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疾风法术
那妖石碎片的波动既然已经被暂时压制下去，类似驭兽门横渊那样的追杀者自然就很难在这茫茫荒野之中寻到红衣女子和端木羽的踪迹，所以一夜之间，除了几头不开眼的青狼为端木羽贡献了八颗锋利的狼牙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意外。
红衣女子经过半夜的打坐调息，气sè已经好了很多，不过她之前的伤势太重，要想痊愈，除非是服用更好的疗伤灵丹，或者干脆闭关修行一个月才行，所以此刻她仅仅是恢复了一定数量的法力。
此时已经是清晨，火堆上的青烟袅袅，与晨间的薄雾混杂在一起，露水的甘甜混杂着野草的清香，有种沁人心脾的舒畅。
“你在制作箭杆？”
睁开眼睛，红衣女子就见到端木羽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大捆黄褐sè的树枝，这种树枝她是认得的，叫做黄隼木，乃是凡俗世界中建造宫殿，打造家具的最好木材之一，非常坚硬，仅次于铁木，市面上的价格也是不菲。
当然，在修行者眼中，这黄隼木的价值是一文不值的。
端木羽没有回答，沉默如昔，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手中的匕首之上，经过了昨rì之事，他忽然觉得，他手中的铁木虎牙箭实在是数量太少了一些，面对藏锋境界的修行者他能够掌握绝对的主动权，可若是遇到横渊乃至红衣女子这样洞玄境界的高手，就很被动了。
而要想重新掌控主动，一是提升弓的强度，若换成是一张虬木所制作成的强弓，所shè出的箭矢就绝不至于被随便两道掌心雷轰飞，二便是尽可能的提升铁木虎牙箭shè出去的数量。
但他现在还寻不到虬木，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数量来换战果。
铁木很少见，他又势不能原路返回，所以天还微亮，他就砍回来一大捆上好的黄隼木。
见端木羽不答话，红衣女子也不以为意，只是颇为好奇地在一旁观看起来，昨rì她可是见到过端木羽那破空一箭的威势，虽然是趁着横渊不备，是十足十的偷袭，但事实上，那一箭的威力已经是丝毫不下于御剑术的威力了，藏锋境界的修行者几乎没有任何抗衡的可能xìng！
这事情说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因为修行界之中，从来都是将剑器奉为最佳的攻击手段，便是有其他法器，也都是辅助的xìng质，更别提弓箭这种俗世的兵器。
可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这也让她在心里面对端木羽的一切都越发好奇起来。
黄隼木的坚硬度比不上铁木，所以，端木羽一口气削了十枝箭杆，这才停了下来，这十枝隼木箭杆同样都是三尺长，拇指粗细，上面光滑细腻，丝毫见不到一点刀削的痕迹，饶是那红衣女子，见到了都要大为惊讶，因为这每一支箭杆，都堪称完美，如同一件凡物，转眼间就拥有了灵xìng一样。
“要不要帮忙？我可以帮你缝一个箭袋，还有，我可以在每一支羽箭上附加一道疾风法术，这样，羽箭shè出去之后，速度会提升一倍，shè程大概也会提升两倍左右。”
红衣女子又开口道，她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作为端木羽昨rì压制妖石碎片的感谢，另一方面，也确实被那些光滑可鉴的箭杆给震撼住了，这每一根箭杆虽然还没有安装箭头和羽毛，但却已经是具备了那种破空穿云的锋芒，如果再在其上面附加上厉害的法术，她毫不怀疑，再遇到昨rì那种情形，便是横渊那等实力，只怕也得手脚大乱！
当然，更深层次的原因是，那红衣女子也很希望端木羽的威慑力更强，这对于他们能够安然抵达惜月湖，是大有帮助的。
这一次，端木羽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将背上剩下的十五支铁木虎牙箭递了过去，若是能够附加疾风法术，这些铁木虎牙箭的威力几乎是可以成倍增长，如此好事，他怎么会拒绝？若不是他自身的法力低微，早就会这么做了。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红衣女子即便伤势严重，可经过大半夜的调息后，所恢复的法力也不是端木羽能够比拟的，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十五支铁木虎牙箭就已经完全被附加了疾风法术，看上去，似乎就一层淡淡的微光环绕，虽然这法术并不是有多么高端，但所引发的效果却一定恐怖非常。
“多谢！”
端木羽难得地开口道谢，却是让那红衣女子有些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红。
“客气什么，我还需要你护着我去惜月湖呢，你越厉害，我就越安全，不如这样，我们在这里停留一rì如何？待我的法力恢复的更多一些，也方便为你多弄一些这样的疾风羽箭。”红衣女子有些试探地问道，从她的角度来讲，她并不急着赶往惜月湖，反正现在那妖石碎片能够被端木羽压制那诡异的波动，那么，在此地多留一rì，于她的伤势是很有好处的。
原本红衣女子还以为端木羽会拒绝，或者是另有要求，但端木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开始继续用寒铁匕首削制隼木箭杆。
在又削出十枝同样长度重量的隼木箭杆之后，他便改变了箭杆的规格，从三尺长缩短为二尺三寸，粗细也缩小很多，看上去与俗世中的羽箭已经差别不大，但若配上箭头，重量还是能够达到四两重。
这却是端木羽为自己准备的轻箭，那种三斤重的铁木虎牙箭，固然威力恐怖，但所消耗的力量也是极多，以他如今的实力，两箭齐发，已经是极致，所以类似这等重箭，还是用来杀伤那种强大的敌人，或者在特殊情况下使用为妙。
而若是类似昨rì在大河中所遇到的疯狂的河鱼时，再使用这种铁木虎牙箭，未免就太浪费了，而且效果也未必明显，但如果使用轻箭，以他的实力，一弓五箭，是完全没有问题，shè速也会更快，效果会更好。
整整一个上午，端木羽一共为自己削制出一百支这样的轻箭箭枝，这数量已经是颇多，若全部配上箭头的话，再加上那三十五支重箭，总重量已经达到近一百五十斤重，如此重量，若非他已经将身体调理到极为巅峰的状态，是绝对无法负重的。
那红衣女子在给那十五支铁木虎牙箭全部附加上疾风术之后，又为端木羽用兽皮缝制了一大两小三个兽皮箭袋，其中两个可以背负在背上，一个可以挂在腰间，不过很明显，她有些疑惑，不明白端木羽制作那么多威力很小的轻箭做什么？
他们现在已经很难被横渊那些人围堵住，就算是狭路相逢，也顶多不过是面对少量修行者罢了，那么多的轻箭，杀伤力有限，只会拖累步伐。
第三十二章 回龙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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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子的疑惑归疑惑，端木羽是不可能为她解答的，但他却清楚地知道，此去惜月湖，只怕再也无法如最初几rì那般，可以很轻松地行进了，原因固然有他卷入了妖石碎片一事，但更重要的，是这妖石碎片出现人界的背后隐藏的黑幕！
以他曾经身为妖帝的阅历见解，若他所料不差，妖族在苟延残喘了三千年后，已经又开始蠢蠢yù动起来了，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人界和妖界自从合成一界之后，有关于修行资源的争夺是从来都没有停息过的，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是妖族被压制下去，就是人类修仙界被压制下去，总之，绝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停止。
所以，他有一百个理由相信，这一次妖石碎片出世，绝对是妖族放出来的诱惑，为了把水搅浑，或者是为了掩盖什么，假若不是刚好遇到他，这红衣女子肯定活不过今rì，而这颗妖石碎片的消息会越传越广，如滚雪球一般，将越来越多的修行者和零散妖兽卷入进来，当规模达到一定程度，怕是连修行界之中的三大宗门出面，都将很难控制住局面。
到那个时候，妖族自然会有机所乘！
端木羽虽然曾经为妖族妖帝，可如今经历了种种梦魇般的苦难，他固然不会再把自己视为妖族一方，却也不会让自己站在人类一方，如果有选择，他只会冷眼旁观。
只是世事难料，这妖石碎片居然出现在他眼前，然后被他以血祭之法暂时压制住。
但端木羽绝不相信，妖族只有这一种yīn谋的，从三个月前惜月湖中出现水妖之事，就可以预料到，这梧州之地，早已经是山雨yù来，说不定就是妖族撕开人界的一个口子。
在这种情况下前往惜月湖，他怎么可能不多做一些准备？
入夜以后，端木羽和红衣女子再次出发，不过不是顺山路而行，而是重新返回大河之中，乘坐木筏，再由那红衣女子施展浮空法术，以极快速度，顺流而下。
经过了这一rì的调息，那红衣女子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而端木羽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一百支轻箭，二十支重箭，外加一十五支附加了疾风术的铁木虎牙箭，让他拥有了非常恐怖的杀伤力，当然，前提是不能让敌人冲到近前。
他们两人一rì之间没有再交谈，所以此时此刻，彼此还是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不过，这并不重要，到了惜月湖，他们就会各奔东西，相对于彼此，他们都是过客。
附加了浮空术的木筏速度极快，在朦胧的月sè下，像一支离弦的箭，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白sè水浪，四野之中，除了呼啸的风声，便是水声。
端木羽和那红衣女子一前一后，盘膝坐在木筏之上，微闭着双目，抓紧时间让体力保持在巅峰状态。
一个时辰过去，前方的水路渐宽，已经达到了数千丈，这已经是达到了惜月湖的边缘，再向前行，这一条浩荡的大河会分开两个方向，一面连通惜月湖，一面直流入海！
而很奇怪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预想中的拦截没有出现，甚至连河道内也见不到一艘俗世的舟船，安静若鬼域。
“再前行十里，右岸，有一回龙小镇，我便到此即止，你多保重，若有必要，请将那妖石碎片舍弃，没有了xìng命，一切皆空！”
此时端木羽主动开口道。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凝望了端木羽一眼，没有说话。
十里距离，在附加了浮空术的木筏飞驰下，不过一盏热茶的时间，只是，当木筏赶到回龙小镇的时候，端木羽却发现，整个回龙小镇，漆黑一片，竟是连一盏灯火都不见，须知此刻并非深夜，怎么可能连一点灯火都没有？
“事情有些不对劲，这小镇里死气沉沉，莫非有妖魔作祟？”那红衣女子好歹是洞玄境界的修行者，一眼就看出不妥。
端木羽也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英若当初告诉他那渔家女就在这回龙小镇停靠出售打来的鱼虾，所以来此寻找是最简单，可现在整个回龙小镇竟是变成了一座死镇，也不知那渔家女是否被殃及？
一念至此，端木羽便道：“送我至岸边，此地之事我会处理，那妖石碎片还有十二个时辰便会解封，你速速离去！”
“这里很古怪，我随你一道吧！”红衣女子却是摇头拒绝，态度坚决，不待端木羽劝说，木筏已然调转方向，直接靠上岸边。
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端木羽没有再说什么，腾身而起，第一个就掠到岸上，朝着四周快速一扫，就见这附近的渔船，房屋，皆是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除了没有人气之外，一切正常。
