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四十五章帝王来
赵祯是大宋的皇帝,是大宋资本最大的拥有者,也是掌握了国家机器的人,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资本拥有者。
他太清楚资本的运作,也明白打掉东城豪门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吕夷简的马车刚刚离开大相国寺的时候,赵祯的车驾也抵达了大相国寺的后院,这里几乎是富贵人家前来大相国寺的停车场。
这里风景不错,又有足够大的地方,赵祯的马车看似一般,但吕夷简一眼就认出来了,不是认出了车驾,而是认出了赶车的人。
虽然三才沾上了胡子,带着遮阳的斗笠,但那双机敏的眼睛和大大的鼻头却瞒不住别人。
吕夷简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官家的车驾居然会出现在大相国寺,做贼心虚的他一瞬间便猜想是不是自己前来大相国寺的事情已经败露?
更多的联想到时候东城豪门和佛门之间的事情已经败露?
但随即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要硬说皇帝不知道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从一开始双方之间的“小秘密”皇帝早就应该已经知道。
那为何皇帝要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游园?!显然则是不可能的,皇宫后苑的景致可要比这里的好得多的多。
心中的万般猜测使得吕夷简开始变得惊慌,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对未知的猜测,你越猜测便越发的恐惧。
难道说佛门已经向官家妥协?亦或是官家前来大相国寺的目的是招抚佛门?
赵祯并不知道吕夷简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事实上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在意,大相国寺本就是皇家寺庙,只不过赵祯排斥佛门之后,这个皇家寺庙的地位一落千丈。
赵家的家庙在皇宫之内,赵祯就是趁着迁都的机会把家庙直接安置在神都城的皇宫中,这时一举两得的办法。
现在的大相国寺虽然还是挂着原来的名头,可地位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对平民百姓随意开放也意味着大相国寺日趋世俗化。
赵祯在东京城的时候便经常出入大相国寺,作为太子的时候大相国寺也是他的常去之所。
那时候的矛盾还没有激化,赵祯对大相国寺甚至有过不错的影响,他瞧见过有些穷苦人家的孩子,甚至是乞丐偷偷溜进大相国寺偷吃佛龛前的贡品。
人在饥饿的时候别说是偷吃供奉给佛的食物,便是佛在面前也不会犹豫半分。
大相国寺的僧人从不驱赶,甚至还会偶尔增加一下贡品的数量生怕不够,这细微的一举一动在大相国寺这样的地方便会被无限放大,也“瞒不住”世人。
一些最常见的果品,糕点便能获得无数金钱也买不到的东西,何乐而不为?
当里发现一个人本质上是坏的时候,无论你看到什么都是在反映他坏的一面,即便是在行善也会觉得他是在邀买人心。
原本赵祯没有这种感觉,可现在却不一样了,但他知道,大相国寺的和尚确确实实就是在做善事,对于那些穷苦人来说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收买人心,也不在乎,更不会去关心,他们只是知道自己在饿肚子的时候朝廷没有给他们吃的,而是大相国寺给了。
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差距,平民百姓不会看到赵祯给大宋创造多少的赚钱的机会,不会看到赵祯从根本上解决了历朝历代帝王千百年来要根治又没有办法根治的土地兼并。
他们不会看到大宋的粮价已经稳定在了一个几乎不会有太大波动的范围,更不会看到朝廷每年都在地方粮食的运费。
赵祯做的很简单,只是让大宋的百姓中的绝大多数都吃的上饭,但他是人不是神,没有办法让人世间所有的悲剧消失,总有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饿肚子。
于是在赵祯在看到饥饿的乞丐或是贫民感谢大相国寺的和尚时,心中的不爽就如同便秘了一样。
贤觉突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而且是来者不善,回头一瞧便发现天子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笑意的盯着自己的手中的一盘糕点以及讨要糕点的孩子。
手中的动作稍稍僵硬了一下,贤觉便继续给孩子们发放糕点,同时拍了拍他们一张张充满期待的小脸道:“去偏殿问妙本要点茶喝,老衲要见一位贵客了。”
孩子们一看便是时常来大相国寺讨要吃食的,对贤觉非常恭敬,怯怯生生的远远向赵祯施了一礼后才欢快的兜着衣襟上的糕点离开。
“官家驾临寒寺,贫僧未曾礼迎,失礼了!”
赵祯摆了摆手道:“朕要多谢法师才是,是你帮助朝廷扶持了这几个孩子,免得他们今日饿肚子。神都城中出现这样的事情,是朕的过失!”
贤觉脸色一变随即笑眯眯的解释道:“官家言重了,不过是几个孩子馋了些吃食而已,如今国朝盛世,百姓哪有吃不饱的!”
赵祯看了看边上的佛像,这里供奉的不是释迦摩尼佛,而是法身比卢遮那佛,还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大日如来佛。
“自从你这大相国寺搬到了神都城来,朕就几乎没来过,不知宝刹什么时候修建了毗卢宝殿?”
贤觉连连稽首道:“大相国寺中原本只有大雄殿,半年前修缮大雄殿的时候多出许多材料,于是便在后面修建了一座毗卢宝殿以供佛祖法身,只不过这段时间忙于寺中俗事,未曾去往工部报备,还望官家恕罪!”
在神都城中,每修建一座建筑就必须向工部报备,这已经成为朝廷的法度,即便是一座小楼也不能例外,何况是寺庙中的一座大殿?贤觉之前忙于和娄守坚事以弥勒教,却把这件事忘了,生怕赵祯借用这件事发难,主动把罪责揽下。
赵祯笑道:“法师多虑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法师之前忙于……琐事!朕自然不会计较,只不过工部还是要派人前来丈量造册的,否则一旦走了水,会给潜火铺子和军巡铺子徒增麻烦。”
贤觉连连点头道:“贫僧明日必会去工部衙门报备此事!”
第两千一百七十五章一年四季,一年四祭
顾问和秘书这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是可有可无的,这也是为何赵祯把王雍和王素调任到翰林学士院的原因,只不过是让他们消停一点,放下手中的权利,做一个清贵而无实权的清贵官员而已。
在大宋已经不是很需要,或者说不是非翰林学士必要不可,赵祯询问政事有中枢院,询问财计有三司,问兵事有参谋兵事院和兵部,问户籍管理有户部,问建设有工部,问科举文化有礼部,六部的相公都挂着参知政事的名头,还需要翰林学士作甚?
