个,没办法,战争吗,难免误伤。陈展伟与梁金锌被活捉,垂头丧气。欧晓锋看着陈展伟说:“我就是陈岩,在海上明军水师消灭了我们五千多弟兄,杀了我的师哥陈祖义。今天我总算是报了仇。陈将军我敬佩你的为人,也不想为难你,我留下几艘渔船带上你的人走吧。”
陈展伟呆呆地望着欧凌天,欧凌天用布遮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不相信地问道:“你真的会放过我们吗?”
欧小锋回答说:“杀人太多会遭报应的。再说了,这8万石官盐足够抵你们的命了。我陈岩最近吃斋念佛了,不想在滥杀无辜。”
陈展伟将信将疑,还是带着剩下的士兵走了,他记住了陈岩,也记住了水匪“翻江龙”。
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被押回他的画舫船,上面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他最关心的小妾艳萍看见他哭哭啼啼的,欧晓锋就坐在船舱里冷冰冰看着梁金锌,看得他心里发毛,全身哆嗦。
“梁大人,淮安巡盐御史,朝廷三品大员,是我抓到的最大的官员。梁大人参与官盐走私一定赚了不少钱吧?你算算连人带船能值多少银子呢?”
梁金锌无法回答。
欧晓锋说:“我给你算算吧,怎么也值纹银50万两了。我还不想杀你,告诉你的家人拿银子来赎你的命吧。少一两都不行。明白吗?”
梁金锌连连点头,50万两银子他还拿得出,脑袋没有了就什么都是空谈了。
不堪设想欧晓锋扣下了了画舫船,30条木帆船上的官盐全部化整为零装上渔船运走。转眼间江面上恢复平静,平静的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在梁金锌画舫船的船舱里发现了东厂副指挥使刘云钦,欧晓锋以“浪里白条”陈岩的口气对他说:“回去告诉刘璟,除了华山王欧凌天外我谁也不怕。即使欧凌天来了也不会让他占多少便宜,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刘云钦也牢牢记下了,成为刘璟求助华山王的一个最好理由。(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小心驶得万年船
董量宏与陈守信有的忙了,8万石官盐,真的消化几天,好在消息封锁的严,在官军眼皮底下硬是发扬蚂蚁啃骨头的精神全部销售完毕,几百万两银子顺利到手,皆大欢喜。这边梁金锌家里送来赎金纹银50万两,一文不少。欧凌天赚的晚上做梦都在笑。
这次永乐年间最大的水匪抢劫案明成祖朱棣居然不知道。这要归功于大太监刘璟,上上下下打点关系,最后一算账,库里的银子下去不少,心痛的他叫苦连天。被欧晓锋放回去的刘云钦比刘大鹏聪明,直接回到京城见到刘璟,大太监刘璟看见他没有埋怨一句话,刘云钦能够回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提起这次水匪劫持官盐,刘云钦一口咬定是“翻江龙”陈岩干的,陈岩知道他是东厂副指挥使才放过他,临走时说除了华山王欧凌天外我谁也不怕。即使欧凌天来了也不会让他占多少便宜,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刘璟沉默起来。
陈展伟的水兵也回来了,说起这次水战心有余悸,水匪有怪人,能在水上呼风唤雨,兴风作浪,甚至能招来水怪。如果这次不是小福船搁浅,如果不是二艘苍山船被水怪弄沉,水匪不是对手。是什么让他们有恃无恐,公开在江面上与明军水师作对,原因不是明摆在着的吗。
四川成都蜀王朱椿来人问刘璟,官盐怎么没到?库里存盐不多了,食盐是老百姓生活必需品,没有食盐四川可要大乱。再有就是近来市面上出现大量走私盐,不法商人哄抬物价,食盐长了三倍。如果朝廷再不挑拨,蜀王朱椿控制不了局面了。
奏折被刘璟悄悄压下来。他临时化整为零派出二条木帆船装上官盐扮作商船出航,先解决燃眉之急,可是很快被“翻江龙”劫持。连人带船都消失了。消息是绝密的,可是水匪了解的这么清楚,防不胜防。刘璟头都快要涨开了。
这天刘云钦来到刘府,看见刘璟精神不震的样子心痛地说:“大哥,是小弟无能,无法为大哥分担忧愁,羞愧难当,羞愧难当。”
刘璟看着他冷笑一声说:“你干的好事情,在画舫船调戏梁金锌的小妾被抓起来塞进船舱,贻误战机。你还有脸来见我吗。”
刘云钦吓的扑通跪下了。拼命磕头。刘璟望着这个不争气的内弟长叹一口气说:“算了吧,你能全身而退,没让人把脑袋送回来,我已经很荣幸了。感谢梁大人吧,不是他把你关起来,你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还不好说呢。”
刘云钦说:“大哥,既然‘翻江龙’陈岩怕华山王,何不让欧凌天出面,他也是朝廷命官。义不容辞。消灭了‘翻江龙’我们就能一劳永逸了。”
刘璟恶狠狠看着他说:“陈岩是小贼,欧凌天是大贼,让我去求他,亏你想的出来。”
刘云钦回答说:“此一时彼一时。欧凌天现在是十堰知府,让他讨贼是名正言顺。再说了大哥,蜀王朱椿又上奏折子,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事情就难办了。我们采取一个折中的法子,先度过眼下这个难关在说不好吗。”
刘璟来回走着,脑筋在飞快转动。刘云钦说的不无道理,“浪里白条”陈岩凶恶狡诈,水匪实力有强,明军水师都无可奈何,四川又急于调盐,在拖延下去朱棣肯定会知晓,自己欺下瞒上的罪行马上会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刘璟的脑门沁出点点冷汗来。
可向欧凌天求救,无疑是与虎谋皮,肯定得不偿失。再说了华山王与他仇深似海,不同戴天,会帮他这么忙吗?刘云钦看出他的犹豫,就自告奋勇说:“大哥,我去与欧凌天先交涉,探探他的口风。”
刘璟想了好半天才点点头说:“正好华山王的妻子林飞兰就要生产了,我这里有一块汉白玉长命锁,上面錾刻着莲花吉祥图案,用金银打制成链条,珍珠宝石做成串饰,是元朝皇宫里的东西,价值连城。你把它带去送给欧凌天表示我的祝贺。如果他接受了就有戏了。另外再带上银票,他身边的大小兄弟也不见得都是个个守身如玉,银子谁不爱,你说呢。”
刘云钦连夜出发往十堰赶来。
十堰的《显武将军府》里正在召开庆功大宴,这次长江之战在宽阔的江面上进行,双方摆开战场明枪实弹打了一次公平的水战。明军水师损失惨重,东厂番兵无一漏网。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水师战将陈展伟和东厂副指挥使刘云钦都被生擒活捉,8万石官盐全部到手,梁金锌的50万两银子赎金也送到,数百万纹银稳稳当当落进口袋,赚大了。怎能不庆贺呢。
“鼍龙寨”与“华山黑潭”的大小头领都来了,还有石岩坡码头董量宏、陈守信等人,真的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酒席上华山王说:“这次劫持官盐虽说是赢了,但‘鼍龙寨’与‘华山黑潭’的弟兄们也损失不少,死了上百人,都是我们最忠实的好兄弟,他们的家属以后就由吴寨主和欧寨主负责照顾了。我们不能让死去的弟兄们流血又流泪。良心上过不去呀。”
不能让死去的弟兄们流血又流泪。良心上过不去。这句话掷地千金,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热泪盈眶。过去谁把水匪的生命放在眼里,断头缺腿抛尸江面,随波,死了不如一条狗。今天华山王能说出这样一番石破惊天的话来,所有委屈都得到了回报,人们举杯把酒撒在地上为他们送行,唏嘘一片。
接着欧凌天一一敬酒,转到军师蔡庸这里,华山王看着他头上的纱布关切地问着:“军师伤口怎么样了,要紧吗?”