此时那红衣女子也跟了上来，手中一道法诀打过，立刻就有两颗拳头大小的光团自她手中出现，不断地盘旋在百丈之内，将这范围内的一切，照shè得如白昼一般。
不过，这两颗光球可不是专门驱散黑暗的，而是具有察看鬼气妖气痕迹的能力，乃是人类修行者必须修习的法术，如果修炼到极致，那光球会是如烈rì一般，照耀范围能够达到百里，等闲鬼怪妖魔，只要被这光球照到，就会化为飞灰。
端木羽两人顺着小镇的街道前行，那两颗光球也是紧紧跟随，将周围照shè得极为光亮。
“奇怪，竟是没有任何不妥之处，那这小镇之中的人都去了哪里？”
那红衣女子虽然是洞玄境界，但此刻见到这诡异的情形，也不由满头雾水，唯独端木羽一言不发，朝着前方一阵疾走。
这回龙镇不大，很快，端木羽二人就从一端的街道行至另一端，却是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夜空之中忽然传来一阵翅膀划过夜空的声音，似乎是有很多鸟类朝着这个方向飞来。
端木羽抬头瞅了一眼，双目之中隐约有一抹光华闪过。
“小心，是夜血妖蝠炼出来的血奴！”
低喝了一声，他拉着红衣女子直接就撞入路旁的一间屋舍之中！
第三十三章 夜血妖蝠
而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咻咻咻’的破空声就在半空中响起，然后就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血sè长针自天空中shè下来，直接就将附近百余丈的方圆给笼罩住！
那血sè长针不过才半尺长，很纤细，但如此密集，却也骇人之至。
在这漫天的血sè长针飞过之后，天空之中就如同一片乌云闪过，至少有数百个背生巨大双翅，但身体却呈人形的怪物呼啸飞来，这些怪物无不是青面獠牙，狰狞无比，但只有它们身上尚未被撕碎丢弃的服饰，才能够看得出来，它们，竟似乎是这回龙小镇上诡异失踪的那些镇民！
“这些血奴交给我，你替我防御！”
此时端木羽低喝一声，就从那房屋之中窜了出去，于此同时，虎骨弓在手，只听得弓弦一连三次震响，十五支隼木轻箭就已经破空而出，箭无虚发，直接将十五个空中的血奴shè落下来！
不过这血奴的数量足足有数百，此时眼见端木羽出现，立刻就是一阵‘赫赫’怪叫，口中再次吐出漫天血sè长针，将他前后左右方圆几十丈内全部笼罩，无论如何，他也逃不出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端木羽身体周围忽然寒气闪过，紧接着三面足足一丈高的巨大冰盾就在无形之中显现出来，‘呼呼呼’不停地旋转着，竟是将所有激shè过来的血sè长针完全挡下！
这竟是红衣女子瞬间释放的冰系法术！
而趁着这个机会，端木羽迅速张弓，以闪电般的速度将一支支隼木轻箭shè向半空之中，丝毫不停顿，以一人一弓之力，竟是达到漫天箭雨的效果，根本都看不清他张弓和取箭的速度，只听得到“咻咻咻”的羽箭撕裂空气之声！
等到一百支隼木轻箭统统shè空之后，也不过是才过去了十几个呼吸，但天空之中那数百血奴，却已经是少了一半。
不过，同一时间里，那血sè长针也整整喷shè了三轮，护在他身体周围的三面巨大冰盾再也无法承受，哗啦一声便碎裂开来。
幸好，这些血奴乃是刚刚炼成，只能喷shè这四轮血sè长针，此时剩下的血奴都已经是扑落到地面，将端木羽团团围住。
对此情形，他却丝毫不惧，一面快速向后闪躲，隼木重箭也一支一支地连环shè出，这隼木重箭不同于隼木轻箭，虽然无法同时shè出更多，但威力却是更强，一支隼木重箭至少能够洞穿四五个血奴！尤其这是在地面之上，杀伤效果更佳！
端木羽且战且退，那红衣女子却始终隐藏在一旁，没有出手，她的战斗经验也是极为丰富，不需多说就能体会到端木羽的意图，因为这些血奴不过是一些小兵，那夜血妖蝠才是最难对付的，她如今法力没有多少，自然不能将宝贵的法力浪费在这些血奴身上。
此时等到端木羽将二十支隼木重箭全部shè出去之后，剩下的血奴已经不足五十，但这个时候，他却是收起虎骨弓，抽出寒铁匕首就冲了上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背后那十五支附加了疾风术的铁木虎牙箭可不能就这么浪费在这些血奴身上！
端木羽固然最喜欢使用弓箭，却不代表他别的攻击方式不行，持着寒铁匕首，他整个人踏着一种奇异的步法，如一条幽灵，冲入那些血奴之中，所过之处，血光飞溅，寒气四溢，那些极为凶狠的血奴，没有一个是他一合之敌。
等到最后一个血奴倒地身死，端木羽却也已经是累的筋疲力尽，从最开始动手到此刻，连半盏热茶的时间都不到，他凭借一人之力击杀这数百血奴，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了。
就在此时，不待端木羽缓过气来，一阵夜枭般的声音忽然就从回龙镇后面的一处山岗上响起，这声音极为刺耳，直接刺入骨头缝里，那种感觉难受之极。
而更可怕的是，这声音竟如狂风一般，有如实质，来回折shè，横冲直撞，所过之处，那些民居纷纷被掀开房顶，四下里一片狼藉，至于端木羽，更是在第一时间被掀翻出几十丈外，直接就受了不轻的内伤，而红衣女子的藏身之处也被彻底撕碎，由此可见这声音的恐怖。
在那声音肆虐开来的同时，一道巨大的黑影就已经凌空而至，带着无穷的威压，直扑端木羽，那速度之快，难以想象，只需瞬间，便能将端木羽抓走撕裂！
“妖孽受死！”
清脆的喝声之中，早已准备多时的红衣女子直接从废墟之中弹跳而出，一道雪亮剑光横空落下，将那黑影的去路拦住！
而后那雪亮剑光猛然一变，剑气呼啸中，剑势变化，大开大合，一连三道狂斩，如同三波巨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到最后一道狂斩出现时，整个半空中都要被那剑光所覆盖，威猛如斯，仅仅是剑光的余波，都直接将半个回龙镇夷为平地！
如此剑势，那黑影根本无法闪躲，结结实实地就被这三道剑光狂斩给击中，只听得惨叫声震天响起，黑血四处喷shè，如同下了一场黑血暴雨，那黑影瞬间受到重创，往后疾飞出数百丈，化为漫天血蝠，四处乱飞，尽管剑光呼啸，将其中大半给斩落，但那黑影的真身却是逃了过去。
而这一道剑光三连斩乃是非常霸道的御剑术，只是红衣女子在施展出这一御剑术之后，体内法力已经无法再次施展一次，否则击杀掉那黑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此刻无法趁势追击，只能将剑光收回，护在端木羽身前。
“嘿嘿嘿！我还道是来了多么厉害的修行高手，原来不过是外强中干之流，把你们两个抓起来炼成血奴，却是要远胜三百凡人！”
半空之中那尖利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后只听‘呼呼’风声，那一道巨大的黑影又一次出现，那竟是一只极为恶心诡异的巨大黑蝙蝠，一双眼睛赤红如血，正是那夜血妖蝠，赤目级别的妖兽，与当rì在大河之中所见到的赤目妖蛇实力不相上下。
话音才落，那夜血妖蝠双翅一扇，风声呼啸之间，一连十二道尺许长的风刃就已经破空而至，这十二道风刃却是要比方才那些血奴所喷shè的血sè长针厉害得多，锋利的气息笼罩整个战场！
第三十四章 冰封前尘
暗叫一声苦也，红衣女子却是没有选择转身逃走，叱喝一声，咬牙便要催动剑器将这十二道风刃拦下！
但此时端木羽忽然喝道：“收起剑器，就地防御！”
红衣女子的反应极快，或者说，在经过这一rì来的接触，对于实力比她更低微的端木羽，她竟然莫名的很是信任，所以当即就收回剑器，催动体内所余不多的法力，扬手喝道：“冰封法盾！”
话音响起之际，自她手中一点寒芒就迅疾闪过，然后迅速膨胀，直接化为三面巨大的冰盾，自空中“砰砰砰”地立在她二人身前！
只是那夜血妖蝠的十二道风刃十分厉害，转眼间就将那三面巨大的冰盾给削成几十道，好在红衣女子施展法术的速度同样极快娴熟，挥手间就又是三面冰盾，总算是将这十二道风刃拦下！同时也为端木羽争取到了最宝贵的缓冲时间。
“吱嘎嘎！”
虎骨弓被拉成满月，一支铁木虎牙箭斜指长空，在那只夜血妖蝠巨大的翅膀再次扇动释放第二轮风刃的瞬间，携带着疾风与浓浓的杀意，破空而出！
这还是端木羽第一次动用这种附加了疾风术的铁木虎牙箭，在飞出的那一瞬间，不但红衣女子被吓了一跳，连那夜血妖蝠也被吓了一大跳，他之前就已经确定，端木羽已经是废了，筋疲力尽，就算是还能张弓，也对它构成不了威胁，唯一能够对它构成威胁的，也就剩下红衣女子而已，但她的法力已然不多，所以，只要将其法力耗尽，它就可以得到两个品质上佳的血奴！
但是，那夜血妖蝠却是万万没有料到，端木羽的确是筋疲力尽，连站稳在地上都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可是，这不代表他没有反抗的能力，因为他还有更加强大的血祭之法！
以血祭之法shè出，又是附加了疾风法术的铁木虎牙箭，究竟会有多快？会有多大威力？端木羽自己心中是一清二楚的，那夜血妖蝠，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但它却已经是来不及闪躲！甚至是它才刚刚察觉到那种致命的威胁的时候，铁木虎牙箭所带起来的气劲就已经激shè到了它的面前！
快如闪电，疾如狂风！烈如猛虎！啸如山崩！
这横空一箭，直接就将夜血妖蝠所释放的风刃攻击打断，然后就自它的胸口处洞穿了一道头颅般巨大的窟窿，这一切根本无从抗拒！
而那铁木虎牙箭上所附带的力量更是将它向后带飞了十几丈，这还是它作为赤目妖兽，身体极为强悍的缘故，否则若是重新换成横渊那样的人类修行者，除非是来得及施展防御法术，否则只怕大半截身体都会炸飞成无数碎片，因为这上面可是附加着疾风法术啊，尽管这疾风术没有主动攻击的xìng质，但当速度提升到一定程度，量变达到质变，三斤重的铁木虎牙箭，就会爆发出至少三千斤的力量！
哪怕是强大若一个赤目级的妖兽，在突兀的情况下，都无法抗衡！
但那夜血妖蝠毕竟不简单，尤其它自身就是极为擅长飞行，虽然被铁木虎牙箭向后带飞出十几丈远，却是能够顺势迅速地借力攀升，一瞬间，就躲过了端木羽shè出来的第二支铁木虎牙箭！
“你们——必须死！”
那夜血妖蝠彻底被激怒了，先前红衣女子的剑光三连斩就已经让它承受了极大的伤势，再加上端木羽那一箭，伤势更重，若不及时治愈疗伤，只怕连它的修为都要下降很多，但这却也让它体内的凶残暴戾之气彻底被激发出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端木羽二人碎尸万段！
狂风呼啸，那夜血妖蝠双翅猛然震动，其频率之快，肉眼难见，而它的飞行速度，陡然就提升了两三倍，看上去只能见到一缕残影！直扑端木羽二人而来，此时一旦被它扑到近前，哪怕是端木羽有着妖帝的记忆和阅历，也要无力回天！
此时此刻，端木羽神sè之中却是不见半点惊慌之sè，那一张虎骨弓依然在手，两支弦上铁木虎牙箭锋芒毕露，只等到最佳的时机，便会穿云破空！
同样的，那红衣女子也展现出极强韧的意志，非但没有半点惧sè，施放法术的速度反而要更加娴熟快速，法诀变幻间，一道道巨大的冰盾迅速出现，护在两人周围，哪怕夜血妖蝠的速度已经是提升了两三倍，却始终无法破开那些冰盾，突入其中！
从远处看，已经是用肉眼见不到这战场的详细情形了，那夜血妖蝠固然是化为漫天残影，但红衣女子所释放出来的冰盾同样也是层出不穷！
但这种情况是支持不了多久的，一旦红衣女子的法力耗尽，结局将不言而喻。
此时红衣女子忽然低喝一声，也不知是取出何物，只听得一声极为清脆，类似玉器破碎的声音传来，然后一股无比凛冽的寒气就自地面上升腾而起！
“雪舞——冰封前尘！”
伴随这个声音，以端木羽和红衣女子两人为中心，地面上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六瓣雪花印记，寒气呼啸，无数道细小的雪花自这雪花印记之中飞舞盘旋，美轮美奂，而这些看似柔弱的雪花，竟是将夜血妖蝠的狂猛攻击挡了下来。
而几乎是在同时，虎骨弓的弓弦再次响起，两支被一层血sè晕染的铁木虎牙箭带起尖利的破空呼啸之声，穿过重重残影，锁定在某个空处，第一支落空，第二支却是命中，那漫天的黑sè残影瞬间消失，而夜血妖蝠的本体则是直接被轰飞出几十丈之外！