再说赵祯早已在崇文院开设了秘阁,作为大宋的智库,秘阁官员对赵祯解疑答惑的能力远在翰林学士之上。
所以在赵祯眼中,翰林学士不是清贵,而是可有可无。
本来的翰林学士应该是朝廷中的老臣,多面手,对政事,国计民生知之甚详,以备皇帝随时随地的询问关于国家方方面面的事情,但这完全是理想主义,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
翰林学士即便再博学,也不可能有专门负责某一方面的衙门官吏更清楚专业知识,而赵祯一直是用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同时也获得最专业的回答。
翰林学士算是天子近臣,所以距离赵祯不算远,但他们的前面还有宗室和勋贵,如此隔着一群群的人根本就瞧不见王家的人。
事实上无论是王雍还是王素都算是勋贵的,他们一个是正四品的开国伯,一个是从五品的开国男,而且都有难得的食实封,身份不凡本就是属于勋贵的行列。
大宋爵位共有十二级,为王、嗣王、郡王、国公、郡公、开国公、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开国侯、开国伯、开国子、开国男。
每一级都对应品级,王正一品,嗣王、郡王、国公从一品,郡公、开国郡公正二品,开国县公从二品,开国侯从三品,开国伯正四品,开国子正五品,开国男从五品。
后嗣王、郡公、开国公不封,保留九等。有封爵者必有食邑。食邑从一万户到二百户,共分十四等。
不过,食邑只是虚数,只有食实封才有一点实际利益,不过即便是食实封也只是领钱而已,而非真的有食邑。
食实封从千户到百户,共分七等。实封约为虚封数的4十分之四,食实封者,按实封一户,每月给钱二十五文计算,随月俸向官府领取。
当然大宋官员的这些封爵和食邑、食实封等,都没有子孙可以世袭的可能。
公、侯、伯、子、男都带本郡县开国,到封国公时,则称某国公。无论是谁封国公,初次只封小国、然后改移大国。
即便是皇子、兄弟封国也不能例外,只不过这些人封国后谓之亲王。
亲王之子承嫡者为嗣王,宗室近亲承袭,特旨者封郡王,遇恩及宗室祖宗后承袭及特旨者封国公。
馀宗室近亲并封郡公,其开国公、侯、伯、子、男皆随食邑:二千户以上封公,一千户以上封侯,七百户以上封伯,五百户以上封子,三百户以上封男。现任、前任宰相食邑、实封共万户。
只不过在赵祯这里,前任宰相的食邑过期作废,只留下担任宰执时的封爵以及俸禄以供养老,当然其他福利也没有减少,炭火前,冰敬钱,衣料钱等等依旧存在。
大宋对官员的优待是出了名的,历代王朝怕是都没有这么高的待遇,即便是一般的官员都能得到不费的补贴,虽然俸禄是死的,但各种贴补折算下来也是相当的惊人。
在大宋除了特定的人以外,没人能保留爵位和食邑,更别说封地了,这些东西都是前朝的血泪教训。
大宋并不一个积极进取的王朝,但大宋绝对是历代王朝中的“好学生”,前朝的隐患几乎都被大宋发掘了出来并且加以总结然后极力避免。
无论是外戚还是宦官亦或是后宫统统被大宋王朝排挤出了权利的中心,外戚干政,后宫干政,宦官干政都是可以治罪杀头的,而且大宋的文臣在某种程度上对这三个隐患都有监控的能力。
否则内侍在见到朝臣的时候也不会吓得瑟瑟发抖。
而藩镇更是令大宋王朝心惊胆战的东西,汉煌煌史书上有数次削藩记录,而且每一次都伴随着国家的动荡甚至灭亡。
景帝的削藩,引发七国之乱,但这位雄才大略的君王仅三个月便消灭叛乱七国,而在他平定七国之乱后便确立了中央对地方的绝对权威;
只有距离大宋更近的唐代宗、德宗、宪宗、穆宗朝的历次削藩,先成后败,渐渐的暴露了节度使制度的弊端,而且唐王朝自己也为藩镇所灭。
这些血泪斑斑的史书都在为大宋提供前车之鉴,于是在大宋直接对地方藩镇进行取消,同时也取消了爵位的延续和继承。
宗室的爵位可以继承,但却是降级一等的继承,至于外形旁人的爵位自然是不能继承的。
当然,为了展现天家和帝王的“大方”,大宋对爵位的封赏也不是没有改变,或者说是比较大方的。
爵位的分封与功勋并没有特别大的关系,等官职达到一定的级别就会自动加封爵位,大宋的爵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泛滥成灾。
这些爵位都是不能世袭的,唯一的作用便是荫恩,大宋的荫恩制度打破了世袭制,官员的官职可以依据自己的父母官职进行补荫入仕,这也是荫封制的主要作用。
原本荫恩是有一点作用的,毕竟是做官的机会,一般人也不会放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通过科举入仕,荫恩便越来越被人瞧不起,越来越不能进入权利中心,最后但凡是有出息的子弟都不会通过家族的荫恩入仕。
赵祯回首勋贵的队伍忽然觉得他们的人数变多也不是坏事,至少一部分是已经致仕的官员,对于这些人来说爵位不过是个荣耀的名头而已并没有实际作用。
而在大宋,爵位在大宋已经能够被稀释的非常不值钱,于是这些人便开始把生财之道转向了商业。
第两千二百三十七章帝国资本的力量
神都城的东城看上去依旧平静,一大早慧明寺的头陀便出门了,在皇宫四角钟声响起之后便开始了今天一大早的“喊晴”,通过上云彩和朝阳的变化预测一天的天气是他们的“职业技能”。
同时也大声提醒人们今天是一年之中的什么时候,节气几何,以及应当吃些什么东西进补,别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活计,事实上却要懂得多得多才能担任。
否则也不会使得东城各家出钱给慧明寺“打更钱”,因为在东城,慧明寺的“打更钱”可不少,所以头陀们也格外的卖力。
当然各府的“小费”也不在少数,只要给了钱,头陀往往会喊上一嗓子:“贵府刚刚修了东厢,以桐油刷地,当以艾草去味!今桂月已过,当食“十样白”,白木模、白毛苦为最,相应白露上上之选啊!若是有秋梨那便是极佳的东西,不可错过!”