蔡庸虚与委蛇,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说:“感谢华山王关心,战场上生死存亡是家常便饭,不碍事。”
欧凌天点点头。
身后的“金枪”林飞兰注意看着蔡庸,走过去后对丈夫小声说:“这个军师阴阳怪气的,他眼睛里面有怨气,你要小心提防。”
欧凌天说:“他毕竟是吴老八亲选的军师,两人私交不错。没有理由怀疑他。”
林飞兰说:“刘大鹏的逃走是怎么回事情,在那么严密的防守下他居然杀了看押他的水匪跑了。没有内鬼能办到吗。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说呢。”
“夫人的话有一定道理,我会小心的。”欧凌天回答说。
这天一个不速之客上门了,门卫进来拿这一块牌子禀报,欧凌天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东厂副总指挥使刘云钦》,笑着对季康说:“季兄,刘璟挺不住了,说客上门来了。”
季康回答说:“这要归功于晓锋,他的一句除了华山王欧凌天外我谁也不怕起作用了,刘云钦亲眼看见了‘翻江龙’的厉害,深有感触哟。”
管家李及则抓紧机会夸奖起欧晓锋来:“老爷,晓锋现在是彻底成熟了,这次水战沉着冷静,二炮打的陈展伟的苍山船火器全失,束手就擒。连达林台三兄弟都敬佩的了不得。欧家后继有人,我也盛感欣慰呀。”
欧凌天看了李及一眼摇摇头说:“他呀,还嫩着呢,一次战斗算什么。‘华山黑龙’数千兄弟的性命将来都要担负在他身上,能不能扛起来,我心里真的没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说他了,这个刘云钦可是东厂的副总指挥使,贵客上门,怎么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吧。”
季康说:“他是冲欧兄你来的,我们先不露面了,省的人家疑神疑鬼的。”
欧凌天亲自把刘云钦迎进来,双手抱拳说:“刘大人远道而来,恕我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刘云钦连忙回礼说:“华山王言重了,是刘云钦不请自来,还望华山王海涵。”
两人寒暄着进入客厅,丫鬟端上香茶轻轻关门出去。欧凌天才仔细打量着刘云钦,这个东厂的副总指挥使他没见过面,据说刘云钦是刘璟的内弟,善于在背后暗箱操作。指使东厂特务暗查官员言行举动,发现有不轨马上禀报给刘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他手,朝廷官员暗中送他一个外号叫“丧尸”,可见这个人该有多么歹毒了。
刘云钦长相猥亵,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可是面对华山王他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欧凌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正义之气让刘云钦心神不宁,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尤其是华山王的眼睛看似平和,却能把人的五脏六腑看的一清二楚。
刘云钦知道什么都瞒不了他,干脆开门见山说:“欧大人,刘璟刘大人代我向你问好。”
欧凌天微微一笑说:“替我谢谢刘大人,他可安好?”
刘云钦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答说:“刘大人公务繁忙,最近操劳过度,心情不好。加上长江水匪猖獗,屡次袭击官船,损失惨重。皇上龙颜大怒,埋怨朝廷剿匪不利,刘大人也难呀。”(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我们一起发财
欧凌天说:“我也听说了,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与水师战将陈展伟押运的官盐船在长江与‘翻江龙’陈岩相遇打了一场恶战,结果是明军水师失利。梁大人与陈将军都落入匪手。官盐损失殆尽。刘大人不是也在船上吗?能讲一讲当时的情况吗?”
刘云钦的脸腾一下红起来,自己在梁金锌的画舫船调戏他的小妾被抓起来塞进船舱才躲过一劫,江上怎么打仗的基本不知道,只听得炮声隆隆,喊杀四起。还有就是女人的尖叫和哭声。稀里糊涂被水匪抓起来,稀里糊涂被释放,脸都丢尽了。欧凌天是问到了他的痛处,于是支支吾吾回答说:“战斗开始我就受伤了,是弟兄们拼死保护才活下来,羞于启口,羞于启口。”
欧凌天笑了笑表示理解。
刘云钦拿出刘璟给他的长命锁说:“刘大人得知华山王妃将生贵子,特地让我带来礼物赠送王妃以表祝贺。这是元朝宫廷里面的东西,请华山王笑纳。”
欧凌天接过长命锁看了看,是汉白玉的,价值不菲,说:“难得刘大人有心,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让我是受宠若惊。但我欧凌天是无功不受禄,刘副总指挥这次来有什么赐教,我们不妨开门见山。谁也别藏着掖着怎么样?”
刘云钦点点头,欧凌天是一个聪明人,不会猜不出他突然登门的用意,不用藏着掖着,态度反而变得轻松起来,说出刘璟的求助。欧凌天回答说:“此事事关重大,还得请刘大人亲自来不可。否则人多嘴杂,反而对刘大人不利哟。”
刘云钦要的就是这句话,这就表面他此次不是虚来一趟,华山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已经暗示可以帮忙。许多情节得与刘璟商榷,他只不过充当一个传话筒的角色,任务完成了就没有用了。刘云钦笑着说:“华山王为人仗义,刘某佩服的五体投地。回去后我会如实禀报。在下告辞。”
欧凌天假意留他小住几日,刘云钦是归心似箭,当天就离开十堰回京城了。
季康与李及向欧凌天表示祝贺,计划执行的天衣无缝,刘璟被蒙在鼓里,还以为真的是“翻江龙”陈岩水匪搞的鬼,季康说:“欧兄。刘璟成了牵线木偶,可以随你摆布了。但是他是孙猴子狡猾的很,还得费一番周折不可哟。”
李及说:“老爷是谁,是如来佛的手掌,孙猴子在厉害不也被压在五指山下吗。”
三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大太监刘璟匆匆忙忙来到十堰时,事情已经火急然眉了。四川成都蜀王朱椿又一次上折子催官盐,还是被他压下了。食盐食盐,刘璟现在一尝到咸味就心慌意乱,坐卧不安。运盐的官船随时可以。但沿路的水匪虎视眈眈,他们是尝到甜头了,连续劫持了好几条商船,上面不多的食盐全部被枪。却没有一粒出现在四川。蜀中的老百姓开始节约用盐,私盐涨了十几倍,还供不应求。没有盐吃人就会发生食欲不振,四肢无力。晕眩等现象。严重时甚至会危及生命。
蜀王朱椿能不着急上火吗,他甚至要亲自来京城找明成祖朱棣诉苦了。
刘璟这次来十堰谁也没告诉,偷偷来的。直接进入欧凌天的《显武将军府》面见华山王,两人见面没有过多的客套话,直奔主题,刘璟的意思是只要欧凌天协助他消灭“翻江龙”水匪,他马上向皇上禀报给予升官加爵。欧凌天回绝了,他看着刘璟说:“刘大人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这个十堰知府是怎么来的你还不清楚吗?上次在长江你那几十船官盐全部落入水匪手里,四川缺盐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皇上还不知道吧?”
刘璟一愣,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欧凌天步步紧逼:“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与水师战将陈展伟,还有你的副指挥使都被陈岩抓获,东厂派去的人全军覆没,明军水师也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被捕的水兵全部成为水匪,8万石食盐里有3万石是你刘大人的吧?”
刘璟瞠目结舌,根本回答不上来。
“刘大人走私官盐的事情想必皇上也蒙在鼓里吧?事情一旦败露,依照朱棣的脾气,是灭九族的罪行吧?你也将受极刑被凌迟处死。刘大人辛辛苦苦赚了这么多财产可能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为他人做嫁衣裳,你愿意看见这样的结果吗?”
华山王三个问题犹如三把利剑狠狠扎进刘璟的心坎里,击中他的要害。刘璟双腿发软,额头沁出点点冷汗来。欧凌天什么都知道,自己承诺的条件是水中月镜里花,弄巧成拙。心里恨得咬牙,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华山王继续敲打着他:“刘大人,我欧凌天虽然是个粗人,也懂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意思,但要分救的是谁,怎么个救法。我知道‘翻江龙’有妖孽助阵,能兴风作浪,请神差鬼。长江水匪又多如牛毛,大明水师都无可奈何,我何必去趟这个浑水。刘大人想威逼利用,以势压人的话,请你另请高明。”
大太监刘璟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说:“华山王所言极是,你我是敌非友,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但你说我以势压人不确实,我能压住你吗?只要欧大人能帮我渡过这次危机,你可以尽管狮子大开口。再说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打交道的时机,就没有可能化敌为友吗?这样对你的‘华山黑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说呢?”
欧凌天冷笑一声回答说:“刘大人还是在威胁我。好在我不怕你威胁。长江盐运是国家大事,全国食盐调用量得8亿斤不止吧,朝廷每年漕运量是5亿斤,缺口是3亿到4亿斤,官盐走私可是暴利,刘大人想必最清楚吧。这次运往四川的8万石官盐有你的3万石走私盐吧?陈岩的‘翻江龙’这次赚大发了。数百万两银子轻松到手,如探囊取物一般。看得我都眼馋呀。刘大人,我要是与陈岩联起手来,长江盐运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一本万利的买卖谁不想做呢?”
刘璟听的头皮发麻,脸也涨的通红,华山王原本就是山匪,朝廷命官只是一个虚位,拘束不了他。真的与“翻江龙”联手,就是他刘璟的死期了。刘璟才知道欧凌天的厉害,人家牢牢抓住了他的死穴,先礼后兵。自己还狐假虎威,企图蒙混过关,不让人笑掉大牙吗。想到这里他看着欧凌天说:“华山王,与‘翻江龙’联手不如和我联手,我们一起发财,而且名正言顺。”
“怎么联手?”欧凌天问道。
“长江的走私官盐有三分之二掌控在我手里,一年下来有2亿斤之多,只要华山王能够保证沿路安全,我把官盐与私盐运输权全部交给你。私盐所得利润我们三七开,怎么样?”
“不行,我们是要与水匪拼命的,打仗就得死人。三七开说不过去。”
刘璟脸色变得苍白,手都在颤抖,说:“依照华山王的意思你要占多少?”