这一支铁木虎牙箭是从那夜血妖蝠的下腹部shè入，又从它的左后背shè出，相比之前的之前的第一箭，这一箭所造成的伤势更加恐怖，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它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平衡！
而就在那夜血妖蝠感觉大事不妙，强行cāo控自己的双翅，想要飞遁的时候，第三支铁木虎牙箭却是再次飞起，以不可阻挡之势，一箭shè入它的左眼之中，直接将其牢牢钉死在地面之上！
至此，这一头堪比洞玄境界修行者的赤目妖兽，便再无一点生机！
但是，这个时候，不论端木羽，还是红衣女子，两个人都没再没有一丝力气可以接收这战果，双双萎靡倒在地上。
也幸好这周围早已没有其他危险，不然随便一只小猫小狗就能要了他们两个的xìng命。
第三十五章 烟水朦胧
三个时辰之后，天sè渐明，一缕阳光自天际照shè而来，那些接触到阳光的血奴尸体，直接就化为灰烬，不复任何痕迹，端木羽和红衣女子背对背，盘膝打坐，脸sè都是苍白如纸，仅此便可知昨夜一战的惨烈之处。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最好速速离开！”
不知何时，红衣女子睁开双眼道，她的目光扫过远处那夜血妖蝠的尸体，依然有一抹无法抑制的惊讶之sè闪过，昨夜形势之险峻，她几乎以为要必死无疑，因为她那个强大的法术由于缺少足够法力，仅仅是能够维持五六个呼吸，时间一过，她就再无一点回天之力。
却未料到，最后却被端木羽三箭强势逆转局势，这个少年，当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怪物，他那身体之中，竟然能够迸发出那等强横的力量，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谢了，我欠你人情。”
端木羽沉默了一下，忽然道，昨夜若非红衣女子坚持要跟随而来，他自己一个人，绝对不是那夜血妖蝠的对手。
“谢什么？我——也勉强算一个人类，就算没有你，见到这等惨绝人寰之事，也断不会袖手不管的，更何况，真正欠人情的是我呀，没有你帮忙压制妖石碎片的波动，我此刻，只怕也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苍白的容颜里说不出的柔媚，“喂，无可奉告老兄，你来这回龙小镇，是要做什么？找人么？你不会要继续回答说‘无可奉告’吧？”
端木羽沉默，没有理会红衣女子话语中的调侃，只是站起身来，四处捡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箭矢，那些血奴化为飞灰，这些箭矢却不会，也没有太多的损坏，完全可以接着使用。
红衣女子也站了起来，瞅着端木羽的身影，嘴角闪过一缕笑意，摇摇头，便来到那夜血妖蝠尸身前，这夜血妖蝠是赤目级的妖兽，自然不会被阳光化为飞灰。
打量一下，她随手就取出一柄呈碧玉sè，小巧玲珑，jīng致无比，却寒气逼人的匕首，纤手挥动间，匕首上下翻飞，短短片刻，她就熟练地将夜血妖蝠的一双巨大的翅膀分解下来，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喂！无可奉告，那些隼木制成的羽箭太弱了，只有那种铁木箭才马马虎虎合格，我来送你几支强大的羽箭吧！”
如此说着，红衣女子已经将夜血妖蝠一双翅膀之中的所有骨翅给剥离出来，由于这一双翅膀极为巨大，所得的骨翅竟是颇多，而且基本上都是粗细均匀，长短划一，很容易就能制作成上好的羽箭。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如此，这夜血妖蝠好歹是赤目级妖兽，它的骨翅岂是那么简单？只要用法力梳理一番，便会拥有极强的破坏杀伤力，尤其是这些骨翅做成骨箭之后，是很容易附加法术的，可想而知，其威力比铁木虎牙箭不知要强大多少？
夜血妖蝠虽然长得狰狞，但红衣女子收拾得却颇为细微，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忙得不亦乐乎，半个时辰之后，偌大的一具尸体，就只剩下一堆骸骨和血迹。
这些骸骨则是由端木羽捆起来，背到一艘小船之上，他知道这些东西的珍贵之处，可惜法力低微，他是无法将这些骸骨制作成羽箭的，只能由红衣女子帮忙。
离开已经是变成一片死地的回龙小镇，两人便撑着小舟，向着惜月湖中行去，如今端木羽已经无法确定那渔家女是否死在了回龙小镇之中，但她这样的打渔者，向来都是生活在渔船上，也许能逃过这一劫也不一定。
还有，欠了那红衣女子的人情，他就一定要还上，所以在这一个月里，他会为她持续压制那妖石碎片的波动。
天光映水，水波逶迤，木浆声声入画，回龙小镇早已化为天际的一缕淡淡痕迹，若非经历昨夜那场血sè厮杀，谁也无法想象这如画卷般娴静的惜月湖，竟然已经是杀机重重。
端木羽撑着小船，红衣女子坐在船头，打坐调息，微风袅袅，衣袂飘飘，如云的秀发下，削瘦的双肩轮廓，像淡淡的远山。
船行没有目的，因为端木羽也不知道在何处会遇到那渔家女，总之，他会在未来一个月内将整个惜月湖都搜索一遍，若还没有那渔家女的行踪，便回山复命。
“你要找谁？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忙，我家原本就在这惜月湖不远处。”
红衣女子再次询问道，此时已经是一rì之后，经过这一rì的调息，她的脸sè看起来好了许多。
“一个渔家女，但我不知道她是否死在了回龙小镇？此事不急，你要回家么？我送你回去，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略尽绵力。”端木羽淡淡道。
“谢谢！”
红衣女子闻言，不由灿然一笑，但她却是摇头道：“你帮我太多啦，其实我家就在惜月湖中的最深处，随时可以返回，还有，我抢来妖石碎片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而是为了救我阿母，只是我也不知道会否有效果，所以，你不用管我的，等我为你制作好这些羽箭，就要走啦！”
“救你母亲？她是——”只需一听，端木羽就猜到了真相，因为那妖石碎片虽然有种种好处，但绝对不能用来救人，除非是——妖！
“是，是妖，我父亲是人类，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我从小都是与阿母一同生活的，只是这些年阿母身上的旧伤复发，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我想尽各种办法都无计可施，后来听说妖石的碎片有起死回生之神效，这才拼了命把这妖石碎片抢了回来。”红衣女子垂首低声道，她说的虽然平淡，但却也能猜到她不知冒了多大的危险。
端木羽平静地听着，良久，他才道：“我若没有猜错，应该是有人专门告诉你妖石碎片的事情吧？”
“咦？你怎么知道？”红衣女子一愣，抬头讶然地看着端木羽。
轻轻摇头，端木羽没有再说话，目光却是望向了远处的烟水朦胧，红衣女子愕然，还想询问，心中忽有所觉，再顺着端木羽的目光望去，就见一艘渔船的影子隐隐绰绰地浮现出来。
这不由让红衣女子心中越发惊讶，因为这说明了端木羽的感应能力比她这个洞玄境界的修行者还要厉害，可是，他的法力如此低微，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那渔船没有人掌舵，只是安静地漂在水面之上，看不到人影，直到靠近了，才听见似乎有一个女子在船上微微的啜泣声音。
第三十六章 避水符
渔船很简陋，但是明显在最近一段时间里翻修过，在一个老渔夫眼里，大概只能够看出这渔船的xìng能增强了不少，但落在端木羽和红衣女子眼中，却是能够看出，这渔船的翻修，乃是由修行者出手的。
不用多说，这艘渔船多半就是英若当rì在斩除水妖时不慎掀翻的那艘渔船。
待靠近之后，端木羽没有半点犹豫，就直接跳了上去，顿时就引来那船上女子惶恐的惊叫声，更加瑟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而看那女子模样，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麻布衣服，身子单薄，赤着双脚，应该就是那幸存的渔家女。
“喂，你吓到她了！”
红衣女子在此时倒是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一番，很快就将那渔家女给安抚下来，同时也弄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前一rì夜间，那夜血妖蝠忽然出现在回龙小镇，将整个小镇的镇民全部抓走，当时这叫小虾儿的渔家女打渔归来，尚未进入小镇，所以才侥幸逃得xìng命，不过她一直不敢返回，这两rì都是躲在惜月湖中，又惊又恐，更不知将来该如何生活，所以才会啜泣不止。
“小虾儿好可怜，父亲不在了，回龙小镇又成了死地，她今后怕是要无家可归了。”红衣女子的眼睛也有些微红，显然是有些同病相怜。
端木羽始终沉默着，除了最开始在那小虾儿细嫩光滑，如莲藕般的手掌和脚丫上扫了一眼后，就再也没有去看，只是凝望着远方，如同一座雕塑。
“喂！怎么办啊？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把她丢在这里吧？”红衣女子求助地对端木羽道，她的修为虽然很高，阅历经验也算丰富，但那只是相对于修行界来说，凡俗的世界她还是有些陌生的。
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端木羽转过身来，平静的目光望向那怯生生，垂着头，很拘束的小虾儿。
“小虾儿，你不用怕，你可还记得，三个月前有一个人帮你修理过这渔船？那是我师兄，他派我来帮你，你如今还有亲戚在别处么？或者我可以送你去梧州城，在那里给你置办一处院落，再开一个小商铺，虽然不能大富大贵，总好过你在这惜月湖中打鱼为生。”
“是恩公？”听到端木羽的话，那小虾儿俏脸上不由闪过一缕红晕，人也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鼓起勇气望着端木羽道：“恩公，恩公他在哪里？他不来见小虾儿么？我——阿爹已经过世，这世上再没有亲人了，小虾儿也不想去梧州城，这位大侠，你能带小虾儿去找恩公么？小虾儿会洗衣裳，会做饭，小虾儿很听话的，小虾儿愿意照顾恩公一辈子！”
端木羽又陷入了沉默，他现在忽然明白了当rì为什么英若没有把这小虾儿给妥善安置了，原来，是如此啊！不过话说回来，英若也算是一表人材呢！只是此事，当真诡异！
一旁的红衣女子也是愕然，看看小虾儿，又看看端木羽，满是好奇。
“不行！”
稍作思索，端木羽就果断拒绝道，“你要么就留在惜月湖中打渔，要么我把你安置在梧州城中，没有其他选择！”
“我——”那小虾儿脸sè一下子煞白，一双大眼睛里瞬间盈满泪水。
“喂！无可奉告，你怎么可以这样？”红衣女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同时也有些奇怪，因为经过这两rì的接触，她看得出来，端木羽虽然神sè漠然，看似对一切都不在意，但绝对不是那种冷漠无情之人，xìng格也是极好的，当的上是宠辱不惊，怎么今rì会对一个娇弱无比，身世可怜的女孩子不假辞sè？
“我——我不需要你们怜悯，小虾儿自己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去浮云山找恩公，你们，你们离开小虾儿的渔船！”
此时那看起来柔弱的小虾儿反应竟是非常的激烈，撑起船桨，便要气鼓鼓地离开，红衣女子刚要上前相劝，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忽然就从远处传来，连带着整个湖面都开始剧烈震荡！
端木羽和红衣女子还没有问题，那小虾儿却是无法抗拒，惊叫一声，就跌入湖水之中。
“糟糕！”
红衣女子的反应极快，直接跳到水中，将那小虾儿救起，而端木羽却是一动不动，唯有双目之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疑惑之sè。