附近的府宅不缺这点钱,既然听见了便也会舍了去,如此一圈下来便能赚上不少。
虽说都是一串串的铜子,但在褡裢里却叮当作响,这是出家人的规矩,他们从来不收官钞,官钞都是大数,扎眼不说还显得太过粗俗…………
只不过今天慧明寺的头陀却不似往常那般的“顺利”即便是再卖力的“喊晴”也没有一个府衙开门,门房仿佛“死了”一般,整个东城静悄悄的,即便是头陀的喊晴声“打着圈,带着拐”也无用。
咄咄怪事,天知道这是怎么了,头陀除了小声咒骂一番之外,便再也不那么大声叫喊,既然这般那便省些力气,有气无力的叫喊一番便算了。
的相对于东城豪门的安静,大宋的市场却开始急速震荡起来,贸易战争影响最大的便是市场,这是赵祯一开始便预料到的事情。
这样的震荡并非是一件坏事,若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这样大幅的震荡便是一场灾难,但在赵祯精确的计算和准确之下,这样的震荡便是一次调整,一次重新的“洗牌”。
东城豪门夜间的操作赵祯知晓,这是在向他们的产业进行输血,但现在才开始输血便已经为时已晚。
赵祯已经亲自操刀,大宋的官印买卖和密库已经下场,东城豪门所面对的不仅仅是大宋的民间商贾和资本,还要面对整个帝国最大的资本力量,帝国资本。
从形式上来看,民间资本和帝国资本已经形成夹击之势,已经脱身不得的东城豪门只能赔上最后一个铜板否则无法脱身。
赵祯相信昨夜东城豪门的出血行动只是开始,接下来每天晚上他们都要这么做,否则便会出现后继无力的情况,使得东城豪门的商号和产业彻底被“吃掉”。
这才是一场饕餮盛宴,大规模的经济战争第一次在封建时代出现,战场上无声的厮杀反映在了物价之上。
存钱几乎是华夏百姓的最大的“爱好”这个“爱好”即便是千年之后也没有改变,有了积蓄就意味着市场价格的波动对普通人的生活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除了那些吊儿郎当的闲汉之外,几乎没人会因为物价的变动而产生多大的恐慌。
最主要的原因是,粮价这个一维护社会稳定的商品价格没有出现变动,东城豪门涉及很多领域,但唯独在粮食这一块他们没有涉足,这也是当初赵祯在解决土地兼并时提出的唯一要求和条件。
无论大宋怎么发展,粮食依旧是国家命脉,粮食价格的稳固意味着大宋基本环境的稳固。
所以赵祯才会放开手脚和东城豪门之间进行“厮杀”。
此时的东城豪门已经焦头烂额,他们发现无论投入多少钱到商号之中也会被快速稀释,每当他们把价格压低之后,便会有更多的商号价格低于他们。
价格战的基础便是资金储备,以及生产成本,大宋的官营买卖相对于东城豪门和民间商贾来说都不一样。
所谓的官营买卖本来就是国家垄断资本,从一开始他们的地位就要高于一切资本的存在,是有强权维系的资本力量,也是服务于帝国的资本力量。
大宋的官营买卖的背后是利国监,这就意味着他们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和生产能力,如此之下成本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可以压到最低而不用担心货物卖不出。
官营买卖从一开始便是主打出口贸易,他们只需要把货物提供给前往西方的商贾,出海的商贾,其他的便不用担心。
所以价格方面他们不用担心,所以剩下的便是走量便好,以薄利多销为主,因为商品不会进入大宋的市场,所以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出口的商品价格永远要比内销的低一些,这是大宋官营买卖的共识,因为销售这些货物的商贾会在路上层层加码把运输的钱赚回来的同时,还要获取大量的利润,否则谁还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前往西方?
但随着来自宫中的旨意,这些官营买卖和利国监开始转而对内销售货物,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次对大宋国内市场的致命打击。
他们的生产成本本来就低,而且吸纳了大量的劳动力来稳定民生,这些人都是什么技能都没有的平民百姓。
但在官营买卖的工厂或是利国监中干上一段时间,即便是离开了也会成为别的工厂商号争相招收的人。
可以说大宋的官营买卖和利国监是培养熟练工的重要所在,当然在刚刚进入其中的人,工钱自然不高,除非成为熟练工。
生产成本底,占据了主要资源,这样的官营买卖和利国监就是赵祯手中的大杀器。
最先发动对东城豪门“袭击”的便是“景德镇”,所谓的景德镇在眼下的大宋并非是一个镇子,其真实的身份是景德利国监。
景德镇的名字来源于宋真宗景德年年号,因为在那一年浮梁县昌南镇的白瓷闻名天下,成为御用贡品,于是真宗皇帝便用当年的年号赐名“景德镇。”
在赵祯继位之后,在全国开设大量的官营买卖和利国监,于是景德镇摇身一变,成为景德利国监,大量生产品相精美的瓷器卖给商队运往西方贩卖。
而此次景德利国监抓住机会,在第一时间向大宋的市场投放了大量精美的瓷器,一时间市面“大震”。
第两千二百四十五章阙楼之上
神都城在大宋已经成为无与伦比的存在,蔡伯俙看着城中往来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商贾,无数的旅人,只觉得自己又再次焕发出新的活力。
只要是在神都城中待习惯的人,时间长了便会有一种离不开的感觉,这也是为何神都城中的百姓不想离开这里的原因。
这个城市仿佛从早到晚都焕发着活力,是一座不夜城。
马车中的小几上,乳色鲜白的好茶伴着新鲜如翠般的春蔬,这两年蔡伯俙对这种野餐的味道有些迷恋,官家说的着实不错。
而他却想起了前不久苏轼刚刚流传出来的诗句“人间有味是清欢”,真正有滋味的还是清淡的欢愉…………
神都城中的喧闹便是浓烈的“菜色”而自己所处的凉州便算是清欢,到了凉州之后才发现原来偶尔离开神都城还是不错的。
马车缓缓停下,宫门的内侍已经能上前和守城的禁军交谈,显然官家早已派出内侍在宫门口等待自己回来。
车队被禁军接管,自己的亲兵也前往驸马府,边上的赵妙元已经开始打扮起来,真不知道她打扮给谁看?
官家是她的兄长,皇后娘娘和宫中的贵人们都和她相熟的不行,即便是蓬头垢面的模样也是见过的,为何要打扮的如此艳丽?尤其是头上的那朵硕大的牡丹…………
“夫君,这簪花可好看?”
蔡伯俙忍着心中的艳俗感连连点头道:“好看,娘子这簪花怕是神都城中都找不到的,极好,极好!”
“听说赵仲旻死了?这是怎生了?我大宋宗室如此不值钱?居然被一群勋贵给气死,岂有此理,皇兄若是不严办,那宗室又要炸开了。”
赵妙元一边对着镜子整理头上的簪花,一边对蔡伯俙述说,仿佛受委屈的不光是宗室还有她一般。
蔡伯俙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底她也是宗室一员,只不过身为女子又是官家的妹妹,自然是最为尊贵的,平常看不上那些宗室,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比谁都要义愤填膺。
“官家自有圣断,此事你便不要搀和,免得沾染到身上,后宫外戚不可干政,这铁碑可是竖在宫城之内。”
赵妙元微微瞥了蔡伯俙一下:“那官家还这般的用你?你这外戚可是不一般。”
蔡伯俙苦笑一声:“我之前可是听到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池塘中所有的鱼都是围绕着一个方向游动,漂亮又美观,可有一条却要从相反方向游动,于是第二天就被主人给捞出来杀了……”
赵妙元皱眉的望向蔡伯俙:“别说这样的话,官家若是真的要动你也不会这般的用你,你难道不知官家的个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过几年天下一统,真的安定了下来,官家自然对我不薄,可太子继位之后呢?”