“我们四六分成,我四你六。”
大太监刘璟咬着牙回答说:“成交,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欧凌天笑着说:“马上,我知道四川缺盐,蜀王朱椿数次上了奏折都被刘大人压下来了吧。刘大人能瞒得了一时但瞒不了一世,现在你是迫在眉睫了吧。正好十堰府存有官盐五千石,可以解决刘大人的燃眉之急。刘大人与十堰守军詹国城将军打个招呼,明天就能启程。”
刘璟内心突然一阵轻松,与华山王打交道对方钉是钉铆是铆,他们讲的是义气,土匪的义气比朝廷官员的所谓忠诚要可靠的多。刘璟看着欧凌天突然说了一句:“欧大人,当初把你当场朱允文的人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错误。皇上也是将错就错,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欧凌天说:“我也不会轻易认输,就让时间去证明谁对谁错吧。”
五千石官盐顺利起运,一路顺风达到四川,解除了大太监刘璟的燃眉之急。蜀王朱椿不准备来京城了,他与朱棣山亲水不亲,见面越少反而越安全。不过刘璟知道五千石官盐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用。华山王那里来消息说“翻江龙”很聪明没有动这批官盐,他在等待更大的买卖。引蛇出洞的机会到了,消灭了“翻江龙”,长江上能消停一阵,让刘璟尽快安排。
淮安城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府上最近很是安静,梁金锌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包括赎身的50万两,回来后病倒了,卧床不起。艳萍是衣不解带精心伺候,端茶递水的,此女还算有情有义。稍微好一点后手下人禀报说官盐已经堆满了库房,放不下了,问他什么时候起运。
梁金锌现在是一听到官盐两个字就全身发抖,魂不守舍。(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出事了
淮安是明朝官盐的集散地,也是官盐漕运的出发点,码头上各种船只桅杆林立,旌旗飘扬。船工艄翁,纤夫民工现在都没事情做清闲下来,对他们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没事做就没有收入,就揭不开锅,全家人饿肚子。
大太监刘璟来到淮安盐运码头时已经是一片萧条,这里以前可不是这样,舟楫往返,一片繁忙,成群结队的搬运夫肩挑背扛,喊着响亮的号子。沿岸的酒楼、小铺杂货店更是人头涌动,歌舞升平。现在是门可罗雀,连巡视的官兵都无精打采。刘璟长叹一声来到梁金锌的官府,兵丁说梁大人好几天不见身影,说是病倒了。
刘璟苦笑一下,能不病吗,是心病,损失了这么多银子,就像挖他的心肝了。“翻江龙”陈岩也算狠毒了,赎金是50万两银子,梁金锌才做了几年的淮安巡盐御史,参与走私官盐也才一年多时间,虽说赚了不少黑心钱,几次损失也足够他伤筋动骨了。
看见刘璟梁金锌声泪俱下,指这自己身上的伤疤诉说水匪陈岩对他的残暴,其实欧晓锋没有东他一根手指头,伤口是躲避炮弹时自己蹭的。刘璟心知肚明,稍加安慰说:“淮安官盐堆成了山,你马上调用三十艘木帆船,准备起运四川。”
“三,三十艘,刚刚被水匪劫持了三十艘船,我们还明目张胆起运船队,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刘璟冷笑一声说:“梁大人是被水匪吓破了胆,这次我保证万无一失。”
梁金锌怀疑地看着他问道:“刘大人准备派多少水军护航呢?”
“一兵一卒也不派。”刘璟回答说。
“这,这……”梁金锌都傻眼了,半天没说出子午卯酉来。
刘璟这回腰杆子总算是挺了起来,对梁金锌说:”这回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请了能人,能制服水匪,保证一路畅通无阻。对了。你还得准备好20艘私船,四万石私盐,争取把所有损失都补回来。”
梁金锌都喘不过气来了:“20艘船,再被水匪劫持我可就倾家荡产了。”
刘璟说:“我请出华山王欧凌天来护航,你觉得还会出问题吗?”
“华山王,武当山武林争霸赛霸主,‘冰川圣女’欧寒冰的父亲,‘华山黑龙’的首领,十堰知府。我的娘哟,有他们保驾护航。可以说是万无一失。”梁金锌大喜,手舞足蹈起来。
刘璟哼了一声:“你以为是白帮忙吗?所赚的银子我们得与他四六分成你懂吗。”
梁金锌愣住了,脸比死人还难看:“四六分成,这个欧凌天也太猖狂了,他凭什么?”
“凭他的实力,连大明蒙古铁骑都被打败了。小小的水匪他会放在眼里吗?我知道你心痛银子,但我们有的选择吗?从长计议,只要华山王保证长江航运的绝对安全,钱会源源不断流进来的。这叫做吃小亏占大便宜你知道吗。”
梁金锌恢复了神态。看着刘璟说:“刘大人在朝廷里面可以说是权势倾天了。天下人谁还敢和你一争高低。欧凌天不识好歹,虎口里争食。刘大人就忍声吞气了吗?这好像不符合你的秉性哟。”
刘璟冷笑一声回答说:“梁大人这是在故意激我是不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屈服不等于将来也会。华山王可以得意一时,但皇上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这笔帐早晚还算的,你急什么。眼下最主要的是尽快组织货装船起运,就等你梁大人下令了。”
梁金锌说:“我马上下令装货,三天后准时出发。”
“装完船后自然有人来接应。记住,不要多问,另外此事事关重大。千万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明白。”
30搜木帆船很快装完,梁金锌依照刘璟的指示多装了25艘船,走私盐达到5万石,总共55艘木帆船船,十二万石官盐组成的船队是浩浩荡荡了,船工们准备出发时竟然没有看见一艘明军战船。甚至没有一个明军水兵。这种情况是第一次看到,联想到前一段运盐船只被水匪陈岩劫持,官兵损失严重,“翻江龙”水匪残暴无比,船工艄翁们开始找借口下船,有点甚至悄悄逃走,谁也白去送死。
这个情况梁金锌是始料不到的,等到快要了他才发现船工所剩无几,增加工钱都没人敢来。正在发愁,欧凌天的人到了,为首的一个年青人长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身边是一个美的的不可方物的女子,有仙子般脱俗的气质。见到梁金锌气定神闲,不卑不亢地说:“你就是梁大人吧,我是沈逸仙,这位是欧寒冰小姐,船队就交给我们了。”
梁金锌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动起来。“箫圣”沈逸仙,“冰川圣女”欧寒兵,江湖上传说的金童玉女一对恋人,尤其是“冰川圣女”这个名字如雷灌耳,战胜蒙古数万铁骑,刀劈“魔神”墨清,天山行所向无敌,武当山武林争霸赛上击败“棍神”岑风寒,协助华山王一举夺魁。被官兵形容为死神一般的人,竟然是一个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的绝色丽人。
梁金锌服气,不敢再摆官架子,只是苦着脸说船工听说没有水兵护航都跑了,沈逸仙回答说:“那就烦请梁大人对他们实话实说,‘华山黑龙’的沈公子与欧小姐亲自护航,他们还怕什么呢?告诉他们工钱加倍。”
消息传出去,不到一天船工艄翁全部到齐,临行前梁金锌摆酒为他们践行,“冰川圣女”欧寒冰是皇上亲封的显武将军,加授信武将军,从四品。“箫圣”沈逸仙为飞骑尉,从五品,都是朝廷命官,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55艘木帆船按时出发,目送他们离开的梁金锌站在岸上捋着胡须发呆,曾经在海上战无不胜的大明水师竟然在长江上保护不了自己的船队,也算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吧。
长江上除了“翻江龙”与“鼍龙寨”两股较大的水匪外,小股匪患多如牛毛,有的十几人几十人,潜伏在长江险滩或江面狭窄处持机作案,杀人越货。或者是在夜晚偷偷摸上船抢了就走,决不恋战。屡禁不绝。官兵也为之头疼。
为预防万一,“箫圣”沈逸仙做了充分准备。第一条木帆船上艄翁是黄梗涛,护航的人全部都是“华山黑潭”的水匪,他们分乘55条船,很快与船工熟悉起来,称兄道弟的。把“华山黑龙”说的神乎其神,更加坚定了船工们的安全感。
船队一路顺风,也许知道是“华山黑龙”的人负责押送,没有受到任何干扰,这天晚上船队临时停靠在一个县城的码头补充食物,沈逸仙不是官兵,对船工没有那么刻薄,好吃好喝的,唯一的限制是不能喝酒,吃酒误事,多少江湖英雄好汉死在酒上。但原“翻江龙”的水匪过惯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不喝酒简直是要他们的命。船上没酒,靠岸后有几个人偷偷溜下船去岸上的酒馆饮酒作乐,就出事了。
陈仰世是原寨主陈岩的贴身侍卫,“箫圣”沈逸仙破寨时陈岩让他去保护自己最心爱的小妾秋裕子。秋裕子是日本人,在长江上被陈岩劫持,见她长的面若银盆,眉如杨柳,肌肤赛雪,体态妖娆,马上喜欢的神魂颠倒,强纳为妾。秋裕子反抗不成只能顺从。陈岩生性残暴,杀人取乐无恶不作。秋裕子见到他浑身哆嗦,陈仰世乘虚而入,与秋裕子勾搭成奸。陈岩一直蒙在鼓里。
陈仰世慌里慌张来到秋裕子住处时水寨已破,秋裕子被“鼍龙寨”的军师蔡庸带走了,这在水匪里面不算什么事情,但在陈仰世心里像是挖了他心肝一样,拼死上去抢人。蔡庸手下人多,陈仰世不是对手,被打的狼狈逃窜,最后归顺了沈逸仙。当了一个小头目。
秋裕子被蔡庸带回“鼍龙寨”金屋藏娇,从此与陈仰世再无相聚的可能,陈仰世能不恨的咬牙吗,但他也知道自己绝不是蔡庸的对手,去“鼍龙寨”是送死。只好整日借酒消愁。小子还是有点武功,水性也不错。加上能说会道,手下人对他很佩服。船上几天没有酒,陈仰世忍不住了,今天临时靠岸机会难得,陈仰世带领几个手下钻进小酒馆要酒要菜胡吃海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舌头就把不住了,几个人说起“华山黑龙”是滔滔不绝,什么“箫圣”沈逸仙神勇,“冰川圣女”欧寒冰更是人中之凤。‘华山黑潭’在岷江大战大明水师,活捉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与水师战将陈展伟,何等英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旁边的位置上正好坐着东厂的侦探叫刘赞的,也就是在各处地方官府访缉者“坐记”,是大太监刘璟安排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的奸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为什么这么绝情
刘展听的仔仔细细,当下开始琢磨,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不是被水匪“翻江龙”陈岩抓获的吗?怎么,怎么扯到“箫圣”沈逸仙那里去了,难道里面有诈。这可是一个重要的情报,但空口无凭,必须得有直接证人。从他们口中刘展得知其中一个是押运官盐的小头目叫陈仰世,原来是“翻江龙”的水匪,灵机一动走过去与陈仰世拉起家常来。结果两人还是老乡,刘展要来上等的好酒,你一杯我一盏喝起来。等天快亮时周围都没有人了,两人还在喝呢。
船队离开码头时把陈仰世丢下了,水匪们喝的糊里糊涂的,船工与他们也不熟,少个别人也算不上什么。船队走了近一个时辰陈仰世才想起来,连忙出门来到码头一看连船队的影子都没有了。刘展就跟在他身后,陈仰世酒醒了大半,回头刚要埋怨刘展,刘展却拔出刀指着他说:“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陈仰世有点傻,迷迷糊糊问道:“你是谁?”