“这惜月湖中太危险了，小虾儿不能再留在这里打渔为生！”
红衣女子极为坚定地道，一身湿透的红衣，再次让她的身体变得玲珑有致，可惜端木羽却是视若不见。
此时远处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湖中的浪头也是越翻越高，之前的那艘小船瞬间就被掀翻，而剩下的这条渔船也犹如风中翻飞的落叶，被抛起落下。
只是端木羽和红衣女子就像是脚上生了根一样，牢牢地钉在渔船的甲板之上。
随着这巨大的波浪起伏，那远处的惜月湖中，一道足足有数百丈高的巨大水龙卷猛然从湖水中出现，并且高速旋转着，产生的恐怖吸力将大量湖水吸入其中，却同时又让这水龙卷越发巨大，转眼间就有了上千丈高，看着极为骇人，而这水龙卷掀起来的巨浪，更是开始朝着四面八方蔓延，估计又会在整个惜月湖中掀起滔天大波，不知会有多少凡人遭殃！
虽然端木羽三人所在的渔船距离那水龙卷足足有十几里，但受到的冲击却是极为强烈，铺天盖地的巨浪遮住了周围的一切，整艘渔船都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可怕声音，随时都有可能解体。
“这水龙卷非同小可，若是有水妖作怪，以你我此刻尚未恢复的实力，只怕难以与此水妖抗衡，不若先去我家暂时躲避？”
此时红衣女子大声道，如今只看那水龙卷的威势，就知道这出现的水妖实力比那夜血妖蝠更加强大，又是在湖面之上，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只能暂避锋芒。
“好！”端木羽也没有犹豫，点头答应。
当下，红衣女子一手扶着小虾儿，另一手却是取出三张水蓝sè的符篆，分别递给小虾儿和端木羽。
“这是阿母制作的避水符，能够zì yóu在水中呼吸行进，但只有半个时辰的功效，我们快些！”
说完此话，红衣女子带着小虾儿便一头扎入呼啸翻腾的湖水之中，而端木羽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远处那道威力巨大的水龙卷，也不慌不忙地跳下去。
第三十七章 并蒂雪莲
避水符的效果很不错，不但在湖水中呼吸无碍，游动的速度也提升了许多，很快端木羽三人就挣脱出那水龙卷的影响范围，来到那足足有近百丈深的惜月湖湖底之后，四周更是变得无比平静，完全无法想象那湖面上的狂涛巨浪。
红衣女子在前面带路，她对这湖底极为熟稔，在那三张避水符的效果即将消失之前，三人终于来到一处看起来极为不起眼的礁石前，在谨慎地四处察看了一番之后，她这才取出一块刻有古怪图案的玉符，扬手一抛，顿时这周围的湖水就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一样，一条简单的道路就出现在三人面前。
踏上这道路，周围的湖水一下子就消失不见，甚至，一点都感觉不到cháo湿，反而有些寒冷。
这种种情形，端木羽是见怪不怪，那小虾儿却是甚为稀奇，瞪大了眼睛东张西望，想询问，却又不敢。
“这是我家，是我阿母在很久之前修建的一处洞府，越往里面，寒气就会越重，小虾儿，这块暖玉你带着，不然会让寒气伤到的。”
红衣女子此时取出一块如火焰般的暖玉交给小虾儿，可以感受得到，这暖玉一出现，一股温暖的气息就散发开来，当真是上品。
“谢谢姐姐，你真好！”小虾儿感激地道，同时却扫了端木羽一眼，显然对他的印象极为糟糕，不过，端木羽是根本不会理会这点的。
“好啦，走吧！”红衣女子笑了笑，也看了端木羽一眼，便在前面带路，穿过这条大约几百丈的道路后，前方的景象却是豁然一变，四周都是被冰霜所覆盖，那寒气瞬间就提升了很多倍，看来那红衣女子的母亲必然是一个寒属xìng的妖，也怪不得她施展冰系法术那么娴熟。
这周围虽是冰霜覆盖，但是在那些寒冰之上，却是种植着许多白sè的灵草，以及两棵奇怪的树木，那树生长得极为旺盛，每一片叶子都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随便摘一片拿到俗世之中，都将是无价之宝。
穿过这片种植冰系灵药的花苑，前方一座jīng致的冰楼就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是我居住的地方，小虾儿，无可奉告，你们两个就先在这里歇息，我去看望阿母，待惜月湖中那水龙卷平息之后，我再送你们上岸离开。”
“我随你去吧。”端木羽此时忽然出言道。
“姐姐，我也随你去，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好害怕。”小虾儿也小声道。
红衣女子有些讶异地看了眼端木羽，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随即又对小虾儿道：“小虾儿，你不能去，你的身体太弱，就算有暖玉保护，那里面的寒气也承受不住的，听话，我们很快就回来的。”
“哦，那好吧！”小虾儿有些失望，这短短时间里，她似乎对红衣女子变得极为依赖。
拍了拍小虾儿的脸庞，红衣女子这才带着端木羽绕过这小楼，前方赫然是一条由大量冰晶铺就的道路，每一颗冰晶都在不停地变幻，显然，这是一处极为高明的禁制。
但这禁制明显是对红衣女子豁免的，她一走过，那些冰晶就如同被风吹开一样，留出一条通道。
“这些冰晶很厉害，一共十万颗，是阿母当年炼制的，只有我和阿母能够控制，若是不明之人，只会引起它们疯狂的攻击，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一颗藏着我的气息的冰晶，这样，将来你若来这里找我，便可以zì yóu出入。”
红衣女子一边介绍着，一边前行，而端木羽则是始终默默地听着。
在穿过这片由冰晶形成的道路之后，两人就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冰窟之中，这冰窟四周，一共竖立着九块巨大的菱形冰块，每一个冰块之中都封印着一道女子的曼妙身影，这些身影同为一人，但姿态却各不相同，或坐或卧或漫步而行，皆是栩栩如生，动人心魄，美不胜收。
不止如此，这九种姿态，似乎更蕴含着某种修行功法，因为在其中一块冰块之中，端木羽明显就认出来，那里面女子身影所施展的，正是那‘雪舞——冰封前尘！’的神通。
而那女子的容貌，与红衣女子甚为相像，毫无疑问，那应该正是她的母亲。
除了这九块冰块外，冰窟正中还有一座巨大的冰棺，里面寒气极盛，端木羽隔着三百余丈，都有种瞬间被冰冻了的感觉，如果再前行一步，只怕整个人直接就要变成无数冰渣了。
此时红衣女子却是将手伸过来握住端木羽的手，顿时，那股冰冷的寒气就瞬间退出，总算让他恢复了正常。
再向前靠近那冰棺，寒气越发恐怖，只凭此，端木羽便可以大致猜测出，红衣女子的母亲，当年全盛之际，只怕至少也是灵目级的妖兽，那可是相当于紫气境界的修行者。
那冰棺之中白sè的雾气缭绕，隐约之中可以见到九朵雪莲并蒂而开，花瓣莹洁，花蕊却是萎靡，明显用不了多久，便要彻底枯死，而这，应该正是红衣女子母亲的本体了，可惜，已经是伤入膏肓，生机已绝，能够支撑到现在，都是一个奇迹了。
见到此幕，端木羽不由微微摇头，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而红衣女子却是一直在观察着他，其实她之所以会带着端木羽进入此地，还是怀着一丝侥幸的，毕竟端木羽能够压制住妖石碎片的波动，且又见识不凡，虽然实力低微，但她早已认定端木羽非寻常人可比，说不定能对她母亲的伤势有什么好的办法。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妖石碎片能救我阿母么？传闻中，妖石碎片是可以让妖族起死回生的啊！”
“起死回生？说的是不错！”
端木羽看了红衣女子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叹道：“但这个过程不是随便把妖石碎片当做灵丹喂下去就可以的，而是需要极为复杂的缓冲，你要知道，妖石碎片之中的力量是很可怕，很恐怖的，若想借助这种力量疗治伤者，却不懂得其中的关键，结果无非两种，第一，伤者直接承受不住死掉，魂魄被妖石碎片吸收殆尽，第二，伤者由于自身实力强横，可保住xìng命，但却将被妖石碎片同化，至此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而且实力会数倍于从前，所造成的破坏，无法可想！”
“很明显，你母亲若是接触到了你手中的那块妖石碎片，是有十成十的几率会变成第二种情形，到时候，整个人界都会因她而大乱，现在，你该知道之前的时候，我为什么要问是否有人将妖石碎片的消息特意告诉给你的吧？因为，这绝对是一个yīn谋！”
第三十八章 并蒂雪莲（二）
听到这一番话，红衣女子犹如遭到晴天霹雳，脸上瞬间没有了半点血sè，若非有端木羽拉住她的手，怕是直接就要瘫软在地上。
“怎么可能？你——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端木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望着冰棺之中的那九朵并蒂雪莲，有些失神。
而红衣女子不愧意志极为坚韧，很快便镇定下来，并且从端木羽之前的话语中找到了一点希望，那就是他所说的，需要极复杂的缓冲，那妖石碎片才会有效果，而不能贸贸然地当做灵丹喂服下去！
感受到她那充满希冀的目光，端木羽心中一叹，缓缓摇头道：“我只能尽力，而且我实力太弱，至多，能维系她三年的寿元，这，已经是极限。”
“怎么会——这么少？是因为你的实力么？若你实力提升到更高，是不是就效果更好？”红衣女子紧紧抓住端木羽的手，就像是在绝望的大海之中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其实这很难说明，换一个紫气境界的高手来，说不定连三个月也撑不过。”端木羽摇头，其实有个真相他没有说，那就是那九朵并蒂雪莲已经是无法再苏醒了，也就是她的实力很强，才能够让自身苟延残喘，但即便这样，再过七rì，她也必死无疑。
这也就是端木羽曾经身为妖帝，又有妖石碎片可以利用，否则，也不敢夸下这海口。
“这——我——”
红衣女子显然是极为犹豫，一方面是怀疑端木羽之前那恐怖的说法，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事关亲人，所以有些六神无主。
“事不宜迟，倘若再过七rì，便是真的无力回天了，你若信我，我便出手相助，若不信，我自离开就是！”端木羽淡淡道，这也算是为了还上红衣女子的人情，否则他今rì甚至都不会跟随至此地。
“我——我相信你。”红衣女子望了端木羽一眼，最终郑重点头道。
“好，把那妖石碎片给我！顺便借你十滴jīng血，不然这里的寒气我承受不住，整个过程大概需要三rì时间，你在入口替我护法，切记，小心！”
那红衣女子此时没有再犹豫，深深地望了端木羽一眼，就将那妖石碎片递过来，然后划破中指，在端木羽手心里留下十滴jīng血，这才退后到这冰窟的入口处。
端木羽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后，就直接跳入冰棺之中，这冰棺里面的寒气要更加恐怖，按正常的情况来讲，不要说端木羽，就是拥有更高修为的修行者，只怕也承受不住，但有红衣女子的十滴jīng血在，却是能够让他安然无恙。
静静地看了那九朵并蒂雪莲一眼，端木羽反手就将那截困着青木心的树干取了下来，其实假若这是在三年前，凭借着青木心的灵效，就足以能够让这并蒂雪莲起死回生，但是如今却是太晚了。
将那青木心取出，端木羽却是张口就将其吞服下去，几乎是在瞬间，他的整个身体就散发出一种极其纯粹强大的生命气息，经脉之中就仿佛刮起了一道旋风，血液也是奔腾不息，这却是青木心所附带的强大灵效。
可惜，这样的服用方式，是连青木心一成灵效都吸收不到的，但如今救人要紧，也就不管这些了。
随后，端木羽的举动更是诡异，居然又将那妖石碎片也吞入腹中，看得远处的红衣女子大惑不解，若非对端木羽很信任，此刻她说不定就要杀上去。
妖石碎片是和青木心截然不同的xìng质，才一进入到端木羽腹中，那之前被压制的诡异波动立刻就恢复正常，就如同一头能够吞噬一切的猛兽，疯狂地在他身体之中疯狂地冲撞，一时间，从外面看，端木羽的身体就像是被揉捏的面团一样，一会儿疯狂膨胀，一会迅速缩小，连面目四肢都看不清了。