“若是官家不把咱们家给安顿好,妾身可是不答应的!”
蔡伯俙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只要赵妙元能想到这一点就好,自己终究是官家的心腹之臣,但却不是太子的心腹,官家若是要传位太子,自己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享受下来,也算是风光过,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马车再次停下,车辆被掀开,三才那张老脸在看到赵妙元之后便露出最宠溺的笑容:“长公主回来了!奴婢可是想您嘞!皇后娘娘带着后宫的贵人们已经在福宁宫设宴,就等着给您接风洗尘呢!西北好玩吗?”
赵妙元笑嘻嘻道:“大官客气咯,妙元在西北过的不错,这次回来还给您带了不少的乡仪,已经派人送去府上,许久未见大官精神依旧极好。”
三才笑眯眯道:“让长公主费心了您先下车,官家召见驸马……”
赵妙元挥了挥手道:“皇兄定然是要见驸马的,在他心中驸马可比我要更受待见。”
三才捏着手指道:“男人嘛!便是如此,讨论的都是国朝大政的,咱们不去理会,奴婢这就给您引路!”
蔡伯俙有些惊讶,没想到这次三才居然不跟着,下了马车之后,禁军自然第一个离开,接着三才也领着赵妙元前往后宫。
作为外戚虽然是天家的亲戚,但终究是无法进入后宫的,除非有官家的旨意。
蔡伯俙看着空空荡荡的宫墙有些纳闷,但随即明白该去哪寻找官家了,这神都城中官家独自一人最喜欢的去处便是大庆殿边上高高的阙楼。
蔡伯俙很快就轻车熟路的走在宫中的甬道中,高高的阙楼永远如同俩个持剑武士站在皇宫中,俯视众生。
只要是和蔡伯俙两人见面,赵祯的面前永远都会有一壶酒和一叠茴香豆,茴香豆便是蚕豆,这种世界上第三大重要的冬季食用豆作物是由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时引进的。
茴香豆便是蚕豆的一种吃法,也是绍兴的一种特色小吃,茴香豆酥软清鲜,香味浓厚。茴香豆表皮起皱呈青黄色,豆肉熟而不腐、软而不烂,咀嚼起来满口生津,五香馥郁,咸而透鲜,回味微甘。
而民间认为茴香豆“入肚暖胃”,越嚼越有味,因而有“桂皮煮的茴香豆,谦裕、同兴好酱油,曹娥运来芽青豆,东关请来好煮手,嚼嚼韧纠纠,吃咚嘴里糯柔柔”的民谣。
新鲜的蚕豆炒着吃味道是真的不敢恭维,有着一股臭臭的味道,但这味道对有些人来说却是甘之若饴。
蔡伯俙便是如此,一壶“冰玉白”配上三盘凉菜,三盘热菜,再佐以茴香豆和炒蚕豆,高高的却楼上便是酒客梦寐以求的地方。
蔡伯俙上来之后刚打算行礼,赵祯便抬手指了指桌上的酒菜道:“快些坐下吃菜,待会便凉了,天大地大没有朕的胃口大,边吃边说!”
蔡伯俙自然也不客气,边上没有宫人,他便随意的在水盆中涮了涮手,青青的蚕豆和肉丝一起炒过,闻着臭吃起来却别有风味,再配上冰玉白,蔡伯俙哈了一口气道:“官家,这才是人间享受。”
赵祯扔了一颗茴香豆入口,满口生香下抿了一口酒道:“唯有你能和朕如此爽利的喝酒!”
第两千三百八十七章逃脱的噶日哒措
噶日哒措成功逃离了玛儿敢城,这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位卖木器的大叔脱不开干系,对于噶日哒措来说,这已经陌生的故乡中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那位买木器的大叔了。
说来也是奇怪,宋军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在那位大叔把他绑在板车底下的时候,宋军居然还没有封城,只是街道上不断的有士兵进行巡逻。
但城门并没有被关闭,只是加强了检查,显然这是在利用急迫逃出城的想法抓住自己,噶日哒措并不会轻易上当,但他知道眼下若是不逃走,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冒险就能获得一线生机,于是噶日哒措选择了冒险,只不过他没有打算让买木器的大叔冒险,而是让他把自己绑在了车底下,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学徒来把板车运送出城。
结果居然是成功出城了,这让噶日嗒措惊喜无比,逃出玛儿敢对于他来说极为重要,他要把大宋帝王就在玛儿敢的消息传递回逻些城,传递给赞普知晓。
噶日哒措不是一般的吐蕃将军,他是出自青塘的精锐,知晓赵祯在玛儿敢城中意味着什么。
大宋的皇帝在玛儿敢的消息非常重要,一旦传递给角厮罗甚至可能改变整个战场。
在高原上策马飞奔,六匹战马是他早早命人准备在玛儿敢城之外的,不断的换乘战马保持最快的速度,噶日哒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便穿过了察瓦岗和察瓦绒抵达了墨脱。
当然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有人拦截,因为他的速度很快,根本就没待宋人反应过来,墨脱的一线天被宋人占据,但吐蕃人却可以从另一条隐秘的道路向逻些城而去。
为了安全起见,噶日哒措派出了十个骑兵并且安排不同的道路让他们向赞普奏报,如此一来便可保证消息能够抵达逻些城,并且各路相互印证密信的真实性。
噶日哒措相信,这些消息对于角厮罗来说非常重要,而且很快就会有援军抵达墨脱,宋军的推进速度也很快,但要绕过他们并非难事。
从一开始噶日哒措就知道角厮罗并没有打算和宋军死战到底的打算,拖延时间才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眼下知晓了宋人皇帝的踪迹,如此派兵围攻的意义将会变得极为重要。
从玛儿敢逃出的噶日哒措清楚的知晓玛儿敢的宋军有多少兵力,最多不会超过五千人,这已经是宋军的极限,虽然看上去很多,但只要留心观察就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宋人狡诈,最擅“就虚隐实”,北城之中的士兵数量虽然被隐藏的很好,但噶日哒措却从每日宋军准备的粮食上发现了问题。
赵祯带着他在北城中溜达的时候,他就仔细看过宋人的仓库,里面的粮食虽然很多,但取用的数量却很少,显然这些粮食囤积起来是为了给前线大军所用,而不是给玛儿敢城城中的宋军使用。
当然,也有可能是大宋皇帝在那里,担心被吐蕃围城,准备大量的粮食可以抵挡吐蕃大军的围攻,最少保证城中的粮食可以吃。
五千多人的宋军想要守住一座城池并不难,但也要看吐蕃大军的数量,自己手中的两万人虽然无法攻克玛儿敢,但却可以让大宋的军队慌乱起来。
噶日哒措不相信,前线的宋军在得知玛儿敢遭到围攻之后不会援助玛儿敢城,大宋的皇帝乃是大宋的一切,他的重要性实在是太大了。