“东厂的‘坐记’,也就是专门监视官员有不轨行为的侦探,刚才你在酒桌上说的话我全听到了。你是‘翻江龙’水匪,打劫了官盐,是死罪,罪不可赦。跟我走吧。”
陈仰世虚晃一拳转身就跑,刘展轻功了得,几步就追上了,两人交手几个回合陈仰世就被制服了,跪下求饶说:“刘兄我打不过你,不过我知道里面的猫腻,官盐不是被‘翻江龙’劫持的,陈岩早就被沈公子给宰了,他们冒充‘翻江龙’劫持了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的船队。”
“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刘展笑着说:“到了东厂和刘璟刘大人说去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等你当了证人证实了他们的阴谋,说不定以后就能飞黄腾达呢。”
陈仰世彻底屈服。和刘展往京城走去。
再说船队走了时间不长沈逸仙就接到下面人的禀报说一个小头目不见了,可能是留在岸上没上船。沈逸仙警惕起来,连忙仔细询问,得知这个人叫陈仰世,曾是陈岩的贴身侍卫,心一沉知道大事不好。这个陈仰世什么都知道,如果让大太监刘璟得到了就坏了大事了。与欧寒冰一商量,旁边的“水仙”薛南烟说:“沈公子,这个人就交给我了,他们肯定沿官道往京城去了。时间不长,应该追得上。”
欧寒冰关切地问:“你自己行吗?”
薛南岩回答说:“对付一个小小的水匪还不在话下,我去把他抓回来交给你们处置。”
说完她一个跳跃扎进水中消失了身影。
“水仙”薛南烟在江水里来去自如,上岸后衣裙不湿,由于她在锦衣卫呆过,对官道在熟悉不过,跟踪追击,很快来到嘉鱼县城,从这里去京城走陆路有2000多里路。所以薛南烟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进入嘉鱼县城寻找一个客栈住下,不想就见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
“箭神”蓝岭熙来四川执行一个特殊任务,这个任务是皇帝私下交给他的。
明成祖朱棣把他叫进深宫里。很神秘地对他说:“爱卿,朕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亲自去办理。”蓝岭熙有点吃惊,朱棣从来就没有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过话,这不是一个皇上对臣子的语气。像是父亲在求子女,深感恐慌,连忙回答说:“臣不敢。请皇上明示。”
朱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大明水师在岷江遇水匪全军覆没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蓝岭熙暗吃一惊,其实岷江大明水师全军覆没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只瞒这皇上一个人,这么大的事情能瞒得住吗,臣子们可以装傻,他蓝岭熙不能装傻。锦衣卫的任务就是监视群臣,收集情报及时禀报皇上,显然他失职了,罪过不小。可是蓝岭熙也有难言之隐,大太监刘璟曾威胁他把此事尽量压下来。否则的话别怪东厂不留情面。刘璟说得出也做得到,死在他手里的臣子还少了吗。
蓝岭熙双腿一软跪下了,说:“臣知道却没能及时禀报皇上,罪该万死。”
朱棣温和地说道:“爱卿何罪之有,有人想隐瞒此事,他还真的能够办到。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水师战将陈展伟,东厂副指挥使刘云钦均落入贼手,有这事吧?”
蓝岭熙点点头回答说:“是的,水匪就是曾在海战失败被皇上处决的贼首陈祖义的弟子陈岩的‘翻江龙’水寨,势力发展越来越大,敢于大明水师挑战,猖狂已及。”
“问题是他们成功了,8万石官盐一粒不剩全部给了水匪,真是大方。造成四川缺盐,叫苦连天。蜀王朱椿的密奏现在还在朕的书案上。再说了,朝廷调拨的官盐是五万石,多出的三万石又该怎么解释呢?”
蓝岭熙额头的冷汗就下来了,皇上什么都知道,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无怪有人把他形容为用兵应变,机智如神,雄武之略,同符高祖。刘璟自以为聪明,可聪明反被聪明误。既然皇上什么都知道却迟迟不处理,蓝岭熙明白他现在还不想把大太监刘璟怎么样,那皇上找自己来究竟想干什么呢?
皇上既想袒护刘璟,又不想让他肆无忌惮,背后的调查必须要做,那么只有锦衣卫来完成这个任务,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朱棣这时找他来,蓝岭熙没有丝毫的兴奋,反而忐忑不安。他要在两根线中间跳舞,极力平衡它们的关系,要是“枪神”宴雨泽在,他蓝岭熙根本无需操心。现在宴雨泽死了,他就得顶上去。问题是蓝岭熙的心和他手里的箭一样是直线,不会拐弯,他斗不过刘璟。
朱棣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朕给你一份密旨,暗中调查岷江事件始末。直接向朕禀报,朕还派遣一个人给你,他就是大内密探斌键,听从你的调遣。岭熙,你记住,办大事者要胸怀坦荡,运筹帷幄,你的忠诚我清楚,但还缺少历练。你懂吗?”
听到大内密探斌键这个名字蓝岭熙先是吃了一惊,“鬼见愁”斌键是先帝朱元璋最信任的臣子,所查案子没有一件失算。发生在洪武十八年户部侍郎郭桓等吞盗官粮和洪武二十二年的“蓝案”,都有斌键参与调查,证据确凿,两人都无法抵赖。而朱棣后面的话又让蓝岭熙喜忧参半,喜的是皇上还能这么重视自己,算是没有白干。忧的是朱棣给他的这个任务充满荆棘陷阱,困难重重,能不能完成他心里实在没底。但有了“鬼见愁”斌键,多听听他的意见,学习一些东西,对自己将来有好处。
“鬼见愁”斌键蓝岭熙还从未见过,他也是朱棣最信任的人,往往在皇帝欣赏着妃子美妙的舞姿时他却行走于山川大路,他喜欢单独行动,身边不带一个人。他的武功出色,剑法高超,他的对手总在出手的一刹那被他劈成两半,毫无悬念。他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却又无处不在。每一次他回来都会在朝廷掀起腥风血雨,人头落地。这次他是第一次服从皇上的调遣,与蓝岭熙一起离开京城,沿长江两岸一路巡查,在嘉鱼县城与“水仙”薛南烟不期而遇。
嘉鱼县城只有数万人口,长江从它脚下流过,渔港里停着帆船小舟,长江起了渔讯,朝廷要收集长江鲫鱼,成为宫廷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县令亲自督促,兵丁沿江把守,防止不法商人从中渔利。
薛南烟下榻在沿江的一个叫《居龙客栈》,是嘉鱼县城最好的客栈,住在二楼,从窗户往外看去长江景色一览无遗。客栈人不少,三教九流,鱼目混杂。仔细观查没有发现陈仰世的人影,却看见了蓝岭熙一身便装走进来,跟随的人也是便装,身材不高,走路微微躬着腰,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薛南烟却感觉这个人身上的诡异之气,让她不寒而栗。
“箭神”蓝岭熙,他来这里干什么,莫非是来接陈仰世的,如果这样的话就很糟糕。但一想又不对,没有这么快,陈仰世也没有这个能力与锦衣卫联系,纯粹是巧合。不管他来干什么,既然碰上了就躲不过去,该面对必须面对,薛南烟转身下楼,与上楼的蓝岭熙迎个面对面。
蓝岭熙愣住了。
薛南烟穿着普通的衣裙,长发扎成一束盘在头上,背着一柄宝剑,看都没看他一眼擦身而过。蓝岭熙心跳加速,熟悉的气味让他不知所措,美丽的面容虽然许久未见依然很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帘,久藏的情感忽然喷发,蓝岭熙做出他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上去一步抓住薛南烟的手说:“南烟,南烟,为什么这么绝情,连句话都不想说吗?”