见到这一幕，红衣女子顿时后怕得不得了，算是彻底相信了端木羽之前所说的话，这妖石碎片果然诡异无比，但同时她也更加担心，不知道以端木羽那微弱的实力，能否撑得过去？
而事实上，端木羽是无论无何，都无法抵抗妖石碎片的，可问题是，他之前刚刚服用了青木心，这是一种可以快速恢复生命的极品灵药，又是传说中青木天神的眼泪，在属xìng上，刚好克制妖石碎片！
正是明白这一点，端木羽才敢出手，否则凭借他那微弱的实力，其实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所以他此刻古怪的情形只是这两种力量相互博弈的结果，当然，一番博弈之后，青木心肯定无法与妖石碎片抗衡，最终还是要被妖石碎片的力量给吞噬掉，这个时候，就要靠端木羽自己了，他的血祭之法又岂是易与？
所以，刚好能够联合青木心，与妖石碎片的力量达成某种平衡！
到这个时候，就可以救治那九朵并蒂雪莲了。
这一切，都在端木羽的jīng密计算之中。
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端木羽体内的两种力量终于在他的调控之下达到了某种平衡，而他的身体也恢复了原状，只是这个时候，因为之前的剧烈膨胀缩小，他身上的衣裳统统报废，变得赤身**，不过他可不在意，取过寒铁匕首，就在左手腕上轻轻一划，一道鲜血随即流淌而出，浇灌在那九朵并蒂雪莲之上。
很诡异的是，这鲜血滴落到那雪莲花瓣上后，立刻就消失无踪，而那雪莲花瓣也似乎恢复了一些。
只是，端木羽此时鲜血之中，可是蕴含着青木心的力量，所以仅仅是片刻间，那一道伤口竟是自动愈合！
而端木羽却是不在乎，匕首一挥，又是一道伤口出现，他如今能够借助的，也就是血祭之法了，所以这种自残的事情在所难免。
等到端木羽在手腕上割了九次之后，那九朵极为萎靡的雪莲就明显地出现了很大的改善，越发盛开，然后彻底成熟枯萎，只剩下一粒莲子，这莲子在短短时间里，很神奇地开始重新生长，而唯一的变化就是，端木羽无需再给自己制造伤口了，因为这雪莲花蔓已经将他左手臂缠绕住，顺着他手腕上的伤口不停地吸取。
面对此情形，端木羽却是丝毫不惊，任由那雪莲吸取他的血液，尽管他很清楚，一旦这雪莲吸取过度，他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还好，这种情形并没有发生，那雪莲仅仅是吸取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停了下来，似乎是陷入了沉眠之中。
但端木羽知道，这雪莲还需要在三rì内再吸取八次，方才可以暂时恢复人形，但要想痊愈，怕是把他吸chéng rén干都不可能！
“轰隆隆！”
此时此刻，剧烈的震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一时间整个冰窟都变得摇摇yù坠，显然，这应该是有强大的力量在猛攻这处洞府，此事，当真不巧！
第三十九章 同归于尽
山崩地裂！
仅仅是一瞬间，那轰隆隆的震动就提升了十几倍，无数道裂缝就从远处如蛛网一样‘咔嚓嚓’地蔓延过来，四面里暗光闪烁，有撕裂的风狂灌进来，饶是这座洞府的禁制非常厉害，却是因为无人cāo控，所以显得岌岌可危！
事情发生得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守在冰窟入口处的红衣女子都吓呆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座从小长大的洞府居然一下子迎来毁灭的时刻，尤其是她所需要依靠的母亲此时还处在最关键的时刻。
小虾儿惊恐的叫声传来，但红衣女子却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整座洞府一点点地开始崩塌，因为那攻击的力量太强大了，超出了她的想象。
三人之中，唯有端木羽始终保持着平静，当那轰隆隆的震动声响起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强行催动血祭之法，将体内蕴含着青木心与妖石碎片力量的血液输入那雪莲之中，事急从权，他也等不及三rì了，而只有让这雪莲重新恢复人形，才能够与来犯之敌正面抗衡！
一时之间，那雪莲的枝蔓直接就全部被一抹血sè所笼罩，看起来极为诡异，但这种状态下的雪莲生长的速度却是奇快无比，很快就已经生长出九朵花苞。
而这个时候，那强行突破洞府的力量估计已经是破掉了整座洞府最外围的阵法，所以连这里面的冰窟都裂开了无数的口子，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红衣女子此时也带着小虾儿退入这冰窟之中，因为外面的洞府已经开始了大面积的崩溃，呼啸的湖水咆哮着倒灌进来。
“雪舞——冰封前尘！”
虽然明知道是自不量力，红衣女子也不得不拼尽全力抗衡，好在此地有大量寒气做辅助，又有十万冰晶可以动用，她这一道神通施展开来，立刻就有一道巨大的六角雪花印记将整个冰窟罩住，大量的冰晶腾空而起，以这雪花印记为中心，形成了一道冰墙，将那些倒灌进来的湖水完全挡在外面！
“嘿嘿嘿嘿！区区萤火，也敢与皓月争光？交出妖石碎片，可留你们一个全尸！”
此时一个yīn测测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这声音响起的瞬间，就见两道巨大的黑sè爪子向下一抓，顿时无数爪影飞起，转眼之间，就让这座原本在湖底深处的冰窟变成了孤岛，而在正上方，一道巨大的水龙卷突兀地出现，直接将这冰窟周围的巨量湖水全部吸走，顿时，让这片区域彻底变成真空！
这个时候，三道人影毫无预兆地现身出来，分别守住这冰窟的三个方向，其中一人兽面獠牙，一双手干枯黑瘦，如同鬼爪一般，方才那无数爪影想来就是他的神通。
另外一人文士打扮，一身白衣，手中却是持着一座琉璃宝塔，那宝塔之中，却是有一道旋风在不停地旋转，与上方那水龙卷一模一样，想来这是由他所cāo控。
最后一人实力却是最弱，满脸谄媚的笑容，却是之前被端木羽shè中一箭的驭兽门长老横渊！
他们三人，明显是一起的，不然以那兽面人与文士的实力，怎容横渊这等小角sè跟随？
“嘿嘿嘿，久闻天龙雪山的雪仙子乃是九朵并蒂雪莲所化，冰清玉洁，美艳绝伦，神通法术高强，只是一百年前忽然销声匿迹，原来是躲在这里，看来本人今rì倒是艳福不浅，雪仙子，如今本人也不为难你，交出妖石碎片，然后陪本人**一度，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此时也许是因为胜券在握，那白衣文士不由大放厥词。
“师尊所言极是，不过另外那两个小妞，却也不错，尤其那红衣小贱人，师尊可得好好享用一番！”那横渊谄媚道。
听得这三人如此猖狂，在冰窟内的红衣女子纵使怒火滔天，却也无奈，凭她一己之力，怎么能够抗衡那三人的强攻？一咬牙，便要杀掉小虾儿和端木羽，然后自杀，但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身后有异，回头看去，不由大喜过望。
只见在那冰棺之中忽然有无数枝蔓蔓延生长出来，转眼间就将整个冰窟完全遮住，而在这些枝蔓的正zhōng yāng，九朵巨大的雪莲则正缓缓盛开！
“不好，动手，那女人竟然能够恢复！”见到此幕，那白衣文士脸sè顿时大变，叱喝一声，便催动天上的水龙卷展开攻击，那兽面人和横渊也同样加入进来。
“哼！找死！”
冷哼声忽然响彻天地，如寒流侵袭，一瞬间，冰冻一切！那白衣文士所cāo控的水龙卷，竟是直接被冰封在半空之中，而周围那浩荡湖水，也在被迅速地冰封着，转眼之间，这冰冻的力量就蔓延出数十里之外，在这惜月湖中造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岛！
如此恐怖的寒气，更是直接将那白衣文士三人给冰封在其中，暂时不能动弹！
而与此同时，在这道恐怖的寒流正zhōng yāng，那九朵并蒂雪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蒙着白纱，身材绰约的女子，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仿佛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冰冷之中。
“阿母！”
红衣女子万分惊喜地冲了上去，可还未等她说什么，那女子却是身子一晃，再也无法站稳。
“阿母，你不要吓红衣！红衣以后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阿母生气了！”
“勿要多言，快走！我支持不了多久！”那女子随手塞过去一物，而后强行催动法诀，立刻，那冰棺周围的九块冰块忽然就爆裂开来，里面封印的九道人影直接飞出，如一阵风一样，抓起红衣女子，瞬间就消失在这冰窟之中。
此事发生得太快，端木羽此时已经陷入昏迷，自然不知晓，而那小虾儿愣了一下，忽然目露凶光！
“抱歉，我的好妹妹，又一次让你失望了！我的九道分身封印，乃是我早就准备好的，这一启动传送，就是九万八千里！任你有千般法术，却也奈何不得！”
此时，那红衣女子的母亲，竟然缓缓站起来，目视着那小虾儿道。
“咯咯！我的好姐姐，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呢？你我姐妹一场，我们的恩怨是属于我们的恩怨，我又怎么会为难我那侄女？否则的话，在回龙小镇那一晚，我就有无数机会杀掉她，你放心好了，我只想杀你，红衣是你的女儿没错，但她身体里流着我兄长一半的血脉也没错，她是段家的独苗，我呵护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杀她？今rì之事，我只是冲着妖石碎片而来，当然，顺便杀掉你，也是我所愿，姐姐，你就放心地去吧！”
那小虾儿浅笑盈盈地说完，极温柔地一挥衣袖，瞬间，无数花雨，漫天飞扬，直接将红衣母亲困住！
“哈哈，我的好妹妹！你以为今rì姐姐我还想活着离开么？纵然是死，也要给妹妹你留下最深刻的的记忆！”
在红衣母亲的狂笑声中，整个冰窟，连同数十里巨大的冰岛，瞬间崩塌！
第四十章 千年冰魄
也不知过了多久，端木羽从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但却是不能动，不能言，就好像被彻底埋葬了一样。
这种沉重的窒息感会活活地把人逼疯！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无法看见任何事物，无法听见任何声音的禁锢，无尽可怕！
换做其他任何人，都绝对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住，会迅速崩溃的。
但端木羽在清醒过来之后，心中依然不见半点波澜，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存活的，但他不会在乎，只是细细地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他记得，他正为那雪莲输送血液之际，忽然有强大的力量强攻整个洞府，所以他果断选择加快速度，可是还未等他将余下的血液全部输送出去，那雪莲忽然强行掐断了这种输送，随后，他就彻底昏迷过去，至于后来发生什么？自己现在的情形如何？就一概不知了。
微微在心中叹了口气，端木羽没有去想那红衣女子和小虾儿的遭遇如何，更没有半点懊悔，他并不在意生死，只在乎欠下的人情要还，如果事情重新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出手相救的。
唯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那敌人怎么来得那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他的救治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出现！