两万人虽然不多,但却能够做到围攻玛儿敢的程度,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担心宋人皇帝跑了。
若是宋人皇帝离开那就更好了,一旦皇帝离开必然会带走更多的士兵,如此一来自己的两万人必然能拿下玛儿敢城。
再派出骑兵向角厮罗报信之后,噶日哒措第一时间率兵杀向玛儿敢,并且他还非常精明的绕过了察瓦岗和察瓦绒两座小城,这里虽然没有多少宋军,但若是强攻,必然会减慢他的行军速度,而且宋人的火器真不是白给的。
此次噶日哒措的目的是玛儿敢,他不会在别的地方浪费时间,玛儿敢属于脱思兌部,这里的土地匹马平川,而且在“那曲河”与“折曲河”之间,东西都是河水,如同一片被河水环绕的绿洲。
虽然地形平坦,但却是高原上的“要冲之地”,大宋皇帝选择在这里安营扎寨,可见他的眼光有多么的独到。
噶日哒措派遣了更多的探马侦查宋军的动向,在他穿过察瓦岗和察瓦绒之后,并未发现宋军有什么动作,他这才反省下来,让来宋人并没有发现他率领的这支两万人的吐蕃军动向。
帝王坐镇玛儿敢,如此一来无论是后方的援助,还是前线的大军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向他奏报。
葛日哒措虽然在赶路,但一路上他都在揣摩赵祯的用意,并且把玛儿敢的作用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对于玛儿敢来说,战争给了这里带来了不一样的改变,脱思兌的吐蕃人并没有多少,更多的是从吐蕃各地迁徙而来的农奴,他们在这里获得了自由,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是大宋王朝最先给了他们自由,但吐蕃王朝也延续了这一做法,并没有因为大宋的离去而收回这份难能可贵的自由。
而大宋失而复得玛儿敢之后,也没有多这里的百姓产生多少影响,噶日哒措知晓,这里的人已经没有了心的归宿,他们不是宋人,也不再是吐蕃人,他们只是一群随着马儿奔跑而带起的尘土罢了,随意摇摆着自己的立场。
宋人来了他们拥护宋人的统治,赞普夺回了玛儿敢他们就支持赞普,其实从始至终对这里的人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噶日哒措知道,这些人已经麻木了,但他们的麻木也使得宋人很快的便能统治他们,让他们成为玛儿敢治下的顺民。
如今大宋占据了玛儿敢,想要获得当地吐蕃人的支持已经不可能,甚至当地人还会变成宋人的助力和“帮凶”。
第两千六百一十二章造神运动的开始
赵昀被赵仁的想法所惊呆,餐桌已经被撤去的时候,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块羊排,一手还端着酒杯愣愣的盯着赵仁看了许久。
“娘嘞!还是你小子厉害啊!直接要成西方神的代言人了,打算利用犹太教和基督教之间的矛盾与共同点吗?”
“知我者,兄长也!”
一夜的促膝长谈,让赵昀明白了一件事,赵仁所要做的事情不是图谋以色列王国这一隅之地,而是要成为西方的霸主。
同时他也明白了父皇和皇兄为何如此支持赵仁的原因了,只要赵仁能在以色列王国站稳脚跟,只要他能够图谋西方,那大宋在西方的利益便会得到绝对的保证。
兄弟二人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宫殿的穹顶都没有睡意,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冒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和问题。
“回回教你有兴趣吗?”
“没有,回回教的教义太过古板,且没有变通回旋的余地,做不了!”
“方丈洲能不能搀和到西方?”
“能!但是要看父皇的意思,你知道父皇传位大哥就是为了能够把精力用在西边,你要是搀和进来父皇一定高兴…………不,我觉得你的到来就是父皇的意思!”
赵昀看着穹顶山分开大海的老人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父皇才是真正的神人!”
赵仁稍稍愣了一下随即道:“那我们也是神!”
赵昀感叹着点了点头:“是啊!我们也是神!”
一觉醒来兄弟二人便开始准备,无论是要成为身,还是成为神的代言人,都需要一个重要的东西,神迹。
这在西方人看来是尤为重要的,因为只有出现“神迹”才能证明人与神之间有着联系,也只有“神迹”才能说人得到了神明的承认。
无论是基督教还是犹太教,甚至是***教,神都是唯一的,在他们的教义中都只有一个神的存在。
于是,要想成为神在人间的使者,或是圣人,那就必须有神的启示,也就是神迹的加持。
对于赵昀和赵仁来说制造所谓的神迹并不困难,事实上在他们小的时候,父皇为了让他们不被那些简单却看似神乎其神的手段所欺骗,常常带着他们摆弄一些知识去欺骗后宫中的娘娘们。
虽然时间长习惯了,但娘娘们还是喜欢上了各种各样精彩绝伦的表演,父皇把这些戏法称之为魔术,并且声称这世上几乎所有的神迹都是魔术或是自然现象。
对此赵昀和赵仁是深信不疑的,最少他们就能变出浑身上下散发着神光,也能让自己是手进入滚烫的热油中,但这些都是低级的,真正厉害的不是障眼法,而是超越别人认知的一些东西。
于是两人连把一些奇思妙想拼凑起来?这些想法不是现在才产生的,而是赵昀少年时的想法,其中有一些也来自于赵仁童年时的奇思妙想,但无疑都建立在了物理和化学的基础上。
“松香?石英?云母片,三棱镜………………要这些东西作甚?”
蔡石拉着清单寻了王安石?便被王安石瞪大眼睛的质问?这些东西不是没有?但要想在这西方寻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是皇子们要的东西,还请王相尽力搜寻!”
王安石点了点头,但却为难的说道:“这里不是大宋?物资分散,想要搜寻齐全,怕是需要一段时间。”
蔡石笑着说道:“时间长没有关系?但却要好!”
王安石抬起头笑道:“大宋皇子,皇天贵胄?也要做这等戏法之事蛊惑人心?实是不体面了些?可无奈西人就吃这一套啊!”
蔡石惊愕的盯着眼前的王安石?他没想到两位皇子私下里准备的事情居然会被王安石一眼看透。
颤颤巍巍的开口道:“王公怎生知晓的?!”
王安石撇了撇嘴:“这些东西又不是什么秘密,在大宋稍稍读过一些物理化学知识的人都知道这些东西的用处,石英石云母片可出奇光,松香也燃烧也有此功效,三棱镜可出虹彩,哦!对了军中有个格物官便是擅长做玻璃的,让他下点功夫做个大大的三棱镜还是能做出来的,只是需要时间。”
蔡石连道:“眼下的读书人还真是不一样了,这般的学问实在是高深得紧,不急,不急…………”
瞧见蔡石行礼告辞,王安石又道:“这等事情去寻晏殊乃是最好的,让他出谋划策,烘托气氛,调动民意,可成大事!”