薛南烟平静地望着他回答说:“你我之间早已经情断义绝,还让我说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坦诚相拥
蓝岭熙一时塞言,脸涨的通红。
他身边的那个人说话了:“薛姑娘,话不能说的太绝,如果真的情断义绝,你应该躲避他才是,不会这么快见面,是不是?”
薛南烟看着他问道:“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叫斌键,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你就是‘鬼见愁’斌键?怎么和岭熙在一起呢?”薛南烟吃惊地说。
斌键微微一笑回答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薛小姐现在是‘冰川圣女’欧寒冰的好姐妹。我斌键是皇上身边的人,也知道你与蓝将军的恩怨情仇。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更何况蓝将军对你始终是一往情深。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向皇上汇报。时间紧迫,有什么话快点说,我暂时回避。”
“鬼见愁”斌键迅速消失了身影。
薛南烟狐疑地看着蓝岭熙,蓝岭熙也没想到斌键会那么豁达,一个冷血侦探也会有情感吗?不过现在他顾不上去想这些,呆带望着薛南烟,薛南烟轻轻叹一口气说:“我饿了,去吃饭吧。”
两人找了一个酒家坐下,面对丰盛的酒菜却没有食欲,薛南烟冷漠的表情下却燃烧着火焰,她一刻都没有忘记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也明白这思念是多余,却依旧忘不了对蓝岭熙的眷恋,只想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好。而心却放不下对他的无言的柔情。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蓝岭熙何尝不是如此,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双目对视中,蓝岭熙一把紧紧抓住薛南烟的手不愿意撒开了。薛南烟没有躲,眼睛却红起来。蓝岭熙喃喃地说:“南烟,不要在离开我了,好吗?”
薛南烟点点头说:“我答应你,不过等我把眼下的事情办完在说好不好?”
“你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办。需要我帮忙吗?”
“你帮不上的,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都无法向对方说明。你和‘鬼见愁’斌键这次出来肯定有要紧的事情,皇上派遣的吧。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你不能,是吧。”
蓝岭熙痛苦的点点头。
薛南烟看着他说:“岭熙,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顺其自然吧,如果老天眷故我们,总有一天我们会团聚,远离喧嚣的尘世生活,寻找一个世外桃源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不好吗?”
蓝岭熙双眼发亮,脸色通红,拼命点头说:“我早盼望着这一天的来临了。”
两人的心开始平静下来,此刻天已经黑下来,平静的长江映出岸上的灯火以及天上的月亮、星星,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幅画。微风吹来,吹动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蓝岭熙感慨地说:“南烟,现在看着你真有众里寻他千百回,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薛南烟回答说:“我是她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呀。”
蓝岭熙脸有红起来,薛南烟这是在埋怨他的薄情,让他有口难辩。难过的回答说:“南烟。我是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箇窗儿滴到明。”
“那就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吧。”薛南烟说。
旁边突然传来掌声。一个渔夫模样的人笑眯眯看着他们说:“花有清香月有阴。**一刻值千金。蓝将军,你只有一晚上的时间,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办正事了。”
应该说“鬼见愁”斌键的化妆技术绝对是一流,近在咫尺两人却始终没有发现。蓝岭熙额头的冷汗就下来了,辛亏自己没透露什么重要信息,否则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薛南烟看着他讽刺道:“皇上身边的红人‘鬼见愁’斌键果然名不虚传,但你的品相却不怎么样,专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我鄙视你。”
斌键没有生气,说:“薛姑娘与蓝将军的事情连皇上都知道,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只是替你们着急, 别在错过时机,最后落个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薛南烟看着他狐疑地问道:“斌键先生,你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江湖上传闻我为‘冷血侦探’,秉公执法。皇上认为我忠于守则,不拘私情。但我也有七情六欲,不会滥杀无辜。蓝将军,我们明天见。”
这一晚上蓝岭熙与薛南烟找了一个隐秘的客栈住在了一起,月满西楼,轻解罗裳,彼此坦诚,身心相拥,真的是相思**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了。
第二天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蓝岭熙不知道的是经过一夜缠绵,一颗爱的种子已经悄悄进入薛南烟的身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个呱呱坠地的男孩成为连接他们身心的纽带,却又给他们带来多少凄风苦雨,悲伤离合,那是后话了。
薛南烟继续往京城方向追赶陈仰世,这是她必须完成的任务。“箭神”蓝岭熙与“鬼见愁”斌键会合,再一次见到斌键,蓝岭熙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两人不在互相猜疑,携手同行,直奔淮安而去。
再说陈仰世与刘展嫌陆路太慢,陈仰世本来就是水匪,熟悉驾船,很快被他们找到目标,一条三桅渔船停靠在岸边,上面是年轻的小两口子,女的在煮饭,男的在收拾渔网,船舱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很和谐的一家人,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
陈仰世走上船,后面是刘展,两人一身平民装束,暗藏凶器,气势汹汹,正在收拾渔网的男子抬起头看着他们一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刘展很聪明,立马换了笑脸说:“兄弟,我们是行路人,急赶着去京城,想借用你的渔船走水路,钱我们照付,你说需要多少银子?”
男子看着他们摇摇头说:“我们只是本地渔民,没去过京城这么远的地方,恕不能答应,你们应该去找商船不是更方便吗?”
陈仰世不耐烦起来,恶狠狠说:“老子就是看上你的渔船了,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否则就是个死。”
男子一看情况不对,他也是一个血性汉子,飞快地从渔网中拔出一把柴刀来,陈仰世愣住了,渔民的手比他快,吓的他一动不敢动。
刘展控制了渔民的妻子,到此刻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一步步慢慢走过来对渔民说:“放下刀,否则的话我先宰了你的女人。”
年轻的渔民急的脸通红,看着无助的妻子苍白的脸色和绝望的神情,柴刀掉在船板上,他屈服了,哀求般地说:“请不要伤害我的女人。”
刘展奸笑一声:“好办,只要你乖乖听我们的话,就不会伤害你们。我们着急赶路,到了京城就放你们走,银子照付,怎么样?”