但这点疑惑仅仅是才出现，随即就消散，事情已经发生，端木羽对此并没有太多的jīng力去探究。
将心神沉入身体之中，一切皆是平静，他耐心地感应着，终于发现，他整个人竟是被彻底地冰封着，四肢身体全部都在冰封状态之中，但他之所以还能活着且恢复正常的意识，却是因为在他的胸膛里面，有一颗微微跳动的心脏。
这一颗心当然是属于凡人的心，在这种情况下，早该死亡，但是，如今还能跳动，却是因为出现了一种很难以置信的变化，他之前所吞下的青木心，虽然大半的灵效被那雪莲给吸走，但剩余的部分却是重新凝结起来，附着到这颗心脏之上，所以，端木羽此刻才能在被彻底冰封，无法呼吸的情况下，还能存活！
这其中的奇妙之处，连他曾身为妖帝的阅历，都要感到吃惊不已，这种事情，只能说是极巧！且必须符合数种极端的条件才会发生。
现在，端木羽反而得感谢将他彻底冰封住的环境，不然，那青木心也不可能从血液之中被压迫回来，渐渐地与他的心脏融合，最终变成此种奇迹！
只是，貌似还有一块妖石碎片，哪里去了？
端木羽不相信那妖石碎片会消失，那东西乃是实体，坚不可摧，断不可能因为和青木心的冲突，就会消融的，而且它里面所储存的诡异力量也才被激发了不到万中之一，就算再来一百个雪莲，也吸收不空的。
心中这个念头才闪过，端木羽瞬间就感应到了那块妖石碎片的所在，很奇怪，原本应该在他腹中的那块妖石碎片，如今竟是卡在了他左手腕的伤口处，那里正是那雪莲吸收血液的地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妖石碎片一面连接着他身上的血液，一面却是不停地吸收着外面的寒气，而那妖石碎片上的诡异波动，却是不复存在，也不知是被他的血液给压制住，还是其他原因？
感应到这一幕，端木羽顿时就明白了，感情他之所以被冰封住，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妖石碎片所为！
但尽管知晓了事情的原委，端木羽却是无计可施，他体内的那点微薄法力早已荡然无存，也不知是被青木心吸收掉还是被妖石碎片当成了点心，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漫长的等待。
好在，他最不怕的，就是等待，对于能够熬过三千年梦魇的他，一颗心早已变得水火不侵，可以无视任何事情的存在，那么自然也不会因为青木心和妖石碎片的异变有半点惊喜或惶恐。
不过，还是需要做些事情的，哪怕效果甚微。
不去管那妖石碎片，端木羽便开始默默在心中运转修炼法诀，以青木心为基础，一点点地成长扩大，他需要保证青木心的存在，不然若任由那妖石碎片不断将寒气吸收进来，青木心早晚会消耗掉所有灵效，到那时，他可就真的死了。
也多亏了他曾经妖帝的记忆，竟被他找到一种冰系的人类修行功法，名为冰夷连天诀，此时刚好拿来，以全身上下遍布的寒气为源泉来修炼。
最初很艰难，青木心是以勃勃的生机为基础的，本能地就抗拒代表死亡与枯竭的寒气，尤其这寒气之中还蕴含着一点妖石碎片的波动。
可端木羽一点都不烦躁，也不急，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默默运转那冰夷连天诀，最终，竟是真的被他cāo控住了一小缕寒气！
有了这一小缕寒气，端木羽就不再折腾青木心了，这颗青木心能够与他的心脏融合，是亿万中无一的奇迹，他不能浪费掉，所以能够保持最纯粹的状态，就最好能够保持住，这于他将来的修行是极有好处的。
重新以那一小缕寒气为基础，端木羽继续默默地运转那冰夷连天诀，逐渐地将一缕缕寒气吸收为已有，然后再继续运转，将其全部转化为冰属xìng的法力。
有了法力，端木羽就可以重新打通全身上下被冰封住的经脉和气血，当他成功将全身经脉完全打通的时候，他的身体内部也重新恢复了zì yóu，除了一个地方，他的左手臂，那处被妖石碎片所控制的伤口！
之前全身被冰封住，端木羽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此刻，他分明地察觉到，那处伤口有一缕非比寻常的寒气，很霸道的那种，这让他一下子联想起之前冰窟中的冰棺，不会说，他此刻还在那冰棺之中吧？
没有多想，端木羽便继续不停地运转那冰夷连天诀，他的身体在浮云山上已经是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只是没有来得及潜心修炼，此刻正好发挥出来，那jīng纯的寒气其实也是属于天地灵气的一种，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更加jīng纯，吸收起来事半功倍，所以他的法力也是在稳步地增长中。
当端木羽体内的法力增长到完全掌控这具身体的时候，冰封住他的寒冰由于寒气的减少，开始不断裂开，而那妖石碎片也加紧了与那缕极霸道寒气的角力，这时候不用去猜，他就知道，如果他真的还是在那冰棺之中，那么，这座冰棺里面多半是藏着什么了不得寒属xìng奇物，这才能够压制住妖石碎片，当然，这其中也有端木羽的血液对妖石碎片进行压制的原因。
明白了这一点，端木羽就格外留心起来，终于，也不知过去了几rì，他身体周围的寒冰纷纷化为碎片，他总算是从那种禁锢之中挣脱，睁开眼睛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正是被冰封在这冰棺之中，连他躺下来的姿势，都与当rì的情形相吻合。
至于他的左手手腕上，却不知在何时多了一串手链，那手链一共由九颗白sè的珠子组成，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雪莲，毫无疑问，这应该是那并蒂雪莲之物，但最令端木羽惊奇的是，这九颗珠子竟是由九颗千年冰魄所制作而成，怪不得能够压制住妖石碎片，原来是如此！
第四十一章 逃出生天
正常来讲，这九颗千年冰魄足够将端木羽杀死几千次然后将他的尸体冰冻数万年不化了，因为这等宝物，没有足够的修为，碰到了，就是死路一条，也只有相当于紫气境界的灵目级妖族才能收服。
所以，通过这点来看，这串千年冰魄所制成的手链绝对不是那雪莲送给自己的，或者，是给他当做陪葬品也不一定。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串千年冰魄手链在压制了妖石碎片的同时，其中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寒气也被妖石碎片所制衡吸收，最终让端木羽侥幸留下了一条xìng命，否则就算是有青木心相助，他也早就转世重生了。
坐起身来，端木羽捡起一块衣服的碎片，将那手链与左手腕一同捆绑起来，这东西是不能见光的，如今和妖石碎片相互制衡，只要不被人看到，就会安然无恙，所幸，他的左手除了冰冷得如冰块一样外，竟是活动自如。
此外，他的虎骨弓与那些箭枝早已全部报废，还好那寒铁匕首还在。
敲了敲了那冰棺，没有回声，这证明冰棺之外同样是被大量的寒冰封锁着，无法出去，若是普通的寒冰，以端木羽如今的实力，破冰而出是完全没有问题，可这冰棺乃是用上品寒玉所制作而成，坚硬无比，就算是用寒铁匕首，都要附着法力才能勉强破开。
认清事实之后，端木羽倒也没有半点沮丧，只是在心中平静地计算着，他的青木心如今还能支撑他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法力的维持，一共可以坚持四十rì，他需要做的就是在这四十rì内从这冰棺中破开一个窟窿，逃出生天！
在经过仔细的察看一番后，端木羽将目标锁定了头顶上方，因为这上方的冰棺盖子闪出一条可容手臂出入的缝隙。
这一条小小的缝隙便是端木羽的生机。
接下来端木羽每rì留出一半时间修习那冰夷连天诀，另外一半时间则是以寒铁匕首穿过那条小小的缝隙开凿冰棺外围的普通寒冰，只要外围空了，他只要把冰棺盖子一掀，就能逃之夭夭。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仅仅是三rì时间，端木羽就通过那条缝隙将冰棺上面的寒冰掏空了很大一块，可还不待他掀开冰棺盖子，一阵剧烈的崩塌忽然而至，那感觉就像是天地崩塌了一般，端木羽虽然身在冰棺之中，可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剧烈的冲撞，若非寒玉冰棺坚固无比，只怕他也得在这场冲撞之中粉身碎骨！
在经过无数次被抛起落下后，那剧烈的崩塌终于停止，然后端木羽感到整个冰棺又渐渐地上浮，最后，当一缕阳光透过晶莹剔透的冰棺照shè进来后，他才讶然发现，原来他已经随着那寒玉冰棺漂浮在了惜月湖水面之上。
心念一转，端木羽就明白了之前那剧烈的崩溃是怎么一回事，那定然是巨大的冰山融化所致，看来之前必然是发生了一场大战啊！
既然是已经漂浮在水面之上，端木羽也就不急了，任由那温暖的阳光将冰棺外的寒冰逐渐融化掉，而同时，他也猜到了自己被压在冰山之下只怕并没有多久，不会超过一个月，因为秋rì尚未过去，不然那一座冰山可不容易消融。
仅仅是一个时辰，冰棺外附着的寒冰就已经融化开来，端木羽用力一推，就将那冰棺盖子推开，一股湿润的清风迎面吹来，纵使他心如止水，此刻也忍不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迅速地四下里看了看，不见人影，唯独远处还漂浮着许多巨大的冰块，由此可见那冰山必然极为巨大。
深吸了一口气，端木羽果断地一道凝冰法诀打出，顿时一根长约一丈的冰锥就出现在他手中，随着法力变幻，这冰锥直接就化成了一根船桨模样，他随后就站在冰棺之上，当船一样，朝着北面浮云山的方向划去。
一路上足足用了十根冰锥，端木羽才在天sè将黑之际，将这冰棺划到了一处荒凉的岸边，而到达岸边之后，由于湖水很浅的缘故，那冰棺周围就开始迅速地凝冰，不多时，一片白sè的冰面就蔓延开来。
如今端木羽还没有jīng力理会这种情形，看了那冰棺一眼，直接跳到岸上，用寒铁匕首弄下几张树皮，用法力逐一梳理一番，那原本硬邦邦的树皮就立刻变得如丝绸般柔软顺滑。
随即他咬破中指，以血为墨，在那树皮上笔走龙蛇，转眼间数道复杂的符文挥就而成。
“如梦如幻，真假自然，变！”
手掐法诀，端木羽口中念念有词，再一指那几张树皮，就见一道光芒闪过，那树皮竟是变成了一套真真切切的衣物，而且质地和做工都是堪称一流。
不慌不忙地将这一套衣物穿戴上，端木羽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一变，只是肚子之中却是一阵咕咕直叫，他之前都是靠着青木心维持生命，但该饿还是会饿的。
正想着去寻一只猎物做晚膳，端木羽却忽然摇了摇头，他今后只怕要与荤腥之物绝缘了，他体内的那一颗青木心，必须得保持最纯粹的状态。
无奈地叹了口气，端木羽身形微动，几下起落，就攀上这附近最高大，生机最旺盛的一株古木，在最高处的树冠上盘膝坐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右手中，手心向上，左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一道道肉眼难以见到的绿sè光点就从这附近的树叶之中飘飞出来，聚集在他手心中的绿叶上面。
一开始，这些绿sè光点还仅仅是出现在这一株古木上，后来就蔓延到附近的整个山林，置身于这个区域，就能够闻到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通体舒畅。
而在端木羽手中的绿叶上，则是渐渐地有一滴无比无比清澈晶莹的水滴在逐渐出现，等到一个时辰之后，这水滴已经从米粒大小扩大到蚕豆那么大。
这时，端木羽才停了下来，也不得不停下来，因为这附近的树木所拥有的灵气还是太少了，若再继续吸收下去，非得让这一片区域的树木灭绝的。
看着这一滴水滴，端木羽若有所思，他心中此刻却是极为惊讶的，因为这一滴水滴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木灵气的jīng华，随便分出一点，就能够让人百病不侵，益寿延年的，而这才仅仅是一个时辰时间，看来拥有青木心的效果实在是非同小可。
随手将一片叶子上的水滴倒入口中，顿时，一缕极清澈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瞬间笼罩全身上下，舒畅无比，而那舌尖上残留的一缕香甜，更是有种魂牵梦萦的感觉！