蔡石便一个踉跄出门,他觉得这事情还是听从王安石的劝告比较好,最少这些相公们一个个的比猴还精明,若是有他们参与其中,说不得还能做的更好。
当蔡石把消息告诉赵仁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赵仁赵昀两兄弟理所当然的眼神,瞬间蔡石就明白了,两位皇子让自己把清单给了王安石就是在告诉告诉王安石他们要做什么,顺便让他帮着出谋划策。
至于王安石把问题扔给了晏殊也在情理之中,赵昀和赵仁两人知道自己还不能完整的撑起这么大的一个局。
需要一个稳重详实的人在背后出谋划策,至于经书上的解释和宗教上的问题统统丢给雷特………………
赵仁非常干脆的找到雷特说明自己得到了神的旨意,而这个突如其来的冲击,瞬间就让这个原本欣喜的罗马教廷牧师惊恐万状。
接着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他不明白这个突然皈依主的怀抱的东方皇子为何会突然之间得到了神的眷顾并赐下了圣谕。
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并且怀疑是阴谋,但很快他就发现,短短三天时间就已经能够背诵整篇的《圣经》其中包括《旧约》以及《新约》中的所有内容。
而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这个东方的少年便已经能够通晓《旧约》和《新约》中的大部分内容,并且有着自己得感悟!
这是非常了不起的行为,甚至在教堂中多年的资深牧师也难以做到的事情。
而接下来他宣布自己以东方帝国的皇子身份皈依犹太教!于是雷特便彻底疯了…………
第两千六百二十八章胡柯的本事
赵祯微微歪头,没想到这少年人倒是有一副观人的好眼力,把站在门外的三才叫进来道:“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胡柯看了一会便道:“小人不敢说……”
赵祯顶了一下三才的胳膊,于是三才便露出最为和煦的笑容,仿佛是一个老先生,和蔼可亲的老仆从一般。
赵祯笑道:“莫要拘谨,有什么便说什么,他乃是我的家仆,不敢如何的。”
“他是仆从不假,但身上煞气太重了些,好似上过战场,但又以阴私之气为重,可是间人?!”
三才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被这小子说的差不离了,阴私之气乃是因为他做的事情都是隐秘之事啊!
曾经掌管皇城司的人,岂能不是隐私之人?!
赵祯惊讶的说道:“你这话倒是说的没错,也罢,今日的羊汤也算是没有白喝,居然得了一个佳才!只可惜学业受阻,某这便为你讨个公道!”
一众食客练练叫好,也称赞赵祯的这桩义举,在他们看来既然是来自神都城的大官,必定是不一般的。
老胡家中就这么一个读书种子,自然是对赵祯感激万分的。
三才小声在赵祯耳边道:“官家,二皇子和三皇子一会便到了,您在这里…………”
赵祯一拍脑袋,对着老胡道:“某本是在这里等儿子的,撞见你家的事情也是巧合,待会若是他们来寻我,便给他们做两份羊汤喝!”
老胡和他的大儿子连连点头道:“贵人放心,只要有少年人来寻你,老朽必把他们招呼周全。”
赵祯笑眯眯的对胡柯招手道:“你便随某走一趟,也免得人家不认账!”
胡柯赶紧跟上,重重一礼道:“先生之恩,胡柯没齿难忘!”
赵祯却摆了摆挥手:“某可不要你感恩戴德,只需记得读书是为了什么?你有观人的本事,莫要用在歧途上,免得某后悔帮你!”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御前四句胡柯从不敢忘!”
上马车的赵祯拍了拍边上的座位道:“这四句话有些大,但目标是没错的,终究要时常默念提醒自己,不可走错了路,变成你现在讨厌的人才是!”
“学生记住了!”
三才冷冷地说道:“你可不是贵人的学生,只不过你的事情让贵人瞧见了,见不得有人钻朝廷的空子,跟见不得有人乱了大宋的学政!”
胡柯点头便不再说话,而马车也很快抵达他所在的学堂,学教就是一个学堂的行政官员,按照政治划分属于官员,且并不是校长。
当初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赵祯希望能够把大宋的学堂充分的制度化,官员的担当应该更为强大些,政治上的思考应该更为成熟些才是。
但没想到出现了董学教这个害群之马。
今日并非是休息日,所以朗朗的读书声从学堂中传来,眼下的学堂已经不再是私塾的模样,而是更趋向于后世的成熟。
不同年岁的孩子被划分为各个等级进行教育,这已经非常的专业了,是系统性培养学生的最好办法和手段。
教师有专门的办公场所,所以赵祯很容易找到,在三才出事了兴庆宫的腰牌之后,便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公廨之中。
先生们大多在上课,所以公廨中除了备课的便没有其他人,而赵祯的出现那些备课的先生以为是寻常富人带着孩子来求学的,只能叹息他们的命运不好,遇到董学教怕是要出血了。
唯有认识胡柯的先生面露惊讶之色,学生的家世他们大多知晓,但也只是惊诧于他能有这样一位富贵的亲戚而已。
敲开董学教的房门,里面是一个品貌端庄的儒者,赵祯微微有些皱眉,这模样周正的让人难以相信他居然会做出受贿的肮脏事来。
“尔等何人?”
在瞧见赵祯身后的胡柯后便道:“彭柯你今年冬试未过,不得进学!便是托人来了也无用!”
赵祯有些惊讶,这话说的是义正言辞,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有丝毫犹豫,但胡柯却道:“董学教,学生的功课一项优等,便是冬试有失,也不该失去进学的机会!”
此时的董学教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厌恶道:“荒谬,难道本学教还能诓骗你不成?!”
“董学教!冬试暂且放在一边,某却知晓朝廷早有规矩,非顽劣不堪,大奸大恶的学生,只要入学便不得斥退,如今胡柯学业并非低劣,如何便没了进学的机会?!”
赵祯游览开口,一下便抓住了董秀臣的短处,使得这个原本看上去儒者风范的人眉宇间眉宇间显露出阴翳:“这是兴庆府的规矩,何须向你解释?!”
赵祯点了点头便道:“知晓了,胡柯咱们走。”
胡柯与董学教微微一愣,没想到赵祯居然这么容易罢手,原本还以为他要纠缠一番,谁知道轻松便退。
董学教冷笑一声:“荒谬!”便继续翻看眼前的字画,谁知赵祯却又停下脚步门口的三才道:“哦,对了!把董学教也带上!”
三才冷冷的望向董秀臣应道:“老奴明白!”
当兴庆宫的腰牌露出来的时候,胡柯便惊讶的发现原本高高在上的董学教脸色煞白,立刻变成了乞怜的丧家之犬:“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
三才冷冷的提着董学教:“别说出来,说出来便真的立刻没命了!”