渔民不得已点点头答应了。
刘展很快知道渔民叫张水江,从小生活在长江边上,和父亲一起驾船出江打鱼,熟悉长江水性,但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从这里到京城要从长江进入京杭大运河,险滩暗流,危险重重,而且路途遥远,但在钢刀的逼迫下不得不顺从。渔船很快离开江岸,全速朝目的地驶去。
薛南烟沿江边追击却不见陈仰世的影子,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陈仰世是水匪,熟悉水路,陆路对他反而是个负担,那么他一定是上船了。他是水匪,杀人无数,所以不敢选择商船,换成自己的话会怎么做呢,寻找一艘渔船,目标不大,只要控制了的船工,沿长江进入运河直达北京,速度反而比陆路更快。想到这里薛南烟开始寻访渔船停靠的码头,果然被她打探到一条消息,一个渔村的一个渔民连人带船都消失了影子,渔民叫张水江,与妻子一起打渔为生,儿子才刚刚满一周岁,本来船停靠在岸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陈仰世你这个混蛋,我低估你了。”薛南烟暗暗骂了一句。张水江失踪的时间不很长,相隔才一天,他驾驶的木质三桅渔船,长江上这样的渔船不多,因为它太小,在家门口捕鱼足虾可以,没有远航的能力。可见陈仰世饥不择食,那么他一个水匪到京城去找刘璟可能吗?听陈仰世手下人说最后看见陈仰世与一个陌生人一起喝酒,那人酒量惊人,两人谈的很投机。
薛南烟仔细思索着,渐渐明白过来,那个神秘人物肯定不是一般人,应该是东厂的“坐记”,他们神出鬼没,专门收集各种对朝廷有用的情报。陈仰世他们酒后吐真言正好被他听见,于是就有了陈仰世突然失踪的意外情况。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必须尽快找到他们以绝后患。
陈仰世在这里上船往京杭大运河方向逃窜,算算时间不会走太远。“水仙”薛南烟在江湖中如鱼一样来去自如,最多三天就能够追上他们。(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令人恐怖的哭泣
三桅渔船的帆升起来需要风的相助,风越大船速越快。但是现在江面上风平浪静,只能靠橹来摇动,行进的很缓慢。刘展愁眉不展的坐在船舱里面,陈仰世没他这么娇贵,水匪吗,每天不是抢劫就是训练,站在颠簸的船板上如履平地,这就要刚功夫,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练成的。陈仰世帮这张水江一起摇橹。张水江的妻子叫水妹,长的有点姿色,怀抱着婴儿生火做饭。孩子饿要吃奶,她就解开衣裳喂他,白皙的肌肤映入刘展的眼睛里,引起他的邪念来。
渔船已经进入扬州地界,扬州市地处江苏省中部,位于长江北岸、江淮平原南端。位于长江与京杭大运河交汇处,扬州历来就是风光秀美的风景城,唐代诗人李白就有“烟花三月下扬州”的著名诗篇。刘展不是太监,在京城风流惯了,看见扬州岸边的灯火辉煌,莺歌燕舞的景色心里痒痒的。与陈仰世商量上岸去潇洒一番。陈仰世摇摇头说:“刘兄,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急这赶路,你就忍一忍吧。等事情办成拿到赏银我请你去秦淮河找花船,那里的姑娘才叫水嫩漂亮呢。”
刘展一听也是,别误了正经事。渔船离开扬州驶向江心,最惊险的水面已经过去,月上中天,银光似水,倾洒在江面上,粼粼的波纹反射出清冷的银辉。陈仰世与张水江轮流摇着橹,陈仰世的心情并不宁静,自从离开“华山黑龙”他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一种不祥的预感时时缠绕这他。“箫圣”沈逸仙是什么人,能不知道自己半路逃跑,而且带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旦让朝廷知道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沈公子能放过他吗。
陈仰世现在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京城,所以把全部力气都使出来,与张水江轮流摇着橹。这时长江江面上开始起风,而且是顺风,三桅渔船速度明显加快,喜的陈仰世满脸是笑,加把劲,天亮前就可以进入运河了。
没想到就出事情了。
刘展独自睡在船舱里,隔着一快门帘就是张水江的妻子水妹与孩子。孩子吃饱了奶睡着了,水妹也迷迷糊糊的唱着儿歌哄着婴儿,似睡非睡。隔着薄薄的帘子,女性的气息传过来。刘展欲火升腾起来,眼前老是晃动这水妹那张年轻的,不算健康却很清秀的面孔,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干脆爬起来,拔出匕首偷偷摸进去,扑到水妹的身上。
水妹从最初的惊慌里迅速冷静下来,拼命反抗。渔家女力气很大,刘展根本控制不住她。撕打中婴儿惊醒过来放声大哭,张水江能不知道吗,大吼一声操起身边的柴刀冲过去,陈仰世也马上明白出什么事情了。这个刘展恶性不改,竟然想去糟蹋张水江的老婆,事情弄大了,不除掉张水江。他们两人都没好,一不做二不休,杀意顿起。从身上抽出钢刀扑上去对准张水江的背后就是一刀。俗话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张水江惨叫一声倒地气绝。
这边,刘展已经用匕首逼住了水妹,陈仰世满身是血冲进来时罪恶正在实施,娇小的婴儿躺在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许是看见陈仰世满身是血,水妹明白过来拼命推开刘展。陈仰世扑上去迎面一刀把她砍倒在地,冲着刘展大声喊道:“你这个混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干这种事情。信不信老子一刀杀了你。”
刘展也害怕了,吓的直往后躲,渔船上二具尸体让他胆战心惊,婴儿还在大声哭泣着,声音已经嘶哑。陈仰世长叹一口气,他虽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水匪,但面对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还是下不去手。刘展爬起来抱起孩子说:“陈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就斩草除根吧。”
陈仰世回答说:“要干你干吧,我已经杀了二个人,他们是无辜的。等事情办成后找个和尚超度他们,烧香磕头,抵我们的罪过吧。”
刘展咬着牙把孩子丢进江中,一个浪花卷来,孩子很快消失了身影。陈仰世看着刘展说:“船快进入运河了,从现在起我来掌船你负责巡视与做饭。记住了,我们现在危险重重,‘华山黑龙’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能不能安全达到京城就看运气了。”
可是陈仰世的运气已经用完了,一家三口遭灭门之灾,老天爷都不能够容忍他们。
“水仙”薛南烟在江水中如一条长江鲟鱼一样快速地游动着,她的身体与江水融为一体,几条江豚从她身边经过,瞪着大眼睛奇怪地张望着,很快与她平行。江豚没有恶意,只是好奇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人类吗,怎么会有这么快的游水速度。这是长江江豚,头部钝圆、性情活泼,嘴角总是含着笑容,它们喜欢与人类为伴。
夜色中传来婴儿的哭声,这哭声很悲惨,也很奇怪,因为他是从水里面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却顽固的哭泣着,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江豚忽然停止不前了,它们围着薛南烟转着,发出“吱吱”的叫声,有的甚至用身体撞击着薛南烟。前方亮起一道红色的光泽,在水中间,时隐时现,在黑色的江水中显得很耀眼,薛南烟感觉有事情发生,奋力游过去,却看见一个不足岁的婴儿闭这眼睛漂浮在水里,他的周围是一团水泡包裹着他,让他不至于窒息。
“水仙”薛南烟刚刚伸出手,婴儿飞快地游过来,钻进她的怀抱,哭声戛然而止。
浮出水面,薛南烟仔细观瞧,这是一个男婴,襁褓里血迹斑斑,仿佛在诉说着悲惨的经历。江豚围绕着他们游动着,明亮的眼中仿佛也蒙上一层泪珠。
薛南烟开始明白过来,肯定是陈仰世他们干的,杀人灭口,连一个婴儿都不放过。从婴儿落江的时间上看不是很久,陈仰世抢劫的三桅渔船不会行走太远,天亮时就可以追上他们。“水仙”薛南烟小心翼翼把孩子捆在自己后背,加快速度向纤夫游去,江豚有的在前面开路,有的在后面推着她,如果被渔民看见了会惊的目瞪口呆。这是水母娘娘仙灵了吗。
好在黑暗的江面上没有人发现这奇异的一幕。
陈仰世拼命了,天蒙蒙亮时渔船进入京杭大运河,他也累的躺在船板上不想起来了。刘展愁眉苦脸的做好饭,半生不熟连他自己都难以咽下去。两人对视着都无可奈何,船板上血迹还没干,发出一股腥臭味。
此刻,天空还是一片铅灰色,转眼间,天水相接的地主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越来越亮。水天相接处已成为紫色。太阳慢腾腾地升起来,江面上的雾气很快消逝,风也停了,三桅渔船停留在水面随波晃动。陈仰世已经没有力量再去摇动船橹了。
刘展心有余悸地说:“陈兄,我们灭了一家三口,你说会不会遭报应?”
陈仰世四仰八叉地躺着,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想那么多干什么,你还少杀人了吗?”