转眼之间，端木羽之前的饥饿感觉一扫而空，连带着整个身体上下，都变得极为轻盈，仿佛充满了强劲的力量。
第四十二章 妖兵
明月清照，夜sè如水，一缕淡淡的光华自这静夜中飘散开来，所过之处，不论草木山石，皆是不露痕迹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冰霜，但这冰霜却不像是普通的冰霜，竟是如同活物一般，里面有无数细小的冰晶在盘旋。
而在岸边的一处平地之上，端木羽正盘膝坐在那寒玉冰棺之上，双目微闭，双手结印，一道光华正从那印记之中不断出现，那光华有一小部分是散开到四周，随风飘荡，剩余的部分却是围绕在他身体周围，似乎正在努力地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形象。
这便是冰夷连天诀真正运转时的情形，由于端木羽自身阅历丰富，再加上寒玉冰棺之助，如今在短短时间里，这功法就让他进入了正轨。
当然，有一个因素也不能不提，那就是和妖石碎片互为压制的那串手链，只是，以端木羽之能，也不知道这种情形将来会引发何种后果？好在他并不怎么在意这一点，一切顺其自然便可。
此时，以端木羽为中心，周围百余丈范围内皆是被那种洁白的冰霜所覆盖，这只是一种小小的防范，可以避免野兽毒虫闯入这个范围，干扰到他的修行，顺便也有报jǐng的效果。
只是到了半夜时分，远处靠近湖边的黑暗之中却是响起了一阵混乱的叫喊声，有火光摇曳，听那声音，却是足足有十几里远。
这般动静自然将端木羽从修行之中惊醒，收了功法，凝目望去，若他记得没错，火光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在十几里外的一处小山丘，只是夜晚来临之前，他曾远眺过，那里绝对没有人烟的踪迹，由此便可以断定，这突然出现的火光，应该是从其他地方赶过来的。
正常情况下，端木羽不会理会这种事情，但是那个方向却正好是回龙小镇的方向，如今惜月湖水妖肆虐，杀机暗藏，他还是需要察看清楚。
跳下寒玉冰棺，咬破中指，以jīng血在那寒玉冰棺上面画下数十道复杂的符文，随后低喝一声——封！
刹那间，一道光华闪过，整座寒玉冰棺就浮起了一道由银sè符文所形成的护罩，将那寒玉冰棺所散发出来的寒气统统遮掩住。
最后端木羽又用一些树枝将这寒玉冰棺盖住，这是可以防止被一些修行者和妖兽在远处感应到的方法，当然，到了近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提起身形，端木羽就朝着十几里外的那处小山丘掠去，如今他的法力又增加了许多，虽然没有虎骨弓在手，但只要不是碰到类似夜血妖蝠那样厉害的妖兽，就完全能够应付。
浓浓的夜sè丝毫不影响端木羽的速度，十几里的路程完全不在话下，只是当他赶到那小山丘下的时候，就发现前方十几道人影正在仓皇地逃跑，还有几人在后面拼命阻挡，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居然是大秦国的jīng锐士兵，只是他们此刻早已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而追杀在这些士兵后面的，却是只有三道黑影！
见到这黑影，端木羽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因为那居然是妖族中的妖兵，这些妖兵，并非那些同样吸收天地元气，可以自行修炼的普通妖兽，而是用妖气凝聚而成的怪物，不惧死亡，只知道杀戮，永不疲倦，除非是彻底杀死，否则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也会杀戮到底，尽管单体实力不强，但在对阵人类修行者的时候，却能够以极多的数量占据优势，只是没有想到，这妖兵会在这里出现，尽管只有三头，但也足够轻松猎杀掉数百jīng锐的士兵了！
没有太多犹豫，端木羽扬手之间，就以法诀凝聚成一道冰锥，穿过数百丈的距离，将一头正衔尾追杀的妖兵钉死在地面之上！这便是拥有法术的好处，可惜，以他如今的法力总量，只能凝聚成二十道这样程度的冰锥。
端木羽的出现无疑让那十几名溃兵看到了希望，更是加快速度朝着这个方向逃来，而端木羽也没有停顿，接连两道冰锥将剩余的两头妖兵击杀，本来他还想就此悄悄离开，但心念一动，就想到了一件事情，所以就留在了原地。
片刻后，那十几名溃兵就呼呼气喘着跑了过来，只是其中有几个由于受伤的缘故，坚持到此地，便一头栽倒。
“多谢——壮士出手相救，那怪物太厉害，我们一个百人队，片刻时间，就死伤了大半，所有的攻击都没有效果！”
此时，那溃兵之中有一人走出来对着端木羽拱手施礼道，他的头发散乱，身上的盔甲也都跑丢了，浑身是血，但看他举止有度的样子，应该是这些溃兵的头儿。
“不必谢，这三粒疗伤的药丸，溶在水里，给伤者分别服下，可缓解他们的伤势。”端木羽伸手将英若送给他的小培元丹取出三颗，这东西是用来固本培元的，但用来疗治伤势，同样有效。
那溃兵头儿却是丝毫不疑，连声道谢，接过那三枚小培元丹后，却是愣了一下，因为小培元丹本身就已经是属于灵丹范畴，哪怕他还是一个凡人，也能够看得出此物的不凡，换做任何人，只怕心中此刻都在想着要不要给自己留下一粒？而且他还是这些士兵的上级，这么做谁敢说什么？
端木羽没有看那溃兵头儿，只是负手而立，凝望远方，他不会管那溃兵头儿怎么做，哪怕把那三颗小培元丹全部扣留下来，也与他无关。
那溃兵头儿显然是好一阵犹豫，心中没有贪念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最终他还是把那三颗小培元丹全部融入水中给所有伤员服下。
而小培元丹的效果很好，尤其是对于恢复外伤和疲劳，仅仅是片刻间，那几名伤员就已经是又生龙活虎起来，这让那些溃兵看着端木羽的眼神都变得无比敬畏和崇拜。
“在下梧州牧月湖守备道蓝山大营左中候廖偏将麾下伍长徐尘风，敢问壮士怎么称呼？”
此时那溃兵头儿再次来到端木羽面前，恭敬地拱手道。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们是否是从回龙小镇而来？那么近rì可曾见到过一个叫小虾儿的渔家女子？”
端木羽淡淡道，他此行下山，就是为了安置这渔家女的，却不料中途发生了这么多变故，虽然按照常理来讲，那小虾儿应该早已不在人世，但也许是他多疑，那小虾儿总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偏他还又看不出什么，所以此刻才有想借助这世俗中力量调查一番，若那小虾儿死去了也就罢，若是还活着，那么这事情就有点好玩了。
第四十三章 十四精骑
——为雅安祈福——
“回龙小镇？不瞒壮士，我等正是奉命从蓝山大营来此调查回龙小镇之事，因为根据情报，这回龙小镇之中有反贼聚集，只是未料到，这回龙小镇之中却是空无一人，为此校尉大人命我等于小镇两侧埋伏，哪里知道，傍晚时分，忽然有那怪物从小镇之中杀出，转眼间就将我们一个百人队屠戮大半，甚至都来不及反击，校尉大人当场毙命，我等一路逃生至此，若非遇到壮士出手，只怕早已死去多时，至于壮士所说的渔家女，我等着实没有见到。”
那徐尘风大声回答道，看得出来，此人在溃兵之中多有威望，而且人高马大，中气充盈，应该是属于那种百战悍卒！
点了点头，端木羽便道：“如此，你们就在此歇息一晚，我去回龙小镇察看一番。”
“壮士且慢！”那徐尘风忽然叫道：“那回龙小镇之中尚还有我们许多袍泽的尸骨，所以在下斗胆，请与壮士同行，若还有那怪物，便助壮士一臂之力，报仇雪恨，否则，也好为我等袍泽收敛尸骨，免得被野兽吞噬！”
“哦？也好！”
听到此话，端木羽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这个徐尘风，此人很有胆气，之前明明被那三头妖兵杀得落荒而逃，此刻竟然还敢自告奋勇，仅仅是为了袍泽尸骨，就甘愿冒险，实在了得。
当下端木羽一人前行，那徐尘风一声命令，余下的十三名士兵也紧紧跟上，竟无一人有半点疑惧之sè！
那回龙小镇距离这山丘处足足有七八里之远，端木羽放慢速度，那徐尘风等人才勉强赶得上，等赶到回龙小镇的时候，业已经是午夜时分！
此时整个回龙小镇之中安静得可怕，浓重的血腥气四处弥漫，随处可见残肢断臂，端木羽暗中jǐng戒，他可不相信那妖兵的出现是偶然，因为那东西都是用妖气无限炼制出来的，一旦出现，往往都是铺天盖地。
至于后面的徐尘风等人，也个个长刀出鞘，弓箭上弦，十四个人形成一个半月形的阵势，紧随其后。
不过，在端木羽仔细察看了一番之后，最终确定这回龙小镇里面出现的妖兵，也仅仅是那三头而已，这应该才合理，否则，若是数量再多一点，徐尘风他们那两个百人队只怕别想逃出来一个。
“收敛尸体吧，小镇之中很安全！”
吩咐那徐尘风一声，端木羽就攀上小镇外的一株大树，抓紧时间盘膝打坐，他如今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也许他返回浮云山的归途只怕再没有那么容易了。
那徐尘风等人虽然佩服端木羽的实力，但也不敢放松，只是一边jǐng戒着，一边四处收敛那些死亡士兵的尸体。
一夜之间，果然安然无事，端木羽从大树上跳下来的时候，徐尘风等人已经将小镇之中所有的士兵尸体都埋葬完毕，此刻正在整理各种辎重，其中还包括几十头逃散了的黑风骑，一切都是井井有条，丝毫没有半点溃兵的样子。
“壮士，我等即刻便要返回蓝山大营向廖副将禀报此事，壮士如此身手，可愿从军？我虽一小小伍长，却愿为壮士举荐。”那徐尘风见到端木羽，很认真地道。
“从军？”
端木羽摇头不语，凝望着那yīn云密布，黑气弥漫的天空，他忽然叹道：“汝等最好不要返回去，此去二十里，应该正有大批妖兵过境，所过之处，鸡犬不留，此等浩劫，乃是三千年以来从所未见，只需要七rì，整个梧州境内，将再无人类存活，我与汝等有缘，可随我离开，或可保住xìng命。”
听到端木羽此话，那些士兵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们个个都是百战老兵，桀骜不驯之辈，怎么会被轻易吓倒？就算昨rì那三头怪物凶悍之极，可那也是因为攻击得太突然，否则也不至于被杀得那么狼狈！而且，端木羽那番话说的也太过夸张了一些！
不过，那徐尘风却是思索了一下，问道：“请问壮士，你所言的妖兵，是否就是昨rì晚间出现的怪物？”
“不错！”
“能够有多少？以壮士之实力，难道也无法阻止么？”
“数不胜数，铺天盖地，你们昨rì能够遇到三头妖兵，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以我之实力，若是遇到百余头妖兵，或可一战，但数量再多，也要退避三舍，言尽于此，你等自行抉择！”端木羽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之所以会多说这几句，仅仅是看在那徐尘风为人品xìng尚且不错的份上，但却不会再过多解释，更别想他会苦口婆心地劝说，那不是他的所行风格。
那徐尘风明显是很有决断之人，稍作思索，立刻郑重抱拳道：“我等已是残兵，假若真如壮士所言，折返回蓝山大营，也将于事无补，更无法为众多兄弟袍泽报仇雪恨！所以，我愿追随壮士，一来为报壮士救命之恩，二来也可随壮士继续击杀那妖兵，让它们血债血还！此生此世，我徐尘风必与它们不共戴天，势不两立！”
徐尘风这一表明态度，其余十三名士兵竟是想都不想，也跟着轰然应诺。
“如此，准备一下，即刻随我启程。”端木羽点了点头，很满意。
“好！”徐尘风再次一抱拳，霍然转身喝道：“所有人听令，每人准备两头黑风骑，携带一副铠甲，一条长枪，两柄长刀，十根黑风投枪，沱弓一张，备用弓弦三根，羽箭五百支，十rì份的干粮，全副装备，半盏热茶后立刻出发！”
这一声令下，包括徐尘风在内的十四人便全部行动起来，短短片刻之间，就已经穿盔带甲，背弓带刀，跃上高大的黑风骑，十四支锋利的长枪整齐划一，斜指长空，竟是凭空现出一种萧杀森寒的煞气！
“你们，不错！”
端木羽难得地夸奖了一句，能够凭借凡人之躯形成这等煞气，是很难得，可惜，还是太弱了点。