一路上没人敢阻拦三才,因为他把董学教如同死狗一样拖出了公廨,拖出了崇德书院,这样的人扔上马车赵祯都嫌脏,于是便被绑在了马车的后面…………
而依这样的办法赵祯又带着胡柯去了学监,学政的所在,马车后面便出现了三个人,一路回到了老胡的脚店,一来一回不过用了一个时辰,而赵昀和赵仁已经在脚店中喝上了羊汤。
一同喝汤的还有晏殊和王安石,以及跟随赵仁左右的蔡石和师橫。
一群食客们早已躲在角落里,他们虽然敬畏眼前的这几位贵人,但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在看到赵祯马车后拖着的三个人后,便立刻惊讶的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此时的胡柯最先明白了赵祯的身份,惊诧的大礼参拜道:“学生胡柯参见陛下!”
第两千六百三十二章父慈子孝
雷特只是种下了一枚种子,但这枚种子非常的强大,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茁壮成长,最终会形成一株参天大树。
只不过这一切还在酝酿之中,并没有人能够看见,也没有人能够发现,远在大宋的赵仁便更不知道了。
此时的赵仁正在享受家人的温暖,这次西方之行让他觉得家庭弥足珍贵,无论是和赵祯下棋,还是与赵昀打牌,或是父子三人背上猎枪去打猎,都是相当有意思的事情。
年关将至,无论是神都城还是兴庆府,都已经进入了狂欢之前的准备阶段,这个时候商人却是最为忙碌的,因为他们要趁着人们大肆采购的时候把之前囤积下来的货物卖出去。
年关的时候物价当然是增加的,这是大宋商贾总结出来的道理,而且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朝廷还是官府,都不会去管物价的飙升。
当然除了粮价,煤炭价格不能提升之外,其他的价格只要不是高的离谱,便不会有人在意。
物价高地方还是大城市,一般的地方即便是物价高了也卖不出去,还不如薄利多销来的实惠。
宋人在经济上的道理吃的比较通透,尤其是商人他们知道该赚什么钱,该在何处赚钱,那些不精明的,早已被市场所淘汰掉。
当然,大宋的消费水平也在激增,这是必然的事情,当一个国家的商业繁荣,环境稳定的时候,工资待遇也是最好的时候。
一旦出现了“经济寒冬”老百姓的日子一定也难过。
繁荣的时候物价再高也有人去买,萧条的时候即便是物价低廉也不会有人去光顾。
在大宋百姓看来,这几年有些奇怪,几乎年年都是丰年,几乎连连都是发财的好年景,吃喝不愁,外出做活的人还特别多,大多是赚的盆满钵满带回家。
但百姓们奇怪,赵祯却不奇怪,原因很简单,大宋的资本主义进程已经到了需要在此过度的时候了。
想要不断的发展和壮大,外销是必须的,但却不是全部,拉动内销,不断的建设和发展土地,才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从一开始?大宋的粮食安全就已经得到了保障?所以赵祯段时间内是不担心过度发展工业会给大宋带来灾难。
也幸亏当初夺取了南海诸国的土地,否则基础的粮食安全将会是卡在大宋脖子上的一道重要枷锁。
眼下所需要担心的就是内需的问题,如何拉动内需已经成为三司和中枢重点关切的问题。
兵事对于大宋来说已经非常的稀罕,内政方面也是愈发的稳定,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在法治和经济上。
越来越多的问题开始暴露,法子上的还好一些?毕竟知道问题在哪?可经济上的问题即便是暴露出来想要改变却是很难实现的。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宋对外贸易的年年增加导致一个可怕的后果?一旦达到饱和?那接下来该如何?
许多大宋的商贾都发现了这个问题?连商贾都能发现,朝堂上的相公们也必然发现了。
赵旭的奏疏在之前就已经送到了赵祯的案头?关于这个问题?赵祯给出的答案非常简单?只有一个便是拉动内需。
也就是增加大宋百姓的购买力,用丰富的物质来满足百姓们的生活。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便是,即便有些货物卖不出去,或是在西方饱和,大宋国内的市场也能消化掉。
赵祯从来就没有打算无限开拓西方市场的打算,那里的繁荣与大宋完全无法相提并论,若是一个与东方一样繁荣的文明,那大宋的便可以进行对等的交易,压缩一定的利益来培养一个长久的市场。
但可惜的是,西方文明和市场完全无法与东方相提并论。
所以赵祯要未雨绸缪,以大宋自己的内需和市场进行调节,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大宋一直吸血西方终究是不行的。
赵仁在西方做的事情非常成功,也是赵祯所期望的,当然赵旭之所以这么配合赵仁也是在不断的增加在西方的筹码,没有什么能够比大宋的商业更让人关心。
当赵仁和赵昀在兴京惬意的有些无聊时,赵旭的皇驾终于抵达了兴京,在承圣门口,他便下了皇驾,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如何的高贵,最终还是父亲的儿子。
孝是大宋的治国之本,也是历朝历代说尊崇的东西。
赵旭的到来无疑是给,兴京带来了新的活力,最少老百姓是喜闻乐见的,孝顺的人就不会坏到哪去,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赵旭看着四周百姓激动又崇拜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做的没错。
赵祯带着两个孩子站在了城门内三丈的距离,这是给予了赵旭这位大宋官家最大的尊重。
不知为何,在看到赵祯脸上的行为笑容后,赵旭便觉得眼睛酸酸的,涩涩的,快步上前在赵祯面前跪下,郑重的拜下:“赵旭叩见父皇!”
这一幕不光感染了四周围观的百姓,也让后宫的女人们悄悄的抹眼泪,赵祯笑道:“你这孩子已是一国之君,不用这般大礼叩拜的。”
“父皇!”
赵旭心中感动,难以言表,在赵祯的搀扶下紧紧地拉着他的手道:“父皇,孩儿当早些来的。”
赵祯笑道:“朝廷政务繁忙,你来的早朕反倒不放心,还有三天才是元日,来的正是时候了!三才兴庆宫中的家宴可摆下?”
三才连连点头道:“启禀陛下,都以按娘娘们的吩咐,准备了三位皇子最爱吃的菜!”
赵祯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摆驾回宫,朕与吾赵家的麒麟儿们同乘一车!”
四周黑压压的百姓躬身齐贺:“太上皇安康!陛下安康!”
对于百姓们来说,在兴京看到赵祯和赵旭两人父慈子孝,比什么都高兴,这证明赵祯当初得选择是正确的,也证明大宋从今往后都会在繁荣和稳定中度过。
百姓没有别的什么期望,只希望天家安稳,朝廷安稳,大宋安稳,只要安安稳稳的,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好年景!