刘展说:“虽然死在我手下的官员不少,但我还真的没有直接杀过人。尤其是那个婴儿临死前看了我一眼,里面充塞着仇恨,现在回想起来我全身都在哆嗦。”
“胡说些什么,那么小的婴儿怎么会有仇视的目光。好了,饭做好了吗?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胸了。”
刘展皱着眉头说:“做是做好了,但没熟,你就将就吃吧。”
陈仰世努力想爬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江面上突然传来婴儿的哭泣声,声音由远而近,凄凄惨惨,悲悲切切。刘展全身的毫毛猛的树立起来,吓的脸色苍白,“扑通”一下跪倒在船板上拼命磕头,嘴里念叨着:“孩子孩子,我知道你死的太怨,亡灵不远,到了京城我一定为你超度,烧香磕头,烧香磕头。”
陈仰世也蒙了,眼睛死死盯这江面,什么也没有看见,声音却渐渐走近,越发越凄惨恐怖。
刘展已经瘫倒在船板上。
陈仰世猛地站起来,手持钢刀对准江面高声喊道:“呔,什么人装神弄鬼,我陈仰世杀人无数,还从来没有害怕过会有怨魂找上门来。有种就现身,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三桅渔船猛烈晃动起来,十几只江豚突然露面,搅起浪花。突然,一个婴儿浮出水面,他放声哭泣,声音就像一把尖刀刺穿了刘展的心,他竟然被吓死了。
一个人影飞速跳上渔船,她的身体是透明的,水花迎面袭来,浇了陈仰世一头一脸。他惊呆了,紧接着手臂一阵疼痛,钢刀落地,脖颈上已经被一柄锋利的宝剑逼住,他能看见剑芒闪耀,恐慌让陈仰世站着一动不敢动。
“陈仰世,你太歹毒,连婴儿都不放过,罪该万死。”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黄金屋
位于紫禁城内坤宁宫为汉族宫殿建筑之精华。属于北京故宫内廷后三宫之一,这座建于永乐十八年的坤宁宫在交泰殿后面。坤宁宫宫名字出自《道德经》原文:“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而以为天下贞。”
在古代皇后的地位跟皇帝相对,是天下女性中最尊贵的,皇帝是天,皇后就是地,皇帝是乾,皇后是坤,皇后也是天下间之唯一,皇后的寝宫取自道德经中的,坤得一以宁这一句,故名坤宁宫,同理天得一以清,皇帝寝宫名乾清宫。
现在的坤宁宫是空的,永乐五年七月徐皇后崩于南京,朱棣未有再立皇后的打算。
这些日子坤宁宫正在大兴土木,在坤宁宫的左侧,靠近御花园的一块空地上。在往后走就是后三宫,两侧排列着东、西六宫,是后妃们居住休息的地方。皇室的工匠都是从全国各地选来的最好的工匠,他们每天忙碌着,有心人会发现除了建筑必须有的木头和石料外,大太监刘璟还抬来一个个密封的大木箱,宫殿逐渐显示出她的完整来,却被用布帘整个罩起来,让人看不见它的真实面目。
入夜,明成祖朱棣此刻正躺在寝宫的椅子上欣赏着舞娘的演出,权宜妃容貌出色,舞蹈更加轻盈、飘逸、柔媚,美不胜收。舞女们的长袖舞以腰部和手、袖的动作为主。腰肢纤细,体态袅娜,舞袖流动起伏,或如波回,或如云动,或如虹飞,或如烟起,其美妙殆不可言。扬举的长袖。飘曳的长裾,行曲的腰肢,婀娜的体态,飘若浮云,翩若惊鸿,看得朱棣如痴如醉。
一曲完了,权宜妃像小鸟一样飞过来钻进皇帝的怀中,朱棣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欣赏着她倾城倾国的美貌,感受年轻女子柔软的肌肤传来的诱惑。笑着说:“爱妃的舞蹈跳的越来越好,真的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哟。”
权宜妃却撅着嘴回答说:“皇上心中已经另有她人了,臣妾现在是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权宜妃的意思很明白,从诗来看说的是女人很美,可是后来另一个美女来了,前边这个就失宠了。含沙射影地埋怨朱棣有了新人就冷落了旧爱。朱棣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马上就反应过来。看着权宜妃微微一笑回答说:“你说的是陈贵妃吧。爱妃你错了,朕能够给你的都给予了你。但朕无法做到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再说陈贵妃身负重任,爱妃吃醋可以。但你要尊敬她,做到情同姐妹。这样做对你有好处,懂吗?”
权宜妃望这皇上笑眯眯的脸,他的眼睛里却闪现出宜丝的阴冷。尽管只是宜瞬间,权宜妃敏感地捕捉到了,神色发呆。心砰砰直跳,朱棣的大手在她粉嫩的大腿上掐了一下,权宜妃疼的差点没喊出来。战战兢兢地回答说:“皇,皇上,臣妾记住了。”
“记住就好,朕今晚就在爱妃的寝宫了,**一刻值千金吗。”
权宜妃身体扭动着,脸粉红起来。
大太监刘璟来禀报新的宫殿已经完工,情皇上去验收。明成祖朱棣一挥手说:“爱卿办事情朕放心,陈贵妃现在在那里?”
刘璟回答说:“陈贵妃最近行踪不定,有点神秘,具体地点臣也说不清楚。”
朱棣一愣,看着刘璟说:“她没在宫里多久了?”
刘璟说:“据宫女们讲陈贵妃出门已经有十四五天了,具体去那里她们也不敢多问。”
朱棣点点头:“是了,陈爱妃办的都是正事,朕不埋怨她。择日你派人去打探一下她在那里,朕找她有要紧的事情。”刘璟接旨后偷偷宜笑,他怎么会不知道皇上的心思,“琴圣”陈凤娇天姿国色,长相盖过了宫廷里所有的嫔妃,又没有嫔妃们在深宫大院里面养成的酸脾气,欺下瞒上。
陈凤娇是一个冰雪聪颖的女子,她就像是空谷幽兰,时有时无,时隐时现,时浓时淡,时远时近。飘荡在山谷中,或在深宫亭院内,清而幽,美而艳,给人们清新和愉快的感受。同时还有一种神秘莫测。却对朱棣有着无形的吸引力。
自古皇帝爱上民女的故事多得数不清,帝王多风流,在深宫庭院美女如云,个个低头垂目,见到皇上立马跪地三呼万岁。在她们身上纯真已经不复存在,整日战战兢兢提心吊胆,那还有天真烂漫的一面,时间久了会兴趣索然。皇帝需要刺激,这种刺激在民女身上,秦始皇时代有孟姜女哭倒长城的传说,秦始皇看见孟姜女貌美起了色心,孟姜女却要去长城拜祭自己死去的丈夫,秦始皇答应了,结果孟姜女哭倒长城,自己也殉情自杀。虽然是传说,帝王的荒淫无耻略见一斑了。
明成祖朱棣喜欢“琴圣”陈凤娇,作为臣子就得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办,刘璟准备让“箭神”蓝岭熙去一趟,可是锦衣卫的人告诉他蓝指挥使出远门了,去向不明。
大太监刘璟心没由来猛跳了几下,他本来就是一个疑心极重的人,马上想到蓝岭熙是被皇上派遣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锦衣卫想做什么朱棣一般会事先与他商量,这次却这么神秘,连他都隐瞒了。刘璟内心惴惴不安,他已经隐约猜测出蓝岭熙此行的目的,肯定与岷江明军水师全军覆没有关。未雨绸缪,他得有所行动,否则就被动了。
大太监刘璟迅速做出安排,他叫来副指挥使刘云钦,让他去寻找陈凤娇,自己则连夜出发往淮安,淮安巡盐御史梁金锌贪生怕死,关键时刻他要是反叛对刘璟就是灾难性的,梁金锌毕竟知道的太多,得先堵住他的嘴巴。
既然坤宁宫旁边的建筑已经完工,明成祖朱棣自然要亲自去验收,新的宫殿需要一个名称,朱棣想了想说:“就叫凤鸣宫吧,凤鸣凤鸣,一凤入林,百鸟禁声吗。后宫胭脂气太重,朕的江山是靠将士们冲锋陷阵打下来的。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得继承下来,莫叫朕的后人成为昏庸软弱的帝王,江山就不保了。
朱棣的这句话最后得到印证,公元1644年,明朝第十六位皇帝朱由检在李自成军攻破北京时于煤山自缢身亡,历经276年的明朝灭亡。
朱棣的后面是他的妃子与美人,新的宫殿自然没有她们的份,脸上满是失望与嫉妒的表情。唯有权宜妃气定神闲,始终笑眯眯的。许多人弄不清楚,她是皇上最喜欢的妃子,也应该是最嫉妒的妃子,怎么就会那么淡定,好像与己无关呢。
权宜妃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女人往往会活的比其他女人长,朱棣的警告然让她明白自己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妃子不都是帝王的玩物,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没有感情是胡说,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何况朝夕相处呢。都说伴君如伴虎,那是指臣子的,对自己喜欢的美女,那朝那代的皇帝都不会轻易下死手,毕竟人是有情感的动物。
新建的宫殿现在还蒙着布帘,负责监工的太监垂手站立一边,小心翼翼回答着皇上提出的问题,得到满意的答案微笑的点头,太监心里松一口气。等到布帘轻轻落下,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是宜座金碧辉煌的建筑,金色楠木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三个大字“凤鸣宫”。金黄的琉璃瓦片,在午后太阳的照耀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往里看,所有墙面竟然全部用金箔贴成,一克黄金可以打制成约0.5平方米的纯金箔,那么如此宏大的建筑得用多少黄金,没有人能够计算出来。
一个妃子惊叫起来:“皇上这是要金屋藏娇呀。”
她的话提醒了所有人,确实是金屋藏娇,据传说 汉武帝刘彻四岁时,长公主问刘彻愿不愿意娶阿娇做妻子,刘彻说:“若得阿娇,必以金屋贮之。”这就是金屋藏娇的故事。明成祖朱棣同样也建了一座金屋,里面的主人不用猜谁都知道,是陈凤娇陈贵妃。
明成祖朱棣满脸是笑进入宫殿,阳光照射进来,整个宫殿大厅金光闪烁,这里所有的装饰都用金箔贴面,晃的人眼花缭乱。更有人目瞪口呆,除了以前徐皇后住的坤宁宫外,皇上还真没给那个妃子建过如此豪华的宫殿,这和明成祖朱棣一向提倡的节俭背道而驰,这回是破记录了。可键陈贵妃在皇上心里的重要位置了。
有妃子小声嘀咕着:“皇上什么时候才能为我们建造这样一所黄金屋呢?”