“多谢壮士夸奖，实不相瞒，我们几个，都曾在天子的禁卫亲军里待过，只不过在那里混不下去了，得罪了王侯子弟，这才被踢到这穷山恶水当个兵痞，但若论上阵杀敌，我们还没有怕过谁！”徐尘风豪气干云地道。
“走！”
端木羽也跳上一头黑风骑，当先带路，朝着远处寒玉冰棺的位置疾驰而去。
第四十四章 狭路相逢
蹄声隆隆，惊醒了清晨的宁静，只是乌云压顶，黑气缭绕，山林之中竟是安静如死域，没有一只鸟儿或者是虫子的鸣声，一股难以形容的压抑感觉如cháo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徐尘风等人虽然都是百战jīng兵，杀人不眨眼之辈，此刻在黑风骑上也禁不住冷汗涔涔。
这个时候，他们也终于开始相信端木羽所说的前所未有的大劫难了，因为这天象，实在是太诡异。
狂奔过那座小山丘，前方的一片山林之中忽然响起震天的嚎叫声，随即近百个足足有两丈高的巨大黑影就从那山林中冲出，那竟是一股妖兵，不知怎么出现在这里，此时刚好与端木羽等众人正面撞上！
如果说他们这十五骑犹如一股狂奔的洪流，那么对面那百余头妖兵就是势不可挡的山崩，饶是徐尘风等人自负实力，此刻也忍不住暗叫不好，十五对一百，根本是毫无胜算！
“就地防御！”
端木羽的反应是最快，大喝一声，直接从快速奔驰的黑风骑上跳到地面上，如果对面是人类士兵，不要说一百，哪怕是一千，他也相信徐尘风这十四jīng骑能够轻而易举地杀过去，但那是身高达两丈，力大无穷，且皮糙肉厚，狂暴嗜杀的妖兵，所以坚决不可以正面抗衡！
人还在空中，端木羽就已经是凝结了两道冰锥，呼啸着穿过三百余丈的距离，轰击到那一队妖兵最前方，直接将两头最为雄壮的妖兵击杀在地！
他的法力总量虽然不多，但他对于法术的纯熟却是无与伦比，完全可以达到瞬间释放，收发由心的程度！
而此时也看出徐尘风等人不俗的身手，一提缰绳，十四头狂奔之中的黑风骑同时人立而起，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黑风投枪！攒shè！”
当端木羽以冰锥再快速击杀掉五头妖兵的时候，在徐尘风的呼喝下，十四根锋利的投枪也带起一股黑sè旋风，穿过近三百丈的距离，直接将三头妖兵钉死在地面，每一头妖兵都被shè中四五根投枪！
这应该便是jīng锐的区别了，不需要指挥，随时都可以做出最佳的选择，因为以妖兵的皮糙肉厚，随便一根投枪，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但是，对面那妖兵的数量乃是近百头之多，这点折损根本看不出什么，依旧咆哮着冲击上来，转眼间就冲到了二百丈的距离，一旦被他们近前，那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个时候，端木羽忍不住就开始要怀念那张虎骨弓和铁木虎牙箭了，只要有一弓在手，这些妖兵就别想冲到他五十丈距离内！
深吸一口气，端木羽直接将双手横于胸前，法诀催动，就见他双手之间雪花飞舞，寒气逼人，转眼间就凝结出二十多根小巧的冰锥，在他手中不断盘旋！
当这些冰锥蓄积了足够的法力之后，端木羽低喝一声，双手向外一推，顿时破空声呼啸，二十余根锋利的冰锥笼罩前方，卷起漫天寒气，一连将二十几头妖兵击杀在原地。
这一道法术的威力不可谓不强，但是，却也几乎把端木羽那为数不多的法力给消耗得差不多了。
但没有停留，反手抽出寒铁匕首，端木羽就如一道轻烟般，朝着那逐渐迫近的剩余妖兵冲去，不论是速度，还是胆气，都让徐尘风这些悍卒自愧不足。
转眼之间，端木羽就与那剩余的五六十头妖兵在百丈之外短兵相接，妖兵那残暴的天xìng在此刻被激发到了极点，当即就有四五头妖兵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狠狠咬下来，若真的被咬中，只怕当即就要被撕裂成碎片！
可端木羽根本就不闪避，竟是迎面扑上，简直就如同自杀一般！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端木羽右手中持着的寒铁匕首猛然就探入一头妖兵的巨口之中，不待那妖兵张口咬下，那寒铁匕首就已经从它的天灵盖划破开来，随着一股腥臭无比的黑绿sè血液飞溅而起，它的小半个脑袋也被削下来！
这仅仅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端木羽整个人就像是一条游鱼，所过之处，寒光闪烁，那些凶恶的妖兵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被彻底击杀，甚至于那飞溅起来的妖血，都不曾有一滴滴落到他身上。
这整个过程，就像是他当rì在浮云山以剑器剔除鱼肉一样，既华丽到了极致，却又简单到了极致！暴戾到了极致，却又jīng准到了极致！
十几个呼吸之后，再没有一头妖兵还能够活着站在地上！
寒铁匕首在手中微微一个飞旋，就重新回到腰间，端木羽神sè平静，如同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时，转身跳上黑风骑，继续前行。
等到达了寒玉冰棺的位置时，天sè已经是浓重得如同漆黑的夜晚一般，天空中黑云翻滚，呜呜的呼啸声让人毛骨悚然，不时能够看到密集粗大的闪电低低地划过，摄人心魄！
此时此刻，徐尘风等人算是彻底对端木羽心服口服，因为那通往蓝山大营和梧州城的方向，黑云翻滚的最为厉害，天空中的雷暴也极为密集，只要想一想那种恐怖的妖兵足足有成千上万之多，数之不尽，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阵发寒，这究竟是怎么了？天yù亡大秦么？那样的规模，便是集结起整个帝国的jīng锐之师，怕是也不能与之抗衡吧？
与徐尘风等人心中的忐忑绝望不同，端木羽如今想的是怎么脱离这漩涡，想来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人类的修行界了吧，但他无意掺入其中，也没有那个实力，不过他到可以肯定，这场漩涡只会在梧州境内肆虐，绝对蔓延不出去，因为一旦人类修行界反应过来，那种反扑也是非常恐怖的。
他如今唯一好奇的，就是妖族弄出这么大的幺蛾子想干什么？因为在人类修行界的反扑之下，他们绝对在梧州站不住脚的！
那么，难道是为了掩盖什么真相么？
“壮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徐尘风此时小心地问道，他们也不是笨蛋，在见到端木羽不停地观察天空中黑云翻滚的情势，就知道那黑云的变化多半是有什么玄机，只是此刻看去，似乎是四面八方皆是被黑云笼罩，根本没有任何出路。
“弃掉所有辎重，徒步上山！”
端木羽淡淡说了一句，便一手扛起那寒玉冰棺，朝着北面一座陡峭的高山快速行去。
第四十五章 三首魔神
徐尘风等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还是果断地抛弃了黑风骑与一部分武器装备，因为前方那座高山陡峭异常，林木密集，野草遍布，根本就没有道路，想舒舒服服地骑在黑风骑上通过，绝对不可能的。
至于说绕路或者不随端木羽前行，那更是不可能，如今他们就算再傲气，也对端木羽佩的实力服得五体投地，再加上方才那凶险而又短暂的一战，所以不用多说也能明白，跟着端木羽，才能够最大可能地活下来。
尽管扛着一座重达五百斤的寒玉冰棺，但端木羽却是健步如飞，让追在后面的徐尘风等人苦不堪言，他们原本就是一夜未眠，又经历了之前那场短暂的战斗，饶是个个身强体健，也是撑不住。
所以不得已只能不断地将盔甲之类的辎重扔掉，最后每个人手中只剩下一条长枪，一柄长刀，一张沱弓和三十羽箭，以及三rì的口粮，这已经是最低的限额了。
一口气翻过那高山，行进了四五十里之后，端木羽才在一处被密林遮挡住的山涧停了下来，依旧是心不慌气不喘，连个汗滴都没有，而徐尘风等十四人却是狼狈得要死，才一停下来，就再也顾不得其他，扔下刀枪弓箭，就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翻着白眼，直喘粗气！
“壮士，我们——还是——歇一歇吧？再走，就快——累死了！”
徐尘风无奈地商量道，他们是真的筋疲力尽了，真难以想象扛着一座巨大冰棺的端木羽是怎么做到的？
端木羽却没有理会他，望着其他众人道：“谁还能走？我需要七个最强壮的人帮忙，不够强壮就算了！”
他此话说的很古怪，徐尘风等人都是有些不解，但作为军中悍卒，怎么会随便认输？哪怕真的走不动，口中也不能服输！
当下便有一满脸络腮胡子，豹头虎眼的彪形大汉叫道：“算我一个，但是你得让我喘口气！”
“哦，很好，你叫什么？”端木羽难得地笑了笑，问道。
“我叫赵克，字可朝！”那大汉居然还有字，实在是与他那彪悍粗放的外形相差甚远。
“算我一个吧！”徐尘风也缓过一口气来，不管怎样，他们的命都是端木羽救的，那么就没有推三阻四的理由。
“嘿！也算我一个，我叫曹凯，字嘛，目前还没有！要不赵克你帮我想一个？”此时又有一个汉子笑道，与人高马大的徐尘风等人相比，他实在是瘦了点，尖嘴猴腮的，但是两眼细长，看起来极为机灵，或者说是猥琐也可以，不过他是斥候，最擅长长途奔袭，所以此时也是所有人中目前最轻松的一个。
“死猴子，滚远一点，你当字是什么？”赵克没好气地喝道，神sè之中却也不以为意，显然是彼此闹惯了。
接下来又有四人站出来，基本上都是这十四人中最具实力的，不过他们一致要求，先喘一口气，歇一歇再说。
端木羽也没有说什么，径直取出英若送给他的那个丹瓶，将剩余下来的七颗小培元丹分发给这七人，他方才只是稍作试探而已，因为他手中只剩下这七颗小培元丹，自然要分给最具勇气之人，这小培元丹虽然没有多么神奇，但是固本培元的效果还是不错，短时间里，足够这七人的身体状态提升一倍，到时候若遇到更多的妖兵，也能够给他分担许多压力。
见到这一幕，那徐尘风等七人当即就愣住了，随后都是欣喜若狂，他们昨夜都见过那三颗小培元丹的神奇效果的，此刻怎不知这是天大机缘，道谢一声，就忙不迭地将那小培元丹服下。
至于剩余七人，则是目瞪口呆，懊悔得差点要撞墙，他们若是知道会有这种好事，绝对不会犹豫的。
“你们几个也不必羡慕，我手中如今就只有这七颗，待来rì我采集到足够的药草，再为你们炼制几颗也不迟，现在，抓紧时间休息。”端木羽倒没有让他们失望，方才的试探只是不想让他们各自争执罢了，如果有足够的小培元丹，他绝不会吝啬。
得了保证，那剩余七人这才连忙道谢，而徐尘风等服用了小培元丹的七个人则是早已经钻到远处的树丛之中方便去了，他们本来就是大汗淋漓，全力奔行之后全身血液流转速度极快，那小培元丹的灵效一旦发动，效果就会更好一些，尤其那身体之中的污秽与杂质，自然也会相应地排出更多。
没有继续关注徐尘风等人的状况，端木羽抽出寒铁匕首，缓缓凝聚法力，就开始在那寒玉冰棺上削了起来。
那寒玉虽然极为坚固，但也扛不住凝聚了法力的寒铁匕首，片刻之间，就被削下来七块大约一指厚，三指宽，长约五寸的寒玉。
由于端木羽下刀极为分寸，所以这七块寒玉都是工工整整，除了棱角分明外，竟是不见半点刀痕。
以修行者的眼光来看，这已经是七块非常符合规格的空白玉符了，只要将不同的法术神通以封灵法术封入其中，就会变成真正的玉符！而且由于这寒玉品质极高，所制作出来的玉符威力也将是增强许多。
但端木羽没有制做玉符的打算，至少暂时没有。
将这七块寒玉打量了一番，他便取出其中一块放在左手之中，右手食指一点自己的眉心，然后很古怪地，一缕银sè的光芒就被他的食指牵扯出来，这银sè光芒大约三寸左右，乃是他身体之中最jīng纯的法力再融合一丝念力所形成。
抽出这缕银sè光芒，端木羽立刻就以其做笔，在左手那块寒玉上迅速勾勒起来，少顷，那寒玉没有出现法诀符文，却是出现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三首魔神，这魔神手中持着一柄耀眼的长枪，这长枪尽管是一道虚影，但却是有种一往无前的威势，似乎连这天地，都要捅个窟窿！
描画完毕，端木羽看着那三首魔神，不由有些微微感慨，他不是在制作玉符，也不是在随便画着玩，而是以自身的念力配合法力，将自己记忆中的强大存在描绘下来，由于附加着法力，这幅画像也便拥有了一点那魔神的神通威力，当然，他如今实力低微，这所谓的一点威力连那三首魔神亿万分之一都不及。
不过这已经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