大宋相较于历朝历代来说,已经做了太多的改变和超越,并且一切都是从赵祯继位开始的,所有人都期盼,年代君王能给大宋带来长达百年甚至是数百年的稳定。
写了这么多,哔哔一下
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好几年,从原本的三百万字结束一拖再拖,现在到了五百万字,但发现自己写的越来越大…………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一双蝴蝶的小翅膀扇动了一下,改变了大宋的历史,也改变了西方的历史…………
说实话这本书是我的处女作,写的自己都不是很满意,但这本书却给了我许多宝贵的经验,也让我自己不断的充实。
当然这本书让我看到了很多朋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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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百四十七章终章(三)宋缔
东方与西方之间的关系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此消彼长的。
在互通较少的情况下,没有太大的联系,可一旦双方之间通过商业的纽带联系在了一起,那可就是身不由己的事情。
西方强大的时候,必定会对东方产生威胁,而东方强大亦然。
极少有人看到了这一点,毕竟双方之间相隔甚远,在没有达到最后一步之前,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强大和对自己产生的威胁。
但赵祯是个例外,他看到了一切,并且帮助自己的儿子也看到了部份真相。
大宋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介入到了西方的战争中,而和大宋一样的国家便更多了,匈牙利王国,波兰王国,甚至是法兰克王国等等都想在罗马帝国插上一脚。
战争是危险的,但同样也是充满机遇的,会给自己的国家带来机会,财富,土地,权利,和荣誉,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人口。
西方的人口实在是太少了,这是赵仁没有想到的,毕竟这里的土地也算是肥沃的,还有大量的河流存在,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人口。
但当赵仁得到西方的详细情报后,他便清楚了,罗马帝国的人口只有数百万,连大宋的零头都赶不上。
至于其他周边国家的人口更是无法与之相比。
据说人口最多的国家法兰克王国也只有一千多万人,也是为何法兰克王国在强大的罗马帝国旁能够一直延续的重要原因。
在赵仁看来对付这样的国家其实并不难,一场内战之后,国力空前消耗,大宋只需要派出十万能征善战之兵就能毁灭罗马帝国。
但这只是毁灭,不是控制,更不是纳入疆土之中。
要想统治罗马帝国,大宋最少需要出兵几十万,而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这么庞大的出兵规模,很可能会给拖垮大宋本身。
国家庞大,人口众多,拥有大量的工厂和劳动力,拥有大片的疆土,这些都在逐渐成为大宋的国家成本。
赵祯想都不想的便否决了儿子的提议,征服一个罗马帝国并不难,难得是如何控制!
何况大宋与西方世界中间还隔着一个塞尔柱帝国,赵祯对于这个帝国实在是不感兴趣,重要的土地在东方的眼中不适合耕种,气候也较为干燥。
当然地底下蕴含的东西却是相当不错的,但大宋现在还没有进入工业时代,完全不需要地底下的液体黄金。
至于未来如何,当真的需要的时候,强大的大宋一定能用拳头“说服”对方,当然到那个时候塞尔柱帝国在不在还是另一回事。
泰西州的军队进入了罗马帝国的土地,只要打出大宋的旗号,便几乎没有人会找他们的麻烦,也不敢这么做。
西方的国家没有一个不知道宋帝国的强大,而在这个混乱时期,谁也不想招惹这个庞然大物。
罗马教廷的教皇国对泰西州的港口下手之后,整个罗马便遭到了宋帝国的报复,连教皇都要狼狈的从地道中逃走。
没有人敢于挑衅大宋的尊严,泰西州的军队最后还是抓到了罗马教皇,并且把他囚禁在了囚车之中前往宋帝国受审。
这一点是让西方各国所没有想到的,难道不是应该效仿当年的罗马人一样,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吗?
用泰西州使者的话来说,宋帝国不会直接杀死挑衅它的敌人,要对他进行公正的审判。
同样随教皇一起被抓获的还有罗马教廷的所有主教,他们享受到了和教皇一样的待遇,被押送至宋帝国。
而泰西州的军队没有停下脚步,他们要前往施派尔,并且是大张旗鼓的前往施派尔,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没人敢询问,也没人敢挑衅。
因为泰西州的军队明确表示他们不会进攻沿途的领主,诸侯,以及贵族。
罗马帝国的内乱和战争他们不会干预,于是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在罗马帝国四处狼烟的情况下,泰西州的军队一路通行无阻。
他们轻松的抵达施派尔,然后进攻亨利为数不多的守备部队,接着便轻松俘获了亨利四世这个罗马帝国最年轻也是最强大的皇帝。
说是泰西州的军队,可清一色的都是宋军,他们装备了最为强大的武器,最坚固的铠甲。
骑兵在马上便能不断的发射火器,马不再是给他们提供冲击力的战争工具,而是帮助他们拉开与敌人之间距离的坐骑。
任何追击宋军骑兵的军队都会被消灭干净。
很快罗马帝国的战争就陷入了更加混乱,因为他们的皇帝被宋军俘虏了,没有任何名义,也没有任何的理由。
接着泰西州的军队就从罗马帝国的土地上撤离,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
法兰克尼亚王朝的军队彻底陷入了群龙无首之中,或是被攻击,或是自立为王,或是成为其他诸侯国的力量。
原本强大的王朝瞬间被吞噬的干净。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赵仁,却在收拾东西准备返回大宋,和他一起的还有赵昀,他们已经五年没有回家,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海防港以及东方港的船队再次开始了三年一次的起航,这被西方人称之为大迁徙。
无数的船只遮蔽了地中海,船帆竖起的时候整个港口的海面上满满的都是船只,有宋人的船只,有西方各国的船只。
人们已经习惯了伴随宋帝国的舰队一起前往大宋,把货物运到东方贩卖,并且从东方带回更多的货物。
塞尔柱帝国的大门对于赵仁和赵昀来说永远是敞开的,即便是大宋的商贾也可以在缴纳不菲的税收后得到塞尔柱帝国的保护。
历时数月时间,赵仁和赵昀再次抵达了大宋的铁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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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京之中,赵祯独自一人坐在兴庆宫的阙楼上,他的面前是格里高利七世以及亨利四世。
“举世无双的帝王啊!请您饶恕我这个被上帝抛弃的罪人,我会卑微的在您的国都生活,不敢有任何怨言。”
格里高利七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卑微和恭谦说出他已经学会了的汉话,但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少年人给打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祯了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看向格里高利七世:“你被赦免了,你可以在兴京中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但不能离开,至于你…………”
看着暴怒到双目充血的亨利四世,赵祯面色严肃道:“因为你是罗马帝国的皇帝,也是最有可能成为西方世界最强大的君王,所以不会让你成功,原因是这就是政治啊!这就是东西方的角力!是朕对未来的规划!”
“你要做什么?!”
叶安缓缓起身,站在阙楼上俯瞰整个兴京:“朕要缔造另一个大宋!”