朱棣回头看着她们说:“不是朕怠慢你们,唯有陈贵妃才能够配得上朕的金屋,你们想都不要想。”(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同床异梦
“琴圣”陈凤娇在“花仙”苏映寒的江南花宫。
对于苏映寒的父亲苏萧天陈凤娇略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结。年轻时的苏萧天风流潇洒,玉树临风。而且武艺惊人,在武林威望极高,当然也拥有美女无数。陈凤娇的母亲当时也是出了名的美女,与苏萧天有过一段缠绵,因为苏萧天见异思迁而维持时间不长。但母亲承认自己一生最喜欢的还是这个苏萧天。一代枭雄苏萧天统霸江湖几十年,最后因病去世,武林重新陷入混乱之中,不过苏萧天亲手创建的“江南花宫”却美轮美奂,这个一天都离不开女人的武林至尊为自己数不尽的妻妾美人建筑了美妙绝伦的“江南花宫”,它坐落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密林里,很少有人知道。
陈凤娇是第一次来到“江南话宫”,这个不亚于京城皇宫的建筑让她暗安吃惊,想起自己流离江湖,居无定所,唯一喜欢的爱人“诗圣”殷华磊现在也天各一方,已经很久没有他的音讯了。和“花仙”苏映寒比起来,陈凤娇才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空有一身武艺却攒不下丝毫家产。现在明成祖朱棣步步紧逼,虽然成为皇上的妃子意味着荣华富贵,但也成为笼中之鸟失去了自由,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像苏映寒这样自成一体,有自己的宫殿,有效忠于自己的武装,天高皇帝远,和自己喜爱的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花仙”苏映寒就伴随在她身边,她与陈凤娇的想法截然相反,陈凤娇羡慕她的自由自在,苏映寒却嫉妒陈凤娇成为皇上喜欢的贵妃。从此金银绸锻,穷奢极欲。苏映寒去过京城,见识过皇宫的豪华,红瓦黄墙、画栋雕梁,一座座宫殿似的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说不出的富丽堂皇。
昨夜风开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轮高。平阳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不仅仅是诗人对皇宫生活的描述,而是每天都在发生的真实故事。
苏映寒也是倾城倾国的美女,她把自己比做当年的杨贵妃,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江南花宫”只是她暂时的栖歇之地,如果能够一朝选在君王侧。苏映寒有把握让皇上对自己爱恋的死心塌地,**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可惜的是这样的好事情却落在“琴圣”陈凤娇的身上。而陈凤娇内心根本不愿意,明成祖朱棣与她达成某种交换,除了治好了她身上的顽疾外,陈凤娇在江湖广收武林奇才共同对付“太极旋风剑”欧凌天,那么这种交换的内容恐怕不那里简单。
陈凤娇告诉苏映寒,神药她已经带来,随时可以拿出来。但“江南花宫”必须全力配合“琴圣”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不得有丝毫二心。陈凤娇还告诉苏映寒,作为交换的条件。事成之后,苏映寒想成为下一届武林霸主也不是不可能。当年苏萧天就是武林盟主,多少江湖好汉臣服于他的膝下,是何等的威风。这个条件打动过苏映寒。可她还有更大的野心,取代陈凤娇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最后想武则天一样成为女皇,苏映寒想试一试。眼前这个“琴圣”就是她第一个必须除掉的人。当然现在还不行,靠“江南花宫”是战胜不了“华山黑龙”的。
两人现在是同床异梦,各有心机。表面上却亲如姐妹,形影不离。
“江南花宫”清一色的年轻女子,分左宫和右宫,左宫卫“梅花”萧傲梅。右宫卫“兰花”顾盼兰。各自率领20名女子组成花宫护卫队,她们性格倔强,傲视一切,虽花容月貌,却又冷若冰霜,手里的利刃随时可以刺向自己的敌人,丝毫不会手软。
“花仙”苏映寒还向“琴圣”介绍了“护花使者”,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蒙古人,叫达瓦。此人武功极为厉害,擅长使一把斩山大砍刀,长足有六尺,一看就是一个冷漠杀手。
这些人服从于“花仙”苏映寒,对她言听计从。见苏映寒那么尊重陈凤娇,尤其是“琴圣”还是当今皇帝最喜欢的贵妃,自然高看一眼,但对陈凤娇带来的人却很反感,陈凤娇收集了这次武当山武林争霸赛几个武功出色的人物,其中有江湖上人称“翻江龙”石萤,“棍神”岑风寒和他的小妻子吕韵霞,“青龙”鲁贱等人。
吕韵霞对“江南花宫”的人怀有警惕性,把丈夫岑风寒看的死死的。也难怪,“江南花宫”美女如云,尤其是左宫卫“梅花”萧傲梅。右宫卫“兰花”顾盼兰率领20名女子组成花宫护卫队个个美若天仙,而且生性风流,对英俊的男子来者不拒。苏映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男欢女爱是人的天性,“江南花宫”的“护花使者”那个不是女人心中最中意的男子汉。他们之间关系暧昧,情深意长。
吕韵霞生怕丈夫也会陷入其中,那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是吕韵霞想多了,“江南花宫”的女子还真没看上“棍神”岑风寒,在女人面前附首贴耳的男人她们不喜欢,加上吕韵霞是一个醋坛子,谁没事情去招惹岑风寒。“青龙”鲁贱被大太监刘璟看好,承诺他事成之后正式成为东厂役长,役长相当于小队长,又叫“档头”,手下共有一百多人。一般人可当不上,必须是刘璟的亲信。刘璟告诉他东厂的权力不小,其中就包括参加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北镇抚司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而且朝廷的各个衙门都有东厂人员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
鲁贱听的懵懵懂懂,但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他知道,怎么监视,怎么处置,明朝官员那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油水多多。撬开任何一个京城官员的私人金库,那个没有十万八万两银子。
明朝官员那个不贪,洪武十八年,御史余敏等告发北京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的官吏李或、赵全德等人,伙同郭桓等人贪污舞弊,吞盗官粮。朱元璋抓住线索,命令司法部门依法严加追查。郭桓案发时为户部侍郎,官不畏不大,贪污盗窃的钱折成粮食达2400多万石。
2400多万石折合成银子是多少,没人统计过,明朝每石粮食近190斤,2400多万石粮食是多少斤,能养活多少人,无法计算。朱元璋大怒,下令将赵瑁、王惠迪等人弃尸街头;郭桓等六部侍郎及各地方布政使司以下的官员有上万人被处死;有牵连的官吏几万人被逮捕入狱,严加治罪。各地卷入这个案件的下级官吏、富豪,被抄家处死的不计其数。
那么参加审判的官员呢?发死难财同样不也是赚的盆满钵满吗。这正是鲁贱需要的,他要银子,大量的银子来改变自己的生活,他要大量的银子去迎娶他心中的女神“茶仙”姚映荷,鲁键错误地认为姚映荷嫌弃他穷,身无分文,拿什么去养活一个娇滴滴的女子。鲁键自信自己捧着大把银子放在她面前时,“茶仙”姚映荷会乖乖顺从他,成为他的妻子。所以对其他女人鲁贱没有兴趣。
唯一讨厌的就是那个“翻江龙”石萤了。
在大太监刘璟那里石萤过的很滋润,尤其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宫女战战兢兢被他抓进屋子辣手摧花时,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哭叫着,哀求着却逃不脱他的魔爪,直到昏死过去,石萤才满足的从女孩身上爬起来,他只知道这个女孩才十五岁,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雨菡,人如其名,长的清秀美丽,性格温柔,逆来顺受。石萤就是她命中的克星,因为大太监刘璟答应石萤把自己送给了这个魔鬼。刘璟与石萤交换的条件是服从“琴圣”陈贵妃的调遣,协助她消灭“太极旋风剑”欧凌天。
“翻江龙”石萤不是傻子,早就知道欧凌天的事情,一听脸顿时变了,去和“华山黑龙”斗,脑袋被驴踢了吧。莫说华山王手下兵强马壮,单是他们的五虎将个个勇猛异常,还有”冰川圣女“欧寒冰,神一样的人物。自己单枪匹马去和他们打,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连连摇头。刘璟笑着说:“光靠你的力量那是萤火之虫与日月相争,我会让你去白白送死吗?陈贵妃已经组织起一支强大的力量,其中就有‘棍神’岑风寒和‘青龙’鲁贱,另外还有很多人,你只是其中之一。”
石萤点点头说:“我只是一个傀儡,一个陈贵妃的牵线木偶。那么我想知道陈娘娘究竟有何本事能率领这样一支鱼目混杂的队伍去战胜欧凌天呢?不会是痴人说梦吧。”
刘璟脸色一变:“陈贵妃是当今皇上亲选的人,皇上慧眼识珠,那是你我等人能够看透的。当然去与不去你有自己的选择,我不威逼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